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吃四方的。”
“要做什么?”
“请客来着。”
大门伊呀地打开。
门内,十余名丐帮弟子,分立左右两旁,见着小赌,众人齐齐抱拳躬身道:“恭迎赌少爷!”
小赌三人,倒是一愣。
没想到丐帮会来上这么一手,实在叫人意料之外。
小赌生平就怕这种正式、严肃的场合,如今,只得硬起头皮,有模有样地虚手一抬,回道:“众兄弟兔礼!”
“谢赌少爷!”
需知,丐帮为天下第一大帮,帮下弟子众多,人员散布也广,有些同是帮中之人,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面。
要统治如此一个复杂而又庞大的帮派,当然无法亲自监督,便要借着严明的纪律和严谨的组织结构来达到分层管理、分区统治的目标。
所以丐帮对上下之分,相当重视。
而小赌不但是丐帮少帮主的拜弟,更是屡救丐帮的恩人,这种场面,还算是小卡司而己-!
小赌等人跨过门槛,三宝和四平便在小赌的暗示下,掏出一大叠银票,一左一右地打赏。凡是在场的人都有份,一人一张,谁也不吃亏,包括刚才带路的杜虎在内。
当众乞丐们低头偷瞄一眼银票,不禁失声惊呼:“一百两!”
小赌以为他们觉得太少,搓搓手道:“呵呵!对不起,初到贵宝地,不知这里的行情,各位兄弟别见怪,三宝、四平加赏。”
“是!”
又是一人一张,这次赏大些。
“我的妈,五百两一张呀!”
“老天爷,咱们发财啦!”
众乞丐这下子可乐昏了头。
“咳!咳!”
忽然中院传来一阵干咳了众丐帮弟子这才回过神来,肃手垂头,乖乖地站在两旁,不敢吭一声。
一个年约四旬,留着短髭的削瘦乞丐,拱手向小赌:“赌少爷,属下北京城分舵主吕良,代众兄弟谢过赌少爷打赏。”
小赌豪气地哈哈笑道:“不用太严肃,大家随便就好。”
众丐帮弟子听到这些话,马上就爱上这位可爱豪爽的赌少爷。真他妈的对上众人的胃口。
吕?闻言,当下也朗声笑道:“好,就听赌少爷的,大伙儿可以下去。”
吕良吩咐过丐帮弟子后,又向小赌肃手让道:“赌少爷快请,少帮主等你有一会儿了。”
于是,小赌就跟着吕良往大厅而去。
小赌人才进大厅。
杨威已经扬声招呼道:“小赌,你们怎么这么会磨菇,到现在才来。快过来,我帮你引见一位长辈。”
小赌这才瞧见,大厅上除了杨威和小飞雪之外,还坐着一位白发苍苍却红光满面的老乞丐。
这个老乞丐,背上密密麻麻的背了一大串麻袋,看来他的身份不低,而他的手中正拿着一个足有斗大的酒葫芦,咕噜咕噜地猛灌。
小赌这人,有酒是兄弟。
当下,快步上前,笑谑着道:“我们规规矩矩地做事的人,当然比那些不守规矩的人要吃亏,这是正常嘛!”
老乞丐放下大酒葫芦,冲着小赌睨眼道:“小娃娃,那么你喜欢规规矩矩喽?”
小赌嗤鼻答道:“那要看什么规矩,我老……老实说,只喜欢能让人吃瘪的规矩!”
小赌本来想说:“我老人家。”
结果见到眼前白发苍苍这个老乞丐,他可没勇气跟他比老,这才临时改口。
老乞丐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玄机。
倒是杨威会心会意,咬着舌,硬把笑声给憋住。
老乞丐很满意小赌的回答:“来,小娃娃,喝一口。”
小赌对酒,是绝不客气的,仰头就猛灌。
“哇塞塞!怎么是茶?”
小赌差点没把茶水吐出来,那不但是茶而且是难喝的要命,天下一级差的茶。
小赌苦着脸把茶葫芦还给老乞丐。
老乞丐忽地一张口,一股茶箭射向窗外,把方才喝下去的茶,吐的干干。
小飞雪拍着手,得意地呵呵而笑。
老乞丐瞄了一眼小赌,也得意地谑道:“小娃娃,你上当啦!哈哈……”
小赌这才知道,自己给人家设计了。
小赌有些糗窘地揉揉鼻子,无奈地道:“人有错手,马有失蹄,吃烧饼哪有不掉芝麻,吃饭哪有不掉饭粒的。天天过年,有啥意思,偶而让别人得逞,施舍一下快乐给别人,没啥大不了的啦!”
