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士及对圣旨的内容非常失望。凭着自己驸马督尉的颜面和那么厚的礼物,居然给朋友换不来一级升迁!怎么会有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发生!如果立下同样功劳的是一名世家子弟,哪怕是出身于李渊、薛世雄那样的三流世家,恐怕现在立功者也早已经封侯封伯,甚至独领一卫兵马了。然而,除了几句好话外,李旭至今什么也没得到。非但他的官职不曾有任何变化,连朝廷专门为酬谢军功而设立的策勋,他都没捞到一转半转。(注1)
‘原来没有宇文世家的颜面,我什么也不是!’失望之余,宇文士及开始自怜自艾。‘如果此刻换了父亲或大哥出面,朝廷那些仰仗着宇文家族的官员们还不异口同声地说旭子好话?可换了我,同样的提议却无足重轻!’
他光顾着抱怨,压根儿忘记了此时旭子的军职已经比他高出半级的事实。这种情况下,如果朝廷再让旭子升官,或赐予旭子爵位,今后他将永远甭想把旭子收拢在自己手下。宇文述曾经用这种办法成功地使旭子脱离了李渊掌握,同样的挫折,他当然不能容忍出现自己儿子头上。所以,宇文述老将军才不遗余力地在皇帝面前夸赞李旭的武功,把他形容成一个徒俱匹夫之勇的打手。为了给儿子创造机会,他甚至暗示自己的心腹,在宇文士及的功劳没得到确认之前,谁也不准出头替那个出身贫贱的野小子说话。可这种一相情愿的做法又受到了其他家族的联手抵制,在宇文述眼里,立功受奖的只是他的一个儿子。可在其他人眼里,则意味着宇文家族的实力又壮大的一重,已经威胁到朝廷中几大家族势力的平衡。
眼下朝廷里想压制旭子的也不止是宇文氏一家。正如当日宇文述所预料,高、杨、王、虞、窦这些世家大族也不期望他们中间突然冒起一个来历不明,立场不定的莽撞后生。自从大军打辽东班师那一刻起,每天弹劾雄武郎将李旭借炼兵之机排斥异己,残害士卒的奏折都能在皇上的御帐内出现两、三份。至于弹劾旭子在东进途中纵容属下杀人放火,蓄意败坏天朝形象的奏折,则更是屡见不鲜。
出乎几大家族预料的是,朝廷中一些二流家族出身的言官却开始力挺李旭。他们认为: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赏罚不明,则不利于鼓舞豪杰为国献身。并且国家用人应该看重其能力而不是其出身,大隋自从先皇在位时就开始强调这一原则,每当落到实处,却屡屡有人擎肘。眼下雄武郎将李旭的遭遇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没有犯任何过错,并且两度在马砦水前救回自己的袍泽。这种盖世奇功朝廷非但不封,不赏,还任由一些别有用心地家伙对功臣进行打压,实在是令天下英雄齿寒。
虽然在东、西两都都有重臣留守,但一些臣子们不敢擅自做决定的大事每天都经快马送到杨广的行辕。这一年多来因为东征的失败,大隋边境上那些曾经臣服的部落一个个蠢蠢欲动,而各地的土匪流寇也履剿不灭。每天看这些奏折,已经让杨广看得头大如斗。所以连日来朝中各派势力竟相向一个无名小辈身上泼脏水的无聊举止,实在勾不起他干涉的欲望。
但诸臣偏偏不能理解他的宽容,就在前天,出身关陇裴家的御史大夫裴蕴再度提议,为了鼓励将士们为国用命,朝廷应该重重封赏那些在今年东征时为国立下大功的将士。而素来懂得体察圣意的黄门侍郎裴矩也冒失地赞同了这一观点,建议皇帝陛下立刻给李将军赐爵。裴氏兄弟的提议一出,顷刻间整个朝堂就乱了套!众文武放着如何调集全国力量,迅速扑灭杨玄感和各地叛乱等大事不提,为了芝麻绿豆大的矛盾打起了嘴架。杨广气得浑身哆嗦,依照他的性子,快刀斩乱麻地给李旭连升两级,封个伯爵,也不算什么不合理的决策。但多年的执政经历又让他把冲到嘴边上的圣谕压回了肚子内。
裴蕴和他的那些言官同僚向来不是仗义直言的人,如果没有什么企图,他们不会为一个籍籍无名的后生晚辈出头。况且李旭不是出身于名门,至今和裴家没扯上一点儿关系。裴蕴为了给他请功,不惜得罪其他几个豪门,做出的牺牲未免太大。
想到这儿,杨广再度推迟了自己的决定。结果就在他一犹豫之间,有人把李旭师承不明的旧事又给提了起来。“经臣暗中派人察访,李旭与已故反贼孙安祖曾经过从甚密。在辽东有人曾闻其声称孙安祖与其有师徒之谊!”
