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东皇虽受伤在身,然一股怨气难以吞忍,便要玉天君护持,两人连夜赶往茅山。
玉天君原是不从,待在龙虎山附近,以等待张美人出现,再亲自探询究竟,玉东皇却喝道:“还看不出他们耍妖招么!”玉天君终清醒,若无道法破去,任何方式均难奏效,终同意前往茅山探求破解之法。
来时搭马车需费一天一夜,去时全以攀山越岭直线而行,及至次日中午已抵茅山。
玉天君尚可应付,玉东皇却因用劲过劳,血气为之翻腾,方抵山脚下,心神一松,哇地吐出一口浓血,吓坏玉天君,急道:“爹你要紧么?”
玉东皇拭去嘴角血迹,爽声笑道:“没啥了不起,那是污血,吐去更佳!咱得换件干净衣服,别让方虚默看扁!”
地头已近,两人不急再赶路,已找向附近客栈,换下脏衣,盥洗梳理一番,玉东皇虽将龙袍换下,却也购得锦袍替代,不失门面,这才二次重登茅山。
掠行半时辰,茅山华阳洞天已近。方虚默已听得手下回报,立即迎接,双方会于洞天福地。
方虚默仍一贯虚伪恭敬拜礼:“岛主去而复返,应是想关照在下了?”盗练霸龙心法之事莫非穿帮?得小心应付。
玉天君首先拜礼,立于一旁,玉东皇欲左右言他,道:“我女儿且来捉蛇,人在哪里?”
方虚默暗道好险,听其口气,应非为武功秘本而来,欣声笑道:“她该和刘通一起,蛇洞他最了解。”
玉东皇道:“派人将她找回,本皇将远行他处。”
方虚点立即派人通知。
圭东皇拱手道谢,喝得几口香茗,方道:“通灵大法根本无效,是怎回事?”
方虚默诧楞:“怎会,莫非宋两利作了手脚?!在下与你通灵时,仍能顺利进行啊!”
玉东皇道:“本皇并未怪你,只是让那小子溜了,他那通灵邪功甚难对付,方掌门可有克制方法,传来几招,免得着他道儿。”
方虚默但闻并非兴师问罪,心神舒爽,笑道:“其实以岛主功力,应付通灵大法绰绰有余。”
玉东皇道:“怎讲?”
方虚默道:“通灵大法和摄魂大法颇为类似,只要运功定力够强,自不受摄,岛主亦可以狮子吼或其他方式骚扰对方,达成预防效果。”
玉东皇恍然道:“原来如此?本皇还以为得另学道法呢!”
玉天君道:“可是宋两利不一样,他随时都在摄脑,防不胜防,可有符-秘咒之类应对?”想及几次偷情皆被摄知,惧心不已。
方虚默道:“这个嘛……”
玉东皇道:“方兄有法尽管传,本皇不会亏待你,何况令徒和小女迟早将结为夫妻,咱定是亲家,毋需隐藏。”
方虚默的确想藏私,然既被对方提及,且顾及徒弟,还是说了,毕竟学过道法皆知醒神、定心符咒之类,只不过各人功力强弱罢了,“秘咒和符-并非没有,却也和运功一样,总该事先念咒才有效,若让其入侵,恐嫌过慢。”
玉东皇道:“念来听听。”
方虚默并即将茅山秘咒念出,随又画得几张灵符交予玉东皇,道:“若遇妖魂厉鬼缠身,此符可破去。”
玉东皇父子自对秘咒较感兴趣,立即强记背熟,免得再受摄。
方虚默暗觉想笑,以玉东皇功力,为此摄心之术伤脑筋,实是越混越回头,看来他的确心智失常,迟早将玩死自己,届时说不定可利用刘通接掌仙岛,茅山派登时壮大一倍,天下无人敢惹,尤其霸龙神功在身,还怕他人挑战么?越想越是得意,又敬疯子三杯,双双畅笑不止。
玉东皇究问:“本皇怎知秘咒有效?”
玉天君方忖:“对啊,不试根本不知。”
方虚默暗斥:“老疯子竟也不痴。”心念一转,道:“你有两人,一个暂不念咒,我来摄心便可证明。”
玉东皇道:“好,天君你莫要念咒!”玉天君只能应允,毕竟父亲伤势在身,莫要被窥出破绽才好。
方虚默并非天生通灵,待两人坐妥后,立即起坛,摄魂符、夺魄铃霎时大作,双方各自念念有词,玉天君闻声一阵,终被摄魂,显得痴憨。玉东皇边念咒边瞧儿子反应,果然见其受摄模样,自是大喜,咒语既然有效,下次不再忌对宋两利。
方虚默作得效果后,立即收招,几指点向玉天君,其终于清醒,问及父亲,得知有效,欣喜不已。随又问道:“可有摄得对方一干二净,忘掉往昔种种之功夫?”
方虚默道:“这可不容易……,怎么,瞧你如此紧张,有人被摄了?”
