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素一战轰动京城,甚至轰动武林。
神霄派简直气势吞天,不可一世。
霎见神霄宝殿信徒暴增,挤得水泄不通。
外头鞭炮连天,宛若元宵蜂炮。
林灵素接受欢呼之后,这才风光回宫。
如此撼动京城之举,就连万岁爷亦被惊动,赶忙前来探个究竟。
后头跟着蔡京、王黼、梁师成、蔡攸等马屁官员,浩浩荡荡直往宫内那小宫殿改装之神霄宝殿。
林灵素仍在金轿里头表示天神正附身,暂时不便现身。
徽宗赵佶竟然包容他,欣笑道:“听闻先生大显神威,一统京城教派?可有此事?”
林灵素笑道:“全是皇上先天元神帮忙,才能有此佳绩。”
赵佶欣笑:“当真,当真?”瞧瞧天空,顿觉天神附身,有了飘飘然感觉。
蔡京道:“先生可有伤人?一统教派好么?”其中不少和他有所挂勾,若被毁去,恐不妥。
林灵素笑道:“此事乃经过童大将军策画多日,在下只是配合时机,一统天下,皇上根基更是稳固,大宋江山可得千百年。”
蔡京颔首道:“既是童将军同意,自无话说,应错不了……”
梁师成笑道:“不错,若能统一教派,纷争自少,且听说信徒已上百万,个个献金可观,每月百万银,足可造长城呢!”
赵佶眼睛发亮:“这么多?!”
蔡京亦道:“此事当真?!”
林灵素本想掩饰,然钱财已够多,如今讲的是气势、权力,何况对方又是天子、宰相,倚靠已来不及,怎可任意得罪,遂颔首道:“不错,大概有此数字,已全数交予各殿住持保管,准备兴殿筑观所用,当然皇上若想支用,自无不可!”
梁师成道:“自该动用,每月百万银可比什么盐税、酒税都来得丰厚,拿一半来养军队,一半供皇上生活,那才是人间帝王该享有之日子。”
赵佶哈哈笑道:“好个梁卿,什么都替朕想要了,就这么去办,当然这些都得先生允许才行,莫要动得筑殿之钱,可就大大不敬了。”
梁师成欣笑直道应该应该,蔡京和王黼亦道会严加监督。
一切在月入百万银上,个个显得神情舒爽,大赞林灵素神威浩瀚,哄得他当真以为神仙下凡。
赵佶等人特地进入神殿拜礼,而后依依不舍离开。
林灵素这才从金顶轿步出,深深吸气,直觉天下全在掌握,爽极了。
忽见王文丑拜见过来。
林灵素竖起大拇指:“好功夫,童大将军实未找错人。今日成功,你是最大功臣,好好干,将来必有出息。”
王文丑拱手道:“多谢先生提拔。”
林灵素笑道:“应该的,伤得如何?你怎训练那群天兵天将?简直所向无敌啊!”
王文魏道:“弟子伤势已稳定,不碍事,至于那天兵神将全是童大将军训练而来,当然管用。”
林灵素颔首:“童大将军实是有心人,难怪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不起。”
一旁宋两利听及此,总觉苏小凤说及童贯是草包可能有所偏差,那天兵神将连半天师张继老都能打败,可见功力高强,其出自童贯训练,那他所训练之军队当然是支劲旅了,怎老说吃败战?
他认为那是苏小凤相妒之说词。
神霄派既然大获全胜,林灵素特地慰劳手下,立即设宴请客,另发优渥奖金,乐得众人心花怒放。
天师派一片惨淡。
掌门张继先已经赶来。
瞧及大门被毁,住持被击成白痴未醒,数十弟兄受伤,那原是翩翩风雅之脸容.此时亦显沉重。
同行者尚有漂亮夫人秦晓仪,她见及女儿愁眉苦脸亦心生不忍,安慰不断。
众人聚集禅房,正为急救张光斗而心神凝重。
张继先用尽所有方式就是解不开禁制。张光斗仍像白痴,口水直流。
他全身无伤,唯一可见者是半秃头顶有七道淡淡红色指痕,除此之外,毫无线索。
张继先不禁问道:“当时状况为何?”
