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曹孟德垄断电价 刘玄德另立电网
电力怎么又涨价了？我们作为消费者能不能直接到电厂买电？谁说向农民卖高价电是价格歧视？电网垄断能打破吗？
最近使老百姓生活烦恼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频繁地停电，后是各种商品轮番涨价。原以为近年来电力的发展已经极大地缓解了电力供应，可是由于经济发展速度太快，各地纷纷投资新建许多项目，电力供应又一次开始紧张了。经济生活向来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原来老百姓以为日常的生活用品像粮食、食用油、蔬菜价格一直上涨可能是由于“非典”闹腾的，仅仅是流通领域的问题，现在看来问题比较严重了。本来有线电视的收视费上涨，市民各家就很有意见，可是眼下水价也要涨、电价也要涨。
曹操旗下的中原华能公司，是全国最大的电力供应公司。占全国80%的电力，都由中原华能公司控制。曹操本来一直想把供电的价格提高，但是，找不准机会，急切之中，难以下手。这次一看其他东西价格起来了，加上煤炭价格上涨，曹操借机就把电力的价格抬上去了。一时间气得张飞上街买蜡烛，一定要抵制曹操的电力涨价。可是蜡烛的价格虽然没有上涨多少，毕竟点蜡烛省不了多少电。除了几个照明的灯泡，其他的电器一样也少不了。电冰箱不能停，这是最大的用电器；电视机不能不开，总得看一看新闻和娱乐节目，也要用电；电脑也得用，不打字，但是要上网。电饭锅、微波炉、电磁灶、饮水机、消毒柜、吸尘器、电熨斗等等，家里哪一样电器都闲不住。现在几乎离开电人们都活不下去了。所以张飞虽然着急，也没有任何办法，靠蜡烛省电，一年也省不出个一斤老陈醋来。
曹操的行为就是典型的垄断。如果一个企业是它的产品的唯一卖者，而且其产品没有相近的替代品，这个企业就是垄断。在垄断市场条件下，资源由一家企业所拥有，价格由一家来确定，垄断就自然产生了。曹操所垄断的其实不只是电价，也有自来水供应。因为一个城市不可能由两家公司同时铺设两套水管网络并进入家家户户。那是资源配置的最大浪费。在目前的情况下，电力、煤气和自来水供应都属于自然垄断行业。有线电视网络也是如此，由一家来做工程量最小，如果两家或者多家电视网络同时入户，电缆的铺设就造成很大的浪费。
有的经济学家喜欢把自然垄断同规模经济联系起来，认为具有自然垄断性质的市场往往存在着规模经济。规模经济是指在一定的技术水平条件下，生产一种商品必须达到一定的规模才能够使得成本最小化，资源的利用效率最高。如果因为竞争使得市场达不到一定的规模，资源的利用效率就会大打折扣，从而造成规模不经济。如果两家公司在一个城市的街道上同时架设电线，其中一家公司把电力送到一家用户，而另一家公司则把电力负责送到隔壁的另一家用户，那肯定是缺乏效率的。电力供应明显存在着规模经济的要求，与此相似的还有电信、广播电视和互联网。这些从技术上讲都有规模经济的要求。如果由一家公司来经营肯定是效率最高的。但是，事实上我们的情况要比这糟糕得多。在城市的居民区里，每家每户的墙上都被反复打穿过许多洞，今天是电话线，明天是电视的电缆线，后天是国际互联网的连线。这些各种网络的信号终端显示着在各个城市错综复杂的信号网络。其实这些网络在技术上完全可以由一个统一的电缆入户就解决，但是仅仅是因为属于不同的管理部门，就造成了几套网络的重复铺盖，而且是各自垄断。从一个城市来说，多少年来总是见到铺好的路面，反复开挖，不是铺设各种管道，就是预埋各种网络。而对于家庭用户来说，要受到来自不同的垄断组织的盘剥。
相反，如果是同一种信号的网络由两家公司入户竞争，对于消费者未尝不是好事。我就亲眼见过在一个城市，由于竞争特别激烈，电视台就租用电信部门的网络与原来的有线电视网络进行竞争。结果是两家同时进入各家各户，谁的频道多，谁的质量高，谁的服务好，谁的价格合理，就可以由消费者自己来选择了。在市场上，只要有竞争，消费者就可以获得消费者剩余。但是，只要是垄断，消费者永远处于被动地位。曹操垄断电价就使得张飞没有任何脾气。
