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已经光临呼伦贝尔大草原。
艳丽的野花有如彩色地毯,铺满这片辽阔的牧野,雪白的羊群马群悠闲地游落在花海世界里,低头啃青草,品嗅花香。
鸟儿在晶蓝的天空下振翅高飞,不停地娇啭,彷佛也在赞叹着大草原上这个五彩缤纷的浪漫季节。
首度出关的凉山双枭,骑在摇蓝一般的驼背上,身心俱颤地臣服在大自然美景的震撼之中,他们儿乎屏息地欣赏着眼前醉人的景色,深恐稍重地呼吸,都会打扰了这个令人迷醉的草原盛夏。
小芸却故状贪婪地呼吸着带有花香的微风,呵呵笑道﹕“啊,我爱死了大草原上的夏天。只有老菜子那种阿呆才以为雪山的夏天有看头!”
逸风莞尔道:“大雪山上,人比花娇,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看头在何处!”
小芸撇嘴笑道:“我很佩服这位伟大的情圣,居然调情调到康境里去了,他难道不怕就此被人留下当蕃王?”
尹枫打趣道:“据我所知,当情圣的人向佳人调情时,一定都会先想好退路,以备不时之需。”
“那岂不是和小偷一样!”小芸咯咯娇笑:“不过,你怎么知遣?是不是你也当过情圣,向佳人调过情?”
尹枫瞅眼笑道:“我会知道当然是你那位情圣哥哥,私下传授的秘招喽!”
小芸不解道:“他教你这个干什么?你难道想去找别人调情?”
尹枫玩笑道:“他就是教我如何向你调情嘛!”
小芸天真道:“可是你对我调情不需要退路呀,有退路准备,就表示不够真诚投入,你不会那样的,对不对!”
逸风和凉山双枭憋着满脸笑意转过头去,吹着轻松的口哨,故做姿势地左顾右盼假装欣赏四周的风景。
尹枫有些哭笑不得地深情道:“当然!”
“她真的长大了吗?”他不禁在心中暗自苦笑地想:“还好逸岚那小子不在,否则这些话又有得叫他翻云覆雨地瞎掰一通!”
傍晚时分,旭丽的彩霞宛如一抹胭脂,染红了西边的天际。
茫茫牧野,地平线的彼端随着渐暗的天色,逐渐亮起簇簇的火光。
逸风望着轻摇闪烁的火光,笑道:“每一处火光就是一个游牧家庭,这里的蒙古家庭人情淳厚,旅行在这里,常会受到他们的友善而热烈的照拂。”他这番话主要是针对初次来大草原的凉山双枭而发。
张德昕含笑道:“老夫亦听说,在这片蒙古大草原里,旅人常被招待住进蒙古包中,宛如贵宾般的受人侍候,此话显然不假!”
小芸娇笑道:“不但是这样,如果你是单独宿营的话,黄昏时候,还会有漂亮的姑娘,骑着马自动为你送来晚餐呢,不然,他们也会帮你在帐幕前,升一堆烟火,这里的人最是亲善睦邻的啦!”
崔普不解地问:“升烟火做啥?”
“赶蚊子呀!”小芸皱皱鼻子道:“胖叔,你第一次来,所以不知道,你别瞧这大草原夏天的景色美的不得了,这里一到夏天呀,各种蚊虫也繁殖的特多,白天还好,可是一到晚上太阳下山之后,呵,那满天乱飞的蚊虫多的能把你抬起来吶!”
崔普呵笑道:“真的,要能抬得动胖叔这一两百斤肥肉,的确需要不少蚊虫!”
“啪!”地一声,他翻掌打扁一只骚扰他的大斑蚊。
“他奶奶的,说着说着,它还真的想来抬我?”
“哦?”小芸点指戏谑道:“胖大叔你说脏话!”
“这叫出口成脏嘛!”崔普嘻嘻自嘲道:“不过,胖叔的娘,死得骨头都已经化成泥啦,这回你可无人告状!”
与小芸相处日久,崔普和张德昕这对过去以刻薄讥诮,擅长嘲讽别人的黑道枭雄,如今,却也受到小芸那种玩世乐观个性的影响,学会嘲笑自己的哲学。他们发现,嘲笑自己,其实比讥讽别人更能令自己得到真心的愉快。
张德昕在驼背上伸伸懒腰,问道:“大少爷,我看你们兄妹俩对此地如此熟悉,想必这呼伦贝尔草原也是北大荒六十四寨联盟的辖区吧?”逸风文雅道:“在地理上来说,此地虽然远离黑龙江,但仍算是北大荒的边疆地带。然而,实质上而言,此地乃是蒙古氏族他们的根源之地。咱们六十四寨联盟却是一群为追寻理想而出关垦荒的人,为了要在这片危机四伏的的蛮荒地域生存,自形组织的联合的团体,因此,是管不割此地来的!”
崔普拍着肚皮呵笑道:“管不管得到,倒也不是重点,只是,咱们今晚可要如何安顿?”
“这还用说!”小芸挽着尹枫手臂,眨眼谑笑道:“有个伟大的古少盟主在此,胖叔你难道还怕在北大荒没人伺候?”
“胖叔当然怕啦!”崔普黠谑道:“你以为穷酸刚才问此地是不是六十四寨联盟的辖区有何用意?咱们原巴望大少爷肯定说声是,舔就一切都没问题。可是,这回大少爷却说管不到这里来,你说胖大叔该不该操心今晚是否得露宿草原!”
逸风恍然笑道:“呵,原来两位大叔说话,竟是别含弦外之音,看来我这听话的技巧,还有待提升!”
