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盾呢?
自被送往金武堂之后,武向王即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入,并严加守护。
连陆不绝都被拒于门外,可见武向王非常慎重。
他将毛盾带住地底的练功秘室。
“这里你该不陌生吧?”武向王口气已趋缓和。
毛盾当然不陌生,三年前他即是进入此处盗走多情秘籍和藏宝图,旧地重游,一切没变,森静秘道仍见夜明珠闪闪发光。
不过,毛盾仍装迷糊道:“地牢都这么格调,有点不习惯。”
武向王瞄眼道:“这是练功房,不是地牢。”
毛盾惹笑不已:“哦……都差不多……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
武向王再进一步道:“你真的没来过?”
“你说呢?”毛盾反问。
武向王淡然一笑,未再言语,随即引导毛盾进入那间算是乐房或书房的秘室。
毛盾一眼已瞧见当年盗取秘图的油灯架,仍装满了煤油,只是仿佛已很久未点燃般,沾满了灰尘。
他也看见书桌上的籍册,只是往日凌乱的武功图已不见,桌面摆得整整齐齐的。
他心里知道武向王带他来此,准是认定自己是盗走秘图的人,他得小心应付才是。
“你看过这烛台?”武向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它隐藏了我多年秘密。”说着就想解斥烛台。
毛盾急道:“既是秘密,不必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几年前是,现在却不是了。”武向王仍自拆解:“因为三年前有人闯人此处盗走一本秘籍,还有一张藏宝图……”
“什么宝图?”
“天下奇功……”武向王似笑非笑地注视毛盾,抽出烛台里的灯蕊:“就是放在这里。
那人灵巧得很,竟能找到这地方,实在令人佩服?”
毛盾挑眼道:“你怀疑是我?”
武向王试探:“当时你的确来过金武堂。”
“来就一定偷过?”毛盾道:“你认为我真有这么大本事?”
“有的人总是深藏不露。”
“我要是行,也不会被你逮着了。”
武向王盯向毛盾,揣想着他的话,随即又拍拍肩头,轻笑道:“要逮你也不容易,我还不是弄得灰头土脸?你逃躲的功夫实在不差,敢问你出自何门派?”
毛盾弄嘲道:“若有门派,又何需偷你武功?”
武向王惊喜道:“你承认了?”
毛盾瞒眼:“我是假设。”
武向王沉和道:“希望你能坦诚地告诉我。”
毛盾装到底:“就是如此,无门无派,信不信由你。”
武向王仍是那副笑容,搬来太师椅,要毛盾坐下,还替他松掉方才被陆不绝缠上的绳索,毛盾得以自己活动双手。
“这么好,你想放了我?”
“不错!只要你坦白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这人很善变喔!”毛盾瞄眼道:“不久前还想杀我,现在摆出这种姿态,奇怪得很!”
“我没杀你的意思!”武向王道:“我只是想找你好好谈谈。”
“谈什么要你如此大费周章?”
武向王拿出一个小包袱,里面放置毛盾随身携带物品,包括长鞭及阴阳镜和许多用来画符的朱砂盒,还有几张灵符。
毛盾暗暗吃惊,不知武向王有何目的?
武向王拿起长鞭,轻轻耍了几下:“好鞭!轻重适当,刀枪不断,能解能合,能软能硬,打造功夫更是一流。”
“多谢夸奖!堂主要用,我借你用几天使是。”
“可惜它只适合你用。”
武向王抚摸鞭身,有股难以言喻之情。
“你知道它是什么打造的?”武向王问。
“一种特殊的红铜?”毛盾迷糊。
“不是,它不是红铜,而是一种叫紫蚕金的金属所打造的。”
毛盾两眼顿闪,武向王果然厉害,一眼即看出此鞭不同处。
他还是“哦”了一声,迷糊到底。
“我没说错吧?”武向王又问。
“我第一次听到这名堂。”
“真的?”武向王当然不信,不过他没继续追问,长鞭再耍几招,说道:“紫蚕金若变软则如柳条柔软韧滑,可圈可卷。若变硬则如精钢不坏,简直是人间至宝,得一段已是天下少有,你却拥有九段,实在神奇。”
“拾到的,你信不信?”
“天下有此东西可捡,你的造化实在不小。”
毛盾也觉得这谎言说得不高明,只好咧咧嘴,不再言语。
武向王将鞭放回桌上,再拿起了阴阳镜,瞧了又瞧,想看出什么。可惜此镜对于毫无法术之人根本没有作用。
武向王道:“这镜呈八卦形状,而你又带了不少符咒之类的东西,可以看出你精通此道,我问过老烟枪,你在银灯联的确施展过法术。基于这种种情形判断,我猜你是”
他顿了顿,才又道:“茅山派弟子吧?”
此语一出,毛盾脸色骤变,急道:“不是”
他一急,想起身,又发现自己失态了,赶忙坐回,斥道:“别听老烟枪胡说,他为了陷害我,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武向王似乎很是满意,轻轻笑道:“老烟枪并没说什么,其实他不说,我也猜到你是茅山派弟子!”
“我不是!”