张继老道:“他乃和‘五雷尊者’打斗,后来拚起劲,对方强扑过去,似在他头上重击,状况便是如此。”
张继先道:“可知手法?”
张继老道:“并不清楚,因为当时我也在作战,未曾留意。”
张美人道:“我见过王文丑手指射出青劲,只闪一下,张叔叔便倒了。”
张继先道:“此手法必定出自修道者身上,不但闭其武功,就连三魂七魄都闭住,我用神通感应术都感应不出些许消息,实是行家。对方有多大年纪?”
张继老道:“四十上下。”
张继先道:“这么年轻即有此修为?”直觉不大可能。
夫人秦晓仪道:“如若说手指能闪强光劲气,唯有阴阳老怪功夫最了得,或许此事和他有关。”
她原不想提,然事关重大,不得不提。
原来那阴阳老怪即是号称南天师北魔界之“魔界阎王”阴罗。当年他和玉皇仙岛之玉东皇即曾追求过秦晓仪,最后皆败予张继先,故有所恩怨存在,秦晓仪若非逼不得已,直不愿提及此事。
张继先眉头跳动:“老怪当真动及我们头上来?”
张继老道:“经此一提,我倒想及那天兵神将劈打手法,确有两股怪流,一强一弱,一冰一热,恐是‘阴阳诀’之独持手法了。”
张继先轻叹:“若是他从中兴风作浪,恐怕天下无人能挡了,先前来个极乐圣王已是消受不起,再来个阴阳老怪,唉……不乱都不行!”
张美人道:“爹可和玉皇仙岛联合啊!你不是曾经和他们合战阴阳老怪,大获全胜!”
她和玉天君有所交情,趁此提出意见,探探父亲反应。
岂知话方说出,秦晓仪已冷道:“小孩不得乱说话!”
张继先亦斥道:“许多事情非你所了解,闹得也够了吧,要我让你回去休养么?”
张美人赶忙掩口,不敢多言,看来父亲和玉皇仙岛恩怨可能难以化开,自己和玉天君关系便复杂了。
张继先沉思一阵,道:“看来得去见那王文丑,看他有何打算。”
张继老怔道:“师兄当真要去听课?”
张继先道:“听听也好,了解神霄派到底是何路数,若道行真的高超,拜学对方有何不可。”
张继老叹道:“师兄可有考虑手下弟子?”
张继先道:“替他们保命才是要事,咱暂时牺牲并不可耻。”
张继老道:“要去也得我去,你只要不现身,对方未必会强求。”
张继先道:“不去行么?首先得觐见皇上,问问到底是何状况,其次是瞧瞧那林灵素是何方人物,事情总该有个了断。”
张美人道:“林灵素就是以前在杭州王庞光府上当道士那像猴子的家伙。爹见过的。”
张继先一愣:“是他?当时他只是混混一个,瞧不出如此神通之人啊!”直觉莫非走眼,却又觉不可能。
张美人道:“他和那小混混宋两利碰上之后,两人立即结为师徒,竟然不可一世,还打败极乐圣王,终席卷整个道教。”
张继先诧道:“上次替庞小珍收煞治病那位?”
张美人道:“就是他,头上还有一只乌龟,十足龟儿子,昨天还给我追着玩!”
张继先急问:“他替庞小珍治病后,结果如何?”
张美人呵呵想笑:“哪要治病?他拆穿庞小珍是装疯,结果庞光一气之下便把他送官府,说他没度牒胡乱诈骗,后来林灵素又把他保出来,两人立刻结为师徒,混得更凶,瞧他那副模样;简直龟公得志!”
张继先冷道:“别小看他!他既然能拆穿庞小珍是假病,即表示他真有神通,而且此神通还是先天一流,说不定你想什么他都知道,还敢训人么?”
