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军的分析透彻无比,我和熊猫听得五体投地。
这老鸟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扑棱着翅膀在车里飞上飞下,一边激动说道:“怎么样?现在你们服了吧?”
我和熊猫连忙点头,但是仔细一想,这老鸟也太不地道了。我问它,既然它早就发现了辛叔有问题,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夜将军呱呱一笑,说:“你真是蠢。辛叔手上有枪,而咱们在那个时候还各自怀疑,就算我斩钉截铁告诉你们是辛叔被上身了,你们会立即相信我?并且抢在辛叔开枪之前将他按住?
退一步来讲,就算你们真的制住了辛叔,抢下了手枪,并且把他打死了。那老鬼沈公子出来了,你们谁是他的对手?还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最后把自己埋进去?
再退一步来讲,也就是退两步来讲,我们杀了辛叔,甚至小杨你大展神威干掉了超级厉鬼沈公子,咱们终于乖乖走出了陵墓,然后呢?回到营地你怎么和辛叔手底下的四名保镖交代?回到云南你怎么和翡翠赵交代?说辛叔被鬼上身,所以你杀了他,你觉得翡翠赵会相信你?
不,不会,他会宰了你,以绝后患。
所以沈公子这老狐狸早就想明白了,咱们这群人里,谁都可以死,就是辛叔死不了,所以他附身在辛叔身上,而且还可以直接顺藤摸瓜,查清楚一心惦记着他家宝贝的翡翠赵到底是何许人也。
而既然这烂摊子摆明了就是准备给翡翠赵甩过去的,我又何苦非要硬做好人,给翡翠赵收拾残局呢?小杨,你放心,这沈公子并没有找上咱们的意思,至少现在还没有,所以咱们还是安全的。”
夜将军一番话说的我哑口无言,唯有敬佩。带着这么一位老东西,简直就是我和熊猫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这时候夜将军呱呱一笑,说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有意思了,它这次正好看看翡翠赵和沈公子,这两个家伙到底谁更胜一筹。
翡翠赵不是凡人,他自己本身多强没人知道,狡诈之处倒是声名远播。这次派遣辛叔去拿沈家宝藏,翡翠赵其实也心中做好了算计。只是不知道这算计能不能算出辛叔已经不是辛叔了。
一路往回走,关于沈公子的话题终结于此。
我心中只是盘算,这位沈公子和沈万三有什么关系,和苏城的沈莺莺又有什么联系呢?
沈万三本身便是苏城人士,人生句号却是在云南画上。所以沈莺莺和沈公子,这两人必有密切联系。
回昆明路途遥远,到一半服务站的时候我给郑公子他们打了个电话。
师父和疯道人依然没有下落,看起来这件事情愈发棘手。
不过打电话给大黄牙的时候我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我师父郑先生似乎在今天晚间的时候出现在了机场,虽然究竟是不是师父本人还不能确定,但是至少有了踪迹,大黄牙也在着手调查此事……
我们几个在服务站又睡了一宿,第二天继续赶路。
到达昆明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这次奔波,我们更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回到公寓,最先做的就是洗洗身上的晦气。
大黄牙下午就赶过来了,一见到我们回来,大黄牙别提多高兴了。这家伙骨子里带有一种热情,这是表演不出来的,所以和他在一起我们很容易被他的热情所感染。
大黄牙说我们一定累了,这一次出门太久,又肯定馋了,于是带着我们好好开了次荤。这一顿饭从下午三点吃到了晚上七点,期间我当然讲了不少丧命村的风土人情,可惜的是夜将军不能在人前说话,否则这些故事从夜将军的嘴里说出来,一定更加精彩。
我们几个小别重逢,更添欢喜。酒没少喝,而且都是云贵一带的烈酒。
三杯两盏下肚,我便免不了要去走走肾。站起身来,我忽然觉得胸口灼烧的厉害,似乎被火直接炙烤一样。
我以为是这酒的劲头上来,所以也没有多想,然而走了两步我忽然疑惑起来:“一般喝酒都上头,这次喝酒怎么还上胸了?”
又过一会,胸口的灼烧感更加严重,恰好还是胸口的位置。这感觉让我整个衣服都透着一股热气,我连忙躲进厕所隔间,掀开衣服看了一眼。好家伙,只见胸口位置上那颗眼睛的形状变得通红发亮!居然像是燃烧的火炭一样!
看到眼睛的一瞬间,我脑海里忽然回想起了在桑民村地下宫殿里的那个诡异的眼睛和石头一样的“魔心”。
我震惊不已,心中暗想:难道是丧命村地下的魔心现在来报复我了?还是因为我毁了魔心,受到了某种诡异的诅咒?
炽热的感觉愈发强烈,我强打精神,用凉水洗了把脸,这才勉强能够让脸色恢复正常。
回去坐下后坚持片刻,疼痛感才渐渐消散,强忍疼痛让我的表情有点纠结,搞得熊猫他们以为我生了痔疮……
一顿饭吃完,大黄牙听故事也听得心满意足,他送我们回去,自己则打道回府。
我们走楼梯上楼,回到公寓门口,忽然看到楼道里一个身穿道袍,倒背着一柄桃木剑的老道人坐在地上,百无聊赖。
疯道人?!
我差点原地蹦起来,这实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疯子前辈!”我连忙喊道:“您怎么来了?”
疯道人哈哈一笑,扭头看了我一眼,问道:“你们这才回来?让老道我好等!”
站起身来,疯道人一双眼睛目光灼灼,盯上了我肩膀上的大乌鸦。
疯道人慧眼识珠,笑着道:“这是哪位朋友英灵不散,凝聚在了乌鸦体内……这扁毛畜生虽然不太吉利,不过脑子在鸟里算是最为聪慧,口条也还利索,能够口吐人言,眼神又好还会飞,真是个好去处……”
疯道人一语道破天机,夜将军难免遁形无处。
“果然是疯道人,真是名不虚传……”夜将军苦笑一声道:“我是夜将军,咱们在南京见过。”
疯道人闻言一愣,双手平推:“失敬失敬。”
我们连忙进屋,夜将军先说了他被常霸先“击杀”的经过,说到最后疯道人唏嘘不已:“我这一生徒弟也收了不少,不孝徒弟倒是也有,只不过没有这么不孝的。”
夜将军低头不语,惆怅无限。
我则连忙质问疯道人,他为什么和我师父双宿双飞,小情侣似的跑来云南?害得我一通好找。
疯道人两眼一翻,摆出一个欠揍姿势:天机不可泄露。
我问他我师父呢?昨天晚上出现在机场的那位是不是他?
疯道人两眼一翻,依然是一副欠揍姿势:天机不可泄露。
要不是我打不过这老杂毛,现在他早已经跪地求饶了。
我看他守口如瓶,于是乎就抛砖引玉,将我们在丧命村遇见的事情全盘托出,告诉了疯道人这一切。
疯道人听完之后瞬间变色脸色苍白站了起来。他两声说道冤孽冤孽,果然这一切都逃不开天命。他和我师父自以为窥破天机,能够逆天改命,谁知道到头来他们两个居然才是这天命的关键一环……命理之事,实在是太过精妙了。
我听得云山雾绕,追问这是什么意思。
疯道人瘫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声,说,之前不是说东南沿海将会变天么?
我点头,是有这么一说。
疯道人苦笑说道:“我和你师父推演半天,甚至还惊动了在京城的梦蝶先生……推演下来的结果,东南沿海的灾祸居然是从云南开始,而这关键的位置,恰好就是丧命村……于是乎,我和你师父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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