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中,仍见阳光,明天或而将是雪过天晴吧。且说武灵雪等人祭拜妹妹之后已回到金武堂。
她仍然茶饭不思地躲在寝室不出门,帮中一切事情全交予储不绝料理。冼无忌已住下来照顾她,老烟枪却得赶回江南照应帮中事,一有状况再来支援。
至于段铜雀,为了女儿欲死欲活的挣扎感到十分痛心,也将她带往不知名地头,想让段君来安静一段日子。
毛头则仍暂时栖身金武堂,他已勤练武功和法术,准备替毛盾报仇,冼无忌也倾囊相授,希望他能独力再创茅山奇迹。
一切似乎都在低沉悲伤的气息中进行。
凉爽清晨,那武向天已大摇大摆走近金武堂,守卫纷纷拜礼,武向天却无心回礼,仍自瞧着诺大红门,以及门顶那金漆清清楚楚写着金武堂三字,他实在多了,摸摸杂乱胡子,已大步踏进内堂。
守卫们倒是不解,少堂主胡须为何一夜长了许多,像和人大战一场似的,终有蓬头垢面之态。
他直往东光楼行去,一进月门已发现祭坛,经过多日风吹雨淋,烛台、烟炉已倾,符纸幡布皆已褪色,准是久未加以整理。
“怎会如此荒凉?”
武向天瞧及四处野草乱蹿,花木丛乱,根本未加以整理,他急忙进门,状况更糟,乱七八糟不说,像被打劫过似的,无一处整齐。
他冷哼,走出门口大叫:“来人,怎么搞的!”
一名守卫听及使唤,急急跑了过来。
武向天冷道:“张通,这倒是怎么回事?”
那张通但闻少主人叫出自己名字,当下欣喜:“少堂主还认得小的?”
“我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张通被斥,一时不敢多言,立即战战兢兢地回答:“少堂主不是搬到天龙阁,不住此楼?”
“岂有这回事!”武向天冷道:“我已经数月未回家,哪来搬家?”
张通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武向天喝道:“快点找人整理干净,还有,吩咐厨房开点酒菜,我饿得很。”
张通应“是”,赶忙离去。
武向天则直摇头,情况怎会变得如此之糟,房子也甭进去了,找向左侧一处光武亭,坐了下来,瞧往右池塘,水面罩满荷叶,一片荒芜,唯一未变该是池中鱼儿活跳于枝叶之间,仍自恰然自得悠游着。
不多时,十几名家丁已带着器具前来剪花锄草,打扫环境,他们皆有意无意地以敬畏而不信的眼神瞄来,武向天懒得理他们,酒菜一上来即狼吞虎咽,像饿了三年似的。
忽而武灵雪已闻风而匆忙赶来,她虽消瘦不少,却仍难掩面上喜悦:“哥,你是我哥哥!”
那种亲情感觉让她激动,毕竟死了妹妹,能再碰上亲人,何尝不是一种弥补心灵之良方。
武向天瞄眼而笑:“我不是你哥哥,难道会是别人?”
“我是说真正的哥哥。”
“这是什么意思?”
武灵雪突而警觉道,他虽然长得像哥哥,但已有一个冒充在前,她得小心应付:“你说你是我哥哥,那你的弓呢?”
“藏在暗处。”
“为何要藏?”
“因为有人要暗杀我,所以要藏。”
武灵雪总觉得眼前这位不论说话跟神韵皆和自己印象中豪迈的哥哥差不多,该是不假,但天龙阁那位呢?虽然毛盾说他是假的,现在岂不正是验明正身的时刻?
她轻笑道:“你离开家有三四个月了吧?”
“没错,我遭人暗算。”
“这还是小事,更让人头疼的是,自从你失踪之后,又突然出现一名跟你一模一样的哥哥,你叫我如何去分辨是真是假?”
武向天一愣:“真有这回事?他在哪,叫过来我瞧瞧!”
“在天龙阁,跟你的情人阮月仙在一起。”
“可恶!”武向天突然掌打石桌,人立而起,瞧他那种凶样,自是对阮月仙仍怀有一份浓情。
武灵雪登时说道:“你也别太在意阮月仙,她跟你,完全是在利用你,她想谋夺武家一切,才会甘心跟假武向天住在一起,哥,你该找机会把她看清楚。
武向天似不愿接受劝告,冷道:“不管如何,我得会会那冒牌货,你设法把他弄来。”
“这简单,只要传个话就行,倒是阮月仙她……”
“我会看着办。”武向天伸手制止她,一个劲儿的猛灌老酒。
武灵雪但觉一时是无法劝阻他,轻轻一叹也就传令下去,要那冒牌货李平前来。
李平最近可活得安稳,有阮月仙这美女可享用,金武堂那边又为了忙着毛盾和武灵玉丧事而忽赂了他的存在,除了前几次参加武灵玉之追悼仪式外,他再也未踏进金武堂一步,而阮月仙也特别照顾得无微不至,使得他已进入忘我境界。
现在消息传回天龙阁,一大早,他还抱着温香软柔的性感尤物睡觉,实在搞得他脾气不太好。
“有啥事,非得现在叫我去不可?”李平有了抱怨。
一身光溜的阮月仙腻着他,眯眼而笑:“大概是有关武灵玉祭典之事吧,你就去去,毛盾已死,你已名正言顺可接管金武堂,又何需为这种小事生气呢?”