“你的行径、武功,尤其是逃躲时喜欢烟雾,这正是茅山忍术的特色,再加上这些符咒、器具……”
毛盾截口:“茅山派已亡,乱猜无用!”
“真的亡了?我看未必。两个月前,还有一个自称是茅山弟子的找到武当派,把武当第一大弟子三清伤得不醒人事。那个人该是你,因为传言他也是用鞭。”
毛盾没想到武向王的消息如此灵通,但茅山此刻正被金武堂霸占,若承认,说不定立即会招来杀身之祸。
“也许你顾虑到本门有意侵占茅山崦不敢承认吗?”武向王道:“那是我的疏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此事。”
他一顿,又道:“其实我指认你是茅山弟子的最大证据是什么,你一定料想不到。”
“我不是茅山弟子。”
毛盾虽还嘴硬,但心里却很想知道原因。
“因为它!”
武向王又抓起长鞭,稍现激动道:“为了紫蚕金!你不知道我费尽心思去挖金矿是为了什么?赚钱吗?”
武向王猛摇头:“以金武堂财富,不需要再追求金山银矿,也犯不着侵占你家地盘。这一切全是为了紫蚕金!”
“知道吗?这紫蚕金只藏于紫金山,但那里的一合量微乎其微经过勘查,发现茅山含量更丰富,我才接收茅山进行开采!”
他瞄向毛盾道:“所以我一发现你手中兵刃是紫蚕金打造而成,就联想到你必是茅山弟子,因为别处再也找不到紫蚕金了!”
毛盾傻了眼,搞了老半天,自己用的兵刃会是自家地头出产的?那老柴房是何处弄来这一大块能打造成鞭?
“老夫经此推测,己知道你为何三番两次来金武堂闹事。”武向王又道:“全是为了替茅山派报仇吧?”
眼看武向王已猜出全部事情,毛盾无法再装假,登时斥道:“你凭金武堂财大势大的就可以欺负人?”
“全是误会!”武向王忙道:“老夫本想自贵山底部挖去,根本动不了茅山派,谁知你们突然不见,又似乎宣布灭门,本派只好顺其自然接收了。”
“你才灭门!”毛盾斥道:“若非你们欺逼太甚,茅山派岂会遭此浩劫?”
武向王叹道:“该是老夫教导手下不严,还请见谅!”
“犯了错,杀了人,道歉有个屁用!”
武向王默然不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毛盾还想再骂,但突然想到自己还是犯人,太过分了,将对自己不利。何况还没弄清武向王的意图,更要小心应付。
“你抓我来此,拆穿我身份,你现在可安心挖你的金矿了吧?”“紫蚕金虽珍贵,却非垂手可得,老夫挖了十几年,竟然比不上你的一节鞭尾。”武向王失望道:“该是早已被你取得的原因吧?”
“你想抢我的鞭?”毛盾急了。
武向王凝目看来,注视良久,摇摇头道:“我不惯用鞭,就算现在重新把此鞭再炼,也未必会造出更好的兵刃,你可以安心拿回去用,还有八封镜等东西。”
“你有没有失常?突然对我这么好,我会怕!”毛盾冷冷道:“你有何目的就直说,大家别浪费时间。”
武向王弄嘲:“老实说,浪费时间的是你,我花许多时间来证明你的身份。”
“好吧!我承认我是茅山弟子,你满意了吧!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阴谋诡计了吧?”毛盾仍深具戒心。
武向王瞄眼:“首先,你要证实,盗走秘籍的是不是你?”
“呃……”
毛盾又有困难,承认盗走《多情宝录》还没关系,至于日月神功秘图一事,要是承认了,武向王再追问,他拿什么搪塞?
武向王不愿意逼得太急:“只要承认,我不会再追究。”
“那天是闯了进来,拿走了一些东西。”
“承认就好!武向王频频点头:“你看到了《多情宝录》?还有一张秘图?”
“秘图根本没用,后来就被劫走了。”毛盾忽有问题:“当时有杀手追杀,是你派去的?”
武向天如摇摇头:“不!是二娘派的。”
“她?”
“不瞒你说,《多情宝录》也是她的东西。”
没想到武向王如此坦白,毛盾不禁更想知道内情:“她跟杀手有挂勾?”
武向王不愿肯定:“应该有。”
毛盾直逼正题:“所以你才处处听她摆布?”
武向王瘪弄:“你看出来了?”
毛盾抽笑道:“不只是我,全金武堂的人都看出来了。”
武向王闻言,为之叹息不已:“这也是我为何要跟你谈的原因。”
“我跟她没关系。”毛盾不知他用意何在。
“我想请你把她赶出金武堂。”
“什么?”毛盾惊诧不已:“你要赶走你的二夫人?”
“没错!”武向王认真而肯定道:“我已经受够了十年苦闷,也该有个了结了。”
毛盾不禁笑道:“你自家的事,你大可自己做主,为何找上我这个外人料理,你有没有搞错?”