“把这个人给我叉出去!”杨广一拍御案,命人把告密者叉出御帐反省。孙安祖在乱匪火并中死了快一整年了,还是有人不开眼地提起他的名字。就是李旭当年给他有过交往又能怎样,李旭入辽东为国效力在先,孙安祖造反在后,二人也攀扯不上半点瓜葛!
众臣见皇帝陛下动怒,彼此之间的争论声立刻小了起来。最后,大伙得出了一个折中方案,朝廷立刻下旨嘉奖为国立有大功的雄武营将士,该升官升官,该赐钱赐钱。对于雄武营主将和监军的奖赏,却因为他们二人功劳太大,要留待群臣公议后再做定夺。
“这就是朕想要的大隋么?”杨广望着御案上那一摞摞奏折冷笑。两日前需要公议定夺的事情,至今群臣们还没商议出来结果来。封赏旨意不出,兵部就不好将英勇善战的雄武营投放到剿灭叛匪的关键位置。朝廷这边拖拖拉拉,而杨玄感为表达其造反合理性而炮制出来的谎言,却随着各地流民逃难的脚步越传越广。
流言中说,当今天子得位不正,是靠诡计谋害自己的亲哥哥才取得了皇位的继承权。为了巩固权位,他将一个亲生哥哥,两个亲生弟弟,全部害死。甚至其嫡亲叔叔,曾经威震天下的大将军杨爽也是死于他的阴谋。
如果只是攻击自己为了获取皇权不择手段,杨广还不觉得十分委屈。这些事情证据确凿也罢,捕风捉影也好,毕竟他以弟弟身份夺取储君之位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可流言中说他贪权好色,因为抢夺陈后主的妃子不着而怀恨在心,进而无罪诛杀功臣,就太令他无法忍受了。
高颖的确是被他下旨处死的。但高颖在帝位争夺中一直站在杨勇那边,并且其本人在军中势力盘根错节,任何一个夺得皇位的帝王,都不会容忍这样一个芒刺长期存在。说他因为倾慕南朝皇后张丽华不得而怀恨高颖,简直是血口喷人。杨广自问风流倜傥,南征灭陈那年只有二十岁,以二十岁的少年英杰身份去倾慕一个年过四十的半老徐娘,瞎子才会干出这种无聊事!
“除了高颖,朕又何曾薄待任何人来!”望着杨玄感号召天下英雄起兵废君的檄文,杨广委屈地叹道。尚书左仆射苏威是父亲的旧相,自己任命其为仆射、纳言,在一品文职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几年。纳言杨达从先帝在位开始任职,自己让他连任到死。还有萧琮、杨约、裴炬、裴蕴、宇文述这些人,哪个不是在职十年二十年的老臣,自己何尝慢待他们半分。说自己喜欢屠戮功臣,证据在哪,事实在哪?
