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兵动作神速,第二天下午便将贺长阳押回了重庆。
我留了个心眼,特地让周建兵将审问地点放在了万福陵园旁边,万一牛统领要是跳出来,自己也有个退路。
不过大白天的,想必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预防万一,小心无大错。
毒蝴蝶开车和我一起去,其实我心里对这个事觉的可审可不审,不是很上心。
从贺梁一脚就被牛统领踩的魂灭这件事来看,贺家肯定是被胁迫的因素居多,罪魁祸首是牛统领,算是老狠加新仇了。贺家,不过是附庸。
不过话说回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审审看也好。
周建兵选了一家冷库,将我和毒蝴蝶迎了进去。贺长阳被绑在十字架上,头上还套着布兜。
周建兵令手下人将布兜拿开。
贺长阳看起来有些狼狈,胡子拉碴的,比之原先的意气风发苍老了许多,他晃了晃头,眼神开始缓缓聚焦,看清是我后,脸色一变。
我微微一笑,道:“贺长阳,你是个聪明人,一路上我也没让他们折磨你,所以呢,你也就放聪明点,别装傻。”
贺长阳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叹了一口气,道:“我认栽,我和牛统领不过是一桩交易而已,它在地府权势滔天,我贺家根本得罪不起。只要愿意,它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我贺家在地府的网络连根拔掉。”
“所以你就选择出卖了我?”我眯了眯眼,暗道果然如此,商人重利,只要有足够的损失期望或者利益,没什么是不能出卖的,何况我还和贺家隐隐有些过节。
“我…;…;我没有选择,一切都是我策划的,贺家无人知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放我贺家其他人一条生路,也算看在连城的面子上,感激不尽。”贺长阳咬牙道。
“哼,你倒是条汉子。”我冷道:“既如此。那就送你上路。”说完对周建兵递了一个眼色。
周建兵点头,一挥手,两个手下拿了一根麻绳,缠在贺长阳脖子上用力一勒。
贺长阳顿时双眼怒凸而出,满脸涨红,而后由红转紫,舌头伸的老长,嘴里发出“嗬嗬嗬”的音啸,却一点空气都吸不进去,眼睛本能的上翻,渐渐开始失去意识。
“就这样除掉他吗?”毒蝴蝶微微蹙眉,道:“我用蛊的话,保管它什么秘密都吐出来。”
我摇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捏死他跟一只蚂蚁差不多,没什么意义,这人留着,有用。”
毒蝴蝶眼睛微微一亮,道:“你想用他对付牛统领?”
我笑笑,道:“迟早的事,于公于私都要除掉它!”
过了一会儿眼看差不多了,我抬手阻止了手下人继续,他们松开麻绳,一盆冰水便朝贺长阳泼了过去。
贺长阳一激灵,顿时剧烈咳嗽起来,脸上的紫色缓缓消退,这时候再看他的脸,已经隐隐有了惊惧之色。濒死这种事情很考验人。一次死过去倒还好说,要是没死,就不会再想品尝那种滋味。
很多人玩自杀就是这样,第一次攒足了胆气自杀如果没成功,下一次就没什么勇气了。
我走上前,道:“贺长阳,你给我听仔细了。你的命暂时寄存在我这,你继续回贺家做你的家主;牛统领肯定还会找你,不管它要你干什么,先答应它,然后立刻通知我,事后我和你的恩怨便一笔勾销;如若不然,你自己掂量着。牛统领能拔掉你在阴间的根,而我能同时拔掉你阴阳两界的根。”
贺长阳微微哆嗦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立刻点头。
我递给周建兵一个眼神,转身带着毒蝴蝶出了冷库,回碧落谷去了。
这其实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事后自己都忘了,只是顺带做一点可能性的准备,更多的原因是看在皮衣客的情分上。不管怎么样,他和皮衣客终归是本家兄弟。
后来…;…;这安排还真起了不小的作用。
…;…;
之后日子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足足半年。
又是一年年关,我的道行已经完全迈过了五百年的坎,正朝着六百年前进,只是速度已经放缓了。
这一日,我正在练功房练刀,胖子跑进来,道:“春子,海云飞来了。”
我一愣,海云飞,也就是白脸青年。
他曾经来到川东居住过一段时间,但有时也会消失,大半年来只来找过我一次,只要了一张进出半步多的凭证,听周建兵说它在半步多大战前后去过半步多,但到底去哪干什么就不清楚了。
周建兵本能的想要去调查,但被我阻止了。因为他身后站着的,是封门村的灵棺守护者鬼官,现在隐隐算朋友关系。去调查恐坏了关系。
前两个月他又离开了,不知去向,现在出现肯定找我有事。
“让他进来。”我立刻道。
胖子跑出去了,没多久便领着白脸青年进来了。
让我心头一跳的是,他风尘仆仆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之色,一见我便道:“现在和我去一趟封门村。”
“什么情况?”我心里咯噔一声,来急事了。
“邙山鬼王的爪牙出现在封门村外围,鬼官大人怀疑它们可能盯上灵棺了。”白脸青年道。
“什么?!”我浑身一震。灵棺的秘密是一直没能解开的疑团,对我非常重要,而且基本都处于非常隐秘的地方,很难找到。
唯一可以确定被鬼王殿知晓的,就是鬼陵那一口,但鬼陵一直在移动。所以也算很隐秘。而现在白脸青年却告诉我,封门村的灵棺竟然被邙山鬼王知晓了,非同小可!