“这事需要有人帮忙才行。”武向王感叹不已:“找你,是因为只有你知道我练过《多情宝录》,你该知道那宝灵练了之后,整个人会变成色魔,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娶她过门。
“没想到却弄得妻离子散,而她却变本加厉……这全是报应……差不多已到摊牌的时候了……”
“摊就摊啊,干嘛找我?”毛盾摊摊手:“你敢打她巴掌,表示你好像想出制住她的方法,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又能如何帮你?”
“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看出武子威亦得呆呆痴痴,是你搞的鬼。”武向王道:“必要时,请你用同样的方法制住她。”
“老实说,我打她是不计后果的,我根本没有战胜她的把握,尤其是她娘……”
“你见过?”毛盾但觉搭上清查日月神教之事,立即追问道:
“她很厉害?”
“不错!”武向王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惧意:“她可以在百丈开外将人头扭断、炸碎,功夫十分可怕!尤其她的笑声可以摄走任何人的魂魄,让人不战而惧。”
“你在哪里见到她?”
“这里,”武向王道:“结婚当晚她来过,要我听夫人的话,否则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就表演那手杀人功夫,我被吓着了。”
毛盾只关心线索断了,甚无奈地地问道:“从此你没再见过她?”
“对!自从那次过后,她未再出现过。每次夫人回娘家,也都是独自一人,我无法得知她们的住处。”他将话题拉回。
“就是为了避免她娘前来报复,我才需要你的帮忙。”
“这恐怕不容易……”
毛盾想不出有任何理由能逼走二娘。
“只要你把她弄走,老夫立即还你的自由,并将手下撤出茅山,永远不再侵犯茅山的地盘。”
毛盾闻言又是一怔。
自己一直想不出要如何战胜金武堂,逼走他们以重建茅山派,此时武向王却主动提出如此丰厚的条件。
若说逼走二娘十分因难,但总比逼走千万名金武堂的弟子来得容易,也不禁心动不已,跃跃欲试。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武向王道:“我开采茅山金矿的目的是在寻找紫蚕金,如今得知大部分已被你炼成长鞭,我若想要,抢你长鞭不就更容易了。”
说话之间,又出指解去毛盾穴道,以示诚意。
毛盾运劲,但觉功力上身,武向王并未耍诈,这才放心准备好好谈谈这宗交易。
“除了要我逼走二娘以外,不附带任何条件?”
武向王点头道:“但必须看不出是我主使的。”
“这不容易啊!二娘又非省油灯……”
武向王为了让毛盾更有信心,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只要不明显就可以了,必要时我会跟你合作。”
“那干脆宰了她不就成了?”
“总是夫妻一场,”武向王道:“何况她还有个厉害的母亲,如此做并不妥当。”
“倒是好好想个方法……”
毛盾陷入沉思之中,希望能顺利完成这宗交易。
武向王道:“她恨你入骨,你可以引诱她上勾,再想办法逼她走路。”
毛盾眨眼:“给我一点时间思考如何?”
武向王大方:“请便!还有几间秘室,你都可以进去,在这里没人会打扰你。”
毛盾贼笑不已:“那……我的东西……”
“尽管拿去。”
武向王让在一旁,毛盾当然不客气地将阴阳镜及几道灵符等东西抓在手中,方含笑移往另一秘室去了。
武向王则坐架椅子上,他也必须好好想想这件麻烦事。
毛盾进入左侧第三间秘室,原因是这间有个石门可以反锁,免得武向王临时耍花招。里面无任何东西,想是为练功而设。
他盘坐下来,开始思考所有问题。
照这件事情看来,武向王是老早就在打自己的主意,而且也计划良久,所以他以逮捕自己为理由,说动老烟枪为他所用。
武向王真的急于赶走二娘?
还是另有目的?
“说不定来个借刀杀人,一石两鸟……”
毛盾对武向王仍有诸多顾忌。
若说他是诚心诚意的,可能吗?他明明放了自己,还答应还茅山,这些是事实,总能多少证明他的诚意。
毛盾无法揣透武向王心态,故不得以“阴谋”来处置,如此自己少出一点差错,活得更久。
“若武向王真是在施展一石两鸟之计,我要如何应付?”
唯一的办法是倒将武向王一军。
在引诱花弄情上勾之际,若无差错即罢,若出差错,自己立刻把他拉进来,或许会使他们自相残杀呢!
这方法不错,他决定如此进行。
接下来该是如何引诱花弄情了?
要从她还是她儿子下手?
这种女人会对儿子付出任何代价吗?
毛盾存疑。
“说不定该向武向王要她的生辰八字,然后照样把她变成傻瓜,如此岂非最最省事了吗?”
毛盾想定之后,立即含笑走出石门。
“我决定接受你的条件。”
“当真?”武向王欣喜不已:“事成之后,老夫必定遵守诺言,你可想出办法了吗?”
他急切地问。
“先用我的茅山术看看,不过,这得夫人的生辰八字才行。”
“我早有准备。”
武向王似乎早料到毛盾会索取,已将纸条压在书籍下,现抽出即可。
毛盾虽觉他心机深沉,却也不便点破,接过纸条,复返回秘室。
他开始作法,准备摄抓二娘的魂魄,但是试了几次都无效,连二娘的面容也浮不出阴阳镜面。
他气冲冲地找向武向王道:“你这是什么生辰八字?根本没用,是假的!”
