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山见众人皆治伤,自己亦不怠慢,赶运真劲。
这一运行,却见体内奔流澎湃,那感觉并非三阴之毒灼热,而是一股清凉脉息,行来甚是舒服,尤其流过受伤内腑,痛楚委时去了泰半。
他惊喜若狂,照此下去,不但可解三阴之毒,且能增强功力,他自是认真疗伤。
其实三阴之毒已解,他每运行一周天,劲道立即增强几分,疼痛亦自减弱几分。
一连三周天下来,简直精力充沛,整个人似要飞起来似地,他正想喝喊,劈出双掌试试。
忽见父亲站立眼前,说道:“元气刚复,六腑仍脆弱,不宜动气,几天后再试吧!”
唐小山闻言这才想及自己内腑的确受伤甚久,还是先调好再说,于是收了掌劲,不敢乱劈出。
他亦撤去功力,立身而起,感觉有若大病初愈,舒畅许多。
想及搏龙情景,他余悸犹存,又问道:“妖龙已死么?”
唐大祥道:“不然哪来灵药替你治伤解毒?”
唐小山道:“我身上之毒已解?”
唐大祥道:“不然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唐小山呵呵笑起:“说的也是,可谓因祸得福哩!”
耍着双手,但觉毒性全消。
唐大祥道:“因乱搞而得福,叫什么大家背靠背杀龙,差点儿被杀!”
王阿花、李阿草想及此事,亦自瞄眼挑来,带着斥责,却又莫名赞赏。
唐小山闻言呵呵干笑:“其实我早计算好了,我早就发现这样才能杀死恶龙,果然不错,一计成功,大家终于平安啦!”
唐大祥讪笑道:“瞎猫碰着死耗子,还这么得意,把老天照顾当成神机妙,天下只有你做得出来!”
唐小山干窘一笑道:“我一向只看结果,至于任何误会,我是不会在意的,唉,英雄总是遭嫉,我很了解这一点。”
唐大祥调侃道:“误会的英雄总是最容易受伤,下次请你保持一些形象好吗?”
唐小山干笑:“人在江湖,难免受伤,这并非严重之事,不扯这些,反正自古英雄多寂寞,你们是不会了解的,可惜无法再见恶龙一眼,心有不甘!”
唐大祥指着地上龙角道:“看看它,你的英雄幻想会觉得更伟大。”
唐小山乍瞧粗巨龙角,两眼睁亮:“果然天下无敌,我想不伟大都不行,它足足比大腿还粗呵,不行不行,得下去再看一眼才行!”
说完,他童心未泯,复往水中潜去,当真去瞧龙头及龙身,瞧得唐大祥、王阿花无奈摇头直笑。
未久,唐小山浮出水面,直道龙头多大多巨,龙身多长,还抓了一片龙鳞软皮,笑道:
“功力果然大增,龙皮竟然一扯即落,倒可用它缝制一件刀枪不入软甲呢。”说完掠身上岸。
唐大祥颔首:“想的倒是有理,你且慢慢缝它便是。天色快亮,咱们足足耗去一天一夜,得下山享受一顿大餐啦!”
唐小山笑道:“吃几斤龙肉如何?”
唐大祥道:“早吃过了,还钻进龙肚子吃呢!”
唐小山听他一言,倒尽胃口:“算啦,没想到爹这么野蛮,你儿子可要斯文些才行,否则被人唤成野兽家庭,实不光彩!”
唐大祥斥眼道:“什么野兽家庭?这种名称,你都想得出来,你爹难道野得不像话?”
唐小山笑道:“戴上两只龙角,说不定人家还说你野兽现形呢!”
唐大祥自嘲一笑:“也罢,自古英雄多寂寞,你怎知龙角珍贵?不跟你这凡人说去,走吧,离开此野蛮山区,大概会变得斯文些!”说完,扛起龙角便走。
王阿花道:“仍要从那秘洞出去?”
想及秘洞全是毒蝎子把守,她和李阿草已心毛手毛,不知所措。
唐大祥笑道:“闭个眼晴即过去,难道要花大半天时间爬山峰?”
王阿花道:“我宁可爬!”
唐小山道:“我打昏你,再背你出去,如何?”
王阿花瞪眼:“我才打昏你,咱们的怅还有得算!”
李阿草斥道:“你死定了,敢说这种话。”
或许性命攸关刻己过,两人突又转凶。
唐小山莫名不解,莫非触犯禁忌:硬要女人踩着蝎子走路?抑或是对方想起死前一吻,现在恼羞成怒了?
他不敢想,干笑道:“既然不愿走秘洞,我陪你们掠山峰便是,男人自有保护女人之责!”
李阿草斥道:“你还是想办法保护自己脑袋吧!”
唐小山摸摸脑袋,干笑道:“是该保护,因为我已昏昏迷迷、脑钝钝啦!”实想不清,两女反应怎会忽冷忽热。
唐大祥见状,笑道:“忍,知道吗?忍为成功之本,这是老爹数十年之生存教训。”
唐小山道:“简单说,便是当龟孙!”
