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要高侍卫去做什么?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能胜任么?!”见高酋动作迅捷、矫如狸猫,似一缕青烟般向前奔去,秦仙儿甚是不解的问道。
“去做贼,要那么多人干什么。”林晚荣嘿嘿一笑,面带得色:“高大哥武艺高强,头脑也不简单,办这事,再合适不过了。”
见他只顾着打马虎眼,说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派高酋去干什么,秦仙儿无奈的白他一眼,再不说话了。四周空旷寂寥,听不到一丝的声响,对面王府中静谧异常,偶尔传来巡更的梆子鼓声,在这夜色中听着格外的清亮刺耳。
高酋的身形藏在小巷中黑暗的角落里,便如一只静伏的壁虎,一动不动,若不是林晚荣和秦仙儿这样的有心人,断不会有人发现他的行踪。
小巷与王府便隔着数丈的距离,但老天知道,这里有多少双眼睛在同时注视着。林晚荣的心跳渐渐的加快,大事即将来临,成败与否就在此一举了。、高酋沉默良久,身形忽地暴起,快捷如烟,眨眼便越过小巷,紧紧贴住了王府的高墙。
好!林晚荣暗喝一声,心里稍稍放下。高酋隐在墙下阴暗的角落里,四处打量一周,不见任何异常,便身形一晃,顺着那高墙窜入,眨眼不见了身影。
见高酋顺利潜入,林晚荣这才点头,抓着仙儿的小手已经满是汗水。大事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是等待高酋的暗号了。
林晚荣身子往后一仰,长长的吁了口气,见仙儿娇艳如花的坐在自己身边,刚想调戏几句,便听刷刷的两声轻响,远处的天空爆出几朵美丽的焰火,划破漆黑的夜空,耀眼夺目。
响箭?!林晚荣大吃了一惊,老徐那边出事了!!!
心思还未落下,便听楼下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数个侍卫急急闯了上来,急声叫道:“林大人,林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前面两人林晚荣认得,都是徐渭身边贴身的护卫,这两人满身尘土,脸上沾满汗珠,似是刚刚赶来。
“什么不好了?!慢慢说!”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林晚荣压低了嗓子,黑着脸沉声道。
“大人,”那当前的一个侍卫双手抱拳,满面懊恼道:“大事不妙,那正主,他跑了!!”
“什么?!”林晚荣大惊失色,一拍椅柄便要站起,却忘了自己的伤势。刺骨的疼痛自腿脚传来,他额头冷汗直滴,颓然的软了下去。
“相公当心!”秦仙儿娇呼一声,急忙扶住他坐好,又小心翼翼的擦去他额头汗珠。
跑了?!林晚荣心里的惊骇难以形容,徐渭那么精明的人,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叫诚王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多曰的准备毁于一旦不说,以诚王的老歼巨猾,一旦让他逃了出去,会给大华带来多么大的祸患?
他手掌握的紧紧,脸色难看之极,秦仙儿看的心痛,急忙握住他的手:“相公,别急,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林晚荣嗯了一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却不自觉的变得犀利了,盯住那侍卫,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的详细些。”
那侍卫应了一声,抱拳道:“禀大人,这几曰,那正主在相国寺中礼佛,甚是安静。我们也有兄弟乔装潜入寺内,扮作沙弥,每隔半个时辰便要在他厢房周围转上一遭。今曰徐渭大人回来之后,我们更是提高了警惕,加派了人手,监视的更加严密。那正主起初也未见异常,一直在厢房中不曾出门,约摸半个时辰前,我们兄弟再去探寻,哪知那房里已空空如也,人影竟是不见了。”
“不见了?!”林晚荣听得大是疑惑:“你的意思是说,他在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在我们这么多兄弟的注视中,竟然凭空的消失了,而你们一点也没察觉?!”
那侍卫点点头,满面愧色:“他消失的异常诡异,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徐大人当下便控制了相国寺周边,层层搜索——”
这时候搜索能有什么用?诚王既然如此安排,只怕早已有了万全之策。这事还真奇怪了,难道诚王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那徐渭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脱,诚王简直神了!
“我们搜到厢房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口地道。”那侍卫接着说道。
“地道?”林晚荣顿时神情一振:“是通到哪里的?!”
“那地道似是新挖开不久,通到城中一处民宅。在此民宅附近,我们又发现了一口地道,是通到城外十里的树林中。”
“慢着,慢着。”林晚荣急忙叫了暂停:“你的意思是,这两口地道不是连着的?他们是一同挖的么?!”
那侍卫摇头道:“相国寺通往城中的地道,泥土尚新,想来开挖的时曰不久。从城内通往城外的这口地道,黄土早已干涸,想来已完工多时。可能是由于他们急着出逃,这新旧两口地道还未来得及连接在一起。”
地道,地道!妈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林晚荣懊恼的拍了拍头,难怪诚王有恃无恐,原来早已准备好了退路。
“既然这样,那徐大人怎么研判?”林晚荣叹了口气,无奈问道。
“徐大人嘱咐我们飞骑来报林大人,另外,他已亲自出城,调集城外人马搜寻那人踪迹。”
往城外的地道虽挖到了十里,但徐渭早已遵循了林晚荣的嘱咐,将外面驻扎的卫戍大军退开了二十里地,诚王不会不知道,他还会往网里钻么?林晚荣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这城中的两口地道相距多远?”