“这是默契问题!”小芸眨着眼,笑谑道:“大哥,等你也和大叔他们一起混个一二十年,培养出他们这种的默契,你自然可以听懂他们所说的题外话啦!”
“谁和他有默契!”凉山双枭不约而同地嗤声相嘲,他们还真有默契。
小芸等人有趣地瞅着二人嘿嘿直笑,张德昕和崔普不禁无奈地互觑一眼,终于,他们自己也都不得不承认这份默契,呵呵地瘪声失笑。
逸风莞尔道:“也罢,我刚就说过,在地缘上,此处仍属北大荒,好歹我也得设法略尽地主之谊,才不算失礼。各位随乖来吧!”
他催动座下骆驼,一摇三晃地朝最近一处火光,悠闲晃去。
小芸等人胯下的骆驼自动跟着逸风之后,缓缓地走向落日。
远处不知哪家少女,在幕色之中畅怀高歌,那充满感情的歌声在丁当脆响的驼铃的伴奏之下,显得益发动人心弦……
逸风带着其它四人来到一处蒙古包前,这家人正忙着准备晚膳。
逸风下了骆驼,含笑用蒙语和主人打招呼,接着他便与这人叽里咕哩地聊起天来。
张德昕听了不禁讶然道:“呵,没想到古大少的蒙古话说的这么好。”
小芸笑道:“大哥哥的语言天份才好呢,他除了蒙古话,还会说索伦土话、鄂伦春土话和黑斤话。就是俄罗斯语也懂一点吶,老菜子就不如他,只会蒙古话而已。
这时,逸风回首含笑道:“各位,你们还不下骆驼,莫非是摇篮坐习惯了,舍不得脚踏实地?”
“交涉好了!”崔普首先滑下骆驼,捶着胖腿道:“胖子我早就想下来舒松筋骨喽!”
“没出息!”张德昕跃下骆驼,习惯性地嘲笑道:“一点点颠簸就受不了,我真奇怪你在江湖上这一二十年是如何闯荡过来?”
崔普哼声道:“如何闯荡过来?哼,老子每天都是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的可舒服吶,这其中享受的滋味,岂是你这一穷二白的穷酸所能了解体会!”
“我呸!”张德昕不屑道:“你会吃香的,喝辣的?你这话拿去唬唬别人也或许还能蒙混得过去。想要骗我?你门都没有,你可别忘了,我老张是你十几来年的冤家死对头,我不了解你,他妈的还有谁了解你,他妈的还有谁知道你那满肚子诡计的!”
崔普反讥道:“嘿,你这穷酸何时成了我的孝子贤孙?竟会对胖子我的生活起居留上心,懂得注意,你该不是想借机谋夺我五福严的家产吧!”
“放屁!”张德昕怒嗤道:“你那劳什子五福严,在我眼中,比起个乞丐窝差不了多少,你会有家产让秀才我来谋夺,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的神话!”
小芸自蒙古包中叫唤道:“大叔,你们还不进来呀?刚才不是还嚷嚷着要休息吗?”
凉山双枭这才发现其它人都已进人蒙古包,只有他们二人犹自争的起劲,他们二人有些尴尬地耸肩笑笑,抢着挤入蒙古包中。
这家游牧家庭操着生硬的汉语,热络地招待五人。
逸风更以流利的蒙语向主人打听有无雪怪的迹象。
说着说着,这主人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击掌一叫,哇啦哇啦飞快的以蒙语比手画脚向逸风描着什么。
“怎么样?有消息吗?”小芸等人待主人歇口气时,忙不迭的追问逸风。
逸风又以蒙语仔细向主人询问些细节,这才皱着头答道﹕“据哈奴尔说,前一阵子他听另一个游牧家族提到过,曾在晚上听到一种奇怪的呻吟,可是那家人并没看到什么。
又有些人传说会在天气晴朗的夜晚看到奇怪的电光划过天际,却又不曾听到雷响,也没有下雨的征兆。”
小芸急急插口道:“这正是那老怪物嘛,哈大叔知不知道那些呻吟或闪电发生在何处?”
逸风颔首道:“据他说,这些奇怪的事都是由克鲁伦河以南的沙漠地带所传出!”
尹枫沉吟道:“老怪物朝沙漠里跑?照理讲,老怪物应该往深山峻岭较隐秘地点躲才对,它怎么反其道而行,往空旷无所隐避的沙漠潜进?难道是沙漠中有什么吸引它的地方?沙漠一带可有何异状出现?”
逸风覆又仔细地询问哈奴尔,哈奴尔一家人全都摇头,表示不知道。哈奴尔接着又比手画脚,说了一大堆话。
逸风翻译道:“哈家的活动范围都是在呼伦贝尔草原一带,对那里并不熟悉,所以无法提供咱们消息,但是,哈奴尔介绍咱们到克鲁伦去找马贩卡瓦拉,他说卡瓦拉在克鲁伦是出名的包打听、万事通,一定能提供消息给咱们。”“照呀!”
小芸击掌笑道:“那咱们还等什么,赶快出发到克鲁伦去!”
尹枫搂着她笑道:“瞧你那么兴奋,咱们去找老怪物可是拚命的事,而不是看热闹而已,总得谋而后动,比较妥当些。再说如今有了老怪物的行踪,你难道还怕它消失了不成!”
“这也挺难说呀!”小芸抿嘴笑道:“也许老怪物觉得连番受挫,对它而言是非常没有面子的一件事,所以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那咱们岂不失去亲自对付它的乐趣!”
