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苏”即是指的苏州。
苏州地面不但山明水秀,景色易人,城内更是繁华热闹,园林处处,小桥流水,居家闹中取静,真是洞天福地。
最近几天,可就更加热闹啦!
形形色色的人物,好像来赶庙会似的,陆陆续续涌到了苏州,还有不少人络绎不绝于途。
这一行看似丐帮的人物,简直又像是逃难的,但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没听说那儿有旱灾,闹饥荒呀!
谁知道那里来的难民!
他们六人有老有小,带头的是个小叫化,紧随着他是个中年人,那一身打扮实在有够寒酸,就算不是讨饭的乞丐,大概也是口袋空空,一毛也没有的落魄人。
走在中间的是个中年文士,虽然衣衫褴楼,却是红光满面,一脸福相,但这并不表示他比别人有福气,实际上他最衰,背上还背着个小儿麻痹……该说是不良于行的老人。
最后面是两个小叫化,年龄差不多,最多只相差一两岁,两个人一路窃窃私语,吱吱喳喳个没完没了。
当他们经过大街时,在一家临街的酒楼上,坐在靠近窗口的两个江湖人物,正相对而酌,一面注视着街上来往的行人。
他们居高临下,一眼发现由那中年文士背着的老人,其中一人不由地一惊:
“老罗,你看那是谁?”姓罗的猛眨眼:“那不是神龙子吗?”
先发言的那人道:“可不就是他!老家伙十几年不知龟缩到那里去了,突然跑到苏州来,该不会也是来凑热闹的吧?”
姓罗的问道:“老石,你有没有认出背他的是谁?”
由於姓石的只注意神龙子,没有留神仔细看其他人,这会儿人已经走过去,只能看到那些人的背影,他那知道是谁。
他只好摇摇头,耸耸肩:“我没有看清楚,你认出是什么人了吗?”
姓罗的轻声道:“很像小小君李小小!”
姓石的一怔,诧异道:“怎么可能呢?神龙子跟李小小和杨小邪两上仇可大了,绝不可能走在一起,而且李小小还背着神龙子……这岂不是天方夜谭!”
姓罗的道:“说不定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个,正是杨小邪呐!”姓石的把酒杯端起,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他奶奶的!这真有点邪门!老罗,咱们要不要跟上去看春?”
他们一路悄然尾随,跟踪到达一个巷口,遥见那一行人进了一座书宅。
姓石的甚觉间外:“奇怪?他们怎么不去‘醒园’或‘如意赌坊’。却跑到这地方来?”
原来这一两天内,来苏州的各路人马,目标几乎全是“醒园”和“如意赌坊”。
而这一行六人,竟然“不按牌理出牌”,难怪姓石的会感到意外了。
姓罗的摸摸下巴,一脸不解的神情:“难道他们不是为‘一统帮’……”忽听身后有人接口:“黑皮奶奶!‘一统帮’关我个屁事!”两人差点没哧昏,猛然回身,只见面前站着个吊儿郎当的中年人,可不正是杨小邪!
人们刚才分明亲眼看见,一行老少六人进了那书宅,怎么会一眨眼反来到两人的身后?
杨小邪一见这两人,似乎也甚觉意外,而且对姓石的有些面熟,抓抓耳朵:
“咦?这位老兄,咱们好像在那儿见过哦?”
姓石的心虚道:“不!不!咱们从来没见过,杨大侠一定认错人了……”杨小邪左眉一挑,讪嘲道:“有够厉害的!咱们既然不认识,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我姓羊(杨),而不是姓牛或姓马?”
姓石的暗自一惊,随机应变:“噢!噢!因为阁下长得很像那位鼎鼎大名的杨大侠,所以……所以……大概我认错了人吧!”
杨小邪精得跟鬼似的,马上抓住他的话柄“这么说,你一定见过了杨小邪,不然怎么知道我很像他?”
