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国术院沸鼎之声扑面而来,会场人头涌动,数以千计,但凡能搞到请帖的阴阳师几乎都来了,一位位打扮的珠光宝气风度翩翩的,生怕自己掉了份。这样的盛会在日益萧条的阴阳行当是绝无仅有的。
实际上也有个别阴阳师别开生面,竞争不过传统的九大阴阳师家族就从商结交名流权贵,这次的阴阳师大会也请了这些名流权贵,只为自己撑场。
我不由的惊道:“好多人,好大的场面。”
师嫣然道:“阴阳师大会对京城来说,也是京城的社交盛事。有些人是为了作品而来,有些人是为了社交而来,这种场合可以结交到层层面面的关系!”
她悄悄指了指远处一位穿着西装端着高脚杯一副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这人叫王海滨,退伍军人,也是干部子弟,下海经商后短短十余年累积了惊人的财富,有人说他的职场超过了一百亿。这个人就特别喜欢出息各种各样的活动,利用活动和别人拉近关系。”
她又指了指另外一边一位老板:“这个人叫冯冲,是红二代。能量也很强。”
师嫣然性情虽然温和,但从小就是当马家的接班人培养的,而马家的势力核心都在首都,跟京城的名流权贵也多有交集。
我道:“这样的学术大会这些名流权贵恐怕来错了地方。”
师嫣然摇头道:“不是他们来的,而是主办方盛情邀请的,这恐怕也是薛老的意思,我们这一行也需要改变形象,现在穿件道袍走到街上那个不被人当做骗子。”
我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确实!”
师嫣然道:“所以,阴阳师需要改变形象,跟这些人交往就是最好的最便捷的方法。”
我有些戚戚焉的道:“结交权贵啊?”
师嫣然道:“嗯啊!”
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却看到了一道眼熟的身影,穿着蓝麻色短裙,身上穿着典型得苗族服饰。身材颀长,纤腰盈盈一握,快步的走了过去,几乎要叫道:“蓝蝶儿?”,那苗族少女好像意识到有人靠近,转身望来。一张清纯漂亮的脸蛋,比空山灵谷还要清澈的眼眸看着我,容貌跟蓝蝶儿有几分相似。气质同样是清纯的让人心动,但她不是,蓝蝶儿已经死在了第八层地狱。围投岛血。
这位焚王像一道流星在我的生命中划过,却难以忘怀,红颜薄命总是让人唏嘘的,更何况是蓝蝶儿那样纯洁的人。
苗族少女瞪着亮亮的大眼睛,疑惑的望着我。
我嘴巴干涩的道:“认错人了,对不起。”
苗族少女笑了起来,笑容也像蓝蝶儿一样甜美,轻轻摇头,她的纯洁其具有感染力,洗涤着我越加复杂还有罪恶的心灵,心一下子静了下来,仿佛来到了西疆的大山内的翠竹林内,耳边听着轻轻婆娑声,忘却一切烦恼哀愁。
我忍不住想跟他攀谈:“你是蓝家弟子?”
苗族少女道:“对啊,你也是阴阳师吧,这里人好多哦,一不小心我就跟我族人走散了。”说着颠起小脚丫子探着小脑袋想要从人群中找到自己的族人。
苗族人还是很好认的,服装很特殊。
我道:“不用担心,他们就在会场内,说不定一会还会上台的。”按照蓝家在阴阳行当的地位,当然应该有一席之地。
苗族少女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叫蓝仙儿。”
我正打算很有礼貌的跟她握手,一只纤细的玉手伸了过来,挽住我伸出去的手,耳边传来师嫣然笑吟吟的道:“苗族人是不兴握手的,对吗,小妹妹。”
蓝仙儿的俏脸微红,娇羞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
师嫣然压低声音道:“我会把把你在会场一举一动都告诉小晴,你最好收敛一点。”
完了,以前多么温柔的师嫣然活生生被叶小晴给带坏了。
我道:“嫣然你看这位苗族的小姑娘,像不像?”
