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行犯应该是人人都可以拘捕的吧?
芷薇捧着咖啡杯,歪着脑袋瓜想着,虽然她不是执勤警官,对法律问题也不熟悉,不过至少她是这儿的主人。
耸耸肩,她继续喝咖啡。除了享受那种唇齿留香的滋味,还有另种美妙滋味值得她期待。
她等着他清醒、等着听他告饶、等着跟他摊牌……
动了!当她发现他的眼皮微搐的时候,亢奋的细胞随之张狂。
尚朋睁开眼睛,混沌的意识立刻被眸里的身影给刺醒。他记得很清楚,此刻这个捧着咖啡杯,正在悠闲啜饮的女人,不久前手里拿的是酒瓶。
“你睡饱啦?”女人睁着水灿美眸望他。
他瞪了她一眼,试图起身,不过马上放弃动作,因为他发现他的手脚全被捆绑了。
“你这是干什么?”他粗着嗓子问。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我忘了是哪个混蛋说……说什么……到女人身边,别忘了带条鞭子去,这让我忽然有了灵感。”顺了顺衣裙,芷薇调了调优雅的坐姿,下巴微仰,无限性感的声音继续说:
“于是我想啊……跟一个男人,尤其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男人在一起的话,可得记得带条绳子。”
拉回视线,她对着他露齿一笑,“你不觉得我的领悟力很好吗?”
“嗯,你确实是天才。”尚朋发现绑着手脚的绳结已逐渐松落,却仍不动声色。
看他一副天塌了也无所谓的样子,她起身,缓步走近他,然后俯身凑近,皱眉嘟嘴,以撒娇的口吻说:“可是人家还是有那么点小苦恼,也许你能帮忙拿个主意。”
“你说,为美女服务一向是我生活的乐趣之一。”
绽开雪白的牙齿,她笑得阴森森,“那好。有人说,不论是将你拖到后山,还是丢到大海去都行,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选,不如你说说看,你是比较喜欢哪个?”
“有人?谁?”
芷薇略略迟疑了下,因为她认为不必要牵扯到他人。
“是小絜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吧?”尚朋嗅到一股属于自家人的毒味。
“你要说别人之前,怎么不先检讨自己一下?”
“检讨自己?有。”他应得可快了,“我知道我做错了,而且还是错得离谱。”
芷薇睨了只眼打量他。忏悔告白该是求饶的前奏吧?
迎着她狐疑的神色,他不疾不徐地接口说:“我不该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天底下有一种女人是不能打交道的。”
“哪种?”
“脑袋有毛病的女人。”他眼睛落在她身上。
“你——”芷薇愣了几秒,一张脸随即爆红,她紧拧的拳头蠢蠢欲动,随时可能轰向他漂亮挺直的鼻管。“你、你……在说谁?”
“说谁都行。就拿小絜来说,为了什么鬼实验,硬是缠着古天麒不放,搞得古天麒不得安宁。”尚朋掠了她一眼,还是凉凉的口吻。
“古天麒?庞世集团的总裁?”
“你跟他很熟?”
“不算很熟。只是我家跟古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曾经见过几次面。上期华人报经贸版不就写了什么三位少俊总裁,怎样让女人疯狂着迷等等的,这个古天麒就是其中一个,本来我家的人也有意思挑他当女婿,不过——”她刻意停住话。
“不过什么?”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另外那个。”她对着他笑得好甜蜜。
“哪个?”尚朋两眼一亮。
“孟霆。”她对他眨眨眼。
“喔。”这女人是故意的!尚朋撇嘴轻笑,“那就可惜了,他已经死会了。”
“我知道啊,我是晚了一步,错过像他那么多情优秀的男人。”
“不,你不是晚了一步,而是你根本没机会。因为就算孟霆还没结婚,你这种女人也不是他想要的那一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芷薇皱着眉。
“孟霆家里的那个小孤女,可是很有志气的,懂得上进又识大体,难怪孟霆会捧在掌心宠着,至于你嘛……”
“我怎么样?”她已经一副想掐死人的样子。
“瞧吧,你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别说是孟霆,就是古天麒那家伙恐怕也没胃口。女人吶,不是长得漂亮就好,还得用对方法,就像我那个傻妹妹小絜就是不懂,才会撞得满头包。”
芷薇本来想发作的情绪,被他“妹妹”两字给转移了。
“你妹妹?你是说刚刚那个小絜是你妹妹?”
“她是我如假包换的亲妹子,你现在才知道?”
“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自己逮到人家“强暴未遂”的铁证,芷薇尴尬地这么想,连忙转移话题:“那小絜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拉拉扯扯的,好奇怪!