张美人一愣:“我想什么他都知道?!”脸面不禁窘热,自己的确曾想过和他亲热,那岂非像赤裸裸摆在她眼前?!实在恐怖。
张继先冷道:“希望他未练得十成,否则有你受!”
张美人再也不敢胡思乱想,免得出差错,若非宋两利变得小太监般的道士,她倒愿意和他交往,然经此事,恐怕难了。
张继老道:“是否要找宋两利前来问问?”
张继先道:“我去会他较妥,若把人找来,恐将引起误会。”
张继老颔首:“便由师兄决定。”
张继先但觉救人要紧,交代照顾张光斗之后,已往宫廷方向行去。
徽宗赵佶接见于御书房。
为彰显自己乃神霄长生大帝转世投胎,他特地挂得一幅以自己容貌为图样所绘得之大帝君画像,以让张继先明白,他为何兴此神霄宝殿原因。
张继先自是恭敬拜礼后,询及问题。
赵佶道:“天上诸神众多,故各有信仰不同,然朕既是神霄长生帝君转世,立此宗派并不为过,为何你们会如此排斥?”颇为心结不悦。
张继先总不能说及并无此神,那将使皇上难堪,何况天仙众多,或许自己未能窥探其境,更不敢言无。道:“供奉长生帝君自无问题,然强逼听课恐有不妥吧。”
赵佶道:“各派一向自我划界,不肯接受他派道法,此事由来已久,又如朕所见长生大帝,恐怕有人不信,要你们前去听课,即是了解整个过程,林先生亦是善意响应,谁知立即有人唱反调,眼里岂有我这皇上在?虚靖先生已是得道之人,该规劝他们,道法即修行,并非互斗,听几门课无伤大雅吧!”
纵使他花心荒唐,然修起道法仍有根基,说得话来句句中肯,倒让张继先难以反驳,暗叹皇上已中毒太深,多说无益,遂问及有关材灵素之事,道:“林先生到底是何仙体凡胎,能如此呼风唤雨?”
赵佶道:“他乃神霄天君使者,专为朕服务而来;他已修得正果,故能跳脱肉体凡胎,做天神显像,虚靖先生若见着他,自能明白一切。”
张继先道:“可否引见?”
赵佶道:“你到宝殿即可见得,至于天君是否化分身而去,恐非朕所能了解。”呵呵笑道:“他说朕乃仙神本尊,他乃分身,另有无数小分身,不如张天师是否亦有此道?”
张继先暗叹无药可医,道:“天师只有本尊法相,并无分身,故天师派一脉单传至今,尚请皇上见谅老臣变不出分身来。”
赵佶笑道:“可让林先生授予道法啊!你该去听课。”
张继先暗叹罢了,道:“那臣告退了。”
当下拜礼后,恭敬退开。
赵佶对着神霄长生帝君法相畅笑不断,但觉当神感觉妙极!
秦晓仪仍在病房照顾张光斗。
瞧得病人一副白痴样,甚是难过,若无法医治,岂非终身残废?
她已暗下决定若毫无办法时,若确定是阴阳老怪之手法,她甚至准备去求他,人命关天,已无关感情事。
正想着种种应对之际,忽闻外头有人叫喊:“秦师妹安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声音尖吊,让人刺耳。外头已起一阵骚动。
秦晓仪心神震诧不已,那喊声可以听不懂,然这句“秦师妹”却让她刻骨铭心,难道会是玉皇仙岛这讨厌家伙到来?
心念未毕,已听得外头弟子被击退声音。丈夫不在,张继老又有伤在身。秦晓仪不得不挺身而出,直往前殿掠去。
方踏出神殿,忽见得一位锦袍老人,瞧其如猴长相,不禁怔斥:“你是谁,怎敢犯我天师派?”
那人甩荡双手,贪婪睁大眼睛直往秦晓仪上下瞧去,邪笑声起:“果然总也不老!