小赌一番自嘲,又惹得大伙儿呵呵直笑。
老乞丐一拍小赌肩膀:“好,说的好。人生本来就有输赢,拿得起,放得下,才够资格做我的徒孙。”
“哇峨峨!徒孙?”
杨威这才向小赌道:“来,小赌,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师叔公,他老人家称游龙醉丐.名讳上李双名野凤。”
小赌不由愕然:“你眼红?你为什么眼红?”
老乞丐哈哈大笑,拍着自己的膝道:“你眼红?你当然眼红,只瞧我老头子手中,满壶美酒,你能不眼红吗?”
众人俱是哄然,没想到,人的名字一见着小赌,不红也得红啦!
杨威待大伙儿都笑完,才耐心地告诉小赌:“师叔公是我丐帮,现今唯一的一位十袋长老,地位最高,年龄也最长……”
游龙醉丐李野风打岔道:“杨威小小子,地位最尊四字,说来拍拍马屁可也,年龄最长这四字,谁准你提的?”
杨威闻言忙道:“不提,不提,年龄最长不可提,那就算是活的最老好了!”
废话,这是换汤不换药,杨威这小子服小赌这个小贼头在一起混久了,也学得贼味十足。
小赌在一旁,便也摇头晃脑接口道:“嗯!所谓老而不死,谓之……”
众小子很有默契,同时大声地接口:“贼!”
游龙醉丐差一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又气又好笑地伸手指着几个小鬼头,笑骂道:“你们这几个小小子,居然吃起我老头子的豆腐来啦!”
小赌坐在椅上,皱起鼻子,瘪着嘴,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此种超级老豆干,又硬又干,不吃也罢!”
游龙醉丐正拿起适才丐帮弟子为他换过一满壶酒的大酒葫芦,呷了一口。
听见小赌这话,一口酒噗一声,变成天女散花,不,不对,是醉丐洒酒,自口中喷了出来。
呛得他,活像肺痨第三期般,拍着胸口猛咳个不停。
小赌在一旁,故作好心地慰问道:“哎呀,死叔公,你咳得这么厉害,有没有去看医生-”可别是属于开放性的那种,会污染空气,间接残害我们这群未来的民族幼苗-!”
游龙醉丐假意嗔怒:“小小子,胡说八道,欠揍!”
单手运上六分力,向小赌挥去。
只见掌风沾上小赌时,小赌人如飘叶,随着掌风往后飞去,一边还手舞足蹈,口中哇哇大叫:“哎哟!救命呀!打死人啦!”
游龙醉丐的掌风,便差半分没沾不上小赌,硬是吐不了实,心中颇为欣赏小赌这份功力。
“谁说我打死人,我明明打的是你这个大活人,小小子说谎j该罚!”
话落,收回掌力,倏地又一巴掌刮向小赌。
只见小赌人突然像个大车轮呼地转了一圈,这一巴掌就被他躲过。
游龙醉丐这才满意地收手,口中却故意叹道:“唉!人老啦!连教训一个小小子,都办不到啦!”
小赌笑嘻嘻地走回来:“我说师叔公啊!没法教训人没关系,有力气喝酒,就可以啦!”
游龙醉丐顺手给了小赌一个响头:“臭小子,少说风凉话。”
小赌这次却没躲.生受这个响头,毕竟,小赌还是挺懂得老人家的心理。
游龙醉丐见状.更是喜欢小赌.一把拉过他.要他坐在身边.这才扬声叫道:“喂,吕良小子呀!我老头子来了这么久.你还不给我弄些吃的来,你想饿死我老人家是不是?”
这时,原来带小赌他们进来的四袋弟子杜虎,匆忙地应声而入。
他恭恭敬敬地跪在游龙醉丐面前回话:“回长老,吕舵主刚刚接到帮中弟子求援信号,领人前去声援,怠慢了长老,请长老恕罪。”
杨威讶道:“什么求援信号?”
“是一级警号,出现在于东南方天坛方向,见事紧急,故而尚未及禀知少帮主。”
杨威转眼,目注游龙醉丐问道:“师叔公!咱们可要去看看?”
