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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恶军师

  行约两天两夜。

  八人便已到达地头了。

  故地重游,秋封候自是感触良多。

  小勾要他先到驱云楼等候,并且换回一般的装束。

  于是,他单枪匹马地往鱼肠宫缓缓行去。

  由于神偷和小竹帮不上忙,只好先藏身别处,免碍事。

  “圣旨到啦”小勾找来布条当圣旨,直冲鱼肠宫正厅。

  正厅里,登时引来一阵骚动。

  轩辕烈和儿子书绝都已回返十将堡,迎面而来是秋寒、秋雨秋水三姐妹及秋剑梧。

  四人利剑抓手,以为强敌来犯,突又见及小勾,再有表情,秋寒日夜等待,忽见思慕之人,自是高兴万分。

  秋雨虽和轩辕书绝不错,但小勾更有吸引力,她总是痴醉地瞧着小勾,秋水虽在宝剑峡洞中被捉弄,自己也失态过,然而事后想起,更是责怪小勾带给她的窘态,有欲报此仇之心理,已是怒目瞪来,叱叫不停,秋剑梧则是感恩,对小勾较为礼遇。

  秋水叱叫:“你又来找碴,不怕秋家上下宰了你?”

  秋寒道:“三妹,他有事前来。”

  “姐,奶到底在想什么?自从他出现以后,秋家就家破人亡,他是扫帚星,倒霉鬼啊……”

  小勾轻笑:“这次例外,你相不相信?”

  “信你的头,还不快滚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你现在这模样,还不算翻脸吗?”

  “我翻脸就是杀了你……”

  秋寒急道:“三妹别如此。”

  “没什么好谈的……”

  小勾一脸失望:“你们接圣旨的态度是这样子的吗?”

  “什么狗屁圣旨,自已拿回去念吧……”

  “喂喂喂小丫头,你不想听,也别耽误人家父子团圆的机会。”

  秋剑梧怔愣:“你找到我爹了?”

  “当然,否则我哪来圣旨。”

  秋水斥叫:“全是一派胡言,哥别上他的当,爹早死了。”

  小勾骂道:“不孝女,竟敢咒你爹死了。”

  秋水吼道:“你敢占我便宜,我宰了你。”

  利剑刺出就想杀人。

  秋剑梧立即将她拦住,喝道:“三妹,不得无礼,有任何恩怨,听完父亲旨意再说。”

  秋水被拦,父亲不在,自是哥哥最大,她虽任性,此时哥哥已下威严令,她自不敢违抗,恨恨立在那里:“哥你当真相信那是父亲的旨意。”

  “至少小勾没有害我们的必要。”

  秋寒点头:“他不会的。”深情地又瞧了小勾一眼,投以信心眼神,她的柔情使小勾感到困窘。

  秋水怒言:“看你圣旨能传出什么好消息来。”

  小勾淡笑:“听过就知道了,不过在接圣旨之前,还请闭嘴。”

  秋家三兄妹全往小勾瞧去,逼得她恨恨地闭口。

  小勾这才得意念道:“宫主有令,此时开始,弃宫逃亡,躲得愈远愈好,不得有误,此令,宫主亲旨。”这是什么圣旨?四人傻了眼。

  秋水第一个发火:“你敢叫我弃宫逃亡?你想霸占鱼肠宫?”

  秋雨一向与世无争,闻言亦觉得生气:“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秋寒默不作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秋剑梧愣在那里:“这真是我爹旨意?”

  小勾点头:“当然,没事我还会跑来乱扯?自找没趣?”

  “你还敢造假……”

  秋水冲过哥哥,一把剑就往小勾胸口刺去,来势甚急,小勾不禁火大,一掌打在秋水脸颊,竟然不躲利剑,还好他挥掌时,身躯稍往左斜,又打偏秋水,利剑只划出一道血痕。

  叭然一声,秋水被掴得左脸现出红痕,呆愣在那里。

  小勾破口大骂:“你发什么疯,别忘了在山洞中,我是怎么照顾你的?别忘了你中四魔之毒,我又是怎么解去你身上之毒,老是小太妹一个,逢人就咬,我哪里得罪你了?带来你爹消息,你偏不信。不信,你爹就在驱云楼等你们,爱信就来,不信也得来,因为你爹关心的是你们的小命不保……”

  说完气冲冲往后山行去。

  秋水怔愣愣地,没有表情也没有眼泪,所涌的即是昔日山洞那幕情景,自己竟然全把事情搞得如此之糟,会是错了吗?可是,她就是克制不住地想骂人,这是为什么?本就讨厌他?还是想引他理睬自己──甚至挨巴掌也甘心?

  秋剑梧已追向小勾,万分道歉地想替他治伤,小勾则表示并无关系,要他赶快去见父亲。秋剑梧半信半疑,他还是快步前去,若是真的,自己托大,岂能对得起父亲?对得起小勾?

  秋寒则早已拿出金创药,替小勾敷伤口,小勾并未闪开,他突然发现秋寒是多温柔,比起秋水来,不知要好上几倍,看她如此细腻小心,已然投向感激眼神,秋寒满足一笑,有若梨花绽放,一扫前些日子的忧郁。“你爹在等你,快去吧”小勾淡声说道。

  秋寒感激,泪水含眶:“我知道你对秋家好,奶不会骗我的,我先走了,爹会等得太久。”依依不舍地,她才往后山行去。

  剩下秋雨,她轻轻一叹,挽向秋水左手:“妹,走吧,小勾并没骗我们。”

  秋水突然落下泪水,喝哭起来:“都是我错了,我搞不好,我不该杀人,我是坏女人”

  叫跳几下,她冲向后山,闪过小勾,哭声更是悲怅。

  秋雨轻叹,行向小勾:“对不起,我妹妹不是有意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实在受到大多刺激,所以才会如此。”

  “我知道,我不怪她,只是现在时机不同,我不得不叫她醒醒脑袋,你也快去吧,别让你爹久等了。”秋雨这才赶三人后头,上山去了。

  小勾之所以急于要他们兄妹快去见面,本就是想争取时间,以免有皇帝门眼线盯上,那将对计划十分不利。秋封候虽等得不久,却是心急,好不容易见着儿子前来,这才松了口气。

  父子死后重逢,自是感慨万千,两人含泪相望,还未来得及说话,秋寒、秋雨、秋水相继赶来,见着父亲死而复生,已然喜极而泣,百感交集,全都下跪,倚向父亲膝腿,宣泄近日来无限悲怅。秋封候频频安慰,要四人起来,拭去老泪,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秋剑梧这才想到小勾传活,立即问道:“爹要孩儿舍弃鱼肠宫,带着妹妹走?”