玉天君感伤道:“张天师之女原跟在下不错,岂知不到半天,完全变得另一人,竟然不认得我,还跟宋两利相亲相爱!”
方虚默道:“那自是被宋两利摄去了。”
玉天君道:“在下想请教掌门,可有办法叫她清醒?”
方虚默道:“你是说她昏迷?”
玉天君道:“不,清醒得很,且能打能跳,甚至欲杀在下,根本瞧不出摄脑模样。”
方虚默道:“若真如此,只有两种状况,一是对方根本未被摄着,只是不想理你,一是宋两利已练得‘移神换灵’洗脑功夫,如此被洗脑之人才会将已往忘得一干二净。”
玉天君道:“定是后者,可有方法可破解?”
方虚默道:“难!除非俱同等功力,且知受摄者所有过去,再一一唤回……”
玉天君急道:“我知她过去!”
方虚默道:“你却无此功力。”
玉天君急道:“那该如何?”
方虚默道:“唯有慢慢刺激,或许有一天能唤醒,而此时间必定甚长。”
玉天君欲哭无泪:“怎会变得如此……”
玉东皇冷道:“泄何气?顶多把她抓回仙岛,管她爱或不爱,照样变成你妻。”
方虚默道:“就怕她是真的不爱!”心想若让天师派和玉皇仙岛结为姻亲,那岂非自找强敌,还是别帮为妙。
玉天君急道:“她铁定爱我,我们有海誓山盟。”
方虚默淡笑:“年轻人总喜欢此套,觉醒吧。”
玉天君仍不放弃:“一定得找到她,救她出苦海!”
玉东皇道:“这才是我儿气概,又如爹,花二十年也要抢回晓仪妹,一生一世不变!”
方虚默原对秦晓仪有所憧憬,怎听得下此语,暗自冷斥:“我都没得手,还轮得到你!”待霸龙神功学会,张天师再遭不幸时,秦晓仪将垂手可得。
玉东皇道:“本皇已学会对抗通灵大法,掌门且查探宋两利在何处,待我前去收拾。”
方虚默最是喜欢双方互斗,以收渔翁之利,闻言爽快答应:“好吧,帮您帮到底!”终又兴坛作法,喃喃念着:“有请日宫太阳帝君,月府太阴皇君,北斗九皇帝君,华阳三茅真君,移星换斗速速来,感应通灵俱上身,天旋地转乾坤现,探得魂魄报佳音!速去速返,急急如律令!”只瞧他脚踩七星步,身若灵神附体颤晃,手中桃木剑急下符胆,霎觉灵台一片清明,映出宋两利身形。
方虚默喝道:“小妖怪待要去哪?”
宋两利感应甚强,自知是谁,黠笑道:“我待去找断情师太,你敢来么?”
方虚默道:“找她作啥?”
宋两利道:“结婚生子!”
方虚默诧道:“什么?!”
宋两利顿觉说溜嘴,喝道:“你管不着!去死吧!”猝化凶鬼扑来。
方虚默脑门乍疼,闷呃一声,差点栽倒。
玉天君急于扶去,玉东皇阻止:“他仍神明附身。”玉天君不敢摸去。
方虚默赶忙念得送神咒,方自醒来,脸色极为难看,未想着宋两利通灵之术已高近天人之界,似乎随时可收可发,已是非其对手,若让他练至虚空之界,恐怕全天下已无人能制,如此可怖对手,才是应该注意。尤其宋两利最后那句“去死吧”简直如利锥捣向方虚默心窝,一股恨意已让他非得想法收拾对方。
玉东皇瞧他久久不动,终忍不住问道:“方掌门摄得了?”
方虚默顿醒,不露痕迹说道:“他去找断情师太!”
玉东皇诧道:“秦晓琳?!”想当年她可不比姊姊差,可惜出家当尼姑,且取名“断情”实是可惜:“找她作啥?”
方虚默道:“生孩子。”
玉东皇更诧:“什么?生孩子?!”根本无法相信。
方虚默道:“那是小妖道亲口回答,未必是生孩子,却必跟此事有关。”
玉天君顿悟,急道:“他一定是带着阿美前去找断情师太生下孩子,如此一切即可瞒过!宋两利你好狠毒,竟连我儿也要骗!”泣声道:“爹,我们得阻止此事!”
玉东皇冷喝:“越玩越离谱,如若落入秦晓琳手中,准没戏唱!”当年对方功夫已了得,受及刺激后苦练剑法,想杀尽天下负心人,连玉东皇皆无法保证能打赢。越想越急,豁地起身,喝向儿子:“我们走!”
两人双双掠行而去,竟然忘了告别。
方虚默冷哼:“说来即来,说去即去,未免目空无人!”抓出霸龙秘诀抄本,暗道多忍耐一阵,日后将一并讨回。
想及时间宝贵,立即苦练。
半刻钟方过。
玉采仪匆匆赶回。刘通在背后追得满身是汗,瞧其脸上不少伤痕,显然曾被揍过。
方虚默见人即道:“想找你爹?”
玉采仪道:“正是,我听到叫声,是他老人家?”