逸风无奈笑道:“根据我个人的亲身体验而言,我宁愿那个老怪物自己自杀,我实在无法认为和它面对面正式动手相搏,是什么有乐趣的事!”
小芸啧声笑道:“哥,你别次心嘛,如果你学我和大疯子,每次都用唬人的方式吓老怪物,你自然会发觉和老怪物动手过招是很有意思的事!”
尹枫叹笑道:“话是不错,不过,我也和逸风一样,宁愿那老怪物自己想不开自杀算了,那确是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困扰。”
小芸嗤笑道:“哟,今天你们是怎么啦?怎么反倒含糊起老怪物?你们别忘了,它可是带着伤,再凶也不会比以前凶吧!”
“不然!”逸风和尹枫异口同声回答,他们二人有趣一笑,发觉自己与对方的默契越来越好。
逸风淡笑道:“尹大哥,还是你说吧,现在这丫头比较相信你说的话,我这个做哥哥的份量,已经是大大不如从前喽!”小芸吐吐舌,调皮道:“不至于啦,只要你说的有理,我还是会听。只是大疯子说话和讲古一样,听起来较有意思啦!”
她这岂不是绕着弯说自己的大哥说话太沉闷?
逸风不以为许地淡然一晒,他太清楚自己这个妹妹的个性,只要不答腔,这丫头就会忘了要接下去损人的事。
尹枫淡笑道:“我想逸风大概也想到困兽之斗这句话。”
逸风同意地微笑点头,表示英雄所见略同。
尹枫接着道:“老怪物虽是受伤,但是只怕这伤不但不会使它胆怯,反而会激发它更强烈的凶性,况且,经过这么长的时日之后,难保它是不是已经痊愈,过去我们数度想消灭都未能成功。它若伤愈,或是凶性大发,那么咱们要消灭它的可能性更要大打折扣了!”
“正是如此!”逸风颔首沉缓道:“因此,我宁可真如你所言,老怪物会想不开自杀。但是,那是不太可能之事,所以,咱们还是该考虑如何应付它!”
小芸高兴道:“反正从这里到克鲁伦还有一段路,咱们可以边走边商量如何对付老怪物,这和咱们立刻动身并没有冲突嘛!”
尹枫等人齐声长叹。
“怎么了吗?”小芸不解道:“你们干嘛发出那种痛苦的呻吟!”
尹枫苦笑道:“小妞,拚命的事,不值得如此马上办吧!”
逸风亦道:“我忘了你是个行动派,有兴趣的事绝对非得立刻动手不可,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告诉你克鲁伦的事。也好让大伙儿有机会休歇一晚!”
“好嘛!”小芸嘟着嘴佯嗔道:“反正你们就是想偷懒就对了,明天走就明天走!”
尹枫对她如此爱娇的表情,看得几乎痴了,全然不知其它人正有趣地瞅着他们二人直笑。
第二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小芸等人以所骑的骆驼和哈奴尔交换五匹健马,踏着细碎的露珠,迎着清凉的晨风,准备赶往沙漠边缘的克鲁伦城去。
临行前,逸风将一支绑着黄、白双色飘带的银箭交给哈奴尔,托他传送往北大荒六十四联盟的联络处。
张德昕好奇问道:“这支箭可有什么特别涵意?”
逸风解释道:“这是本盟报告平安并请求支持的讯号。”
小芸心血来潮,取来一支碳头木支,在飘带上书上雪怪的样子,想想,她索性再注明克鲁伦。
“尹枫,你瞧我把这老怪物画的像不像!”
小芸得意地拍手问着。
尹枫呵呵笑道:“还看得出它就是老怪物啦!”
小芸皱着鼻子,哼笑道:“什么,我自己倒觉得维妙维肖吶!”
尹枫戏谑道:“你真是越来越懂得老王卖瓜的道理。”以后咱们在江湖上没得混的时候,还可以凭你这本事到夜市去摆地摊,我保证生意一定特别兴隆。”
“好哟!”小芸还真有兴趣:“最近为了老怪物和追风堡的事,忙昏头了,很久没有尝尝赚钱的乐趣了,有空时,是该设法赚些外快!”
逸风打趣质问道:“喂,尹大哥,我家丫头跟着你,还得拋头露面地摆地摊。看来,你这张饭票好象不太可靠哦!”
崔普不觉地揉揉眼睛,迷惑道:“奇怪?你是古大少,还是古二少?怎么此时此刻说话的神情,和你弟弟那么象?”
逸风等人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
小芸笑道:“胖叔,你以为双胞胎是怎么混的?故意假扮对方骗人,是他们最常玩的一种游戏,如今,他们互相污染久了,早就变成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谁还管他们究竟谁是谁呀!”
逸风沉稳笑笑:“如果是老菜子,他一定会反驳你这些话,而我这个当大哥的人,就会很有风度地不予置评!”
“是呀!”小芸扮个鬼脸,黠谑道:“否则你怎么会被称为老学究呢!”