姓石的自觉失言,急道:“杨大侠是人中龙风,名满天下,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下虽然无缘亲见,总听人说过杨大侠的宝相……”前面说的头头是道,把个杨小邪听得心花怒放,后面却说溜了嘴。
杨小邪把眼一瞪:“黑皮奶奶!宝相的意思,就是骂我长的一副宝里宝气之相喽?”
姓石的哧得又摇脑袋又摇手:“不不不,不是啦!宝相通常是种佛像庄严,所谓神仪内莹,宝相外宣……”杨小邪斥道:“少在我面前卖弄,我没念过几天书,不必跟我拽文!”
姓石的忙顺从道:“是是是,这年头‘之乎者也’已经不吃香,流行白话文……我的意思是说,杨大侠的相貌与众不同,谁见了他都知道是杨大侠!”
今天他大概起身后记了刷牙漱口,反正说什么都有问题,杨小邪白眼一翻道:
“我有那点跟别人不同?是多和了一个鼻子,还是没长耳朵?那不成了怪胎!”
姓石的惟恐又说错话,简直恨不得将嘴缝起来,只好闭起嘴巴,一面摇头,一面暗向姓罗的连使眼色,示意赶快开溜。
杨小邪很邪气地道道,瞄了姓石的两眼,突然把手几乎指到他的鼻尖上:
“嘻嘻!你也嗖一个长得很像……像十几年前,替神龙子下战书给我的那个人!”
姓石的大惊,矢口否认:“不不不,我根本不认识神龙子,也没替他下过什么战书……”杨小邪冷哼一声:“你当然不认识神龙子,因为他并没有要你代下战书,而是别人授意要你这样做的!”
姓石的情急道:“那有这事,你不要黑白讲……”姓罗的心知不妙,趁着杨小邪没有注意他,撒腿就朝巷外狂奔。
他一口气奔出两条街,回头一看,杨小邪没有追来,也不见姓石的人影,憋想:“哇噻!好险哪!幸亏我跑得快,老石一定被杨小邪抓住啦!”
那知再一转过来,却发现杨小邪和他肩关肩则跑,好像两个人在比赛!
这一惊,哧得他差一点屁滚尿流,裤底一包,急忙拔脚狂奔起来。
他忘了杨小邪的“跑功”,号称天下第一,要想把这位老兄抛掉,下辈子吧!
杨小邪并未使出全力,只是不快不慢,如影随形地跟在他旁边。
街上行人看在眼里,不知道是怎么事,纷纷向他们行注目礼,还以为这两人在练习“马拉松”赛跑,准备参加“奥运”呢!
姓罗的一直奔至城门脚旁下,实在跑不动了,只好收往奔势,高举双手,气喘如牛地道:“我……我……我投降了!”
杨小邪讪笑着道:“继续呀!我还没跑过瘾呐!”姓罗的急喘道:“杨……
杨大侠……不……不关我的事,放我一马吧……“杨小邪睨眼斜笑道:“什么不关你的事啊?”
姓罗的只求自己能脱身,可不在乎出买姓石的,忙道:“冒神龙子的名,下战书给杨大侠的是老石。不是我呀!”
杨小邪“哦!”一怕,两眼逼视着他:“既然不关你的事,那你为什么要逃?”
姓罗的一呆,呐呐道:“我……我……”杨小邪似笑非笑:“嘿!我猜冒名向小小君下战书的,大概就是你老兄吧?”
姓罗的急道:“不瞒杨大侠说,咱们实在是没得混了,为了一百两银子,才……”杨小邪怒哼一声,喝问道:“是谁指使你们的?”
姓罗的沮然道:“那个人咱们不认识,当时他先付了咱们每人一百两银子,要咱们分别去找杨大侠和李大侠下战书,问起来就说是神龙子派咱们去的,咱们一想,这银子太好赚了,不赚的是白痴。但那个人当场露了一手惊人武功,伸手轻轻一按,就把一双装酒的铜壶压扁,警告咱们说,如果拿了银子不办事,或是战书送不到两位大侠的手里,就让咱们的脑袋像酒壶一样!”杨小邪皱了皱眉头:“真是这样?”姓罗的连连点头:“千真万确,在扬大侠面前,我向天借胆也不敢瞎编,事后那个人竟想杀咱们灭口,害咱们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藏……”杨小邪眼珠子转了转,又开口:“那么冒我和小小君的名,去向神龙子下战书是不是你们?”
