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翰甚快找至芙蓉坊。虽只黄昏时分,然乌云封天,瞧来已是沉沉黑夜,花街已掌华灯,只是时间不对。莺燕仍显阑珊。然那芙蓉坊老鸨李媚娘总提防着情色皇上赵佶可能随时到来,故随时待命。
忽见得来个钟馗大胡将军家伙,李媚娘但觉定非小角色,立即引人入厅,以礼待之,奉上茶水,笑道:“不知倌爷光临可有相好者?也好请出来伺候您老人家。”
完颜宗翰爽声道:“大爷完颜宗翰,为寻李师师而来!”
李媚娘诧道:“完颜可是金国国姓,倌爷是?……”瞧向完颜宗翰及左右怒不笑、钱不贪,已料着一二。
钱不贪邪笑道:“他是大金国第一将军,好好伺候,有赏!”虽摸着口袋,然却盘算将军口袋装了多少元宝,不知是否分点甜头吃吃。
李媚娘闻言暗惊,金宋两国虽有联盟,然干她这行,消息来源最为灵通,边域传来大宋军根本不堪一击,自己总觉半信半疑,没想到大金第一将军会肆无忌惮直入京城找皇上禁脔李师师,恐是有恃无恐了,看来大宋江山岌岌可危,变天将至,得好好招待为是,立即拜礼道:“原是大将军光临,实是蓬荜生辉,荣幸荣幸。”
完颜宗翰笑道:“不必客气,且让李师师前来伺候本王吧!”
李媚娘道:“定要李师师么?坊中另有燕儿、香儿亦呈国色天香,姿质不比师师差呢!”
完颜宗翰道:“既然慕名而来,何能败兴而归,是她啦!”
李媚娘道:“定是是,奴家这就去请她!”拜礼而退,原想能避则避,谁知对方坚持,只有由他了,毕竟身落于此,哪能东挑西选,一切全是命运。李师师倒是懂得认命,一向逆来顺受,容易打发,唯那浪子燕青,总东缠西挑,不易对付。
盘算着如何说服浪子燕青后,李媚娘已行至芙蓉轩,忽见浪子燕青和李师师正围坐棋桌,下得雅棋数子,悠闲自在,李媚娘干咳一声,笑道:“好雅兴啊!”
李师师见得干娘,起身回礼:“何事劳您亲自前来?”浪子燕青脸色却沈,除了赵佶这色皇帝外,谁还敢前来骚扰?若非大哥宋江接受诏安。早砍下赵佶脑袋,何肯让他分享自家女人?说道:“又是色心赵佶要来么?”
李媚娘干脆顺水推舟:“燕公子该知师师乃宠妃,能让你俩交往,老身已是冒着性命之危了。”
燕青喝道:“这么说,是我燕青偷人了!”
李媚娘不语,李师师却感伤悲叹,她虽知燕青无心之言,然听来总刺伤命运乖舛之坎坷心灵。
浪子燕青顿觉失言,急道:“师师,那不是我本意,你莫要误会!”
李师师叹道:“命运既已如此,青郎何需忍受呢?放过我吧!”两眼含泪,她何尝不想找个人嫁了,且远走高飞,然想及皇上若发现而发怒下,将连累无数人,故迟迟不敢行动,以致于事情变得复杂不堪,更愧对爱人,若非抱着还得前世孽债,她着实想一走了之。
燕青沉叹一声:“你莫要哭,是我心甘情愿,天长地久,此心不变!”多说无益,立即掠身逃去,避开心头永远之痛。
李师师暗叹:“今生今世,我是永远负着青郎了。”拭去泪痕,准备强颜欢笑。
李媚娘拿出手绢帮忙拭泪-道:“幸好你看得开,否则娘亦难做人,原想只要等到皇上腻了,你即可跟燕青远走高飞。重新过活,然事情恐非如此简单……”
李师师诧道:“皇上要娶我入宫了?”
李媚娘道:“他若真有这胆子,倒也好办事,可惜他可招架不了嫔妃摧残,让你永远蹲在此,进退不得。”
李师师道:“那会是谁?”
李媚娘道:“大金国将军完颜宗翰!”
李师师诧道:“干娘怎连番邦之人也引来呢?我不想接!”
李媚娘叹道:“娘原亦不想接,但他指明要你,干咱这行的,凡事得罪不得,你也许想说大宋天子脚下,哪来番人作威作福,然局势不同了,金国连破辽城,且灭了辽国,目前已盘算攻击大宋,照童贯每战必败记录瞧来,大宋江山恐有失守之虑,此人万万得罪不得!”
