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小天已知小仙是女娃儿,俨然以护花使者自居。
他明知以小仙的身手,这二三十人实在不够瞧的,但为了表现英雄救美,岂能错过这大显身手的机会。
疾喝声中,他双掌齐发,摆平了四个苗子,立即扑向赶来的援军。
小仙伸手一拦道:“哥们儿儿,你太不够意思了,又来抢生意?”
小天笑道:“不是哪!苗子从来不洗澡,我怕弄脏了你的玉手”
小仙对玉手两字有些感冒,不太消化,刚骂出:“去你的……”
“这个是我的!”
小天和小仙同时叫出,他们好像两个贪吃的孩子在争糖果。
那家伙在苗疆混了好几年,在龙头河一带,无论是汉人或苗子,认识他的都尊称一声茅爷,而不敢直呼其名茅魁。
把他当糖果的,那简直是空前绝后,连三岁的小孩也看出他不是用糖做的。
茅魁双臂一伸,拦住身后的手下,末等小仙和小天出手,他已开了口:“你们是存心来砸场子的?”
这家伙外型很唬人,一开口就不怎么样,又娇又哆的苏州口音,十足地道娘娘腔,听得小仙和小天一怔,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天根本末加理会,转脸向小仙道:“兄弟,你是不是来砸人家场子的?”
小仙皱皱鼻子,用衣袖在鼻下一抹,故作茫然道:“是吗?中原那么多赌场找不到砸,特地千里迢迢跑到苗疆来砸场子,这太离谱了吧?”
小天又问道:“那你来这里干嘛?”
小仙讪讪地道:“这个吗……我记得咱们好像是准备来赌钱的吧?”
趁着他们一拉一唱,茅魁却暗中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带来的手下散开,采取了包围之势。
小天装作没看见,仍然向小仙搭讪道:“人家赌品不好,是输了钱发火,你赢了干嘛还揍人?”
小仙把头一昂道:“嘿嘿,他们想黑吃黑,门儿都没有,不挨揍才怪。”
小天瞥了茅魁一眼:“现在人家的管家婆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小仙揶揄道:“我说哥们儿儿,你有没有搞错,婆是指女人,而且是指老女人……”说时眼光一扫,笑道:“我看来的这些全是公的嘛!”
小天一本正经道:“不,除非我耳朵有毛病,刚才听得清清楚楚,穷喳呼的分明是个婆呀!”
茅魁哪会听不出,他们拐一个大弯,原来是在讽刺他的声调娘娘腔太重,不由地怒哼一声道:“你们两个小鬼,少在那里顾左右而言他,老子问你的话还没回答。”
小天朝他看看,转同小仙道:“兄弟,你说这个人是公的?我看不像吧!”
小仙眼睛眨巴眨巴地,也向茅魁打量一下,皮皮地笑道:“公猪母猪不好分,公鸡母鸡一看就知道,我说这家伙是公的,不信送到妇产科去监定一下他的性别。”
小天道:“不对,听他的声音,分明是母的。”
小仙摇头道:“不对,不对,我说他的是公的,要不就是女扮男装。”
这叫做贼的喊捉贼,真正女扮男装的是她自己。
小天当然不便当面揭穿,出她的洋相,凑趣道:“那我说的没错,他是不折不扣的管家婆了。”
小仙呵呵一笑,用手指向茅魁勾勾道:“喂,管家婆,你过来。”
茅魁被他们一阵调侃,早已气得脸红脖子粗,怒声喝问道:“干什么?”语气虽凶,仍是一付娘娘腔。
小仙表情逼真道:“我要跟你说句悄悄话,爱听不听,随你的便。”
茅魁信以为真,不知小仙要告诉他什么机密大事,向前刚走出一步,突然趔趄不前,惟恐她冷不防出手。冷哼一声道:“有话就说吧:“小仙轻声说了句什么,不要说茅魁了,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茅魁问道:“你说什么?”
小仙只得再说一遍,茅魁仍然只见她嘴皮在动,什么也听不见。
“你不能大声些吗?”
茅魁听得有些火大了。
小仙笑问道:“你真要我说大声些?”
茅魁愤声道:“我又不是耳背,只要能听见就行了。”
“好吧……”小仙突然石破天惊地大叫道:“我说你胸前的扣子忘了扣,不太雅观,有伤风化!”
茅魁听得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是被小仙在戏弄,不禁勃然大怒,挥手怒吼道:“妈的,你这小鬼敢寻老子开心,上!”
尽管她娘娘腔,这一声令下,仍然具有无比权威,他的手下没有人不敢不听从。
二三十人齐声呐喊,一拥而上,扑向小天和小仙。
不料小天一个倒纵,纵上赌桌笑叫道:“兄弟,生意全让给你做,这总够意思了吧?”
“谢啦!”
小仙大喜,这下可有她玩的了。
她一探手,抽出斜插在腰后的墨竹,很轻松潇洒地在指间打几个转,直等那二三十人扑近,才从容不迫出手。
顿时,一片棒影如劲风急雨,只洒向四面八方。
杀猪般的怪叫声连起,首当其冲的七八个苗子和汉人打手,便头破血流地跌了开去。
其他的人收势不及,不得不勇往直前,送上去挨揍。
小仙毫不客气,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只见她挥舞墨竹,如同魔棒在手中滴溜溜飞转,又好像叫化子唱莲花闹,举手投足之间,有板有眼。
那批苗子和汉人打手,正被打得落花流水,突闻一声娘娘腔怒喝道:“你们这些饭桶会给我闪开!”