“说的也是。”李平本想倒向毛盾,但他突然被杀,他只好又倒回阮月仙身边,能享受则享受,不能享受则找机会开溜,他欣欣然一笑:“为了你,我什么苦都能吃啦!”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现在不就要去吃苦了吗?”
李平想起身,又不甘心地抱向阮月仙,双手猛抓她胸乳,似要满足自己性幻想,逗得阮月仙极扭藏藏,胸乳抖得更诱人,他才哧哧邪笑地起身,懒洋洋地穿衣着裤,临走还得打阮月仙一个性感屁股,方自扬长而去。
“记得保护自己啊!”
阮月仙暖昧声音总逗得李平心头大乐,待人已走远,她才邪邪狞笑:“死了武灵玉只是开始,我要弄得金武堂家破人亡,像茅山派,被杀得寸草不留!”
狂笑声中全是她那恶毒狠劲。
李平很快赶到金武堂,守卫也很快将他带到东光楼,他老抱怨:“什么东光楼,我已经月余没住,杂草都生得一大堆,还叫我去那地方?”
“是少堂主交待的。”守卫也被两种命令搞迷糊。
“什么少堂主,我哪有下达这命令?”
“那,大概是大小姐吧,您去去不就知道了。”
守卫不知该讲什么,送至东光楼后已先行开溜。
李平则一脸责备,念念有词地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是武灵雪,她冷道:“有人要见你。”
“谁?”
“我哥哥!”
“我不就是哥哥。”李平稍惊,气氛有点不对,四周好像已遭封锁。”
两人猝然见面,心头猛颤,第一个感觉是对方简直太像自己了。
李平背脊已生寒,难道这位真的是死而复生的武向天?若真如此,自己该如何应付才算恰当?
武向天冷道:“你是武向天?”
“是我。”李平道:“你也是武向天?”
武向天道:“难道我是冒充的?”
李平道:“我们之间至少有一个人是冒充的,你有什么方法证明你是真的?”
武向天冷笑:“真就是真,何必证明,你最好自己承认,否则你会付出很大代价。”
李平硬撑,冷道:“我也同样向你警告,金武堂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有种,我倒想掂掂你的分量!”
武向天猛喝一声,人如天马掠来,五指有若大力金刚指又粗又劲,像要抓小鸡般罩杀过来,李平本以为练了几月功夫大有所展,此时却如雨伞下的小老鼠,简直避无可避,眼看那掌指将要劈中自己脑袋,即便什么个性,勇气也保不了命,吓得他什么荣华富贵都不要,急忙下跪:“饶命啊,武大侠……”
如此变局,不但武向天愣得当场,连同武灵雪也意外得不敢接受,直觉地喊出:“小心有诈”,她也抖出金枪以防备。
“没诈没诈,大侠,姑娘饶命啊!”李平急出眼泪,频频求饶。
武向天皱眉,手指已抵李平脑袋,李平更恸哭流涕:“我不敢了,我不该冒充少堂主,我是被逼的啊……”猛闭眼睛,不敢瞧眼前一切。
武向天翻身落地面向这位假冒者,没想到他会瘪三到如此程度,手掌也就收回了。
李平但见逃过一劫,已频频叩头拜谢:“多谢少侠饶命,小的他日必定结草衔环以报!”
武向天倒觉得想笑,自己(替身)几时变成了小瘪三,“你这小混混也敢冒充我?”
“小的没敢坏您形象,仍自雄壮威武。”李平又强调:“我是被逼的。”
“谁逼你?”武灵雪急问,她想借李平之口说出,有助于唤醒哥哥对阮月仙之印象。
李平果然照实回答:“是阮月仙姑娘。”
“她?”武向天有些不信:“我看是你逼她的?”
“不,小的这两下岂能逼人?”李平急道:“是她逼我,她想利用我接掌整个金武堂……”
“说下去!”武向天冷声道,却对阮月仙颇为失望。
“当初你在天狐山遇害,恰巧撞到我家门,后来你昏迷,我们都把你当死人埋了,阮月仙见我跟你长得很像,才决定以我冒充少侠……”李平将往事说得清清楚楚,以能求得脱罪。
武向天喃喃念着:“她是在我死了以后才跟你在一起,是利用你躯体代替我……”他颇有自我安慰而原谅阮月仙之意。
武灵雪急道:“阮月仙想霸占金武堂,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哥哥你怎能执迷不悟!不信你问他!”
李平立即点头:“她的确想接管金武堂,一直逼我跟她结婚。”
武向天道:“结了婚就不叫霸占了。”
武灵雪道:“她要结婚的对象不是你是他啊!你想到哪儿去了?”
武向天轻轻一叹:“这事我自会查明。”转向妹妹:“你打算如何处置这家伙?”
