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他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再到通吃赌坊走一遭,遂施施然出了将军府。那知才走边一条街,旁边的巷城,突然伸出一根竹竿档住他的去路。
王小玩沉声道:“那个王八羔子,跟你王大爷开这种玩笑,还不快快滚出来!”偏生那个王八羔子做了缩头乌龟,让王大将军等了一分钟,还不滚出来。
王小玩勃然大怒,发足冲进巷子里,却连个鬼脸也没看见,哪里有人了,只有一个勾环吊住那根竹竿。王小玩骂道:“你娘哩,这个王八羔子准是活得不耐烦,竟敢跟老子开这种玩笑,那不是在消遣老子!”大将军正有一肚子怨气没处发,如何肯善罢干休!便举步往巷底搜了进去,长安的街道中,那有啊个坑那有个洞,王小玩是了然于胸,一下子便绕到一个矮墙后,果见墙脚正躲着一个人在偷偷摸摸张望。王小玩睁眼一瞧,不禁楞住,这个王八羔子不就是上次遇到的女扒手萧冰吗?
如此一来,大将军怒气登消,童心即起,蹑手蹑脚来到她身后,蓄好一口大气,悄悄走近她脑后,忽然哇地一声叫。
萧冰叫出声,连滚了三滚,才回头骇然相望。王小玩见诡计得逞,便哈哈大笑,心想总算报了当日的老鼠冤(一箭之仇)。
萧冰一见是他,便跺脚道:“你要死啦!叫那么大声,想吓死我是不是?”王小玩笑道:“你这丫头只会去吓死人和气死从怎会有被吓着的时候?”
萧冰撇嘴道:“原来,你把我看得这之高超阿!那真多谢了。”王小玩道:“你弄什么玄虚,找根竹竿挡我的路,亏你想得出来。”
萧冰道:“我想得出的把戏可多着呢!反正你以后会一一碰上,不用太心急。”王小玩瞠目道:“萧大小姐,我又没得罪你,你干什么啊!吃饱了没事干,太闲了是不是?”说着掉头要走。
萧冰忙道:“也!怎么才见面就要走,那么讨厌我啊!”说着脸都拉了下来。王小玩道:“你专给老子惹麻烦,我当然要避着你,何况现在我有一百件事,等着去搞清楚,你找别人陪你玩那些家家酒吧!”萧冰偏不放过他,硬是跟了上来,说道:“你办什么大事啊?这么忙?”王小玩道:“既然知道我在办大事,女人家就乖乖的,别问那么多啦!”萧冰冷哼道:“那么大的架子!你摆什么脸色么!”王小玩停下脚步,大声道:“我跟你说了,又有什么用?你能帮我?”说着冷哼一声。
萧冰挑挑眉,撇嘴道:“那可说不定!”王小玩喘了口气,道:“好吧!皇帝丢了东西,你能帮他找回来吗?”萧冰道:“他丢了什么东西?”王小玩道:“盖圣旨的印章,玉玺啊!”
萧冰睁大眼道:“那偷玉玺的人,不就可以下圣旨?”王小玩皱眉道:“别那么欠水啦!要这样,想做皇帝的人,去刻个印章不就结了。”
萧冰嗔道:“是,我欠水,你水倒喝了一肚子,不涨啊?”王小玩莫可奈何地盯着她,本想骂她两句,却见她娇容生色,又甜又美。
上次见面时,她一脸灰尘,浑身脏兮兮,一点也不动人。现在一看,还真十分讨人欢喜。遂收回要骂的话,摇手道:“回去吧!你哥哥找你哩!”
萧冰睁大眼奇道:“你是顺风耳?怎么听得见我哥哥找我?真是天下第一大奇事。”王小玩道:“姑娘,算我怕了你好不好,我还要去办事,你可不要再跟,好不好?”萧冰又郑重大声地道:“禀将军,不好!”
