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风,小双的心七上八下,她甚至还不能肯定自己想怎么做……毕竟,有些事绝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是你吗?若兰?”那头传出了他略带疲惫的声音。
小双没有应声,此刻,她想的竟然是……夺门而出!
现在该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本来就不应是她,不是吗?
而他再接口的话让她根本无力跨步:“若兰,我让你去看看她,情形怎么样了?我……并不希望叔叔为难了她。”
他口中的「她」,当然是指自己。
一想到人躺在床上的他,整颗心居然还是放在自己身上,小双真的不知该为此笑或是……哭?
龙飞扬的话她不会忘记的,她也知道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所以……太多的牵挂,岂不是换来更多的泪水罢了?
小双几乎没那个勇气跨过那扇屏风……她只怕,怕自己一旦再多看他一眼、再多听他一句话,就真的会丧失所有离去的念头!她怀疑自己还能有多大的本事「挥挥衣袖」?只怕带不走的,是那颗早已沉坠的心。
“你怎么不说话呢?你不是要拿药给我吗?”
药?小双手忙脚乱的在茶几上找寻着,只听得声响四起。
“……小双?你是小双!”在玻璃杯碰撞声中传出了他音阶逐高的问话。
然后,他又说了句死性不改的话:“只有小双才会这样子笨手笨脚的!”
什么跟什么嘛……小双吸了吸酸涩的鼻腔,勉强自己表现出最「正常」的态度,然后顺利的找着了药,她才捧着茶水自屏风后走出,正好望见他欲起身的动作。
“你给我躺好!不许动!”小双一声娇喝。
“呃?”少钧显得有些错愕,但是他还是「乖乖」的躺了回去。
服过药后,他不悦地嘀咕着:“我只是手受了点小伤,又不是瘫痪了。”
“你闭嘴,什么瘫痪的……满口浑话,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吗?对!你是英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可是……”
小双两手紧捉住床沿,她的人却整个转了过去,让他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却掩饰不了那哽咽的语调,“可是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你担心得要死?”
“我——”虽然她的口气依然是那么凶巴巴,可是,一种奇妙的滋味就在他的心上酝酿着。
“多少人?也包括……你吗?”他问了。
小双久久没有回头,更别说是应话。
她想据实点头,可是……离别在即,这又有何意义呢?
最后,她幽幽地开口道:“不论多少人,反正……你也不差我一个,不是吗?”
在几秒钟之后,他立刻答得爽快极了:“那倒也是!”
他……小双轻吁口气,难道在这个时候都还要彼此杠到底?或许……自己是真的和这个男人八字不合。
那么,离开就应该是大家一致的「解脱」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这么安静,让人挺不能习惯的。就好像是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诶,从你一进门就那副凶恶的德行,那么你这会儿该不是……想趁机对我下毒手吧?”没得到意想的答案,他用了另一种轻松的方式开口。
“你——”她果然受不住他太荒唐的玩笑,立即转身狠狠地瞪视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你又是故意的,对不对?你以为这种幽默好玩吗?不!一点也不好玩!”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对你做了什么?还是……”他对她过度凝重的表情有了不太妙的猜测。
只是,她很快地否决他的想法,摇头道:“没有,什么人也没有,在这个屋子里,除了你龙大少爷会欺负我之外,谁敢呢?”
少钧闻言,笑了。
然后,他很自然地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床沿,此时,小双更清楚的看见他那包扎好的伤处,她忍不住伸出手……
“很痛吗?”她还是忍不住轻抚了他的伤口,天!她的手竞在颤抖!痛!一种说不出口的痛楚,就像那道伤口已然延伸至她的心窝处。
“血肉之躯,哪有不痛的?只是……”他顺势用没有受伤的手往她的覆上,“还好痛得有代价,我总算将她救出来了。我已经安排好她的住处,你可以随时随地去看她。”他拍拍她的手。
“我可以想像你现在的心情,或许……该这么说吧!人,是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难免会有些不能尽如人意的时候,但是……除了应该勇敢面对现实之外,其实……仔细想想那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毕竟,一个人的命运应该是由自己掌握,而不是去计较啥出身的,你说是不是?”很难得的——他居然用着从未有过的和善口吻对着她侃侃而谈。
小双面对他这样的安慰,是愈听愈难过了。
当少钧说出了玫瑰的所在地点时,他感到手背上凉凉的,惊地一望,那居然是她垂落的泪水。
就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倒抽了口气,忙说道:“你没事吧?我还以为你现在应该很高兴才对,怎么会……原来你也会掉眼泪?”