李师师道:“既知危难,皇上怎置之不理?朝中已无其他大将了么?”
李媚娘道:“徽宗赵佶在群臣隐瞒下,他是不可能知道真相,就算有人说了,也会被他人另作掩饰,徽宗且好色贪玩,国事全交予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等人打理,国势怎会好呢?如李纲等名将,总是调到南蛮冰冻,或降为文臣,难怪大金渐渐坐大。”
李师师心头沉重:“皇上怎如此荒唐?”
李媚娘道:“不谈这些,我等命运已够苦,管它改朝换代,只要能保住性命,其他皆是其次,何况对方是大将军,得罪不得,你是冰心玉洁,但娘求你就这么一回,让他高高兴兴回去,下次再来,娘即以皇上带走为借口,总也把他挡在外头?”
李师师怎敢自认冰心玉洁,此身已是残花败柳,瞧得恩娘求情若此,实亦无法拒绝,颔首道:“娘去请人吧,师师应付就是。”
李媚娘欣喜一笑:“你果然懂事,希望将来有好归宿,娘且请人去了。”摸抚李师师脑袋以示关怀,随后含笑而退。
李师师既下定决心,不再怨天尤人,转向铜镜,拭去泪水,上浅脂淡粉,以期恩客到来。
不久,完颜宗翰果抵芙蓉轩。怒不笑、钱不贪则外头守候。忽见李师师国色天香。
雅而不俗,曼妙身躯柔中带媚,尤其结实胸脯耸动,着实紧扣男人目光,总幻来阵阵遐想,完颜宗翰不禁放声直叫好,恨不得立即拥搂过去,似水般的将她揉化,“雅中带媚,艳而不俗,实是天生尤物啊!”
李师师笑道:“多谢大爷赞赏,要先喝酒呢?亦或奏得几曲助兴?”
完颜宗翰常年征战,难得闲情玩乐,竟显窘困,只好作样道:“都要!”反正摆出帝王架势总错不了。
李师师笑道:“那且先敬酒三杯,再为大爷奏曲了?”
完颜宗翰爽声道:“可!”
李师师立即倒起美酒敬向完颜宗翰,双双一饮而尽,鲜香带甜,宗翰爽声道:“好酒,可有酒名?”
李师师道:“叫‘琼花露’是醇了些,不若烧刀子烈,大爷喝得习惯么,可要换它酒?”
完颜宗翰笑道:“就它啦!常年喝烈酒,换个口味,别有不同感受。且它名字够雅,配得你呢!”
李师师笑声道谢,待喝得三-后,始又走向琴桌,弹得几首“霓裳羽衣曲”及“昭君出塞曲”等等。音韵皆动人,神情更美,瞧得完颜宗翰击掌直叫好:“听君一曲,塞外诸女全变成庸脂俗粉了!”
李师师笑道:“大爷过奖啦!”拨着琴弦-琮弹着,却露暧昧神情。她想,毕竟男人喜欢女人,总想一亲芳泽,此人既是权倾金国,怎肯放走自己,倒不如快快引他办事。免得青郎中途回来,发现来者并非赵佶,怒火一起,必闹得无法收拾。那含情带媚一笑,的确勾引男人心神。李师师随又抚身弄琴,酥胸半隐半露,完颜宗翰终于把持不了,迎步向前,邪笑道:“本王将娶你为妻,可愿意?”
李师师笑道:“奴家有此福分么?”
颜宗翰道:“当然有,待本王灭了大宋后,谁也抢不走你啦!”
李师师闻言心头乍颤,看来干娘所言不假,然自己乃一介弱女,又能如何呢?方在思考中,衣衫已被男人褪-,她自然羞涩收缩,更引得男人情欲高涨,终宽衣解带,压往女体,一劲儿翻云覆雨已展开。
那李师师始终娇羞含怯。直若处子,挑得男人遐思不断。激情征战之际,感受完全不同。阵阵厮杀下来,完颜宗翰几乎脱遍全身力道。沉醉曼妙世界之中。
李师师见他瘫软下来,亦配合抚着男人肩头,免得冷落恩客,完颜宗翰却为对方爱上自己雄浑体魄,呵呵笑道:“你我的确天造一双,地设一对,妙极妙极!”
李师师笑道:“只要大爷喜欢,奴家就是你的人了。”
完颜宗翰道:“当真?那跟本王一起走吧!”