逸风哭笑不得地瞪视着她,小芸却顽皮地眨着眼睛,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咯咯娇笑,率先纵马奔去。
尹枫等人告别哈奴尔二家人,在哈家热情的欢送下,他们追着小芸朝辽阔的大草原彼端飞驰而去。
凉风习习,吹掠着高旷的凉爽的大草原,芊芊的牧草随着夏风翻起无边的草浪,白亮的流云拂过天际,在草原上投下游动的阴影。艳阳下,银获色的桦林宛似还藏着冰雪,无数的湖彷佛片片明镜,装镶在鲜绿的大地上,闪烁着点点莹光。
旅行在这片纵横绵延四百多里的大草原上,确是一件赏心愉目之事,着实令人有说不出的舒适和快意。
小芸和尹枫等人带着愉快的心情,一路横越草原。他们不时向借宿的游牧家庭打听有关雪怪的消息,越是接近克鲁伦城,各种稀奇古怪的传说也就越多,这些传说的迹象,更证实雪怪的行踪的确是朝着克鲁伦以南的车臣汗向沙漠而去。
一周后,小芸和尹枫等人终于抵达沙漠之城──克鲁伦。
比起大草原上的呼伦贝尔城,位于沙漠的克鲁伦城,显然寒伧许多,严格说来,克鲁伦并不是一座城,它只是一些塞外民族倚河为生,聚集群居而成的部落。
小芸等人进入克鲁伦,由于服饰与此地民族迥然不同,立即引起阵阵议论之声。
尹枫环顾四周,舒爽道:“来到这里好象回到沙漠的老家,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就连刮过的风,让人闻起来都觉得倍感亲切。”
崔普禁不住这沙漠的高热,挥汗苦笑道:“胖子我倒不觉这里有啥值得怀念或兴奋的地方。我现在稍能体会烧饼在烤炉里的感受是如何了!”
小芸若有所思地狭谑笑道:“喂,老秃鹰,你想不想学这大漠的风,飞掠千里瀚海?”
乍闻这久远的绰号,尹枫亦不禁呵呵失笑,他眯起双眼,感兴趣地看着阵阵掀起黄沙的微风,拂掠过大地。
“如果你不怕流汗,有兴趣跑路,我自然是舍命陪佳人喽!”
“好耶!”小芸鼓掌笑道:“那咱们就来比一比!”
“你们俩要比什么?”逸风他们三人莫名其妙地来回打量二人。
“比赛跑呀!”小芸咯咯娇笑:“大哥哥,你们也押点彩头好让赢的人分红,这样我和大疯子跑起来会比较清凉有劲。”
“你们要比轻功!”逸风恍然呵笑道:“那我当然是押你喽!”
小芸眉开眼笑道:“哈,不愧是我老哥,果然对我有信心!”
“非也!”逸风打趣道:“并非为兄对你的轻功有信心。而是为兄虽处热日曝晒之下,头脑尚未昏沉,还能按常理猜出最后的结果!”
小芸不解问道:“什么常理?那么准吗?”
张德昕嘿笑道:“当然准喽,老夫活了四十来岁。还没见过和女朋友赛跑不放水的男人,芸丫头,依大叔看这场雌雄之争是赌不起来啦!”
“哪有这种事!”小芸娇嗔道:“谁规定情侣比赛时,男的就要放水?尹枫,你不会故意放水吧!”
“会!”尹枫吃吃笑道:“我至少会保持和你同时到达终点,既不赢你,也不输你。”小芸不服气道:“狗屁啦,我才不相信你就一定比我强!”
“出口成脏!”尹枫苦笑道:“小妞,你若想赢我,那才是真拚!”
“我不信!”小芸发倔道:“咱们来赌,我绝对不可能和你同时抵达终点!”她还伸出小拇指要尹枫打勾勾。
“赌多少!”尹枫凑趣道:“这里可是四比一对赌喔!”
“四比一就四比一!”小芸大刺刺道:“输的一方要做马让人骑,绕着克鲁伦转一圈!”
“我实在舍不得!”尹枫不怀好意地呵呵直笑。
小芸纳闷道:“你舍不得当马让我骑?”
尹枫吃笑道:“我舍不得让你四肢落地,在克鲁伦爬上四大圈!”
小芸哧哧笑道:“谁会当马还难说的很,你少在哪里自鸣得意!”
逸风建议道:“这样吧,如果小芸输了,就只罚她绕一圈就可以了。”
“如果你们输了呢?”小芸不服地反问。
尹枫四人相互一眼,异口同声呵笑道:“每个人爬一圈,当马让你骑喽!”
“一言为定!”
小芸郑重其事地分别和四人打勾勾,盖印章,这稚气的举动,逗得凉山双枭二人呵笑连声。
崔普有趣道:“没想到胖了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有机会玩这种小孩子游戏!”
张德昕亦是失笑道:“这种事若说出去,谁会相信!”他不禁好玩地连番摇头叹笑不休。
尹枫以脚尖在地面画出一条浅线沟,与小芸分别站定。
“先说好,要跑到哪里再回头?”
小芸兴致勃勃地活动着筋骨,迭声问着。
尹枫眺目远望,只见百丈开外有一块突出的风化岩,他指着岩石道:“就是那块石头好了!”
小芸瞄眼道:“太近啦,还没开跑就已经到了,那有啥意眉”
尹枫笑道:“那就来回各跑两趟,如何?”
“勉强可以。”小芸撇撇嘴,嘻嘻一笑。
逸风权充司令,发号道:“预备──跑!”
小芸和尹枫不分先后脱射而出,朝巨岩飞掠而去,百丈之遥对他们二人而言,不过是几次纵掠,眨眼即至的距离。
小芸因为站在尹枫左侧,折返时便刚好占据内线道,她纤腰微扭,已然抢先尹枫一步转过大石,掠向回程。
凉山双枭想起赌注,不禁开口大喊:“尹枫,加油,你若输了,咱们男性的尊严可就要落地啦!”
尹枫转过大石,轻松地追上小芸和她跑成并肩。
观战三人忍不住同嘘了一口气,心下稍定。
“还早吶!”