姓罗的忙摇头:“不!不!不是咱们……”“那是谁?!”姓罗的一脸呆样:
“在下实在不清楚……”冷不防杨小邪出手如电,点了他的笑穴,顿时他狂笑不止起来。
杨小邪瞄着他,一把拖了就往回飞奔。
这一路上可就热闹了,不但行人看得莫名其妙,店家连生意不顾了,纷纷跑出店外来争看,以为是疯人院的病患跑出来被抓回去。
街上的儿童,跟了一大群在后面起哄,又叫又笑的。
杨小邪不甩他们,把性罗的一直拖回那书宅前,才回身赶走那些一路跟来的儿童。
一进大门,就听得大厅内传出狂笑,跟姓罗的笑声一模一样,好像有人也被点了笑穴。
答对啦!
大厅里笑得快断气的家伙,正是那姓石的!
他真衰,眼看杨小邪去追姓罗的,以为丢下他不管了,正心中暗爽,还没来得及脚底抹油开溜,却被赶出来的小小君逮个正着,点了他的笑穴。
原来杨小邪他们早就发现有人跟踪,却不动声色,一进书宅,杨小邪就从后门绕了出去,小小君则伺机而动。
难怪杨小邪可以自顾自地去追姓罗的,丢下姓石的不管,交给小小君去收拾啦!
杨小邪把姓罗的拖进大厅一看,只见姓石的笑得满地乱滚,就像神龙子当年在亡魂谷中一样。
三个扮成小叫化的少女,一见杨小邪又扑回个狂笑不止的,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倒是坐在椅子上的神龙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闭目默默沉思着,仿佛老僧人定似的。
小小君这时站了起来,迎上前惹笑问道:“你们的‘马拉松’赛跑,谁得到冠军?”
杨小邪嘻皮笑脸地道:“比‘跑功’要让他拿了冠军,我就没得混啦!”
小小君已认出了姓罗的,哼声道:“当年跑去向我下战书的,就是这家伙!”
杨小邪点点头:“地上这个已招了吧?”
小小君斜笑道:“他说是为了一百两银子,我可不太相信,所以让他笑够了,看他说不说实话!”
杨小邪耸耸肩道:“免啦!他们说的是事实。”
小小君瞄着他:“你怎么知道?”
杨小邪把姓罗的向前一推:“这家伙也是这么说的。”
小小君有点瘪小:“虽然他们说不出主使人是谁,至少证明了一点,咱们告诉神龙子老哥的话不是乱盖。”
杜小帅笑了笑:“这就够啦!咱们还有正事要办,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笑个没完没了吧?”
杨心兰突然出声道:“爹,我倒有个主意!”
杨小邪瞥了她一眼:“虽然你的主意一定很馊,不过我可以听听看。”
杨心兰似乎不好意思当众说出,上前在杨小邪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
杨小邪一听,不由地讪笑道:“小狗子,大姑娘家想出这种怪点子,也不害臊!”
杨心兰红着张脸:“又不是我要看!”
小小君忙问道:“小邪,是什么怪点子哪?”
杨小邪谑笑不已,两手像拎小鸡似地叱喝道:“清场!清场!这是‘限制级’,‘儿童不宜’哪!十八岁以下少年不易观看,快到里面去!快到里面去……”主意是杨心兰出,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李圆圆和枫儿虽莫名其妙,但她们看杨心兰转身人内,也就跟了进去。
杨小邪即道:“歪歪,动手吧!”
小小君眨了眨眼:“动什么手。‘修理’他们吗?”
杜小帅一剑邪笑:“‘修理’一顿太便宜他们了,把衣服全扒光,赶出门去,让他们凉快凉快,当街表演裸奔!”
