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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还好,要找到龙凌凡并没有橙冰想像中的困难,因为随便翻一本财经杂志,都能找到有关他的消息,这是那天婚礼结束後,香君告诉她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香君在电视上看到记者采访龙凌凡後,她整个人就被他给电住了,所以从那时开始,她就非常注意他的消息,而当她听到橙冰在咒骂龙凌凡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时,便立刻将这个龙凌凡,和她心怡的那个龙凌凡联想在一起。

  所幸这两个龙凌凡真是同一个人,要不然橙冰还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小贝克汉」的父亲。

  小贝克汉是她在照顾小婴儿时,暂时替他取的昵称。

  为什么会取跟英国最帅的足球员贝克汉相同的名字?倒不是因为小婴儿看起来像他,而是他的父亲龙凌凡长得还真像他。

  橙冰翻著香君拿来的杂志,看著里头龙凌凡的照片,虽是东方脸孔,但他的轮廓却相当明显,深邃的黑眸、英挺的鼻粱,除了瞳孔的颜色不同外,他整个神韵都非常相似,简直可用「东方贝克汉」来形容他。

  不过,如果他本人听到她这么形容他,肯定会用他锐利的双眸扫过她,冷冷的说道:「为什么不说贝克汉长得像『东方的龙凌凡』?」

  橙冰虽然不认识龙凌凡,但直觉的,她就是觉得他会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

  看著他那张感觉相当无情的薄唇、感觉有些霸气的下巴,想到他整个人散发出的慑人气魄,以及他对女人无情的态度,橙冰觉得他就是那样的男人。

  再看看杂志上对他身家背景的描述,台湾首屈一指的「帝国」金控集团就是他们家的,而他则是担任帝国银行的营运执行总裁,整个集团资产高达九百五十亿台币,而他个人名下的资产,则有近两百亿的台币!?

  两百亿!?这是个什么天文数字阿?橙冰忍不住用手指算了算百亿元究竟需要多少个零才能组合而成。

  当十根手指头都用完时,橙冰不由得呆愣了一会。

  「他还真是个超级有钱人啊!」这是橙冰得到的唯一结论。

  偏过头,橙冰双眼盯著天花板,脑袋正天马行空的想著,就花嫁幸福馆目前每月的营业额,如果要达到帝国集团那样的资产额……

  一堆数字在橙冰的脑袋里加减乘除著,最後她被这一堆难以想像的数字搞的头昏脑胀的。

  总之,她得到的另一个结论就是,赚钱是辛苦的,要赚数不清的钱,肯定得加倍加倍的辛苦,所以有钱人一点也不值得羡慕,不过有个有钱的老爸,那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橙冰终於知道,为什么龙凌凡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因为他有个有钱的老爸,再加上长得又是女人梦想的白马王子样,多金又帅,怪不得他可以这么残酷的对待任何一个女人。

  遇上这样的一个男人,女人注定会受伤的,小贝克汉的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天在宴会厅外的情景,再度浮上橙冰的心头,虽然郝蔓莉没有流下一滴泪,但她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正在淌血,她是真的爱著龙凌凡,但他带给她的却只有深深的伤痛。

  「真是个坏男人。」看著龙凌凡在杂志上自信的笑容,橙冰忍不住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照片,企图抹掉他可恶的笑容。

  真是个专门伤害女人心的刽子手!

  但这么做根本毫无作用,照片上龙凌凡的笑容依旧存在,痛的反而是她的手,最後她放弃找杂志出气。

  想了想,如果女人不贪图他的外表、他的财富,看到他就离他远远的,那就算他魅力再无限,也伤害不到任何人,不足吗?