小芸大叫一声,蓄力一发,身若幻影曳空而过。直扑起跑线这端,登时,尹枫被她甩开一大段距离。
“我是追定你啦!”尹枫一言双关地呵笑着大吼,他身形亦蓦然加快,立即追上了小芸一大段距离。
小芸已临起跑线,她右足跨线之后,朝地面微然一点,未见她扭腰作势,她的人已经呼地再次朝大岩石冲掠而去,速度之快,连凉山双枭都未看清她的身形,直令凉山双枭不得不佩服小芸这身好功夫。
然而,小芸速度虽快,尹枫却也不慢,他如影随形地贴着小芸身畔,与她同时往掠而去。
眼看着他们二人再次自大石那头疾驰而返,逸风蓦然想到不对。“尹大哥,丫头要使诈啦!”
尹枫闻言时飞掠的身形已达起跑线丈寻之前,但是,当他豁然醒悟时,身子已经冲过起跑线。
而小芸却在线前三尺,猝然停身,一动也不动地定在原地,瞅着冲线而过的尹枫和惨然变色的逸风窃笑不止。
“呀哈!”小芸雀跃道:“大哥,虽然你已经想起咱们的赌的是什么,可惜不够及时。我早就说绝对不可能和大疯子同时抵达终点嘛!”
她敌意慢条斯理地走过起跑线,瞄着眼前脸色各异的四人,咯咯娇笑道:“现在是谁输谁赢?你们自己说吧!”
尹枫哭笑不得地背过身去,无奈地道:“我无颜以见江东父老,各位,你们说怎么办?”
逸风苦笑道:“如果是逸岚,他一定抵死赖帐!”
小芸哼笑道:“可惜你不是老菜子,你好意思耍赖吗?”
“当然!”逸风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其它人莫名其妙。他笑得眼泪直流,抱着肚子直打滚,断续喘笑道:“我当然要耍赖……因为……我就是你的老菜子哥哥嘛,哈哈……”
小芸等俱是一怔。
小芸跳脚大叫:“我不信,你少使诈,你在骗人啦!”
逸风伸手在自己左耳上搓搓,登时,他的耳垂上露出那个小胎痣。
“如何?现在你没话说了吧!”逸岚爆笑道:“这回你上了大当,没认出是我吧,哈哈……”
“老菜子!”小芸跺脚气笑道:“讨厌,这回被你骗倒啦!”
她大叫一声,冲上去捶着逸岚脖子,佯嗔道:“你怎么可以骗倒我,我掐死你,掐死你!”
逸岚故意伸长舌头,呢呃直叫:“哇──谋杀呀,尹大哥,你还不快来救我,你的女朋友如果变成谋杀犯,你就要失去我这个最俱魅力的未来小舅子啦!”
尹枫等人已自错愕中醒来。
尹枫袖手旁观,呵笑道:“二少爷,你这回可真是把咱们都骗惨啦,就算小芸不掐死你,我也很想捏死你,我为什么要救你。”
逸岚无奈道:“那我只好庄敬自强,自己设法救自己喽!”
他伸出手朝小芸腋下搔去。
小芸惊叫一声,放开手投入尹枫怀里。
她依然恼火道:“臭坏蛋,你骗我又欺侮我,我叫大疯子揍你!”
逸岚揉揉脖子,嘲谑道:“呦,醉凤想揍的人还得孤鹰出手,是姑娘你的靠山硬,还是我古二少的面子大过天?”
小芸哼笑道:“我要是自己动手揍你,那就成了以下犯上,忤逆不孝。大疯子捶你可是名正言顺。不会让人家说话。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怎么没有陪着猪八戒一块儿笨死!”
崔普十足纳闷道:“嘿,古二少,这回你的瞒天过海实在是太完美了,你和大少爷是在什么时候掉的包?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是呀!”张德昕亦是满脸不解之色:“你不是已经先走一步,上大雪山去了吗?
什么时候回头来的?”
逸岚笑道:“咱们在江北大寨分手后,我人还没到长江口,就被大哥派人追回去,因为他接到通知说,讷漠尔河山洪暴发,附近的葛家牧场首当其冲遭水淹了,爷爷要他立刻赶回去帮忙处理。大哥怕你们没人懂得蒙语,在大草原上沟通不方便,特地要我陪你们一起来。他赶着回北大荒,没空告诉你们这些事。我索性就来个李代桃僵之计,看看你们什么时侯才会发现我是谁,那次差点就被胖叔看出破绽,结果是丫头自作聪明替我解了危,我才能一直瞒到现在。呵呵……”
尹枫叹笑道:“你还真能憋,这一路上,听着我们背地骂你,你有何感想?”
逸岚呵呵笑道:“我现在更佩服老学究啦,要装出他那一副道貌岸然的成熟态度还真不容易,有好几次我听丫头和你说话,我实在很想开口消遣你们,每次都是拚了老命才忍住没说,老学究的沉稳真不是盖的,奇怪的是,凭他这么稳重的个性,怎么会抢在我前头出生,做了老大?我真是搞不懂!”
小芸哼笑道:“这叫老天有眼,明察秋毫!若是让你这种人来当大哥,天下不乱也会散,那时岂有天理可存,还有……你别以为这样打混,就可以把咱们刚才赌约的事假装忘记,今天你这匹马我非骑不可啦!”
逸岚耍赖道:“嘿,咱们打赌前可说的很清楚,和你定约的可是古逸风,而不是古逸岚,这笔帐你得找老大去要!”