  秋封候点头:“小勾没说错,现在情势颇急,你们立即撤人。”

  秋水急道:“爹你遭受什么困难?”

  “是有困难,即不是你们所能解决,听爹话,现在就走,将来爹自会把原因告诉你们。”

  秋水点头:“女儿知道了,爹……女儿有事要求你……你去跟小勾说,我错怪他了。”

  秋封侯含笑:“爹会转告,小勾不会怀恨的,你们走避后,千万别再以鱼肠宫名号出现江湖,因为爹正是要本宫消失武林,不但是本宫,连同太阿、干将也都一佯,任何人问千万别说。”秋剑梧点头:“孩儿自会处理,爹安心去办事,至于到了何处……孩儿如何联络?”

  秋封侯道:“暂时别见面,你只要随时打探皇帝门之事即可。”

  “是皇帝门找我们麻烦?”

  “可以这么说,却很复杂,你们千方不可私自寻仇,如道吗?一切爹自会处理。”

  秋剑梧点头:“孩儿知道了,爹多保重。”

  “嗯,你们走吧……”

  虽然依依下舍,但在秋封侯催促下,四人只好立即行动,返回住处,收抬一些盘缠,并支退部下,不退者一并带走。

  临行时,秋家兄妹都想再见小勾一面,可惜他为避麻烦,躲不出来,四人只好失望离去,一切等事情平静后再说了。秋封侯送走他们,感叹中亦觉得轻松得多。

  小勾和神偷、小竹也现身,讨论过后,决定烧去几间不重要房屋,他们选择在黑夜放火,一时火势冲天,直如盗匪抢劫,气势撼人。

  他们退至驱云楼,远远望熊熊烈火焚家园,秋封候心情难以言喻之痛苦感伤。

  “墓呢?须要毁去?”小勾望自己盗过的坟墓,秋封候没死,似乎无必要留下。

  秋封候却道:“留吧,他英灵若在,该能保佑我们战胜皇帝门。”

  小勾不便表示意见,转向正题:“下一站是太阿殿,南宫家不好搞,咱得先策划策划。”

  神偷道:“来硬的?”

  小勾捉笑:“看是如此了。”

  秋封候叹息:“别伤了他们才好。”

  神偷道:“老夫自有分寸。”

  有神偷同行,秋封侯较为放心。

  此事已了,四人再谈些许细节相继离去。

  鱼肠宫一片火海渐渐转弱,终于亦沉熄于凄冷夜色中,沉静得怕人。

  沉静而黑的夜,让人郁闷。

  小勾已第三次上太阿殿。

  一吹拆下太阿殿一角。

  一次引来毒蜂,杀得他们落荒而逃。

  这是第三次,他将太阿殿从此消失武林。

  拿着一把火把,火势熊熊,映得满脸通红,有若索命鬼,含笑的鬼,腰际缠不少瓶罐,及一口大袋东西,更像疯子。

  这次得干得轰轰烈烈,传回皇帝门也好有个交代。

  很不幸,又选中太阿殿。

  南宫云的脸一定气歪了吧?

  小勾想着他那副气炸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没办法,谁叫你上排行榜,我是救你们的啊……”

  当然,他不认为南宫家会感恩。

  他只是想极快办完事,替秋封侯解决何题,然后可以进人皇帝门,去见那恶人疯子。

  “起床啦”三更天,这声大叫,有若晴天霹雳,打得南宫家后院,叫叫喝喝,起来不少人。

  他们个个脸色慌张,刀剑尽出地围了上来。

  竟然又是丁小勾这恶小孩。

  南宫云喝道:“你不要命了,还敢来太阿殿?”

  小勾含笑:“我不是来了吗?”

  “这次让你来得,走不了。”

  “真的吗?”

  “围住他……”

  南宫云早就打算小勾会再来,他不笨,心知小勾轻功了得,自该想办法应付,他找来十大高手,叫他们随身带巨网,此时已张开,四面八方将小勾围困其中。

  “这次看你如何走脱。”

  南自云笑得奸黠。

  小勾眉头跳了几下:“很认真嘛,搬来那些网,我是网中鱼了。”

  “不错,就算你有宝剑,也无法一次次砍断十张网,你走不了了。”

  “厉害,厉害,可惜我今天根本不想走。”

  南宫太极怔讶:“你有何意图?”

  “想住你家啊……”

  南宫云谑笑:“欢迎,太阿殿牢房正空。”

  南宫夫人冷道:“你三番两次前来,到底有何用意?”

  看她一脸惊骇和不安,小勾有些不忍:“其实我说真话,你们也未必相信,我是在救你们的命,所以想请你们立刻搬出太阿殿,走得愈远愈好,因为有人要你们的命。”

  南宫家上下闻言,脸色更难看。

  南宫云厉吼:“简直欺人太甚,凭你,还早得很……”

  南宫太极怒道:“要老夫搬出太阿殿,除非老夫死了。”

  小勾无奈:“我早知道你们不肯,也一定会误解我的意思,这都是命吧……”

  “你说,是谁要南宫家的命?”

  “我,如何?”

  小勾知道说不清,干脆自己承认,免得又费口舌。

  南宫云哈哈怒道:“我早就知道你故意找碴,过了今夜,你就会知道太阿殿就是你的阎王殿……”

  小勾摆摆手,故作千愁万绪:“辛苦无人知,也不跟你们多扯废话,最后问你们一句:

  走不走?”

  南宫云以狂笑回答。

  “那我只好动手了。”

  “抓住他……”

  南宫云心知小勾要动手,立即抢先机喝令手下攻击。

  十张巨网同时张开,或四面八方同时围来,或抛向空中连结,形成密封鸟笼般,罩了过来。

  小勾一点也不惊慌:“凭那张网,也想困住我?也不问我带来什么武器。”

  南宫云厉笑:“就算四把宝剑到手,你也难逃巨网。”

  “我只要一颗弹珠就行了。”

  小勾忽而从腰间口袋抓出一颗黑色弹珠,大小如牛眼,他志不在伤,故而住较少人处扔去。

  弹珠撞地,轰然巨响,炸得闷碎地凹,碎石喷飞,吓得前面几名手下趴地避难,南宫家人个个脸色顿变,急退数步。

  举网者再不敢走近半步。

  小勾轻笑:“四川唐门霹霹弹如何?”

  南宫太极喝道:“你敢毁我家园?”