秦师妹你难道忘了我是玉东皇啊!”笑得脸面更皱。
秦晓仪更为诧愣,当年玉东皇为翩翩佳公子,谁知经过二十年岁月.他却因过于暴戾,眉头老是纠结一处.久而久之已若孙悟空套上紧箍咒,眉宇间有了深痕而变得猴味起来,和往昔仪态差之甚多,或许海风甚咸,催人易老吧。
她斥道:“你来作啥?还不给我滚去!”
玉东皇笑道:“我知你有麻烦,特地前来帮忙!当然现在仍有空,咱先去逛逛如何?”
说完伸手便抢抓。
或许猴味有了猴巧劲,这一抓竟然扣及美女腕脉,吓得秦晓仪拚命挣扎,玉东皇却硬拖她欲离去。
秦晓仪怒斥:“放开我,成何体统!”
玉东皇哈哈大笑:“牵了几十年,你还客气什么!走,去向张继先告别,咱回仙岛去过神仙生活,哪在此受困凡尘之苦!”
秦晓仪怒斥:“谁要跟你走!”挣之不脱,情急之下,张嘴即往猴手咬去,疼得玉东皇甩手放开,秦晓仪逃难般闪开,抽出利剑严加戒备。
玉东皇怒道:“你敢咬我?”突又觉得有反应也好,呵呵笑道:“咬得好,打是情,骂是爱,只要秦妹妹喜欢,我让你咬个够都没关系!”伸着手臂嗅它一下,又往秦晓仪伸去。
秦晓仪怒斥:“请你放尊重点!”甩头即往里头躲去。
玉东皇怔道:“妹妹别走!”欺前欲追。
几名守卫拦来,终被打散。
那原是疗伤在内之张继老已掠身挡前,道:“玉岛主你如此胡闹,未免有失身分!”
玉东皇哈哈笑道:“原是张老二?怎么,你娶不着晓仪妹,守在她身边干过瘾?”
张继老斥道:“枉你还是一派之尊,越修越回头,再此闹去,休怪我不客气!”
玉东皇讪笑:“怎么,争风吃醋了?好,我奉陪!”一掌即打过来。
他能独霸一方,武功自是了得,自创“霸龙仙掌”享誉武林,劈打开来,劲强力猛,不可忽视。
张继老不敢大意,无极神功逼运打去。
叭叭叭叭一连数掌对击。
张继老受伤在身,内力无法提至极限,几掌下来,霎落下风退逼三四步,血气已浮。
玉东皇虽退一步,狂气更炽:“让开吧,你受伤根本不是我对手!呃,没受伤也不是,包括你哥哥在内!”说完哈哈狂笑。
秦晓仪怎肯让张继老孤军抗争,嗔火已起,喝道:“玉东皇你倒是粗俗到极点!”
怒不可遏,一剑从后门掠刺出来。
玉东皇见其现身,笑声更虐:“出来便好,躲着无用!妹妹我……”又想前去牵手遨游,岂知利剑竟然刺中左胁,他闷呃一声,诧愣望着秦妹妹,做梦未想及她会对自己下手,当然他不闪不避亦是最大之原因。
秦晓仪更未料及对方毫不躲闪,啊地惊叫,长剑脱手放去,惊惶不知所措。情急中她将剑势抖偏,然仍伤了对方,这根本非她原意。
玉东皇检视自己伤势,慢慢抽出利剑,发觉只是伤及皮肉,老命仍在,不禁呵呵笑起:“好险!你表现爱的方式未免太激烈了吧!”一手按着伤口,一手将利剑交还。笑道:“秦妹妹愿意,多刺几剑也没关系!”
秦晓仪疚怒交加,一时受之不住,厉喝:“你快滚!无聊东西!”说完泪水滚下,掩面而泣。
玉东皇不忍:“仪妹妹怎哭了?是怕我伤得太重?没关系,死不掉。呵呵,只要有你在,我一定会活得很好!”