小小君真有点笑不出来:“这是你宝贝女儿想出来的主意?”杨小邪可得意非常:“天才!真是天才!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女啊!哈哈哈……”小小君直摇头,但心里不得不服,他自己的宝贝女儿圆圆就绝对想不出这么“绝”的点子。
神龙子不知在想啥,想出神,甩都不甩这一对宝。
杨小邪和小小君立即对手,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狂笑不止的两人全身扒光,拖起来轰出了大门。
※※※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一丝不挂的大男人,居然勾肩搭背,踉踉跄跄,大声笑着在大街上“散步”!
这在苏州城里,真是破天荒的“鲜”事!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争着看热闹时,一个小伙子拖了个小姑娘,连推带挤地排众人而入,挤到了人群前面。
可却听有人怪叫:“啊!那是杨小邪的飞刀!”
小伙子听,急忙循声看去。
急忙循声看去。
既然攫上了杨小邪,小伙子可不能不管,非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不可了。
他趁着一片惊乱,冲到了倒地不起的两个家伙身边,蹲下一看,只见他们喉间各插一柄锋利的小飞刀。
哇噻!这份劲道和准头,那真不是盖的。小伙子憋想:“江湖中以飞刀为暗器的大有人在,只是‘小邪飞刀’特别出名而已。刚才并未见到出手的人,自动会有人大叫‘那是杨小邪的飞刀’?而这两个当街裸奔的家伙,又是什么人……
正在大伤脑筋,忽见小姑娘奔来叫道:“帅哥,有人来,快走!”原来这个小伙子正是杜小帅,小姑娘就是玲儿!
杜小帅转间一看,就见一个捕头模样的汉子,正带着四名捕快赶来。
开玩笑,被捉到可麻烦大啦!
小伙子加快动作,伸手拔出一柄飞刀,跳起来拖了玲儿就绕跑。
捕头大概把他们当作了凶手,急起直追,一面大声喝令:“站住!站住!”
杜小帅当他在放屁,拖着玲儿狂奔如飞,一口气奔过两三条街,转进僻静的菜市场后,见捕头和捕快已被摆脱,才停了下来。玲儿气得把被拉着的手甩开,小嘴一翘:“叫你别看你偏要看,这下可看出麻烦来了吧!”
杜小帅没有答腔,把那柄飞刀仔细一看,果见刀柄上刻有一个“杨”字。
他子不禁揉了揉鼻子:“哇噻!这飞刀真是杨小邪的?!”玲儿斜瞄着他:“是又怎样?关咱们个屁事!”
杜小帅正经八百地道:“谁说不关咱们的事?小帅妹,你别忘了,帅父可跟他们在一起啊!”
玲儿美目眨了眨:“那……那被杀的两个家伙,一定是‘一统帮’的人喽?”
杜小帅点了点头,又揉揉鼻子:“看那两个家伙当街裸奔,很像是杨小邪父女的杰作,当街杀人,而且还用自己的‘注册商标’的飞刀,这也太大胆了吧!”
玲儿接道:“帅哥,我看是有人栽赃,故意让杨小邪背黑锅。”杜小帅惊讶道:“哇噻!小帅妹,你真不简单嘛!”
玲儿耸耸肩,轻描淡写道:“这有什么了不起,除非是白痴,谁都会想得到!”
杜小帅一下子说溜了嘴:“我就想……”一想自己想不到,那不成了白痴?,还来不及改口,已玲儿抓住了小辫子,大笑道:“哈哈!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白痴啦!”
一路上这位小师妹都在赌气,对他爱理不理的,这会儿让她嘴上捡了个便宜,乐一乐也无妨,何况自己又少不了一块肉。
杜小帅扮个鬼脸:“不容易,小师妹可笑了。”
不说还好,一说玲儿就收起了笑容,板着脸:“不喜欢看我笑,不笑就是了嘛!”
杜小帅急忙又陪着笑脸,可真够他累的:“爱说笑!我怎么不喜欢看,小师妹一笑百媚生,连杨贵妃都不够瞧的!”天残子瞄眼道:“你看过杨贵妃笑?”