  利剑猛抖,他先发制人,抢攻过来,他乃一派宗师,武功自不在话下,虽然小勾两次伤他,都是利用邪门手段,现在不得不拚命,以让小勾无法打出霹霹弹,他致胜机会甚大。

  谁知小勾根本不想与他斗,眼看他迎面攻来,喝笑一声,有洞就钻,竟然闪向南宫夫人身边,让南宫太极投鼠忌器,一时攻势受阻。

  小勾有了空隙,威力自然产生。

  “太极掌门人,何必作困兽之斗,就算你杀了我,还是输定了,因为我早带来大堆人埋伏四周,等着拆你房子,烧你宫殿呢看弹……”

  小勾猛抛霹雳弹,他虽不想正面炸人,却又觉得让他们带点儿伤,较能吓阻,火弹尽找对方人群附近抛去,一时炸得他们手忙脚乱,节节败退。

  小勾突然一声长啸,忽见太阿殿四周丢进无数火把,又见无数瓶罐之类东西乱落,有的还带光影,直如星星满天飞,骤见东西落地,瓶罐碎类,里头装有油类,沾上火花,轰隆隆化成一片火海窜掠高空,简直包含整个太阿殿,无一幸免。

  南宫太板瞧得血丝满眼:“你敢,敢毁我太阿殿?”

  “没办法,烧就烧了……”

  小勾又学鬼叫,四面又冲来不少人手,手抓黑球,全往大厅扔去,轰轰暴响,任太阿殿多坚固,不到三秒钟被炸得稀烂,那神震慑气势,地动山摇,早吓得大阿殿上下魂飞魄散,两眼发直。

  小勾还未了,又喝道:“杀过来啊,一个也别走脱,炸死他们。”

  十数名黑衣人立即冲上来,人未到,弹先掷,有炸弹,有火油弹,小勾亦冲杀过来,腰际火弹个个如玩弹珠砸来,霎时轰轰叭叭,炸得满天满地碎石、火花,更将南宫家人炸得衣衫带火,惊切大叫。

  南宫太极实是吓,早忘了那句:要他离开太阿殿,除非杀死他,在亲身受死亡威胁下,以及顾及家人安危,登时下令:“快走,保命要紧。”

  护着儿女,逃向大门,十数名高手及太阿殿家丁丫环群群唉叫,像逃亡般拼向大门,各自逃命去了。

  “逃哪里去,皇帝门出击,从不留活口……”

  小勾追得起兴,不但追出大门,还再追杀三四里,方自呼过瘾,折返太阿殿,心想自己追杀中吼出皇帝门名字,想必对方记在心头,而后若发现此派中人,气势过壮,他们吃不了,自全更小心保命才是。

  太阿殿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火势之大,冲向半天,映得数里外仍是红光。

  一排黑衣蒙面人全站在大门前,这些人全都是神偷临时找来,言明每人十两金子,只负责丢弹弹。

  他们虽知太阿殿并不弱,但蒙了脸,又不必打杀,重利之下隧答应了,现在任务完成了,他们得赶快离去,免得后患无穷。

  “剩下五两,来拿吧……”

  小勾腰际缠得那么多东西,金子也占了不少,他立即模出来,一人一锭,黑衣人笑哈哈离去,他也高兴走得快,不必泄密,人又轻松。

  不到几分钟,人全走光,小勾这才掠向左边山林,神偷和小竹,以及秋封侯早等在那里。

  “全部无性命危险,受点儿伤,那是难免的啦……”

  秋封侯感伤神情,难得露出感激的笑容,道谢几声。

  神偷含笑:“烧得很成功,气势震山河,不过这黑锅恐怕得由你背了。”

  “小意思啦,人在江湖,难免如此,何况南宫家早与我结了梁子,以后再慢慢算,下一位是轩辕烈,不必那么大动手脚了。”

  为了赶时间,他们不作停留,立即起往干将堡。

  花了两天两夜时间,已抵庐山附近。

  干将堡筑于庐山麓尾,倚山面崖而筑,形势险要。

  小勾单枪匹马闯入干将堡,一时引起轰动。

  轩辕烈、轩辕书绝跟书羽举剑拦人,发现来者竟是小勾,上次救命之恩,轩辕烈耿耿于心,见着恩人,立即拱手问好,想迎入厅中招待。

  小勾即一脸紧张:“不必了,我是有急事而来。”

  轩辕烈自知小勾突然而来,必定有事,但也不会如此之急。

  “发生何事,少侠如此之急。”

  “鱼肠宫和太阿殿都被灭去了。”

  轩辕家父子闻言,脸色大变。

  “当真?”轩辕烈急问。

  “嗯,就在这两天,下一个目标就是干将堡,在下特别赶来通知。”

  “谢少侠。”

  轩辕书绝问:“对方是谁?”

  “黑衣蒙面,手段毒辣,据我所察,是最近出现的皇帝门。”

  “这是什么帮派?”

  “全是恶人所组成,上次堡主遇上的四魔,也是皇帝门手下。”

  轩辕烈感到头疼:“若四魔联手,再加上本门宝剑已失,根本不是其对手。”

  “所以在下才赶来,堡主能躲就躲,别作无谓的牺牲。”

  “看来只好先避一下了。”

  轩辕书绝问:“鱼肠宫的人全部罗难?”

  他害怕听到心上人秋雨死去之消息。

  小勾道:“好像避开了,现场找不到秋家儿女的尸体。”

  轩辕书绝心头稍安。

  小勾又道:“皇帝门一向赶尽杀绝,堡主若不避开,没有必要,别露身份,还有,你在离开之前,最好制造一些假象,以免他们起疑。”

  “是何假象?”

  “诈死啊,或者是另有仇家杀了你们……我看这样好了,你们先走人,我烧你几间房子如何?”

  轩辕烈当机立断:“好,就这么办,少侠,有劳你了。”

  为了儿女及家丁的安全,他立即通知下去,要他们收拾细软,而且愈快愈好,干将堡平日训练有素,不到盎茶工夫,已收抬差不多。

  “少侠,老夫先走一步,来日再见。”

  轩辕烈似早留有退路,井然不乱地引领手下离去,临行前交待南北两院厅堂都可以烧。

  小勾也不客气,引来火把,烧它几间,还将其它地方门窗捣碎不少。

  至于血迹,只好杀鸡血以取代,见不着尸首,只好说杀了主人,佣人把主人尸首抬走了。

  由于了解轩辕列明理个性,事情进行地很顺利,再次环视干将堡一眼,觉得火势不可能再蔓延,否则烧了如此雄伟城堡,实是可惜,一切觉得妥当,他才安心离去。

  行抵庐山脚下,秋封侯、小竹和神偷已等在那里。

  小勾自得地将情况说了一遍,秋封侯感激,神偷亦称赞他办得好。

  接下来,该是到皇帝门一游的时候了。

  “现在可以去见那疯子了吧?”小勾甚感兴趣地说。

  本是说好了。

  此时秋封侯觉得狄豫,毕竟那疯子不是一般人所能对付了的。

  小勾看出他心思,摆手道:“没关系啦,我自有办法。”

  神偷甚想知道:“什么办法?”