师嫣然刚才就已经注意到了,不过在她眼中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要说蓝仙儿跟蓝蝶儿的五官并不是十分相似,更多的是服装还有气质。
蓝仙儿眼睛一亮举起雪白的手臂拼命摇动,上面的银饰叮铃铃的响:“阿爹,我在这里。”
一伙苗人正往这边走来。
蓝仙儿道:“我阿爹找到我了,两位再见。”说着就往那群苗人而去。
我一直注视着蓝仙儿的背影,我想起了蓝蝶儿跟我说过苗疆火焚灵女的事情,这位苗族少女跟蓝蝶儿的气质那么像,而且灵气十足十之八九是灵女,如果这样的话,她十之八九逃不过火焚之苦,想到这里心里很不舒服。
我忍不住哎哟一声惨叫,被人狠狠踩了一脚,师嫣然气恼的道:“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哭着脸道:“嫣然,这些都是哪里学的,好毒啊。”
这一脚真不轻,主要她穿着高跟鞋。
师嫣然道:“谁叫你这么不老实,我,我得帮小晴看着你。”
这个时候樊伟走了过来,很是客气的跟我还有嫣然握手:“名先生,马姑婆欢迎欢迎,快,快里面请。”
跟着樊伟往里面走时,他压低声音道:“跟我们预料的一样,渡边一郎带着他的弟子来了。”
顺着他的目光所及,在贵宾区看到了渡边一郎,他今天穿着中国传统的长衫,腰杆挺的笔直,如同一颗松柏,苍劲有力,让人觉得他越是年长越是强大。
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位穿着火红晚礼服少女,远远望去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正是渡边樱子。
我在心中暗道:“来的好。”
走到一旁给孙盗梦打了一个电话,孙盗梦只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等我消息。
挂掉电话,我回到了师嫣然的身旁,跟着樊伟一起进入了贵宾区域,这片区域只有各大家族的家主才能进入,当然还有一些地位很高的权贵。
这些都是薛老有意为之。
其中一位老者正在跟渡边一郎争论什么:“可笑,可笑之极,如果鬼凌驾于人之上,那鬼跟神又有什么区别。”
看到这位老者,我发自内心的一阵狂喜,几乎要交出来:“钟老祖!!”
他竟然没死,实在太好了,不知道钟小慧怎么样了。
渡边一郎道:“鬼与神本来就没有区别,事实上,肉身只是一具寄托思想与行为的皮囊,灵魂实际上是被困在人体之内,而阴阳师所要做的就是挣脱肉身的束缚,才能掌握更加强大的力量。”
钟老祖道:“歪理邪说,以你们式神流为列,鬼怪岂不成了阴阳师的主子,奴役阴阳师,而阴阳师却还要心甘情愿的供奉他们,贡献自己的生命跟力量,本末倒置,简直荒谬透顶。”
渡边一郎道:“那神又如何,为什么神就能在人类之上,享受人类的供奉,无非人类是要寻求保护寻求帮助,鬼一样也能解决,鬼跟神却是有什么区别?”
钟老祖道:“正邪不分......”等待他还要说下去,正好我跟师嫣然走了过来,他见到了我,有几分惊喜道:“名瞳小友!”
一叶早就坐在一般,微笑的向我望来,我是他的孙女婿,却代表着一个家族,他感觉自己辈分一下子老高了。
我拱手道:“钟老祖,还有诸位长辈,有礼。”
目光却不着痕迹的扫过渡边一郎,鬼神之论我不觉的有什么必要讨论,但关于人的肉身之说却又不同的看法,这种差异来自炼气术,炼气术对于阴阳术的加层作用,要是没有肉身如何能修炼炼气术,肉身绝不是束缚灵魂,必定是有大用处,只是现今的文明走的是科技,而不是关于肉身本身的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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