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梅耀鸠,只见他自绿色瓶子中倒出三粒药丸塞入田豹的口中,并将他抛到榻上。
“砰!”的一声,田豹结结实实的摔在三姨太的身上,一来,他的麻穴受制,二来温香满怀,他竟离不开了。
三姨太出手欲推,由于媚药催得她浑身酥软,加上她原本力气不大,因此,根本推不开田豹。
梅耀鸠阴笑连连。
他心中虽然恨极钱多多命人如此毒打阿星,不过,他心机甚重,打算采取更残酷的报复,因此,不愿多言。
他关上房门,冷冷的瞧着三姨太开始扭动的身子:“哼!钱多多,算你倒霉惹上了病神的徒儿!”
梅耀鸠陡听远处传来悄悄的足声,心知必有人欲前来偷窥,弹开三姨太的哑穴之后,悄悄推开窗户飘了出去。
由于白天不易躲藏,梅耀鸠仍又隐回假山后,运起“天视地听”大法暗中监视着房中之动静。
梅耀鸠凝听半刻,只见一位华服中年妇人朝一名大汉细语数句,那名大汉连连点头,打开后门驰了出去。
梅耀鸠依稀听出:“找老板”三字,他的心中不由暗喜:“嘻嘻,钱多多,老夫保你从今以后会烦恼多多。”
“等一下你回来见到床上那幕好戏,老夫看你会火气多多,等到大漠九鹰另外八鹰找上门时,此地一定会血流多多!”
“妈的!钱多多经营当铺,专放高利贷吸人血,老夫不妨用这种罪恶钱拿去救济贫民,替你弥补一些罪过!”
当下悄俏的双进房内,四处梭寻着。
以梅耀鸠那老练的技术,一盏茶不到立即在酒柜的夹层之中,找到了一个锦盒子,打开一瞧!
妈的,房契,地契,银票,珠宝琳琅满目,看样钱多多是名符其实哩,覆上盒子,找条布包一包,飘然离开后院迳回家中。
且说钱多多在无可奈何之下自愿戴绿帽子,做个缩头乌龟,心中越想越气,在田虎陪伴下到倚翠楼喝着闷酒。
田虎知道老板的心情,只是陪着他喝着闷酒。
陡听钱多多一拳捶在桌上,恨恨的道:“气死我了!”
“砰!”的一声,现场之人纷纷瞧向此处!
田虎急忙低声唤道:“老板,你息怒!”
钱多多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业已引起他人的注意,轻咳一声之后,举起酒杯饮了一口。
田虎朝众人一瞪,众人骇得急忙低下头,口中却在低声议论着。
钱多多恨恨的道:“田虎,替我想个法子修理一下那狂徒!”
田虎知道老板所指的即是狄冲,事实上他们八人皆对狄冲暗暗不满,因为狄冲一来,他们八人立即被压了下去。
尤其狄冲居然以恐吓的手段要玩三姨太,更是令他不满,因为他窥视三姨太已经好一阵子了,却一直无法如愿。
如今,老板既然有修理狄冲的意思,田虎在暗暗欣喜之际,立即绞尽脑汁开始思索着良策。
钱多多神情肃穆的瞧着田虎。
陡听田虎“啊”的了一声,道:“有了!”
“快说!”
“老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不但钱口直断,更有一身厉害的功夫,只要他肯出面,保证易如反掌。”
“田虎,你在说谁?”
“贾半仙!”
“喔!是他呀,他真的会武?”
“当然是真的,我曾经见过他只是轻轻一择手,立即将铁牛整得跪地求烧,至今仍不敢与贾半仙碰面哩!”
“嗯!我听说过这段传闻,走,咱们去找他!”
会过账之后,田虎带着钱多多走向城西,不久,来到一处破旧的木造房外,二人放轻步子悄悄来到窗外。
田虎凑眼一瞧,神色一喜,立即朝钱多多一招手。
钱多多凑过去一瞧。
只见一位五旬儒服的中年人,盘膝坐在椅上,双目微阖,面露微笑,钱多多立即认出他正是在街头摆卜摊的贾半仙。
忽见贾半仙右手向空中微微一扬,立即传出“吧!”的一声轻响,好似是什么东西在板壁上一碰。
钱多多朝声音来处望去,只见对面板壁上伏着几十只苍蝇,一动也不动,他不由得十分的奇怪!