游龙醉丐哈哈一笑,道:“你师父不在,你这个做少帮主的可全权做主,我老头子若论身份也得听你调度,你看着办吧!”
游龙醉丐似有心磨练杨威的领导统御能力。
杨威也毫不迟疑,立刻下令:“杜虎,下令帮中弟子,回守分舵,由你带路,我们到示警之处看看去。”
“是!”
杜虎应命而去。
小赌等人,也纷纷向门外行去。
来到大门前,朱红色大门巳经敞开,数名弟子正奉命而出,传令去了。
杜虎则立于门旁,待杨威等一行人出来,略一躬身,须身而去。
众人也不多逗留.紧跟而上。
绕过人多的街道.大伙儿由杜虎带着.自一处侧门出城。
出城之后,路上少有人迹,众人便放开身形,施展轻功向前奔去。
不多时,来到郊区天坛南面圆丘附近的广场。
只见丐帮北京分舵舵主吕良,正领着丐帮弟子与一群地狱门的人合作,共同拼杀着另一大群白衣蒙面、腰束红带的人。
这群白衣蒙面人,胸前绣着艳红的令箭标志,正是好久不见的至尊教徒。
小赌一看,竟是至尊教,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心中的怒火,雄雄燃起。
人在空中,口中巳经大喝:“通通给我住手!”
话落人到,出现场中。
吕良见少帮主与长老到来,躬身请礼。
原本与一个至尊教首脑人物动手的地狱门殿主,见小赌来到,拱手道:“可是赌少爷?”
小赌回礼道:“正是!”
“在下地狱门第七殿主泰山,见过赌少爷。”
“七殿主,请不用客气,不知大哥近来可好?”
“门主甚安,只是很挂念赌少爷。”
二人旁若无人的闲话家常,将一边至尊教人,根本不看在眼中。
至尊教中,有一人阴森森地开口:“小鬼,闪开一边去,待大爷打发这个老鬼物上道后,也许,一时高兴,可饶你不死!”
小赌甩都不甩他,仍是径自问道:“七殿主,你们怎会和丐帮联上手,教训这批混帐家伙?”
“门主交待,特别注意至尊教对丐帮的挑衅行动,必要时给予支持。方才吾等接获得报,知道至尊教要击杀丐帮中人,便前来助阵。”
至尊教发话那人,见小赌全然不理他,愤怒非常,抖出两枚暗器,袭向小赌身后。
“小心!”
小赌头也不回,挥掌而出,二枚暗器加速倒飞回去。
暗器正好击中发话人身旁一左一右,二名小角色。
“哇!”
二人同是眉心正中的地方,中暗器身亡。
小赌这才缓缓地回转,目注愣在一旁的发话人。
“嗯!你该是使者级的人物,垛逮着大鱼,宰些小虾米,也是可以。”,至尊教中,另一人哼道:“小子,你好狂的口气。”
“我狂吗?哈哈……”
小赌强行压抑的愤怒和悲痛,便在此时爆发出来。
凄厉悲怆的笑声,令人闻之心悸不巳。
此时,小赌的脸上,己经不见任何属于小孩该有的表情-
那间,小赌仿佛变成果报之神的化身。
他冷漠而酷厉地注视着至尊教众人,身上自然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小小身子,在至尊教徒眼中,不啻是个巨大的魔煞,压得他们快喘不过气来。
终于,小赌语声凄忧,一字一顿开口道:“至尊教的人听着,我会留下你们之中某个人的半条命,让他回去告诉你们教主,就说我任小赌自现在起,只要见着至尊教的人,只有一个字?杀!直到至尊教死光,死绝为止!”
曾经,小赌是多么不愿伤及人命,但是,他的仁慈,换得些什么呢?只是更多的杀戮罢了。
以杀止杀,虽不是最好的办法,却是最实际的办法。
至尊教中,二名使者级的人物,一听小赌自报名号,同时冷哼开日:“好极了,任小赌为本教奉命追杀的第一人。杀他的人赏金五百两,升官三级。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声令下,至尊教众人,齐齐朝小赌杀来。
地狱门七殿主、游龙醉丐、小飞雪以及杨威等人,见状怕小赌有失,也赶忙上前来助阵。
比他们快的,是小赌的身形。
只在-那向,小赌幻化出八尊姿态不同的人形。
同时间,八十掌便自八十伞不同的方拘,卷向涌来的至尊教徒。
轰然声中,夹杂着澎澎掌击人身八以及乱成了一片的惨叫悲号之声。
仿佛地裂天崩,风云亦为之色变。
紧接着这些声响之后,却是血洒肉散,-肢断臂的景象。这么一群活生生的人,就好象遭到火药爆炸一样,有大半的人粉碎成一滩滩、一堆堆腐烂的糜蚀之物。
眼前,这一副阿修罗的地狱图,震慑住在场所有的人,包括小赌自已。
即使是小赌自已也没想到,他这含愤全力一击,居然会造成这样的威力。
老实说,他的功夫还没完全学全呢!