唐大祥一愣,随又呵呵笑起:“随你怎么说,有时候当龟孙能大有收获,有何不可?你们爱现便去吧,我老人家喜欢走短路,再见!”
说完扛起龙角,直往秘洞掠去。
唐小山喃喃念着:“龟孙好当,气好受么?”
李阿草冷斥道:“希望你当得实实在在,过瘾非常。”转向王阿花,道:“小姐,我们走!”
说完,她和王阿花谑笑传出,两人联袂飞向山峰去了。
唐小山轻叹:“英雄果真多寂寞,也罢,谁叫我要当英雄。”说完掠追去。
他赫然发现功力精进不少,一掠数十丈,简直似追风,心下大喜,掠得更快,终于开始享受腾云驾雾之快感。
两女一男就此攀着险峰掠往外头。
及至下了山峰,已近五更。
唐大祥已等在那里,领着众人,小心翼翼走出毒龙迷峰。
此时天色已亮,四人顿觉心神舒爽,一般再世为人感觉洗涤心灵,喜悦自心头。
他们先找一处清江,将身上所有汗水,以及所沾上之可能毒粉毒液完全洗去,这才轻轻松松赶下山。
及至山下小村镇,已是近午时分,众人匆匆躲入客栈,一边要掌柜找寻新衣,一边叫来可口佳肴。
待饱食一顿之后,掌柜已拿出几套便衣,让四人换穿,感觉上全变成老百姓似的。
如此也好,较不显眼。
唐大祥但觉任务完成,他得赶回秘处,准备安置龙角及配制内丹妙药,遂准备告辞,笑道:“老人家没劲再看你们眉来眼去啦!得告老还乡,我儿听令,得快把龙吟宝剑抢回,否则为父毕生心愿难了。”说完扛着龙角便要走。
唐小山笑道:“遵命啦!反正已被你害得差不多,再害一次已算不了什么,你既然要去炼丹,这龙皮也拿去研究研究,说不定缝出龙衣,穿上去变龙袍,再变成龙王、皇上哩!”
已将龙皮丢予父亲。
唐大祥接过手,呵呵笑道:“好处这么多,就缝它便是,再见,俊男美女。”说完,当真掠屋而去,不再回头。
王阿花老是闻及眉来眼去之类言词,早心头带窘,好不容易挨到他离去,自有解脱快感。
此时剩下唐小山,两人立即掌握优势,君临天下威风再现,不怀好意黠笑直露。
唐小山见势不妙,干笑道:“糟了,我忘了还有至宝落在毒龙山,得赶回去拿,再见!”说完便想掠窗开溜。
李阿草突喝站住,抖切过来,邪笑道:“什么宝呵?你不是穿了猎龙装,什么至宝都在口袋里,想开溜是不是?”
唐小山干笑:“听有,我只是真的东西掉了。”
王阿花眯起似笑非笑眼神,道:“我都被人非礼了,今生今世非你莫嫁,你难道想要一走了之,当个负心汉吗?”
唐小山一愣,他没想到美姑娘竟然未忘此事,甚且当面说出,胆子之大,出人意外。
他已自窘困,乱了心情,干窘道:“不不不,在下没那意思,只是……”
李阿草怒道:“只是什么?想始乱终弃吗?我现在就收拾你!”
长鞭一挥,猛抽过来,吓得唐小山东躲西闪,直道:“姑娘别误会,我没那意思。”
李阿草斥道:“跟我说没用,除非小姐原谅你,否则你死定了!”
唐小山立即求救王阿花,急道:“在下并非姑娘所想象,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王阿花冷道:“什么交代?你毁了我名节,还能有什么交代?”
“我……呃……”唐小山忽而说道:“大不了娶你便是!”
想及能娶如此美娇娘,岂非上辈子修来福气,竟也落得占便宜似地呵呵笑起。
王、李二女闻声同感惊愕。
李阿草登时忍不住斥道:“你敢用情不专?移情别恋,见色思迁,可恶,赖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长鞭一抽,打得唐小山桌上、椅上、床上跳来逃去,直呼:“我哪用情不专,只抱她一下便负责任到底,最是专心不过了!”
李阿草斥道:“随便抱女便成妻,简直比猪狗还不如!”
长鞭仍抽。
唐小山苦笑:“我哪随便抱,得看对象……”
“可恶!”李阿草一鞭终抽中唐小山左大腿,疼得他差点倒栽地面:“分明见色思迁,要是大小姐长得丑,你根本不会看上她,可恶!”
唐小山焦急大叫:“你怎如此不讲理?是她要我负责,我才说出心中话,哪管她丑不丑,美不美?”
李阿草斥道:“分明就是好色之徒,任何解释都无效。”
唐小山道:“既然如此,让我走人又不行?”
李阿草斥道:“休想,今儿没个交代,休想要离开!”
唐小山苦笑:“你要我交代什么?王阿花你且开口,要我交代什么?你要我负责,便负责,你认为我好色,那我走便是,如此答案已是最好方式,你们难道要整死我不成?”