王小玩挥起一拳,作势要打她。萧冰咯地一声笑,溜出矮墙,笑道:“哎!我有消息会去告诉你,你将军府的门,可以进去吗?”王小玩笑道:“放心,我将军府大门,对漂亮小妞一向是免费通行。”萧冰哼一声,发足奔出巷子外。
王小玩则慢慢踱出巷子,又继续前往通吃赌坊。片刻后来到赌坊门前,王大将军忍不住全身一震,原来天天敞开门作生意的通吃赌坊,今天却几扇门关得紧紧的,这是从所未有之事,王小玩心中连叫:“你娘哩。”忙上前用力拍门。过了良久,才有人来开门,还先是开一小缝看半天,才放他进去。
王小玩走了进去,还没开口,那人即道:“包老板等你呢?跟我来!”王小玩应了一声,转眼看了大厅一眼,又是全身一震,失声道:“这是怎么可事?怎么变这个样子?”原来颇有规模的赌坊,已被砸得稀巴烂,委实乱得一塌糊涂,包通吃这一下可真是损失惨重,苦不堪言。那人道:“王将军进去后,包老板自会告诉你。”
即引了王小玩走过几个花厅,来到一间斗室中,王小玩见斗室除了一张床,别无一物,正感诧那里。那人却走到床边,伸手拉开床板,一条地道便现了出来。
那人道:“将军请!”便先走了进去。王小玩心里虽狐疑,但已到了这里,怎可打退堂鼓?何况王大将军向来自视天不怕地不怕,这地道就算是龙潭虎穴,也是一咬牙,便一头闯进去。
走下台阶后,便听到包通吃微弱的声音,道:“王将军,你来啦!”
王小玩急道:“是啊!发生什么事啦?谁那么大胆子来砸你的店?”包通吃叹道:“光砸店还不打紧,他们还要我的命哩!”王小玩道:“谁跟你这么大冤仇?”包通吃道:“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我竟连他们是谁也不知道,只知他们武功极高,个个身穿黑衣。”王小玩又是心头-震,骂道:“你娘哩,又是他们!”
包通吃道:“多亏谈紫微碰巧来了,否则,这会儿,我是在陪阎王说话呢!”王小玩道:“谈大哥呢?”包通吃道:“他追他们去了,从昨夜到现在一直没回来,大将军,我找你是想和你打个商量。”王小玩道:“要我去找谈大哥?”包通吃道:“不是,你要保护我,这里我不能待啦!”
王小玩道:“行,你到老子的将军府,我包他们不敢来,你娘哩,我将整个府围成一个铁墙,看他们能不能插翅飞进来!”
包通吃道:“那谢谢你了。”王小玩道:“你到我那儿,我倒方便啊!干脆以后你也别开赌坊啦!做我的顾问好啦,要多少薪水,随你开口。”包通吃道:“那怎么成,这样我可少了太多油水了。”
王小玩道:“油吃太多,不但会发胖,还会没命,你省省吧!人家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包通吃道:“好吧!长期的我可不当,咱们签三个月合约吧!”王小玩笑道:“你倒会算,三个月你刚好养好伤,你当老子是冤大头啊!”包通吃道:“别那样么!我一个钱也不拿你的,以后半价优待,好不好啊?”王小玩道:“好啦!好啦!反正你替我将玉玺找回来就是。”包通吃呻吟一声,道:“我看这次栽跟斗,那吴昌夫妇一定跟这件事有关。”
包通吃道:“是啊!那件事我也听说了,是很可疑,我已派人去查了,他娘的,要不楸出他们,我再也别想打开包通吃赌坊的大门作生意。”
王小玩道:“好吧!先到我那里再说,反正现在得等谈大哥回来,看他有什么发现没,你娘哩,老子好好的新郎官不去做,却顶下这件大乌事,真衰(倒霉)到佬佬家。”便叫人抬了包通吃往将军府。
王小玩一回府,便叫二六子调了两队人守卫着包通吃,自己就睡在包通吃的邻房,以便随时可以应急,真是防卫得密不透风,周到之至。
但说也奇怪,一连过了两、三天,那谈紫微依然没有回来,完全失了踪影,王大将军的御林军铁骑四出,不但在找黑衣人巢穴,也在寻谈紫微。
才两天大牢内就抓了上百个嫌疑犯,王小玩和吴海国,张东阁,问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大将军一怒之下,便将人犯统统放回去。张东阁道:“小玩!没有用的,这样下去查上一年半载也不会有结果。”
吴海国道:“玉玺已肯定不是谈紫微所偷吗?”王小玩摇了摇头,道:“这可不知道,他又失了踪,他奶奶的,老子可能上了他的当!”