凝神注视半晌,却见每只苍蝇的背上却插着一根细如头发的金针,这针极细,若非细瞧,根本无法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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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苍蝇仍是翁翁的飞来飞去,贾半仙右手连扬,“吧……”
连响过后,一只只苍蝇已钉上了板壁。
房中再也听不到嗡嗡的声音了。
只见贾半仙站于椅前,含笑朝窗外一揖,道:“为除去这些烦人的畜牲,有烦二位贵客久等,贾某在此致歉了。”
钱多多暗呼一声:“厉害!”
口中却哈哈笑道:“钱多多慕名来访,方才若有失礼之处,请半仙多包涵!”
“哈哈,钱老板客气了,钱老板位尊声隆,今日大驾光临,蓬华生辉,请快进来吧!哈哈!”
说着,迎了出来。
进入房中,贾包各奉上一杯清茶之后,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二位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钱多多朝木壁上一瞧,只见那些被金针钉在板壁上的苍蝇赫然排出一个“忍”
字,不由脱口赞道:“半仙好高明的功夫!”
“哈哈,钉蝇小技,现丑啦!”
钱多多笑道:“半仙,在下有一件事想要劳烦你!”
“哈哈!钱老板请吩咐,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必定效劳!”
“田虎,把事情向半仙报告一下!”
“是!”
贾半仙眯着双目听田虎把事情说了之后,双目神光似电注视着钱多多问道:
“狄冲?是不是大漠九鹰那第九鹰?”
钱多多点点头道:“对!我曾经听胖子提过‘大漠九鹰’这个名号,半仙,你认识他们吗?”
“嘿嘿!几个狂妄小辈,我岂屑于和他们论交,不过,他们九人所隶属的神秘组织挺不好惹的!”
钱多多惊异的问道:“什么神秘组织?”
“哈哈,不说也罢,反正与你无关,说出来徒乱人意,钱老板,我接下了这份工作啦!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区,说来听听吧!”
“惹了狄冲,连带也会惹了大漠九鹰以及那个神秘组织,风险甚大,因此,我看中了你那家‘满春园’!”
钱多多好似突然被火烫了一下,只见他霍地站起身子,气急败坏的道:“你,你简直是在狮子大开口吗?”
贾包却淡淡的道:“生意不成仁义在,我这破门随时为你们开着。”
钱多多愤愤的拂袖而去。
二人离去之后,贾半仙阴声道:“姓钱的,我贾某人等着你来求我,嘿嘿!”
钱多多越想越气,低着头朝前走着。
“妈的!想不到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狠,这个贾半仙居然想接下我那棵‘摇钱树’,他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陡听远处一声高喊:“老板,老板!可让我找着你了!”
钱多多抬头一瞧,却见郭霖奔了过来,不由没好气的问道:“郭霖,你不在家里,跑出来干嘛?”
郭霖瞧了田虎一眼,呐呐不语,口中一直喘着!
钱多多冷哼一声,道:“说吧!田虎不会嘴碎的!”
“是!三姨太和田豹正在房里胡天胡地……”
钱多多身子剧颤,铁青着面孔,道:“郭霖,你有没有看错?”
“没有,小的在巡庄之时,发现房内声响太大,暗中一瞧,竟发现他们二人在干那种丑事,所以,才……”
“别说了,这一对好夫淫妇竟敢背着我做这种事,走!”
说完,加快脚步疾奔回家。
钱多多气喘呼呼的奔进大门,瞄了仍然垂头昏迷的阿星一眼,叱道:“田虎,把他弄醒,再修理这个祸根。”
田虎知道老板要对付弟弟田豹,怕自己禁不住出手阻止,因此,吩咐自己这件任务,当下恭敬的应声:“是!”
日头赤炎炎,人人惜生命,兄弟归兄弟,自己也顾不得他了,只见他默默的提着木桶去装冷水了。
钱多多一进入大厅,立见大房及二房自椅中站起身于唤声:“老爷,如娇她…
…”
钱多多低吼道:“我知道,郭霖,去找几个兄弟来!”
说完,他恨恨的来到了三姨太房外。
另有二位汉子早已得到了大夫人及二夫人的指示等候在暗处,因此,立即随着郭霖来到了钱多多的身后。
果听房内传出阵阵的浪笑声以及气喘声。
钱多多气得身子一直发抖,叱道:“郭霖,破门!”
“是!”
郭霖后退三步,身子一冲,右肩一顶!
“砰!”的一声,房门大开。
一幕风流好戏,立即呈现在四人的面前。
钱多多吼道:“奸夫,淫妇,你们好大的狗胆。”
此时田豹及三姨太受媚药之催激,早已丧失理智,只知疯狂的蠢动,对于钱多多的怒吼,根本置若未闻!