秦晓仪厉道:“走我永远不想见到你!”
她没命又往后头奔去,年轻时感情不能说无,然那已是从前,此时打他不赢,赶他不走,伤他又不忍,对方又死皮赖脸纠缠,简直让她难以招架,一剑见血之后,无力感终于浮现,脆弱心灵挡之不住,终爆发出来。
玉东皇还想闯入安慰,张继老挡住,玉东皇怒道:“晓仪妹受痛苦,我去安慰有何不可!”强行欲闯。
张继老斥道:“就是你来才使她痛苦,你滚吧!”
玉东皇怒斥:“再挡休怪我下重手!”一掌猛抬就要劈下。
后头忽传来张继先声音,冷道:“玉岛主你骚扰我张家还不够么?”
他原想至神霄宝殿找林灵素等人寻求解决张光斗病情之方,谁知忽觉家中有事,便赶回来,果然发现当年情敌,且知妻子被戏弄,任他修行高超亦难忍怒火,立即欺前问罪,替妻子抢回公道。
玉东皇忽闻声音,转身瞧来,哈哈笑道:“你来得正好,二十年前让你抢得晓仪妹妹,现在我要把她抢回来,你意下如何?”
张继先怒道:“就看你有无本事!”
玉东皇邪笑:“天台山让你逃过一劫,现在连本带利算回来!”
他猛地弃剑,右手凝起十成功力,只见得指节叭叭暴响,手掌变若龙爪,强劲无比轰来。
张继先素知他武功了得,怎敢大意,无极神功尽展开来,两道劲流遍布全身,凝聚双掌,猛又倒翻劈出。
双劲凌空弹撞,射出无数白气,似若火树银花窜散,啸得窗动门摇,差点被毁。
一招平手,双方再次欺前,掌掌相击。叭地暴响,玉东皇终被弹开,掉撞门墙。
原来玉东皇受及剑伤,功力大打折扣,在此顶尖高手较量之下,终究不敌而落败。
张继先冷哼:“扰我二十年,废了你!”
互斗二十余年,他几乎奈何不了对方,且时有落入下风苦挣之时,如今大好机会,怎可错过,猛地举掌就欲毁此恶敌,永绝后患。
玉东皇哈哈大笑,站立而起,爽声道:“为仪妹而死,值得值得!”挺起胸膛准备赴死。
眼看强掌就要落下。
忽见张美人急奔拦来:“爹你放过他吧!”想及和玉天君关系,若父亲杀了玉东皇,那岂非仇恨越结越深。
张继先怒斥:“没你事,快滚!”
张美人道:“不,冤家宜解不宜结!”
张继先斥道:“谁跟他是冤家,他根本是卑鄙小人!”
玉东皇讪笑:“我卑鄙,你也未见得高明!当年你根本用邪术迷惑仪妹!”
张继先怒遏:“还想陷害我么?”一举推开女儿,一掌就欲落往玉东皇脑袋,看似不只废人,且准备杀人。
秦晓仪突地现身急道:“继先放了他吧!”虽未再哭泣,但眼眶见红,瞧来楚楚怜人。
张继先一愣,道:“现在放他,往后照样被骚扰纠缠!”
秦晓仪道:“他罪不足死!”
张继先实难抗距夫人要求,冷哼道:“滚吧!自作孽,阳寿将尽!”收起手掌,背负而立,不愿见此小人。
玉东皇立即欣笑转向秦晓仪,亲腻说道:“你心中果然还有我,且分量重得很!放心,我迟早会把你抢回来?共圆儿时梦。”
秦晓仪气得满脸通红:“还不快滚”
玉东皇这才含情带笑,一拐拐退去,临别飞吻叫人恶心。
秦晓仪终嘘喘大气,直道要命,转向丈夫道:“谢谢你……”
张继先轻叹:“这又何苦呢?”
秦晓仪难以回答。
张继先又怎能提。
一片静默中,找了借口,各自暂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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