李平急苦哀求:“小的真是早改过自新,前次还陪着毛盾及二小姐去挖少堂主尸体,小的早知您没死,故而才贸然留到现在就是要向少堂主说明此事。”
虽然毛盾和妹妹已死,但这档事武灵雪倒知道些许,瞧着这位长相如此像哥哥的男人,杀了他总有杀死哥哥之感觉,倒不如先把他囚起来,待将来事情真相大白再作解决。
“算你还有良心,没犯什么重罪,暂时饶你不死,给我好好在大牢内反省,看看还有什么遗漏之事要说,也好将功赎罪!”
李平闻言直如阎王殿走一道,这条命总算捡回来,赶忙又胡拜乱拜:“小的一定拼命想,以能将功赎罪!而且,少堂主有需要,小的愿再当替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替身”两字倒让武灵雪觉得他百无一用却还有一用,对他不再那么仇视,亲自找来亲信手下,把他押至隐秘地方囚禁,以免再发生混淆状况。
瞧及木讷呆立的哥哥,武灵雪感触良多:“哥,武家就你跟我了,你别再沉迷于女色好吗?否则妹妹将死不瞑目。说及妹妹,眼眶一红,又自落泪。
武向天重重叹息,想把一切不如意叹去,他深情地拍拍妹妹肩头,认真道:“哥哥好好开始,你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武灵雪闻言,稍感安慰,抓着他那大手掌,泣声道:
“给灵玉烧炷香吧,她地下有知,会感激你的。”
武向天在归途已闻及妹妹殉情之消息,他一直不肯相信,现在已无从不信,轻叹不已,直觉毛盾有女爱他如此深情,当死而无憾。
他愿随武灵雪返往玉竹轩。
并无设置灵堂,而是在鸟笼下那玉竹丛中埋了衣冠冢,在玉碑写下朱红字迹,将毛盾和武灵玉并成夫妻冢以祭拜。
毛头和冼无忌就在旁边练功,发现武向天又来了,他们没分别这人和先前那位有所差别,只以为是例行祭拜,两人默默站在一旁。毛头则拿出线香交予武向天,他默默祭拜后,毛头则喃喃诵语以告知死者英灵。
武向天两眼已含泪,咽埂不己:“没想到只分离数月,已人鬼相隔,妹,原谅哥之不是……”
他的悲怅和李平自是大不相同,不禁引起了毛头和冼无忌之关心,但也只是闪念之间,毕章感伤气氛中,许多话都不愿说,也懒得发问。
祭拜过后,武灵雪才拉着冼无忌到武向天面前,她道:“妹妹显灵了,把我真正的哥哥找回来了。”
冼无忌一愣,搞不清这倒底怎么回事,武灵雪很快加以说明,冼无忌和毛头方自恍然,第一个感觉即是金武堂果然危机重重,困难重重。
如此算来,冼无忌仍是初次会见武向天,自也以晚辈先行施礼。
武向天落落大方还礼:“其实也该叫你妹夫了,这些日子多亏你帮忙,否则灵雪一人将不知如何应付。”
“大哥别客气,都是一家人还分何彼此?”冼无忌道:“倒是有关灵玉之仇,还有那花弄情,咱们得花心血把人找到,把仇报了以慰灵玉在天之灵。”
武向天点头:“我也在找花弄情在天狐山就是她计算我的。”
武灵雪恨道:“这妖女搞得我们家破人亡还不够,还把灵玉害死,非得把她碎尸万段不可!”骂了几句又道:“可惜她溜了,否则立刻把她抓来挫骨扬灰,方消我心头之恨!”
武向天问:“她何时走掉的?”
武灵雪道:“已有些日子,她勾引武当千心道长坑了毛盾之后就没再回来,铁定又躲在什么地方做坏事,我们得小心应付,免得被暗算。”
“迟早会把她找到!”武向天撂了狠话。
其实武灵雪最担心的还是阮月仙,本想再劝几句,可是碍于有毛头、冼无忌在场,话说到口中又咽了回去,只祈哥哥真能看穿事情才好。
随后武向天问及一些有关最近事情,再次拜向妹妹墓碑,也倦意重生地告退,回东光楼休息去了。
武灵雪失去妹妹,找回哥哥,心头总算较为好过,向着墓碑猛祈祷,希望她保佑金武堂,从此平安无事才好。
香烟袅袅,一片沉静中,他们已相继散去。
是夜。
二更时分。
武向天无法入眠地坐在三楼阁楼前石椅,名为赏月,其实却心事重重,尤其是对阮月仙,他总有一份难以割舍之情。
她当真会像李平所言,为夺武家而不惜一切?
若真如此,那未免太可怕了。
瞧着下弦月清亮如银,这正是轻拥佳人赏月的好时机啊!
他茫然了,两眼迷膜。但迷膜中却见有仙女般飘来,真的轻轻巧巧直往阁楼飘飞,他醒醒眼睛,的确已见着那长发披肩,漂亮而带点媚的仙女飘飞而来。
“是月仙?”