声甫落。茅魁已直扑小仙,出手就攻-
小仙的墨竹,刚使一名苗子跪倒在她面前,眼见茅魁来势汹汹,飞起一脚,将那苗子当皮球踢向茅魁。
别看这娘娘腔的管家婆体壮如牛,看似尾大不掉,其实身手相当灵活。
疾扑中,双足一垫,顺着扑势腾身而起,以马戏团里猛兽跳火圈的姿势,避开几乎撞及他的那苗子。
凌空一翻身,仍然疾扑小仙,且以双掌向她当头劈下,颇有泰山压顶之势。
茅魁在小仙跟那批打手动手时,已看出这小乞丐身手不凡,但她用的只是小巧功夫而已。
是以他自恃双掌功力深厚,在喝退那些打手后,便打算全力一击,起码要以声势唬一唬人。
哪知小仙非但末被唬住,反而抡捧迎来。
这种情况之下,如果茅魁自认为十足制胜把握,双掌势猛力沉,小仙绝难活命。相反的,假使小仙的功力在他之上,那他就等于飞蛾扑火,结果如何可想而知了。
茅魁犯了个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大错误,那就是把小仙当成个小鬼,成功绝对不及他深厚。
练武既不能恶补,也无速成班,除非得逢奇遇,或是藉珍奇药物助长功力,否则就得苦练,靠日积月累打下基础,媳妇要熬成婆,慢馒等吧!
是以,凭小仙的年纪,绝对没有人相信,她的功力竟然会在茅魁之上,包括茅魁自己。
等他发觉自己看走了眼,已无法改变这错误的判断。
更可悲的是,从今以后,他连看走眼的机会都不再有了,因为,他将真正成了有眼无珠。
茅魁双掌以雷霉万钧之势击下,突被小仙抡起的棒影封住,竟然逼得他身形硬生生在空中一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
方知不妙,只觉眼前棒影一晃,小仙手中的墨竹疾如两支乌黑的流矢,射人了茅魁的眼眶。
“哇……”
惨叫声中,茅魁一头栽向地上。
只见他血喷满面,那对灵魂之窗,就此关闭了。
小天眼见茅魁痛得当场昏死过去,心神为之一震,想不到小仙会骤下如此毒手。
就在此时,突闻有人鼓掌喝彩道:“好。好一招一箭双雕!”
小天定神一看,发现一个华服美少年正走进帐篷,刚好目睹方才的一幕。
小仙眼皮一翻道:“呵,还有捧场的?”
被打得落花流水,头破血流的苗子和汉人打手,忙不迭执礼甚恭鞠躬哈腰,显然美少年的来头不小。
这美少年视若末睹,径向小仙打量两眼,晒然笑道:“兄台好身手,只是出手太狠了些吧?”
小仙轻描淡写道:“这种人招子不亮,等于有跟无珠,不如干脆做瞎子。”
美少年居然附和道:“说的也是,在下也早有此意,这一来倒让我省事了。”
小仙诧异道:“哦?你也是来砸场子的?”
美少年突然脸色一沉,冷声道:“不要说砸场子,就是把龙头河夷为平地,在下也能办到,只是,那得由在下来决定,还轮不到兄台擅作主张。”
小天一旁幸灾乐祸道:“兄弟,听见了吧,人家骂你是鸡婆呢!”
小仙骂道:“他爷爷的,你才是鸡……”
小仙一冲动,差点骂出他是鸡公,但一想不对,那样她不是吃亏了,幸好即时住口,转向美少年道:“这么说,咱们打架都要申请,等你批准喽!”
美少年盛气凌人道:“在龙头河,根本就不许打架闹事。”
小仙谑问道:“你说的?”
美少年昂然道:“不错,我说的。”
小仙状颇不屑地道:“不是我听错了,就是你口齿不清,因为这不像人类说的话,小伙子,不妨告诉你,我老人家活了这把年纪,生平还是第一次,遇见像你这种不知敬老尊贤的毛头小子,敢当面出言不逊。”
美少年被训得一怔,诧异道:“你老人家高寿?”
小仙不经意地揉揉鼻子道:“晤……没有个七老八十嘛,也差不多了。”
小天在一旁几乎忍俊不住的笑出来,补充说道:“只要活得够长,总会有那一天的。”
小仙再加一句:“除非不想活。”
美少年脚下缓缓向前移动,整个身体却像纹风不动似的,看得小天和小仙,不由地暗自一惊,看不出这是哪门子功夫。
尤其是小仙,自幼在逍遥山庄喜欢听鬼故事,心忖道:“听说鬼魂行走是足不着地的,这小子莫非……”
念犹末了,美少年已开口道:“不必大惊小怪,这不过是东海的御风踩云身法而已,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居然敢来龙头河闹事,你们也末免太不知死活了。”
逍遥山庄不愧是江湖四大家之一,小仙家学渊博,即时不假思索道:“近百年来,东海武功已式微,三十年前冒出个自称东海狂龙的家伙,扬言要以独创的御风踩云身法,和无形神拳征服中原武林,可是,他老兄却开了大家一个玩笑,撒下武林贴,遍邀九大门派和天下武林精英,前往泰山观日峰一会,到了约定的那日,各派人马到了好几百,从日出等到日落,却未见他的人影,这位老兄不但黄牛了,而且从此未再出面,莫不是嫌打架没什么意思,想想还是苗子好骗,溜到此地来开赌场了?”
美少年冷冷一哼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小仙得意道:“那当然,这么说,是被我猜中喽?”
不料美少年嘿然冷笑道:“猜是猜的差不多,只相差十万八千里!”
小仙的笑容顿失,又揉鼻子又抓头道:“我老人家一向料事如神,怎么这回……”
美少年脸色霍地一沉,充满杀机道:“这回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料不到!”