王阿花怔愣当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忽又冷道:“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唐小山道:“我说真心,你若不信,岂非枉然。”
王阿花冷道:“这种事,我自会感觉,不必你教训。”
唐小山苦笑道:“现在感觉如何?我的确是真心的。”
王阿花冷斥道:“你对任何人都是真心,简直乱七八糟。”
唐小山苦笑:“会吗?我有这么色?”
李阿草斥道:“就是,如今你非礼我家小姐,就得留下来证明你到底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如若存心玩弄,只有死路一条!”
唐小山苦笑:“你家姑娘这么漂亮,我高兴都来不及,哪会玩弄。”
王阿花突然嗔斥:“不只是我,玩弄任何女人都不行!”
李阿草冷斥:“听到没有,你敢用情不专,只有死路一条。”
唐小山怔愕,暗想:“莫非她是指于双儿之事?若真如此,倒是问题重重。”不禁苦笑道:“我是真心真意,但感情之事总难预料……唉……”想说,又说不口。
李阿草邪斥道:“终于穿帮了,说,你到底有几个女人?”
唐小山一时难以说明,苦笑道:“目前,一个也没有。”
“可恶!”李阿草登时嗔怒,长鞭又抽:“你敢移情别恋,抽得你皮开肉绽!”
那长鞭狠命抽来,迫得唐小山东躲西藏,赶忙伸手扣住鞭尾,斥道:“感情之事哪容得你瞎猜,你再无理取闹休怪我翻脸了!”
李阿草怒道:“你敢!”
王阿花轻叹道:“退下,事情不必闹得如此僵,他若有心,自己知道怎么决定,犯不着跟他争,自贬身价!”说完,驭掠出去。
李阿草急叫小姐,撤了长鞭,亦追出去。
唐小山见状急叫:“王姑娘等等,咱们有话好说!”
纵使闹意见,但王阿花绝世姿容总叫人刻骨难忘,何况他不愿落个不负责任罪名,便丢下银子,赶追过去。
若在往昔,可能追人不着,可是他自服了毒龙内丹,功力大进,他且又擅长轻功,终于追上。
可惜任他说破嘴,两女始终不理,其至加快脚步掠逃,唐小山只好拼命追赶。
如此,日落则同住隔客房,日出则各自奔驰。
不觉中已过四日,三人复又奔回绝情崖。
只见得飞瀑倾泄依旧,崖面苔青题字依然清幽,众人心情却各有转变不同。
王阿花、李阿草掠回半山崖平台之古朴雅屋,对唐小山根本置之不理。唐小山亦追掠而来。
然王阿花已躲进古宅中,抚琴而弹,铮铮琮琮,琴音充满无奈与感概。
唐小山轻叹道:“我都己追至此,姑娘难道还看不出我是真心真意吗?”
李阿草突然推窗斥来:“虚情假意,滚吧,绝情崖上不欢迎你。”唐小山道:“可是我一向多情……”
“多情更可恶!”李阿草嗔斥道:“还不快滚,没听到我家小姐在弹琴,吵什么吵,给我闭嘴,滚一边去!”说完窗门一关,闭得紧紧。
唐小山欲叫无人,虽是感慨,但心念一转,莫非对方在试自己耐性?
这下可好,他卯起心神,准备抗战,于是走向飞瀑前,盘坐下来。
眼观银虹泻地,耳听琴音妙境,难得日子有此清闲。
可惜那琴音感概居多,莫非王阿花亦有一段不如意过去?
想及两人全是孤儿出身,自能体会其心境,日后可要好好照顾她便是。
琴音不断传来。
时间不断流失。
直到傍晚,琴音顿停,一切变得沉静许多。
雅屋传来李阿草疑惑声音:“走了?”
王阿花轻叹:“不知。”
李阿草道:“我出去看看!”
说完,李阿草已走出雅屋,先往屋后那小石洞瞧去,并未见着人迹,随又四处搜寻,喃喃说道:“会在哪里?”
话未说完,唐小山猝然出现眼前,笑脸笑的甚假。
李阿草登时被吓着,嗔斥道:“想死啦!敢藏在我背后吓人?”
唐小山笑道:“是吗?你转向左边,便说右边之人躲在背后?这有点儿不大合理吧!”
李阿草嗔道:“少在那里嬉皮笑脸,这里不欢迎你,还不快滚!”
唐小山苦笑道:“我到底做错什么,你们那么讨厌我么!”
李阿草冷笑:“极度讨厌,满意了吧?所以你现在可以摸着鼻子滚蛋,省得自讨没趣!”
唐小山道:“总该有个理由吧?”
“早就说过,你是大色狼,用情不专,移情别恋,喜新厌旧,始乱终弃,什么缺点都有,就是我不出一条优点!”
“有这么严重?”
“非常严重,根本无可救药!”
“可是我对你家小姐绝对专情!”
“虚伪、恶心!”
“我是真心的!”
“那更可恶!”
“怎么说?”
“因为你只爱她长相,根本只是逐色之徒。”
“姑娘可能误会了。”
“一点儿也不。”李阿草冷笑:“你就是这种人!”
“姑娘总不能靠自我喜好,随便断人品格吧!”
“你敢说我随便说说?”李阿草冷斥:“难道要我撕破脸,你才甘心认自己下流、卑邙、无耻,见色忘义之徒?”