方虚默道:“走了,去找宋两利,可能到断情师太那里!”
玉采仪欣喜:“多谢老前辈。”作势拜礼,飞奔而去。
方虚默最不喜听及“老”字,冷哼:“你爹才老,我可修得驻颜术,永远返老还童。”
刘通顾不得师父,拔腿即追:“玉姑娘等等我!”
方虚默冷道:“没志气,要是我,早收拾她,还容得她嚣张到现在!”
若非对玉皇仙岛存有野心,他将阻止徒弟前去,一副窝囊样,实是丢脸。
宋两利陪伴张美人行得两天两夜,仍算顺利。唯一困扰是住宿时两人同床,宋两利往往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扮演“梦中妓男”方能过关。
并非张美人喜欢纵欲,而是突遭移灵洗脑转换,其心灵深处总有阴影飘浮之茫然感,唯有不断追求确确实实状况,方能肯定自己便是宋两利妻子,否则她将迷失方向,不知身落何处。
宋两利自知对方心态,既然已答应秦晓仪,自该把人送往断情师太手中,免得她又被玉天君夺走,终生变故。
今晨退房后,两人开始攀登庐山。
原以为无尘庵极易寻得,岂知攀登之下方知庐山常年罩雾,且峰峰相连无尽处,想找一小小尼姑庵,几乎似若大海捞针,果真品尝那“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之滋味。
张美人灵机一动:“你可感应阿姨在哪啊!”
宋两利恍然:“倒是了,几天被你乱得忘了本尊功夫!”当下喝口烈酒,脑门顿开,渐渐搜去。
庐山果然藏龙卧虎,禅院、寺庙、道观处处,修行者众多,唯却不见尼姑庵,宋两利搜得眉头直跳,“难道已搬走了?”
张美人道:“没人?!”邪笑起来:“那好,咱另找地方,过着无忧无虑生活!”
宋两利道:“你是无忧无虑,我麻烦可大了!”
张美人斥笑:“每次皆唱反调,实不知怎会看上你!”心头却甜得可以,似将此当成打情骂俏,情趣无限。
宋两利不敢理她,仍搜往四处,谁知断情师太未搜着,脑门却出现玉东皇邪笑脸容。
宋两利诧道:“他们来了?!”
张美人诧道:“是谁?!”
宋两利道:“玉东皇父子!怎么可能?!”再摄玉东皇脑门,方知正确无误,“这还得了!”直觉自己好应付,多了张美人,若碰上玉天君,打打杀杀后,谁知是否将起变化?
他抓着张美人,喝道:“快溜!”飞身追入山峰。
张美人道:“怕他作啥?一个受伤,一个呆头鹅,我们自可应付!”
宋两利暗道:“你怎知当梦中妓男苦处!”苦笑不已:“谁知他们后面是否仍有帮手,先躲为妙。”
张美人但觉好玩,配合行动。
宋两利逃及一处险崖,竟然无路可走,只好调头,前方追兵已至,无奈转往左侧密林,忽见一巨树干裂有枯洞,便钻进去。裂缝不大,宋两利抓来枯朽木块塞住,暂时可隐身形。
洞内只容两人蹲伏,终又贴脸粘手,张美人最喜此道,干脆抱紧男人,一副甜蜜媳妇模样,宋两利心跳加速却强自镇定,道:“爱搂便搂,且别出声为要!”张美人吃吃笑道:
“你可逃不掉了!”男人在旁,幸福满脸。
未久,玉东皇、玉天君终赶来,两人搜向断崖未见踪影,一时迷惑。
玉东皇冷哼:“明明往此路逃,怎会不见?敢情和上次一样躲起来了?”
玉天君切急道:“阿美快出来,你中了小妖道迷魂大法,失去记忆,我才是你丈夫啊!”
宋两利暗诧如此喊下去,不知是否出问题。
张美人暗自冷哼不已,男人在旁,又岂容下他人挑拨,暗斥:“待逮着他,割下他舌头,敢毁我名节!”
宋两利心中一甜,伸手于嘴,要她别说话。张美人甜蜜一笑,当然依他。
玉天君喊得数声未见回话,心情跌落谷底:“阿美看来当真走火入魔,不再喜欢我了。”
玉东皇冷哼:“原以为在峨嵋山,打探之下方知在此山,急急赶来又被逃脱,玉皇仙岛脸面安能挂住!”忽生一计,暗忖:“前次在茅山附近即以引蛇出洞之计诈得宋两利现身,现在何不故计重施,此处绝崖挡路,他根本逃不掉!”
想走后,立即招向儿子,冷道:“别老是哭丧脸面,哪像男人!”
玉天君道:“孩儿太喜欢阿美了。”
玉东皇道:“帮你逮人便是!跟我来!”带着儿子掠退,潜往暗处躲藏。
现场一片沉静,只闻林叶潇潇,山风籁籁。
过得半刻,张美人已熬之不了,低声道:“逃了?”
宋两利道:“还没,老疯子故计重施,躲在暗处,我才不上当。”
张美人道:“那要等多久?”