小仙一听,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小天也大笑不已,站得较远的乌玛,却早已吓得两腿发软,幸好身旁有张赌桌,急忙伸手撑住,才不致倒了下去。
美少年怒问道:“你笑什么?”
小仙止住笑,一本证经道:“现在我才知道,如果我要死,是怎么死的了。”
美少年问道:“你知道是怎么死的?”
“笑死的!”
小仙又大笑起来,好像她中了第一特奖。
小天更是捧腹大笑,笑弯了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双手连摇道:“兄弟,你做做好事,饶了我吧,再笑下去我真的会笑死啦!呵呵呵……哈哈哈……”
美少年气得脸部绿了。怒哼声中,突施御风踩云身法,晃眼己到小仙面前,出手如电,一掌直劈她左肩。
小仙并不急于还击,好胜心强的她,决心要以浮光掠影,斗一斗御风踩云身法。
美少年无论身法、出掌都够快,快如电光石火,但小仙的浮光掠影身法更为玄奇、诡异,快就更不在话下。
只见她身形微晃,人已不知去向。
就这一个照面,已经使美少年暗自吃惊不已,看不出眼前这位“老人家”,果然有两把刷子。
常言道: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若非身怀绝技,他们怎敢跑到龙头河来闹事,那不是老虎嘴上拔毛?
不消说,美少年的双掌均告落空。
但他应变极快,掌发即收,同时一个大旋身,那倒不是表现他的姿势优美,而是急于找寻敌踪,辨清目标。
他终于发现,小仙已在他身后。
当然,他这一旋身,双方正好成了面对面。
只见小仙好整以暇,闲闲地笑说道:“小伙子,你的御风踩云身法,还得加苦练啊!”
她自己才多大岁数,居然老气横秋,左一声小伙子,右一声小伙子叫得蛮顺口,好像她真是七老八十了。
其实美少年还真看不出,这位老人家究竟有多大高寿。
因为他知道,武功中的童子功,就死使人青春常驻,不能以貌取人,从外表是无法估计出实际年龄的。
美少年不禁暗惊道,“你老人家是丐帮帮主?”
小仙这下可逮着了报复的机会:“差不多,只差十万八千里。”
美少年再向小仙一打量,自作聪明又道:“我知道了,你是醉龙狂丐丁大空?”
小仙道:“这回近了些,只差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里半!”
美少年却道:“嘿嘿,你不必否认,丐帮除了帮主是十袋之外,九袋长老只有一个,就是醉龙狂丐丁大空,而且,你不但狂,方才又施展浮光掠影身法,不是丁疯子是谁……”
啪地一声脆响,美少年竟挨了小仙一耳光。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凭他的身手和反应,居然会被小仙欺身到面前,出其不意打了他一耳光,这不是太离谱了?
幸亏小仙只是赏他一耳光,如果是骤下毒手,他照样也躲不过。斤这一掌虽不太重,却使美少年惊得呆住了。
小仙一个倒纵,退回原地,又揉揉鼻子道:“别瞪我,我一巴掌不是我要打你,是我替师父打的,因为你竟敢叫他老人家丁疯子。”
美少年终于明白小仙的身份:“你是丁……”差一点又脱口叫出丁疯子,忙改口道:
“你是丁大空的弟子?”
小仙笑道:“答对了,有奖!”
美少年诧异道:“莫非丁大空已死……”
小仙怒斥道:“你敢咒我师父!”
她身形一晃,又欺身到了美少年面前。
这回美少年已有戒备,末等小仙出手,他已向后暴退两丈。
但他顾此失彼,忘了一旁尚有小天。
他避开了小仙的一巴掌,却被掠身而至的小天飞起一脚,踹个正着,跌得趴在地上。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小天如同置身事外地道:“别瞪我,我这一脚是替我兄弟踹的,与我无关。”
“跟我有关!”小仙犹不甘心,身形一晃,又到了美少年面前:“他踹的不算,这个耳光是你自己打,还是要我老人家亲自动手?”
在她来说,一巴掌居然落了空,被人躲过,简直是丢人现眼的糗事,尤其被小天顺手牵羊,捡了个现成的便宜,自是心有不甘。
但话说回来,美少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一巴掌外带踹上一脚,又何尝不是生平的奇耻大辱。
他心知一爬起身,正好凑上脸去挨打,索性躺在地上狠狠地道:“丐帮只有帮主,才有资格挂上十个麻袋,丁大空是丐帮身份最高的长老,大概也只能挂九个麻袋吧,绝不敢跟帮主一样,如果他末死,他的弟子怎能继承九袋长老,在下这话说的有哪点不对?”
小仙道:“好,让我说给你听,好教你挨了揍心服口服,不觉得冤枉,第一,我师父早就是十袋长老,是丐帮史无前例的一位。这点你承不承认错了。”
美少年辩道:“据我所知,他是九袋长老——”
小仙斥道:“他爷爷的,那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早成了历史,如今他老人家升官了,懂不懂?”
美少年道:“那我怎么知道,我记得……”
小仙冷哼一声道:“我记得当年你还穿开档裤呐!”
美少年只得认错道:“好吧,这点算我说错了。”
小仙又道:“第二,我老人家这九袋长老,可不是继承的,而是凭本事,按照丐帮帮规,由帮主亲自加封的。”
美少年不屑道:“丐帮的穷规矩倒不少,我又不想加入,何必知道那么清楚。”
“说的也是。……”小仙沉吟一下道:“这第三嘛,我师父活得好好的,你竟敢咒他老人家死了,小伙子,你说你该不该……”
打字尚末出口,冷不防美少年插腰后仰,双脚齐踢,脚尖猛朝小仙上盘踢来。
小仙一时大意,险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幸而她反应灵敏,身手矫捷,及时闪身横跨一大步,堪堪避开美少年足以致命的双脚一踢。
美少年虽末踢中小仙,却趁机一个鲤鱼打挺,挺身弹起。
一旁的小天,眼见小仙险遭不侧,这一下火大了,狂喝道:“小子,你找死!”