杜小帅怔征地道:“我…我…当然…没看过!”
玲儿哼了一声:“你才离开九华山大半年,就学得油腔滑调,专会耍嘴皮子,一定是交友不慎,才会好的没学到,坏的学了一箩筐!”
杜小帅真是伤透了心,憋想:“哇噻!小师妹的口气,简直像师父教训徒弟嘛!”
但他可不敢说废话,以免祸从口出,忙把话岔开:“小师妹,杨小邪他们既然在苏州,咱们快去找师父,娘和干娘她们还在城外等消息呢!”
玲儿问道:“你猜他们会在哪儿落脚?”
杜小帅想了想:“他们以为我在追一统帮主,一路追来,自然是以‘一统帮’那批龟孙为目标,‘一统帮’在苏州虽有好几处据点,但‘大成客栈’和‘如意赌坊’都关门大吉,‘醒园”也烧了,不知这些龟孙还有什么地方可窝藏……
“玲儿接道:“红红姐不是说,那个叫金玉姬的女人一直留在苏州,而且神通广大吗?如今‘一统帮’如同丧家之犬,逃出黄花岛的人数也不太多,来苏州自然是由那女人负责替他们安排地方藏身,只要打听出她的下落,就等于知道一统帮主藏在那里,师父他们八成就在那附近了。”
杜小帅把大拇指一竖,赞道:“有一套!凭小师妹的脑筋,可以说推理小说啦!”
玲儿把嘴一嘟:“你少臭我!”
杜小帅惹笑道:“我哪敢,不过,小师妹忘了一点,师父追到苏州来是找我,可不是等着咱们去找他老人家哦!”
玲儿给他个大白眼:“哼!我又不是大白痴,连这个都不知道?我看呐!不但是师父急于找你,连杨小邢他们也在急着找,尤其是杨姐姐和李姐姐呐!”杜小帅一弹耳朵:“师父腿不方便,他们自然得帮着找……”玲儿接口道:“所以我刚才说,只要打听出姓金的女人下落,师父他们很可能就在附近,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大举进攻黄花岛的那夜,你被困在地下密室里,还以为你在一路紧追一统帮主呢!”
杜小帅想起那夜被困的事,实在是很臭:“小师妹,你怎么老喜欢‘哪壶不开提那壶’哟?别说这些了,咱们快去找师父吧!”
玲儿把头一点,刚走了几步,就问道:“你不是说,那几处据点都关门大吉了,这会儿咱们上那里去找?”
玲儿一听,马上停步,追问道:“你见过?”
杜小帅已领教了这位小师妹的醋劲儿,哪敢说实话:“我是听李黑老哥哥说的,当年那娘们跟杨小邪比赌技,结果她连连‘杠龟’,只好遵守约定,剃光头发和眉毛,赌十年不穿衣服。”
玲儿忍不装噗哧!”一笑,随即又皱起眉头:“这就麻烦了,一个没有头发和眉毛,又不穿衣服的女人,总不会公然露面的,上哪去找她呢?”
杜小帅捉弄谑笑:“人怕出名,猪怕肥,金玉姬既然知名度很高,总会有人知道,‘如意赌坊’关门后她去哪里了。
而且,你不要不相信,瞎猫有时候会遇上死老鼠的。“玲儿耸耸肩:“好吧!
咱们快去找那只死老鼠!”
两人绕出菜市场,社小帅突然想到了什么,猛伸手一拍脑袋:“我真‘驴’啊!”
玲儿奇怪的瞪着他:“你干嘛骂自己?”
杜小帅兴奋地道:“我真二百五,竟忘了宋妙妙租下的那幢旧宅,杨心兰去过,他们很可能就在那儿落脚啊!”
玲儿急道:“那咱们快去看看呀!”
杜小帅把头一点,刚要赶往那旧宅去,却被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夹杂着呼吆喝六之声所吸引。
这声音对他充满诱惑力,使他不禁停下了脚步。
玲儿敲了他一记:“帅哥,你怎么不走啦?”