来者正是阮月仙,她在发现李平从早上离去到黄昏以至于深夜未归,她已觉得有所状况,遂暗中潜来瞧瞧,出乎意料的却那么容易将人找着。
“你怎不回去,躲在这里做什么?”阮月仙含有指责。话声未失,已翻落阁楼,她并未认出跟前这位已换了另一人:“你发什么愣,在此赏月?”武向天但觉几日不见,她像全变了样,以前乖巧淑女形态怎不见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有何好静!”阮月仙已腻往武向天,软柔胸脯总不忘厮磨,语声已变得放浪:“是不是武灵雪那丫头又对你耍花招?那又如何呢?金武堂可以说已是你我的天下了。”
“你当真想篡夺金武堂?”武向天有点把持不住。
“别说得这么难听!”阮月仙想紧紧拥吻爱人:“你的江山不就是我的,看你急成那样子,简直胆小鬼!别谈这些,咱们回去吧,在这里就是月亮再美也是别人家的,何不回咱那甜蜜窝,边做爱边欣赏呢!”
武向天但觉恶心,闪向一边:“我不回去。”
“你……拒绝我的要求?”阮月仙先是惊愕,随即转为凶狠:“你敢不听,老娘的话你也敢不听?”像要收拾什么人似的。
武向天正想训斥她。
忽而天空传来一道冷冰冰似鬼魂声:“阮月仙……还我命来……”
暗黑天空中猝然出现七孔流血的毛盾幽魂,急速冲扑过来,阮月仙瞧得惊心动魄,待要闪躲,幽魂猝而一闪即失,不见了。
阮月仙额头冒汗,急道:“你见着鬼魂没有?”
武向天是见到有影像,却不肯认定,冷道:“你才见鬼!”
“不可能啊,明明有声音,有影子。”
阮月仙更形注意四周,掌劲直提,准备一有状况立即突袭。
猝而西边又传出幽魂般索命的声音,阮月仙直往那头盯去,黑夜中骤见毛盾鬼魂再现,就如爆闪流星窜射过来,那速度快得匪夷所思,阮月仙惊惶连劈数掌,全然打在空气中,幻影照样急泄而至,就要掐中阮月仙脖子,吓得她仓惶逃退,双掌乱劈,幻影猝又闪失。
这次连武向天都瞧个一清二楚,如此身手除了幽魂之外,谁还能如影幻形乱变?他不自觉也冷心起来跟鬼魂见面总叫人不自在。
阮月仙两次攻击不着,吓得无法呆下,急忙掠向屋顶逃窜去了。
那幽魂更形快速,半空中将她拦截下来。幽魂有若风中悬于竹竿上的招牌飘东飘西,毛盾仍七孔流血般索着命。
“还我命来……我被你害得好惨……”
“我没害你,你找错人了,快让开害你的是花弄情”
阮月仙吓出眼泪,疯狂般乱劈乱砸,总也沾不上毛盾身躯。
毛盾舌头一吐,猝而伸长十数丈,血红得吓人,舔向阮月仙脸颊,粘腻腻像浆糊之口水有若吸血虫般猛钻她肌肤。阮月仙终于吓青脸面尖叫,倒摔地面。
“有鬼,有鬼,真的有鬼”
这声鬼叫,已引得金武堂一阵骚动,霎时灯火全亮,大家全往发声处奔去。领头者正是陆不绝,阮月仙仍自一脸惊惶抽颠:“有鬼,鬼在天空上!”
陆不绝见着是她,态度转为冷漠:“哪有鬼,天空月亮圆的很。”
“真的有鬼……”
“谁?什么鬼?”
“是毛盾,七孔流血。”
“我看你是亏心事做太多了吧!”
“不!真的有鬼,他还用舌头舔我,你看我的脸,还湿湿的。”
阮月仙急忙往左脸抹去,果然抹下浆糊鼻涕,简直脏得让人发疯,赶忙甩掉,抓起袖口猛往脸部擦,拼命擦了又擦。
那粘糊可不是假的,陆不绝不禁起了疑惑真的有鬼,转瞧天空,实在看不出任何鬼影,他不禁又纳闷了。
“回去吧,鬼只对那些专做亏心事之人下手,我是人,帮不了你什么忙。”
陆不绝很快遣散手下,也交代阮月仙保持风度别再鬼叫,说完,自行离去。
阮月仙倒真的怕了,怎敢再走夜路回去,赶忙找向东光楼,硬要武向天陪她渡过一夜。
武向天对她已有成见,实在不愿再陪她,冷道:“房间多的是,你自己挑一间睡吧。”
“你敢不听我的话?”阮月仙嗔怒起来:“小心我杀了你!”
武向天冷眼道:“难道你眼里只有钱,只有杀吗?”
阮月仙一愣:“你……你不是武向天?”