李师师道:“成么?你在大金,我在大宋,恐不甚方便吧。”
完颜宗翰道:“不会不会,不出三月,大宋必亡,届时汴京全归大金所有,你便是第一夫人。”
李师师道:“定要攻宋么?奴家若跟您去,还是要攻宋么?”
完颜宗翰心神一闪,仍点头:“长痛不如短痛,灭了大宋之后,再无心腹之患,你我可永久长相厮守。”
李师师笑道:“那就等来日啦!”
完颜宗翰激情又起,再次梅开二度,尽兴后方始收兵。李师师惧于青郎早归,甚快打理一切,完颜宗翰从未上过中原妓院,以为是规矩,并未察觉异样,仍哄得几句甜腻情话,方始告别而去,临行留下千两金,以示出手大方,倒让钱不贪疼澈心肺,花此千金度一春宵,他死也不干。
送走完颜宗翰后,李师师显得心神空洞,想及对方将三月内攻下宋国江山,不禁替赵佶担心起来。
老鸨李媚娘亦进来帮忙打理,免得浪子燕青发现而生事。
李师师叹道:“宋国将有难,可要告知皇上?”
李媚娘道:“要说也是他人,你去说岂非摆明和完颜宗翰有染?”
李师师道:“该找谁呢?要是小神童仍在,倒是好传话……”
李媚娘道:“莫要想这些事啦,一切交予我来办,你还是小心照顾你的青郎吧!”
收拾后,含笑而去。并交代莫在燕青面前提及此事,免得穿帮。
李师师憨坐琴前,想及赵佶种种,纵使他治国不力,却对自己百般呵护,是个好情郎,实不忍见他亡国,希望干娘能传得他耳中,然李媚娘根本作样,只在外头转一圈即返回,一句话皆未传出去,明哲保身最为上策。
完颜宗翰方离开金银巷,转往细柳街,却被妙佛禅师钱英豪盯上。怒不笑、钱不贪登想引开,故作散逃状,钱英豪仍死盯完颜宗翰不放。
双方追至汴河西街,眼看就快逼近“天乐居”,若再逃去,恐泄秘舵,完颜宗翰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身迎敌。怒不笑、钱不贪亦掠回对抗。
钱英豪邪虐一笑:“果然是番邦入侵,未免胆大得以为京城无能人么?”
完颜宗翰道:“的确无能人,三月之内灭你大宋!”
钱英豪冷笑:“那也得问我肯不肯!”双手凝力,准备出招。他原则盘算先拿极乐圣王左右手开刀,以向童贯示威,讨点功劳,故判断金狗入京,必上妓院,立即前去埋伏。没想到却是号大人物,得来全不费功夫。但见对方自大毫无防备。怎肯放弃机会,闪电魔指登化十道强电,直劈对方全身要穴。
完颜宗翰诧道:“你是阴阳老怪?”他从未见得妙佛禅师,故有此言。然怒不笑早见过,说道:“他是妙佛,前相国寺住持!”和钱不贪左右开攻想挡去泰半劲道。
钱英豪势在必得,登将左手电蛇打向双怪,右手仍往目标攻去。全力尽展下,破空声列列作响,完颜宗翰顿觉不妙,反掌打去。然那电蛇何等犀利,穿透掌劲,叭叭两响,击中宗翰肩头、左臂,疼得他跌退数步。毕竟他虽征战沙场所向无敌,然对于武功招法却弱几成,怎是钱英豪敌手?一招落败而未受损,已是万幸,废掉手臂亦非难事。
怒不笑、钱不贪见状更急,抢攻过来,佛珠烂打。金钱镖怒射。罩得妙佛钱英豪难有退路。钱英豪根本不想硬斗,闪电魔指挡掉数颗佛珠,身形掠翻空中,躲过怒不笑追击。然那钱不贪却要诡计,原来金钱镖上绑有细若天蚕丝般东西,暴打出去,仍能若鞭甩回。缠住妙佛左脚。妙佛乘机一闪,鞋底却被切破半寸。此无异奇耻大辱,他原练得“无上魔功”情绪难以控制。突地暴开,厉声尖吼,“不要命么?”状若疯子扑来,左手阴阳掌,右手闪电魔指混合开打,蓦见电光闪动,狂流暴扫。夹以阴阳老怪所赐五十年内劲。一泄尽出,竟打得三敌闷呃滚跌连连,显受内伤。
妙佛钱英豪威风八面飞落地面,不可一世喝道:“不识大爷么?也敢上门挑衅?”