盛怒之下,他顾不得被小仙指为捞过界,即便是当一次鸡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天双掌运足九成真力,随着疾扑的身形,猛然向美少年狂挥而出。
哪知这小子也贼的狠,双脚一踢空,就己料到对方必然被触怒,立还颜色,是以挺身弹起时,利用这一弹之势,藉力向前一窜,人已到了帐篷出口。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料事如神的诸葛亮,也必然认为这小子自知不敌,要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小天和小仙是这个想法,他们哪容这小子开溜,几乎是同时,双双纵身直向帐篷出口射去。
不料这小子比诸葛亮更高竿,居然是声东击西,用的诱敌之计。”
他算准小天和小仙,定会直扑帐篷出口拦截,竟在他们身形刚一动之际,头不回身不转地一个倒蹿,紧接着空中一拧身,恰好落足在乌玛身旁。
小天和小仙志在拦截美少年,扑势太快,等到发觉双双扑空,犹未及收势回身,已听得乌玛发出了惊呼。
“啊,救命……”
小天和小仙定神一看,只见乌玛已被美少年拦腰一把挟住,同时亮了一柄精光夺目的短匕,横架在她颈旁。
这一来,他们不禁惊怒交加,两人全傻了眼。
美少年嘿然冷笑道;“这回你们失算了,想不到在下还有这一手吧?”
小仙怒叫道:“快放开她,如果把她吓着了,我就把龙头河变成一片汪洋。”
这话一点不是乱盖,三年前在赤壁,她就曾来了个水淹黑鲸门。
但美少年并不知道她的光辉历史,且此刻制住了乌玛,有恃无恐道:“有多大能耐,尽管使出来,不过,我得提醒你们无论是水淹火烧,那一定是这个姑娘血溅五步以后的事,这点你们应该相信吧?”
小仙暗自一怔,怒问道:“你想把她怎么样?”
美少年冷声道:“你们听着,立刻退开一旁,让咱们的人全部撤走,当然,这位姑娘只好暂时委屈一下,由在下带走,如果你们有胆量,日出前可来龙潭,在下恭候二位大驾!”
“龙潭?”小仙问道:“那是什么鬼地方?”
美少年道:“你们随便找个人问路,就可以找到。”
小天忍不住骂道:“他姥姥的,何必多此一举,咱们的事就在此地解决。”
美少年不怀好意地笑道:“二位既然来了龙头河,在下怎好不稍尽地主之谊?况且,你们要见识一下龙潭,才不虚此行啊!”
小仙尚末置可否,乌玛已惊叫道:“玉小长老,快救救我,我不要去龙潭……”
美少年嘿嘿冷笑道:“小姑娘,这可由不得你,不去也得去。”
小仙安慰道:“乌玛姑娘,不用怕,谅他们不敢伤你一根汗毛。”
小仙问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乌玛道:“我听老师公(老巫师)说过,苗区有三个最险恶的地方去不得,一个就是风雷潭,另两个便是龙潭和虎穴。”
小仙暗自一怔,故作振奋道:“龙潭虎穴?居然真有这种地方,好极了,咱们非得闯一闯不可!”
乌玛惊道:“玉小长老,不要去冒险,去不得……”
小仙充满自信地笑道:“有什么去不得,风雷潭咱们还不是来去自如。”
美少年惊诧道:“什么:你们去过风雷潭了?”
小仙昂然道:“当然去过。难道还是乱盖的。”
美少年暗自一惊,急道:“日出之前,龙潭恭候大驾!”
说完,他也不管他们是否同意,便挟持乌玛向外退去,同时向那批苗子和汉人打手一施眼色,示意他们撤走。
乌玛惊呼出一声:“救命——”被美少年出手如电,制住昏穴,顿时失去知觉。
小仙和小天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无法抢救乌玛,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美少年把她挟持而去。
那批苗子和汉人打手更不敢怠慢,急忙抬走受伤的茅魁等人,帐篷里只留下了小仙和小天。
灯火仍然通明。
矗立的岩石上。鬼斧神功地刻着一个龙形图案。
这就是当地苗子,告诉小天和小仙,通往龙潭的人口处,进人这个旷谷,即是禁区了。
小仙忽向身边的小天问道:“小天,你为什么半天不开口,是不是心里在生我的气,想痛痛快快骂我一顿?”
小天强自一笑道::没有啊,我怎敢生你的气……”
“哼!”小仙用鼻音发出冷哼道:“还说没有,听你的口气就知道,你恨不得揍我个半死!”
小天仍然露出那种勉强的笑容:“我又没吃熊心豹子胆,那就更不敢了。”
小仙却不放松,追问道:“如果给你吃了呢?”
小天不假思索道:“还是不敢:“
小仙又是一卢冷哼道:“口是心非,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不生气才怪,除非你是已经没有气的死人。”
小天苦笑道:“唉,做人真难,不生气反而挨骂,不过,你知不知道,这死人两个子,可不是随使的啊!”
小仙不解道:“为什么不能骂?”
小大诡异地笑了笑道:“那是妻子骂丈大的,表示亲热哪!”说完他就赶快逃开。
“死……死小天!”小仙果然追打着:“你敢占我便宜,看我饶得了你!”
