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吉伯特家的狗发现了我的臂肘,它把臂肘叼回家,臂肘上还粘带着一根显而易见的玉米须,但那时哈维先生已经掩埋了地洞。刚离开人间那几天,我恍恍惚惚,没有看到他忙得身大汗拆下地洞入口的木板,把所有证物和我的尸块装进袋子里,惟独遗漏了我的臂肘。等我神智恢复清醒,能够观看人间的状况之后,我只关心我的家人,其他于我都不再重要。妈妈坐在门边的一张硬椅子上,她张着嘴,来就苍白的脸上显出我从未见过的惨白,湛蓝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爸爸拼命地想找事情做,他要知道所有细节,也想跟着警察搜寻玉米地。感谢上帝,有个名叫赖恩·费奈蒙的警探非常帮忙,他派了两名警察带爸爸到镇上,请他指出平日我和朋友常去的地方,他们一整天都待在购物中心忙着认人。没有人告诉琳茜出了什么事,她已经十三岁了,应该能承受这个消息。四岁的巴克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实,他始终无法了解这个悲剧。
哈维先生问我要不要喝饮料,他就是这么的,我我得回家了。
“有礼貌一点,喝瓶可口可乐吧。”他,“我相信其他孩一定会喝的。”
“什么其他孩?”
“这个地方是为了邻居孩盖的,我想大家不定能把这里当成俱乐部之类的聚会场所。”
即使在当时,我也不相信他的话。我觉得他在谎,但我想这样的谎话真是可怜,我想他一定很寂寞,我们在健康教育课上听过像他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没有结婚,每天晚上吃冷冻食品,他们生怕受到拒绝,连宠物都不敢养,我真替他感到难过。
“好吧,”我,“请给我一瓶可乐。”
过了一会儿,他又:“苏茜,你不会太热吗?你把外衣脱下来吧。”
我照办了。
然后他:“苏茜,你真漂亮。”
“谢谢。”我。他让我觉得很不自在,就像我的朋友克莱丽莎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尽管如此,我依然客气地道谢。
“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哈维先生。”我,我一口气喝掉剩下的大半瓶可乐,然后:“我得走了,哈维先生,这个地方真不错,可是我得回家了。”
他站起来,弯腰驼背地站在阶梯上,地洞里有六阶阶梯,这是通往外界的惟一通道,“我不知道你干吗觉得该离开。”
我一直话,这样我才不必面对现实;哈维先生不只是个怪人,此时他挡住了出口,他让我身起了鸡皮疙瘩,非常不舒服。
“哈维先生,我真的得回家了。”
“把你的衣服脱掉。”
“什么?”
“把衣服脱掉,”哈维先生,“我要检查一下,看看你还是不是处女。”
“哈维先生,我是。”我。
“我要确定一下,你爸妈会感谢我的。”
“我爸妈?”
“他们要确定你是好女孩。”他。
“哈维先生,”我,“请让我走。”
“你走不了的,苏茜,你是我的人了。”
那个时代的人不太在乎体能状况,几乎没有人知道什么叫有氧舞蹈,大家觉得女孩子应该娇柔一些,在学校里,只有那些疑似“假子”的女孩才爬得上吊绳。
我奋力挣扎,拼命抵抗,不让哈维先生伤害我。我虽然使尽力,却依然不够强壮,我的力气根比不上他。我很快就被推倒在地,在阴暗的地洞中,他压在我身上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眼镜在挣扎中被挤掉了。
那时的我还相当清醒,我仰躺在地面上,身上压着一个身大汗的男人,我被困在地洞里,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我想世间最难过的遭遇莫过于此。
我想到妈妈。
妈妈此刻八成看着烤箱上的计时器,她刚买了一个新烤箱,她喜欢上面附的钟,“我可以一分不差地计时呢。”她告诉外婆,做母亲的没有不在乎烤箱的。
她会担心,但她更气我放学不准时回家。爸爸把车开进车库时,她会跑进客厅,帮爸爸调一杯干雪莉酒,然后满脸怒气地:“你知道这些初中生啊,”她会这么,“不定是春天发情喽。”“艾比盖尔,”我爸会回答,“现在外面下大雪,怎么可能是春天发情?”眼看抱怨不成,妈妈八成会把巴克利拉进客厅,:“去,跟爸爸一起玩。”然后自己匆匆躲回厨房,呷一口雪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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