宋两利道:“睡觉还差不多!”
张美人呵呵笑起:“怎睡?蹲得脚都快发麻,唯一方法是你半躺,我半卧,抱在一起。”
宋两利干笑:“不必了,我盘坐,你坐我大腿上。”
张美人道:“你如此能撑多久?”
宋两利道:“待我运功便能撑着,你切莫骚扰我,免得走火入魔。”
张美人笑道:“好吧,暂时放你一马。”
两人这才稍稍撑起,弯着腰变换姿势。宋两利先盘坐下来,开始运起水灵神谱功夫,且以“五方法门”运行体内,两道劲流不断涌向双腿,张美人坐其上面,未再感觉压力,双方舒活许多。
宋两利运功认真,除了双腿劲流窜动,双掌、头顶亦冒白气,嘶嘶之声不小,宋两利怕引来敌人,双掌突地合并,气流竟然相互通畅,左劲钻入右手右脉,右劲钻入左手左脉,毫不冲突。
宋两利恍然顿悟,原来脉胳除了正常之阳脉,另隐藏难以发现之阴脉,至于阴脉亦隐藏阳脉,正是道家所言,纯阳中隐含真阴,纯阴中仍敛真阳,如此阴阳互衍互生,将生生不息,永不幻灭,功力当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宋两利机缘顿悟,自是大喜,不想双手双脚合并练功,然坐着女人难动,只好放弃双脚。运行两周天,忽觉头顶白气如何吸收回来?若不断冒出,岂非另一泄口?揣思一阵,实是难懂,且置一旁,哪天再悟。只凭双手回流劲道已增加两成冲劲力道,收获已不差,练来甚觉成就。
张美人坐得无聊,瞧及宋两利头顶冒气,但觉好玩,伸手摸去,竟若触电,诧道:“你在放电?!”
宋两利运功在急,不便回话,目光却祈求好心人请勿乱动,张美人始想及状况,干笑道:“只是问问而已,反正是喷出来者,不干你身子。”
宋两利不答,张美人试探又往白气摸去,怔道:“怎又变成冰雪之气?”连试数种,冷热温电皆有,耍得她莫名不解。
宋两利暗觉想笑,或许“五方法门”运来即带五种功能,冷热交替自是正常。
两人便在一运功,一耍探中度过难熬时光。
玉东皇、玉天君哪知对方乘机练功,双双伏岩苦等,几乎耗去一时辰,等得腰酸背痛仍逮人不着,玉天君渐渐失去耐心。
玉东皇却已忍受不了,喝道:“难道溜了?!”但觉诡计被识破,不禁大吼道:“小妖道任你藏身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挖出来!”
张美人闻言暗喜:“赢了!老头熬不住啦!”对宋两利判断准确更加崇拜,实想搂他长吻一记,忽又想及动不得,只好作罢。
宋两利亦觉满意,老疯子应该快快滚去。
玉天君感伤道:“爹,咱另寻他处吧,可能找错方向了。”
玉东皇冷哼,直叫可恶!一掌打得石碎泄飞。
忽闻山下传来玉采仪叫声:“爹,您在哪?方才是您吼的么?”
玉东皇冷喝:“还知回来!”
玉采仪大喜,赶忙追近,道:“爹,逮着那家伙了?”再近三百丈,终见父兄,欣声一笑,大气直喘。
后头刘通却提心吊胆,玉东皇乃有名疯子,若一不爽,自己随时可能付出代价,然实在喜欢玉采仪,终仍跟来。
玉采仪却觉失颜,转喝道:“我不喜欢你,难道要我翻脸么?什么捉紫鳞龙,竟骗得我团团转!”
刘通急道:“我的确见着,只是又被溜了,你也抓着不少异蛇,总该补得过去了。”
玉采仪喝道:“一千条一万条也抵不上一条紫鳞龙,快滚,找着它再来见我!”一掌封去,刘通退后数步仍不肯走。玉采仪冷哼,掠往父亲那头,但关心宋两利之事:“爹,逮着没有?”
玉东皇道:“逮着还在此么?”
玉采仪转问玉天君:“宋两利当真跟张美人混在一起?”
玉天君黯然领首:“是的。”
玉采仪嗔喝有声:“这个负心狼,看我如何收拾他!”
张美人闻言醋劲已起:“你跟她有瓜葛?”
宋两利哪敢再练功,赶忙收招,急封张美人嘴巴,低声道:“她也是个小疯子,四处勾引男人,身旁那刘通就是一例,我乃被她爹强迫才认识她,根本未谈过一情字,你可别误会。”
张美人道:“你对天发誓!”
宋两利道:“我若和她有瓜葛,愿天打雷……”劈字未说出,张美人坞脸过来,腻笑道:“信你就是!”
宋两利暗自叫苦,这该向真正老婆发誓才对,怎落得跟虚无妻子发誓呢?实是造化弄人。
玉采仪喝叫几声未见踪影,忽有一计:“放蛇找寻!”