完颜宗翰、怒不笑、钱不贪从未想过对方武功竟已高超如此。看来唯有极乐圣王能与之相抗外。后头又见宋军追来,情势陡变,怎敢恋战,三人同喝,转身即逃。
钱英豪怒道:“未经本人同意,想逃么?”身形一闪,怒冲十余丈,双掌再劈,阴阳双流就要击中三敌。危急之际,金光一闪,强流冲至,挡去阴阳双流,双方各自错开,凌空倒打-斗,落于地面,原是极乐圣王已及时赶来救人。
钱英豪对得一掌,信心大增:“圣王也不过尔尔,还敢要大宋让出江山么?”
极乐圣王亦觉钱英豪武功精进甚多,淡声道:“禅师武功的确了得,已是一派宗师,何必自降身分,找后辈动手?”
钱英豪冷笑:“谁敢在京城作威作福,休要逃过本人双掌!包括圣王在内。”
后头禁军涌来。童贯竟也不落人后,一马当先追至,见得钱英豪能挡圣王等人,信心已起,道:“禅师快收拾对方,也好让京城恢复平静!”
钱英豪道:“圣王可听见,自动撤兵回金国,亦或被赶回去,二者选一。”
极乐圣王笑道:“-也得等诸位破去天上乌云再说!”暗自盘算,原想让刁采盈去说服对方,然似乎已错开,此时若不下马威,岂非弱了大金气势?已做出手准备,且顺便试探妙佛斤两到底为何。
钱英豪冷道:“乌云明日朝阳东升自能破去,四位还是及早滚逃吧!”
极乐圣王道:“恐怕不成,赐招吧!”
钱英豪-道:“那就如你所愿!”双掌凝足全勤,暴喝开打,阴阳双流狂龙卷去。
极乐圣王却以静制动,任那双流冲近身子。眼看就欲摧毁一切,他始出手反挡过去。看似轻轻一拍,却若击中双流龙头,轰然一响,各自弹开。妙佛凌空打滚落回原地,血气翻腾。圣王则若佛祖,上身不动,身形却移后三尺,地上拖出长长鞋印,衣衫列列作响,神情仍算从容。
照此看来,妙佛钱英豪的确稍弱一筹,但若拼斗。百招之内恐难分出胜负。当然此得在未施展摄心灵法下进行,否则灵力一现,妙佛恐将面临另一种强巨压力。
钱英豪自有盘算,今夜似难战胜,如此收场最为恰当,冷笑道:“圣王功夫也只不过如此,还是打道回府吧!”
极乐圣王道:“你虽承接老怪内劲,却未全数吸收,连劲混浊,恐非我等敌手,该退的是你不是本王!”
钱英豪喝道:“还想试么?”
童贯暗忖,一个圣王已难斗,后头且有三人虎视眈眈。且放他冷箭,能捞多少算多少,若是不行,明儿换个花样便是,登时喝道:“恶贼入侵,不必客气,火箭伺候!”
一声令下,弓箭手霎时开射,一百余支强冲过去。完颜宗翰大怒,抢及地面木棍猛砸猛打,怒不笑佛珠反击,钱不贪金钱炼镖旋转开打。霎见火箭射来如流星曳天,弹飞而去似元宵烟火,在此暗夜闪闪熠熠热闹非常。
然火箭过多,火星多少溅及衣衫脸面,圣王已难耐被袭,咆哮吼道:“还射么?”
摄力冲去,士兵一阵诧愕,圣王冷哼,“走人!”闪身一退,击落最后一批火箭,护着三人快速离去。
童贯喝道:“快追!”禁军士气大振,强追不断。有人更喝:“射那大黑熊,他是金国叛将!”有人喊道:“竟敢玩我大宋女子,射他卵蛋!”就算妓女亦不屑让金国碰着,禁军追射更凶。
然那完颜宗翰等人纵使受伤,武功仍是了得,禁军根本追之不着,追得三街五巷,连个儿影亦无。唯那钱英豪为寻敌窟,远远跟追着。再追数街后,圣王等人终亦藉着空屋遁去,只能猜个大概位置。待童贯赶来后,钱英豪始道:“对方虽逃,但妖法仍在,将军仍该联合天下灵通之人,共同破去天空乌云,方能一举歼灭敌方。”
童贯至此多少信服对方,拱手道:“禅师所言极是,不出三天,必齐聚灵通之人以挡妖法。唯武功方面,仍得禅师大力支持。”
钱英豪爽声道:“那当然,大宋国师非我莫属,不献点本事怎行!”
