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甲士一愣,而后急忙道:“是,大人,没问题。”
我点点头,然后和黄达出了半步多,朝水岸边走去。
这时候已经过了阴阳船开船的点了,我们加快速度,一路小跑。
可等我和黄达走到水边的时候,发现大多数阴阳船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零星的几条船,上去一问,居然都不是去重庆的。
我心中万千羊驼狂奔而过,大爷的又给误点了。
自己之前的理解有错,以为只要在子时和丑时两个时辰内到达水边,就可以坐阴阳船回到重庆,却没想到去重庆的阴阳船就一艘,跟班车一样走了就没了。
下一趟不知道时间,更不知道还有没有。
我问黄达,他说他已经有好多年没回过阳间了,阴阳船的行走变化没怎么关注过,也不清楚。
我一阵无语,旁边倒是有两艘阴阳船,一艘是去江西北部鄱阳湖的,一艘是去湖南北部洞庭湖的,离着重庆都挺远,至少得一个白天的赶路时间。
我想了一下,打算就去洞庭湖算了,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今天晚上必须得回去了,否则胖子那边就真得炸锅了。
洞庭湖离着重庆虽然还有一个白天的路程,但总好过在这里又耗上一整天。
可就在我刚刚打算上去洞庭湖的阴阳船的时,只见湖面驶来了一艘双蓬船,摇船的船夫是个带斗笠的老汉,一见我们便道:“两位客官去哪?”
“老板,是便船。”黄达小声对我道。
“什么是便船?”我奇怪道。
“就是黑船,半步多的所有阴阳船都是官营的,来去的时间都固定,档次也比较高,安全性比较好,而这种就是给钱去哪都可以,没有登记,来去自由。”黄达解释道。
我恍然,难怪说这艘船虽然有两个蓬,看着也挺宽敞,但和之前来的画舫相比就差多了。
“也就是说,这船可以去重庆?”我问。
“对,只要船家愿意做这单生意。”黄达很肯定的说道。
我点点头,然后对老汉道:“我们打算去渝州,船家可方便?”
“哈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这船上也有两位客商与你们同行,上船吧,现在就出发。”老汉哈哈一笑。
我眉头一扬,和黄达对视了一眼,居然这么巧,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过来了。
没多想,我和黄达上了船,船头的乌篷下有两个行脚商,旁边还放着大大的行囊。
我和黄达进了后面的乌篷,老汉说船费是一人两张钱金,如果没钱金也可以用阳钱替代。
我答应了,老汉收的船费比官营的阴阳船贵了一倍,一人两千块,但为了赶时间,贵点就贵点了。
给了钱,老汉立刻摇动船桨启程。
蓬船的速度和画舫是没法比的,慢了一倍不止,不过好在现在还有足足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慢点也无妨。
我和黄达坐在乌篷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我把经营半步多的大概想法说出来,还把周建兵做了一个大概的介绍。
黄达不愧是阴阳商世家子弟,虽然已经没落,但吃饭的本事没丢,听完便跟我介绍了一些阴阳商赚钱的行当,而且很快又提出了几个可行的方案。
我不是很懂,但直觉他还是有些本事的,想着把他带给周建兵接触一下,如果差不离,这人就用起来,眼下周建兵那边刚刚开张没多久,急需经费。
又聊了一阵,我突然感觉到旁边投过来一股注视的目光,本能的扭头去看,正好看到前船的一个行脚商扭头过去。
我顿时微微皱眉,刚才那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的目光有些冷。
但我不敢肯定,因为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于是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免得节外生枝。
同时我余光特别注意了一下,发现那两个行脚商都挺白净的,一看便知是很久没见过太阳的人,肯定是在半步多呆久了。
其中一个,是脸上长着麻子的青年人,另外一个是鹰钩鼻的中年人,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我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慢慢放松下来,也许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倒是船家老汉还挺热情,时不时和我们搭几句话,说起半步多和各地的风土人情来如数家珍,很健谈。
扭头和船家聊了一阵,我突然感觉那目光又来了,在我身上扫了一下,这回终于确定,那目光确实带着阴冷,有杀气!
我心中暗凛,但没回头,手不动声色的放在腰旁边,随时准备动手。
阴阳商这个行当利润高风险也高,而且也没什么保障的力量,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人杀人越货;很多时候,正经的阴阳商一旦遇到合适的时机,立刻便会化身为强盗和土匪;这种黑船更是动手的好地方。
我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真动了杀机,还是在打量“猎物”,但防备点肯定没错。
又走了一段,老汉放下船桨,拎起一壶还冒着热气的茶对我和黄达道:“天寒地冻,二位客官需要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我本能的有些疑虑,出门在外吃喝陌生人的东西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光我,就连黄达脸上也带上了几分谨慎,显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我沉吟了一下,觉的没必要拒绝,否则面子上不太好看,上不上茶是他的事,喝不喝归自己选择,于是点头道:“那就有劳船家了。”
“客气。”
老汉笑笑,给我和胖子上了茶水。
之后他又询问船头的两位行脚商,他们说要,老汉便又给他们也倒上,然后回到船头自顾自的倒上一杯一饮而尽,继续摇桨。
我见此,微微松了一口气,老汉自己都喝了,那就说明茶水应该干净,没什么问题。
黄达脸色也轻松了一些,搓了搓手,端起茶很享受的喝了一口。
我本能的想去端茶,但余光瞥见那两个行脚商似乎没有喝茶的意思,便又把手收了回来。
这茶还是不能轻易喝,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两个行脚商不喝,自己就不能喝,万一有什么问题自己得搭进去。
小心无大错,尤其是在这明显有杀机的当口。
蓬船的气氛一时间沉寂了下来,黄达见我面有异色,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再说话了。
船家老汉也诡异的沉默了,整艘船只剩下“哗哗”的划水声,四个茶碗升起白色的雾气。
过了几分钟,两个行脚商依然没有喝茶的意思,我手直接我握住了重刀刀把。
不对劲!
就在这时,船头的老汉晃了两下,倒在船尾,紧接着是黄达晃悠了两下也歪向一边。
我猛的跳起来抽出重刀,对向两个行脚商,他们也站了起来各自抽出了武器,目光阴冷的锁定了我。
“哼哼,没想你居然这么谨慎,船家都带头喝的茶,你竟然还不放心,小小年纪真令我刮目相看。”鹰钩鼻中年人盯着我,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后脊背惊出一身冷汗。
好险!
幸好刚才多了一个心眼没喝,否则这会儿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这是一艘黑船,船家老汉和他们两个明显是一伙的,老汉给我们倒茶,然后自己也喝茶消除我和黄达的疑虑,再由这两个假扮成行脚商的人动手。
我多了一个心眼没中招,黄达喝了便中招了。
好阴险的算计!简直是算计到了人心里去了!
“既然你快死了,那告诉你也无妨!”麻脸青年青筋怒凸,红着眼睛瞪着我,怒道:“老子姓卢,为复仇而来,受死吧!”
“卢家?!”我眼皮一跳,是刚刚被陆靖山灭门的卢家!
黄达说的没错,卢家不可能被一下全部消灭,一定有残存势力。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的复仇会这么快,而且目标居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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