一时之问,广场上一片死寂。
老天,连个受伤的人也没有留下,这未免太厉害了吧!
终于,小赌从他自己所造成的震撼中醒来。
他一步一步逼向叫别人去死,自己却留在后头的至尊双使。
至尊双使这才悚然醒悟,一步……步地往后退。
他们二人一退,至尊教剩下的小喽罗们,退的更快。
有些拉不动腿的,双腿一软,干脆跪下,磕头求饶。
小赌一愣,正不知如何处理。
忽然,至尊双使逮住了机会,联手向小赌攻到。
小赌直觉反应,双手护胸,师门绝学幻影步,很自然地使将出来。
避过至尊双使联手一击之后,小赌屈右手,一指弹向右边一人。
同时,回身一记穿云掌,劈向左边这个至尊使者。
右边的至尊使者,狼狈的躲过小赌一指。
左边那位,运气就差了,胸前正中了一掌,口中狂吐鲜血,往后摔去。
右边的刚逃过一劫的至尊使者,乍见同伴受伤,扬手三枚暗器,分上、中、下三路,自背后向小赌偷袭。
小赌的身子明明往左边闪去,人却忽然截向右边,硬是和偷袭的这个至尊使者,来个面对面。
“哇!”
“呀!”
前一声,是偷袭的至尊使者,被小赌面对面所扮的鬼脸吓一跳。
后一声,是原本受伤的那个至尊使者,被同伴打出要暗击小赌的暗器,被打中了两枚。
暗器之上,淬有剧毒,于是受伤倒地的那名至尊使者,就如此不明不白、不甘不愿地死了。
剩下这名至尊使者,见自己的同伴被自己的暗器所害,早就吓得心惊肉跳,胆魂俱裂了。
偏偏小赌又如鬼魅般,身形忽快忽慢、忽左忽右地向他身旁闪掠,就是不下杀手,口中冷冷地道:“你好狠啊!自己想逃,就杀人灭口。”
那名至尊使者,心神大骇,脱口辩道:“我没有,我没有!”
忽然,他想起干嘛要对小赌解释,于是手下一紧,狠下心和小赌拼啦ㄐ小赌此时使用的步法,就是他大哥传授的蹀踱虹桥。
小赌有心让杨威和三宝他们,多瞧瞧这趟步法的运用,所以一直没有对至尊使者下重手。
等到他觉得差不多时,忽然一个转身,又再次和至尊使者来个王见王。
唉!死棋呀!
小赌好整以暇地挑了个最顺眼的穴道,轻轻松松一指点出,左手还挥了挥,向那个至尊使者告别。
至尊使者也很听话,一声不响,软软地倒下,翘啦!
其它至尊教的喽罗们,见头儿完蛋大吉,拉得动腿的就跑,溜之大吉,拉不动腿的就跪地求饶,来的方便些。
地狱门七殿主见有人逃走,便令手下鬼卒们上前追杀。
“七殿主算了,就让他们去吧!”
七殿主回首,看着小赌问道:“赌少爷,不是要将至尊教斩绝吗?”
小赌摇头道:“本来,我是想狠下心,要将他们杀得清洁溜溜,但是……”
小赌转眼,回顾广场上,那一滩滩、一堆堆不像尸体的尸体,黯然道:“我还是狠不下心,杀人一点也不好玩,最没有复仇的感觉,毕竟杀死再多的人,花伯伯和花姐姐也无法活过来,只是让那些被杀的人的亲朋好友,更加难过而巳!”
小赌遥望着天边,有些落寞,也有些惆怅。
是的,对巳死去的人,做的再多,也都已经晚了。
一旁的游龙醉丐踱上前来,正视着小赌,对他说道:“小小子,你年纪轻轻,就能了解这层道理,着实不简单。看来,杨威小小子能交上你,是他的运气,走吧,这里血糊糊的地方,留给吕良小子处理就可以啦!”
