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多指望萨里瓦托尔走到他跟前对他说:“克里斯多,你救了我的命。现在,我领地内对你没有秘密可守了。咱们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海魔’。”
可是萨里瓦托尔不打算这样办。他厚厚地酬谢了克里斯多的救命之恩,便埋首于自己的科学研究中。
克里斯多不浪费时间,着手研究第四堵墙和秘密门。门很久打不开,但克里斯多终于发现秘密。有一次,他摸索这扇门的时候,按着了一个凸出的地方。门忽然一动,打开了。门原来又笨重又厚实,象保险柜门一样。克里斯多连忙溜进门内,门立即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关上。这叫他有几分为难,他把门细细察看,按按突出的地方,可是门打不开。
“我把自己锁在陷阶里了,”克里斯多埋怨说。
不过没有办法。只好去看看萨里瓦托尔这个最后的、神秘莫测的花园。
克里斯多发觉自己处身在一个草木丛生的花园中。整个花园是个小盆地,四周围着人造岩石的高大墙壁。不仅可以听见万马奔腾似的惊涛拍岸声,还可以听见圆石子在浅沙滩上滚动的沙沙声。
克里斯多走到花园尽头。在把庄园与海湾隔开的那堵墙边,有一个正方形的大蓄水池。水池周围密密麻麻种着树木,水他的面积至少有五百平方米,深度至少五米。
克里斯多走近的时候,一只生物惊惶失措地从矮树丛奔出来,跃人池中,激溅起一片水花。克里斯多兴奋地停住脚步。是它——“海魔”!克里斯多终于看见了它。
印第安人走到水池旁,向清澈的池水瞥了一眼。
一只大猿坐在池底的白石板上,它从水底下惊奇地望着克里斯多。克里斯多惊愕得不能恢复神志:猿在水里呼吸呢。它的胸部忽起忽落。
从惊愕中恢复常态后,克里斯多情不自禁地纵声大笑:使渔民丧胆的“海魔”原来是只两栖猿。
克里斯多心满意足:他毕竟把一切都探听出来了。可是,这时候他感到失望。这只猿根本不象目击者所叙述的那个怪物。
可是得想到回去了。克里斯多回头朝门走,爬上围墙旁边一株高大的树,冒着跌断腿的危险,从高墙上跳下来。
他刚刚站起身,就听见萨里瓦托尔的嗓音:
“克里斯多,你在哪儿呀?”
克里斯多一把抓起小径上的草耙,把枯叶耙做一堆。
“我在这儿呢。”
“我们走吧,克里斯多,”萨里瓦托尔说着,一面朝岩石里那扇隐蔽的铁门走去。“瞧,这扇门是这样子开的。”萨里瓦托尔在粗糙的门面上把那个克里斯多已经知道的凸出的地方按了一下。
“大夫迟了——我已经看见过‘海魔’了,”克里斯多心里想。
萨里瓦托尔和克里斯多走进花园。萨里瓦托经过那座攀满常春藤的小屋子旁边,向蓄水池走去。猿依旧坐在水底,吐着气泡。
克里斯多惊讶地叫了一声,仿佛是第一遭看见它似的。
萨里瓦托尔丝毫不理会这只猿。他只不过对它摆摆手,仿佛它妨碍他似的。那猿立刻泅上来,爬出水池,抖掉身上的水珠,爬到树上去。萨里瓦托尔弯下腰,在草丛中摸索,使劲地按了按一块小板片。只听见一阵暗哑的响声,池底四边打开了几个地道口。过了几分钟,水池于了。地道口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一条通往池底的小铁梯从旁边什么地方伸了出来。
“我们走吧,克里斯多。”
他们走下水池。萨里瓦托尔踩了踩一块板,马上又有一扇新的地道日的门打开了,这扇门在池子中央,宽度有一平方米。铁道通往地下不知什么地方。
克里斯多跟着萨里瓦托尔跨进这个地洞。他们走了相当长时间。脚步声在这条地下走廊里暗哑地回响着。
萨里瓦托尔停下来,用手在墙上摸索着,电灯开关卡嗒一响,明晃晃的光照亮了四周,他们站在一个钟乳石洞里,面前是一扇雕刻着狮头的青铜门,每个狮头的嘴里都衔着铜环。萨里瓦托尔把一个铜环拉丁一下。这扇笨重的门平稳地开了,两人走进一个黑暗的大厅。开关又卡嗒一响。一盏毛玻璃的球形灯照亮了这宽广的地洞,地洞的一面墙是玻璃的。萨里瓦托尔转换灯光:地洞陷入幽暗中,几支强烈的探照灯照亮了玻璃墙背后的空间。这是一座巨大的水族馆,说得更正确些,是海底下的一所玻璃房子。地面长着海藻和珊瑚丛,鱼儿在它们中间邀游。突然克里斯多看见一个象人一样的生物由藻丛后面走出来,它生就一双凸出的大眼睛和青蛙脚掌。这个陌生的生物身上闪耀着蓝幽幽的银鳞,它以迅速灵巧的动作游近玻璃墙,向萨里瓦托尔点点头,走进玻璃小室,随手砰的地声带上门。小室里的水很快地流于,陌生的生物打开第二扇门,跨进地洞。
“脱下眼镜和手套,”萨里瓦托尔说。
陌生的生物听话地脱下眼镜和手套,于是克里斯多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身材匀称的英俊青年。
“你们认识认识吧:这位是伊赫利安德尔,人鱼,或者者正确点说,水陆两栖人,他就是‘海魔’,”萨里瓦托尔介绍青年说。
那青年亲切地含笑伸手给印第安人,操着西班牙语说:
“您好!”
克里斯多默默地握了握伸过来的手。他惊讶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待候伊赫利安德尔的那个黑人病了,”萨里瓦托尔接下去说。“我留下你待候伊赫利安德尔几天。如果你能应付这新职务,我就让你做伊赫利安德尔的永久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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