什么话?小双吸了吸鼻子,被他夸张的样子给逗笑了:“你当我是什么?石雕还是木制的?只要是人,哪有不会掉泪的?”
看着她的笑容,少钧似乎整个人也自在起来了,拍拍她的手,就像是对着亲匿的伴侣,极温柔说道:“我看还是过两天,我再陪你一起过去,我比较放心。”
放心?噢……求求你,别再「放」下任何心思了。
可是,她却又明显感受到他的话正在自己的心无止境的填充……
或许是贪恋着这般甜蜜的满足,她不禁开口:“你这么关心我,就不怕若兰生气?难道你就不关心她的感受?”才说出口,她又后悔了。
她希望听见什么样的回答?又有什么样的答案,能够转圜所有既定的事实?
结果,他很快地说了,“我当然也会关心她,只是那跟你可能会有些不同——”
“那有什么不同?是差别在能不能生你的小孩,是吗?”她还是低吼了起来。
他似乎被她的样子给愣着了,半晌,一番思索后的他很慎重的对着她道:“也许我是该让你知道,如果因为若兰的存在让你介意,其实,总有一天我会让若兰离开的,因为——”
“不!不要再说了!”难道这真的是她想做的?如果留住这段感情必须用他「抛妻弃子」的方式换来,那么……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真心去拥抱所得来的一叨?
“不用了,我想——”小双很快地恢复冷静,她轻轻的自他的大手中抽离,闭了下眼,才狠下心开口说道:“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玫瑰的下落,然后……我马上就走。”
他随即掠了眉,在他早已阴霾的俊脸硬生生地扯了下唇角,那抹牵强的笑容就像是多余的「布景」般,显得格外突兀刺目。
“你刚才说什么?走?”
“我说……”她吞着口水,眼光迳往地面瞟去,就是不能多看他的眼,“我必须坦白说,我真的很谢谢你救了她——”
“我不要你的道谢!你跟我之间从来就不需要这些狗屁客套的!华小双,我要听的是重点!”他粗嘎的吼断她的吞吐。
“我、我……”小双终于也鼓足勇气,大声应道:“重点就是我就要走了,所以,我是来向你说声再见……不!不!”
话冲口而出,她忽然像发狂似的,整个人主动凑向他,然后两手往他的颈子一个紧绕,送上了自己的吻。
夹带着泪水碱意的舌尖直接探入他讶然微张的口中,她狠狠的吻住了他!又在他有所回应之前,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放开了他,她才转了身,竟感到一阵昏眩,她沉痛的说:“我不想再见!我跟你……还是不见的好……”
少钧两手紧捉住床单一角,很认真的听着她每一个字句,就怕自己是误解了她。
这是她头一回对自己主动,不是吗?而她的吻是那么的热烈……可是,这会儿,她对自己说了什么?
她不该在这个时候走人的!在他开始想尽力去取悦她的时候!他不相信她就是这么没良心!
他霍然自床上起身,完全无视于那丝丝鲜血正沁出纱布之外……
“你——”小双一看,可急了:“啊!你在流血,快回床上——”
她挽住他的手却被挥去。
“我在流血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不是一直恨我,巴不得我去死吗?”
“我、我不是……”天呐!小双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她只是好想大哭一场。
“你不是?你一直想知道的是玫瑰的事,而现在你达到目的了,所以,你也就巴不得快拍拍屁股走人?”他愈说愈激动,甚至弄痛了她也不自觉,“难道说除了玫瑰,就没有任何理由让你再留下来?”
他的指甲正深深嵌入她柔嫩的肌肤,但让小双感到痛楚的却是那颗被曲解的心。
他还想怎么样?她留着对他只是祸害……
而他……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永无休止的伤痛?