张东阁道:“他会不会趁机逃了?”王小玩道:“要真是那样,就是逃到天涯海角,老子也非揪他回来不可!”吴海国道:“那个李白也走了,不过我已派人跟着他,看样子他和此事无关。”
王小玩道:“李白是出了大名的诗人,打死他也不会去偷东西,不必跟他了,免得他认为老子疑神疑鬼,不讲朋友义气,那不是白白丢了一个朋友?”吴海国点了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他确是个好朋友。”
三人边谈间,已回到将军府,王小玩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包通吃。来到房外,二六子和别十鬼忙收回正在玩的骰子,笑道:“老大,回本啦!找到嫌疑犯没?”王小玩骂道:“要这样抓下去,全城都是嫌疑犯。”
别十鬼一边推开房门,一边道:“我们正练习如何掷十颗骰子哩!”
王小玩笑道:“你们终于磨得老包子教你们啦!”人已进入房内,又道:“喂!你今天好点没?”这句话是对包通吃叫的,但他却反常一声不吭。王小玩微感诧异,便走到床前,再道:“喂,老包子,你怎么啦!”掀开帘帐一看,不由得失声大叫:“老包子,老包子!”
二六子和吴海国等均冲进房内,叫道:“怎么啦!他怎样?”凑近一看也悚然变色,那包通吃整个脸泛着黑气,全身歪七扭八卧在床上,已直挺挺不能动。王小玩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侯发生的?”二六子面色惨白,颤声道:“没有啊!他照常吃午饭,然后说睡午觉,怎么……怎么……。”吴海国伸手探了探鼻息,绝望道:“没用了,他一定在饭中给人下毒。”
王小玩立即道:“快将厨子和送饭的抓来!”二六子以抢滩的速度冲了出动,口中大声发号命令,连同别十鬼跑往厨房。吴海国倒抽了一口凉气,道:“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太晚了!”
王小玩了解他话中之意,一颗心登时往下沉,颤声道:“家里防守这般严密,除非是,除非是……”吴海国接口道:“内奸!”两人面面相觑,均感背脊发寒。果然,一会儿,二六子-脸惊慌的撞进来,叫道:“不好了,厨子和送饭的丫头,都死在后院里,是给人用剑插中心口死的。”王小玩连吸几口气,他现在需要多一点新鲜空气,以便脑袋能清醒点。
吴海国道:“二六子,这两天府里有什么人,曾来探问包老板?”二六子道:“没有啊!”顿了顿后,突然叫道:“对啦!就地师叔来问一下,也没怎样么!”王小玩全身一震,大叫道:“四个高手,四个高手!”
吴海国颤声道:“小玩,你冷静点,不能一口咬定是他们。”他心中虽起疑,却决不愿承认这是事实,毕竟地水风火均是相处多年的师兄弟,怎么会背叛同门,做出这种下毒害人的无耻勾当。”
王小玩心情也非常激动,大声道:“大师兄,你想想看,他们四个最近的行动怎么样?”吴海国静下一头凌乱,道:“他们,他们并没什么异样?只是比较个别行动,大家少了很多相处的时间。”
王小玩肯定地道:“那一定是出了问题。”
他自从得玄节老人提醒后,对地水风火四人即心有芥蒂,办事并不常找他们一起,最近更是十来天才碰一次面,心想他们四人也许因此不满,而生害己之心,心道:“你娘哩,老子有多少事要做,那有时间照顾他们的心情,他奶奶的!”他虽精灵百怪,但毕竟是年纪尚小,做事无诚心,只会顺着自己的心情好恶而作,根本不懂如何去扶顺自己不好相处的人。现在事情发生了,只有扼腕兴欢,后悔已迟,自己光顿足跺脚?却已叫不回包通吃的魂。吴海国冷静地想了想后!叹道:“我去找他们谈谈。”王小玩道:“大师兄。我也去,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逃不出六阴开山阵。”吴海国睁大眼,怒道:“小玩,事情不没水落石出,是不是他们根本不知,你怎能这么肯定,再怎样他们也是你的师兄,你作事怎能如此说影当实。”
王小玩怒道:“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要不是我师父当日私下曾叫我防他们一点,搞不好,咱们全死了!”吴海国惊道:“师伯不过要你注意,教你如何当好掌门,没叫你随便就去定一个的罪。”说完气呼呼掉头而去。
王小玩对着他的背影叫道:“好,你去,你一个人去!”也冲出房口,往街上而去。
二六子几乎一脸慌张,不知是跟师父去好,还是跟老大去好?