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地生一双,不管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要打就打,要闹就闹,完全是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
一个东窜西逃,一个追打不舍,根本不在乎凶机四伏,随时可能突遭暗算,可见这两个小鬼玩心之重。
小天一不留神,被地上石块一绊,全身向前扑跌出去,跌了个狗吃屎。
小仙一个箭步赶到,不等小天撑起身来,上前一脚便踩在他后腰上,使他沉哼一声又趴下了。
“哎哟哟……”小天痛得直叫:“小仙,你想谋害亲夫哪——”
小仙气得脚尖一用力,嗔声道:“好,有种就不要讨饶。”
小天趴在地上又叫又笑道:“没种怎么行,那咱们不是要绝后了。”
小仙面红耳赤,气极叫道“死小天,鬼小仙,你再满嘴胡说八道。可别怪我,怪我——”
怪她什么,一时却想不出了。
小天怕她恼羞成怒,忙道:“好啦,好啦,我向你投降,请高抬贵脚吧!”不行!”小仙得理不饶人道:“你得赌咒发誓,从今以后,痛改前非,不得再欺侮我!”
小天强自笑道:“还要痛改前非?这末免太严重了,要不要记两大过两小过,来个留校察看?”
小仙道:“好主意,就这么办,再犯上一次错就开除。”
“开除?”
小天转过头,怔怔地看着她。
小仙一本正经的说道:“不错,开除你丐帮之友的身份,而且列为拒绝往来户。”
小天把舌头一伸道:“乖乖隆的冬,我不但开除友籍,而且信用扫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仙趁机威胁道:“那你发誓吧!”
小天无奈道:“好吧,可是,我从来没发过誓,该怎么发,请你教教我吧?”
“哼,你真不是普通的笨!”小仙骂了一声,郑重其事道:“听着,你跟着我念!”
小天也若有其事道:“是,我洗耳恭听。”
小仙念道:“上有天,下有地。”
小天只好跟着念:“上有天,下有地……”
小仙接着念道:“从今以后,我古小天如果欺侮玉小仙,就下十九层地狱。”
“从今以后,我古小天如果欺侮玉小仙,就下十九层地狱——”小天突然顿了顿道:
“不对呀,我只说听说十八层地狱,不知道下面还有地下室,第十九层是啥地方呀?是不是地下酒家?”
小仙斥道:“你少臭美,欺侮了我玉小仙,还想上地下酒家,门儿都没有。”
小天嬉皮笑脸道:“那一定是地下工厂,专门修理我这种人的地方,对不对?”
小仙把头一点道:“一点不错,第十九层地狱。就是专门招待你这种角色的。”
小天叹口气道:“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这么办吧!”
小仙毫不放松道:“你刚才还没念完。”
小天只好继续念道:“如果我欺侮玉小仙,就下……”
正在这时,一串银铃声划空而至,打断了他发誓。
两人同时一怔,急向铃声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支箭头击着两只小银铃的箭,疾射而来,射中距离他们仅两三丈处的树干上。
接着,横向谷口的枝桠上,落下一幅悬挂着的布条,上面赫然是欢迎光临四个大字。
很显然,树上不是有人藏着,就是装有简单机关,控制落下展开的布条。
响箭则是引起他们注意,指引目标,否则那会看到布条上的四个大字。
小仙不由地冷哼道:“不欢迎咱们也来了。”
小天笑道:“人家是礼貌,礼多人不怪啊,否则,不又成了不知敬老尊贤?”
小仙瞪了他一眼,说道:“嘴皮子有痒了?第十九层地狱永远不打烊的,随时欢迎你光临。”
小天道:“天外有天,地下也有地,小仙,你知不知道,十九层地狱下面还有第二十层?”-
小仙反问迫:“你下去过?”
小天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我柏信,人家欢迎咱们去的地方,可能就是第二十层地狱。”
小仙没有搭腔,抬头仰望远天,东方天空上方又泛起一片鱼肚白色。
正凝神沉思,忽听小天道:“小仙,你老人家可以高抬贵脚,让我起身了吧?”
小仙这才想起,脚下尚踩着小天,遂道:“好吧,咱们的帐以后再算。”
她的脚刚挪开,小天便插身跳起来,嘘了口气,道:“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
小仙没听清楚,嗔声问道:“你又在嘟哝什么?”
小天急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说太阳快出来了。”
小仙道:“这意思是说,咱们该赴约了?”
小天正色道:“除非丢下乌玛姑娘不管。”
小仙沉吟一下,忽道:“小天,不许你撒谎,说真话,你心里是不是在怪我惹来这个麻烦?”
小天学她的习惯动作,揉揉鼻子道:“凭心而论,这确实是个麻烦,而且原是可以避免的,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个子比你高,天塌下来也得替你顶着。”
“哦!”小仙芳心大悦道:“你真的不怪找?”
小天哈哈一笑道:“怪你?那我不如怪老天爷,为什么偏把咱们两个凑在一起了,简直就像牌九里的丁三配二四,至尊宝一对,绝配!”
小仙微微一怔,随即也纵声大笑起来。
小天等她笑声渐止,才催问道:“兄弟,疯够了没有?”走!”
小仙说着身形一晃,已向谷内射去。
小天哪敢怠慢,紧随在后,急起直追。
谷内怪石嶙峋,荆棘遍布,看似人兽绝迹之地,根本无路可通,如同蛮荒世界。
两人正四下查看,突见数丈外树上纵落一条黑影,直向他们立足处窜来。
“兄弟当心!”
小天抢步挡在小仙身前,急施金刚护体神功,以防万一。
黑影距离丈许外停住,竟是只长臂猿。
小仙不禁失声笑道:“当心它?”