童贯笑道:“有国师一言,本座安心不少,就此告辞,明日再见!”似乎对付圣王并未想像中困难,终带喜悦而去。
钱英豪当然趾高气扬,能击退极乐圣王何等了得,普天之下已无人有此能耐,挤身中原第一高手,根本轻而易举。
极乐圣王、完颜宗翰、怒不笑、钱不贪转往空屋鬼宅一阵,再寻暗巷回到“天乐居”秘殿之中。刁宋盈和沈三杯已返回,两人面色凝重,为方才赶不及战斗之事而懊恼万分。
刁采盈道:“属下探往万岁山,以为妙佛和鱼景红在偷情,故来不及赶回。”
极乐圣王摆摆手,坐回黄金椅,笑道:“没事,只不过虚晃一招罢了。”扣弹尾指金粉,一副不在乎模样。
完颜宗翰冷哼:“他们也敢坏本王好事!哪天大军压境,要他们跪地求饶!”双手捏得青筋暴浮,火气不小。
刁宋盈道:“将军找着李师师了?”若未找着那才冤枉。
完颜宗翰爽声笑道:“找着啦!她倒愿意跟我回大金呢!”
刁采盈道:“婊子的话,将军也信?”
完颜宗翰喝道:“不准说她婊子,李师师就是不一样!”想及美女神韵,着实回味无穷。
刁采盈笑道:“敢情爱上她啦,该称王妃么?”
完颜宗翰道:“那倒有可能!”心猿意马,几已欲罢不能。
极乐圣王感应对方想法,如若发展下去,恐对大局不利。道:“将军应回边城引兵作战,因为你身分已露,再现身恐引起追杀。”
完颜宗翰道:“宋国未必奈何得了我们。”
极乐圣王道:“别为男女私事坏了大局!将军原为试探而来,且我等乃在掩护太宗出兵,不宜过分战斗,否则局势快速明朗化,童贯必往边城增兵,平添伤亡。”
完颜宗翰顿悟:“说的也是,差点在汴京开战,坏了大局,既然要返回,可否带李师师同行?”
极乐圣王道:“万万不可,前次燕青掳走她,引得赵恬出兵水浒寨,他若知李师师被大金所掳,必定立即开战,伤亡更多。”
完颜宗翰道:“既是如此,且等踏平大宋江山再说了!”
极乐圣-笑道:“将军果然明事理,伤的如何?若不碍事,今夜即可离去,让对方所料未及。”
完颜宗翰活动筋骨,道:“该不碍事,只是深夜行动是否妥切?方才尚被追寻,此时想必兵马仍多。”
极乐圣王道:“童贯兵马亦累,直接出城他们未必追得了,且让刁护法送你如何?”
完颜宗翰道:“都可以!”
刁采盈道:“那走啊!夜长梦多!”
完颜宗翰终拜礼而退,刁采盈护送离去。
极乐圣王转向三护法,道:“将军已动情,必会返往李师师住处,惹来麻烦,三位前去断后,然后分散潜回。”三护法受命再次潜。
极乐圣王瞧向天际,喃喃说道:“修行无数,能堪破情关有几人?”
完颜宗翰果然直往金银巷潜去,准备告别深恋情人。
刁宋盈越瞧越不对,急道:“将军走错路了吧,北门在北,怎往花街柳巷潜来?你想会李师师也该挑时辰,不怕那头布下陷阱?”
完颜宗翰笑道:“只瞧几眼,立即走人,应无问题,护法且成全如何?”
刁采盈道:“圣王要我送你,即在防止你走火入魔,坏了大事,将军还是回头吧!”
完颜宗翰笑道:“无此严重,圣王只是深虑而已,反正已至此,转一下即走!”不顾规劝,登往内巷芙蓉坊掠去。刁采盈无奈,只好跟去。
花街依样热闹。尤其三更时分,莺燕乱飞,戏码正热。两人东闪西掠,好不容易穿过花街,快抵清静幽巷之际,刁采盈已见着禁军暗哨,急道:“有埋伏,将军莫去!”
完颜宗翰道:“来都来了,怕他作啥!”竟然硬闯,且叫得声亮语清:“师师我来看你了!”直闯芙蓉坊。埋伏暗哨见状大喝,数人射出暗器,全被击落,另有数人急忙放出信号弹,并喊着金狗来了!