“如果比谁不贪图美色,朕肯定在历代清心寡欲的帝王中排得上前五!若论谁不乱杀功臣,朕也能在历代帝王中排进前十。若论武功,哪个帝王曾在二十岁之前吞并敌国?若论文治,哪个地方被那么国家称为天可汗!”杨广越想越委屈,一双眼睛中几乎冒出火来。
偏偏朕是一国之君,不能屈尊跟土匪流寇去辩论。偏偏那些无知百姓以传播流言为乐,从来不想去辩明其真伪。火焰一样的目光四下巡视着,他想找什么东西发泄一下怒气。扫来扫去,除了一大堆无聊奏折外,却实在找不到可以向下乱丢的废物。
“哗啦!”杨广将面前的奏折全部扫到了地上。御帐中侍奉他披阅奏折的几个太监赶紧冲上前,将臣子们咬文嚼字写出来的东西向怀里拣。“不要动!”杨广大声制止,走上前,抢过太监们怀里的奏折,大笑着再次抛向半空。
“朕不是昏君!”他带着几分痴狂喊道,“他们都在污蔑,污蔑!”奏折如鹅毛一样在空中飞舞,太监们吓得躲在帐篷角,瑟瑟发抖。
“你们过来,跟着朕一起踢!”杨广一脚又一脚地将落下的奏折踢上半空,边发泄,边向太监们发出邀请。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弹劾李郎将的人那么多,很简单,因为他没法为自己一一辩解。
“你没法为自己辩解,朕也没法为自己辩解!”杨广狂笑着,发现自己和那名年青的郎将的处境没有什么分别。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甚至还不如李旭。李旭上边好歹还有个皇帝为其做主,而自己呢,除了皇位之外,什么都没有。
一双素手悄悄地伸过来,将地面上的奏折归拢到一处。“别收拾!”杨广大叫,在看到手的主人那一瞬,他心中的愤懑统统化成了委屈。冲上去,他再度将对方归拢到一起的奏折踢散,边踢,边大声命令,“不准拣,朕命令你不准拣,停下,这些都是废料!”
手的主人却不肯尊旨,蹲在地上向前挪动几步,再度归拢四散的奏折。
“朕都说过不准你收拾了!”杨广咆哮着将奏折再度踢飞,手的主人再度去拣。他再踢,她再收拾,再踢,再收拾……终于,杨广和手的主人都累了,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地毡上,相视苦笑。
“谁,哪个叫的你?”杨广扭头四下张望,寻找下一个发泄目标。几个太监立刻吓得哆哆嗦嗦,受惊了的老鼠般将头贴在御帐壁上。
“陛下不要怪他们。如果是国事,则妾身不该前来。但我夫君气坏了身子是家事,所以妾身不得不来!”手的主人温婉地回答,仿佛跌坐于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正在赌气的孩子。
对于妻子萧氏,杨广向来敬爱有加。妻子出身在南方萧姓,无论血脉、人品还是容貌、智慧,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结发这么多年来,春风得意的日子也罢,提心吊胆的日子也好,两个人都是一直相互扶持着走过。在晋王府为了夺嫡假装节俭的那些日子,萧氏没抱怨过生活艰辛。走入皇宫母仪天下时,萧氏也没有因为开心过头而忘记一个妻子的本分。
“唉!”杨广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推开身边的奏章。他不想让妻子看到某些奏折上的内容。个别笨得像猪一般的地方官员为了表示忠心,根据民间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给他提了一大堆“逆耳忠言”。
萧后微笑着挪了挪身体,手脚并用将周围的奏折拢到自己身边。一份份捡起来,一叠叠摆放成摞。她尽力不让自己的目光扫到奏折上,后宫干政会遭人诟病,丈夫已经很烦了,她不想再给他添上另一重麻烦。
“唉!”杨广又叹,侧开身子,将自己胳膊附近的奏折敛做一堆。
“妾身来吧,陛下歇歇!”萧后温柔地叮嘱。手上动作加快,腾空了二人之间的地毡。
夫妻两个相对笑了笑,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关爱。两个疲劳的身躯慢慢靠近,靠近,终于靠在一起,相互间构成支撑。
“陛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萧后信手将奏折摆到脚边,低声劝慰。
“他们捕风捉影乱造谣!”杨广直了直身体,尽量让妻子靠得舒服些。“如果造别的谣我还可以忍受,有些事情我根本不可能去做,他们却全像亲眼看到了一般,说得头头是道!”