她想再证明什么,天空中又传来幽魂式声音。
“拿命来……恶毒的女人……”
毛盾幽魂一闪再闪,每闪一次逼近十余丈,一连数闪,又自逼近不及七尺,阮月仙真的瞧及七孔流血脸容的血仍在流,她惊惶破胆般乱砸乱打。幽魂那长舌照样卷抽过来,准备扣住阮月仙脖子,并把她拖吊往空中。
阮月仙差点吓出尿屎,不知哪来神功疾轰两掌,打得幽魂倒飞十数丈,她伸手揪掉又软又粘的舌头,没命地已往东方黑暗天空掠去,一闪即失。
她闪失踪影,鬼魂也跟着闪失,一切又恢复平静。
武向天实在搞不清此状况是虚幻亦或真实?直觉得毛盾脸容瞧得千真万确,却又在刹那间闪失,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人有眼花撩乱之感觉而产生错觉。
倒是阮月仙被吓得逃失无踪,他可落个清静,很想进去探探情况,但还是忍了下来,毕竟自己得花时间去思考如何处理阮月仙之问题。
至于那幽魂……
的确是毛盾装扮的,他已从深渊中攀爬上崖,也带着武灵玉悄悄摸回金武堂,他一直认为阮月仙和那青衣人有所牵连,遂也偷偷监视,在发现她潜往金武堂之际,则和武灵玉共同商量如何装神弄鬼以逼吓对方。
毛盾则扮成七孔流血的厉鬼,凭着麒麟怪兽内丹功效,他已身轻如纸,只要利用一条细绳吊于背面衣领,然后由武灵玉躲在暗处揪扯,那种一闪即现一闪即失的强烈幻影效果应运而生,终也吓得阮月仙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毛盾则急起直追,总想趁机找出她任何把柄或巢穴,以能解开谜底。
至于武灵玉则仍躲在花丛隐秘处以等待毛盾归来,想起方才效果,她欣笑不已,平生第一次耍得那么有成就感。
毛盾很快去而复返,一张七孔流血脸容还来不及擦拭即奔向小竹亭后边假山的花丛中,武灵玉见状先是一吓,复而想起是毛盾,才哧哧笑起:“你啊!不装鬼都能吓死人。”
毛盾自得一笑:“吓死就没戏唱了,吓得屁滚尿流才过瘾。”
“好坏啊!”武灵玉哧哧笑着:“怎样?她躲在哪里?”
“附近玉佛殿。”毛盾弄笑:“看来她真的被吓着,不过她仍掩饰得可以,最后才露两掌,也就是把我打退那两掌,功力果然不同凡响。”
“这么说,她真的是青衣女子?”
“有可能,却不敢肯定,多吓她几次,说不定会露出马脚。”
毛盾耍着那条从怪兽血盆大口取下的软舌头,果然是扮鬼耍舌的好材料。
武灵玉却有所意见:“如果她真是青衣女子,这招式恐怕瞒她不了多久,因为她能设计出如此慎密的阴谋,脑袋必定不笨,很可能这次脱逃也是她耍的手段,她不愿让人起疑,所以才躲进玉佛殿,这是很好的掩饰。”
毛盾频频点头:“有道理,不管她是否已发现,我们都要把她当成聪明的家伙,如此一来,我看得直接跟你哥哥接触,要他也帮忙设陷阱。
武灵玉道:“如此一来,咱们身份不就暴露了?”
毛盾道:“只让一两人知道,大概不碍事,而且你不是也很想知道他怎么活过来的?”
“随你吧!”武灵玉已没意见。
毛盾当下有了盘算:“你还是藏好身形,别让人把你看成鬼魂,我这就去找你哥哥探探状况。”
武灵玉一句“小心些”已送走毛盾,她则找好角度以能瞧及楼阁,以能知道一切变化。
毛盾还是装神弄鬼飘往三楼那探出窗门的露天楼阁,武向天仍满脸忧郁地瞧着即将西沉之弯月,脑中一片空白。
毛盾已飘来,还是七孔流血,像纸人一样的逼近,手掌暗暗发出掌劲,一股冷气逼得武向天乍愣,移目过来,骤见毛盾血脸,心中一颤,一股惧意刚升起,但想及毛盾乃是好友,人死了,总有冤情,心情也就平静下来,道:“你死得很凄惨,想向我伸冤是不是?你说吧,我一定尽力替你办到。”
“多谢……”毛盾还是冷冰冰:“我没死……”
武向天静声道:“我们都希望你没死,你也一直活在我们心目中……”
“我真的没死!我当鬼魂是为了到阴间找你,你回来了,我当然也要回来……”
毛盾干脆飘到石桌前,抓起酒壶咕咕喝了几口。
幽魂竟然还会喝酒?
“你真的没死?”武向天又惊又急,两眼睁得大大。
毛盾又如僵尸般冷森森移转脸面,想表演饿鬼喝酒,但瞧及武向天惊诧表情,一时忍不住也就笑起来:“你都能活过来,我为何要死!”
“你当真?”武向天但见毛盾把酒喝得更猛,酒水溢出,把事先涂上去之血迹给溶化,他方自肯确定,一把粗手抓向毛盾肩头,结结实实,心头更喜:“你果然活着,我就知道你非短命之人。”
“承你慧眼识生死啦。”
“那我妹妹?”
“当然没活过来。”毛盾轻笑,不过,为了大计划,还请保密!”
“什么大计划?”
“抓凶手啊!”毛盾道:“例如杀你的凶手,陷害我的凶手,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有人救了我。”
“谁?”