小天站在前面,看得真切,即道:“你看它身上背的是什么?”小仙探头一看,果见长臂猿身上背着个长布条,用绳子缚在脖了上,长臂猿似通人性,一转身,布条上的字便可看清,竟然是“请跟我来。”
小仙不由地笑骂道:“他姥姥的,那小子的花样倒不少。”长臂猿身形一纵七八尺,几个起落,又上了大树,以长臂抓住树枝,一荡便是数丈之外。
小仙和小天哪甘示弱,各以绝顶轻功急起直追,紧随在那长臂猿之后。
长臂猿不但身手矫健灵活,而且受过训练,利用得天独厚的特长双臂,连续着交替飞荡。
若非小仙和小天轻功卓绝,恐怕早已不知被抛落多远了。
这一片怪石嶙峋,荆棘遍布的地区,广达数里方圆,突然间。眼前景象一变,竟然如同世外桃源。小仙和小天只顾为眼前所见发出惊叹,一眨眼,那只带路的长臂猿已不知去向谷内居然遍植奇花异卉,五色缤纷,在晨光磁中散发着清新的花香,如同在准备迎接那即将东升的朝阳。远远看去,沿石级而上的山峰处,古柏苍松间,竟是楼阁连云,简直令人不可点议。
小仙用力揉揉眼睛,惊异地叫道:“他姥姥的,不是我眼睛有毛病,看花了眼吧?”
小天未及荔搭腔,突然似有所觉,急道:“兄弟,快听这是什么声音,”
小仙被他突如其来地吓了一跳,刚要骂人,也听到一阵沙沙之声,如同秋风扫落叶,又似一片松涛。
声浪由远而近,由小而大,正迅速朝他们涌来。
突闻小天惊呼道:“是蛇群!”
小仙居然毫不在乎,笑道:“好极了,抓蛇专家在此,来得正好,今晚加莱,大家有口福了……”话犹末了,花丛无风自动,沙沙声大作。
刹时,只见万头钻动,迅速游动的蛇群,如排山倒海而来,这种盛况,让人见了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小仙久闻苗疆的蝮蛇剧毒无比,但腹蛇仅有尺许长,眼前所见都长达七八尺,显然并非腹蛇。
它的头部则与蝮蛇相似,头本形如三角,劲细,露出两只尖锐毒牙,形状显得极为可怕。
尤其是它的花纹和颜色,与花木极为接近,若非声势如此浩大惊人,根本不易发觉它藏身花丛间。
“他爷爷的,这些蝮蛇吃了肥料呀!”
连自诩抓蛇专家的小仙,也不禁为这触目惊心。
小天无暇更正,一把将她拉近,急施金刚护体神功,将方圆一丈之内,形成一道百毒不侵的护墙。
蛇群渐渐涌至,被阻于真力护墙外,愈来愈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一时万头钻动,叹为奇观。
“兄弟。”小天这才告诉她:“这叫蜈蛇,比蝮蛇更毒呐!”
小仙可不承认没学问,尤其对蛇的方面:“你以为就你知道?少在本长老面前班门弄斧,关老爷面前耍大刀。”
小天讪笑道:“岂敢,岂敢,我只是怕你贵人多忘事,一一时记不起……”
“哼!”小仙朝他眼皮一翻道:“我还不至于这样老态龙钟。”
小天忙道:“是是是,看得出来——”
小仙这是才想起,那带路的长臂猿已不知去向,不禁愤声道:“他爷爷的,连畜生都会使诈,耍阴险。”
小天环顾昂首游动的蛇群,苦笑道:“看来它们今天要加菜,大饱口福了,只可惜僧多粥少,咱们两个人的肉,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小仙未加理会,径自在麻布袋里摸索。
“你找什么?”
小天在问小仙。
小仙摸出个蓝色瓷瓶,笑道:“你等着瞧吧,这瓶粉末向四周一撒,管教它们下得屁滚尿流,掉头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小天凑趣道:“蛇要生了两条腿,那成什么玩意儿?”
小仙娇斥道:“你少在那里挑剔,我只不过是打个比喻而已,形容它们逃走的样子。”
小天又是一声苦笑道:“能逃走总是幸运的,咱们只怕连这份幸运没有。”
小仙不悦道:“怎么?你连古妈妈配制的驱毒药粉都不信任,换句话说,就更不信任我喽!”
小天手指黑压压的一片蛇群道:“兄弟,你自己看看,驱毒药再管用,可是杯水车薪,那一瓶能驱走这成千上万的长家伙吗?”
小仙笑道:“那你就没学问了,人家杀鸡儆猴,并不是抓出一笼一笼的鸡来杀,只不过让猴子被吓住而已,同样的道理,只要四周的毒蛇尝到厉害,后面的自然掉头就逃。”
小天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好吧,那就看你的了。”
小仙正待拔开瓶塞,忽道:“哥们儿儿,我叫一二三,你就赶快收起金刚护体神功,否则药粉洒不出去,蛇没驱走,咱们自己可受不了。”
小天把头一点道:“是,遵命!”
小仙这才拔开瓶塞,同时叫道:“一……二……三!”
小天刚将真力一撤,小仙及时把瓶中药粉,迅速向四周撒出。
顿时,数丈方圆之内,一片浓烟弥漫,散发出强烈硫磺及药粉混合的臭气,中人欲呕。
果见近处数以千计的土蜈蛇,立即四散逃开,逃不及的即时遭殃,死翘翘也。
小仙乐得又跳又叫,拍掌大笑道:“他爷爷的,有种你们就别逃呀!来呀,来呀……”
小天接口道:“兄弟,看来它们是盛情难却,接受你的挽留啦!”