“谣言止于智者!陛下不去理睬,日子久了,自然会平息!”萧皇后展了展肩膀,用全部的温柔去感受身边的坚实。
“他们说我是色狼,淫棍,沉迷美色荒废朝政,还……”杨广无奈地摇头,“还因为贪图张丽华的美貌不得,所以杀了高颖!”
“噗!”萧皇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这,这些东西查无实据。即便陛下真的喜欢哪个女人,也是陛下的私事,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她笑的样子很好看,虽然已经不再年青,却依然让人感觉到帐篷里瞬间亮了一下,然后,大家的视觉又慢慢恢复如常。
“难道你一点也不生气?”杨广惊诧地追问。
“张丽华已经死了二十多年,即便她当年没死,到现在也是年过六十,鸡皮鹤发的老太太,我没来由地跟她争什么风?至于宫中这几个姐妹,陛下沉迷谁,不喜欢谁,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又何必听外人嚼舌头!”萧后望着窗外的流云,幽幽地回答。
丈夫不是个好色的人,如果硬说他沉迷美色的话,可能最沉迷的就是自己了。自己说喜欢江南风光,他就带自己下扬州。自己说在长安住不惯,他就带自己去洛阳。自己不想与他分开太久,所以远征高丽,他也和自己在一起。也许这么做有些过分纵容,可民间夫妻之间还讲究个你恩我爱呢,大隋朝的皇帝对皇后温柔一点,难道就一定是罪名么?
“你虽然是个女子,却比那些官员们聪明得多!”杨广苦笑着夸赞了一句,伸开腿,用靴子尖儿将刚才尽力推远的那份奏折勾了回来,展开,推到妻子眼皮底下。那是曲阜孔家出身的一名小官写的奏折,此人口口声声说不相信民间谣言,却劝皇帝勤政爱民,远离后宫,为天下人做出道德表率。显然在骨子里,此人已经将那些流言全部当成了事实。
“这是陛下的私事,他们离得远,自然看得不甚明白。念在其一片忠心上,陛下就不要追究了吧!”萧皇后以最快速度扫了一眼奏折,微笑着提议。
“朕又怎么追究。真要是贬了他,天下读书人都会以为朕不知好歹。可留着这糊涂家伙,他过几天不知道又要怎样给朕添堵!”杨广将奏折再次丢向半空,看着它慢慢落下,慢慢飘到帐角。“若是朕真的少回几次后宫,多上几次朝就可以让反贼偃旗息鼓,朕倒也愿意答应了他。可就怕是朕这么做了,反贼们却依然不承情!”