唐小山甚不服气:“你倒提出证据让我心服口服!”
李阿草冷道:“好,有胆别走,我且看你怎么自圆其说,有胆跟我来。”说完她掠登高崖。
唐小山怔道:“去哪儿!”
“去拆穿你虚假面具的地方。”
“真有这地方?”
李阿草冷笑不答。
唐小山想探究竟:“走就走,谁怕谁!”掠身追去。
两道人影登向高崖,复往一处山林掠去。
转转折折之间,已掠过古松林,抵达一小山谷,谷中有泉,山泉旁则筑有简陋木屋。
方至近处,竟然也有琴音传来。
唐小山稍愣,谁住在此?
李阿草冷笑道:“假面具快拆穿了!”
唐小山问道:“她是谁?”
“自己不会去问她。”李阿草冷斥。
唐小山掠往门前,见及那女子一身素背,面对山泉抚琴而弹,纤黑秀发披肩,神态优雅。
他征然道:“王阿花?”直觉甚像。
那女子突闻声音,怔诧转头,竟然长着一副歪嘴,且烂牙满排,简直有若丑鬼。
那女子乍瞧之下,惊声叫道:“是你?”
唐小山亦若见鬼似地诧叫:“是你?”哎呀一声,没命即往外逃。
李阿草见状冷笑:“怎么,忘了你的未婚妻安玉人?你这个忘恩负义、背信家伙可有话说?”
那人正是绝情谷大小姐安玉人。
当年唐小山闯入绝情谷已和她有婚约。
此事唐小山倒忘了,没想到李阿草竟然知道此事,难怪如此鄙厌唐小山,不断骂他背信忘义、见色忘友之徒。
唐小山做梦没想到会在此碰上安玉人,怔诧中,他已受惊,急着想逃开,那不是厌恶或不负责任,而是一时无法接受整个事实,突然冒出一位丑妻子。
老实说,当初婚约,几乎全是被对方所逼迫,自己总有不甘,才会一出谷即己淡忘此事。
当然,他若无情,此时甩头便走即可,又何来惊讶怔诧?
那婚约自然对他形成束缚。
在心灵一时无法平衡接受之下,他只有慌逃,极于想避开此问题,直叫着:“怎是她?
怎会遇上她?我怎忘了此事?怎么办?将来怎能面对(安玉人、于双儿,甚至王阿花)一大堆人?”
他飞命奔逃,哪顾得李阿草不断奚落。
他不知该逃向何方,只知见路即钻,见树即掠,见崖即攀。
他只想把问题甩掉,可惜事实却如此深深扣人,根本甩不掉呵!
他终于奔向一断崖,眼看前面已是绝路,深渊拦前,他只能跪坐下来,苦声直叫:“怎会如此?我竟然忘了她呵!”
怎么办?他早和安玉人有婚约,纵使当时有所逼迫,可是自己已亲口答应没错啊!
当年离开时,还说什么等我回来,一定负责任之话,谁知自己却一去不返,安玉人心头将如何想?
难道自己会是李阿草所说的背信忘义、见色思迁之人?
他极力摇头想说不是,可是事实明明如此啊!
天啊!这是什么感情世界,竟然糊涂得如此乱七八糟?
他实在想逃避,可是现实又如此扣得他难以避开。
他突然纵天哇哇大叫,想宣泄愁闷之气。
后头忽然传来女子声音:“叫什么?背叛婚约,只有死路一条,你是天下最可恶的负心人,该万剑穿心、五马分尸!”
唐小山猛一转头,见及此人年约十八上下,一身绿衣,胸挂两辫子,甜美脸蛋长有雀斑,正是安玉人身边丫环香儿啊!
她已抓着一把利剑,直指唐小山胸口,随时准备剌杀,吓得唐小山急忙爬身而起,说道:“香儿你别误会,我没那意思!”
“什么意思?”
“我没有抛弃安玉人。”
“哈哈!天大笑话,离开千百年,乱交妖女无数,还说没抛弃她?”
“你误会了。”
“事实摆在眼前,先有个于双儿,后有个王阿花,甚至还有艳桃花、小莹、许纯纯,还说我误会?”香儿怒斥:“简直乱七八糟。”
唐小山苦声道:“一切不像你想的那样!”
“那又是什么样?是我们小姐背弃你,你只好另结新欢?”
“不,不是这样!”
“任你怎么说也争不过事实,难道要我找王阿花来当面跟你对质?”
“不,真的没那回事!”
“还说没有?你亲了人家,还说要娶她,你敢说没有?”
“那是……”唐小山简直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哭丧着脸,道:“她对我有恩,我当然……”
香儿斥道:“这么说,只要对你有恩,你就可对她想入非非,甚至自作多情,然后找个报恩借口唐塞一切吗?”
唐小山苦声道:“我知道越描越黑,可是我从来没有背弃安玉人念头,真的,我发誓!”
香儿冷笑:“发誓就像放屁,谁相信,你没背弃,只不过忘得一干二净而已!”
