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队长他们真猛！"杜少龙揉了下眼睛，仔细看看，又有二架96式已经开始冒烟了。
此时，刘粹刚把操纵杆往左推到底，再向前推，座下的战鹰呼啸着俯冲而下，俯冲到1300米高度时再紧紧的把操纵杆向后拉，好极了！战鹰在空中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向一架96式迎头扑去。
他看了一眼空速表，借着俯冲之力，竟然达到了450公里的高速。太好了，迎头攻击之后他还有足够的速度做一个小半径的急转弯再次攻击。800米，700米，600米，瞄准了，开火！一长串12毫米的子弹一头扎进了96式的机身，子弹大多打在它驾驶室后面一点的位置，从旁边飞过的时候清楚的看见那个位置飞出大量的碎片，好像还起火了。
日机的侧翼机枪和尾部机枪疯狂的向刘粹刚射击，太近了，日机7.7毫米机枪的威力虽然另人不敢恭维，但刘粹刚的霍克机也不算多结实，很容易就会被击落。他往右推杆，再向后拉，剧烈的机动让他的座机的空速不断下降，好不容易回旋到鬼子的后面才发现空速太低了，机头一个劲儿的向下坠，根本没办法瞄准。他只好一面重复的轻轻拉杆，希望抬高机头，一面小心的左右机动，躲僻着敌机的自卫火力。
纠缠中，空速慢慢提了上来，飞机也逐渐稳定起来。刘粹刚努力操纵着飞机，试图瞄准敌机。突然，机身一震，机头发动机罩外面擦出一溜火星，中弹了！
"杂种！老子和你耗上了。"刘粹刚顾不了节约弹药，在机头上下的颠簸中往敌机的大概位置打出一串串短点射，当他第四次抬高机头时，看见敌机的左翼发动机已经起火了。日机开始俯冲，试图借风力灭火，算盘到是打的好，可惜，正好让刘粹刚也借着机头下坠的势子进入俯冲。很容易的稳住了飞机，再次向这架倒霉的96式打出一长串子弹，日机左翼油箱随即爆炸起火，整架飞机拖着滚滚浓烟坠向地面。
气流中，刘粹刚一直俯冲到了100米的低空，把速度提高到了350公里才转为缓慢的一边盘旋一边爬升。
这时，雨已经停了，几缕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透了出来。
东北方，几架鬼子的飞机正在转向逃跑，两架霍克机不留活口，向它们发起攻击。隐约可见曳光弹的痕迹再空中闪现：一架鬼子的飞机开始冒烟了，只见它挣扎着脱离编队，近乎垂直的向上爬升，试图躲开攻击。谁知靠后的那架霍克三突然加速跃升，紧跟着就压低机头，把一长串子弹射进了鬼子飞机的机身，随着霍克三上面迸发出的，欢快的机枪声，那架鬼子飞机开始起火爆炸，然后就这么在空中解体了！
十五点四十分，不少中国战机因燃油耗尽而不得不返航了。
战场的另一头，乐以琴追杀一架日机一直追到了曹娥的上空，这里有一个中国空军的一个秘密的备用机场。乐以琴追到这儿的时候却追丢了目标，正在懊恼，却发现了日军八架93式轰炸机。
那是日军浅野编队,这几架93式在去轰炸南京的路上迷航，谁知会在这偏僻的江边发现中国空军的机场，顿时有柳暗花明的快活，企图捞一把再走。跟本就没注意到同样快活的乐以琴从云层中钻出来咬住了他们的尾巴。突然出现的乐以琴打了鬼子个措手不及，好不容易回过神的浅野编队狼狈的丢下四架变成残骸的飞机哄然而逃。
座舱里，金舜姬看看空中，刚才还在攻击日军的那两架霍克三也已经开始返航了。天上还有八架鬼子的96式，其中三架冒着烟，它们也在转向，准备返航。
她悄悄的绕向鬼子的右后侧，三架受伤的鬼子飞机都在这个方向，希望它们冒出的黑烟能够干扰机枪手的瞄准。