他让她留在他——还有他妻儿的身边,这样子的纠缠,她拒绝!
“是!事实就是那样子!”一鼓作气,小双做出了溺水前最后的挣扎,她板起脸来,迎着他的锐视,用力说道:“我会留在这里本来就是被你逼的,而现在……你在我身上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我就算利用你来帮我,那……也不过等于我们……扯平了!”
好一句「扯平」!
少钧就那样子定定地望着她,直到眸中的炙焰像被浇熄般,剩余的灰烬也在他一阖眼给全数扫除了。
当他再度睁开眼时,他像换了个人——不,应说是往日那个浪荡不羁的龙少钧又重现。
他的唇角挂着邪笑,凑向她轻嗅着,然后说道:“也许你真的不笨,知道在我玩腻之前走人,原本我还有那么点不舍,不过……想想这样子也好,你要走就走吧,省得我还得像做生意一样,跟个女人上床还要论斤秤两的谈条件,算了!”
话甫落,小双被他的大手往门口甩出,接着听见他充满轻鄙的话:“下次如果你还有那个需要,就可能得看看我是不是对你还有胃口了!”
她捂着脸,再也听不下去的直往外冲出。
她拚了命的让自己远离了龙宅,可是……
离得愈远,她才发现自己的心似乎没有得到设想中的纡解;相反的,她就像掉了魂似的,整个人都七零八落了。
怎么办?小双开始感到害怕起来。
如果从此日子无法再完整的过下去,那么……谁能来告诉她,她该如何才好?
或许是「近乡情怯」,小双并没有立刻去找玫瑰,她甚至怀疑自己一旦面对她,那又当是如何?而她现在真的好累好累,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以前的租屋,她就像生了大病似的昏睡不起……直到幽幽苏醒之后,她天生的强劲意志开始抬了头——
她告诉自己,她华小双不该是那种为感情迷失的羔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
于是,她决定先找到「玫瑰」再说。
数日后,依照地址,她来到了一间公寓住所。
当门铃响后,很快的有人来应门。
“你是——”一个年约四十余岁的妇人和小双对看着,然后在彼此的眼中,她们有着各自的确认。
“你……我是——”虽然和相片中的人比较之下,眼前的妇人显得干瘪枯黄,但还是可以从那五官的轮廓辨认出来,小双很快的确定这妇人正是相片中的「母亲」,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
妇人似乎也早知道她的身分,很快的开了门,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谁……”
小双就这样子进了门,开始一段颇不寻常的沉默。
既然她知道,那么……难道这就是她苦苦追求的「母女会」?
“你就是小双,我可以确定,因为长得实在太相像了……”玫瑰低声喃道,心情似有百般冲击。
是的,当小双乍见那张相片时,她也知道自己和母亲相似,可是此刻……
她好心慌,为了此时此景不该存在却又无法去除的「陌生感」而揪心。
“那你还知道什么?”小双带着悲哀说着:“你是不是应该知道我就是你的女儿?”
“我、我——”这时,玫瑰却面露惭色、垂首不语。
她一样的对自己抛弃骨肉而感到内疚不安,是不是?当小双见到她那种心虚几近畏缩的身影,她的所有怨怼都化为乌有了——
小双想着,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苦衷,才会让一个母亲放弃亲生骨肉;而那样子的痛苦,又何尝是他人所能想像的?
小双为她想着种种理由,因为……她真的不想去恨了。
走近两步,小双嗫嚅着的喉间竟是一阵紧涩,她终于开了口,唤道:“妈——妈……”
“我、我……”玫瑰听见了她的呼唤,整个人就像被电殛般,竟然浑身动弹不了。
就在面对小双飞来的拥抱之前,玫瑰竟然……闪开了?
