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外头传来李卫已回总督府。
朱小全、石士宝始在漕帮弟子掩护下潜出城外,暂时躲于玉皇山,此处近钱塘江,待准备船只逃离杭州城,免受追缉之苦。
然李卫岂肯放弃追捕,虽已回府,仍派眼线盯梢,忽且漕帮开始行动,大内高手快速回报,李卫冷笑,复又派出大批人马,偷偷寻往玉皇山。
此次李卫已学乖,不愿再明目张胆,免得又引来左仲仪从中作梗,坏了大事,至于白天为翡翠龙佩一事,他已回奏乾隆,迟早收回玉佩夺其权力,届时圣帮也讨不了好处。
三更无月。
玉皇山森森若鬼域。
朱小全、石士宝藏身于百仙洞中。
此洞名为百仙,乃洞深数十丈,分得十数窟,每窟皆有好事者凿得仙神数尊,因而得名,然因日久失修,又经战乱,已毁八成,现瞧来倒若鬼窟,香火早绝,但躲人却是理想地点。
石士宝引燃蜡烛,靠着微弱烛光和朱小全共饮烈酒。
朱小全抱怨不断:“竟然要躲李卫这老贼,实非我辈风范!”
石士宝叹道:“时代不同啦,连帮主都想经商,不顾反清复明,其实复明或难,但反清总要,怎变得反贪官?传出去,和向清朝投降有何异?”
朱小全道:“我看清人个个是贪官,还不是照样有得反!”
石士宝目光一亮:“呃,有意思,个个是贪官,反得有理!来,敬你一杯!”
两人似悟出替代方案,爽声一笑,举酒干杯,稍出怨气。
朱小全道:“既然不能再组织日月神教,即专找贪官麻烦,也好替百姓争点正义!”
石土宝手刃一切:“关帝爷宝刀,专斩卑鄙之徒!”
朱小全道:“包括左仲仪?”
石士宝眉头乍跳,闷酒大口直灌,道:“老实说,他的确救过我们,帮主说的也没错,圣帮也得存活,巴结乾隆也是应该,今儿他甘冒得罪李卫之险,替漕帮解了麻烦,再找他算帐,已不够意思。”反问:“当时在日月岛,他真的放了你?”
朱小全道:“放了。”亦灌口烈酒:“咱好像醉过头,恩怨不分……”
石士宝笑道;“别掩着,你是有心饶他,我也同意,他连郭奇秀这畜牲都不愿处死,显是情义之人,我们是因为他结了乾隆而红了眼,退几步想想也就看开啦,今后未必踉他打交道,但也犯不着找他麻烦,毕竟帮主对他也有交情,咱别再坏事。”
朱小全颔首:“就这样,树敌太多,怎够时间去除贪官!来,干此大林,一笑泯怨仇!”
两人再举酒杯,咕噜咕噜猛灌入腹,豪情顿起。
忽闻外头鸟惊飞,两人同愣:“有人逼近?!”不敢灌酒,吹熄蜡烛,抓着兵刃,直往前洞探去。
外头林木森森,野草齐齐,却见人影伏动。
朱小全诧道:“果然有伏兵。”
石士宝冷笑:“在日月岛杀不死他们,现在倒可捞回棺材本!”扣紧鬼头刀,准备拚命。
朱小全亦将莲花炼镖抓满双手,蓄势待发。“好像不少人,不知如何走漏消息?”
石士宝道:“会是例行搜山?”
朱小全道:一不大可能,他们搜的很仔细。”
石士宝豪情一笑:“那就把李卫宰了再说!”
两人不再说话。准备决一死战,全神戒备,盯紧目标。
李卫支配大内高手。亦步亦趋搜来。
赫见大内高手已迫近百仙洞不及二十丈,李卫却躲在后头无法扑杀,两人不再等待,朱小全猛地打出莲花镖,一把十数支霎闪即没,叭然乍响,射中三人,其他却被挡开。
大内高手突遭暗算,猛地伏躲地面,有人喝道:“叛贼在此!”
石士宝、朱小全岂肯丧机,拚命衡前,见人即砍即杀,已和七八名大内高手缠上,一个照面已撂倒四人。他人见着登时放出烟火,红光暴冲天际,数里可见,四周大内高手已知目标,全数往此包围。
朱石二人宰了数人、待要突破防线,岂知大军赶至,乱弩齐射,迫得两人穷于应付,只好掉头躲回百仙洞中,伺机而动。
石士宝抽掉手臂强弩,忍着疼痛,道:“要杀也得杀李卫,否则死得不值。”
朱小全道:“只怕他不敢进洞!”