长期以来，由于电力供应的自然垄断性质，城乡之间的电力价格始终有差别。表面上看，是由于农村电网的建设工程量大，总投资多，固定成本多，增大了成本摊销，实际上对于同一个电力公司来说，这种情况是根本讲不通的。因为一个公司内部的成本不可能分开到城乡之间不同的区域来计算。在垄断市场上，以不同价格向不同顾客出售同一种商品的经营作法在经济学上被称为价格歧视。本来同一种物品在竞争性市场上出售时，价格歧视是不可能的，如果一个企业想向顾客收取高价格，顾客就会向另一个企业购买。可是电力不行，在电力市场上，曹操有着相当的市场势力，这种势力就是一种市场垄断。你不买他的电可以，除非你自己发电，但是，自己发电的成本费用会比这高得多。无奈之下，只好忍受这种垄断的高价格。
只不过外国在实行价格歧视策略时，是为了达到最大限度规模的销售，把消费者剩余尽可能转化为公司利润。中国的价格歧视究竟在诉求一种什么东西是谁也说不清楚的。国外的价格歧视在做法上与中国正好相反。他们在同一种商品市场上，为了使利润达到最大化，往往对不同的消费者群体采取不同的价格歧视政策。在此仅举几例：
公园门票。许多公园作为旅游景点一般都具有唯一性。儿童、学生和老年人等不能挣钱的纯消费群体，对于旅游的支付意愿一般都比成年人要低，对这样的群体实行半价优惠，采取价格歧视策略并不是认为他们付不起，而是让他们有获得消费者剩余的感觉，通过半价可以大大扩充客源。许多成年人为了陪同儿童和老年人也需要到这些地方游览。这样公园和旅游公司就可以通过价格歧视增加收入和利润。
周末机票。周末是各个航空公司航班最繁忙的时段。许多航空公司对周末停留一个晚上的两个城市之间的往返机票收取比较低的价格。这可能有点令人费解，为什么周末停留一个晚上会与航空公司的机票价格有关呢？原来是这样的机票价格区分了公务乘客和个人乘客。公务乘客的支付意愿高，而且一般不想在周末再停留一个晚上；相反，个人旅行的乘客对全价机票的支付意愿低，并且愿意周末停留一个晚上。这样以来，航空公司就错开了客运的高峰，成功地运用价格歧视留住了乘客，使航空公司的业务量增加了。
购物折扣券。许多公司在报纸和杂志上以广告的形式向公众提供购物折扣券，从报纸上剪下折扣券的人购物时可享受9折优惠价格。这其实是很好的一种价格歧视策略。因为并不是所有的顾客都愿意花时间去剪折扣券的，特别是那些富裕而且繁忙的业务经理和管理阶层的人，宁可原价支付也不愿意把时间花在剪折扣券上。而一个失业者或是退休人员，有富裕的时间但是支付意愿却比较低。如果对剪折扣券的顾客收取比较低的价格，商家就可以成功地实施价格歧视，在做广告的同时，也加大了销售业务。
大学奖学金。许多大学为贫困学生提供的奖学金来自学生交的学费。富家子弟的钱多，对于学费的支付意愿要比穷学生高，通过收取较高的学费并向贫穷的学生提供奖学金，学校实际上是根据他们对上学的评价来向“顾客”收取高价，然后通过“返还”的方式对不同家庭巧妙地实施了价格歧视。
中国的价格歧视反其道而行之。本来农村的收入水平低，生活贫困，更应该在价格歧视中获得较低的价格，譬如电价，城市每度4角钱，农村可以实行3角或2角。可是由于长期的电力供应短缺，农村供电距离远，路电消耗多，电力公司认为吃亏，能不给他们就不给他们，甚至把线路的损失加在农村的电价上。农村电价反而比城市更高。这在态度上似乎是一种“用不起就别用”的歧视心态。人家把买不起的消费者通过价格歧视变成自己的产品顾客；我们的价格歧视，就像打工妹进了名牌专卖店，得到的却是“买不起瞎逛什么呀？”那样纯粹的歧视。
目前在政府的干预之下，终于实现了城乡统一电价。价格歧视被消除了，可是涨价又开始了。我们真巴不得曹操能够对农村实施一回真正意义上的价格歧视，让农民获得一种价格歧视带来的好处。可是在电力紧张、供不应求的情况下，曹操并不发愁他的电卖不出去，何来农村用电的价格歧视呢？