“有人造反,自然是剿抚并重了。朝廷的兵马不到,贼人怎么可能自己放下手中的兵器!”萧皇后摇了摇头,微笑。大概也是觉得某些官员的想法过于一厢情愿,眉眼间闪出了几分嘲讽。
“朕也这么说,可是有人偏偏把没关联的事情往一起扯。说实话,即便是国事,有些人的见识也远不如你!”杨广亦跟着摇头,顺手将刚刚整理好的奏折挪过来,一份份在地上铺开。
“你看看他们,这就是我大隋的官员。看看,他们放着遍地的土匪流寇他们不操心,却都在操心什么?你看看这份,再看看这份…….”他的手指指点点,一份份给妻子看仔细。“看看,这么大一堆,那边还有一摞,有几份是谈正经事的。以一品官职,极品名爵,终日去纠缠一个五品郎将。朕也不知道他们是事情太少闲的呢,还是觉得当官的日子太长了,需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萧皇后本不想干政,却又不想让丈夫继续烦躁下去。只好半推半就地跟着杨广的手指扫了地上的奏折几眼,一扫之下,她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眼前被摊开的奏折有十几份,除了一份说地方水灾请求朝廷赈济,一份说匪患严重、官府征剿失败外。其余的居然全是围绕着该不该赏赐一个叫李旭的五品郎将而写。
“这个李将军,得罪过很多人么?”萧皇后侧头看着丈夫,诧异地问。
“他刚当上郎将不到三个月,能有机会得罪谁?”杨广垂头丧气地回答。他觉得耻辱,为大隋的文武官员令他在妻子面前丢脸而感到耻辱。
“他,他出身于清河李家还是垄右李家?”萧皇后身上不愧流淌着南齐武帝家族的血脉,第二句话已经接近了重点。
“要是出身清河李家或垄右李家就好了,至少有人替他打点!”杨广继续摇头苦笑。朝中无人难做官,这句民谚他曾经听说过,现在看起来,当真是金玉良言。
“那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萧皇后继续追问。
“他在去年大军回撤时逆向而行,于马砦水边救了薛世雄。几年朕又派他前往马砦水,顺利接回了宇文述和三十万大军!朕刚想赏他,可他突然间在群臣嘴里就变成了十恶不赦!”
“陛下这么说,妾身倒有些明白了!”萧皇后的眼睛转了转,目光灵动如水。
“你明白什么了!说来听听!”杨广一边收拾那些摊开的奏折,一边追问。
“此人立得功太多,诸臣拈酸,防他专宠呗!”萧皇后特意用了一个形容女人的字眼来形容群臣的心思。这个词用得是如此贴切,以至于躲在帐篷角的几个太监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们滚外边去!”杨广抬起头,笑着呵斥。妻子这句话说得太解气了,满朝华衮,一个个看上去光明磊落,实际上心胸开阔程度还真不如一群争风吃醋的女人。
“今天的话谁也不准外传,否则,别怪朕不客气!”冲着太监们的背影,他又大声补充了一句。回过头,伸开双臂将妻子揽在怀中,一边笑,一边问道:“那你说朕该怎么办?”
“不会,不会没一个人替他说话吧!”萧皇后警觉地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臣子出没的迹象,身子一软,舒舒服服地躺进了丈夫的怀抱。“他出身寒微,你身边那些肱骨之臣肯定看他不顺眼。但这帮人向来不和睦,不至于全都团结起来对付一个后生小子!”
“如果他们全都弹劾一个人,朕还真不会太为难。大不了给他一个虚职,然后让他回家候缺,遂了群臣心思,也省得自己麻烦!”杨广又拣出其他几份奏折,在妻子眼前依次展开。“看,这些是夸他的,简直把他夸成了孙子转世,吴起再生。朕要是不重用他,就是不识英才,昏庸糊涂!”
“此人真有这么厉害?”萧皇后不敢相信奏折上那些话。稍微坐直一些身,逐次看去,裴矩、裴蕴、王安之、杨敬德……一大堆自己熟悉和不熟悉的文官,都在竭力证实李旭的功劳。
这些文官们几乎一致认为,李旭在两次东征中都立下了首功。特别是最后这次,如果没有他,三十万大军根本不可能平安西返。
“我明白了,这是借势分宠!”萧皇后宛尔一笑,又说出了一个后宫女人们的专用术语。
注:萧后,即民间传说中的萧妃,梁简文帝萧岿的女儿,隋炀帝杨广的正妻。梁亡后萧岿投奔北周,生下此女。隋亡后她被接到突厥,后归唐,被安置在京城,八十而终。据正史记载,杨广与萧氏感情甚笃,导致杨广所纳的妃子极少,与野史中那个花心皇帝截然不同。萧后在杨广十七岁时为他生下杨昭,按女人生育年龄计算,她归唐时年龄已过六十。所以野史说李世民纳之于后宫,也纯属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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