那三人一瞧及三姨太的疯狂浪态,早就看直了眼,陡听钱多多那声怒吼,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震。
郭霖一见榻上二人仍在疯狂,不由喝道:“田豹,你还不停止!”
钱多多一见田豹依然置若未闻,神色一冷,喝道:“做了他们!”
“老板,连三姨太也……”
“妈的,你们耳聋呀!”
“是!”三人对视一眼,弯下身子自右靴取出一柄短匕,迅疾跃近榻前,扬手一扬,只听“啊!啊!”
两声惨叫。
三人杀红了眼,分别在二人的身上戳了十余刀!
鲜血四溅,可怜的田豹及三姨太两条冤魂迳去“报到”了。
郭霖一见狄冲睁着双眼,躺在榻内,不分情由的跃上榻,迅速的戳了几刀。
钱多多恨恨的道:“好啦!去叫田虎进来!”
此时,田虎刚将阿星冲醒,陡闻田豹的惨叫声,不由一怔。
只见他默默的随着郭霖步人三姨太的房中,一见现场的情景,双颊肌肉抖了数下之后,沉声道:“该死的田豹,老板,是我管教不严!”
钱多多松了一口气,拍拍田虎的右肩道:“田虎,难得你明理,把田豹葬了吧!
此事不许外泄。”
“是!”
田虎走近榻前,正欲抱起田豹的尸体,陡见狄冲浑身浴血,不由失声叫道:
“老板,谁把狄冲杀死的?”
郭霖却得意的道:“是我,怎么样?”
田虎瞧也不瞧郭霖一眼,焦急的朝钱多多道:“老板,狄冲一死,咱们如何向另外八鹰交代呢?”
钱多多闻言,不由骇然色变。
他是见识过狄冲的功夫了,另外八鹰若是找上门,己方之人非全部死掉不可,这……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由慌了!
郭霖却不在乎的道:“老板,只要咱们把狄冲的尸体埋掉,那八魔找上门时,咱们矢口否认,他们又能怎么样?”
钱多多神色不由一喜!
田虎心中暗暗幸灾乐祸,表面上却正色道:“老板,那八鹰个个都是老江湖了,岂能瞒得住他们?”
郭霖喝道:“田虎,你别说风凉话行不行?”
田虎忍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姓郭的,事已至此,咱们不能大过于乐观,否则会害了老板一家人的性命财产。”
“狄冲的武功及心计,咱们都已见识过了,他在大漠九鹰之中只是敬陪末座而已,其他的八鹰一定更厉害的!”
“这……”
钱多多毕竟是一名人物,虽然慌乱,却知田虎言之有理,立即问道:“田虎,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处理此事?”
田虎示戚性的瞒了郭霖一眼,沉声道:“老板,咱们不妨找贾半仙商量!”
“这……”
就在此时,陡见守在门口的高力跑了过来,道:“老板,金玉酒楼的胖掌柜的要来找狄冲,要不要让他进来?”
钱多多身子一颤,暗喊一声:“糟糕!”不由犹疑不决?
田虎瞧了郭霖一眼,故意不语。
郭霖心知田虎故意拿跷,可惜自己也一时想不出对策,只有还瞪他一眼,低下头不敢声张!
钱多多沉声道:“田虎,你有没有对策?”
“老板,我有一个建议,不过却不怎么妥当……”
“说来听听!”
“老板,你不妨先到客厅接见那胖子,告诉他狄冲已在事成之后拿了酬劳离去,我们一面暗中将这三具尸体埋妥!”
郭霖叫道:“哼!还不是用我的法子!”
田虎淡淡的一笑,道:“老板,这只是权宜之计,胖子回去之后,另外八鹰在找不到狄冲,一定仍会来此明查暗访的,还是请贾半仙来一趟吧!”
“这……好吧!田虎,麻烦你跑一的!”
“是!”
田虎自后门离去之后,钱多多立即道:“郭霖,趁田虎不在之时,快将这三具尸体埋掉,埋尸之处绝对不可让田虎知道!”
说着,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郭霖道声谢时,收下那张银票之后,道:“老板,干脆把田虎做掉,免得泄密!”
钱多多沉吟了一下,道:“好!小心些,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说完,朝高力道:“去将那人请进厅中。”
钱家客厅中。
只见胖子笑呵呵的道:“钱大爷,我瞧阿星那付模样,你一定出了不少气了吧!”