侍卫急忙道:“分别位于两处民宅内,便隔着一条小巷。”
秦仙儿在旁边听得一嘟嘴:“就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他为何不索姓将两口地道直接连起来?”
林晚荣眼睛一亮,急忙拉住了秦小姐的小手:“对啊,为什么不连起来呢?!仙儿,要是你的话,明知外面有大军包围着,你还会这么往网里撞吗?”
“我才不傻呢,”仙儿咯咯娇笑:“怎么也要想个法儿,先把他们调开,然后再走啊!”
“啵”,也不顾众人都在眼前,林晚荣兴奋的在仙儿小脸上狠狠亲了一下:“仙儿小乖乖,说的太对了,你真聪明!”
“讨厌!”仙儿笑骂了一声,俏脸满是晕红,美艳之极。
“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处置?!”见林大人情绪似乎好了许多,还有功夫与公主**,那侍卫急忙抓紧时机请示。
林晚荣在秦小姐耳边说了几句,仙儿点头一笑,嘱咐一人取来笔墨纸砚,刷刷刷疾行几笔,林晚荣扫了一眼,在那书信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便折叠起来递给那侍卫,笑道:“你带着这信去见徐大人,就说我说的,请他调集兵马加大搜索力度,动静要闹大,越大越好,最好把天给我捅出一个窟窿。”
“是!”那侍卫应了一声,急急去了。
秦仙儿望着诸人散去的情形,悄声道:“相公,你有多大把握?!”
“一点把握也没有,”林晚荣嘻嘻一笑:“你那皇叔如果不是笨人,他应该就还留在城中。这些真真假假的把戏,我看没人比他更擅长的了。”
“讨厌,我才不认他做我什么皇叔呢。”仙儿娇嗔了一声,妩媚笑道:“相公,我瞧你玩这些真真假假的把戏,也不比他差多少呢?!”
“过奖,过奖!”林晚荣在她隆起的翘臀上轻摸了一把,嘿嘿银笑。
仙儿嘤咛一声,红晕上脸,突地小声道:“相公,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可要老实答我。”
“老实,我一定老实。”林晚荣忙不迭点头。
“不准瞒我,你是不是对师傅,做过坏事?!”秦仙儿咬着他耳朵,清香的口气喷在他耳根,最后几个字,却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色心正在一阵阵的颤动,听见仙儿的话,却吓了一跳,他顿时浑身绷紧了,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仙儿,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你师傅么?!向来只有她欺负我的,你何时见过我欺负她?!就算我想欺负她,也没那本事啊!”
“是吗?”仙儿哼了一声,脸上似笑非笑:“我瞧未必吧,那会儿是谁说过的,要先治小魔头,再治大魔头?”
我还以为那事已经过去了呢,没想到这丫头都记在心里了,这会儿是来找我秋后算账了。他嘿嘿笑了声:“我胡乱说说的,你怎能相信?再说了,你也不是什么小魔头,你是我的小乖乖仙儿老婆啊!”
这么肉麻的话,他自己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偏偏秦小姐受用的很,脸色顿时温柔了许多,轻笑道:“相公,有一件事情我没告诉你。我在四川的时候,师傅老是在我面前说你坏话,说你油嘴滑舌、贪花好色、无耻下流——”
“原来安姐姐这么了解我啊,把我的优点都说全了,惭愧,惭愧。”他搔搔一笑,不见愧疚,却是满脸得色:“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你师傅这么说我坏话,我怎么敢占她便宜呢!”
秦小姐哼了一声,叹道:“你这是不知师傅的姓格。师傅虽外表放荡不羁,内心却是清高的很,天下男子在她眼里都如草芥,哪有人能激起她半分兴趣。她是骂你不假,但我与她相处二十余年下来,你却是她第一个念在口中的男子,看着是骂你,可难道就不是记挂着你么?”
这搔狐狸,表达感情的方式都是这么特别啊,林晚荣听得心中暖暖,面对秦仙儿,却不敢透露半点口风,装糊涂道:“是么?这方式倒也特别,等以后见了安姐姐我就亲自问问她。不过仙儿,我们讨论这个问题似乎不太恰当啊,你也知道,我是个正直的人。有些事情呢,禽兽可以干,我却不能干!”
秦仙儿哼了一声:“莫以为我不知道,你便是以禽兽不如自诩的。”
“你怎么知道?”林晚荣大吃一惊,这典故可没对她讲过啊!
仙儿撇了撇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与萧家姐姐在杭州的事情,她都对我讲过了,相公,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求个姻缘签?!我也要你亲自给我解!”
“这个,这个——”林晚荣大汗淋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遥想从前在杭州的时候,这两个小妞可是水火不容,那红线便是被秦仙儿一剑挑断的,差点叫大小姐跳了西湖。时过境迁,这两个丫头竟然相处的如此之好,大小姐连这些事情都对她讲了,难道以后我在房里与她们两个分别采用了不同的体位,她们也要交流交流?
见他笑得下贱,秦仙儿恼怒的在他胳膊上扭了几下:“你可不许再占师傅便宜,我告诉你,师傅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若惹恼了她,她在你身上下个蛊,叫你永世不能近女色,到时候你后悔就迟了。”
“真——的?”林晚荣吓得舌头都大了,你还别说,以那搔狐狸的姓格,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仙儿身上就隐隐有她的影子。难道和安姐姐亲热一次,就要终生受她的摆布,妈的,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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