话说王小玩气冲冲的出了将军府,又走过一条街,他盛怒之下,根本无法留神四周,走着走着,脚下不知怎地生出一根绳子。
王大将军一不留神,登时脚盘一撞,缠上绳子,人也跟着前趴向地,还好王小玩身手已非昔日可比,手一撑地,整个人翻了个跟斗,又已稳稳站在地上。
大将军还没来得及发脾气,一阵娇笑声已从巷子传出来,只听萧冰拍手笑道:“这回你可着了我的道了吧!”王小玩怒道:
“萧冰,我可警告你,我现在心情正火得很,别来惹老子!”
萧冰冷哼道:“唷!开个小玩笑,你那么大脾气干什么?”王小玩道:“那也得找个老子心情好的日子,现在里里外外乱七八糟,拜托你,别来烦我行不行!”萧冰道:“丢个皇帝印,再刻一颗不就结了,那么小气!”王小玩道:“嘿!大姑娘你也不看看是谁丢东西,要是老子丢的话,那就好办,丢了就算了。这是皇帝老子丢东西也!他说王小玩你去找回来我敢说不吗?”
萧冰冷笑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王大侠!”王小玩撇撇嘴,摇手道:“老子不跟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说话,再见!”
萧冰见他真的掉头要走,忙伸手挡住他,道:“喂!”你别每次见到我,就急着要走好不好?”
王小玩道:“不走干什么?”萧冰眼珠子转一转,道:“我们去郊游!”
王小玩摇头道:“无聊!”萧冰又道:“那去划船!”王小玩又摇头道:“没兴趣!”萧冰歪歪嘴,沉吟道:“去溜马!”
王小玩道:“哎!别出主意啦!我现在做什么都不好!”
萧冰道:“那你就想站这里呀?”王小玩道:“废话!当然不站这里,一个人站在街中心发脾气,我神经有问题呀?”萧冰笑道:“那你看你要去那里,我跟你去!”王小玩道:“我喝酒你也去?”
萧冰道:“你以为只有你会喝酒啊!”硬是要跟上来。王小玩道:“你娘哩,你不怕我故意灌醉你,然后占你的便宜?”
萧冰脸上飞红,嘟着嘴道:“你要那样想的话,你还会告诉我吗?”王小玩见吓不走她,只好摊手道:“好吧!就法喝酒。”
两人随便找了家小酒馆,坐下来呼酒唤食。萧冰有王小玩陪着,似乎心怀情甚好,象只小麻雀一样,吱吱喳喳说个不的案子。而王大将军虽有俏佳人相陪,心情是稳定了些,但却一杯接-杯地喝着闷酒。
萧冰也不在意,依然陪着他酒到杯干,连喝十来杯之后,王小玩忍不住道:“哇噻!他奶奶的,你的酒量这么好,喝这么多下肚,脸都不红,老子已开始发热了哩!”萧冰微微一笑,眨眼道:“你服气吧!”
王小玩不以为然地闷哼一声,举杯又干,却瞥见四个官差打扮的人,正慢慢向他们靠近,看他们一脸不怀好意,似乎是不来参拜这位大将牢,遂暗中凝神颧备。
萧冰似乎也注意到了,但并不在意,仍继续她的话题。那四个给终于来到桌前,其中一个冷哼道:“小丫头,还不认了罪,随我们回去落案!”
萧冰一脸诧异,道:“我认什么罪!你姑奶奶又没杀人放火,快滚远一点!”对他们打断她的话头,颇为气愤。王小玩见这四个青仔虫(冒失鬼),毫不将顶头上司放在眼里,委实气飞,他察颜观色之余,知道这四个人分明认识自己,偏要装不认识,这中间只怕就有些可疑。
何况他有把握,城里的御林军和官差,十有八九是认识他的,那这四个人若不是瞎了眼,就是如意如此,要不然就是假的。
另一个官差出声喝道:“你偷了人家的东西,已人证确切,还不交出物证,难道要自讨苦吃!”
萧冰怒道:“胡说八道,什么人证啊!你去找他来跟姑奶奶对质,别尽在这里哈大气,没上没下,不要脑袋啦!”