她……她竟然拒绝了自己?小双简直被这样的状况给弄傻了。
就在小双还来不及厘清一切之前,玫瑰却有了更出人意表的反应——
“你、你别过来!我不是!我不是你妈妈,你不要叫我妈妈……”
“不、不会错的,妈,你……你怎么可以不认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千里迢迢的来到台湾,就只是为了找你,而你现在——”小双都快哭了出来。
“我……当然知道,只是……孩子,我真的不是你的妈妈——”
“你胡说!龙少钧说你早已经对他承认了,可是你现在又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小双对着始终否认到底的玫瑰吼了起来。
“我那只是因为……害怕啊!我不得不骗他说我是你妈妈,我想这样子或许他就会来救我。”
啊?小双退了数步,愣住了,她惨白的脸上充满着不能接受的表情,忽然间,她像又想起什么,重新燃着一线希望:“那……这张照片,你又怎么说?里头的人是我妈妈,而且明明就是你,难道还会有假吗?”
“这……”玫瑰摇头深喟,然后像在自言自语般:“这张照片的确是你妈妈的照片,只是……却不是我——”
“不是你?可是那么像……”
“那是因为里头的人跟我是双胞胎姊妹。”
小双眨巴着眼皮,她有着太多疑问,只等着真相的到来。
玫瑰不待她发问,主动开口说了:“原本我还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提起这件事,看来……是不想说也得说了。”
看了小双一眼,玫瑰才幽幽地接口说道:“其实你妈妈就是我的孪生姊姊,只是当年抱你到日本给华先生收养的人是我罢了。”
“为什么?我妈妈她为什么生下我却又不要我?她在什么地方?还有……我的爸爸是谁?是……华风吗?”小双这才知道原来玫瑰正是她的亲阿姨。
“你妈妈她……她是不得已的,小双,阿姨求你别再问下去了,有些事情实在是……不知道的好啊!”
“我偏不要,关于我的身世,为什么我不能知道?阿姨,你就告诉我吧,再大的打击我也受得了的!”
玫瑰此时才抬眼,深深的望了小双,摇头兴叹道:“我想如果姊姊还在的话,那她见了你长得这么好,或许真的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小双脸色瞬间刷白,她在推敲着这番让人不安的话意,“阿姨,你是说我妈妈她……”
“她早过世了,就在二十年前,当她狠下心来把你送给别人之后,她还是一样得不到快乐,终于悒郁而终……”
这么说,真的是自己的生母情愿舍弃她的?
“为什么?请你告诉我……”小双低声问道。
“小双,阿姨在说出事实之前,必须先让你知道,那就是在这个世上绝没有不要自己亲生骨肉的母亲,怡平会那样做,其实她心里也很痛苦,只不过她真的没法子面对你,因为你的存在让她一直无法走出那痛苦的阴影……”
到此,小双得知母亲的姓名,但是……她万万没有想过自己的出生竟会让母亲如此痛苦?
那根本是没有道理的!
然而,就在玫瑰说完话之后,小双找到了那种「不合理」中的道理。
原来,小双的母亲在即将出嫁前的一个暴风雨之夜,竟然被人强暴了,最后,男方家长因嫌弃而退了婚,只是过没多久,怡平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原来,小双的生父竟然是那个一直没落网的恶徒?
原来,自己的生命只是一种罪恶的象征?
听完话,小双浑身颤抖,她张着无神茫然的眼,就好似魂飞魄散般,好半天都无法从这极其残忍的真相中苏醒。
“小双,你怎么啦?你别这样子……”
“我……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我只是一个……杂种!”她捂着脸死命的晃着头,大声吼道:“我不要!我不要这样子!”
然后,小双出其不意的推开了想安抚她的玫瑰,像发疯似地往门外冲出。
“小双,你回来呀……”望着那道根本失去理智,飞速急冲的背影,玫瑰急了起来。
天,可别出事才好……不行!玫瑰愈想愈不妥,随后,她马上踅回屋里,拿起话筒拨下了少钧的电话号码。
“喂——”她结结巴巴地开了口,所得到的答案却让她大感意外。
“什么?龙先生说他……不接任何电话?不、不行呐!求求你,帮个忙,我……我一定要找到龙先生,因为——”玫瑰自从那天见着少钧为了力挺小双而受伤,她就知道他对小双绝对是相当的重视。于是,她索性说了:“请你告诉他,我是玫瑰,你就告诉他说……说再迟的话,华小双就快死了——”
那通电话正好被若兰接着,她很快的直接按了内线给正在「忙碌」的少钧。
电话挂了之后,若兰就伫立在少钧房门外,像在守候什么。
直到房门一开,从里头走出了两个衣衫不整的妙龄女郎,匆促离去的脸上带着狼狈。
“搞什么嘛……哪有人说停就停的……”
“是呀!这个人也真是的,就是没劲,我看简直就是有毛病!”