石士宝突地运功喊去:“李太监怎躲若龟孙,卵蛋被阉了?不是想逮我们装英雄,就等你进门!”
李卫原是跟在雍正皇身前小厮,已和太监类似,然他视此为奇-大辱,闻言冷笑道:
“有胆别走,待我阉了你们!”虽赶在前头,却未大胆至一马当先冲去地步,仍指示大内高手东射西截,亦步亦趋迫近。
石士宝、朱小全乃利用回音原理放话,一时难找位置,然在慢慢逼近下,两人活动空间顿减,险境倍增。
石士宝仍无法将李卫引来,不禁懊恼,喝道:“李太监龟孙,你倒怕死的可以,我且封你为龟公更恰当!”说完自觉得意,哈哈虐笑。忽叭地一响,十数强弩飞头而过,吓得两人不敢张声,知藏身地点已露,赶忙往内洞再潜去。
李卫扳回一局,冷笑道:“有种再叫几声,卵蛋哪去了?”指示大军滴水不漏搜去。
朱石二人始终未再出声。两人只顾躲藏,且找寻有利位置扑杀李卫为是。
双方就此缠斗。
幸此洞虽只数十丈长却有十数窟,朱石二人若不出声,仍能混藏一阵。
当大内高手发出信号火弹暴开之际。红光乍闪,数里可见,圣兴号即在钱塘江畔,且由高蛟、高鱼兄弟把守,三更深夜却见着红光,其又类似求救信号,但觉有异。他虽未必想及是李卫围捕朱石二人。却顾及情况特殊,尤其法醒妖僧脱逃未逮,不得不防,遂决定往总坛回报。
左仲仪正于经纬书房审阅青逸飞拟定之海运扩展计画,且已准备将漕帮股份增加,也好让其获利较丰。心想漕帮诸位若富裕起来,反清意识将随之降低,如此间接亦帮了百姓、朝廷甚至自己,一计三利,何乐不为。
忽闻圣兴号传来消息,左仲仪暗诧,目前杭州谁还有拚斗行动?唤来丁幻追问,始知大内高手确有行动。
左仲仪暗道要糟:“准是朱小全、石士宝二人泄了底,否则岂由得李卫亲自出马。”
丁幻道:“火红火柱恐是粘杆处特有求救信号,粘杆处若求救,显然危险不是被追杀者。”
左仲仪道:“亦可解释他们召集人手全力逮捕某人。”
丁幻道:“是有此可能,可是爷已得罪李卫一次,若再出手,恐嫌隙越结越深,且您仍有伤在身,不便行动,倒不如通知漕帮处理。”
左仲仪道:“是要通知他们,只是救人如救火,恐慢了时辰,朱石二人不保。”
丁幻道:“其实人各有命,总不能他们四处惹事,要爷您不断替他俩擦屁股。”
左仲仪道:“若在他处倒可置之不理,然白天刚摆平,晚上又遭击,恐让漕帮和朝廷嫌隙加深,对未来局势甚不利。”
丁幻知阻不了他出面,道:“爷要管,也得担待,别让李卫发现,否则圣帮准比漕帮更糟。”
左仲仪道:“我省得。”想蒙面救人。却顾忌大内高手倾巢而出,必达百人以上,岂是自己能救者?但不能靠近,又如何能教?
丁幻忽有一计,道:“秋天草枯,放把火或许有效。如此恐烧不死那群高手,爷也不必出面,朱石二人亦能乘机开溜,一计三利。”
左仲仪乍喜:“阿幻你可越来越有脑子。”
丁幻搔搔头,干笑道:“是从火烧日月岛得来灵感,也算间接是爷您的主意。”
左仲仪笑道:“不必马屁,你确是变聪明了,快快去办,找得四名快手,分四角落烧山,我且远观,必要时再出手,记住起烧就要猛!”
丁幻恭敬拜礼,一声得令后,闪身掠去。
左仲仪岂肯闲着,见及青逸飞已睡着。不必打扰,登时掠出圣帮,原想通知漕帮,然见及对方亦有所行动,想必已知状况,不再掠往漕帮总坛,而是直接掠往玉皇山。急追五里,忽见潘如虎、黄象、刘玉诚等人带着百余弟兄奔在前头,他则快速截去,急道:“掌门且慢。”
漕帮弟兄乍愣,稍作停步,潘如虎见及来人,拱手道:“圣爷当知状况,我等岂能见死不救。”
左仲仪道:“要救,但和李卫硬拚代价太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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