“这……”他的眸底忽然渗入某种诡笑,“这是个秘密,你想知道吗?”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
“就是……”他的嘴巴开始蠕动,说了些什么。
“啊?你说什么?大声一点行不行?”他的声量实在太小,芷薇一句也没听清楚,她竖着耳朵埋怨,身躯十分自然地挨近他——
“啊!”他猛地一个伸手、收臂,她便完全跌入他的怀里。
“想绑人,最好先学学怎么打结。”尚朋一个欺身压住她,凑低的鼻尖几乎碰上她的,温热的鼻息捣乱了她的呼吸。
“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对换一下角色,这次我来亲自示范一下,怎样的绑法才是最牢固的。”
对换角色?他想……绑她?芷薇的神志在瞬间崩溃。
“放开我!你听见了没!尚朋,你别乱来——”吶喊声戛然而止,因为她警觉到,自己竟不慎叫出他的名字来!
然而他只是掠眉不语,表情淡然。
蓦地,芷薇心头一个撞击——他知道?他早知道她知道他了?喔不,不玩绕口令了,这让人头好疼。
接下来呢?她知道真正教人头疼的事要发生了——“你、你要干什么?”她看着他一脸邪恶的笑容,警觉地抓住他来到自己裤头的贼手。
“我不喜欢这条裤子。”
说什么鬼话?为什么不干脆说他喜欢她脱光光的样子!
“你还想知道我不喜欢什么吗?”他径自接口:“背叛和被人戏弄,你懂吗?而现在摆明的,我的特助背叛了我,你呢?你想戏弄我。”
“我……我只是——啊!”话未完,芷薇尖叫了。
他这时正松开她裤头的钮扣,并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身子一个翻倒,将她的牛仔长裤向下扒去。
她感觉小屁屁一阵凉飕飕……
啪!一阵清脆的巴掌声传出。
“你……尚朋你混蛋、你无耻、你下流!”他居然敢打她的屁股!
“还有呢?”
居然有女人可以骂他骂得这么凶?这真是破了他向来被女性爱慕的纪录。
瞧瞧,她那拧紧拳头捶打地面的样子,活似已经遭到强暴似的。尚朋不禁心想,如果不让她“心想事成”的话,是不是白费人家一番嘶吼的力气?
“你到底放不放开?我警告你喔,你要是敢乱来,我就让你……”
他被恐吓了!尚朋为这个新纪录再度皱眉。
“你想让我怎么样?”他一把翻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自己。
“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她大有一副咬掉他鼻子的狠样。
“这么糟?那我更要好好把握了。”
“把、把握什么?”芷薇心头一悸。她看见那张明明泛笑的脸上,闪过一丝厉光。
“把握时间做爱做的事啊。既然人都快死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啊?芷薇眨眨眼,忽然领悟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一条腿架在她两腿间,然后整个身躯覆住她。
“你休想!”她的两腿狂踢,两手也跟着用力推阻。
“是你自找的,是你来找我玩的,不是吗?”
“我、我没有——”
芷薇被他紧紧钳制在怀里,虽然奋力挣扎,却发现自己的那丁点力气根本无助脱困。
一旦沦为猎物,就算侥幸脱离陷阱,恐怕也难免折翼伤肢,只是这不代表她将放弃任何绝地大反攻的机会!
她等,等这男人的行动。
果然,他的先锋部队出动了——一根指头。
他的食指沿着她的脸颊轻轻划过,然后点着她小巧的鼻尖。
“你不问问我想干什么吗?”
跟随他食指凝聚的眼珠成了斗鸡眼,锁定那根邪恶的指头,她冷声应腔:“你说呢?当一个男人色眯眯的压在一个女人身上,你认为他可能只是想找张床垫吗?”
她的回复让尚朋忍不住大笑起来。
“如果我说你答对了,那不知道该给你什么奖品?”
这一刻,芷薇终于知道为什么“毛手毛脚”是邪佞指头的经典形容词,因为她感觉经他指头抚触的地方,毛毛的……一种类似痒的感觉从局部开始,贯穿她周身,这让她感觉不甚痛快。
“尚朋,你也不用假惺惺!不管你想怎么样,干脆一点吧!”
“你这么急?”
急?恨不能早点结束这种局面的她当然得急了,只是她知道这需要一点必要手段——置之死地而后生。
当他的唇瓣凑近而来,她的心一阵强烈收缩。
来了!她霍霍磨牙,然后闭上眼睛等待,等待他的亲吻,等待用她美丽的贝齿去问候那张可恶的嘴皮……
“你闭上眼睛干什么?”
嗯?芷薇弹开眼皮。
“没想到你这么累,这样子也能打瞌睡?”他故作困惑,声音却含笑。
“我、我——”芷薇眨眨眼,出师未捷的贝齿差点咬上自己舌头。
“我想我还是在你睡着之前,先把自己应得的部分算清楚。”尚朋抽出的一只手,向她摊着掌心。
“什么?”他想跟她要什么?