若兰很清楚的听见两女的抱怨声,然后,从房里传来少钧暴怒的声音——
“这是什么鬼玩意!”才骂完话,他的人便从房里直冲而出,差点跟若兰撞个正着。
“你……你——”少钧的脸显然更是狼狈,一点都不像是刚刚享受完艳福的人。
若兰向他努努嘴,“明明是好好的美女,却被你说成了「鬼玩意」?怎么,这么多女人挑来挑去还是不合大少爷你的胃口,是不是?”
“若兰,你……又何必挖苦我?难道你就不能对我仁慈些?”少钧抹了下脸,好生疲惫之状。
“我挖苦你?大少爷,你让我这个准老婆就站在门外眼睁睁地看你逍遥快活,我对你还不够仁慈吗?”若兰一脸的认真。
少钧很快的摆了手,就像历经了场大战般,他有气无力道:“我这个样子像是快活吗?”
“那也是你自找的!”若兰此刻已经板着脸,毫无笑意的脸上是十分慎重。
“若兰,你——”
“我有没有说错,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吗?你这种行为就好像是中国的一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吧?你这么急着寻欢作乐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你堂堂龙大少爷是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影响了什么,华小双走了,你要在别的女人身上证明她的可有可无,只是……”说到此,若兰双手抱胸,抿着无奈似的淡笑。
“只是,现在证明了什么?从我挂了电话之后,我就在等,我知道结果,而且也被我给料中了,不是吗?你根本没有办法不去管华小双的事,你会对其他女人没兴趣,是因为你的心里根本就只有她。少钧,你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再多的挣扎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早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她!”
“我、我——”少钧无言以对,他用手拍了下后脑勺,讪讪道:“若兰,这个……你实在不必这么大方,急着要把这个老公让渡,不是吗?”
听见他的话,若兰笑得更大声了,“我就不相信在这个可能是她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还有心思跟我说笑话?”
就像被蜂螫了口,若兰的话让少钧猛然惊醒,然后,他的人就像火箭般地往外冲出。
然而,才钻进车内,龙飞扬却忽然出现了。
他的身体挡住车头,示意着少钧下车。
少钧一愣,但是他很快的探出头,对着叔叔道:“我现在有急事——”
“你不能去!我不答应,你还不明白吗?”龙飞扬直接说了:“不要再骗我了,既然让那个小妖女走了,我就不可能让你再去见她!”
少钧握着方向盘,他对叔叔那种坚决有了另外的疑思。
莫非……小双的走跟叔叔有关?
果然,当他一问起时,龙飞扬略为迟疑后,仍是肯定的回答了他:“没错,是我让她走的,虽然……我也看得出姓华的那小妞挺关心你的,但是,你们根本就不能在一起,她留着只是祸害,而且你还有若兰……诶——”
龙飞扬话未完,少钧竟然已踩下油门!
幸好龙飞扬的反应够快,连忙闪人,“你这浑小子是中了毒呀?就为了一个小妞急成这样?想谋害自己的亲叔叔是不是?”
“叔叔,你终于说对了一件事,我是中毒了!可是我只能说,如果我不去找她,那这辈子怕是永远也解不了毒了!”
这辈子?从来没听过少钧用这么严重的口吻说话,龙飞扬又是怔着了。
少钧竟然说自己真的中了毒……完了!龙飞扬想到此,脑子很直接的晃过少钧那种气血澎湃的德行,这……好像只有武侠小说中的——
“情花毒”?龙飞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有些事是很难去改变了。
忽然间,龙飞扬想起了什么,他捶着自己的头,低声嚷着:“怎么办?忘了告诉少钧,他爸爸已经到了。”而且还是冲着少钧和若兰正式结婚的事情来的呢!
这下子,主婚人赶来了,那新郎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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