钱多多佯作愉快的道:“不错,这完继你的引介以及狄爷的帮忙,我要找个时间好好的谢谢你们二人!”
“哪里!不敢当,钱大爷,听你的话意,狄爷已不在此地了?”
“是呀!事成之后,他因事立即离去了!”
“怪啦!他会去哪里呢?另外八位大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钱多多内心十分紧张,表面上却含笑不语!
只见胖子立起身子,一揖道:“钱大爷,在下急于寻找狄爷,恕我告退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敢耽误你的时间,别忘了有空之时,多来寒舍盘桓盘桓!”
“哈哈!一定一定!”
送走了胖子,钱多多不由松了一口气,立即赶在三姨太房中。
只见郭霖已命人将那三具尸体用油纸及麻袋包妥,正指挥婢女们清洗着各处的血迹,他不由问道:“郭霖,你打算将尸体埋于何处?”
“老板,我打算先将这三具尸体藏于假山后面,俟天黑之后,再运到乱葬岗埋掉,好不好?”
“嗯!不错,辛苦你们啦!”
说完,逞自走去吩咐夫人严嘱府中之人不得轻泄此事!
且说田虎自后门出去,打了一个圈子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重又浴口自己的房中,暗中注视府中的动静!
田虎跟随钱多多二年多,深知他是一条典型的“吸血虫”以外,更是工于心计而且反脸无情。
田虎暗暗决定要借重大漠八庭为田豹复仇,因此,首先必须掌握住狄冲的尸体,以免失去这个证据。
不久,果见郭霖及另外二名汉子悄悄的扛了三个麻袋奔人假山后面,半晌之后,三人重又奔口屋中。
田虎心知那三具尸体必然藏在假山之后,略一思忖,又悄悄翻墙离府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在黄昏时分,贾半仙在田虎的引导之下,进了钱家大厅,正与钱多多低声交谈着。
只见贾半仙团视过桌上之地契及转让书之后,笑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钱大爷,你吩咐吧!”
说完将那些资料塞入怀中。
钱多多只觉心中疼痛不已,但逼干事实,只得强装笑颜道:“半仙,狄冲那家伙淫我爱妾,你可要替我出这口气!”
贾包阴声笑道:“钱大爷,咱们真人面前不说话话,你不是已经出过气啦!干嘛还提此事?”
钱多多神色一变,讶道:“你怎么知道,莫非……”
说着瞪着田虎。
贾包哈哈大笑道:“钱大爷,你忘了我是吃什么饭的,别说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之气,就以贵府目前所罩之冤魂鬼气,可见贵府下午有人惨死,是不是!”
钱多多闻言,下意识的打个寒哦,张目瞧身后一望。
贾包心中有数,表面上哈哈笑道:“钱大爷,你放心,我既敢包下此事,一定会令你满意的!”
钱大爷叹道:“半仙真是高明,那狄冲已被我手下之人误杀,目前已埋妥尸体,请半仙设法对付那八鹰!”
“哈哈哈!你放心,咱们以静制动,尸体既已埋妥,就不怕那八鹰找上门,万一他们想动武,自有我对付,哈哈……”
钱多多松了一口气,笑道:“一切仰仗你啦!来人呀!上来,田虎,你作陪吧!”
田虎闻言不由暗暗叫苦。
他原想暗中监视那埋尸之处,此时心知钱多多是有先见之明,故意困住自己,不由暗暗骂道:“老奸”不已!
表面上却含笑陪着二人欢叙。
且说郭霖和两名汉子带着工具,打算趁黑将那三具尸体移至乱葬岗埋妥,哪知三人一进入假山之后,竟然发现少了一具尸体。
郭霖匆匆打开麻袋及油包,在火把照耀之下,狄冲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他们三人正在惊骇之时,陡听一声冷哼,三人正欲喝问之际,身子却已被制住哑穴及麻穴了。
只见一名灰袍中年人(梅耀鸠)沉着脸自假山外走了进来。
梅耀鸠双手连挥迅速的取出两具尸体,只听他沉声道:“你们好狠的心,老夫就让你们反省一个晚上吧!”
说完,先将两名大汉轻轻扳仰倒在地,再将三姨太及田豹之尸体分别塞入那两名大汉的身上。
那两名大汉吓得几乎要昏了过去,若非哑穴及麻穴皆受制,早已喊声:“阿母”
跑掉了。
梅耀鸠挟着郭霖,阴声道:“你准备哭号吧!”