“厚脸皮!”小芸叫道:“明明是你古逸岚亲手和我打勾勾、盖印章,你还想叫别人替代你还债!”
逸岚皮厚道:“有何不可,反正从小到大,老大替我背的黑锅也不是一次两次,多加这一笔也无伤大雅。”
他忽然古怪笑道:“只要以后有机会,我也一定会替他扛摃要老命的大锅!”
其实,小芸想要骑马的兴致,经逸岚这李代桃僵的一闹,已经无心情。她也是为了好玩,才故意拿这档子事和逸岚纠缠。
此时,她见逸岚神色古怪,心里不禁有些怔忡。
“二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小芸难得如此正经的称呼逸岚,因为逸岚也难得有如此正常的时候。“没有呀!”逸岚奇怪地反问:“你怎么会以为家里出事?”
小芸不解地瞪着他,又茫然的看看尹枫,她似乎在征询尹枫的意见般,蹙眉道:
“大疯子,你有没有觉得老菜子刚才怪怪的?”
尹枫淡笑道:“大概是他觉得逸风太辛苦了,有必要时,想替逸风分些辛苦。”
逸岚颇为惊讶尹枫心思之敏锐,竟能完全猜中他的想法。
“哦,原来如此!”小芸颔首道:“大哥的确是很辛苦哟,因为他是长子嘛,爷爷自小就对他要求特别高,所以大哥才会那么少年老成。那全是被爷爷压榨出来的恶果!”
张德昕不禁感慨道:“身为名门之后,压力的确很大,就像栖霞山庄的卢少庄主,我看他在家时,他母亲将他的一切事物打点的头头是道,完全不需要他操心。但是,那何尝不是不容许这位少庄主有自己的意见,一个人如果做任何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都得听从别人的决定,这日子过来未免太痛苦、太无趣!”
“有道理!”小芸豁然道:“好,我决定啦!”
“你又决定什么了?”其它四人好笑的反问。
小芸眼神发亮道:“我决定支持二哥解救大哥脱瞒苦海,向老顽固爷爷争取大哥的独立自主权!”
逸岚苦笑道:“哇塞,你一个人造反嫌不够,还要拖我和大哥一起下水,你不怕爷爷气疯了?”
“怕什么!”小芸咯咯笑道:“俗语说,一回生二回熟,我既然已造过一次反,你们再来第二次时,爷爷大概会比较习惯。反正,追求自己的天空正是这个时代的新潮流,我们迟早要让爷爷明白,我们的未来不是梦,我们努力的过每一分钟!”
尹枫呵笑着提醒道:“小妞,眼前还有一件事等着咱们去努力,你还记得吗?”
“什么事?”小芸装蒜道:“哦,对了,你要当马让我骑,绕着克鲁伦跑一圈是不是!”
尹枫嘿嘿干笑两声,搪塞道:“关于这件事,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商量,目前,咱们还是去找那个卡瓦拉,问问有关老怪物的消息比较重要!”“好啦!”小芸嗲笑道:
“我早就知道你们都这么赖皮,我就和你们赌现金比较合算!”
尹枫搂着她的肩头,讨好道:“要钱,这好商量,等老怪物的事解决之后,我一定带你去捞油水。”
他左手牵马,右手搭着小芸香肩,将她带向克鲁伦的街市。逸岚等人识趣地跟在三步之后,不去打扰他们二人。
“真的喔!”小芸眼神明亮道:“这件事你可不能再赖皮哦!”
尹枫保证道:“绝不赖皮!”
※※※※
进入克鲁伦,逸岚以蒙语向当地居民询问卡瓦拉的住处,几经指引,他们一行人朝一座大型的蒙古包行去。
这座蒙古包左侧,竟还有一个偌大马场,马场内尚关有不少未经驯服的野马。
一名四甸左右,蓄着乱糟糟一把大黑胡的中年汉子,正与数名蒙古族人围站于马场之外,比手画脚地谈买卖。
小芸等人朝马场走去。
忽然──
小芸高兴地大叫:“呀哈,是那个和我飙马的大叔哟!”
她朝那个蓄着大黑胡子的马贩奔去,口中犹自嚷嚷道﹕“喂,飙马的大叔,你还记不记得我呀?”
正在谈买卖的那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话题,抬眼注视朝他们奔来的小芸。
那名中年汉子认出小芸,哈哈招呼道:“哎呀,你可不是那个在豫西和咱们飙马的丫头吗?你怎么跑到克鲁伦来啦!”
小芸象是见着老朋友一般高兴地娇笑道:“我们特别到这里来找一位叫卡瓦拉的万事通,大叔,你该不会就是卡瓦拉!”
中年汉子诡异道:“丫头,你专程跑来找咱做啥?”
这时,尹枫等人业已上前。
小芸拉着尹枫,兴奋道:“大疯子,你还记不记得,我在豫西救你之前正和人家在赌马,这就是那位和我飙马的大叔,他就是卡瓦拉哟!”
尹枫轻笑道:“豫西的事我怎会不记得,只是,我们一直以为卡瓦拉会是位蒙古族人,没想到竟是咱们汉人老乡!”
卡瓦拉吃惊地瞪着尹枫:“丫头在豫西救的是你?那……你岂不是鼎鼎大名的孤鹰?”
尹枫淡笑道:“在下正是孤鹰,多蒙老乡你的热心宣传,才会使得这小姐一见到我,就想拔我的胡子!”
提起胡子,他不禁有趣地搓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
卡瓦拉窘然笑道:“我在关内时,是听到些有关醉凤和孤鹰的传说。这么说……丫头,你真的就是那只会喝酒的凤凰喽!”