“我也没忘记……”
“胡说,若非今天我们找来,你脑中根本没有安玉人三字,而且见了人,逃得比什么都快!”香儿冷斥:“你根本好渔色,对大小姐长相感到厌恶,那场婚约,根本就是个骗局。”
“我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见到小姐逃得比什么都快?”
“我只是一时无法面对她而已……”
“心虚当然如此了!”香儿冷笑:“你也不必虚情假意,你根本只喜欢王阿花美貌,你这逐色之夫,不足小姐喜爱,我就是来告诉你,婚约吹了,你自由了,你现在大可去王阿花那里投怀送抱,绝情谷不想让你这种没格调没人品之人玷污,本想杀你泄恨,但我连挥剑都嫌恶心,滚吧!不入流的家伙!”
香儿说完,利剑猛砍唐小山左侧石块,锵然一响,火花四溅,唐小山掠颤,香儿已收剑,冷笑一声,甩头即走。
唐小山迷惘当场。
没想到感情世界搞得乱七八糟,还被说成没人品、背信忘义之人。
他不禁要问,自己当真如此?
然而他总觉并非对安玉人毫无责任而排斥啊!
可是想及王阿花,竟然又叫人抨然心动。
她的美简直让人无法拒绝呵!
难道那便是着了魔?
可是和王阿花那一吻,总觉感情深深,回味无穷,甚至刻骨铭心,那也是真情的流露了!
就算不说王阿花,谈及于双儿,两人都已裸程相见,哪能弃之于不顾?
若是安玉人有王阿花美貌,那该多好,或许自己早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这一切自然不会发生了。
就像和艳桃花感情,纵使纠缠,可是淡化开来,竟也各自欣赏,仍无束缚,那该多好啊!
然而事实便是事实,安玉人那张歪嘴永远不可能换成王阿花那迷人性感红唇。
老实说,他不在乎安玉人股脸是假的。
他想着,要和一位如此丑貌女人过一辈子,的确要有相当勇气啊!
他更想着,日后带她出去,别人又将如何指指点点,说长论短呢?
然而他却和她有了婚约啊!
这是无法磨灭事实,大丈夫应该一言九鼎,不能欺弄女人于掌指之间。
他直叫着自己要以理智克制邪魔诱惑入侵。
而那诱惑却是王阿花这般勾人灵魂之美女啊!
他深深吸气,望着东方明月,直念着:“理智理智,嫦娥应悔偷灵药,现智方能解决一切问题。”
然而在理智之下,往往是残酷事实。
他轻轻一叹:“也罢,王阿花的确太漂亮了,她是魔鬼化身,纵使自己迷惑她,她却未必对自己忠心耿耿,虽然有段情,可是又那么遥不可及啊!”
他决定找安玉人淡淡,毕竟他已许诺婚约,纵使对方已声明解约,但自己却不愿在背信忘义之下解约,免得终身心灵受到责备。
如若安玉人又反悔欲嫁,那也是认命了。
他并不排斥她,但也请她能温柔些,能接纳于双儿吧!
毕竟他认识于双儿在先,且经过无数生死搏斗,这份情,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
想定之后,心头重铅落下,感觉轻松许多。
他左右瞧去,左边通往安玉人,右边通往王阿花,该走哪条路?
“或许该先找王阿花吧!不管如何,她也救过自己,先向她说明一切,免得又引来另一场误会!”
至于安玉人之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定之后,他深深吸气,便选了山径,直往无情崖行去。
几个转折,飞洪己至,半山崖下已传出淡淡烛光,瞧来特别幽静。
到了地头,反而踌躇。
他再吸气,抚平情绪,始飞身落崖。
几个起落,落定平台,李阿草发现有人,冷森迎来,斥道:“背信忘义,婚姻大骗子还敢来骗我家小姐么?还不快滚蛋。”
唐小山干笑:“我是要滚蛋,所以才来向你家小姐告别。”
“什么?”李阿草怔诧道:“你不再追我家小姐了?”
唐小山苦笑:“追什么,诚如你所说,我是个骗子,还是少骗人为妙吧!”
李阿草急道:“难道你真的要放弃我家小姐美貌,要回到丑八怪身边?”
唐小山轻叹:“能不能回去已不重要,至少我已经承诺过这门婚事,我不能不负责任。”
李阿草道:“可是你并不爱她,你到底爱不爱?”
唐小山道:“现在谈这些还太早,说不定她早把我开除了,能见你家小姐一面吗?”
李阿草正犹豫,雅屋传来声音:“进来吧!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说。”
唐小山道声多谢,便往雅屋行去。
里头干干净净,红木地板,红木琴架,彩晶玉琴,三盆翠兰摆置窗角,净中带雅让人感觉舒畅。
王阿花换回常穿黑衫袍,一般雍容隐现,绝世容颜在桌边水晶灯光烘托下,出现浪漫式迷人丰采。
任何时刻,她总能深深吸引男人,发出迷人媚力。
唐小山心头自是怦动,却得尽且压抑,免得深陷无法自拔。
王阿花道:“你不喜欢我了?”
唐小山干笑:“不是那么回事……”
王阿花道:“可是你却说要回到安玉人的身边,难道我的美貌比不上她的丑容媚力?”