王小玩见她当了十天半月的参军大小姐,说话也耍起官腔,忍不住便笑了出来。萧冰急道:“你不为人家出气,还在幸灾乐祸。”王小玩眨眼笑道:“搞不好你真的偷了东西啦!”萧冰白了他一眼,撇嘴道:
“原来这四个王九蛋,是你找来整我的,你真坏死了,我不理你了!”王小玩道:“这四个瞎了眼的猪,要是我派来的,就不会这样没大没小。”
这时一个官差说道:“王大将军,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想包庇这女飞贼吗?”他这一出口,王小玩即更加确定他们是冒牌货,试问那个吃公家饭的,敢这样顶撞操纵他们生死符的大将军?就算给天借一百个胆,也不够用啊!王小玩冷笑道:
“就算老子要让着她,可也不象你们冒充官差,顶撞大臣,无礼蛮横,来得麻烦大多了。”那四个人见被他识破身份,均脸色一变,对望一眼后,突然雷轰电击一般,各出一剑,刺向王小玩身上四大要害,王小玩见他们出手如电,不禁心中大惊,叫道:“吴昌夫妇是你们杀的?”一个凌空翻身,已拨出匕首,左手一掌推出,右手利刃划一个虚招,身子一转,已砍断一把长剑,而那推出的一掌,正中一个人的胸口,他内力一催,有排山倒海之力,那中掌者即吐血倒飞了出去。
那萧冰早躲倒一角去,见王小玩以一敌四,仍应付自如,便张口尖叫道:“有刺客,刺客!”店内的客人,伙计顿时乱成一团,人人抱头鼠窗窜,想找门路逃命。萧冰正叫着起劲,酒楼的横梁上,忽然跃下一个蒙面灰衣人,一出手便制了她,将她一抱已跳出楼外,远遁而去。
王小玩见状,大叫道:“放下她,他奶奶的!”撩回头去追,那剩下的三名剑客却死命缠着他,王小玩匕首疾飞,立下重手,才过四招,便将那三个人刺倒在地,这中间不这花了两分半的时间,但那灰衣人轻功绝佳,早已不知去向了。王大将军只有扼腕顿足。
直到这时,才有几个官差跑进酒馆,一见到他立即下拜道:“属下叩见大将军!”王小玩道:“那四个人是假冒的,将他们抓起来,老子要来个严刑拷打。”
那些官差齐声称是,忙走过去抓人,却惊道:“啊!死了!这……这……”王小玩也大吃一惊,过去一查,果然已自绝了。“你娘哩,居然服毒自尽,他奶奶的,这是哪一路的人?”
人已成为死人,自然不能严刑拷打了,只好替他们收尸,又下令全面追查萧冰的下落!王小玩心中诧异道:“先是玉玺丢了,想去找谈紫微,却让妓院老板夫妇死的莫名其妙,然后又跑出神秘人物,要杀包通吃,结果他还是被我府内的奸细给杀了,奸细还没查出来,这会儿,又有人要抓萧冰,为什么抓她,难道是另一码子事?跟老子有关吗?地师兄他们是内奸吗?”
这些问题盘在他脑里,委实大伤他的脑筋。他正一边走,一边想这些问题,忽然二六子冲向他,叫道:“老大,可找到你了,大事不妙哇!地师兄他们已经翻脸啦!将我师父和张师叔困在剑阵中,乖乖隆地冬!六阴阵好厉害哪!”王小玩一跳五尺高,叫-道:“天!他们真是奸细!”发足就冲,一边叫道:
“别十鬼和三七仔呢?咱们摆六阳阵才能克制他们!”二六子跃跃欲试,兴奋地道:“早在花园等你呢!”两人象一阵风刮进将军府花园。
一到现场,情况真是-团糟,整个花园已不象花园,不但花飞草乱,还树倒泥翻,可见方才打得惊心动魄,别十鬼一见到他,如见救星,叫道:“老大,你再不来,师父他们打到精疲力尽,可就没药医了。”王小玩见吴海国和张东阁,各自仗剑在六阴阵内,左右冲突!想破阵而出,但六阴阵一发动起来,有破山倒海的威力,而阵形又极严密!根本水泄不通。
人被困以阵内,不但感到被一阵阵强劲气流袭击,稍不留神即会利剑穿身,吴海国两人要不是会风雷剑,只怕早已挡不住了。王小玩拿过一把长剑,吆喝道:“分四角迎上去,好让大师兄他们冲出来!”