杜小帅没时间答话,拖了她就往回走。
循声来到菜市场旁的墙角,只见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叫化,正蹲在上围成一圈掷骰子,赌得乱起劲一把的。
其中一个大概输光了,只有蹲在一旁看热闹的份儿。
他一眼认出走来的杜小帅,忙跳起身来,迎上前振奋的问道:“杜大哥,是不是又要‘寻人’了?”
杜小帅见是上回“招募”的那批小叫化,吃吃笑道:“这回不用穿上‘寻人启事’的衣服满街跑啦!只要你们认能打听出,以前开‘如意赌坊’的那些人,如今在哪里,我就有重赏!”大伙儿一听,也不赌了,一个个站起来围着杜小帅和玲儿,急着问道:“赏多少?”
“可不可以先付点银子花花?”
“打听到了怎样通知杜大哥?”杜小帅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一个年纪较大的说道:“一有消息,你们就去上回那幢旧宅找我。”
小叫化接过银锭,嘴巴都快笑裂了:“咱们这就去!”另一个急道:“杜大哥,前两天我还见到赌坊的那位胡二爷啦!”
杜小帅急道:“你在那里见到他的?”
那小叫化眨了眨眼道:“就在‘如意赌坊’嘛!”
杜小帅左眉一扬:“赌坊不关了门吗?”
那小叫化点点频:“是呀!那天我经过门口,看见胡二爷站在外面东瞄西看的,好像在等人,我正想向他讨几文钱花花,刚即有向个人过来,他就急忙转身进去了。”
“后来呢?”
那小叫化又道:“那十几个人也追了进去,好久都没出来,我就走啦!”
杜小帅马上作了决定,向玲儿道:“走,咱们去看看!”玲儿虽然已经不是小女孩毕竟还没见过世面,只好让她的帅哥牵着鼻子走。
杜小帅向小叫化们交代儿句,便带着玲儿,匆匆赶往“如意赌坊”。
如意赌坊门前冷冷清清,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而且门环上还挂了一把大铜锁。
玲儿看了门上那块黑底金字的大招牌,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忙问道:“帅哥,这家赌坊起的名字,怎么跟伯母的名字一样?”其实杜小帅早已想到这问题,而且有了答案,但却不能说啊!只好随便就道:“我……我也搞不懂……”说着已走上前,伸手去扭门环上挂的大铜锁。
玲儿瞪着他道:“帅哥,你要干嘛?”杜小帅贼笑道:“呼们又不是来看招牌的,不弄掉锁,怎么进得去?”
玲儿刚说了声:“可是……”
杜小帅已用力一扭,扭下了铜锁。
两人迅速推门而入,又把门关上。
虽是大白天,整个赌场里仍是一片昏暗,而且阴森恐怖。
玲儿心里宜发毛,不自觉地挨近杜小帅身旁,双手抱住他的胳臂,胆层地轻声道:“帅哥,我看这里不会有人,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快走吧!”
杜小帅来了好多次,已是识途老马,眼光一扫,拍了她的手背,安抚道:
“有我在,你怕什么?咱们各处看看。”
玲儿既害怕,偏又好奇心重,只好不吭气了。
赌坊已关门多日,场子里除了一张张的大赌桌,连赌具都没有,。
到处都是灰尘,有的墙角已结起了蛛网。
专供赌客“休息”找乐子的那些房间,这会儿绝不可能有人躲阒,在里面胡搞瞎搞,实在没啥看头,大呆不必浪费时间。
杜小帅只向场子里各处查看一遍,便带着玲儿,迳往那晚跟金玉姬见面的专用赌室。
室内一切布置依旧,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社小帅知道活动地板下有密室,从秘道可通达两条街外的巨宅,只是找不出机关在何处。
好在带着“断魂剑”,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干脆来个蛮干,用剑乱砍来破坏地板下的机关。
赌桌四边的高背太师椅下,每块五尺见方的直条地板四周,若不仔细查看,很难看出它的缝隙。
杜小帅和杨心兰及李黑三人,上回在这里吃过亏,自然知道其中玄机。
地板虽然足有三寸厚,但“断魂剑”是断金削玉的利器,加上小伙子运足真力,一剑就刺穿地板。
再顺着四周的缝隙,将顶承地板的活动铁架斩断,整块地板连同太师椅,便掉了下去。
这一来,露出了个五尺见方洞口。
玲儿见状,看得有点傻了:“帅哥,你怎么知道地板下有名堂?”杜小帅大刺刺地买弄道:“这就叫江湖经验啦!等你将来多在江湖上闯闯,也会像我一样‘神’了!”