玉东皇:“若在百丈开外,要你宝贝爬死么?”玉采仪顿悟,实也没错,蛇行不快,怎能搜得整座庐山。
刘通已靠近,终仍拜礼:“晚辈拜见岛主及天君大哥!”他原留胡子,瞧来比玉天君更老气,竟然以大哥相称。
玉采仪听来更是刺耳,斥道:“还不快滚!脸都被你丢尽!”抓起石块要砸去。
玉东皇忽有想法:“等等!”阻止女儿乱来,转向刘通:“你学过茅山摄魂术?”
刘通道:“学过!略通一二。”
玉东皇大喜:“那好,快快摄向四周,把那混蛋挖出来!”
刘通顿觉重任上身,身价百倍,道:“晚辈这就起坛!”立即抓出灵符、木剑;乩童般跳起。
宋两利暗自苦笑,道:“完了,这小子别的不行,摄魂寻人倒是有两下子。上次在苏州便被他找着。”
张美人道:“那便出去收拾,谁怕谁来!”
宋两利道:“且试着挡他一阵!”立刻运起通灵大法以对抗,希望能奏效。
刘通耍得茅山摄魂术,灵符化去六张之际,脑门渐渐浮现宋两利幻影,终大喜,喝道:
“你躲不掉!”
宋两利邪笑:“你抓不着!”
刘通道:“试试便知!”功力加强,迫得满脸通红,全身摇颤。
玉东皇父子女三人未通灵术,只能见着刘通念念有词。
玉采仪但觉好笑,“行是不行?逼得像要……”上茅坑三字却难说出。
玉东皇道:“茅山法术总有可取,莫要干扰他!”玉采仪闭嘴不言,但觉若灵,倒可学学,日后逮宋两利。
刘通迫至极致,汗流浃背,宋两利却以高强神通控制其脑波,忽而唤道:“我在东天峰!”随又叫道:“又到了西天峰?”
刘通功力不及对方,只能被拖着团团转,气得哇哇大叫:“有胆定下身影,一决雌雄!”
宋两利道:“免了,我是男,你便是女!”
刘通喝喝不满,忽有灵犀,对方既是双人同行,另有一女,何不摄她,心念一转,赶忙转换,宋两利但觉不妙,纵使自己有摄脑之能,然茅山法术亦有定心咒之类功夫,想摄得对方神魂颠倒并不容易,只一耽搁,张美人脑门已眩,闷晕下来。宋两利急忙扶去,拍其脑门,急道:“醒醒!”
就此一闪念,刘通哇哈虐喜直叫:“人在树洞里头!”伸手便指。
林木虽多,但足可藏人参天巨树并不多见,玉东皇父子女三人登时注意刘通手势所指,百丈前果真巨树鼎立,登时掠身摸去。
刘通任务已成,撤去摄魂大法,随后追上。
宋两利知已躲不了,转瞧张美人,道:“你且躲着,一有机会捣他几人,我且先去周旋,或可引走,你便脱逃!”
张美人猛点头,利剑抽出,根本不逃,只想偷袭。
宋两利无暇多想,钻得小洞,终于现形。
玉东皇父子女三人见状大喜:“你果真在此!”
宋两利伸伸懒腰:“吵死人啦,连睡个午觉皆不得安宁。”
玉采仪嗔喝:“死期到了,还敢耍酷!”
玉天君急道:“阿美在哪?”
玉东皇黠喝:“多说什么,先收拾他再说!”
父子女三人一涌而上,将人围住。
宋两利猝地大喝:“过来便摄得你们灵魂不见!”装模作样欲摄灵魂,吓得玉氏父子女三人惧意上心,弹跳退出数步,毕竟吃过大亏,何况灵界实叫人捉摸不定。
玉东皇登时抓出方虚默所赠灵符,一张先贴于胸口,两张交予子女,一一贴置胸口。
宋两利喝道:“贴一百张也没用!”掌劲一扫,灵符掀动,差点飞掉,三人登又塞入内襟。
玉东皇斥道:“敢对未来岳父无礼么?”凌空一掌反劈下来,纵使伤势只愈五成,威力仍不可忽视,扫得宋两利摇身晃脑,暗自叫苦,若对方受伤不重,今儿有苦头吃,情急中登化“五方法门”之“地”字诀,喝道:“土拨鼠来啦!”左手右拨,右手左拨,霎将劲流拨往左右,正巧赏那玉天君、玉采仪一人一弹,轰得两人莫名怔退。
玉采仪失着而怒:“你敢偷袭吃我豆腐!”除了利剑,她另喜短鞭,既在教训,蛇鞭最适用,猛一抽出,毒蛇化电抽去,她喜金线红娘毒蛇,故蛇鞭亦弄成红色,电耍开来,霎是好看。
宋两利可未闲着,一招“大海水”捣之过去,此乃“水”字诀怪招,耍将开来,直若水姑娘跳艳舞,瞧来骚劲十足,然却奇特无比,任那红鞭抽来,总能及时闪避。
抽得玉采仪火冒三丈:“光耍下流招,算何男人!”