说完,飘出假山,自一处花丛中扶起狄冲之尸体,飘然离去。
金玉酒楼后院精舍内。
大漠八鹰神色肃然的低声交谈着。
泉州城虽然不小,但是经过他们八人及龙腾嫖局手下分区作地毯式的搜索,依然找不到狄冲的下落。
看样子狄冲已是凶多吉少了!
他们八人正在商量是否潜到钱多多住宅之时,陡见胖子神色慌张的推门进来:
“八位大爷,找到狄爷了!”
大鹰喜出望外,忙道:“在哪儿?”
胖子哭丧着脸道:“在酒楼门口,不过,是被棺材运回来的!”
“什么?”
“快去瞧瞧!”
原来,华灯甫上,金玉酒楼即已座无虚席。
由于金玉酒楼兼营“大家乐”,知名度极高,本地之人或是来往的旅客,大多数慕名而来。
加上管吉这个大师傅实在有一套,南北口味,样样精通,加上店小二的服务周到,因此,不但座无虚席,另有十余人在排队等候了!
只要那个座头出缺,立即有人递补!
难怪身为掌柜的胖子虽然忙得额上见汗,那张嘴却一直无法合上。
戌初时分。
一辆高蓬马车突然驶到金玉酒楼的大门口。
驾御马车的是一位身材瘦削的灰袍人,由于他头或宽边竹笠,加上另有轻纱遮面,根本瞧不清其面目。
马车一停,只见他冷笑一声,跃上车辕,立即钻入人群中。
胖子据下人通报奔出大门一瞧,只见那人的身前仿佛有一双无形巨手在开路,那些行人不由自主的朝两旁跄踉行去。
他不由暗暗大骇:“好高明的气功,他会是谁呢?”
他正欲追出之际,陡听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棺材!”
棺材?胖子听到这个字眼,立即大骇:“妈的!店门口被人送来棺材,还作个屁生意!”
胖子低叱一声:“把马车驾走!”
哪知一名店小二跃上车辕一抖缰绳,连连吆喝,那匹马硬是僵立不动,口中只是一直嘶叫着。
胖子心知那匹马已被方才那名车夫动了手脚,制住穴道,当下沉喝道:“算啦!
先把棺材抬走!”
“是!”
哪知四名大汉方抬出那具血红的棺材,胖子立即看到棺盖上以白粉笔写了“狄冲”两个大字!
他心中一震,慌忙喝道:“抬过来放在门右!”
棺材四平八稳的立于右侧之后,胖子双手暗一用劲,由于棺盖未上钉,立即被他掀开了!
立即有一股浓冽的血腥气洋溢于空气中。
胖子偏首一瞧!
妈呀!果然是狄冲!
那一对暴睁的双眼好似在瞪着胖子,骇得他手一软,“砰!”的一声,棺盖又重新盖上了!
邢纺早已闻报走了过来,只听他问道:“胖哥,怎么口事?”
“刑爷,狄爷已经死了!”
说完,指了指那具棺材。
此时店内店外围满了好奇的人潮,邢纺略一思付,低声道:“胖哥,快去请八位大爷出来!”
“是!”
只听邢纺朗声道:“各位乡亲,各位朋友,不知是哪位朋友和敝店过意不去,故意要触敝店的霉头。”
“此事我自会解决,今日之酒宴及小酌完全免费招待,请各位朋友用完之后逞行离去,失礼之处,日后当面致歉。”
说完,朝四周频频作揖!
人群逐渐散去。
邢纺走至那匹健骑身旁,略一思忖,只见他右掌在马身连拍,修听那匹马悲嘶一声,前脚一屈,口吐白沫,当场气绝。
尚未离去之人惊呼一声,立即向四周奔去。
邢纺逼不得已,朝店内之客人致歉,立即合上门窗。
接着命令手下将那两具棺材抬入大厅,立即合上门窗。
不久,大漠八鹰在胖子引导之下,迅速的来至大厅,只见大鹰双手连择,那两具棺盖立即掉于地下。
陡听一声:“闷死我了!”
现场之人以为发生‘尸变’,不约而同的向后退着。
却见郭霖双手扶着棺沿坐了起来!
大鹰“咦”了一声,踏前一步,喝道:“你是谁?”
郭霖去看过这一期的赛马,因此立即认出眼前这八人正是“大漠九鹰”之前头八人来。
也就是说,他们是狄冲之兄长,天啊!我郭霖怎么被弄到这个地方来呢?这下子非死不可!