“假的?”武向王讶道:“不可能!这是我们成亲时记下来的时辰。”
“若非你记错,就是她早骗了你。”
“不可能记错……”
武向王赶忙又往书桌最底部翻去,找来一张陈年红纸,摊了开来,似怕毛盾见着什么,只摊开来一半。
毛盾本想连他的生辰年月日一起瞧来,日后好备用,没想到这贼老头如此机灵,只好暗骂出气。
武向王道:“没错!就是这几个字。可恶!我竟被骗了这么久不自知。”
“你等在此,我去弄来!”
“行吗?十年前都骗了你,现在就会说实话?”
“总得试试。”
武向王步出秘室找花弄情去了。
毛盾另想办法才行,但似乎也没什么方法可想。
在等待中,武向王终于回来,他不是问花弄情,而是自其女婢口中问得,有三四个答案,他想总有一个对的。
但经过毛盾一试,仍都是错的。
这下连武向王都没办法了,他苦笑道:“只能找机会去偷了,得等适当时机。”
毛盾岂能等,他道:“还是我找时间到金凤阁瞧瞧,或许会有结果。”
无计可施之下,武向王只好答应了。
他在三更时分才前来通知毛盾可以出发了。
于是毛盾走出秘室,潜向金凤阁。
为了配合毛盾,武向王特别下令支开部分守卫,毛盾果然在毫无阻拦下接近金凤阁,那头已全是二娘手下。
武向王为免打草惊蛇,未将他们支开,一切得靠毛盾本事了。
毛盾还是选择后际荒园,二三下已潜过围墙。
正当他想潜往花弄情住处时,背后突然响起冷笑道:“老娘不找你,你倒先找起我来了?”
毛盾一听惊心动魄,回头但见花弄情常穿的黑纱衣裙飘动,立时暗叫不好,分明是个陷阱。
哪还原得再探秘,长鞭一卷墙头,人如炮弹倒飞,几把银针暗器打得墙头叮叮直响。
花弄情暗算不成,急喝追前道:“截住他,杀无赦!”数道黑影追了过去。
毛盾苦笑不已,不知是武向王摆道,亦或是这贼婆娘早就派眼线盯住任何地方,只要自己出现,就抓个正着。
花弄情却也不笨,乍见金武堂大批人马全追了过来,急叫道:“刺客在前面,别让他逃跑了!”
那守卫跟着追掠而去。
毛盾眼看下边火把闪闪,人群聚集,又未见武向王下令喝止,他不得不全认为这是个阴谋,这下得全靠自己本事。
在掠逃接近外围高墙之际,他猛然抽鞭,打得一颗树枝泄射众人,再趁机打出三颗烟雾弹。
炸得白烟四起,藉此已逃出金武堂范围。
那花弄情果然非庸手,但见烟雾罩来,她猛吸真气翻高十数丈,右脚一点枝头,人如仙女飞掠数十丈,又把逃向街头的毛盾盯住了。
她往下扑。
毛盾及时挥鞭,还利用鞭针胡乱倒射,迫得花弄情近不了身。
两人就在缠缠走走之间追出太原城,复住郊区奔去。
追逐三里,毛盾但见已无追兵,心下安定不少,倒存心会会这凶女人。
他立即转身,长鞭猛抽:“三更半夜独追男人,你害不害羞啊!”
花弄情却欲除毛盾而后快,闻言厉笑不已:“我打算将你先xx后xx!”
“哇!好残忍啊!”毛盾装怕:“是否练了《多情宝录》的女人皆是如此?”
花弄情瞪眼道:“你怎知道我练过此功?”
毛盾捉笑不已道:“我不但知道,我还知道你的底呢!”
花弄情脸色大变:“留你不得!”
说着双手一挥,扫过一阵强劲烈风,在千变万化的掌影之中,竟轻而易举穿过了长鞭防线,像巨山般压了下来。
砰然一响,毛盾竟无法闪躲,硬生生被轰退七八步,若非阴阳镜护身,且有五六成日月神功护体,他非当场吐血不可。
二娘见毛盾受击,竟似无事一般,不禁怒火更烧,厉吼道:“再接我一招“情断命绝”!”
声未落,整个人已旋转起来,似如移幻大法闪换不停。
毛盾但觉她每闪转一次,身形即胀大不少。
尤其花弄情的连身衣裙,经此一旋飞,里头的身躯明白地显露了出来,那私处更是活闪活现,胸乳又抖又跳,简直要令天下男子皆为之销魂。
毛盾又是第一次见到这名堂,想不愣都不行。
他这一愣,她还百般挑逗道:“想看?老娘让你看个够!”
但见她右腿猛旋,有如怒龙扫尾,挟着捣天裂地之势扫得毛盾身子暴喷十余丈,再猛地摔落地上。
他什么也没看见,喉头一甜,己吐血,这下受伤非浅了。
“如何?老娘的玉腿还够味吧?”