  所以明天,将小贝克汉带到他的公司交还给他之後,她也会离他远远的,省得惹上麻烦。

  橙冰站起身,回到房间,然後小心翼翼的爬上床,深怕惊动床上正睡得香甜的小人儿。

  一想到明天就要和小贝克汉别离,橙冰心里还真有些不舍。

  虽然跟他相处只有两天的时间,但小贝克汉好乖,既不会乱哭乱吵,又不怕生,逗他玩的时候,总是笑呵呵的,任谁都会喜欢这么可爱的小孩的,更何况是特别喜欢小孩的她。

  橙冰侧卧在小婴儿的旁边,然後将食指伸进小婴儿握拳的小手里,他马上将她的食指紧握著,那种被依赖的感觉,引起橙冰一股母性的感动。

  橙冰看著小婴儿熟睡的小脸,心里不由得升起想当母亲的欲望,但是现在连一个确定的交往对象都还没有的她,谈做母亲似乎太早了。

  不过,她的未来若真如月芽婆婆所说,那么在她结婚的那一天,她在为人妻的同时,应该也将为人母,虽然不足自己亲生,但她一定会很疼爱她所爱的男人的小孩的。

  这让她想起了薛斯齐,以及他的小女儿子萱,橙冰不禁红了双颊,她衷心希望,月芽婆婆预言的那个人就是薛斯齐。

  正当橙冰满脑子想著和薛斯齐的幸福未来时,杂志上龙凌凡那张带著自负笑容的脸,却很不识相的窜进她的脑海里搅局。

  橙冰想也没多想的,马上将这个冒失鬼踢出她的脑海,气愤的抱怨道:「没事干嘛乱跑出来破坏人家的美梦!」

  橙冰抽出被小婴儿紧握的食指,轻点著他粉嫩的小脸蛋,轻声低语的对著他告诫道:「长大後可千万别像你老爸那样,不但会伤害女人的心,还会破坏人家的美梦,知道吗?」

  训诫完小贝克汉後,橙冰勾起了唇角笑自己傻,他出生也不过才一两个月而已,她就管起他长大後的事,真是好笑,也不想想过了今天,她和小贝克汉就再也毫无瓜葛了。

  不过虽然如此,以後她一定会常常想起,这个跟她只有两天缘分的小娃儿。希望龙凌凡能好好善待他们母子俩,也真心祝福小贝克汉,未来能有个温馨甜蜜的家。

  橙冰看著小贝克汉睡得香甜的小脸,稀疏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嘟的小嘴,虽然很可爱,但整体看起来,长得跟龙凌凡似乎不太像耶!跟郝蔓莉嘛……好像也不是那么相像。

  或许是因为还小,才会看起来不像父母,再过几个月,五官应该就会比较明显了吧!

  「啊……」橙冰打了个哈欠後,将小婴儿身上的小毛毯拉好,也拉起棉被盖在自己的身上。

  小贝克汉长得会像谁并不关她的事,现在唯一和她相关的,就是明天将他交给龙凌凡。

  然後……一切恢复正常。

  而今晚,希望薛斯齐能来人梦,让她能带著甜蜜的笑容迎接明天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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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橙冰直到接近下班的时间,才抱著小贝克汉,来到龙凌凡位於信义金融区,帝国银行的总公司。

  为什么会拖到这个时候,一方面是她不想太快跟小贝克汉分开,而另一方面,则是她想约龙凌凡到婚纱公司来,要不然她一个女人,抱著婴儿到公司找他,看在别人的眼里会怎么想?

  只是打了数十通的电话,她就是联络不到他本人,留了话也没用,真想不到要见一个银行的总裁这么困难。

  到了帝国银行的总公司後,橙冰请计程车司机,帮她将三大袋的东西提进帝国银行一楼的柜台旁,这些东西是一些婴儿用品,光采买就花了她近三个小时的时间,用的钱当然就是那天龙凌凡塞给她的五千元保母费。

  谢过司机後,橙冰手抱婴儿走到值台前,还来不及开口,柜台的总机小姐就装出一副晚娘的面孔问道:「这位太太,请问你要找谁?」

  太太!?她抱著婴儿是容易让人误会,忍耐一下。

  从柜台小姐上下打量她的眼神,她就知道她一定误会了什么,要不是不知道龙凌凡住那里,她才不会直接跑到他的公司找他咧!