胖子却早已认出郭霖,因此上前低声道:“大爷,他叫郭霖,是钱多多的贴身护卫之一。”
“喔!郭霖,你怎么到此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
六鹰出手似电的制住了他的麻穴之后,阴声道:“姓郭的,你最好仔细的回想一下,否则今日一定会很爽的!”
说完,走向另一具棺材。
郭霖骇得身子一颤,满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听大鹰厉喝:“狄冲,你死得好惨喔……”
其他七鹰早已围了过来,此时皆咬牙切齿,凶目暴睁!
只见七鹰及三鹰怒吼一声,不约而同的一掌拍上了郭霖扶于棺沿之四指,碰的一声,郭霖立即修叫出声。
只见他那八根手指已是碎成一片血湖,十指连心,怪不得他会修叫不已!
大鹰却阴声道:“姓郭的,说!”
郭霖见状哪敢再隐瞒,立即将他知道之事完全说了出来,不过,他却将杀死狄冲之事载于田虎的身上。
大鹰厉吼一声,五爪怒张,抓住郭霖之右肩肿,用力一扯,在郭霖惨叫声中,那条右臂已和他的身体分了家。
二鹰紧抿双唇,亦卸下了郭霖之左臂,同时将他自棺材内抛出地下。
三鹰右脚一喘,“喀”的一声,郭霖右膝已经粉碎。
四鹰亦喘断了他的左膝。
五、六鹰挖出了郭霖的双目七八鹰则抓下了郭霖的双耳。
胖子及一些店小二早已瞧得心惊胆跳,只觉一阵反胃,竟有二人开始在呕吐了!
邢纺瞪了那二人一眼,骇得那二人慌忙离去。
大鹰冷冷的道:“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你们五人在后截敌,老二老三、咱们登门问罪!”
“是!”
只见二、三鹰分别挟起狄冲的尸体及郭霖,随着另外六鹰自后门离去。
四、五、六、七、八鹰五人在胖子的引导之下,俏悄的来到钱多多住宅的后墙外,立即探首朝墙内一瞧!
只见花木扶疏,阵阵凶香,五人朝胖子一颔首,胖子立即转身离去。
四鹰打个手势,七、人二鹰迅快的翻墙入内。
倏听两声低徽的闷哼,即未见七、八鹰传出信息。
四鹰三人心知老七及老八必已着了暗算立即陷入沉思,看样子城内至少隐有一名高手,自己三人要不要进去呢?
墙内蹲着一身灰袍打扮的梅耀鸠以及包正英,两人轻轻的放下手中之人,略一颔首,轻用飘的翻出了墙外。
坛外立即传出一阵子拳脚破空声。
由于双方皆不想惊动钱府之人,因此皆闷声交手。
不到一盏热茶的时间,墙内重又寂静,只见梅耀鸠挟着四鹰,包正英挟着五、六鹰重又落于墙内。
两人将五鹰藏于暗处,轻飘飘的来到假山后。
只听梅耀鸠低声道:“阿星,很精彩吧!”
只见阿星探出头来,轻声笑道:“吴大叔、包大叔,你们就好像是神仙一般,手一扬,就把人弄昏啦!”
梅耀鸠此时扮作为阿星调解债务的吴斯仁,只听他笑道:“阿星,他们五人井中观天,自封字号为鹰,依你看像不像小鸡?”
阿星笑道:“在大叔你们眼中,他们可说是瘟鸡,可是在我的眼中,却比怒鹰还要厉害哩!”
“哈哈!阿星,你别气妥,找个时间,我教你几招,保证你比他们还要强,对了,你的身子有没有好些!”
阿星双目突然放出煞光,恨恨的道:“多谢包大叔的药,现在已经不疼了,钱多多,你有够可恶!”
梅耀鸠笑道:“阿星,恶人自有恶人磨,不用你出手,你自然可以看见钱多多一家遭到什么报应。”
陡听包正英低声道:“前院已经在喊阵了!”
“嘿嘿,别急,姓贾的手下颇有几下子,待我安排一下!”
只见梅耀鸠拍开了五鹰之昏穴,阴声道:“你们这五只瘟鸡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一下再到前头去干活吧!”
四鹰张口欲言,可惜哑穴受制,说不出话来。
梅耀鸠阴声笑道:“老夫之名,说出来你也不知道,说不定会吓死你哩,你就少费这个心吧!”
说完,右手连挥又封住了五人的晕穴。
阿星指着假山后,道:“大叔,后面那两个人要不要也点一下?”
“哈哈,免啦!我看他们二人没有被那两具尸体吓死,也只剩半条命了,看他们下辈子还敢不敢作恶,走!咱们去看热闹吧!”