花弄情见人已被打得起不来,不禁放声浪笑,大步往毛盾逼去:“看你长得人模人样,老娘实在舍不得杀你,可惜你知道太多秘密,我不得不下杀手。这样好了,老娘让你死得舒服些。”
“你方才不是被我的身体迷住了吗?只要你愿意就尽管来啊!”
花弄情又得意地旋转起来了,裸体再现,那股挑跳意味,不知有多少男人要断送在她的手中。
“迷你的头”
本沉伏不动的毛盾,此时却突然发难,长鞭顿抽,一招“龙摆尾”又狠又准地卷向得意志形的花弄情。
再一招“龙捣天地”,噔时将花弄情东甩西撞,活像摔死狗般猛撞地面。树枝、石块打得她惊叫不已,想挣脱却不可得。
毛盾更不留情,左掌连连打了十数掌,还吸取地面石块又丢又打,存心想把她弄成个大花脸。
花弄情受此突袭而失手,眼看挣不断长鞭,情急中只好施展千斤坠往地面坠去,双脚插入地面,先稳住身子再说。
随又挥出双掌乱劈,希望能将毛盾击退。
毛盾但觉长鞭抽不了,干脆撤回,滚落地面避开对方掌劲,猝而一招“万龙点睛”挥出去,长鞭顿化成无数晶亮星针。
在暗夜里发出泄光流带,其速何等霸道,四面八方地罩着花弄情而来。
老烟枪就是栽在此招之下的。
这妖女眼看来了什么怪招,自己已够狼狈了,想引掌逼退那东西却无效,她猝而厉吼一声,全身突然发出一层薄青妖气。
在她暴喝之下,青气四射开来,不但展裂身上的黑衣衫,更将万点金针震飞四处,近不了身。
毛盾又是一愣,没想到这招也会失手。
花弄情并未停手,她两掌一翻,妖气凝掌而出,像两团飞云直喷过来,毛盾但觉不妙,拨腿就跑。
但那掌气实在太急,毛盾又挨一掌,暴冲十余丈,倒摔地面,全身骨头部快散掉了。
花弄情再次得逞,顾不得裸体,已吃吃淫笑着立身而起,双手抚着胸部,还故意拨动,使得胸乳一弹一跳地晃动。
她走上前:“好小子,连老娘的xx子你也要拉摘去?用针太狠了吧,用手还差不多!来啊,趁你还有一口气在,老娘让你爽个够!”
她上次吃亏,这次乃戒备慎行。
毛盾已快失去力道了,但此时不振作,再熬下去可能更糟,更何况花弄情的四名手下也已赶来了。
他心下一横,准备用日月神功应敌。
当下暗自运劲于掌,身体则不停抖动,像是受伤模样。
花弄情也发现手下赶来,她可不想再冒险犯难,手指一挥:“把他抓过来!”
四名手下已快步掠了过去,毛盾恨得牙痒痒的,这狐狸精竟然不上当,但见四人已近,这掌不劈是不行了。
他猛吸一口真气,就在四人不及三尺之际,他突然翻掌,两道红白烈光暴冲,似万颗炸弹般炸开。
烈光到处,四人竟都毫无抵抗能力,猝如喷石暴射,有一名还喷向花弄情,凭她的身手竟未躲过,正被压个正着。
她顾不得检视手下伤势,干脆一掌把那人劈死踢开,两眼直盯着那光芒,嘴里叫着:
“是是是……”
是什么竟说不出了。
毛盾一掌干掉四名恶徒,哪能放过花弄情。
双手一移,强光复往花弄情扑去。
“日月神功!”
花弄情就像见到千万个魔鬼扑向她那么恐惧,她不可抑制地发着抖,双腿不听使唤地转身奔逃。
“哪里逃!”
毛盾急起直追,可惜身受重伤,花弄情又是吓出来的劲,他总是差那么点距离。猝而花弄情跌摔地上,这正是好时机!
毛盾猛扑,眼看就要得逞,竟另有一道强光从背后赶至,更追向前头。
那人一掌把毛盾压在地上,然后快捷无比地冲劈花弄情,把她打得口吐鲜血,喷飞十余丈,跌摔地面,像死狗般挣扎。口中仍不停惊惧地喃喃念道:“日月神功……”
毛盾很是不平衡谁把他压在地上,正想起身算帐,已瞧清来人,竟是分别已久的老柴房师父。
心下惊喜万分,正叫“师父”之际,却被老柴房一指点中穴道,叫不出来。
老柴房没理他,径自往花弄情走去,冷冷地道:“回去告诉你娘,能收就收,否则休怪我无情!”
“你是……日月教主……”花弄情抖得更厉害。
老柴房并未回答,负手而立,冷道:“走吧!”
花弄情像见了阎王般,连滚带爬地走了。
老柴房见她走远,才转向毛盾,责怪道:“师父如何教你,没有必要不能用神功。像现在,花弄情要知道你会这神功,从此你还能安宁?”
毛盾哇哇叫着,老柴房立即解去他的穴道,毛盾终于能说话了:“您没看我身处险境吗?”