小仙向四周一看,发现蛇群只是四散逃开,不敢接近药粉范围之内,仍然昂首游动,留连不去,似欲伺机一拥而上,向他们发动攻击。
“还不死心?”小仙说。她怒哼一声,又从麻袋内摸出两只同样小瓷瓶,愤愤地又道:
“咱们耗着好了,看看谁怕谁!”
小天把大拇指一竖,故意糗她道:“了不起,我不知道你还通蛇语。”
小仙转脸把眼一瞪,道:“你什么意思?”
小天道:“我看你在跟蛇说话,当然是通蛇语喽!”
小仙生气地把脸一转,不再理他。
这时,旭日已逐渐东升。
突然吹来一阵山风,将弥漫四周的硫磺药物气味吹散,蛇群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小仙暗自一惊,表情却装出毫不在乎道:“嘿嘿,不怕死的尽管来,我老人家绝对成全你们杀身成仁,视死如归的蛇”
小天打趣的说道:“能死在丐帮玉小长老的手里,你们可是祖上有德,可以死而无憾了。”
冷不防小仙一声:“去你的!”飞起一脚,踹得小天身子一个大旋转,顿失重心,踉跄向游近的蛇群跌去。
伺机蠢动的蛇群,猛然受惊,即时昂首张口,露出剧毒无比的利齿,以敏捷行动向小天攻击。
小仙见状大惊,不及拔开瓶塞,身形一拔而起,凌空急将手中瓷瓶,运足了真力向蛇群砸去-
砰然破碎声中,一股强烈浓烟四散,如同炸弹开花。
刹那间,只见数十条毒蛇即时毙命,其余大难不死的则争相逃散,惊乱纠缠挤成了一片。
小天却在身体将要扑跌向一片蛇尸时,双掌凭空拍向地面,藉那一股反震之力,弹回原来立足之处。
他故作怕怕状,连连拍着胸口道:“好险,差一点让他们大饱口福了,兄弟,这个玩笑开不得,简直有谋害……”他可不敢再提亲夫二字了,忙改口说道:“有谋害忠良之嫌。”
小仙不屑道:“你算什么忠良?”
小天一时答不上来,想了想道:“我对兄弟你一直是忠心耿耿,虽然有时忠言逆耳,被你当做鸡公,我还是一本初衷,对你总够忠了吧!”
小仙讥道:“良呢?大概是凉快的凉吧?”
小天强自一笑,尚末及开口,突见十几条毒蛇,竟似流矢般笔直飞射而来。”敢死队来啦!”
小天急忙发出警告。
小仙眼明手快,急取墨竹挥动,棒影过处,血雨飞射,每条毒蛇均被击中要害,头部被击得稀烂,坠地毙命。
小天大声赞道:“兄弟,你这手天女散花,可真不是盖的。”
小仙很受用地笑道:“谢谢捧场,不过,你看走了眼,我刚才用的不叫天女散花,是满天……”
话犹末了,又一批敢死队飞射而来,为数竟不下二三十条。
小天不让小仙专美于前,倏地出掌,斩雷掌骤发,一股狂风怒卷而起,震得蛇群飞上半天,如同撞翻一碗面条,纷纷坠落满地。
小仙忽道:“哥们儿儿,药粉只剩最后一瓶,用完就没玩了,咱们快把药粉洒在身上,闯出蛇阵。”
小天附和道:“对,咱们得保留力气,回头陪那小子好好玩一场,兄弟你先来吧,我替你招呼那些长朋友。”
小仙当即打开瓶塞,将药粉洒在全身上,然后把瓷瓶交给小天。
当他们全身洒上药粉,有恃无恐地大步走向蛇群时,那万头攒动的毒蛇,果然仓皇四散逃开,不敢攻击或接近。
终于,他们脱出了蛇阵。
十分急展轻功,直奔山峰下,抬头一看,十几名苗装打扮的少女,正迎面飞奔而来。
小天忙道:“兄弟,这批娘子军交给你啦!”
小仙转过头问他:“怎么?你怕她们?”
小天强自一笑道:“不是啦,好男不跟女……”
小仙立刻板起脸道:“古小天,我最后一次郑重警告你,再对女性不尊重的话,咱们就绝交。”
一听她连名带姓叫出来,心知又祸从口出,惹得小仙真生气了。
小天吓得赶忙连声认错道:“是是是,下次绝对不敢,以后见了任何女子,我都毕恭毕敬就是。”
“真的”小仙转嗔为喜地笑问:“连下山来的这些苗女也一视同仁?”
小天怔怔地道:“这……”
小仙故意促狭道:“对付娘们儿我不行,你是高手,看你的吧!”说完她就找块青石坐下,一付置身事外的神态。
小天正感不知所措,十几名苗女已来至面前。
她们一律盛装而来,打扮得花枝招展,但身佩弯月型苗刀,看来不太顺眼。
小天末待她们近身,已深深一礼道:“有劳各位姑娘远迎,在下愧不敢当,谢谢,真多谢,非常感谢……”
小仙见他作小丑状,忍不住一旁窃笑。
那些苗女居然也掩口葫芦,不知是看他的模样好笑,是真能听懂汉语。
小天不禁问道:“姑娘们儿笑什么?”
不料一名苗女竟以汉语冷声道:“我们笑你们这些汉人,真不愧是礼义之邦,连见了来杀你们的人,也彬彬有礼,称谢不已,当真是礼多人不怪。”
小天微觉一怔道:“哦?姑娘是下山来杀我们的?”
那苗女反问道:“你们杀死那么多土龙,不该偿命吗?”
“土龙?”小天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那群土蜈蛇?”