  其实小勾哪来办法,只是想让他们安心罢了,故作神秘一笑:“到时候就知道了。”

  神偷问不,也打起哈哈:“希望有效才好。”

  小勾催促秋封候:“时间不多啦,咱以前不是说好了,别为我担心,我早有准备啦……”

  秋封侯咬咬牙,终也下定决心:“少侠自已小心,纪住,见着他后,千百别多话,他若不高兴,随时会杀人。”

  “我会斟酌。”

  在小勾急于见疯子之下,他们很快上路,神偷和小竹送行一段,也就告别分手。

  秋封侯则往不明山区掠去,在途中也说了不少皇帝门的状况,那似乎和当今皇上并无差别,妃子、太子、宰相皆有,小勾听得啧啧称奇,以为要去见皇上一样。

  ※※※

  全黑的宫殿,那道曙光仍没投在那张无条小蟠龙的椅子上。

  皇帝仍坐在那里,专心地研读九龙秘籍。

  秋封侯终于带小勾前来此地。

  突见全黑宫殿,他甚是好奇惊讶:“黑殿,黑店,不知是否全坑人?”

  秋封侯暗示他,说话声音别太大。

  小勾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却仍被若大宏伟宫殿所吸引。

  “光是那蟠龙石柱,以尾巴顶到头,少说也有二十丈高,雕一支要花不少时间吧?左两排、右两排,深人里头数百丈,有多少支?”

  “皇帝最喜欢九十五,名为九五之尊。”

  “呵呵,这种皇帝倒也特殊。”

  小勾笑得并不大声。

  然而皇帝却有反应,他似乎甚久未听到笑响,突然大喝:“谁在吵,快自断头……”

  秋封侯脸色顿变,才到殿口就得罪皇帝,那还得了?而且还是处死命令。

  他为难而惊骇。

  从未有人在皇帝命令下活命,除非皇帝又心血来潮。

  小勾眉头一皱,细声道:“这小子耳朵倒是挺灵的。”

  活声甚小,又相隔百丈,甚是更远,皇帝竟然听到了。

  难道是回音,亦或是他耳朵真的如此锐利。

  “谁是小子?你骂本王?”

  皇帝突然扑来,有若打出炮弹,下不地,上不着天,直冲过来,本是远远一点,突然整个人像庞然大物撞来。

  秋封侯大骇,呆立半场,他不知道如何反应。

  小勾突然打出天蚕勾,在不可能角度下转弯,谁知皇帝武功实在匪夷所思,竟也能转折自如,东窜西掠,追得丝毫不差。

  他觉着人影就打,掌风过处,如犁挺扫穴,轰轰乱声,只见蟠龙东倒西歪。

  这只是一个照面而已。

  眼看疯子就要追过自己,小勾为之心急,大叫:“看弹……”

  还好,这两天搞来不少霹雳弹,虽然在太阿殿用去不少,只留一颗当标本,想拆升自行研究,现在悄况危急,先用上它再说。

  霹雳弹打出,疯子竟不畏俱,伸手抓去。

  他扣力过猛,轰然一声,炸得他倒摔退后。

  两旁蟠龙柱碎断两支,小勾以为这下可把他炸死,因为他想任何血肉之躯,怎么能抵得了炸药威力。

  谁知这疯子就有能耐。

  他被炸得右手五只戒指全碎,袖子更烂,半边衣裤,连同见得着之肌肤,映出斑斑黑点,他竟然无恙。

  小勾不得不相信,他当真练了金刚不坏之身。

  一炸末死,小勾心头叫糟,把他炸成这梓子,自已岂还会有命在?

  他急忙又拿出金元宝,运功压圆,窜向殿顶高梁,喝叫:“你再来呀,我先炸了大梁,让宫殿垮去,再来收拾你。”

  邢疯子呆愣愣立在那里,瞧着被自已炸黑的右手,似在冥想:“你练什么武功。”

  原来他搞不清那是炸弹,以为是某种武功。

  小勾暗自想笑,灵机一转:“炸弹功,怎么梓,滋味好受吧?”

  皇帝喝叫:“不好受,快下来,把功夫教我。”

  小勾当然不肯下来,若有第二颗霹雳弹倒也罢了,现在连家伙都没有,还要什么。

  他哈哈大笑:“你是谁?叫我下去就下去。”

  “你敢不听本王的活?”

  “我还听奶的香蕉皮呢……”

  “本王不吃香蕉,快下来──”皇帝暴跳如雷。“否则杀了你……”

  “你不杀我,我还想杀你呢……”

  “你要杀我?”皇帝卧身大笑道:“我是大恶人,你也想杀?”

  “可我是恶人中的恶人。”

  “你有多恶?”

  “逢人就杀,尤其是你。”

  “你敢……”

  皇帝咕哈厉笑,突然暴射小勾,管他什么殿梁被炸的威胁,劈掌就打。

  眼看黑影撞来,小勾根本无炸弹可用,暗叫声我命休矣,只好尽所有功力反掌打来,还未冲及七尺,皇帝掌劲千军万马劈至,碎地暴晌,他连人带身幢向屋预,未能撞破屋瓦,倒摔地面,跌得他两眼发直,口角挂血,唉唉痛叫。

  疯子皇帝感到意外,他怎么不堪一由?身休直立不动地滑向小勾。

  “你的炸弹功呢?怎么不用?”

  “用你的头,炸弹功一天只能用一次,刚才完了,别在还有个屁用。”

  “教本王,我可以改良。”

  “要教,也要等我伤好了以后。”

  皇帝狐疑:“你不是要来杀本王,武功这么差?”

  “是来杀你,也是来救你。”

  “什么话,说明白?”皇帝喝斥。

  小勾瞄眼,装出摇摆样:“皇上不是要当恶人?”

  “我本来就是恶人。”

  “这还不够,要当恶人中的恶人。”

  “本王当然是最后的一个。”

  “既然如此,就要提防好人随时来暗算。”

  “废话。”

  “可是,有人敢暗算过你?”

  “废话”皇帝突然哈哈大笑:“你知通皇帝门的宗旨吧?就是恶中恶,坏中坏,险中险,毒中毒,本王下令。随时欢迎有人暗算我,虽时欢迎相互陷害,如果不死的,才是恶人中的忍人,如道了没有?”