“那是你自找!”老柴房冷道:“一开始不要耍帅,避开她不就行了!”
毛盾只好认错:“下次改进可以了吧!多谢师父搭救,您怎会在此?该不会一直跟在我后面吧?”
“少臭美!”
老柴房训过之后,终有了笑容,毕竞如此徒弟,谁能不爱?他道:“来此是得知武向王最近有了动静。在探查之后才知道他练会了另一种武功,那是自《多情宝录》演化而来,他称之为无情神功,效果如何,没人见过。”
“但是他敢正面向花弄情下手,表示那神功必不会太差,师父想他既有意赶走花弄情,必有所行动,所能才赶过来瞧瞧。
“不等你也不等花弄情,而是想看看花多情是否会出现,结果是你出现了。”
毛盾干笑道:“这表示有缘嘛!”
“废话少说!师父不能久留,否则他人很容易联想到你跟我的关系,尤其是花弄情,她见到日月神功重现江湖,必定赶回去告诉她娘。”
“你得更小心,否则情况不堪设想,知道吗?师父是被你逼出来的。”
毛盾尴尬地点头:“下次改进!”
“没有下次!”老柴房道:“好自为之,师父走了。不管如何,先把武功练到十成再说。”
说完,一欠身,随即消失在夜空之中。
毛盾想叫,但想起师父吩咐,遂忍了下来,也不能追过去。他喘喘气,好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一下该如何做。
那花弄情受了伤,看似吓坏了,必定会丧胆没命地跳回老家去告诉她娘日月神功重现江湖了。
如此只要盯着她就能找到多情魔女的下落。
但目前自己受伤颇重,根本没把握盯得牢,倒不如不盯。
至于武向王……
毛盾一想及他,心里便火大,今夜之事可能是他使的诡计,自己被坑若没反应,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吧?
于是他决定再回金武堂。
一方面得跟武向王索取条件,毕竟花弄情很可能经此事而离开(何时回来那已不重要),毛盾等于实现诺言了。
另外,他还得看老烟枪的反应,出卖自己的脸孔到底有何变化?
决定之后,他开始收拾地上的九节鞭,待收拾妥当,远处又追来了数名男女,毛盾张眼瞧去,原来是武氏三兄妹赶来救援了。
老远的,武向天已急急道:“你受伤了?”
看到尸体四散,战事已毕,他当然考虑毛盾的伤势了。
“还好啦!”
毛盾勉强装作不在乎,但胸肩部闷痛,却使他额头冒汗。
武向天已奔近,光看到毛盾的多处血迹,再看他苍白的面容,已知道个七八分,急道:
“坐下来!我替你疗伤。”
“免了吧!你那几下,冶伤风感冒还差不多。”
武向天一愣,然后叹了口气:“人不行,药总可以吧?”
毛盾倒是相信他,立即抓过药瓶,仰头即住口中倒去。
“你……全吃了它?”武向天惊讶道:“里头最少有二十颗!”
常人顶多服三颗即能行血活脉,这家伙却一口气吞了一瓶?
“少服少好,多服多好,一次服下一次好。”
他把武氏三兄妹吓住了,尤其是武灵玉,见到毛盾吞下大把药,那等于吃了毒药,有过量致死的可能。
她冲上前,哇哇叫着,伸手就要挖开毛盾嘴巴,想逼出药丸。
毛盾怔诧想闪躲却不易,被整得哭笑不得:“没关系啦!我一向吃药过日子的……”
武灵玉还是哇哇急叫,毛盾只好运功吐出几颗让她瞧瞧,武灵玉稍稍安了心,但仍觉不够,还想逼人。
“二小姐,再吐出来,我就没药可吃了,刚才只吃了十颗,吐了七颗,剩下三颗你也要?”
武灵玉一愣,转视哥哥想证实毛盾的话。
武向天见毛盾对药物似乎不怕过量,于是也就点头替毛盾解决难题,武灵玉这才比手划脚地道歉,并要毛盾小心疗养。
毛盾轻笑:“死不了,多谢照顾!”
他的目光落在武灵雪身上,逗笑道:“大小姐如今可以安心了,你的婚事已没问题,我的努力也有了代价。”
“多谢帮忙!”武灵雪窘道:“可是我爹可能随时反悔……”
“行吗?他都当面说出口,若食言,那比断手断脚更痛苦了。”毛盾问:“老烟枪还在你家吧?”
“在!可是你……”武灵雪道:“最好别回去,武家上下已戒严。”
“你认为我是逃出来的?”
武氏兄妹齐点头。
“错啦错啦!你爹岂是省油灯,我被他关起来岂能随便逃脱?”毛盾道:“是他放我出来的。”
“这……”三兄妹愣住了。
武向天道:“既放你出来,二娘怎会追杀?武家上下又怎么会不知?”
“你爹要我帮他逼走二娘,所以我才潜入了金凤阁,明白了吧?因为事情机密,他没跟任何人说,你们也别乱说。”
“当真?”武向天欣喜道:“看来爹真的是想摆脱二娘的阴影了。”
印象中威风凛凛的父亲形象已清晰浮现。
武灵雪道:“我爹不再为难你了?”