  「你好,我想找龙凌凡先生。」橙冰礼貌性的问。

  柜台小姐看橙冰手抱婴儿,又指名找总裁,马上让她怀疑起橙冰的身分,也怀疑起橙冰手里抱的,也许会是帝国集团未来的龙子。

  有了这一层的认知,柜台小姐马上收起不友善的嘴脸,但她随即又想起几个月前,由於发生郝蔓莉事件,所以总裁下达命令,任何怿异女人到公司找他,一律请警卫送出去。

  但眼前这个手抱婴儿的女人,该怎么办?

  「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有,我一直联络不到他,能不能……」

  「对不起,没预约,总裁没办法见你,请回。」柜台小姐决定公事公办。

  天晓得她会不会又是哪个野女人,死缠著她英俊的总裁不放。

  「小姐,我是真的有事要找龙凌凡,请你告诉他,我是花嫁幸福馆的人员,那天他参加婚礼时,要我帮忙照顾这个小婴儿,但婚礼结束後,龙先生可能有事就先离开了,我是要交还他的小孩的,请你帮我通报一声。」橙冰边说边从皮包里拿出名片,以证实自己的身分。

  柜台小姐接过橙冰递过来的名片看了一眼,名片的确是婚纱馆的,但对於橙冰说的内容,她实在感到相当怀疑。

  怎么有人会把自己的小孩交给别人,离开时却忘了带走?况且,她可从不曾听过总裁有个私生子,八卦杂志也没写过,这会不会是这个女人为了想见总裁所编的藉口?

  不过,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为了保险起见,柜台小姐还是拨了内线给总裁的秘书,说明这个情形。

  等了大约一分钟後,她挂上电话,板起晚娘面孔对橙冰说道:「太太,我们总裁说没这回事,你请回。」

  「没这回事!?」橙冰气炸了,怎么才一两天的事,他就忘得一乾二净!?

  「小姐,能不能让我跟龙凌凡说句话,也许他会想起这件事。」

  「这位太太,我们总裁说没这回事,就没这回事,如果你还要继续闹下去,我只好请警卫罗!」

  「小姐,我没要闹什么,我只是要……」

  「小陈。」不等橙冰话说完,柜台小姐已经唤来在不远处站岗的警卫。

  怎么会这样!?眼见警卫人员渐渐逼进,橙冰又急又气。

  就别让她找到龙凌凡,要不然她肯定臭骂他一顿,才能消气!

  「小姐,他肯定是忘了,就不能让我跟他说句话吗?」

  「这位太太,你在说笑话吗?有人会忘了自己小孩的事吗?我看你是被我们总裁甩了,心怀不满,才会带个小孩想诬赖我们总裁,你省省吧,我们总裁才不会上当咧!小陈,把她赶出去。」

  「这位太太,请你离开。」

  「不要叫我太太,我又还没结婚,这个小孩也不是我的!」橙冰气极了,第一次被别人赶著走,火大的她甩开警卫要拉她的手。

  「这位太太,请你配合,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是听不懂吗?我不是太太,小孩也不是我的。」橙冰大声吼著,也连带吵醒了正熟睡的小贝克汉,让原本该是安静的大厅,顿时闹烘烘了起来。

  「算了,我也不想管了,小孩我就放在这,请你们总裁自己下来认领,如果他还是想不起来,那就交给社会局好了。」橙冰边说边将小婴儿放在柜台上。

  「这位太太……」

  「我是小姐!」

  柜台小姐被橙冰像是吃了十吨火药般的口气给吓了一跳,随即改口叫道:「小姐,小孩不能放这里。小陈,快把她带走啊!」

  「小姐,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们要叫警察了。」

  「放开我……」

  「哇……哇……」

  「好啦,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橙冰甩开警卫的手,整理自己的仪容一下後,她决定妥协了。小贝克汉的哭声让她於心不忍,她只好抱起他安抚著,片刻的时间後,婴儿的哭声终於停了。

  「帮我把那些东西拿起来,跟我走到外面,等我叫到计程车。」橙冰不客气的对著警卫下指令。

  虽然错不在他们,但她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发,只好委屈他们一下。

  走出大门後,橙冰气得往这栋大楼的顶端瞪了一眼,在心里记下这一笔。

  他就不要让她找到他!