“灵棺如此隐秘,没有特殊的方法根本进不了它所在的空间,怎么会被发现?”我急忙问。
万鬼窟、野人部落、火海炼狱、地河之海、月宫、鬼陵、幽灵船、封门村,它们或非常隐秘,或在移动。很难被发现,隐藏的严严实实。
之前酆都大帝一直在指引我寻找它们,代表它其实也不知道灵棺的具体位置,换句话说,鬼王殿也应该是不太清楚的,最多只知道一部分,而且还不一定能接触。
现在它们终于打起了灵棺的主意。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鬼官大人也不得而知,或许…;…;和丢失的轮回盘有关。”白脸青年试着解释。
“又是轮回盘?”
我皱眉,丢失的轮回盘真假先不论,但它丢失的后果,似乎在一点点的开始显现了。
“那你们要我怎么做?”我急忙问。
白脸青年道:“把灵棺安全的转移到别的位置去,它不能再留在封门村了。”
“嘶…;…;”胖子抽了一口冷气,说:“这事恐怕有些棘手啊,邙山鬼王手下都不弱,真出现什么意外你们都扛不住。”
白脸青年道:“所以要尽快,目前它们出动的还只是一些侦查探子,应该来得及。”
“你有什么想法?”我问。
“很简单,我们隐蔽的进去,做好准备,然后突然用直升机把灵棺吊走。不让邙山鬼王的爪牙有任何可趁之机。”白脸青年不假思索的说道。
“好,就这么办,我们走!”我当机立断收拾东西出门,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不能再拖延下去。
出门后我立刻打电话让皮衣客安排私人飞机,又给苗苗发短信,让她安排一架直升飞机随时准备配合我。
很快我们便出门了。登上飞机直飞封门村。
等到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下方的茫茫黑幕,什么也看不见。
“跟紧我!”白脸青年道。
我点头,这一次为了能够精准降落,我们穿的是滑翔翼,从万米高空一跃而下,尽可能不让邙山鬼王游荡在封门村外的爪牙发现我们。
我们一跃而下,白脸青年在前面引路,我紧紧跟随,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降落封门村了。
很快下面一个模糊的轮廓便出现在视野内,果真是封门村。
几乎下降到了最低高度,白脸青年才打手势开伞。伞开后,我们悄无声息的滑翔进了封门村。形如鬼魅。
我打量了一下封门村,发现上次魔物侵袭的痕迹依然斑斑,阴森森,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接着,白脸青年便带我去了鬼庙。
它上前烧香点蜡,又割破手指,道:“封门弟子海云飞。以血为媒,呼唤鬼官大人。”
“呼呼~”下一刻,阴风袭面,蜡烛开始摇曳起来,两尊神像忽然散发出一股相当不弱的波动,阴嗖嗖的。
“海云飞拜见鬼官大人。”白脸青年立刻躬身。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闭上眼睛。”一个有些飘的声音传来,听着辨不轻方位,就好像立体声一样,稍微带一点尖细。
我和白脸青年照做,鬼官声音又传来:“向前走,不要停。”
我们依言往前,走了足足四五分钟,它才喊停,让我们睁眼。
一看,是原来那个密室,灵棺就放在正中央,长明灯静静的燃烧着,气氛显得静谧而幽深。
鬼官依然没现身,但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存在。
“我有一个问题,为甚你们不能自己转移。要喊我过来?”我问,之前还以为是白脸青年需要帮手,但后面看他在飞机上一跃,显然它拥有的资源也不少,一架直升飞机根本不在话下。
“妖心在你身上,只有你才能移动它。”鬼官开口。
“这口灵棺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追问。
鬼官沉默了,顿了顿才道:“我也不知道。”
我皱眉,干脆换了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要守着这口灵棺?”
“也不知道。”鬼官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从沉睡中醒来之后,记忆就变得很朦胧了,但直觉告诉我这口灵棺很重要,必须守护好。”
我无语问苍天,又是记忆消失!而且还是一个守护者!
之前在半步多,笑面佛三眼郎等一众人也是,都说记忆模糊了,很多东西见到了就知道,但若是没见到也不会想起来。
不止它们,现在一回想,恐怕那些守护者也是一样的,都不记得了,只是心里的呼唤让它们一直坚守着。
赑屃也同样如此,只不过是,它守护的不是灵棺,而是洪村,同时也没有陷入沉睡。守棺灵也是,只是它守护的不是灵棺,而是普通的棺材,数量多达数百口。
此外,半步多的那些甲士也同样是在沉睡中醒来的。
这感觉…;…;就好像沉睡了整整一支大军一样!
有普通的甲士,有精锐的头领,还有入道者,甚至是白香月那种强悍的存在。
而且,半步多那些恐怕只是一部分,像守棺灵守护的那种集中数百口的棺材,还有,不止一处!
我百思不得其解,那么多的守护者,到底在守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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