唐小山急道:“不关美丑,姑娘美貌天下无双,只是我有婚约在先,我不得不如此做。”
王阿花道:“这么说,你是为了婚约,才跟她交往了?”唐小山道:“我不否认。”
王阿花冷道:“如此,未免太虚假了吧!”
唐小山道:“我不说出来才虚假,老实说,这婚约大多是她们逼迫所造成,但我却不想推卸责任,安玉人是个丑女人,那是不争事实,她也知道有了那张脸,很难嫁出去,我能守承诺娶她,已是仁尽义至。”
“也许真心可以慢慢培养,但要我故意装作喜欢她那张脸,那也免太吹毛求疵,至于她心地若善良那是任何人皆会喜欢,我又何来不喜欢?所以婚约是交往的开始,我既然未拒绝,她又何必一定要我全心全意爱她?”
王阿花道:“说那么多,我听不懂。”
唐小山道:“简单说,婚约没什么感情,但说不定她有善良一面,我会喜欢她,但绝不能硬要我喜欢她那张脸吧!”
王阿花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嫌弃她那张脸!”
唐小山道:“不要怪我,那张脸,连她自己都不再欢,又怎能硬要我说喜欢?”
王阿花一愣,喃喃念道:“倒有道理,任何人不可能喜欢上她那张脸,能包容已是不错了!”
唐小山道:“所以我才敢来向你说明,我不是背信忘义之人,对你之情也是真的,不管是被你美色迷惑,抑或是自作多情,它完全是真的,但我得尊重安玉人,在未得她允许之下,我无法再对你做承诺。当然,先前虽有承诺,那是因为我忘了跟安玉人有婚约,所以现在有了被信之嫌,但是请你原谅我的苦处,背信只为了守信。你该知道,要避开你的诱惑,得付出无限决心,所以你不忍再责备我是无情无义的爱情骗子吧?”
王阿花仍自注视唐小山,心头起伏不定。
唐小山不敢正视,轻轻一叹,道:“我该走了,我还得回去跟安玉人解释,纵使她说要休了我,我还是要去说明,唉,感情这玩意,真是整死人啊!”说完拜礼道声再见,凝眼一视美人之后,已怅然若失步出雅屋。
王阿花仍自征楞,未出言唤人。
她不断想着唐小山所言,似乎有许多道理存在吧!
李阿草亦睁着大眼瞧着唐小山离去。
他既然说出这番话,而且又准备回到安玉人身边,说他无情,似乎不妥。
李阿草不禁和王阿花一样,开始揣测唐小山心态,心头或起一问题,他到底是何种男人?
唐小山自认为如此说开,负担反而减少,落个轻松许多,在攀崖之际,瞧着绝情崖三字,自嘲一笑:“此后莫要真的绝情才好……”
虽然他不希望失去王阿花这位情人,然而事倩己有变化,他不敢再奢望什么。
轻轻一叹,他已掠往安玉人那头。
一连数个起落,穿过古松林,眼前山谷己至,月光投照下,枝叶含露晶亮中,显出宁静清雅。
然而此去,命运又将如何安排呢?
那安玉人会气愤而去吗?
想及此,唐小山不敢再逗留,立即探路,行往山谷。
但见山泉旁木屋闪出灯火,他稍放心。
待要行前,忽见雀斑姑娘香儿现身拦前,冷斥道:“你还有脸前来见人?不快说,婚约已除,各无相干,我们不欢迎你。”
唐小山干笑:“纵使如此,也让我见她一面再说吧!”
他直觉香儿头发长辫解下,己成熟许多,不禁多看一眼。
香儿忽觉不安,冷斥:“你看什么?”往自己身上瞧去,莫要出现衣衫破裂窘境才好。
唐小山呢地干笑:“没什么,只是你不结辫子,另有风韵,一样漂亮。”
香儿斥道:“甜言蜜语,你就是这样骗女人的么?”
唐小山道:“我可未向大小姐说过这种话。”
香儿斥道:“所以你才耍着她玩,简直可恶透顶。”
唐小山轻叹:“一切都是误会,她明明知道,我跟她订婚约,并非为了她长相。”
香儿斥道:“可是你却到处拈花惹草,简直无可救药。”
唐小山道:“一切都是误会啊!请听我解释可好?”
木屋突然传来安玉人冷斥声:“都已罪证确凿,你还想怎么样?又能解释出什么名堂?”
唐小山趁此突破香儿防线,快步行往木屋道:“我非你所想象背信忘义之人,所以我才回来,你大可不必挑我毛病,毕竟王阿花等人都对我有恩,我怎能置之于不理?”
安玉人不肯面对唐小山,仍故意抚琴而坐,琴音却乱。
她冷道:“对你有恩,你就可任意对她们发誓言?”
唐小山干声道:“我已和王阿花说清楚,纵使我有错,但未铸下大错,而且立即更正改过,你不该再荷责我吧!”
安玉人冷哼:“那于双儿怎么说?”“她……”唐小山一时语塞。
安玉人冷斥:“你照样背着我跟她鬼混?”
唐小山鼓足勇气道:“我认识她在你之前,所以……”
“所以就能鬼混?”安玉人斥道:“别忘了,你我婚约在她之前完成!”