“一个老人。”武向天回忆说道:“当时我伤得重,他把我从土里挖出,送我到隐秘的地方,留了一些药物即离去,也没留下什么,不过。我仍认得他面孔。”
毛盾道:“这人倒是有心人,知道你何时会遭殃而赶去救助?”
“或许是巧合吧,”武向天说道:“他若跟着我,何不事先阻止我被花弄情暗算?”
“功力不够啊。”
“我也想过这……”武向天摇摇头“算了,猜不出什么,干脆别猜,日后碰上了再说,你先说说你的大计划,有什么我要配合的?”
“当然有,”毛盾道:“你看到方才我吓阮月仙了?她可能就是主谋计算我的凶手,你要负责把她引诱到一个地方,然后设法将她摆平。”
“她?当真……”武向天仍有些难以相信。
“别舍不得啦!”毛盾道:“她接近你全是有目的而来,光瞧那身骚劲也知道她不是什么好路数,凭你还怕找不到更好的,还是怕良心谴责?算了吧,她啊,对任何男人都有兴趣,有一次我冒充你,差点被她强xx,真不知你怎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任何阴谋想要进行之前,都被披上美丽诱人的陷阱,你正碰中她陷阱的开始,当然一切感到美好,醒醒吧,大少爷。”毛盾眯着眼:“她床上功夫是不是绝顶高明,弄得你这处男一辈子沉醉不醒?”
武向天脸腮一热:“她的确不一样,不过我不是那种提得起放不下的人。”
“那最好,”毛盾道:“她有个假冒你的禁脔李平,你可以去问问看。”
“问过了,他现在在牢里。”
“那就对啦,你还犹豫什么?”
武向天忽而咬咬牙:“好吧,为了正义,我决定大义灭妻,把她休了!”为表决心,抢过毛盾手中酒壶,猛灌几口。
毛盾哧哧笑道:“别灭的那么痛苦,把她当妻实在过分些,把她当妓女一切不就解决了,而且她也是杀害你的间接凶手,更是把你当傻子耍,想想这些,你就会更恨她了。”
武向天果然越想越对,越恨,心情再也没有那股舍不得:“总该拆穿她的一切,你的大计划是什么?”
“引她入网!”毛盾道:“把她骗到山穷水尽之处,然后加以收拾。”
武向天摇头:“我可能引不了,因为刚才她发现我不一样,而且,就如你所说,她是那种女人,我再也忍受不了妓女的纠缠。”
“……总该试试吧……”毛盾干笑:“把她当成暂时的老婆……”
“去你的,一下子要我相信她是妓女,一下子又要我把她当老婆,我算什么?”
“人生变化无常……”
“不干!”武向天斥笑:“要找,找那个假的,他可能罩得住!”
毛盾笑了:“也好,他虽小瘪三一个,混的功夫倒是一流?他在哪,带我去劝劝他。”
“地牢里。”武向天道:“把脸洗洗吧,否则人家还以为见鬼了呢!”
毛盾轻笑:“有时候鬼的确比人好用。”
他还是把脸给洗净,毕竟对付李平不必用这一套,而且在少堂主身旁也不适合七孔流血那种惨状。
武向天很快带引他到地牢,六名守卫守得密不透风,可见武灵雪对此之重视。
地牢内,李平倒是自由自在,睡在干净草堆,还打鼾呢!
毛盾先支开守卫,才走向铁门,轻轻敲打,不醒,猝而大叫:“起床啦!”
李平被吓,蹦跳起来,猛拍胸脯:“这么大声,想吓死人啊!”目光瞧及毛盾,想责备,猝又认出毛盾,“啊”地尖叫,跳退“你不是死了?”
“死人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那……那你是诈死了?”李平很快抚平鬼魂恐惧,换来怕人之惧意:“大爷找小的有事?”
“没错,准备放你出来。”
“放我?”李平有点不信。
“对啊!放就放,你还怀疑什么?”
毛盾拿着钥匙,当真把铁门给打开,李平可不敢贸然走出去,心头怦怦乱跳,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出来,毛盾则溜进,摸摸李平肩头,笑道:“你这种人叫做什么你知道吗?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看你没什么用吗?偶尔也有用处,世上少了你们这种人,实在没什么意思。”
李平干笑道:“少侠有何吩咐尽管交代,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墙头草又忠心耿耿的个性!”毛盾笑道:“我真的是要放你出去也!”
“可是……”李平还是有点不安。
“刚说你忠心耿耿,你马上就起疑心了?”
“不不不,小的不敢,这就出去,但,总该能为少侠尽点什么力?”
李平果然匆忙走出栅门,见及武向天,仍自毕恭毕敬地拜礼。武向天则轻笑拱手回礼,一切似乎都相当客气。
毛盾也步出栅门,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跟已往一样,武少堂主受不了阮月仙纠缠,还是叫你回去享受艳福,你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李平有了上次毛盾冒充武向天而吃不消,叫自己再回去代替之经验,此时也就欣然接受,不再疑心,满是感激中,总得表现这差事并不好当:“多谢少侠及少堂主厚爱,这骚娘们实在不好侍候,尤其最近打从远处回来,欲望更强,我都快有点受不了,更何况是少堂主呢。”
毛盾怔愕:“阮月仙去了何处?”