“开瓶费。”他指着自个儿的头,笑意渐隐,“我的头被你拿来当开瓶器,好歹你得表示一下吧。”
要钱?说了老半天,他居然是跟她要钱?凭他的财势,这分明是一种戏耍!
“尚朋,你还玩不够吗?”
“不够。”
“你……无赖!”
“很熟悉亲切的两个字。”
芷薇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笑意盎然的俊脸。早听过这个花心恶少做事向来不照牌理走,这下子她果然见识到了。
怎么办?人家摆明接受所有指控,说不定还会来个行动印证……不行!至少得先让自己脱离这种威胁。
“既然现在我们都知道对方是谁,就没什么不能摊开来讲的,你先放开我,有什么事情,大家坐下来讲清楚。”
“可是我发现自己好像比较喜欢跟你躺着谈。”他还真的耍起无赖了。
“躺着谈?我看你是存心不良,想借机揩油!”哄诱不成的芷薇翻脸了。
“揩油?谢谢你的提醒。”
芷薇闻言,心头一惊。她提醒了他什么?揩油?
她的惊觉马上获得证实,他的嘴再度凑过来,只是狡猾地忽略过她蕴藏攻击的红唇,反而落在她的颈间……
“你也好想,对不对?我就知道,果然是这样的……我不会让你这一次白来的……”
芷薇迷蒙的神志,蓦地被他的话敲醒。她如果就这么失身了,不就真的是“白来”的?
不行,她绝不容许自己接受这种被男人侵略的事实,就算她要任由感官泛滥,也不该是在这种状况下发生!
心一打横,她一个弓身,凑嘴往他的手臂狠狠一咬。
“啊!你这女人……”手臂传来的痛楚,让尚朋快速抽开手臂。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别以为你可以征服每个女人!”她往他臂上的齿痕投瞥,然后抬眼和他对峙。
“喔?”他为她突转的反应有点不解,“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懂得享受男欢女爱的人。”
“或许。”他说她是哪种女人都好,芷薇一点也不在乎他话里的嘲意。“但那也得看对象、看状况!如果是像这样子,那就不叫男欢女爱,那是性侵害!
尚朋,如果你还算是男人,就马上放我起来,别仗着自己力气大,硬是欺负人!你真有本事的话,就让我自动在床上躺平,等着你来上!”
尚朋敛着气息,凝视那张被怒焰燃烧的酡红脸庞,微微眯起了眼,眸底寒光隐荡,唇角却笑意逐扬。
“你这个提议好像不错,值得让人期待。”他嘴上依然不饶人,却放开她,起了身。
“你慢慢等吧,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芷薇跟着立刻起身,整理凌乱不堪的衣服,嘴里忍不住低咆。
“你确定?”停止掸灰的动作,他侧过头。
“万分确定!”
他早识破她的“伎俩”,还刻意混到她身边来,来个将计就计……一想到她傻傻地被耍着玩,她忍不住咬牙切齿地低嘶:
“我的计划你都知道了,不是吗?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对你是完完全全没兴趣!”
尚朋俊脸一绷,随着马上掉转头,努力调整过于扭曲的线条。
shit!他有必要为她的喜恶这般在意吗?这难道不正合乎他所需的要件吗?
片刻,重新转过头来,他已然恢复放拓不羁的笑容,“good!verygood!那我就可以放心娶你了。”
“你……这是什么鬼话?”刚坐往沙发的芷薇,又跳起来。
“我是认真的,因为我更加确定我们会是彼此最合适的对象了。”尚朋在她对面入座。
“合适?”芷薇嗤之以鼻地哼笑,“我现在发现你还是有长才的,原来说梦话不一定得睡着?”
“鬼话梦话都好,我还是要请你慎重考虑一下,因为,我是真的想娶你。”他对着她的眼睛说话。
“你——”芷薇一句话卡在喉头。
这男人怎么这般厚颜无耻?人家都摆明说no了,他居然还死皮赖脸的说出这种话?
她应该严词驳斥的,只是……他煞是认真的表情,平添几许沉定的双眸,居然看起来是这么动人心弦?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想娶我?”她勾了唇,略带讽意:“不会是阁下老早就在暗恋我吧?”
“暗恋你?虽然你是我挑中的,但决定亲事的却是我父母,这点你是知道的。”笑话!他暗恋她?他尚大少爷会搞暗恋?她的话让他极度不爽。
“你有那个改变的能力!”
“本来我是可以,不过我现在却不想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想找一个像你这样不受礼教管束的女人。”
“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这种女人容易对婚姻厌倦,就算这个婚结成了,想必也维持不久。”
等等……芷薇需要一点时间整理他话里的玄机。
半晌,她杏眼圆睁,开口即骂:“你好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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