  「小姐,等等……」就在橙冰要步下台阶,走到大马路上的时候,刚才那位柜台小姐急忙叫住她。

  橙冰停下脚步,一脸怒容的看著柜台小姐,等著她说明叫她有什么事。

  「我们总裁请你上楼。」

  看来患了失忆症的龙凌凡恢复记忆了。

  「那就麻烦你跟我一起上楼吧!」她手抱婴儿,可没多余的手拿这些东西,只好再请警卫帮忙罗。

  转过身,橙冰再度踏入帝国大楼。

  昨晚,龙凌凡这可恶的坏男人,不但出现在她的梦里,害她恶梦连连,今天又让她在一楼大厅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等一下见到他,她肯定要他好看。

  真是气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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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裁,婚纱馆的小姐到了。」总裁室外的秘书敲了门,向龙凌凡通报後,便请橙冰进去。

  「总……总裁好。」警卫小陈随著橙冰进入後,连忙向龙凌凡行个礼。这可是他第一次进入总裁的办公室,这里果然不同凡响,才踏进门,他就感到有一股压迫感向他袭来,让他戒慎恐惧的不敢随意转动眼珠。

  而龙凌凡则像个古代的帝王般,坐在龙椅上,对小陈轻点头後,也等著橙冰向他称臣。

  不过相较警卫小陈的紧张,怒火仍末消的橙冰,可就没给龙凌凡什么好脸色看,甚至连瞧也没瞧他一眼,便迳自打量起办公室。

  「沙发太窄,把小贝克汉放那,万一他翻个身滚了下来那就糟了。」说完,橙冰又将视线往沙发前的方桌看去,「太硬,小贝克汉会睡得不舒服的。」

  最後,橙冰指著办公室内的另一扇门,偏过头对笼凌凡问道:「那是哪里?」

  「休息室。」龙凌凡也不罗嗦,直接告诉橙冰答案。

  得到答案的橙冰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就往休息室走去,没听到警卫跟上来的脚步声,於是她回过头叫小陈跟著来。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龙凌凡也没有阻止,任由橙冰在他的办公室里自由走动。

  他站起身,倚在办公桌旁,一只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另一只手则撑在桌面上,一方面等著橙冰从休息室出来,一方面则因为她对他视若无睹的态度,感到一丝玩味。

  老实说,如果她没找上门,他压根儿就忘了那天在宴会厅外发生的事。

  方才当秘书突然问起这件事时,他还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想起了婚礼、郝蔓莉、婴儿後,他才想起这件事,才立刻打了通内线电话,要秘书请她上来。

  不过他本来预期会从她脸上,看到一副想从帝国银行捞些好处的嘴脸,毕竟几乎每个人、每个公司行号,都需要跟银行打交道,而她难得有机会帮帝国银行总裁的忙,理应会提出要求或报酬。

  但这个女人一进门就没给他好脸色看,甚至没有一刻将眼神停留在他身上,这可完全没在他的预期里。

  如果她想在他身上捞到好处,她的态度最好修正一下。

  否则她会後侮丧失,这个难得可以向帝国银行捞些利益的机会。

  而另一头,已进入休息室的橙冰,指了指床边的一角,要小陈将那三大袋婴儿用品放下,然後她将小贝克汉轻放在大床上,确定他的尿布没湿,依旧睡得安稳,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吵著要吃奶,这才放心的放轻脚步,要小陈一起离开。

  「总裁,我先离开了。」眼见这里没他的事,小陈向龙凌凡鞠个躬,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你等一下。」橙冰唤住了小陈。其实她并没有什么事要告诉他,只是她还有事要跟龙凌凡说,但又不想单独和他共处一室,所以才叫住小陈。

  「龙先生,我……」

  「你还有事需要他服务吗?」龙凌凡打断橙冰的话,指了指小陈对她道。

  「他……嗯……没有。」橙冰迟疑了一会,总不能实话实说,又找不到其他藉口留下小陈,只好说没有。

  「既然没有,你可以离开了。」

  「是。」

  就在小陈关上门的刹那,橙冰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再说龙凌凡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有什么好怕的?况且她对他还有一肚子火咧!

  不过虽然对他有满腹怒火,但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反正赶快把事情解决,早点离开这个瘟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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