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一股怒火腾的冒了出来,信步就想就走过去质问妈妈怎么可以这样见风使舵,嫌贫爱富,就听得纪明川的声音带着一抹迟疑的沉吟道:
“这个只怕是暖暖她自己也不会同意,更何况,韩东城并不是真的就此一无所有,过了今晚,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
纪明川这么说时,显然有些迟疑,而妈妈的声音越发显得冷静无情。
“你也说了,或许,即便东城东山再起,他爸爸也不会接受暖暖,更何况暖暖的身体,没有人会接受这样的儿媳妇的,我不求你别的,只想你帮帮她,尽量帮她一些,阿姨已经没有办法再面对那样一次的痛苦,我怕我不能一直守着她,我怕~丫”
妈妈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声音委屈的就像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原本的怒气,随着她说出的内容慢慢的被惊讶直至僵住了身体,无法前进。
什么叫我的身体,无法接受?
我的身体怎么了,我不由看了自己一眼,脑海里不由想到了苏醒时,妈妈和医生的眼神来,难道我的身体有问题,我昏迷了也是因为身体哪里不行了吗?
这么想着,我忍住了心头急切想知道结果的情绪,耐着性子听着纪明川说出来的话语媲。
“阿姨,请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会尽最大可能帮她,但是要不要和韩东城在一起,阿姨还是看暖暖自己的选择吧,如果韩东城能给她幸福,比任何人给予的帮助都要有用。”
纪明川这话说的认真,似乎安慰了妈妈,妈妈的哭泣声略微收敛,听得妈妈略微安心后叹息的声音道:
“这二十多年,我一直都担心,担心着有一天白发人送黑发人,担心着看到暖暖有一天像他爸爸一样,就那样离开我。”
妈妈的话让我脑海里猛然的想到了纪明泽那些提示的话,心头大震,白发人送黑发人?像爸爸一样离开妈妈?
爸爸当年不是得了肠道不好,而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最后演变成了直肠癌的吗?
难道这种病也会遗传到我身上不成?
我不由有些怀疑和不信,不能相信自己会得了什么病,我从小都很健康的,饮食规律,一切正常,多次体检也没有问题,妈妈一定是弄错了。
“阿姨,放心,或许暖暖只是情绪激动而有那些反应,而不是有病,医生不是说,女性发病的概率比男性少的多吗?”
我听了愣在了那里,突然间觉得那议论的肯定不是我,我昏迷前,只觉得身体颤抖了一下而已,并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啊。
“可是她昏迷了那么久,连医生都觉得不正常,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暖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以后,可怎么过。”
妈妈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从容镇定,像是一个可怜的母亲一样,说出来的话让我一点点的害怕。
我昏迷了很久,不然不会醒来后已经在医院里,而且时间似乎是我到达了机场后两三个小时。
可是我不相信我就真的病了,我转身就走,向着那边的医生办公室走了过去。
我甚至连门都没有敲,而是顺手就推开了那位在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面目庄重可靠的主治医生,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办公室门上写着专家两个字眼呢。
宫医生看到了我时,略微惊讶之后,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一样,他手里还在拿着一堆资料,拿着放大镜在看,见到我慌张的走进来后,宫医生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等着我说话。
“医生,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急巴巴的睁着眼睛看着医生,手上却有些颤抖,医生看着我的样子,显然有些迟疑。
“医生,您尽管说,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影响到孩子?”
我这么说时,声音居然是出奇的平静,想到了孩子,我有些害怕起来。
“坐!”
医生看着我紧张的样子,并没有第一时间给我答案,而是带着一种严谨的态度,略微衡量了之后,才看着我开口道:
“目前只是根据你母亲的推断,和我检查到的状况来看,你有可能得了一种很罕见的遗传病,一种医学上无法用药物治疗的,疑难杂症,也就是说,你的基因有可能遗传了你爸爸的病症,一旦发作起来,相当棘手。”
看着宫医生那严肃的脸,我才相信了妈妈并不是真的那么嫌贫爱富,才相信妈妈也不是危言耸听。
“是不是一旦发作起来,三五年后,变得有可能痴呆迟钝~”
我想到了爸爸后面的病症,才越发的意识到了自己当初的糊涂,居然那么就相信了妈妈的说辞,居然从来不知道爸爸得了什么病。
“目前来看是这个样子,不过你还年轻,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早发作,或许只是一个偶然现象,情绪激动所致。”
医生说的时候,显然存在了迟疑,而这种迟疑让我越发无法轻松下来,我自然记得爸爸病症发作后,妈妈四处求医的情景。
“即使真的是遗传病的话,目前的技术和药方比之于几年前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或许也有办法抑制。”
我记得妈妈总会把给爸爸吃药的盒子给藏起来,她说不喜欢把家里弄的像药房似的,那个时候我总认为妈妈是洁癖,现在想来,哪里是什么洁癖,而是那个时候妈妈就在隐藏着爸爸的病情吧。
“医生,我这是什么病?”
我站了起来,没有心情再去自己摸索是什么病,想知道个具体明白,可是又担心医生说出来的话让自己无法接受,我的手不由握成了拳头。
宫医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刚刚被他丢下来的那些资料才道:
“是一种运动神经元疾病,而根据你家人的陈述和家族里的病历记录来看,这种病与目前已经发现并鉴别的疾病有些区别,似乎更难以治疗。”
我一下子坐了下来,医生那一句‘似乎更难以治疗’让我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宫医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我害怕的样子,淡淡道:
“这可能和你父辈生活的那个环境有关系,目前很多医院包括国外的专家都有研究出来相应的药物,以及治疗措施,对患者来说都是福音。”
所谓福音,都是对深处灾难中的人的一种精神上的鼓励罢了。
还没有从怀孕的事实中得到一点安慰,已经再一次被这个沉重的打击击碎了所有的力气,我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精神上的压力反而会影响病情,当然,这是说你有可能患病的情况下,目前来看,你并不一定是遗传了这种病。”
宫医生的话最后算是给了我安慰,可是这安慰仍旧不能抚慰所有的恐慌。
我起身,没有理会医生略带关切的眼神,而是扯了扯唇角,没有笑出来,朝着自己的病房走了过去。
“暖暖,你醒了?跑哪里去了?”
妈妈看着我进来时,脸上带着浓浓的关切和微笑,打量着我时,多少有些紧张和责备的道:
“一定饿坏了吧,怎么不在这里呆着,我去给你弄吃的。”
妈妈这么多年没有如此殷切备至的照顾我了,许多时候,她都优雅淡定的,现在她眼底涂抹了淡淡的粉,化了淡庄,是在掩饰着之前哭过的痕迹吧。
“我就是觉得闷,出去走走。”
我这么说时,还笑了出来,妈妈见状不疑有它,继而露出来优雅的笑容,命令我道:
“等着,马上就好。”
我看着妈妈关门而去,突然间想哭,突然间想要疯狂的发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与质疑,我怎么会病呢,肯定是弄错了。
我抓紧了被单,努力镇定起来,可是那种无形的恐惧让我害怕,我想到了如果我真的遗传了爸爸的这种病,那么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也会有患上这种病的可能,那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我想到了韩东城,突然间恨不得下一刻就扑入到他的怀抱里。
可是,我却不想让韩东城知道这一切。
如果他知道了会怎样呢?还会那么义无反顾的爱我吗?如果他仍然那么爱我,像妈妈对待爸爸那样,我不敢想下去了。
ps:抱歉昨天有事断更了,终于赶了回来,祝大家三八妇女节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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