“那得看你家二娘是否离家出走了,”毛盾道:“我得准备回去领赏。”
他摆明了要回金武堂。
武向天道:“你先不回去,我去探探二娘行踪,免得你又受困。”
“奇怪了!不帮爹却帮我?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毛盾道:“我是你家仇人!你忘了吗?”
武向天干窘道:“就是仇也是金武堂,不关我的事,我想交你这个朋友,如此而已!”
“随你啦!”毛盾也颇为感动:“我尽量化解你和你爹的仇恨,若不行,你看着办吧!”
武向天心下一喜,问道:“我爹跟你有何仇很?”
“毁帮灭派,侵占地盘之仇。”
毛盾故意唬住三兄妹,将事情说得十分严重。
他们不知道毁的是三人帮派,占的是人家山头地底。
毛盾但觉效果不差,便故意装出大仇恨的小事情的不在乎态度。
“回去吧!今夜就能明白是死是活了。”
他大步迈向太原城。
三兄妹阻止却阻不了,武向天当下决定先回金武堂打点一切,只剩惊愕的两姐妹闷着心情跟在毛盾后头。
还好,事情有了转机。尚未进太原城,武向王已亲自赶来。
武灵玉姐妹见状,以为父亲要抓人,不自觉挡在毛盾前头,满脸惊惶地想阻拦。
武向王露出笑容道:“没你们的事,爹是来接毛少侠回去的。”
“二娘走了?”
武向王点点头道:“走了!不知少侠用何方法?”
毛盾捉笑道:“当然是拼来的啊!”
“好、很好!一切回去再说。”
武向王要女儿闪在一边,引着毛盾往回去。
毛盾边走边向二女招手,说什么明儿见,准备喝喜酒什么的,逗得武灵雪面红耳热,好生难为情。
父亲既是客套来接人,姐妹乃安心地跟在后头,进入太原城。
已是五更,天将破晓。
武向王却未见疲惫,他将毛盾带人秘室,不断询问毛盾是如何逼走花弄情的。
“你想知道?”毛盾神秘地道。
武向王淡笑道:“这是你我的交易,我总该知道吧?”
毛盾捉笑道:“我告诉她,是你要我逼她走人的。”
“什么?”武向王差点跳起来:“你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毛盾瞪眼道:“你还不是一样,设下陷阱让我跟她火拼!”
武向王否认:“我没有!”
“没有?”毛盾斥道:“会那么巧?我一潜入金凤阁,花弄情立即就知道,还全副武装等在那里?这不是你搞的花样是什么?”
“可能她早派人盯梢了。”
“在你的地盘,这答案说不过去吧?”
武向王深吸了口气,转口道:“事情已过,争也无用,就算我的过失好了。我想知道的是花弄情回来时全身光裸,受伤不轻,我想那是她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你伤了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毛盾暗忖道:“你的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只关心武功?”
武向王轻笑道:“少侠果真是深藏不露,老夫走眼了!”
“别用话套来套去,我是经过苦战,一身是伤,怎么赢的也不知道。你应该担心花弄情何时回来,那才是让人伤脑筋的事。”
“她若回来,找的也是你。”
“所以我才要问你,咱们昨天的约定算不算?如果不算,你最好杀了我,甚至还可以帮你重建家园。”
“不必了!让你帮忙多少又要受控制,只要你把人撤去,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毛盾拱手道:“交易已完全,我可以回去重建家园了吧?”
武向王亲切道:“这么快?不让老夫尽尽地主之谊?”
毛盾瞄眼弄嘲:“相差六七十岁,一条代沟深又深,有什么好谈?”
“呃……说得有理,难怪跟你谈话老是有争执。”武向王和蔼道:“那让我儿子陪陪你吧!年轻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真令人羡慕。”
毛盾想确有必要和武向天告别,遂也不反对。道:“奇怪!你武功那么好,为何不教自己儿子?”
“唉?那种多情邪功能教吗?”
“现在呢?听说你练会了另一种武功。”
武向王一愣道:“你听谁说的?”
“猜也猜得到!”毛盾道:“三年前我在这里看到四处全是武功招式画图,不必说,是你搞的名堂,三年后应该有所成就吧?”
武向王脸色稍缓,干笑道:“是有一点成果,却未必管用,还不如少侠的神功来得厉害。”
“我若是厉害就不会栽在金武堂了。”毛盾道:“反正你以后总有所成,我不想惹你,你也别对我神秘兮兮,快带我见你儿子吧!”
“当然!老夫这就送你出去。”武向王起身引路,边走边说:“这密室的事,你不会说出去吧?”
“我的嘴巴没那么痒。”
毛盾道:“你女儿跟银灯联的婚事,你如何处理?”
武向王想想又道:“我本是反对,但话己出口,也只好答应了。”
“我是说金武堂跟银灯联的婚之事?”
“这得跟冼银灯当面解决,”武向王冷冷道:“婚事是小事,不可跟帮派事混为一谈。
我只答应却不出面,这是我最大的极限了。”
“何苦呢?都变亲家了,还针锋相对?”