小芸咯咯笑道:“然也!”
这时,卡瓦拉身边的蒙古族人,以蒙语好奇地询问尹枫等人的身份。
卡瓦拉劈哩啪啦地为他们介绍,神情间似乎有无限的佩服和尊仰。
逸岚低声轻笑道:“这位卡拉瓦朋友可把你们捧上天啦!”
果然,那些蒙古族人都以惊服的眼光,不住地偷眼瞄小芸和尹枫二人。
卡瓦拉不知又说了些什么,他拍拍手哈哈一笑,蒙古族人也跟着一阵哄笑,随后他们即各自离去,临行前犹自不断地回头瞅着小芸和尹枫。
逸岚为满脸纳闷的小芸等人翻译道:“卡拉瓦说小顽皮和大疯子这段姻缘也有他一半的功劳,如今你们联袂来此,说不定是要找他去当媒人,所以他和那几位蒙族朋友的生意,有空再谈!”
卡瓦拉呵笑道:“原来这位公子也懂得蒙古话,还好咱没说啥坏话。否则,得罪了孤鹰和醉凤,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小芸谑笑道:“卡大叔,吃不了兜着走是不至于啦,我们最多只是吓唬你,也好符合你对我们的凶恶想象。”
卡瓦拉瘪笑道:“丫头,咱们可没说你们凶恶呀,只是,咱所听到的诸多传说,可都把你们形容的能够上天入地嘛,呃……对了,咱的汉家姓名叫李彪,不姓卡,你可是第一个将咱的蒙古名字拿来当姓氏用的人,听起来倒也挺新鲜的!”他忍不住一阵呵笑。
小芸顽皮吐舌笑道:“原来你是李大叔,不是卡大叔,你早说我就知道了嘛,呵呵……”
李彪拍着额头,嘿笑道:“怎么叫你们站在这里晒太阳呢﹕来来来,咱们到我家休息休息,有事再慢慢聊。”
他带着众人进入马场旁的蒙古包。
这座蒙古包外表看来和附近的蒙古包差不多,但是,内部却布置的相当汉化。不但桌椅俱全,还有一张高大的红眠床,占据着蒙古包一角,显得相当突兀惹眼。
小芸等人乍见那张罗帐高县的大眠床,先是一怔,随即为这塞外之地,竟能见到如此有趣的布置,不禁呵呵失笑。
李彪似是已经习惯众人这类反应,他搔搔头,呵笑着解释:“这些东西都是以前咱在中原分家时,分得的家产,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有咱对老家的回忆,尤其是那张大床,更是咱们李家世代相传,每一个李家的长子都是生在其中,也死在其上,所以咱一件也舍不得丢。”
小芸本想问他,既然如此怀念中原老家,又为何要离乡背井,来此沙漠地域落地生根?但想到这是人家的隐私,只好耸耸肩,将到口的话吞回肚里。
众人落座之后,李彪自大床底下搬出不少哈密瓜待客。
待他忙定之后,这才呵呵笑问:“丫头,你们这么多人跑到克鲁伦来找万事通的卡瓦拉,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小芸顽皮道:“大叔,你既然号称万事通,就该知道我们是为了啥事来找你才对,你猜猜看!”
李彪苦笑道:“咱虽然是万事通,但是不通神,当然无法掐指一算,算出你们的心思,以及为何而来,你叫咱们从何猜起?”
尹枫轻笑道:“不知李大叔可曾听过有关雪怪闯入中原肆虐之事?咱们便是为此事而来。”
李彪询问道:“雪怪?是不是就是那只大闹呼伦贝尔城的白毛怪?”
“正是!”
李彪蹙眉道:“咱是听说了它在呼伦贝尔城和北大荒作怪的事,可是咱们从在豫西做完生意之后,就直接回来克鲁伦,倒是不知道白毛怪闯入中原的事,咱怕帮不上什么忙喽!”
小芸笑道:“大叔,你不知道老怪物进入中原的事没关系。既然我们来这里,当然不会是来问你中原里面的事,否则,从关内跑到关外问关内的事,那岂不是脱裤子放屁一样。”
“有道理!”逸岚接口道:“我们在大草原上听到一些游牧家庭说,最近这一带发生一些很奇怪的事,从这些事的迹象看来,好象是老怪物所为。不知道李大叔你有没有什么消息可提供给我们?”
“这位是……”李彪好奇地看着小芸。
“对了,我还没介绍。”小芸笑嘻嘻道:“他是我二哥,叫古逸岚。大疯子你是知道的,另外二位是我大叔,人家叫他们凉山双枭,胖叔叫崔普,瘦叔叫张德昕。”
李彪讶然道:“原来两位就是凉山双枭,可是……以前咱听说两位好象……水火不容,不是吗?怎么如今两位好象相处的不错?”
崔普哼道:“我胖子会和这穷酸相处不错!”
“下辈子再说吧!”张德昕冷嗤地接口:“你以为我就看你能顺眼?哼,我若不是看在芸丫头的面子上,想叫我和你合伙……”
崔普抢口道:“你门都没有,我也是看在芸丫头的份上,才和你合作!”
李彪呵笑道:“两位一开口,就像传闻中的凉山双枭了!”
尹枫轻描淡写道:“李大叔好象对江湖中的事,知道的不少。”
李彪笑道:“是呀,因为咱常在关内跑跑,也认识些武馆的朋友,所以多少知道一点,尤其是那个叫什么江湖风云榜上面的人物,更常听人家提起。”
小芸性急地催问:“大叔,沙漠这里,最近到底有没有事发生嘛!”