宋两利喝道:“男人便来了!看我霹雳火!”突地劈出天罡掌,登时火气暴出,轰得玉采仪发梢沾火,跌退连连,楞在那里,怎敢再攻。
玉天君且已攻至,仍被宋两利迫掌击退,显得狼狈。
玉东皇怒不可遏,然自知受伤在身,一时欲擒服对方看是不易,大喝道:“一起上,省得麻烦!”玉采仪求之不得,立即配合,玉天若想速战速决以寻张美人,父子女三人终一并出招,功力增强三倍。
刘通为抢功劳,登又加入战圈,喝道:“晚辈前来控制对方通灵妖法!”桃花木剑耍得虎虎生风。
宋两利以一敌四,霎时陷入困境,连连挫退。
张美人躲得心慌意乱,急于抢出,人却太远,再等适合偷袭时机,若真不行,只有现身了。
宋两利连吃三招,且扫及肩背,疼得哇哇闷叫,喝道:“以四敌一,算何英雄好汉?”
玉东皇冷笑:“你不是神通广大?用心吃招吧!”一式“怒龙撼江”又自扫来,玉采仪再补一鞭“巨龙摆尾”,玉天君一招“龙吞山河”,刘通更自偷袭,木剑强刺。四招联合,威力何等凶猛。
宋两利顿觉危险万分,心念突地一转,自己既然学得“五方法门”怎还怕得多人联手?
或可将其联手化成四位独立作战者。心念想定,感应神通猝地运作,四人脑门所思立即闪映过来。玉东皇想收拾背面,玉采仪想抽大腿,玉天君想截左侧腰际穴道,刘通最坏,竟想一剑穿心。既知对方所想,宋两利登时不攻反拨,躯体突地怪异扭转,双脚倒吊甩起,躯体为之平躺于空,玉采仪红鞭扫空,竟落卷玉天君腕脉,刘通桃木剑顿失方向,竟是冲向玉东皇门面,吓得他面色大变。
情势闪电顿变之际,众人所料未及,宋两利平躺抽身再滚,左侧射出,直扑四人,登时互撞一堆,砰地各自散跌,四人怔诧骇然,刘通最为惨重,撞退六七丈,头昏眼花,血气翻腾,差点呕血。他原想杀了情敌永绝后患,岂知竟遭报应。
张美人见状激情抓拳,暗道妙极!偷袭任务再延后头。
玉采仪怔诧不安:“爹,他有妖法不成?!”
玉东皇老脸难挂,喝道:“不信你能妖至何样!”猛又唤及三人同自攻招。
宋两利一招得手,已知感应神通好处多多,既知对方攻招方位、目的,自可抢尽机先,故干脆利用四人练招,口中喝喝嚣张示威,心神却细腻研究;那玉东皇掌劲最为凶猛,且以背面对敌,毕竟前次施展“驭气冲天”时,曾吸进对方内劲,乘此良机,多少捡点便宜,至于玉采仪有心没胆,看对自己仍有好感,且拨着红鞭打转便是。玉天君则一味想制穴道,且引去克制刘通这蛮干家伙。
他已学得“五方法门”自能同时感应四人脑门,且能同时处理四种思考,故耗时极短,只在电光石火中作决定,登见掌招鞭剑四处杀将涌来,他即以“地水火风”四式打去,其身若灵蛇穿莲,东遛西钻,一有机会立即反击、玉东皇等四人往往抢攻不及而相互撞跌,狼狈连连。
眨眼五招已过,玉东皇久攻不下,气怒不已,然他不愧一派之尊,乍见招式老被破解之下,心念一转,怔道:“莫非他在摄脑?!”原是宋两利用的甚是轻微不易察觉,玉东皇猝地发掌攻击地面,宋两利登时诧道:“怎有此招?!”
玉东皇终能肯定,哈哈哈虐笑:“原来如此!”转喝众人:“他在摄脑,快念定心咒!”众人怔诧,赶忙念咒。
玉采仪未能学得,急急掠退,惊惶怒斥:“敢耍偷盗卑鄙手段,简直鼠辈!”却不敢再攻招。
玉东皇引领儿子念咒定心,招式且一变再变,扰得宋两利顿失先机。
刘通更将茅山法术展开以干扰,如此一来,宋两利负担更重,玉东皇一掌打得他闷呃跌栽,情势陡变,宋两利哪敢再战,喝道:“有胆跟我来!”拔腿即奔。
玉东皇书笑狂道:“缠住他,合四人之力若让他走脱,通通该撞墙自杀!”