李平道:“就是你被各大门派追杀之事,大家都去帮忙,我哪有这份功力,阮月仙只好代表我去回来后心花怒放,每天都要我陪她做爱两三趟,我都快受不了,她又拿了些灵丹妙药给我吃,还挺管用的。”
毛盾越觉得阮月仙就是青衣女子,遂又问道:“你能不能把她骗到某个地方?”
“她很精,不好骗啊!”李平道:“她恨死花弄情,您找到她,很容易可把阮月仙引过去。”
“花弄情早躲得不知去向,哪里找人?”毛盾道。
武向天忽有想法:“用你也行,只要你一出面,阮月仙若真的在计算你,她一定会去。”
“用我?”毛盾哧哧笑道:“我若一出面,恐怕整个金武堂就完蛋了。”
“这么严重?”武向天有点不解,不信。
毛盾反问:“你知道天下武林为何要追杀我?因为我是日月神教教主啊,阮月仙若知道我还活着,她不必出面,只要招来天下群雄,就跟长白山情况一样,来个大围剿,她好坐收渔翁之利,其情况不用想也是一团糟。”
武向天不说话了:“你身份怎会那么复杂,又是掌门,又是道士,又当教主?”
“没办法,会混嘛,有的是遗传,有的是被逼的,不当都不行。”毛盾还是觉得与众不同而带点得意。
李平一旁陪笑,他还是关心如何完成任务,说道:“依少侠看,该如何才能顺利引出阮月仙?”
毛盾稍作沉思:“阮月仙喜不喜欢宝物,昏如说灵丹妙药之类的东西?”
“当然喜欢,我也喜欢,”李平稍窘:“其实每天在床上乱搞,身体总较虚,她却自夸她所配的消魂丹最管用,吃起来也真的管用,然后她总会说及将来有什么绝世灵丹必定分我服用,我只找那种吃下去功力大增,会变成天下无敌的仙丹妙药,她也是心花怒放,直道那些玩意可遇不可求,若将来有机会,她一定要找得,不但要增强功力,还要驻颜,以能常保青春,照此判断,她当然对灵丹妙药很感兴趣了。”
毛盾很满意这答案:“只要练武者,谁不想得此稀世灵药。”立即有了主意:“你去告诉阮月仙,说发现了万年怪兽,身如恐龙,头如麒麟,还长有尖角,每当月亮升起即在深山吸收日月精华,炼有一颗内丹,若能得到此丹,足足可增百年功力,而且万毒不侵,反正吹得越神奇越好。”
李平苦笑:“世上真有这种怪兽吗?”
“当然有!”毛盾斥笑:“叫你盖又不是叫你抓,你担心个什么劲?”
李平干笑点头:“好吧。盖就盖,地头呢?哪个地方最适合?还有,我该怎么解释见过这么一只怪兽?”
毛盾想想,道:“如何解释,可说你走在路上,有个柴夫或小混混在深山里瞧及,把情报卖给你,至于地头就比较难了,因为只有一夜之间,不能太远。”转向武向天:“你想想看,这附近可有什么山区阴森森又有什么深坑深洞者?”
武向天道:“附近很难找到,不过东方三百里有座绝魂峰,听说那有妖兽出入,我去过两次,山峰耸尖如剑,四处森林遍地,人烟绝迹,不知适不适合。”
“三百里……日夜赶路也只不过一天一夜光景,来回两天两夜不勉强吧,”毛盾点头:
“就这么决定,李平你明晚再回去,然后亲自带她到绝魂峰!”
“我也要去?”李平面有难色。
“她要你去你就去,她想自己去,你就赚到了。”毛盾道:“放心,到时自有天罗地网等在那里,她插翅都难飞。”
李平又能如何,只好认真答应。
随后武向天把绝魂峰地形说个一清二楚,两人有了了解,方自散去,由于明晚再放人,李平只好再锁人铁栅门内。
毛盾则再和武向天谈些细节,已找向武灵玉,两人趁夜离开,直奔绝魂山布置陷阱去了。
又过一日。
李平终于被放出。
他怀有使命地回到天龙阁,那毛盾似乎比阮月仙厉害得多,他只好再弃阮月仙倒向毛盾,计划如何骗得阮月仙。
刚入天龙阁大门,他已神秘兮兮地往住处行去,两眼不时东张西望,似在防备什么。
阮月仙并未再躲进玉佛殿,当前夜被毛盾吓过之后,她已决定只要这鬼魂敢在天龙阁出现,必定不计手段将他擒住,等了一夜没事,今夜仍在等,却从窗口瞧及做偷偷摸摸潜回的李平。
“这家伙不知在弄何玄虚?那晚竟然不理我?”
她怀疑有人冒充李平,于是小心翼翼潜向门口,但见李平受伤进门,猝而扑身过来,一掌打得李平倒撞墙头,她欺身猛扣李平肩臂,李平叫得更惨。
“你干什么,谋杀亲夫啊?”
“你果然还是李平。”阮月仙这才放心松手,冷斥:“那天你为何对我不理不睬?”
“哪天?”
