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总能想到蒲津杨那拉着我的手,誓死不放的刹那,睁开眼睛,手腕上果然淤青了一圈,不觉苦笑,可是眼底里却冒出了一层水汽,遗憾的,心疼的,带着淡淡无奈的感触。
睁开眼,仍旧是想到了蒲津杨机场候机室的表情,静默到了极致,一直跟随着,却没有任何言语的样子,似乎是离别,似乎是放弃,可又似乎不是。懒
矛盾和痛苦的是他,遗憾心疼的是我。
怔怔的坐了三个小时多,终于着陆的我拉着箱子,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直接奔向了仁爱医院,本来邓拓的病情已经好转,怎么又恶化到非要手术的地步呢。
如果他忘记我,对于彼此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吧。
之所以答应他回来,之所以挣脱蒲津杨那如钳子一般的手,我想我更自私的想偿清自己所欠下的债,尽管这个债实际上我偿的太轻松,甚至也是根本什么都没有偿还,如果我自欺欺人,倒是可以轻松一些,但玩世不恭,游戏人生,并不代表什么都不在乎。
其实,离开了蒲津杨我反而轻松了一些,想到了他爸爸妈妈的激动,我觉得我的存在只能是一种考验道德的残忍武器,伤害的是蒲津杨而已。
只要他放弃了我,一切都会回归到原来的轨道,时间已久,都会复原的,我如此乐观的认为,爱是一种累赘,爱是一种自找苦吃的愚蠢。虫
不爱了,就没有这么多痛苦了,所以,我会看好自己的这渐渐的似乎要复苏的感情。
对于谁,都不能给予太深切的在乎,那样才能很好的保护自己,哪怕我伤害了蒲津杨之后内心是多么愧疚,我想我会稀释这愧疚,还有那萦绕心头的淡淡的疼痛和无奈。
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已婚女人,生活不检点的和别的男人有着非正常的关系,这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放弃了。
蒲津杨放弃的是对的,如果是别的男人如此放弃了我,我充其量冷笑一下,不当作一回事便过去了,可是是蒲津杨,所以让我有些遗憾的心痛,还有为淡淡的复苏的情感的挽歌。
“伊婷?”
邓拓穿着病号服,脑袋上戴了帽子,正在接受护士的检查,多日不见他憔悴了许多,在他转眼看到了我时,那憔悴的脸立刻呈现了流光溢彩后的淡淡落寞,掩饰了欣喜之后那留恋的哀歌,如果他真的不记得我,真的是一件好事。
“怎么样了?”
我点头,放下了行礼箱,看着医生正在做血压检查,然后量完了邓拓的体温,端着托盘,对我淡淡道:
“不必担心,病人的脑袋里只是一个良心的肿瘤而已,只是可能会在手术时碰到某些神经,可能会缺失部分记忆――就是我们通常上说的失忆,至于忘记什么样的记忆,这个要等到手术后才知道。”
我点头微笑表示知道了情况,护士离开时礼貌的关上了门,显然她认为我这这么着急的回来定时和邓拓关系密切的人,如果是隔三层的楼上做心脏手术的病房里,估计很多人还是认识我的,毕竟苏航在那里呆了一个月多呢。
“你去哪里了,伊婷?打你电话一直关机,我以为你故意躲开我呢。”
邓拓有些带着责备和无奈的口吻,显然他找过我,而我杳无踪迹,更甚至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他的电话,有如此的责备,也是在所难免,只是我不是躲他而已。
“有些事,出差了而已,不太方便接电话。”
我笑笑,找个借口随便搪塞了过去,而邓拓自然也清楚了他对于我原没有那样的影响力,只是脸上带着隐忍的无奈和伤感道:
“只要能够现在见你一面也好,即使手术结束,你在我面前我也不记得你,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邓拓看着我,神思却似乎飞远了,那种样子,让我感觉到一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悲壮,他终究可以将我遗忘了,却是如此的留恋而认命。
我一个字说不出,我想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我不能给予的,是早已既定的事实。
同样是对我用情至深的男人,邓拓的境遇,比起来蒲津杨,显然更悲哀一些,而我却是让他如此悲哀的人,这真是命运的玩笑,一个没肝没肺的女人而已,怎么偏偏欠了不该欠的,惹了不该惹的,可见尹伊婷还是自作聪明了。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了解自己,却正说明了我们还不够了解自己。