玉天君、玉采仪急忙拦至,刘通则在远处乱打符-,想以灵力摄入。
宋两利纵使不怕被摄,然那玉天君深怕让人脱逃,将无处寻得爱人,已自拚命开打,招式一招强过一招。他已得父亲七八成真传,拚命之际,力道何其威猛,宋两利得全力应付,谁知玉采仪惧于宋摄脑之威胁,干脆抓出毒蛇数条,其中含有金线红娘剧毒红蛇,喝地斥叫:“咬死他!”毒蛇全数砸出。
宋两利脸色顿变,那金线红娘之刁钻,他可领教过,此时攻势又受玉天君所拦,实是无暇再对抗这群毒物,情急中左掌反打,砰地打去数条毒蛇,金线红娘亦落地面,岂知玉东皇趁此机会补上一掌,宋两利闷呃栽地,正压在金线红娘身旁,毒蛇猛一弹咬,正中大腿。
宋两利骇叫,伸手抓蛇即摔,然蛇毒入侵,大腿一麻,动作已缓,玉采仪大喝:“快抓,他已中了蛇毒!”红鞭抽来。玉东皇更摸近,掌劲直穿,玉天君指劲猛射。
宋两利纵使服过紫玉仙芝,能解蛇毒,然此药性仍未全数催化吸收,金线红娘之毒又奇烈无比,寻常人中之立即毙命,他虽活命却腿部麻疼,一时穷于应付,只能坐于地面,双掌反打不断。
玉东皇拚命一击,打得宋两利倒滚连连,唉叫不已。
张美人怎还忍藏得了,猛地冲出,眼前即是玉天君,毁损名节之恨正浓,怒喝“去死吧!”一剑刺去。
玉天君正自转身惊见爱人,怔喜奔去,“阿美……”忘了对方目前乃敌对情景,正想拥抱之际,张美人一剑刺穿其左肩,诧得他睁眼发楞,不信此为事实。
张美人心神莫名一颤,似有某种连心打击,一时僵住。
玉东皇见状大喝:“如想谋杀亲夫君么?”情况危急,怎顾得卑鄙,一翻手,毒针数支射去,直中张美人肩臂,右手一麻,利剑脱手,身形为之瘫软,张美人喝道:“卑鄙!”倒坐地面,方才稍颤心灵早已化去,更恨玉天君父子俩。
宋两利怎可让张美人受困,急怒喝道:“老猴子你当真败类!”哪顾得是否危急,“五方法门”突地迫极十成功力,双脚底突然冒出白气,身若炮弹射将扑去,双手另有两道劲流,相准玉东皇前胸即轰。
情况突变,玉东皇怔诧难躲,勉强引劲反挡,砰地暴响,双双飞弹撞落数丈远。
玉东皇闷呃欲吐鲜血。幸好宋两利掌劲分散,无形中弱了许多,他凭着多年修为,给撑下去,面色冷森爬起,又自扑来:“你待蛮干么?”心知无法再受重击,干脆以毒针收拾,但见双手翻劲,毒光乍现。如若雨蓬射来。
宋两利纵有五等分身,可惜腿受毒伤发麻,方才用劲过猛而反弹,又撞得没头没脸,这一回神已见毒针扑脸,如何能躲?情急之际,猝又暴出蛇手功夫乱打乱劈,然毒针的确过多,能打得九成,却仍逃不过一成针,十数支再刺手掌、肩背,疼麻传来,宋两利闷叫:
“完了!”终栽倒地面。
张美人见状切叫:“阿利你不能死啊!”以为对方丧命,拚命爬行而去。
玉天君瞧在眼里,心头滴血,昔日爱人怎变得如此?难道一切誓言全是假的么?暗叹中仍想前去扶人。
玉采仪恐惧过头,见及宋两利倒地,红鞭即抽:“快,莫让他脱逃!”刘通最是投机,丢下桃木剑,抓出森森匕首且要暗捅一刀。玉东皇亦想确定状况,掠身劈掌又至,三人三方向全往宋两利摸近。
宋两利暗叹小命休矣。
情急中忽觉天空一闪强光,直落宋两利头前地面,叭地铁剑森森摇摆,似若招魂铃,摄住在场诸人。三人顿觉有人偷袭之际,一道灰影暴冲过来,一掌震退玉采仪、刘通,其动作干净俐落,抽出利剑,猛往玉东皇胸口砍去。
玉东皇诧骇不已:“是你?!”赶忙抽退,叭地一响,胸衫由左肩裂向右腰,血痕渗长七八寸,疼得他再次抽退。
张美人见及来人怔喜道:“阿姨!”救兵终至,舒爽开来。
此人便是秦晓仪之妹秦晓琳,出家为尼后法号“断情”,原是美绝天下容颜,和姊姊素有江南双仙雅号,然其受玉东皇调戏后,打击甚深,恨怒之下举剑自毁脸容,剑痕从左眉裂向右腮,森红可怖,可见其当时恨意及决心。如今见着玉东皇,怎可放过,抓着利剑便追。
玉东皇受伤在身,武功大打折扣,又怎是断情师太对手,吓得拔腿即逃,“琳妹妹,我不是故意……”断情师太冷森如冰,“自绝!或断头!”连话皆不屑多说,一剑猛劈过去,剑气暴长十数丈,砍得玉东皇肩背又见血痕,若再近些,早已劈成两半。