“我说过,这并非我一人能决定。就算我愿意,冼银灯愿意吗?事情没有你想象的简单。”
“你们好似有某种化不开的仇恨?”
毛盾想探口风,武向王面色冷森,不再回答,毛盾就识相地闭口了。
出了金武堂正厅之后,武向王果真未再为难毛盾,还派护卫引路带往东光楼。
毛盾拱手告别之后,武向王默立庭园良久,目光注视天际将逝的星星,好久才发出一声长叹,感伤地返回住处。
毛盾呢?
还未到东光楼,武向天已得知消息前来迎接。
一切己雨过天晴,圆满解决,他立即摆下酒席替毛盾洗尘。
武灵雪和武灵玉也前来捧场。
几回敬酒过后,老烟枪也赶来了。
毛盾看见,兴致没了,冷冷道:“出卖我的人,也敢出现在我面前?”
老烟枪干笑道:“大人不记小人过,老夫敬你一杯如何?”
他举杯,毛盾却不理:“要是我死了,想记得你也不能了,倒趁了你的心愿。”
武灵雪急急说道:“烟伯不是这种人。”
“爱情让人晕头转向!”毛盾瞄眼道:“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是这种人,背信忘义,随时会出卖朋友的人!”
老烟枪保持镇定道:“此事也许过分些,但老夫绝不会出卖朋友。”
“当然啦!我又不是你朋友,当然例外。”
“我没有这想法。”
“没有?”毛盾越想越气:“活生生用陷阱抓我来,为的是讲条件,这又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顾虑我师兄还在你手中,我早就宰了你!还容你在这里长舌短舌的?”
老烟枪闻言愣住了,脸色顿时变白,身躯微抖,右肩伤口又惨出血迹。
武灵雪见状急道:“烟伯是为了我们,你原谅他好不好?”
“既然不是朋友,就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毛盾冷冷道:“我还想求他放了我师兄,那已使我感激不尽了!”
“好一个不是朋友……出卖朋友……”老烟枪悲伤道:“老夫一生坦荡,没想到临老晚节不保。但为了少门主、大小姐,老夫毫无怨言……这一切罪过就让老夫承担!”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中含泪,转瞧毛盾,歉声道:“老夫的确昏了头,想出卖你,这都是因为老夫以为金武堂可能不会伤害你,以及你那求生本能,才做的决定。
“但是老夫的确犯了错,任何言语已不足以求你原谅,就还你一条手臂吧!”
话未完,他已抽刀在手,猛砍往左手臂。
如此举止将众人吓坏了,尤其是武灵雪大叫:“烟伯不可!”整个人扑上去,想抢老烟枪手中利刃。
但老烟枪心意已决,一晃手已避开拦阻。
此时武向天也扑了过来,但似乎太慢了,老烟枪的刀恍眼已砍下
此时毛盾霍然将圆桌猛地一掀,整个扑盖了过去,老烟枪左腿本就受伤,闪避不及,已被压个正着,洒菜溅得满身,一把刀还是在手上。
“把刀抢下!”
毛盾隔着桌子抢不到,只好大叫。
武灵雪闻声欺前,终将利刀枪下。武向天很快掀开圆桌,扶起老烟枪,极力安慰他有话好说。
老烟枪却面无表情,似乎这一切皆与他无关。
毛盾怕他又想不开,急急叫道:“够啦够啦!心意到就好了。我相信你的说法,反正你也挨了我两针,反正我也没事,都扯平了。别再玩命,对大家都不好。”
老烟枪闻言似有所觉,目光瞧向毛盾,本有泪却忍住,表情似感激又似感伤,还带着几分困窘。
不料他竟然大笑起来:“你们上当了!我只是吓吓你们的。”
此语一出,众人先是一愣,待会意过来,随即一阵斥笑声不绝。
武灵雪扑向老烟枪:“烟伯最坏!该杀,最好砍了你手臂!”
“不这样怎能唬住这小子?我可是用心良苦呢!”
毛盾也踢他一屁股:“下次再耍花招,连你脑袋一起砍下来!”
“还有下次吗?一次老夫就吓死了!”他仍是畅笑不已。
武向天则欣喜道:“这样最好、最好了!”
他很快传令下去,再摆一桌酒席庆祝。
武灵玉见大家笑了,也跟着笑,并不时含情脉脉地看着毛盾。
笑声中,只有毛盾和老烟枪心头明白,这并非在演戏。
毛盾因为他的负责的英雄本色而原谅他,老烟枪当然更存感激,在不愿让所有人形成负担之下才出此策这也是目前唯一能报达毛盾的了。
酒席已来,老烟枪也洗净身上酒菜,换上新衣,一切似都未发生过,他和毛盾开怀畅饮、前嫌尽释。
毛盾也放心地将师兄放在银灯联,老烟枪也再次答应尽力传授。
一切似乎都有了美好的结局。
美酒更使得众人畅醉,几乎所有的人都竖起大拇指说太好了!
直到深夜。欢笑声已弱,酒杯已残……寒风吹掠,已然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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