玲儿才不信他这一套,鼻子一皱:“少盖!你一定以前来过这里,否则怎么敢横冲直撞,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似的?”杜小帅摸摸鼻子,捉笑指着洞口:“我要下去看看,你是留在上面,还是……”玲儿靠着他紧紧的道:“不!不!我不要一个人留在上面,可是……下面会不会有危险?”
杜小帅耸耸肩:“谁知道呢?要下去看了才知道啊!”玲儿向洞口下瞄,大惊小怪地道:“下面好黑,什么也看不见,帅哥,咱们还是别……”好的话还没说完,杜小帅已蹲下身,双手攀住洞口边缘,一个倒悉,以翻“单杠”的姿式翻落下去。
玲儿吓得大叫:“帅哥!当心……”
下面距洞口大约三丈,杜小帅稳稳地落足地上,抬头向上面招呼:“小师妹,快跳下来吧!”
玲儿胆怯道:“我……我好怕!”
杜小帅笑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在下面接着你嘛!”玲儿哼了一声:“我就是怕你在下面接!”好像怕这命犯桃花的师哥不坏好意,趁机乱吃她豆腐。
杜小帅白眼一翻道:“那我不接好了!”
玲儿说声:“你敢!”
人已向洞口纵下。
杜小帅哪敢真的摆这鸟龙,双手一拱,把她的娇躯托抱了个正着,一面取道:
“哇噻!小师妹,你好香啊!应该节食减肥啦!”
玲儿娇嗔道:“少臭我,快放我下来!”
忽听杜小帅惊叫道:“妈妈噗呀!满地都是蛇……”玲儿以为他在放屁:
“别想吓人,这一套早就不新鲜了,我才不怕呢!快放我下来!”
杜小帅争道:“我骗你干嘛?你快把我怀里的‘辟水珠’取出来,照照看就知道了。”
玲儿见他如此认真,还不太相信,伸手到他里怀模出个黑布袋,取出‘辟水珠’一照,吓得她魂飞无外,几乎昏了:“哇!我的妈呀……”不但是她,连杜小帅也大吃一惊,只见整个密室里都是蛇,至少有好几百条。
由于小伙子曾服龙血和内丹,百毒不侵,毒蛇不敢攻击他,只在四周乱钻动。
再一看,上回被他以掌力轰出个缺口,通秘道的那堵墙,已被石块封死。
杜小帅故意道:“准备好,我要放你下来喽!”
玲儿吓得尖声大叫:“不要!”
杜小帅讪弄道:“不是你自己要我放下你的吗?”
玲儿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我……我……帅哥,这些蛇好怕人,咱们快上去吧!”
杜小帅耸了耸肩,一副吊儿郎当样:“没啥好怕的,一条条抓回去,煮上一大锅美味可口又营养的蛇汤,够大伙儿吃上好几天,来个冬令进让大家补补身体。”
玲儿都快歇斯底里了:“好帅哥,求求你,快抱我上去好不好嘛!”
杜小帅又故意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玲儿窘道:“我……我……我叫你好帅哥。”
杜小帅把脸一偏,竖起耳朵:“我没听清楚,再叫一遍。”玲儿只好对着他耳朵大叫:“好帅哥!”