说着,游龙醉丐拉起小赌的手,很慈祥地拍拍他的手背,并同时回过身,怪叫道:
“娃娃们,这种地方小孩不可久留,跟着我老头子,先回去吃酒呀!”
说完,拉着小赌腾身而去。
空中又传出:“吕良小子,把这里收拾妥当后,你负责把那个戴面具的客人请来,听见没有?”
丐帮北京分舵主吕良,仍是恭敬地向空中抱拳躬身应命。
然后,转个身对地狱门七殿主拱手笑道:“七殿主,敝帮长老有令,吕良不敢不遵,敢请殿主移驾敝帮分舵一叙,如何?”
七殿主也多想和小赌亲近亲近。
当下,豪爽地朗笑道:“吕兄客气了,这游龙醉丐老前辈有令,泰山岂敢不遵,还请吕兄带路。”
于是二人,双双交代属下合作,清理圆丘广场,便往北京城而去。
小赌和游龙醉丐,一老一少二人,竟然顽心大起,二人在轻功上,较起劲来。
小赌一身所学,就属轻功最佳,原因是,小时常作怪,而被师父追着打,追久了,轻功自然就上道。
所以,内力方面虽不如游龙醉丐,却始终与醉丐跑了个比肩。
而杨威等人,由于起步较晚,此时便远远地落在后面。
只有小飞雪,家传轻功乃武林一绝,拼命追赶,总算追在小赌他们身后的一丈左右。
“老爷爷,眼红的乞丐老爷爷,等等人家嘛!”
游龙醉丐闻声,不由一愣,回头一看,我的乖乖,小飞雪居然追的那么近,真不是盖的。
脚下一慢,小赌便追过头去,而小飞雪也赶了上来。
游龙醉丐这才停下脚,哈哈大笑。
“小小丫头,你的轻功不错呀!谁教你的?”
“爹爹教的。”
“你爹爹是谁?”
小飞雪对他扮个鬼脸,人一晃,追向小赌:“不可以说!”
游龙醉丐对小飞雪又皮又可爱的模样,简直是爱煞,忍不住又是呵呵而笑。
他同时有些感慨,看来自已是真的老喽,否则,怎么会连两个小小娃娃儿都赢不了的呢!
可惜,他不知道这两个娃娃的功夫出处,否则,他还要大叫好险!
若是等小赌和小飞雪二人,功夫练得十成,早把他丢得老远去了,论轻功,哪儿有他排名的份。
三个人,不再较量轻功后,杨威他们总算赶上了。
一行人边走边聊,接近北京城东南边侧门时,忽有一对人马迎上来。
游龙醉丐讶异地停下脚,只见一个状似冬烘先生打扮的人,迎上前来,抱拳长揖,非常恭谨地说道:“太白居帐房林斯文,叩请小公主万安。迎按来迟,千祈小公主恕罪!”
游龙醉丐还有些莫名其妙,小飞雪巳说道:“林先生请起.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
“掌柜估计,小公主应于近日来至北京,是乃派人守候于南门也.岂知如此数日,却未见小公主之将至矣!今午时分,守候之人回报,见状若任公子等三人入城,而小公主芳踪,依旧飘渺乎。故乃又加派人手,于城内外仔细寻访之。终得消息,谓小公主似往天坛而去矣,故持命斯文于此恭候小公主,移驾太白居.以为款待也哉!”
如此一篇,之乎者也,外加摇首晃脑,听得小赌等人,也跟着摇头晃脑,外加迷迷糊糊,好不辛苦也乎!
小赌也好玩地学着斯文的样子,对小飞雪道:“小飞飞听也,汝于此地,又是千金之躯矣.吾等将又沾光,且随汝往太白居一行,以期得以吃香哉,喝辣也,不知汝之意下为何也乎!”
小飞雪等人,被小赌逗得哈哈大笑,抚掌叫绝。
而冬烘先生,却非常兴奋:“啊哈!天之宠幸也:今日令吾得见公子,为志之同、道亦合之辈也,尔辈尝曰:吾非常人也,安知世上,非吾一人痴于圣贤之道,吾心大悦矣!吾心大悦矣!”
众入一听,更是惨笑连连。笑的三宝和四平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哎哟哎哟!