  小勾暗自苦笑,看来皇帝门不只这一个疯子,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可是,真的有人暗算皇上?”

  “这倒没有……哈哈,本王是恶中恶,他们知道必死无疑,所以没人敢暗算。”

  小勾显的得意:“我是一个这么大胆的坏人,而且暗算还有点儿成绩呢……”

  他也纵声大笑。

  皇帝笑声一顿,有点儿怔讶:“你竟然笑得比我大声?”

  “我当然要笑。”

  “为什么?”

  “因为我决定投靠你了,因为你杀不死,我可以随时暗算你。”

  “你为了要暗算我,才投靠我?”

  “有何不可,奶是恶人,我也是恶人,看谁恶的厉害。”

  “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恶不起来。”

  “你错了,其正的恶人,是不会杀我,这太便宜我了,因为世上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就像秋封侯,他想救妻子,却救不出,想离开皇帝门又走不掉,这才是最痛苦之事,而我最痛苦就是无法暗算你,哎呀太难受了……”

  小勾疯子般叫,十指抓扯头脸,抓出红痕。

  皇帝有所悟:“对呀我差点儿忘了,杀掉你,太便宜了。我要你传授炸弹功,然后让你暗算不了我,而活活气死。”

  “多谢皇上恩赐。”

  小勾跪地膜拜,一脸忠诚。

  皇帝瞄眼:“本王要杀你,你还敢入门?”

  小勾黠笑:“连你,我都敢暗算了,还怕入门?别忘了,本恶人也是又毒又狠。”

  皇帝为之纵声大笑:“好,本王收你人门并封你……恶军师,专门负责暗算本王,还有任何人。”

  “谢吾王万岁万万岁……”

  小勾立即嗑头,皇帝狂笑不已。

  秋封候暗自嘘了一口气,没想到事情又发展的如此离奇,小勾会安然无恙,而且还赐恶军师。

  疯子留人,竟然是为了要暗算自己?

  然而想想他本就是疯子,这种决定,也就不足为奇了。

  笑声中,小勾猝然一掌捣向皇帝,趁其不备,该能奏效,岂知皇帝武功太高,顿觉有风声逼来,身形直立,连连抽退七尺,躲避掌劲,又飘回来。

  小勾呵呵笑道:“吾皇小心啦,小勾随时会暗算你。”

  皇帝甚得意:“本王随时等你来暗算。”

  他忽然觉得此事是旷事绝作,立即喝令。

  “左相、右相给本王过来。”

  话声未落,殿外相应两声,立即奔入两人,一位留有八字胡须的中年书生,一位是光头和尚。

  两人已注意到现场情况,尤其是皇帝,右手脱袖全黑,还是那么高兴,这是反常现象。

  小勾也注意两人,中年书生,一脸秀才样,脸肤白净,却隐含一股深沉,想必攻于心计。

  那和尚眼凸眉翘,身躯魁梧,有若凶神恶煞,他心想:“都是恶人堆,自然难得见到善类了。”

  皇帝见两人前来,立即哈哈大笑。

  左右丞相先拜礼,才注视小勾,发觉他如此年轻,心头微诧。

  左相道:“皇上身上黑斑……”

  “是恶军师炸的,哈哈,他练有秘功,很厉害。”

  能让皇帝夸赞的武功,自是错不了,两人不禁对小勾多瞧几眼。

  小勾拱手而笑:“两位多多包涵,不必把我当成朋友,我随时会暗算你们。”

  他表明了不友善态度,左右丞相为之一愣,随即暗自冷笑。

  左丞相道:“皇上奶不知他来历就用他,太危险了。”

  “越危险越好,本王就是要他危险,这样玩起来才够味。”

  “他可能会危及皇帝门安危。”

  “废话否则我要你们两个宰相干什么?你无法管好他就自杀,别来见本王。”

  左右丞相立即下跪:“小臣必能管好军师。”

  “那是你的事立即把殿堂修好,没事别来烦本王……”

  皇帝怒轰地吼着,突然转向小勾,笑意已露:“本王要练功去了,好好收拾他们……”

  说完,一闪身,射向阳光投射处,从那洞口钻失。

  皇帝走了,当然是丞相最大。

  左相已冷目瞄向小勾,他那较瘦的脆颊,笑起来全往上吊,凸起的小肉丸似的,下巴显得更尖,更狡诈了。

  “你很利害,竟然耍得皇上对你特别开心。”

  右丞相声音粗如屠夫:“别太得意,洒家随肘可以宰了你。”

  小勾捉谑:“本军师照样可以宰了你们。”

  右丞相冷笑:“你知洒家是淮,三十年前宰掉上空老秃驴,下毒害死少林十七条人命,然后奸杀女子不计其数,人称恶佛陀,哼哼数十年来,武林想要拿洒家人头归案,洒家还不是好好地活到现在。”

  “可惜蹲在人家脚下当应声虫罢了。”

  “你想找死……”

  “害怕,我就不会来了。”

  左丞相冷道:“老夫出身昆仑派,本姓任,人称毒秀书生,阁下想必所过。”

  小勾当然听起,这毒秀书生要比恶佛陀更可怕百倍,暗算师父,夺师妻,奸师女,昆仑一派几乎全灭在他手中,出武林又干下不少桩惨无人性的血案,如今竟然也躲在这里,可见秋封候所言不虚,皇帝门果然聚集了天下大恶人。

  “别提往事,丢人现眼,要是行,你也不必躲在这里,还是安心地当你的左丞相,这样会活得久些。”

  左丞相道:“别以为老夫不知你来历,你是秋封侯带来的人,他根本杀不了四大剑派之人,只不起是用计想骗皇上罢了,我要说出,你们准死无疑。”

  一直默立一旁的秋封伏,脸色顿变,没想到此事仍未瞒住他们,看来已凶多吉少。

  小勾虽惊于他们眼线如此之利,这么快就如道消息。

  他仍谈笑自如:“以前你说出,恐怕会如此,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左相冷目瞄他,心念一转,忽而笑了起来,这笑声显得和蔼多了。

  “其实我们都不是什么好路子,能混在一起也是缘分,在皇帝门,虽说皇帝准许大家相互斗争、陷害,但为了保护整个皇帝门,以及门徒安危,大家都有良好默契,并无真正相互残杀之事发生,对于方才的粗鲁,还请多多见谅。”

  他竟然转得如此之快,看来心智果然阴险难测。

  小勾捉言道:“你的情绪变化,倒是很快嘛……”

  左丞相笑道:“都是一家人,还谈什么彼此,你不犯我,我不犯你,这不是很好四?在下任青云,除了在皇上面前,咱不必来这套如何?”

