“如果东华的总裁都出门做小弟,我没有办法高估――”
水牧文还想说什么,被藤浚源那毒辣辣的视线给终止,然后眼底里带着满意的赞许,抱着苏航走的更快了,而我自然也加紧了步伐,如果他爱跟着就让他跟着,我看他能够忍耐到什么时候,这样一个男人,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吧,他的自尊那么珍贵,怎么能够禁得起如此的忽视呢。懒
这种僵持的状态和刻意的冷漠与跟踪,直到到了医院门口时,才被一种凝重的情思给淹没。
到了医院,苏航有些胆怯的看着病榻上还在输着氧气的奶奶,这便是水牧航的母亲了,有着老人斑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浮肿的丑陋,显然已经在死亡线上支撑了许久了。
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的女人,眼神已经没有了光泽,只是在感觉到了水牧文叫她时,动动眼皮,最后艰难的撑开了眼睛。
“奶奶!”
苏航在第一时间好奇而有些紧张的喊着病床上的女人,只见她的眼底里那浑浊的光影下,久久的聚焦,找到了苏航的样貌,下一刻便冒出了光芒,明亮的犹如黎明前的曙光一样,嘴角扯着一个开心的笑容,一只扎满了针头的手背,动了动,试图伸手抓住苏航。
“宝-宝-”
老年女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样,也许苏航正像是小时候的水牧航吧,只见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了太多的留恋,抓住了苏航递过去的小手,不肯放开,苏航有些害怕又叫了一声:虫
“奶奶!”
苏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床上的奶奶,小脸上有着恐慌和紧张的担心,本能的抓紧了我的手,用眼神询问着我,奶奶要死了吗?
这么小要他面临死亡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包括我自己都难以面对。
“奶奶要睡着了!”
我轻轻的安慰着苏航,看着水牧航的母亲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水,心头有些热,眼底里酸涩一片。
我们强求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我们执拗的坚持了多久,可最后才发现值得不值得呢?
水牧航,你错了,错了太多。
终于,看着苏航的奶奶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垂下的手,抓紧了苏航,却没有松开,苏航的奶奶走的特别安静,也许她一直在等待,等待着水牧航的到来吧,不知道苏航现在的到来,算不算是一种弥补。
水牧文没有了一路上回来时的淡然脸孔,他有些茫然的趴在一边,久久未动,他应该知道母亲支撑到现在,等的也不过是这一刻吧,与其说是悲伤让他沉默,不如说是欣慰让他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看着夙愿已了的母亲离开,他的平静可以理解。
这种感觉真特别,突然间大彻大悟一般,痛与不痛,伤与不伤,爱与不爱,又一次在生死面前显得渺小起来。
“妈妈,奶奶不是睡着了!”
苏航已经认识到了死亡,怯怯的看着我,依偎在我怀中,显得娇弱如花蕾般,需要无尽的呵护和温暖。
这是我第一次面临宁静的死亡,就像是要睡着了一样,嘴角还挂着笑容,等到我意识到她不再呼吸的时候,眼角的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你总是这么爱哭吗?”
高大的身形不理会我愿意不愿意,藤浚源抱走了苏航,仍旧是不动声色的跟在了我身边,那不满的语调更像是心疼我的眼泪,只是我的平静让他郁闷的不知道如何继续安慰而已。
水牧文依然呆在医院里,没有强求我和苏航过多的面对死亡的阴霾,而是派了司机来接我们。
到了水牧文的住处,看着一直跟在身后的藤浚源,不知道如何和管家解释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小姐,请进!”
显然这里的佣人已经是特别交待过的,当水牧文的司机载着我们到来时,整个别墅内的佣人都出来了,上上下下居然有六个人之多,我没有想到水牧文会雇用了这么多佣人,事后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来照顾母亲的。
俨然,我像是这里的主人了一般,中年女佣是一个中国人,率先带领着苏航向客厅里走去,而是有些不解的看着一直默默不语却又不像是根本的藤浚源,最后有些为难的问我道:
“小姐,其实来这里,不需要带保镖,老太太只是想见小少爷最后一眼而已。”
女佣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大,但是足以让藤浚源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心头因为死亡带来的悲伤,不再延续下去,脸上多了一层淡淡的无奈和苦笑。
“他不是我的保镖!您可以请他出去了!”
我淡淡的说着,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可以如此发号施令如有钱的阔太太一般,真是世事轮回,谁也不知道日后是如何的局面。
“先生,您请回吧,这里我们可以照顾小姐!”
女佣见我对藤浚源没有一点儿好脸色,赶起人来也是毫不客气的。
“我会再来的!”
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似乎不需要我驱赶,似乎我的反应,是何等程度,他都认了,难不成是我看错他了?
高大的身影离开之后,我看着坐在身边的苏航,也一样的好奇看着他,很直接的问道:
“妈妈,叔叔为什么老跟着我们?”
我看着苏航,如何回答这个高难度的问题呢,我没有办法告诉他,是藤浚源良心发现了,更不能告诉苏航是藤浚源欠我们的。
欠不欠呢,是他欠我的?
我明明觉得我不需要他弥补什么,我明明以为我不稀罕他的弥补,可是心头居然有些淡淡的期待,是要惩罚的心理在作祟,还是我真的因为这样才可以觉得舒服呢?
天空下着毛毛的小雨,苏航的奶奶葬礼上,我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水家的一份子一样,融入了这种肃杀的宁静和淡淡的悲伤之中,和苏航一起,和水牧文一起,为枯萎的生命而挽歌。
葬礼上,站在最角落的人,高大突兀,一身黑衣,他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我没有料到藤浚源真的来了,这就是他承认错误的方式吗?
“这是母亲留下来的遗嘱,作为苏航的监护人,属于苏航的那部分遗产,你可以自由支配!”
这就是为什么水牧文又继续留下我必须说明的事情,原来他们还给苏航准备了这么多,抑或是还为水牧航留下了这么多?遗嘱上的财产我没有办法量化,所有的动产不动产,只就水家旗下公司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定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吧。
所有这些是对于我过去五年的馈赠吗?还是当事人就一场长达数年的愧疚而做出的慰藉,对自己的救赎,对活着的人慰藉。
这些钱足够苏航一辈子衣食无忧吧,一个小小的心脏移植手术算什么,如果我当初求助于水家,这一切似乎会简单起来,可是没有如果。
而钱财,有时候只能成为一种慰藉,一种弥补遗憾的慰藉。
刹那间,我母凭子贵,以监护人的身份而获得了支配这笔财富的权利,只是我把这笔财富的经营权交给了水牧文,让他以后交给苏航吧。
目前而言,我还想让苏航过着平淡的生活,他长大以后有权利有行为能力来决定这些东西,他要还是不要。
飞机上,我看着已经关机的电话,不知道如何和蒲津杨解释,因为我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一个从上了飞机就一直存在的男人,平静,低调,淡淡的守护在我身边,这局面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一个男人爱你到什么程度,往往从他的妒忌上就可以看出来,其实让藤浚源这种人妒忌,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
水牧文最后的话,还在耳际,难不成我还该庆幸不成了,庆幸藤浚源原来爱上了我?
“叔叔,你也要做我爸爸吗?”
飞机上,睡醒了苏航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我一时间有些纳闷和气结,这孩子怎么见了谁都考虑会不会做爸爸呢,肯定是妈妈给他灌输了不少这方面的思想。
不理会藤浚源那难堪的脸色,我看着苏航,示意他不要多言,但苏航却振振有词道:
“一直跟在妈妈屁股后面的叔叔就可以叫爸爸,外婆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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