以上大家仅仅看到了中原集团华能公司的卖方垄断。其实还有另一方面，曹操还利用现在的电力体制改革，逐步实现了电力的买方垄断。本来电力体制改革的初衷就是要打破行业垄断，推行“厂网分离，竞价上网”，结果是分离以后，各个发电厂成为了独立的法人企业，可是供电网络却掌握在曹操手中。由于众多的电力供应商只能向曹操一个电网公司供电，上网电价的问题几乎就又由他一个人说了算。这种有众多供应商而只有一个购买者的垄断是典型的买方垄断。
在买方垄断条件下，发电厂为了尽可能把自己的电送上网，纷纷向曹操翻着花样搞公关。有的请客送礼，有的拉他出国参观考察，有的向他送名人字画墨宝，有的向曹府送漂亮的家政服务员。据说这些服务员都是经过严格挑选和特别训练的大学毕业生，既要会中西餐的烹调技艺，又要会唱歌跳舞弹钢琴，还必须会两门外语。曹操对此一向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但是在经营业务上，还尽可能照顾各方的平衡。同时也利用优质优价、区分峰谷电价的政策手段，限制一些发电企业的电力上网。
刘备的蜀汉公司经营着长江支流上的一个大型水利发电站，就是全国有名的清江水电站。这个水电站的装机容量是仅次于葛洲坝水电站的装机容量。可是自从厂网分离以后，清江水电站的发电机组从来就没有满负荷运转过。本来水利发电是最好的清洁能源，但是这样的优质能源却不能向电网卖优质价格，甚至还被中原华能公司以低于火力发电的价格购买。如果是为了竞争上网，可以保证水电站的发电机组能够满负荷运转，刘备也会忍受，低价促销是他一贯的经营手法。但是即使是低价格，也不能保证发出来的电都能够上网，甚至会把水力发电作为调峰电使用，只能在用电高峰的时候发一部分。这是刘备所不能接受的。
刘备召集董事会议，和诸葛亮等人商议，怎么才能摆脱曹操的买方垄断。张飞说道：“我就不信离开曹操那把夜壶，我们整个晚上就不撒尿了！他不让上网，我们就自己建网，至少也能保证我们自己用，干吗我们发的电要低价送到他的网上，再高价买下来。”张飞的话一下子激起了压在大家心头多年的怨愤。董事会一致同意自己建立电网，除了供应自己用电以外，还可以保证周边地区的企业和居民用电，保证我们的电力是电压稳定、能量充足的清洁能源，而且价格要比他们电网的电便宜。
为了保证电网项目的成功，会议希望由诸葛亮亲自挂帅，刘备负责相关部门的审批和技术论证，关羽负责变电设备的采购，赵云负责电网施工，马超负责向各大企业用户的电力推销。一期工程以保证蜀汉公司下属企业自主用电为目标，同时预设满负荷线路。为将来扩建做准备。很快蜀汉公司就在清江水电站周围500公里的范围内建立起了自己的电网，西至重庆，东到武汉，都能由蜀汉公司的清江水电站保证电力供应，价格反而更加优惠。
很明显，刘备的行动打破了华能公司的垄断地位，甚至造成了华能在该地区高压输电线路的闲置。此事搞得曹操非常恼火，可是又无可奈何。如果全国其他地方也相继这样行事，肯定会对中原集团构成严峻的挑战。思来想去，曹操认为此事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曹操指示杨修执笔，向电监会打报告，指责蜀汉公司搞诸侯割据，破坏电力市场的供应秩序，在电力市场上打价格战，搞不正当竞争， 造成大量国有资产闲置浪费。杨主簿本来就善于写内参报告，这次得了曹操的指示，就尽其所能，大显身手，很快起草了一个《蜀汉公司私建电网，破坏电力供应市场秩序》的内参报告，把刘备蜀汉公司自建电网的事情说得比伊拉克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严重，可能随时引爆电力市场的恶性竞争，造成电无宁日，国无宁日。
电力监管部门接到报告以后，也派人对蜀汉公司的电价等进行过调查。可是无论如何，蜀汉公司的局域电力网已经建成并投入使用，对市场和社会经济生活并无什么害处。蜀汉公司也呈文给电监会，陈述局域电力网建立的必要性和可行性，自从局域电力网建成以后为当地企业和居民的生活带来的方便。并特别论证了电力市场引入竞争机制的好处，希望电监会能够继续以“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方针，坚持“求真务实，开拓创新”的执政原则，从政策上和体制上扶持蜀汉公司做试点，大力支持企业搞电力体制改革，主动打破电力市场的垄断格局。