  他点明了小勾只要不惹他,他也愿意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好吧,咱和平相处,在下丁小勾,人称妙贼。”

  任青云诧异:“原来你就是盗走少林寺达摩袈裟之人,失敬失敬。”

  他连连拱手,小勾也大方接受。

  “为了替军师洗尘,今换我做东,为你筵请接风如何?”

  “谢啦……”

  恶佛陀似是不甘,但他见及任青云如此客气,也顾不得翻脸,先弄清楚用意再说,淡淡冷哼一声,未作表示。

  随后他和任青云已相继告别。

  秋封候急急行前:“少侠,你千百别信他的活,那种人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小勾含笑:“我当然清楚,谁相信他的活,谁就是呆子,但现在不宜撕破脸,我会先下手为强,老疯子已对你没使命,你就先躲起来,一切事情由我处理。”

  “要是任青云告知皇上,你我该如何是好?”

  “放心,老疯子虽恶,心智即乱七八糟,现在发怒追杀人,可能一句话就把他变得乐呼呼,我自信能对付得了,倒是你,要小心躲藏,至于夫人之事,我一有机会,就把她救出来。”

  “一切有劳少侠了。”

  秋封侯知道自己留下,帮不上什么忙,甚至会添麻烦,还不如走的好。

  在一声道别中,他已感伤离去。

  剩下小勾,他得好好计划,如何在恶人堆中活命。

  时间离晚宴甚早,小勾四处走走瞧瞧。

  这黑殿占地数百丈,除了大殿,恐怕一时也算不完。

  行走间,他并未碰上任何怪人,建筑工人倒是不少。

  他想方才和疯子打斗,衣衫碎烂不少,不如找工人,换下衣服,再找地方凋息。

  功行三周天,醒来已是黑漆一片,抬头望向山区,半山崖上有间神殿,光亮非常,该是宴请处。

  他伸伸懒腰,已掠向该殿。

  殿中,果然排出长形桌子,前后各一张太师椅,左右各八张,壁上桌上全是烛火,映得全殿亮如白昼,任青云坐在最里头,恶佛陀坐在他对面,两边椅子各坐了六人,衣怪异,色彩不少呢

  小勾行至。

  任青云已起身岔笑道:“恭消恶军师入坐。”

  一出声,左六人,右六人齐往小勾瞧来,见他们长相千奇百怪。

  小勾不禁觉得想笑,暗道:“真像动物园。”

  他知道,这十二人可能就是十二星相了。

  他也打起招呼:“各位好啊……”

  十二星相一口同声道:“不好。”

  “不好,呵呵,我来了,你们就会好啦……”

  左边第一位,鼠精已说道:“认识我,稳杠龟。”

  “这么严重?奶是煞星?”

  “老大叫何无救,见者无救。”

  小勾顿肘想笑,人若老鼠,连名字也怪,他悠笑道:“以后我不想活,再来跟着你拿老鼠药吃。”

  “药没有,老鼠屎倒很多。”

  “这更严重啦,不必吃,光吸一口就毙命了。”

  接下来……

  牛神,壮如牛,眼如牛,声如牛:“大爷周山奇,江东人氏,人称牛魔王啊……”

  小勾想笑:“三七(山奇),呵呵、你的牌准吗?”

  “不准”他身边的虎爷斥笑:“有我在,一定不准。”

  “这又为什么?”

  “因为我叫吴铜规,比何无救更稳。”

  小勾快笑岔了气说:“铜规,杠龟,呵呵,更进一步了。”

  虎爷一身虎皮,嘴长虎牙,双手粗厚如虎。

  第四位妙龄女郎,一头秀发披肩,甩来甩去,风情万种,一身蝉翼黑纱带透明,却媚而不荡,神情则千变万化,乃兔女梦丹丹。

  小勾淡笑:“难得发现一位正常之人。”

  梦丹丹轻叹:“我更难得你用艺术眼光来看我,唉世上这种人已经不多啦……”

  小勾悠笑:“可是我看你……也会很冲功啊……”

  梦丹丹脸色一拉:“下流,不跟你说话了。”

  头发一甩,其是愤怒。

  小勾忙着想知道这些人有何封号,没时间多理梦丹丹,又往龙魔看去。

  龙魔长相平平,名孙病,平常病奄奄,偶尔有龙马精神出现,行踪更是难测难寻。

  蛇婆已七老八十,名为许林林,脸皮邹得如千百根小油条贴在上面,据说是抹错药而造成,医都医不好,故而见着美女,她就想毁容,手段更是毒辣。

  马怪,越杀,一副马脸,长而丑。

  第八位可就更吸引他,一头金发,骚得连上衣都不穿,奶奶却是油滑的很,嘴唇涂得又红又血,头戴白花,骚中带傻。

  “史脱乐,不就是进口的小白菜?”

  “没办法,外面混够了,来到中原,却被女人追杀,只好技靠本门啦……”

  “真是让人同情。”小勾想笑,不禁对他多瞄几眼。

  第九位,猴仙,胡来,一一脸猴相。

  第十位,野鸡,陆三三,半老徐娘,淫媚得很。

  第十一位,疯狗,王咬金,鼻子特大,追踪功夫到家。

  最后一位猪八爷,名朱八,肥如猪八戒,看来色眯眯模样。

  介绍完毕。

  小勾快笑岔了气:“这是什么世界,何五九(元救)、三七(山奇)、吴扛龟(铜规)、冲○○(林林)、六三三(陆三三),呵呵,对对就占了两个,难怪会杠龟,更有梦丹丹、史脱乐,人称艺术的佼佼者,这是什么世界嘛……”

  小勾实在想不出,怎会凑得这群怪人?

  野鸡笑得媚:“小军师,你还是童子之身吧?今晚来我那里,姑娘包个大红包给你,怎么样?”

  疯狗叫好:“老鸡吃嫩鸡咧,天下大消息。”

  小勾道:“能进来的,还全是嫩鸡?早在十岁前就被破去啦。”

  野鸭觉得可惜:“这年头,年轻人就是憋不住,处男愈来愈难找了。”

  羊骚史脱乐道:“在我们国度里,是不容许处男存在的。”

  小勾瞄了几眼,干笑说道:“吃板吧,今晚不是来谈童子鸡的。”

  任青云道:“不知军师欲坐何处,空余四张椅子,本是四魔坐椅,他们有事在外,故而未能前来。”

  十二星相眼神一拉,他们可不希望这小子辈分高出自已。

  小勾明白他们的心思,瞧瞧位置,早就容不下另一张椅子,分明是任青云有意整人。

  他轻轻一笑:“这里哪有我的座位,我就站吃好了。”

  仟青云道:“这怎么好意思?”