李彪沉吟道:“老实说,最近沙漠的怪事还真不少。咱本来还想不透那是怎么回事。
如今你们说是白毛怪的杰作,那就对了!”
“真的?”小芸兴奋道:“这里都出了什么样的怪事?”
李彪道:“就在几个月以前,天下掉下一团大火球,从那时候起,本来一到夜里就要变冷的沙漠,如今还时常吹来热呼呼的焚风。克鲁伦的夏天,因为河水水位降低本来就不好过,今年更因此大闹干旱,死了不少牲口,咱和此地几位朋友为了察明夜里吹焚风的原因,特地进入沙漠去看看。呵,你们猜猜咱们看到了什么?”
“当然是陨石喽!”小芸等人不约而同的回答。
李彪拍腿叫道:“没错,可是这陨石可和以前咱见过的大大不同!”
逸岚好奇道:“李大叔,你见过其它的陨石?那都是什么样子?”
李彪呵笑道:“沙漠里时常可以看到流星曳空的景象。十几年前,天上还下起流星雨来吶,天空布满数百道的光雨,美丽极了,事后,咱的一些蒙古朋友硬说那是大神阿拉显示的神迹,非得进沙漠去朝圣不可,于是咱就陪他们走了一趟,后来还真的在沙漠深处里面见到一些奇怪的石头,那些石头最大的大概有马头那么大,每颗石头都像烧焦的焦炭,不但乌漆嘛黑而且还布满千疮百孔。对了,咱还顺便带了一颗回来,放哪里去了?”
李彪径自拍着额头回想,接着他起身走向红眠床,嘀咕道:“好象是塞到床底下去了。”
他拨开床底的瓜果拉出一些大小木箱,翻箱倒柜地寻找起来。
小芸等人好奇地围上前去,只见这些木箱之中竟装满各式各样金属工具,不但刀、剪、斧、钻、刨、钩、锉刀、铜锯,样样俱全,更有些工具是众人见所未见的其他样式。
逸岚吹声口哨,打趣道:“李大叔,瞧瞧这些东西,你该不会是巧手鲁班的师父吧?”
李彪呵呵笑道:“咱过去也是拜鲁班为祖师的工匠,不过后来迷上大漠的生活,便在此定居,这些工具都是过去吃饭的家伙,如今虽然用不上,但是也舍不得丢掉,就全都留下了!”
他似有无限感触地扶弄着箱中各种稀奇古怪的工具,神情一片怀念。
小芸抿嘴笑道:“大叔,你以前的家其舍不得丢,过去吃饭的家伙也舍不得丢,可见你是个念旧的多情种子哟!”
李彪豁然笑道:“真的?咱以前倒没想过这一点。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有点道理。”
尹枫忽然道:“三十几年前,江湖上有一位精于各项机关设计与打造的前辈,人称千巧手,他好象也是姓李,不知大叔你认不认识他?”
李彪怔了怔,他一边关上装有工具的木箱,一边回答道﹕“千巧手李远鹏被誉为百年来仅见的工匠奇才,咱自是听过他的大名,咱也挺希望有机会好好认识这位前辈高人,可惜他十几年前就失踪了,倒叫人好生遗憾。”
他顺手打开另一个木箱,一伙人头大,黑黝黝的怪石,赫然挤在一些工具之间。
李彪拿起黑色怪石,呵笑道:“找到了,这就是以前咱捡回来的陨石。”
众人颇感兴趣地把玩这颗怪石,只觉得怪石入手异常沉重,而在这颗怪石焦黑粗糙的表面,犹自闪着五颜六色的彩芒,彷佛是怪石之中,镶藏着无数珠宝碎片。
李彪轻笑道:“咱那些蒙古朋友也都各自搬了颗这种石头回家供起来,他们若是知道咱将这陨石这么丢在箱里,塞在床底下,铁定要和咱拚命!”崔普不解道:“为什么?
难道这怪石值钱?”
李彪呵笑道:“不是值钱与否的问题,咱刚才不是说,他们认为那阵流星雨是大神显化的神迹嘛,所以,这些石头就是大神恩赐的吉祥之物,这么糟蹋怪石,岂不就是污蔑神灵?他们当然要拚命喽!”
他接过怪石,将上面的灰晨吹去,顺手将它摆在红眠床上方的床头柜上。
尹枫沉思地问道:“大叔,你适才说,数月前那颗陨石和这颗怪石有何不同?”
小芸忽然嘿叫道:“我想起来了,大疯子,莫非掉到沙漠里那颗陨石,就是咱们上次见到的那颗流星?”
尹枫含笑道:“不然你以为是哪一颗?我还记得你那时在猜,那颗扫把星掉到哪里去了,这下你可知道它的去处!”
小芸拍手欢叫道:“哈,好极了。我倒要去瞧瞧以前天上飞的扫把星,究竟是啥模样。”李彪忙不迭道:“使不得,那颗陨石是瞧不得的吶!”
“为什么?”小芸不服气的道:“大叔你又不是去瞧过了吗?为什么你能瞧得,我就瞧不得!”
李彪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意思,大叔是指那颗陨石古怪的很,它约莫有成吨的体积,掉下来虽巳达数月之久,可是至今还散发高热,咱们根本无法靠近它方圆丈寻之内,而且,一到晚上,那石头还会发出阵阵刺眼的强光,瞧了它眼睛会受不了的。咱的一个朋友就是因为好奇,想走近去瞧清楚,正好被强光照到,如今眼睛失明,看不到任何东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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