完颜宗翰大怒:“谁是金狗!”一掌打得对方重伤倒地-
蓉坊姊妹见状大骇,鸟兽散去,老鸨子李媚娘更自焦切:“大爷您这是何苦?明儿再来如何?师师已睡着了。”
完颜宗翰急道:“明日已来不及,我今夜即走,快叫她出来见上一面!”李媚娘哪敢唤人,毕竟浪子燕青已返回,这一碰上岂非拆穿?急道:“师师当真睡着了,明儿要她去找你如何?”
完颜宗翰喝道:“不行!”登往前闯,亲自掠往芙蓉轩去了。
李媚娘边追边喊:“师师快来啊,这头有新客人想见你啊!”说及“新客人”希望能瞒过浪子燕青。
然那完颜宗翰的确中毒太深,边行边喊师师,声调既温柔又含情。听在浪子燕青耳中实不是滋味,已然醋劲大升,冷道:“何方粗人,老叫着不该叫的名字。”他和李师师原已准备就寝,衣带正宽,忽闻惊变,各自惊慌着衣,尤其李师师简直如被抽鞭,暗道要糟,赶忙抢先追出,急道:“倌爷何事三更搔扰,不能明日再谈么?”
完颜宗翰见及美人,心神顿舒,道:“来不及了,本王今夜即去,多谢招待,他日定当遵守约定娶你过门!”李师师暗道要糟,对方怎说个一清二楚。
浪子燕青闻及,脸色大变:“你今夜是跟他?”
李师师见纸难包火,默然难语,燕青心神一阵抽痛:“为何要瞒我?”激动处,扑向完颜宗翰,厉喝:“你敢冒犯她么?”一掌打去,击中宗翰胸肩,疼得他闷退三步,刁采盈见状迫掌封来,喝道:“将军该走啦!”后头又见无数禁军喝奔冲来,情势危急,完颜宗翰只能暂别爱人。深情说道:“来日再见!”掠身即退。
燕青怒喝别走,想追击,仍被刁采盈拦住,气得哇哇大叫。
禁军冲来,刁采盈亦落险境。幸得沈三杯、怒不笑、钱不贪奔至,捣乱禁军,随即喝道快走。四人分射四处逃开。禁军选得北方完颜宗翰再次追杀过去。倒是无人理会燕青及李师师。大军一来一往,霎又走得干净,只剩李师师、燕青僵楞当场。李媚娘躲在左近花园,一时难说什么。
浪子燕青脸面变化抽动,泪水盈眶,抽搐一阵终说道:“枉我对你深情无限,你却让我失望了!”说完泪水滚下,悲恸而去。
李师师心若刀割,嘴唇已颤破,此时此刻只能咽泪和血吞,老天又再次捉弄,命运何其乖舛!老鸨见她全身抽颤,赶忙冲前扶之,急道:“师师别太自责,快哭出来,免得逆血攻心!”话未说完,李师师哇地吐出鲜血,当场昏倒。李媚娘急忙扶入轩坊,弄来热水敷之。
李师师方幽幽醒来,两行悲泪串流不断,“我命怎苦于斯?任何好事皆轮不着,难道要折磨至死么?”
李媚娘道:“你别太难过,燕郎只是一时误会,他终将回来!”
李师师悲切道:“回来何用?我这残花败柳之身,又怎配得上他!”
李媚娘道:“别自轻自责,你是娘见过最圣洁之人,你得撑下去,为了你自己,定得撑下去!”
李师师悲极反笑:“我是圣洁么?呵呵,我倒觉得我是疯婆子,任谁耍弄看笑话的疯婆子!”
李媚娘道:“你一点都不疯!哭出来就不疯!快哭快哭!”见她笑的比哭更苦,只好引诱其恸哭一场,情绪一泄,方可恢复正常。李师师果然又倒在她怀中哭得死去活来,再次昏厥过去。李媚娘不敢唤醒,让她沉静熟睡,想及年轻时遭遇,竟和李师师差不多,李媚娘终也触景伤情,泪水暗流。
次日醒来,李师师已能控制情绪。暗叹一切皆是命运,怪不得谁,提了三牲之礼,前往神霄宝殿膜拜,不求什么,只求来生转世能落个好出身。若是往昔,此种情景早寻往林灵素祈拜去了,谁知传言对方却是人神棍,不知以前祈愿是否有效?小神童又失踪,张虚白、年瑞祥并不熟,如何能诉悲情?如今只能更虔心拜天神,祈望奇迹出现,早日脱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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