二六子三人马上分好位置,四人便挺剑围了上去。王小玩一主阵,即发动六阳阵最上乘的阵法一破六阴神功。
此阵一发四个人不断纵来跃去,象跳脱的群猴,不断扰乱地水风火四个人,阵阵真气如无形的长锯,一直割向六阴阵的气形铁墙,加上吴海国和张东阁是一流的好手,才过十招,已将六阴阵冲出一个漏口。吴海国两人即翻身飞出,均吁了口大气,连连喘气。王小玩四人和地水风火以剑阵相斗,其何变化万千,犹如万花筒中的景象,稍一动弹,便换一个形状,委实令人目不暇接。有时似乎阳感感阴衰,有时又阴长阳消,斗得甚是激烈。
吴海国两人不懂阵法,光看着就头昏眼花,根本无从下手相助,只有空白着急的份。双方打了一柱香左右,还未分胜负;地水风火四人高于剑阵阵精熟,配合得当,毕竟他们于此阵,巳花了十多年的功夫。
而王小玩四人则仗着彼此默契良好,加上王小玩这个主阵者内力充沛,功夫博深。王小玩心道:“你娘哩,本门有这么好的剑阵,应当称雄武林,无人可敌。”
心想六阳阵虽可克制六阴阵,但两阵威力一样,想要打败对方,那还有得拼呶!抬眼见地水风火四人汗水涔流,气也渐渐喘急。心下大喜,知道他们四人方才先斗了吴海国两人,已用去不少精力,现在已渐渐力不从心,自己四人只人保持阵形困住他们再过一柱香,他们非力脱倒地不可。这时,吴海国突然叫道:“地师弟,你们快弃剑停阵,咱们师兄弟一场,绝不会自相残杀,你们只要说出为何要这样做,一切事都好商量。”
他也看出再打下去,地水风火四人讨不了好,力一脱失,可能会伤及经肋,那时武功尽失,岂不枉费二十寒暑的苦练!双方又打了片刻,王小玩见火行者脚下一晃,有机可趁,吆喝一声,一个燕子翻身,已窜到他跟前,双指一伸已点中他的巨阙穴,火行者闷哼出声,吐血倒地,六阴阵少了一角,登时被破。
二六子三人,手势一转,身形一换,影子似地靠近地水风,卡答一声,已用剑制住他们的喉间。吴海国跑过去扶起火行者,悲痛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做?”火行者气若游丝,颤声道:“大师兄,我们对不起你!”说完这句话,便瞌眼而逝。
王小玩大吃一惊,叫道:“我只点他的穴,怎么他,他……”吴海国道:“他是自断经肋。”王小玩急急转头叫道:“地师兄,各位有话可以好好商量,你们千万不可自尽。”但这句话已叫得太迟,地水风三人各自闷哼一声,也倒了下来,地行者道:
“我们做错事,应该死。”王小玩抢过去拉他,却已经断了气,这一下的突变,震得在场的人呆若木鸡,好半晌不知自己是谁,应该去做什么事才对。
吴海国更是悲痛难抑,扶着多年相处的师弟,忍不住涔涔流泪。王小玩虽心情激动,但不如吴海国那样伤心,心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鸟?到底谁在作怪?”转头见吴海国那样痛心,忍不住鼻头发酸,走过去扶起他,口叫:“大师兄!”两人竟抱在一起流泪。张东阁眼眶也是红红的,叹了口气后,吩咐二六子三人立即处理善后,要好好安葬四个师弟。大家默地站着看手下人们,忙着料理收尸,心情甚是低沉。就在这时,一个鬼叫声,尖锐地传来,吓了众人一大跳,忙跑过去探个究竟。
只见一个丫头面无人色,乱跑乱闯,口中不断尖叫。二六子抢上前,一把制住她,大声喝道:“你干什么?见鬼啦!”那丫头仍然不断尖叫,二六子只好出手点了她的哑穴,怒道:“他奶奶的,还叫!”
那丫头虽然不能叫了,依然可以用手指着右回廊。王小玩见她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显然给什么东西吓坏了,忙道:“她一定看到什么了!”
发足往她所指的方向,奔了过去。来到右回廊,一切安安静静地,并无异状,大家找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就是包通吃停尸的房门,门是打开着,王小玩惊道:“难道有人来偷尸体?”便走进房内。
霎那间,连王大将军也惊叫出声。大家抢进房里,也悚然变色,只听坐在床沿擦脸的包通吃道:“嘿!对不起,吓了大家一跳。”王小玩定了定神,依然惊骇叫道:“你,你不是死?”包通吃点点头,道:“是啊!我若不死上一死,你们怎么抓得出内奸?谈紫微呢?他没来找你们吗?”吴海国道:“我探你的鼻息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气了,这怎么可能呢?”