玉东皇终叫救命,玉天君、玉采仪怎能让父亲丧命,拚劲赶来,玉天君道:“师太手下留情!”纵有肩伤,仍劈掌迎敌,玉采仪抽鞭无效,又抓来十数条毒蛇欺攻砸去,尤其那金线红娘,方才受击竟然无损,此刻冲得更凶。
断情师太天不怕地不怕命最忌蛇虫,乍见满天毒蛇,心神登时起毛,暂弃追杀玉东皇,剑气反砍天上蛇群。叭叭数响,蛇碎血肉喷,断情师太更惧,闪身避退。少数逃过剑气者又自攻来,断情师太简直想吐,剑气再扫。
玉采仪却觉对方厉害,赶忙唤回金线红娘,其他数只全数命丧,断成数截,玉采仪疼心不已,近日所捉毒蛇完全死光,白费功夫。
断情师太怒斥:“你毒如蛇蝎么!”一剑想砍去,玉采仪骇叫僵住,断情师太感觉不像毒妇,终砍之不下,一掌推开:“快滚!”掠追玉东皇。
玉采仪双腿发软,捡回小命。玉天君亦脸煞死白,此人剑气几乎无人能挡。
玉东皇却藉此机会逃若丧家之犬,直往山下奔去。
断情师太追掠百余丈,见其已远,终煞身形,冷森道:“此仇终要报!”为顾及小甥女安危,只好折返。
玉采仪见状怎敢停留,唤向玉天君:“哥,快走!”玉天君仍望着张美人,登想掠去抓人逃逸。
玉采仪抓住他:“你疯了,她根本不认你!”
张美人怒斥:“再过来便杀你!”无力迎战,怒目却凶,玉天君泪水滚落:“阿美,你何时才会醒来?”断情师太已逼近,玉采仪拖着哥哥直道快走快走,玉天君终含泪而去。
玉采仪奔得三十丈又回头示威:“宋两利你敢背叛我,走着瞧!”方扬长而去。
宋两利暗斥有毛病,然全身疼痛,懒得理她。
至于刘通早逃得不见踪影,木剑、灵符掉落一地。
断情师太掠身张美人,立即扶起她,截穴、抽针、喂药,照顾得无微不至,张美人甚快解除痛楚:“多谢阿姨。”
断情师大道:“别多说话!”仍在检查。
张美人道:“我好了,请帮忙救救阿利。”
宋两利人若“大”字躺在地面,毒针大遍刺体,虽死不掉却疼麻难受,闻言欣喜:“在下也中了不少毒针……,烦请师太帮忙……”安心等待救援。
岂知断情师太冷目一扫,并未表示动作,张美人以为她顾及自己,立即爬起:“我已好了,您去帮他可好?”
断情师太冷森走向宋两利,手中利剑无风自动,看似习惯动作,却带威胁。
宋两利但闻剑气,怔忖:“这尼姑是否又是疯子?”却又觉得不会,毕竟自己杀敌有功,她该感谢才对,终又安心等着治伤。
断情师太已抵宋两利身前,冷目直瞪,宋两利忽见对方脸上疤痕红若蜈蚣,顿吓一跳:
“前辈是?!”
张美人欣声道:“她是我娘妹妹,叫阿姨便可。”直把宋当成丈夫。
宋两利却始终叫不出口,干笑道:“秦前辈,在下宋两利,请多指教!您可漂亮如昔,和秦夫人一样,实是天生丽质……”
话未说完,断情师太一剑猛地砸其脑袋,叭地疼彻脑门,宋两利诧骇叫疼:“前辈这是?!”
断情师太怒斥:“油腔滑调!”
宋两利哪知马屁拍及马腿,疼笑道:“晚辈说的是实话……,其实您的疤挺有个性,一点都不丑……”话未说完,叭叭叭连三击,敲得宋两利唉呀直掉泪,不敢再吭一声,暗忖:
“又遇上神经病了……”
张美人呵呵笑起:“少说话,阿姨最讨厌人家说她容貌!”
宋两利困笑:“早说嘛,我不是有意的……”
断情师太猝地猛挥利剑,叭叭叭叭连数响,切得宋两利头发断飞,肩袖皆烂,那简直要命威胁,吓得宋两利唉呀诧眼瞪巨,摸不透怎有此招?
张美人亦被吓着,切人头发无异想叫他人头落地。
断情师太冷哼:“下一剑便砍你脑袋!”
宋两利莫名不解,惧声道:“师太不想救我,也别如此吓人,您请回吧,我的伤,自己会理。”
断情师太冷斥:“想逃,没那么容易!”猛地伸手抓起宋两利,转向张美人:“回去吧!”立即飞去。
宋两利身刺毒针仍未抽出,被其拖甩,简直刺骨挖肉般疼痛,一路唉叫求饶而去。
张美人先是不安,随又想及阿姨最恨负心汉,恐是想来个下马威,免得宋两利变心,登时心花大开,暗道:“如此也好,省得自己教训。”终欣赏好戏般跟追而去。
可怜宋两利为做好人,却惹来一身腥疼,恐非他所料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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