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完全清楚的正视自己,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人了。
“我记得那天你和水牧航吵架的样子,呵呵,尹伊婷,你真是勇敢,全班的学生都不去招惹他,你偏偏就和他过不去了――”
邓拓仰面枕着交叉的大掌,试图将最后的一份回忆也挽留住吗,我可以不爱他,可是我没有办法不动容,我可以不相信爱情,但是我不能怀疑邓拓对我的爱是多么真诚。
“你记不记得篮球赛那天,水牧航那天打破了眼角,我的额头也在流血,可是你的眼底里只有他――”
遗憾的是,邓拓永远是站在我背后的那一个,而我所能看见的却是最终背叛了我的那一个,爱情是什么,爱情是一个人追逐另一个人的过程,爱情是一个人丢而另一个人却拣不到的心痛。
我沉默,不想再说什么,太多的回忆,我已经不想去回忆,而邓拓还沉浸在回忆里,因为他担心下一刻,我便从他的记忆里消逝了。
“手术什么时候进行?”
我淡淡的问着,打断他的回忆,不是我残忍,而是我没有那么多的伤感,过去的,就过去了,欠谁的,谁欠的,怎么能够分得清,如果回忆可以拯救眼前和未来,谁都会抱着回忆去争取幸福了。
“只要看到了你之后,就可以进行,我想放弃手术――可是我知道没那个必要,你会骂我神经病――”
邓拓突然笑了,在我犀利的视线和不满的嗔怪的视线下,笑的无辜而开心,而我心头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只要尹伊婷还在乎我一些,我已经很满足了,就这样忘记你,我该庆幸才对。”
他笑着起身,然后走到了我面前,带着恃病而骄的口吻道:
“我还想和你一起迟钝晚饭,去吃金源的大闸蟹,好不好?”
这个要求不过分,我点头,哪怕他的手拉住了我的,如果这是我欠邓拓的,如果这样可以补偿他,我忍耐一时,又算得了什么。
病房门的被打开,我一下子脑袋转不过来弯,藤浚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傲然的俊颜,带着淡淡的不解,看着我,还有邓拓拉着我的手,他邪魅的视线里似乎也吃惊的看着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而是有些冷酷的将视线盯在了我和邓拓的手之间,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我愣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藤总?”
邓拓显然也是没有料到藤浚源会出现,以我对于邓拓的认识,他对藤浚源并没有好感,可是现在呢,让我感觉邓拓对于藤浚源似乎没有那么敌视,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了吗?
“你的文件落在我车上了!”
终于视线落在了邓拓的脸上,说出的话让我迷惑,邓拓马上接过了文件,带着抱歉的笑容道:
“谢谢。”
邓拓坐藤浚源的车?可能是业务上的联络吧,我没有开口,有些紧张藤浚源揭穿我为什么失踪,我不想让邓拓知道我和藤浚源之间还在继续,如果他知道,估计会更伤心吧,不想留给他美好的回忆,但也不想让他对我失望而伤心。
“不客气!”
藤浚源邪魅的笑,看了我一眼,却深不见底的眼眸,看不出他是什么样的情绪。
只是转身快速离开,没有留下一点留恋和愤怒,不是很奇怪吗?
我以为他会见到了我而大发雷霆,我以为他会为受到了嘲弄的自尊而报复,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即使相见,也成全了我的担心,没有在邓拓面前揭发我。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有些好奇的问了问,毕竟藤浚源不认识邓拓吧,他们现在的关系,似乎挺熟悉一般。
ps:吼吼,今天更了8000字哦,这书不长,很快会完结的,男二,不坏,完全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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