  “难道要宰相让位?我还是站的好,你们表示看看,这决定如何?”

  十二星相立即叫好,任青云无话说,只好向小勾说声抱歉,当真不加椅子。

  菜立即上来。

  恶佛陀邪谑道:“本门名菜,军师你敢吃吗?”

  “有何不敢。”

  “最好如此,开菜。”

  盖子掀开,长形大盘中放的竟然是一对小孩双掌和双脚。

  小勾瞧得两眼翻白,快吐出来。

  恶佛陀谑笑:“如何?三步童男,手掌细嫩,肉质甜美,是最好的佐菜,少一岁太软,多一岁太老,就是三岁的最爽口,来一根指头尝尝吧?”

  他伸手拈下嫩指,如品山珍般,吃得啧啧有声。

  小勾当真呕出东西,两眼发直,十二星相大笑不已,任青云更是谑笑在心。

  小勾突然无法忍受,厉吼;“恶人……”

  一声暴响,猛射桌上,将餐盘砸向恶佛陀,他一时走避不及,被砸个正,怒火已升,猝然扑杀过来。

  小勾再砸长桌,抓起一半边砸恶佛陀,天蚕勾猛打出去,恶佛陀击碎石桌,手掌正往前推,忽而感到刺痛,已被天蚕勾刺中。

  他不明究理,猛拉回来,小勾却猛扭,咬呀一声,恶佛陀整个人被揪前飞起,他顿展千斤坠,压往地面,手掌肉吃力不住,被勾子扭去不少,恶佛陀已落地面,不顾鲜血,动身就追。

  小勾心知他武功了得,自己硬拚,未必能得胜,早已打出天蚕勾射往外头,一拖拉,人如流星射去。

  恶佛陀虽追出,却也慢了一步。

  任青云和十二星相追出看热闹,始发现小勾逃向万丈深渊,以勾线坠身,任由恶佛陀追喊,根本拿他没办法。

  一眨眼,小勾已不知逃向何地。

  “被洒家见首,准抽奶的筋……”

  恶佛陀厉吼几声,右掌心疼痛难挨,方自放弃追人自行料理。

  猪八爷已开口:“军师爷有一套,将来有出息。”

  牛神捉笑:“他不吃人肉,难道要吃你猪肉不成?”

  猪八爸冷笑:“奶的牛肉也不差,煎牛排更够味。”

  “看看谁煎谁?”

  猪牛不合,两人已大打出手,然而每次都平分秋色,只不过多受皮肉之苦而已。

  兔女梦丹丹瞪了一眼:“没气质。”已然离去。

  她一走,其他人也走光,只留任青云恶佛陀。

  “快想办法把他除去,这是祸害。”恕佛陀冷怒地说。

  任青云冷笑:“退早全让他偿命,你也真是,莫名其妙地去惹他。”

  “谁如道他不吃人肉,翻脸又如此之快?”

  “我也不吃人肉,只有你们这些少数几个喜欢,他连皇帝都敢暗算,还怕你什么丞相不成?”

  “家非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切他肉来吃不可。”

  “你若行,我倒省事了,回去吧,小心那小子再来暗算。”

  恶佛陀悻悻离去。

  任青云瞄着天际,思考一阵,露出淡淡黠笑,也消失夜空中。

  小勾跳落深渊,找机会又逃回神殿,因为他不知要往哪里,只好回来原地,一方面可栖身,一方面也可利用疯子淫威,慑住他们,免得突遭暗算。

  他找了隐秘处,躺了下来,心想先休息,等天亮再说。

  他瞧着那些被打断的石柱,现在都恢复原状,不得不佩服那些工人的效率。

  忽而他看见有人影掠来,再看清楚,原是秋封侯去而复返,小勾立即向他招手。

  “宫主怎么又来了?”

  秋封侯淡然一笑,飘身而至,手中抓着一大袋东西,交给小勾。

  他含笑地道:“你用霹雳弹伤疯子,他要你传授炸弹功,我想你无此弹,耍不出什么名堂,所以赶去向神偷要了一袋,也好让你派上用场。”

  小勾欣喜不已,立即接过霹雳弹,呵呵谑笑:“有了它,看那恶佛陀再来找我,就炸得他稀烂。”

  秋封侯惊诧:“你得罪他了。”

  “岂只得罪,他右手差点儿被我揪断呢这些人太残忍了,竟然把三步孩童手掌当成上等料理……”

  他把宴席之事大略说了一遍。

  秋封侯听得长叹不已:“不错,恶佛陀有些嗜好,现在连十二星相也吃起来,除了羊骚和兔女例外。因为他们认为,若吃猪牛之类的肉,不是在自相残杀?所以才改吃人肉。”

  “若让他们出现江湖还得了。”

  小勾忽而觉得自己有了使命感,岂能容他们作恶?

  秋封侯道:“最狡猾的是任青云,他往往杀人不见血。”

  “我看得出来,对了,你在这里,是住在何处?”

  秋封侯这才想到小勾住在宫殿,自是不懂此规榘,遂道:“山区有一大堆宫殿,你若不想生事,找间没人的就可住下,你若要夺他人的。只要抢得过他,自是你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小勾又道:“夫人长相如何,要是我救错人,岂不是冤枉。”

  秋封侯鞋轻叹:“她左耳垂有颗红痣,长相和秋寒差不多。”

  小勾轻笑:“我该想到,她们是母女俩,如此我就容易辨别了,她身在何处?

  你可知道?”

  秋封侯道:“在另一个禁匠,我没去过,那里住有皇后和太子。”

  “这有太子?这可好玩了。”

  “那里被奇门阵式封住,若无门路很难进去。”

  小勾自得道:“别的没有,奇门怪书,我看得不少,否则怎会偷尽天下,哪天有门路,必定摸去瞧瞧,有机会当然要救出夫人啦……”

  “谢少侠,若没事,我先走了。”

  小勾再次谢他送来霹雳弹,秋封侯已告别离去。

  小勾看看袋中炸弹,足足有三四十颗,他想着,留十颗在身边,其它的安排在此殿高梁上,三十来颗若全部炸去,任由此宫殿如何坚固,也将垮下。

  这是破斧沉舟的计策之一。

  他立即算妥石柱位置,将霹雳弹藏在屋梁角深处,他记好位置,免得临时要用,找措地方。

  一切弄妥,今夜还是暂时睡在这里,有事明天再说。

  他就呼呼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见得有人逼近,张开眼睛,那要命的疯子皇帝竟然站在他身边对他笑。

  小勾惊诧地跳起来,干笑不已。

  皇帝冷笑:“你未找到住处?”