她把高度保持在800米，借助云层的掩护向鬼子机群扑去。离鬼子飞机1000米时，她放低左翼，前推操纵杆压低机头俯冲而去。鬼子受伤战机上的浓烟很好的掩护了她，当她穿过烟雾用四挺12毫米的重机枪把一架96式撕成碎片之后，其余的日机才反映过来。一串串7毫米子弹组成的火蛇向她扑来，机身一震，战机带伤了。
金舜姬银牙一咬，趁着从鬼子领队机旁边飞过的机会，狠狠的把操纵杆拉到底，死死的按住了炮钮。受伤的战鹰拖着浓烟和烈火，吐着条条火舌射向鬼子的飞机。
"轰——"一声沉闷的爆炸，万束瑰丽的礼花，千团散碎的烟火，飘落着，日机扎进了滚滚的钱塘江后，金舜姬才开始返航。
"好啊！"欢呼的人群里，杜少龙把段晴一把抱起来，在跑道上转了三圈，把后者搞得满脸绯红。
"六比零！"——笕桥大捷！震动海内外！海外华侨，各界民众，连在延安的共产党人也发来贺电。
"八一四"淞沪空战，开创了中国空军史上作战胜利的先河，是标志中国空军的里程碑！
所有的中国人在这一天都欣喜若狂！
英勇无惧的"笕桥精神"载入了史册。
当夜，日第三舰队旗舰"出云"号上，长谷川清将军抡圆了给木更津航空队队长——石井义大佐一记耳光，愤怒吼道："巴嘎！你把我们大日本帝国空军的脸面都丢尽了！"
"天皇陛下……万岁！"
石井义大佐当夜面向东方,抛腹自杀，结束了他不光彩的生命。
四
黎明前，日第三舰队又开始向吴淞要塞发起炮轰了。
支援登陆战的全体日军战舰，以不到两秒钟一发的速度万炮齐放，震得夜幕晃晃摇摇，犹如颠簸在滔天大浪中的一根巨木。
"出云号"每打一炮，战舰上就是轰然一声，引起船身一阵动荡，四下浪立涛涌。狂抖乱颤的夜幕也就给撕裂了那么短短的一刹那，露出了漫无际涯的一片茫茫。
第一阵排炮过后，接着就是零零落落的炮击了，仿佛急风暴雨已过，四下几乎又是乌黑一片了。
咚咚的震耳炮声又一声声界限分明了，听去就象一列其长无比的货运列车，一冲一顿的，在费劲地上坡。再后来连炮弹在空中飞过的凄厉的呼啸也都听得见了。
吴淞要塞中仅有的几处分散的营火一下子全扑灭了。炮台与码头的交界地带到处冒起了小朵的火苗，偶尔也有颗把炮弹打过了头，那着火的树林子就是很大一片了。
火光勾勒出了吴淞码头的轮廓，闪闪烁烁的，好似深夜里远远望见了一个灯塔。
有个中国军火库烧了起来，一派玫瑰色的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海滩的一角。几颗炮弹又打在火光正中，于是火焰更是一窜半天高，卷起黑里带红的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日大口径舰炮把个外滩直打得象是铲掉了一层皮，这才向远处延伸射击。
可能中国守军为了节省珍贵的弹药，炮火很弱。
这样，日军打炮的方式就从容多了，一炮接着一炮，好像漫不经心似的。几艘军舰一批，放了一阵炮，又掉头驶去，再换一批来轰。
那个中国军火库还是烈焰烛天，码头上的火却多半已经熄灭了，到夜幕揭起、曙色初临时，浓烟已经飘散了大半，露出了中国守军一弯熏黑的弧形阵地。
码头纵深约一公里处有座小山，山顶上不知什么东西着了火，从远远以外的海面上看去很清楚，几门打残的中国重炮高高翘起炮身被酱色的硝烟缭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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