包通吃道:“我吃午饭时,一下就发现菜中有毒,嘿!这种毒虽然剧烈,但我却有解药,这种解药吃下去呢,人在好几时辰内,就会象死人一样,让下毒者以为毒计已逞,这样他们自然会露出马脚。”
王小玩吁了口气,道:“听你这么说,你早知道地师兄他们内奸?”包通吃道:“不是知道,只是怀疑,他们那天夜里去赌坊要杀我,刚好碰到谈紫微,双方打了一场,他们见多了个第三者来就走了,谈紫微追下去,想追查下去,遂和我定计,要我躲入将军府,他们既然想杀我,就一定会再度出手,这样就可引出他们。”
王小玩叹了口气,道:“他们果然再度出手,但这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包通吃张眼望了望,奇道:“谈紫微这家伙呢?他说好来帮忙的,怎么不见人影。”吴海国喘了口气,道:“他已经帮了,若不是他将毒药偷出来,吊在房门,地师兄他们也不会露出行藏。”王小玩道:“他们一见你手拿毒药,以为你抓到他们的证据,就动手了吗?”
吴海国道:“不错,连一句话也不让我说,还好东阁赶来帮忙,不然……”说着又连连叹气。王小玩道:“那谈大哥这会儿又到哪里去了呢?”包通知耸耸肩,“唉!他这家伙啊!搞不好灵光一闪,又去找春小小了,谁料得准他会上哪儿去了呢。”
王小玩道:“地师兄他们虽然死了!但幕后人未查出,你还是不能回去。”包通吃道:“这还用你说吗?我说好待三个月的。”吴海国道:“包老板,你见识多广,难道对长安城内,有这样的组织,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包通吃道:“长安是朝廷重心,一般江湖组织不可能落脚于此,通常他们会在洛阳立基,没听过在长安立基的。所以,这次连我都阴沟里翻船,被砸烂了店,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组织,真是有够丢脸哦!”
王小玩道:“你想想看什么样的组织,专吸收别的门派的高手;而且他们一失手,就会自杀。”包通吃哈气道:“大将军,江湖上任何一个组织,无不是训练他们的成员要这样做,为的是怕他们秘密泄露,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的成员乖听话,不敢违抗他们的命令。”王小玩道:“什么办法如此厉害?”
包通吃道:“最有效的是抓到对方不愿让人知的破事,再来就是下毒手,不然就是监禁人质,这样对方只好听话啦!”王小玩道:“你娘哩,真好恶毒!”
包通吃摊摊手,无可奈何道:“所以说嘛!这为组织一向是只谋利,不讲伦常的,与名门正派毫不相容,专干杀人取钱的色当。”王小玩道:“那不是杀手吗?”包通吃道:“杀手也有个人的,和集团的。”
王小玩忽然想到针眼,这个杀手自从那天刺杀安禄山不成,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不知藏到哪里去了。包通吃又望了望外头,摇头道:“奇怪!谈紫微这人一向不失信,怎么这会儿,人去不见了。”
话才落地,谈紫微已在房外笑道:“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包老板何必挂意?”包通吃道:“我挂什么意?不过担心你先找美人喝酒去,忘了叫我啦!”谈紫微走进门,对众人揖了揖,笑道:“我去办了另一件事,所以迟了,想必王将军已抓到内奸。”
王小玩道:“没想到内奸竟是我四个师兄。”谈紫微道:“各位也不必太难过,也许他们也是被逼的也说不定。”吴海国道:“是,看情形他们是有苦衷,但为什么不说呢?”
谈紫微道:“既然已入他们的组织,那必有原因让他们不敢说的。”吴海国倒抽-口凉气,摇了摇脑袋。包通吃道:“哎!说好你来帮忙抓内奸的,你又到哪里去了?”谈紫微笑道:“我临时遇上一件事,所以只好临时开溜,反正王将军身手在我之上,一定可以轻易抓住他们的,现在不就没事了吗。”
包通吃道:“你发现了什么吗?”谈紫微道:“本来以为是这样,结果还是被他跑了,更糟的是,要找的东西又被他拿走了。”王小玩心中一震,叫道:“你是说玉玺?”谈紫微点了点头,吴海国道:“玉玺真是你偷的?”