说完,挟起阿星,借着花木的掩护,来到前院。
只听田虎颤声道:“大爷,你听我说,狄大爷武功高强,岂是我这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所能杀得了的?”
陡听二鹰叱道:“田虎,你和郭霖对质吧!”
说完将五肢不全,浑身是血的郭霖抛向田虎的面前。“碰!”的一声,郭霖“哎唷!”
一声,咬牙切齿的道:“姓田的,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既然敢暗算狄大爷,为何不敢承认?”
田虎一见郭霖那付惨状,心中正在骇惧,陡听他一口咬住自己,不由怒道:
“姓郭的,是你自己下的手,别想拖个垫背的!”
二鹰阴声道:“田虎,你仍不承认吗?”
田虎身子连退,慌忙摇手道:“大爷,我是冤枉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一问我们钱老板?”
说完,立即转过身子朝钱多多道:“老板,郭霖当着你的面杀死了狄大爷,你可要为我作主呀!”
钱多多阴声道:“田虎,你擅作主张杀死了狄大爷,如今人家已经寻上门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田虎想不到钱多多这么狠,怒吼一声:“姓钱的,我和你拼了!”
话音未落,已经扑了过去。
贾半仙自始一直默默的站在钱多多的左边,此时却淡淡的道:“欠债还钱,欠命还命,田虎,你去吧!”
说完,右掌一抬,轻轻的朝田虎胸前一按!
“波!”的一声脆响,田虎惨叫一声,身子向后飞了出去,落地之厉,四肢挣扎片刻,双足一蹬,头一偏,立即气绝。
大鹰朝田虎的胸前一瞄,骇呼出声:“绵掌,朋友,你是武当弟子?”
贾包淡淡的道:“谈你们的事,别套交情!”
大鹰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向钱多多道:“姓钱的!田虎已死,你唆使手下杀人,准备偿命吧!”
钱多多骇得打了一个哆嗦,颤声道:“一命偿一命,田虎已死,此事与我无关!”
说完,闪到了贾包的身后。
贾包轻笑道:“钱大爷,放轻松点,看我如何杀鹰?”
二鹰怒喝一声:“放肆!”
冲过来对准贾包面门就是一拳。
贾包不屑的冷笑一声,不闪不让,待拳到面门数寸,突然发招,左掌直切二鹰的右拳脉门。
二鹰想不到对方来势如此之快,不由连退三步。
“嘿嘿,怕了吧!”
二鹰怒喝一声,施展五行拳又攻了过来。
二鹰的拳招全取攻势,一招甫发,次招又到,一刻也不稍缓,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连续不断。
贾包存心卖弄武功,出手似慢,实际上却疾逾闪电,不过,却在伤敌之际,却又故意缓了一缓。
二鹰可不领情,使出全力猛攻着。
此时,他正用“崩”拳一挂,接着“横”拳一闩,哪知忽然不见对方的人影,急忙转过身去。
却见对方已绕到身后,情急之下,便想拉他的手腕。
他自恃有一身蛮力,不怕和对方硬拼,哪知对方长袖飘飘,倏来倏往,非但抓不到他,连衣衫也没碰到半点。
二鹰发了急,拳势一变,以擒拿手双手急抓。
贾包也不还招,只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数招之后,二鹰右拳挥出,自忖对方必会向左避让,随即伸手向他左肩抓去,一抓果然到手,心中大喜。
哪知,他只觉身子一轻,自己竟平平的横飞出去,“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两丈开外。
所幸没有撞到花木,否则更惨。
他只觉满天皆金条,要抓莫半条,双手一撑,怔坐着。
原来贾包使的是内家拳术中的上乘功夫,叫做“沾衣十八跌”。
不过,贾包的功夫还不能令敌人沾衣就跌,他只是藉着二鹰之劲,顺势将他掼了出去而已。
三鹰一声不响的扑上前去,一招“双龙抢珠”,双拳向对方击去。
贾包身子一晃,人影元踪,三鹰忽觉背上被人一拍,只听得背后说道:“嘿嘿,你再练十年吧!”