  口气中好像说小勾未抢得住处,而对他感到无用。

  小勾心念一闪,笑道:“皇上误会了,小臣专程在这里等你前来,因为你随时要学炸弹功,对不对?”

  皇帝又有了笑意:“没错,快教本王。”

  “其实这很难学的,但皇上天资聪明,该能悟通,我现在就把心法念一遍。”

  小勾立即将所学过的武功秘籍,东念一段,西抄一段,拼拼凑凑,念了一大堆。

  皇帝皱眉:“这么复杂?比九龙秘籍还复杂?”

  “有吗?”

  “复杂多了。”

  “其实我也没学全,只好一天用一次啦,首先要聚气成丸,然后再打出去。”

  小勾使劲远功,逼得双手发抖,满脸通红,随又拿出一颗霹雳弹,沉道:“我功力不够,只好借重外力,才能大显神威,你看……”

  小勾顿时将霹雳弹打向石柱,轰然一响,又把石柱炸断。

  皇帝不解:“是弹较厉害,还是功夫?”

  “练会了,自然是功夫,我只练了一半,要靠弹了,哇好累,今天我又没法练这功夫了。”

  小勾喘息不已,当真耗尽功力般地靠在石柱上。

  皇帝为之高兴:“本王当然不必靠弹了。”

  他伸出右手,运功凝气,一股淡青气体渐渐从掌心逼出,他用功压缩成圆形,倒有些像霹雳弹,他猛打出,那圆形气体撞向石柱,轰然一声,贯穿石柱前面炸出胸袋大洞,后边仍是小洞。

  不过这手聚气凝形功力,已让小勾咋舌不已,他立即露出欣羡神情:“好厉害的皇上,一出手就有七成功力,不出半月,这功夫必定学成。”

  皇帝得意哈哈大笑:“本王对武功一向一学就会,炸弹功再难,也难不倒本王。”

  忽而笑容一敛:“唯有九龙秘籍,本王老是学不会,最让本王生气。”

  他激动地抓扯秘籍,若非还有用,早被他撕破了。

  小勾对这秘籍亦感兴趣:“皇上是否借小臣瞧瞧?”

  “不行”皇帝冷眼瞪来,忽又改变主意:“只能看一眼。”

  伸手把秘籍交拾小勾,他为何会改变主意,没人知道。

  小勾接秘籍,翻开一瞧,这秘籍画了不少龙,就跟他怀中的那块玉盒盖所刻的一样,只差没有题字。

  小勾瞧不出所以然,随后又向里头瞧,除了图形,还刻了不少口诀,他已利用智慧,先记下来再说。

  大约三十页,少说也有千余句口诀,他很快可以记起,甚至圆形,他一忘形,已仲右手比划。

  皇帝见状,立即拖过秘籍,怒道:“你偷学……”

  小勾叫道:“皇上都学不会,小臣哪有办法学,只是觉得此武功怪异,忍不住比划而已。”

  皇帝冷道:“谅你也学不会。”

  “谁说的,我学不会,却看出端倪,他这图形如口诀,早指用招不只是双手,还有头脚,甚至肩头都能伤人,你看那龙图形中的形状,像不像人?”

  皇帝仔细看去,果然,一条条小龙排列,空白的地方正和人形差不多。

  他欣喜不已:“没错,正是人形。”

  “你再看看每一条龙的变化,这个圆,是不是左右肩头的龙,嘴巴张得特别大?

  那表示这段杀招在肩头?”

  皇帝更形激动,突然双掌耍如龙腾,待要攻击,立即变化,运劲向肩头,猝有一股劲道从肩井穴冲出,咻然一声,有如剑气,直钻一石柱,那石柱立即被切陷一大凹。

  “我想通啦,秘密原来在此……”

  皇帝手舞足蹈,百丈宫殿不知转了几圈。

  方掠回原处,狂喜说道:“原来此功伤人处在于穴道,如此全身皆可杀人,如刺猥,如千万利剑挂身,难怪九龙真人可以同时用九把剑。”

  小勾只是从图形中看出异样,想借此臭盖自已论调不同,见解独到,谁知歪打正。

  见着皇帝表演,他也开了眼界,也知道九龙秘籍奥妙在那里。

  “皇帝对小臣还满意吧……”

  小勾轻笑着。

  “当然满意,本王赏你……”

  皇帝忽而觉得,他身上除了秘籍,什么也没有。

  小勾笑道:“就赏个封号吧,赏我为开门第一大功臣如何?”

  “好,随你要封什么就封什么。”

  “皇上呢?自己有何封号?”

  “没有,有有有,是武林皇帝。”

  “以前武林皇帝,有不少人做过,并不特殊。”

  “你替本王取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如何”

  “自古以来,最独一无二的只有武则天了。”

  “很好,本王就叫武责天哈哈……连天都能指责,最好了。”

  皇帝把小勾话听错,以为他为自己选封号,为了能责天,他欣然接受。

  小勾暗自好笑,若他如通武则天是女的,他不知作何感想?他立即拜札。

  “小臣三见武则天皇上,万步万岁……”

  皇帝笑得更狂,白眉毛抖跳如飞,忽而笑声一敛。

  “本王要去练功了。”

  咻的一声,又自钻人坐椅上方洞穴。

  小勾但觉奇怪,那洞是啥玩意儿,掠入那洞里就可练功?

  他也想去瞧瞧。

  然而,若让疯子知道,会如何?

  他想不了那么多,立即追前,立在阳光处,往上瞧处。

  太阳就在上空。

  他觉得奇怪,现在还是早晨,怎会有顶直太阳?

  再仔细看,他突然发现,太阳光是经过特殊铜镜反光投下。

  那是一个深直井洞,且通山顶。

  “这么说,宫殿的后半部是在山里头了?”

  外头宫殿过高,而且宽敞,若未掠上屋顶,根本看不着。

  小勾已如此认定,算好位置,打出天蚕勾,人已无声无息,缓缓上升。

  他发现井洞两旁还有几口不算太小的洞穴,有的石门封着,有的却深黑莫测。

  忽而他发现右侧洞中有道淡青人影闪过。

  “有人?”

  小勾当机立断,即刻往那人追去,他并未追得太近,以免被发现。

  洞内虽漆黑,但那人似乎不知有人跟踪,走得并不快,小勾要跟他,并不难。

  盏茶光景过后,那人已离开一道石门,淡光投来,他一闪即失,小勾追前,往石门一推,自动打开。

  他也闪入另一头。

  猝然间,映在眼廉的竟然是琼楼玉宇,雕栏玉砌,花园楼台,简直如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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