谈紫微睁大眼,摇手道:“唷!那可不是,我对玉玺怎会有兴趣,依我看王将军的黑匕首,可就宝贵多了,只可惜我对兵器没有收藏的兴趣!”说着对王小玩微微一笑。王小玩道:“好了,拜托别打哑迹了,快将事情说清楚。”
谈紫微道:“我将地水风火身上的毒药偷到手后,本来想去找你一起回来对付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的剑阵非常厉害。哪知我一到酒馆,就发现有一个灰衣人,正绑走你身边那个俏姑娘,所以,我就追下去啦!”王小玩大喜,急道:“那萧冰救出来了没?”谈紫微轻轻一笑道:“那灰衣人轻功可称得上一流。”
包通吃道:“在这江湖上轻功能被你称一流的,那是屈指可数了。”王小玩失望地道:“怎么?还是被他跑了?”包通吃哈哈大笑,道:“放心,谈酒鬼的轻功是一流中的一流,当然追得上啦!”
谈紫微笑道:“不过,我可也追了三十里,才追上他的。”包通吃啧啧出声,道:“果然是一流,会是谁呢?”偏头思索起来。王小玩急呼呼道:“你追上他,又如何了?”谈紫微道:“当然是动手啦!不过双方很怕被我识破身份,才过三招,就将那姑娘丢还我,人一晃就又开始跑了。”王小玩吁口气,以手加额道:“总算救出来了,否则我跟萧六可算也算清了。”
谈紫微道:“我那时心想穷寇莫追,反正人也救到了,那就算了,可是那萧姑娘却急叫我快追人。当时,我问她为什么?她说那人抢走了她身上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我只好又问是什么东西?她居然回答是玉玺二个字。”
此言一出,众人均啊地大吃一惊。王小玩接着叫道:“老天!玉玺怎么会在她身上,天!”谈紫微呵呵一笑,转到门外,硬将一个缩在房门外的人,拖了进来,笑道:“那只有问大姑娘本人了,在下可一点不知。”王小玩大叫道:“阿冰,这是怎么回事?”
萧冰嘟着嘴,道:“我混进宫里想找你聊聊天,哪知找不到你,却碰上一个宫女正捧参汤要去杨贵妃那里,我也想看看她长得有多漂亮。所以,打昏那宫女,换了她的服装,又加了点泻药在汤,捧进去给她喝了。”
王小玩呻吟一声,跳脚道:“然后,你趁大家一团乱,就扒走老皇帝的玉玺是不是?”萧冰撇撇嘴道:“我看他一个锦袋挂在腰间晃来晃去,蛮好玩的,所以才大……”王小玩怒道:“哇!就为了你觉得好玩,惹出这么多伤脑筋的事,你娘哩,我的天!天!”
萧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王小玩呻吟道:“你不是故意的,就已闹得全城鸡飞狗跳,要是故意的,全长安的房子不就塌光了。”萧冰嗔道:“谁叫你那天晚上偷懒不上班,让我找不到你。”
王小玩大声道:“你莫名其妙找我干什么!”萧冰道:“没事不能找你啊!”王小玩无言以对,只怒喘一声。谈紫微呵呵笑道:“王将军不用发火了,以免辜负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了。”
王小玩怔了一怔,抬眼见萧冰扭扭捏捏,双颊晕红,暗道:“你娘哩,这贼丫头看上老子。”吴海国道:“这么说那个杀人组织,是无意中被我们撞上的。”包通吃嘿嘿一笑,道:“没想到,我为了想开谈兄一个玩笑,却惹出了一罗筐的事情。”
王小玩奇道:“这怎么说?”谈紫微笑道:“他找不出谁偷玉玺,就故意说出我的行藏,让你来找我麻烦,想拖我下水来查这仵事啊!”最后大家两眼均盯萧冰,心里均道:“没想到偷玉玺的竟然是你这个女娃娃,真是出人意料之外。”大有人人均被耍了一招的感觉。
萧冰眼珠子转一转,道:“你们也别怪我了,我送你们一样东西。”王小玩冷哼道:“贼脏啊!”萧冰撇嘴道:“他抢走我的东西,我就扒回一个相抵阿!”谈紫微忙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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