小飞雪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仍忍不住指着小赌:“吾今日始知,尔乃非常入也……
呵呵……”
小赌也俊眼,没想到冬烘先生,将他视为同类,只好大呼:“唉!吾不幸也,何以惹此麻烦自上身矣?果真吾非常乎,乃汝之不智,不得以识真智能也哉!”
虽是叫苦,仍然不忘顺口教训别人程度太差。
游龙醉丐笑得比三宝他们还夸张,终于谑笑道:“鸣呼哀哉!再说下去,我老头子要被醋给淹死啦!”
小飞雪玩上了瘾,开口又道:“老爷爷此言何出?何谓尔将被醋溺毙乎?”
游龙醉丐白眼一翻,身子往杨威怀中摔去,口中大叫:“呀!酸死我老头子!”
冬烘先生才有些讪讪道:“前辈稍待毙死,太白居有救命黄泉若干,请往之去也!”
众人才又说又笑,之乎者也地往太白居而去。
太白居,北京最大的酒楼。
长安的醉香居和这儿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没得好比。
太白居楼高五层,一个店面,占住了半条街,它有多大,嘿嘿,你可以自己想。
如今,整个五楼上,暂停营业。
因为掌柜的在招待客人。
“各位,多用菜,请别客气,不是我当掌柜的自己在夸口,敝居师傅的手艺冠绝天下,即使御膳房的总管常公公,也常喜欢来敝居,品堂美味,向敝居师傅讨教一番。”
在座的人共有:小赌、小飞雪、杨威、三宝、四平、游龙醉丐、地狱门七殿主、丐帮北京城分舵主吕良,以及太白居掌柜花韵'豪。
刚好围坐一张大圆桌。
游龙醉丐最老,坐在上座,左右是小赌和小飞雪,花掌柜敬陪未座。
一桌十二道菜,道道俱是精致美味。
素的抽炸素鸡,炸的恰到好处的金黄。三丝豆腐,只见笋尖一寸,豆腐嫩的像刚做好时那般滑嫩。
荤的有,麻辣蹄筋、清蒸江县四鲸鲈、南海鱼翅、太湖莲叶蒸排骨、大理茸海工鱼干。
配上一道,道地的广东咸蛋芥莱汤。
东西南北,各方美味,尽在此桌。
吃的小赌他们大叫哇峨峨、赞、真好吃!
可惜,菜虽精美,但是吃的人姿势依旧不美。
尤有过之的是,游龙醉丐这个老乞丐头,带头将二郎腿翘上椅座。
于是小赌他们更是嚣张放肆,一手扒着月起的腿,一手忙着豁酒拳,大杀四方。
难怪,只请一桌人,五楼要停业。
这副德性,能看吗?
终于,酒足饭饱,轮到闲话家常时。
地狱门七殿主此刻已取下面具,竟是个虮髯客,生相甚是威武。
“赌少爷,没想到门主那招九品莲台,你已经有如此深厚的体会。”
“呵呵,其实那不算什么,真正学成的九品莲台,应该是一次幻出九尊人形,我还差一截呢!”
“我曾听门主提过,此招至极,可以化出九九八十一尊人形,可是?”
“嗯,九品莲台九重开,是此招的最高境界,但是谈何容易,而且此招威力虽大,却也颇耗内力,一个学不好,说不定会有脱力的现象。所以,对此招大哥一再地叮咛,没有到一定把握,不可轻易使用。”
游龙醉丐也点点头道:“天下武学,本就是没有完美无缺的绝招,任何招式,或多或少都会有破绽,因此,高手过招,讲的是快,不管一招、百招,你比敌人快,一招有用何出百招,你比敌人快,他出八十招,你出百招,剩下二十招就打得他鸡飞狗跳,跪地求饶!”
游龙醉丐洋洋洒洒地说完一大篇后,抓起了酒葫芦,饮啊!坏底恩涌饲金鱼!
这是一个前辈的经验谈。
也是老花子穷数十年的心血,流血流汗自苦奋斗中磨练出来的精华。
短短数语,看似废话,却如武学,由繁化简,在单纯之后,蕴意深深。
聪明的人,能将前人的经验,加以融会贯通,成为自己的经验。
至于,那种竹本口木子,就是不信前人的话,非要自己去撞破头,才相信头破血流是会痛的-!
对这种人,老花子只好摇头叹道:“莫法度。”
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哲学。
真他妈的,全是喝水的玩意,是冷?是热?是酸?是甜?是苦?是辣?
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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