唐小山道:“你在破坏我跟她青梅竹马感情!”
安玉人斥道:“别忘了我是你未婚妻。”
唐小山道:“有了未婚妻就不能有其他男女纯真感情?”
安玉人斥道:“只怕你假戏真做。”
唐小山道:“那对你更好呵,这年头三妻四妾多的是!找个小的回来侍候你,有何不好?”
安玉人嗔道:“恶心,有我就没有其他女子,否则解除婚约。”
唐小山瞧她难以接受,暗暗轻叹,看来只有等以后再说了。
他道:“我是遵守承诺之人,你若想解除婚约,还请保证风度,别在外头乱说我始乱终弃之类话儿,我根本还没碰过你呢!”
安玉人怒斥:“明明碰过,还说没有?”
复觉困窘,转开话题:“我要向全天下宣布,你根本是薄情郎,让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唐小山轻叹:“风度,安小姐,你已往善良一面到哪儿去了?难道也是装出来的?”
安玉人稍愣,赶忙煞佳声音,平抚情绪。
终于转头过来,歪嘴烂牙,斥道:“我们不必恶言相向,你若真的有心,就接受我的考验。”
唐小山道:“我若无心便不会来了。”
安玉人道:“好,为了婚约,我愿意牺牲,你也别做得太过分,别以为我嫁不出去,我只要放出风声,我是绝情谷未来掌门人,天下多的是男人会粘上来。”
唐小山道:“说这些都没用,你我好好经营便是。我保证,只要你不让我难堪,我不会违背诺言。”
安玉人冷道:“稀罕,我也不一定要嫁给你。”
唐小山道:“大家先冷静下来想想,或许我们能理出相处之道,你先回绝情谷,待我找到龙吟宝剑,对你娘有个交待之后,咱们再说婚事如何?”
“不行!”安玉人冷道:“我要留在你身边,别忘了,我是你未婚妻!”
唐小山怔诧道:“可是寻剑工作甚是危险啊!”
安玉人黠笑道:“那又如何?我武功可不比你差,自能帮助你,何况听说龙吟宝剑己出土,更不能失去这机会。”
唐小山苦笑:“我看你是想就近看管我吧!”
安玉人媸笑:“有何不可?未婚妻看住未妻夫,天经地义,除非你另怀鬼胎。”
唐小山只能苦笑,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说道:“要留便留吧,只希望你别忘了随时保持风度,表现出善良一面,让人觉得你还不至于人缘太差。”
安玉人自得一笑:“我会的,相公请里面坐,我替你倒茶便是。”
说完起身施礼,风度一流。
只是在一口烂牙烘托下,实在找不出美感。
唐小山叹笑道:“不必那么做作啦,一切大家心理有数,咱们各自协调便是。”
安玉人含笑道:“妾身记着了,希望咱们有另一个美丽春天。”
说完仍自走出,和香儿说个不停,随又呵呵窃笑。
终于生火沏茶,准备侍侯未来丈夫。
唐小山有若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还好两人暂时避开,能落个清闲。
他不禁想起温柔的于双儿,感概万千,拿她跟安玉人相比,简直差上十万八千里,实是造化弄人啊!
他暗下决定,不管如何,绝不抛弃于双儿,否则简直永远无法弥补一切过错,良心谴责自所难免。
安玉人、香儿终于沏来茶水,说是招待,但在此尴尬气氛下,总难免做作。
唐小山喝了几口,便借故伤势未复,躲到远处石头上,练气去了。
安玉人则轻轻一叹,她实在不想如此,可是怎会落得如此局面?
她问道:“他会是真心待我吗?”
安香儿道:“总有一天,可是他太重感情,日后总会惹来感情纠纷。”
安玉人轻叹:“还有个于双儿,实在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安香儿道:“大不了甩掉他,感情不专,留他何用?”
安玉人轻叹:“说的轻松,做起来可不容易呵!”
安香儿道:“那只有看紧他了,我倒认为尽量给他压力,看看他能忍耐到何程度,更能看出他是否真心相待!”
安玉人道:“那岂非变成三八婆了?”
安香儿笑道:“我们本就不怎么正经,否则怎会看上这小子。”
安玉人恍然:“对呵,纵使看不顺眼,也不必憋死自己吧!”
她决心跟唐小山周旋到底,看看他到底是何男人?捉弄心态使得她和安香儿呵呵相视而笑。随又大笑,似打胜某种战争,笑的够狂。
唐小山闻声,怔诧道:“在搞什么鬼?我莫要让她整死才好。”
他暗暗后悔前去绝情谷,惹来无尽麻烦,纵使能学得惊天神功,亦未必划算啊!且走一步算一步吧!笑声过后,渐渐沉寂下来。
次日。
安玉人勉强烤条鱼当早餐,送予唐小山,露出女性温柔一面。
然而唐小山瞧她那张歪嘴烂牙,老是感觉不出喜悦,装笑说声谢谢便带过去。
他尚不知该如何决定行程。
安玉人已开口说道:“首先,先向你的旧情人告别,然后前去找于双儿,跟她摊牌,再去找龙吟宝剑,这安排,你满意吧?”