社小帅的耳膜差点被震破,居然眉开眼笑道:“叫得好,叫得妙,比黄鸳儿唱歌还好听,再叫两声。”
玲儿赌气地噘嘴道:“不叫了!你抱不抱我上去嘛?”杜小帅抬头望望洞口:
“拜托!地面离洞口至少有三丈高,抱着你怎么上得去,你当我是‘太空超人’呐?!”
玲儿急问道:“那怎么办?”
杜小帅想了想,慢条斯理道:“唔……办法倒是有,可是得耗去我不少真力,你打算怎么谢我?”
玲儿推了拴他:“你说嘛!”
杜小帅趁机威胁:“亲我一下!”
玲儿扭了一下“帅哥!你……你简直是趁火打劫!”杜小帅得意道:“那当然!亲不亲随你,我可绝不勉强。”
玲儿瞪了他一眼,只得在他额上亲了一下。
杜小帅却摇头道:“不得,要亲这里!”说完把嘴一噘。
玲儿羞愤交加:“我不要!”
杜小帅有够毒的:“那我就放你下地,你自己上去!”说完当真把手一松。
玲儿吓得大叫一声,双手更搂紧了他的脖子。
也怕她的脚一落地,万一被毒蛇咬伤,那可不是玩的,虽然他的血可以解毒,这个玩笑还是少开为妙。
就在玲儿双脚落下时,他急忙一手在她腿弯处,一手搂住细腰,把她又托抱了起来。
杜小帅笑着拍拍她屁股:“好啦!你骑到我脖子上来吧!”玲儿莫名其妙:
“骑到你脖子上干嘛?”
杜小帅又拍了下:“你要不要离开这里?要就别多问!”玲儿双手向上一托,玲儿藉力把腿一抬,便跨骑上了他的脖子。
不料杜小帅却道:“小师妹,把‘辟水珠’拿出来替我照着。”
玲儿应了一声,自怀中取出‘辟水珠’,高高举起,只见满地的毒蛇四下游窜,似乎怕这玩意儿。
杜小帅一步步移向被石块封的那面墙,关照道:“小师妹,坐稳啦!”玲儿不知他要搞啥飞机,又应了一声,一手举着“辟水珠”,一手紧勾住他的脖子。
杜小帅走到距墙五尺处站定,先调息一下,运足功力,猛然发掌向那堆石块轰去。
轰然一声巨响,接着是一阵倒塌声,那堆堵死缺口的石块,已被震得向秘道内倒塌。
玲儿被震落的尘土,弄了个灰头土脸,样子真够瘪的:“帅哥,你这是干嘛呀?”壮小帅惹笑道:“行了,你可以下来啦!”
玲儿眼光一扫,见那几百条毒蛇惊得到处乱游乱钻,她那敢下地,急道:
“我不要!我不要!帅哥,快带我出去……”杜小帅猛翘嘴角:“出路已经打开,你还要骑马,骑在我脖子上出去吗?”
玲儿央求道:“好帅哥,好人做到底嘛!待会儿我再好好谢你!”杜小帅逗惹道:“你刚才不是说,侍会儿要跟我算帐吗?”玲儿眼珠子灵活地一转,道:“算帐归算帐,谢还是要谢嘛!”杜小帅憋声道:“我看一笔勾销吧!你别跟我算帐了,我也不要你谢好不好?”玲儿猝然道:“随你!”
杜小帅这才迈开脚步,一步步走向缺口,跨入秘道,由玲儿举起“辟水珠”照着,一直向前走去。
那几百条毒蛇显然被困久了,一旦有了出路,竟然比他们行动更快,争先恐后地游入了秘道。
幸好玲儿没有下地,否则不被咬死,也会被吓昏!杜小帅虽然是识途老马,使仍怕秘道内又有别的花样,不得不拔剑在后,一路小心翼翼地提防着。
走到秘道尽头,已是那口枯井下了。
那几百条毒蛇早已先到,却由于找不到出路,乱钻乱游地纠缠在一起。
杜小帅定神一看,真是瘪透了心!
原来枯井也被一大堆石块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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