“就是毛盾鬼魂出现那晚。”
“呃,我想起来了,”李平茫然回忆:“当时我是想理你,可是你就像中了邪一样,很想修理你,我不断挣扎,可是还是出问题。”他反问:“这倒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中了邪?”
阮月仙若有所觉:“后来呢?”
“你一定,毛病又好了,我感到不好意思,赶回来想向你道歉,你却不在。”
阮月仙冰冷脸容终又化为甜媚直笑:“我还以为你换了个人似的,以后少去东光楼,那里不干净,准是毛盾阴魂不散搞得鬼。”忽而又问:“你当真看见毛盾七孔流血的阴魂?”
“看是看过,却有点眼花,当时迷迷糊糊,也不敢贸然肯定。李平还是一脸茫然。
阮月仙则已深信不疑:“一定有,不是他鬼魂就是他没死,在装神弄鬼。”
李平默然不答,正思考如何骗她到绝魂峰。
阮月仙想完鬼魂事,立即又想及李平行踪:“你清醒后,又到了哪里,怎么隔那么久才回来,还鬼鬼祟祟?”
既然被提及行踪,李平自然来个顺水推舟,他爬起身子,一脸贼头贼脑带兴奋:“到房间说去。”先行往里头钻。
阮月仙被他耍得满头雾水,好奇心自然升起:“到底啥事,这么神秘?”
“大事,很重要,千万要小心,别走露风声。”
李平躲到她闺房,东张西望,但觉没人,才说道:“我发现一头万年灵兽,像麒麟又像恐龙,只要取下它的内丹,必定可以增加百年功力,足可独霸天下,你武功好,帮我捉猎如何?”
阮月仙果然被吸引:“会是什么怪兽?你看过?”
“当然,在一神秘山峰,全身白中带绿,会吐火,还会吞月,就是吸收日月精华,行动如飞,听人说,还能刀枪不入!”
“还有谁看到?”
“是一樵夫,”李平干笑:“不满你说,当时你没回家,我只好出去找寻,结果就碰上那樵夫,他当我是少堂主,半路拦来,想把这件秘密买给我,我当时半信半疑,他则愿意带我去瞧瞧,我就跟他去,到了那山区,等到三更月现时,怪兽真的出现,我兴奋异常,给了他一锭元宝,要他别再告诉任何人,他频频点头猛说只有少堂主才有福气得此宝物,我看他是满意那锭元宝,但为了拢络他的心,还说猎得宝兽之后重重有赏,他更乐坏,便也什么有关怪兽传闻及可能猎得之方法说了一大堆,我想想还是回来找你商量才是上策。”
李平盖得头头是道,最后还加了一句:“其实,若有灵丹,咱们可以共同分享,我只要服下一点点,能有几分功力就行了。”
阮月仙听得心花怒放,又自腻向他:“你真好,总算没亏待你。”全身骚扭地磨擦得李平把持不住,猛往她亲去。
阮月仙被亲得呵呵浪笑,差不多过瘾了,才说道:“这件事,千万别再走露给任何人,我先去探探,有机会逮着它,一定有你好处,只要你听话啊!”
李平但闻诡计得逞,自是满心开畅,不玩白不玩,又自冲向阮月仙,把她按倒地面,来个疯狂大做爱,将阮月仙衣衫撕个精光,几近虐待地又搓又捏,准备想捏得粉碎,阮月仙始终浪笑不断,尽情享受这无尽爱欲。
终于高xdx潮已过,李平累个半死,阮月仙却精神更佳,软声细语地说:“好好在家休息,我趁夜间无人前去瞧瞧,那怪兽出没何地头?”
“东边三百里的绝魂峰,你一夜能赶到那里?明天再去不行吗?”
“唉呀!迟早都要去,何况天一亮,被人盯上更走不了,此时才初更,鬼魂都还没出现,当然更适合行动啊。”
“我……我只是舍不得你走。”
李平又自扑向阮月仙猛亲,逗得她呵呵浪笑,直叫“坏坏坏”,还是打得火热。她找个机会压倒椅子砸向李平背脊,一阵疼叫,方自打断这爱欲气氛。
“别急啦,有的是时间,改天再让你消魂蚀骨。”阮月仙浪笑着:“不过灵兽只有一只,要是走去,恐怕就得等千万年了。”
李平这才舍得放过她:“好吧,你快去快回,不但人要回来,也要带灵兽内丹回来。”
“尽量就是,保重,别再乱跑。”
阮月仙送上告别香吻,方自起身穿上夜行衣,临别秋波一送,果真走了。
李平顿有失落感,不管阮月仙如何,他从一位默默无闻的小瘪三,摇身一变成为少堂主,坐享万贯家财,坐拥美娇娘,何等荣华富贵,尤其阮月仙这骚女人,简直叫人消魂蚀骨,终生难忘,就算为她挖心掏肺都在所不惜。
此次前去,她是否真的会被坑?若真如此,李平再也无法享受这激情缠绵的滋味,多可惜啊,做梦都会舍不得。
然而,这些跟小命比起来,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轻叹不已,要是真的能平平安安娶得这浪女,他愿意做奴才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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