那苗女道:“它们是龙潭的守护神。”
小天不屑道:“土蜈蛇也当神,真是牛鬼蛇神了。”
那苗女面罩寒霜道:“本来我们奉公子之命,日出时下山来恭迎二位的,可是,你们竟仗恃武功和药物,杀死大批土龙,我们就不得不按照龙婆婆的命令行事,任何人伤害龙潭守护神,都必须一命抵一命,何况你们杀死那么多土龙。”
小天好奇间道:“龙婆婆是谁?”
那苗女肃然起敬道:“龙潭的主人。”
小天道:“我猜她一定是个横行霸道,既不讲理,又不通人情的怪老婆子吧?”
那苗女杏目一瞪,怒斥道:“大胆,竟敢对我们的主人不敬!”
一施眼色。十几名苗女动作整齐划一,同时抽出了弯月型苗刀。
小天向后急退两大步,忙道:“慢着,慢着,要打架,咱们绝对奉陪,可是得把话说清楚呀!”
那苗女冷冷一哼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小天道:“当然有,咱们可是来赴约的,那小子……对了,你刚才叫他什么公子来着?”,
那苗女道:“哼,难怪敢在龙头河闹事,连花公子都不知道。”
小天瞥了若无其事的小仙一眼,遂道:“听这位姑娘的口气,那位花公子一定大有来头喽?”
那苗女郑重通:“在龙潭除了龙婆婆,谁都得听他的。”
小天趁机道:“你们为什么敢违抗他的命令?”
那苗女理直气壮道:“你们杀死大批龙潭守护神,就得依照龙婆婆的命令行事。”
小天不以为然道:“那是龙婆婆的错,花公子既然约咱们来,事先为何不把那群土蜈蛇调开?”
那苗女却振振有词道:“它们守护龙潭是尽职,否则任何人可以随便出入了,你们怎可伤害它们?”
小天听得火冒三丈,立时气呼呼地说道:“如果我们不伤它们,此刻我们单已成了它们的早餐。”
那苗女道:“现在你们不是好好的,毫发末损吗?”
小天怒哼一声道:“他姥姥的,好像咱们没被蛇群吃掉,这结果使你们很失望?”
那苗女冷声道:“那倒不是,龙婆婆并不知道你们要来,所以没有下令撤走守护神,花公子则是要试试你们是否有胆量和本事通过蛇阵,既然你们能通过,大可不必滥杀它们。”
小天怒道:“他姥姥的,我——”
忽听小仙一旁提醒道:“哥们儿儿,注意风度,对姑娘们儿不可失礼啊!”小天不由地一怔,心里暗骂:“玉小仙,现在可是玩真的,你这死丫头居然还在整我冤枉?”
对这批女杀手讲风度,谈礼貌。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伸长脖子请她们拿刀砍。此时此地,小天不便顶撞小仙,以免强敌当前,先起内讧,只好强自一笑道:“是是是,兄弟言之有理,这年头女人最吃香,杨家出了个小胖姐,马上老子当国丈,老哥当国舅……”
小仙笑问道:“你是忌妒,还是不服气?”
小天道:“服服服,我打从心里服气,如果这些姑娘们儿要我为土蜈蛇偿命,我一定恭恭敬敬,很有礼貌,很有风度地伸长脖子,引颈就戳……”
那苗女见机不可失,又一施眼色,突向小天挥刀冲杀过来。
小天果然很有风度,双手一拱道:“多谢姑娘们儿抬爱,使在下受宠若惊……”暗中已施展出金刚护体神功。
十几名苗女一拥而上,弯刀却如同撞上一道无形铜墙铁壁,非但砍杀不进,反被震得人仰马翻,纷纷反弹出一两丈外,跌得鼻青脸肿。
这一来,她们全傻了眼。
小仙一旁闲闲地道:“哥们儿儿,别忘了风度啊!”
小天已习惯跟她一拉一唱,表情逼真地接口道:“是是是,女性至上,女性万岁,不过,我说兄弟哪,苗疆欢迎来宾的礼节,好像不是满地打滚,这些姑娘是怎么啦?”
小仙耸耸肩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大概是要你扶她们起来吧!”
“那没问题。”小天笑道:“为姑娘们儿服务,是我的无上光荣,乐意之至。”
小仙轻轻发出声冷哼,在青石块上换了个蹲坐姿势,把脚提起,双臂抱膝,一付冷眼旁观之情。
小天并未察觉她的眼神含有妒意,即将满布周身的神功真力一撤,走向那为首的苗女,把手伸向她道:“姑娘不必多礼,请起……”
冷不防那苗女猝然发难,就地一个翻滚,苗刀乍现,闪电般向小天下盘飞斩而至。
幸而小天早有防备,原地一个旱地拔葱,身形及时拔起两丈有余,堪堪避过苗女的突袭。
他身在空中,却向小仙怪叫道:“兄弟,好人难做啊!”
突见刀光霍霍,十几把弯月型苗刀,同时自那些苗女手中疾飞而出,分从四面八方向小天飞斩。
小天不由地惊怒交加,凌空双掌齐发,以斩雷掌击向射来的飞刀。
哪知苗女所用苗刀,乃是经过精心设计,特殊打造,刀型利用力学之风向及阻力原理,一经脱手掷出,遇阻力即自行变换方向。
顿时,只见十几把苗刀受小天掌力一震,非但末被震落,反而满天旋转飞斩,如同一群飞舞的蝴蝶,围绕着小天四周,带起一片呼呼划空之声。
人影翻飞,刀光闪动旋斩中,小天只觉眼花了乱。
他连换几口真气,凌空再度施展金刚护体神功,使十几把苗刀无法突破,但是,苗刀竟能继续飞旋不坠,这倒有些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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