三鹰急转身,又不见了贾包,想再转身,“拍拍”两声,中了两记耳光,两边脸颊已肿了起来。
大鹰冷哼一声,一个箭步跳上,人尚未到,掌风已到。
贾包由掌劲知道大鹰功力颇高,不敢存心戏弄,当下施展本门元极玄功拳,小心翼翼的应付。
大鹰一记“手挥五弦”向贾包扑去。
出手似乎轻飘元力,可是虚虚实实,柔中带刚,一临身就骄指似铁,实兼铁沙掌和鹰功两家之长。
贾包一个“虎纵步”闪开正面,踏上一步,已到了大鹰右侧,右掌一招“划手”,向他右腋击去。
大鹰急忙侧身分掌,“琵琶遮面”,左掌护身,右手“刀剑齐鸣”弓起食中两指向贾包点到。
两人连拆七八招之后,贾包突然身形一矮,一个“印掌”掌风飒然,已沾大鹰的前襟,却故意慢了一慢。
大鹰方才佯败,此时趁着对方心神一分,手掌一顿,前胸门户洞开之际,“流泉下山”
五指已在贾包左乳下猛力一戳。
事出突然,贾包竟中了毒手。
但他究竟是功力深厚,虽败不乱,双掌一招,封紧门户,连连拆解大鹰的随势进攻,稳住倒退。
沙漠大鹰哪肯让对方有喘息之机,“铁骑突出”、“银瓶乍破”,铁琵琶手中的绝招连连使出。
贾包低哼了一声,右腕探腰一抽,白芒倏现,刷刷刷连攻三招。
大鹰连闪带跳,避了开去,喝道:“并肩子上!”
三鹰闷不吭声的取下背后之一对吴钩剑,分上下二路,左奔咽喉,右剜前阴,向贸包攻来。
贾包见双钧一出,立即留神,展开柔云剑术中的“杏花春雨”、“三环套月”
连连进击。
二鹰取出七节铜鞭,也加入了战圈,力大招沉,贾包不敢以剑刃硬碰铜鞭,剑走轻灵,削他手指。
二鹰“啊”了一声,跳了开去。
大鹰铁牌一拍,向贾包后脑砸去。
贾包闻声,侧首向左,铁牌打空,口手一剑。
通常不论拳脚或是兵器,一招既出,必须收回,才能再发次招。
柔云剑术妙在一招之后,不论对方如何招架退避,第二招顺势跟着就来,如柔绵不断,春云绵绵。
二、三鹰一见老大被逼得手忙脚乱,忙从贾包背后左右攻来,三人一牌一鞭一对双钧将贾包裹在中间。
贾包虽危不乱,一柄软剑四方八面护住了自己,任凭对方三人如何变招,仍然无法攻入。
“老大,咱们缠住他,不怕累不死他!”
“嘿嘿,这家伙竟敢替钱老鬼出面,我要寸寸剁碎他!”
“哈哈,他那把剑挺适合剁肉酱的!”
贾包心知他们故意要激自己心浮气粗,当下心生一计。
只见他向二鹰连攻两剑,待他急闪退避露出空隙,软剑“满天花雨”四下圈挥,一个箭步,跳了出去。
二鹰儿呼:“不好,这家伙要扯呼!”
三人提着兵刃,就欲追去。
倏见贾包左手连择,双手距离又近,金针又细又多,去势又疾,三人欲避不及,立即传来一阵子惨呼。
贾包手中软剑连挥,立即将三人击毙。
只见他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药丸塞入口中之后,沉声道:“钱老板,快命人将这些尸体拖下去埋了!”
说着,走入厅中调息疗伤。
阿星一见吴大叔去而复返,正欲开口,却见吴大叔迅速的驭了过来,未容他开口,挟起阿星,朝包正英一招手,重又回到后院。
只见五鹰那五颗脑袋已被削下,并排在一起,墙上以鲜血书着:“为恶之徒,人人得以诛之。”
底下画了一个小葫芦。
梅耀鸠神色肃然,双目神光暴射,在黑暗中,骇得阿星一凛。
只见他右掌一挥,壁上之血字如遭刀削,立即消失。
梅耀鸠传声道:“正英,明儿一早立即还清阿星之债务,别忘了监视邢家父子之动态,有事到老地方联络。”
包正英默默颔首之后,立即随着他破空而去。
陡见假山后钻出一道人影,只听他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好精湛的武功,会是谁呢?”
“看他们所作所为虽是正道,却又不按牌理出牌,竟将两具尸体令两名汉子抱着,害他二人活活被吓死。”
只见那位布衣少年沉思片刻之后,自语道:“管他的,只要盯住这个卖猪肉的阿星,自然可以摸出他们的来历。”
说完,身子一闪,迅即消失了影子。
这位少年是谁呢?他所画的那个小葫芦为何令病神梅耀鸠如此的重视呢?请恕笔者暂时卖个关子——
断桥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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