唐小山一楞:“你倒替我打点一切了?”
安玉人甜笑道:“都已是夫妻,还谈什么彼此?丈夫的幸福就是我的光荣啊!”
唐小山苦笑道:“你的笑声就是我的梦魇,能不能把嘴巴闭上。那口黄烂牙,实在有失你形象,能不露便少露吧。”
安玉人瞪眼道:“你不是不在乎我的外表,只注重我内在美便可,现在又那么多废话?”
唐小山叹声道:“内在、外在一样重要,你难道当真习惯照镜子模样?怎不去找大夫把牙齿整理一番,还你美貌容颜?”
安玉人白眼:“你以为我没试过?告诉你,我的牙齿便是被大夫弄坏的,他说蛀牙太多,东钻西钻,却又说我牙齿太松,根本镶造不得,除了拔光装假牙。我哪肯,我还不到二十岁,就掉光牙齿,传出去,哪还有人敢要我。”
唐小山道:“总比现在好吧,改天丢拔掉,我更会爱死你!”
安玉人道:“不行,你分明口是心非,何况人说拔一牙老人一岁,我才不要一下子老二十岁。”
唐小山道:“那就尽量给我闭嘴,免得被坏形象!”
安玉人应是,然那窃笑声却不把这话放在眼里。
唐小山拿她没办法,只好视若无睹,心想她倒开放,肯让自己去向王阿花告别。
如此也好,临行一别,平添美好回忆,便道:“王阿花她们住在绝情崖,想去便走吧!”
安玉人瞄眼:“看来你仍对她念念不忘。”
唐小山冷道:“这可是你提起,不去也行!”
安玉人笑道:“别客气,我得表现风度,来弥补我相貌之不足,相公走吧!”
唐小山被她逗得呵呵笑起:“希望你的风度永远那么神圣、实在,那样,你将是全国最佳淑女啦!”
安玉人亦跟着笑起,直道请多多指教。
笑声中,她和安香儿始跟在唐小山后头,直往绝情崖掠去。
几个转折,绝情崖已至。
唐小山往下瞧,未见人迹,便喊叫,仍无回音,暗道:“莫非已走人?”
他立即掠身落于平台,搜向雅室,里头空空荡荡,连那口琴皆已不见,看来王、李二女早有离去打算,始将东西收得一干二净。
他轻轻长叹,或许从此无法再见王阿花了吧?这段美妙幽情看来只能永远成为回忆了。
却不知王阿花离去时,抱着何种心态?
她对自己感到厌恶?同情?抑或仍念旧情?
安玉人已掠身下来,甚有风度地说道:“怎么?旧情人逃了?可要我去把她追回来?”
安香儿跟后追来,道:“听说王阿花绝色天下,艳媚动人,每个男人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她走了,你不觉可惜?”
唐小山白眼道:“怎么?吃醋了?”
安玉人笑道:“怎会?我是很有风度的女人,我还想替你把她追回呢!”
唐小山道:“不必假惺惺,要是人回来,你们不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怪!”
安玉人笑道:“怎会,我早已决心表现善良一面,不信,咱们去找她如何?”说完,当真四处喊着王姑娘名字。
瞧她如此认真模样,连唐小山都被弄迷糊,她到底是真是假?然而理智告诉他,天下没有不善嫉的女人。便暗自轻叹,道:“找她回来也没用,看到你,天下有良心的女人都不会跟你抢!”
安玉人笑道:“所以说内心善良最重要了!”心头暗骂这死家伙,竟然挖损自己相貌太差,哪天得找机会修理不可。
安香儿道:“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好,人巳走掉,更能让你维持纯真一面,否则色狼两字准落你身上,那不大名誉。”
唐小山邪声道:“只有心术不正之人,才有此邪恶想法。”
安香儿道:“谁最邪恶,谁心理明白。”
安玉人立即说道:“香儿别口出不逊,要注意风度,别毁了我的形象。”
安香儿应是,已呵呵笑起。
安玉人笑道:“不但是我,连香儿的举止、言行,我也会注意,希望相公能满意才好。”
唐小山笑道:“非常满意,希望能继续维持下去才好。”
安玉人笑道:“一定,一定,接下来去会见第二情人于双儿了吧?”
唐小山一愣,道:“不知她在何方?上次遭受老妖追杀之后,她便和我分手,是王阿花救了她,可是王阿花又己离去,无处可问得行踪了。”
安香儿讪笑道:“紧张什么,她是大小姐情敌,我当然特别注意她下落,她已经回京城,大概在等你回去约会吧?”
唐小山怔道:“回去了?那她的伤己经好了?”
安香儿道:“伤势如何,我并不清楚,不过既然能返回京城,大概差不到哪去,你何时动身?”
唐小山道:“此处没什么好留恋,现在便走吧!”
安香儿捉笑道:“等不及要去会旧情人了?”
唐小山冷笑道:“请保持风度。”说完掠身登崖而去。
安香儿、安玉人互望一眼,呵呵笑声不断。
两人保持风度,便自追去。
绝情崖依然飞瀑涛涛,却已人去楼空,徒留空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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