据悉，这些材料都是经电监会主席的秘书之手报给领导的，据他说这件事情也上会讨论过，但是谁也拿不准主意，到底谁是谁非。再说他们也知道，曹刘两家的恩怨也不是自今日起。因此处理这样的事情就更应该慎重。所以，至今这桩官司还在电监会主席的抽屉里。
我们在这里也不能评判两家公司究竟谁是谁非。从经济学角度来认识电力市场，我们只知道这是一个到目前为止在世界各国还是以垄断为主的市场。既然是垄断，肯定就有垄断市场的运行规律。自从爱迪生发明电灯泡以来，人们对于电力的供应实际上就没有选择的自由。但是在主要电力企业和大公司客户的不断要求之下，垄断的势力在逐步削弱。发电设备、新技术和较低的燃料成本已经降低了建立和经营发电厂的门槛。我们已经看到，厂网分离已经开始打破了电力供应独家经营的垄断地位。电力公司所控制的从头到尾的电力供给，即建立发电厂，经营输电线路，以及每家每户的电表服务，现在已经开始打破。但是如果不彻底解除电力的独家收购和销售，垄断的格局还是不容易被打破。那么是否存在技术上根本不可能打破这样的自然垄断呢？回答当然是否定的。不存在必须由一家统一收购和发卖的必然性。而如果仅仅是把全国统一的电力市场分割成区域性的电力市场，意味就打破了垄断的格局，无疑是掩耳盗铃的做法，其结果只不过是大垄断变成了区域性的小垄断，真正成了“诸侯割据”的市场了。
从资源优化配置的角度看，曹操和刘备的做法都不符合经济学原则。这样下去，我们除了看到林立的电线竿子，恐怕连树木都看不到了。电力体制的改革必须深化。随着电信体制的拆分，电力也完全可以打破垄断的格局。未来的电力市场应该是三个不同公司系统的层次。
一端是众多的发电公司，他们把自己用火力、水力或核能发出来的电力，在现货市场上以竞争规则销售电力。另一端是电力销售公司，他们从发电公司的现货市场上批发购买电力，然后销售给家庭和企业等电力最终用户。家庭和企业以买“卡”的形式到电力销售市场上，自由寻找和购买优质廉价的电力，各个电力销售公司会以最稳定的电压和最好的服务（优质）、最合理的价格（廉价）去争取客户，维护客户资源。在这两者之间是电力运输公司，它对使用它们电力网络输电的公司客户收取电力运输费用。至于电力运输的运费谁出，可以看电力供应商和批发商之间的合同。未来的电网不应该再是电力的垄断者，而是一种新的“第三方物流”。
应该说，刘备和曹操的这一仗打得好。这一打，打出了电力市场竞争的新格局，打出了电力体制改革的新思路。打出了电力市场改革线路图。正常情况下，这张路线图肯定比美国的“中东和平路线图”要好使得多。
到现在，大家可能都没有看到袁术在干什么。这个本来我不想再做交代。因为袁术自从被曹操打败以后，一直在老家卖烤红薯，整天灰头土脸，也就是混口饭吃。这也难怪，烤红薯的市场是一个充分竞争的市场，没有技术壁垒，也没有资本壁垒，谁都能干。（壁垒？壁垒其实就是门槛，是指市场进入的限制条件。把它说成是“壁垒”其实是学者们的毛病，这样故意把它说得高深一点，让你不懂，就像把“不”故意说成“NO”一样，让你听不懂，可以显得我有学问。）但是，既然说到垄断，我们可以把袁术请出来试试。如果我们把火葬厂的经营权交给袁术，就让他一个人经营，不允许其他任何人经营，可以打赌，即使袁术像烤红薯一样去焚烧尸体，也还是有人得求他，无论他的殡葬价格多高，死者的家属也得买账。比如像姜昆相声里说的那样喜欢拉关系、走门子的人，肯定会大有市场。“火葬厂？咱有人！找袁经理呀？那是我哥儿们。”“袁经理，这可是我铁哥儿们的老爷子，帮帮忙，早点儿入炉，烧焦点儿，事后我请客。”瞧瞧吧，这是垄断的力量。因为“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消费者也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市场的垄断有各种形态。有些垄断纯粹就是人为的，如袁术的火葬厂；有些则具有天然的垄断性质。在原来的意义上，邮政、电信、铁路运输、电力供应、自来水、煤气等都具有天然垄断的性质，从而也形成了所谓“自然垄断产业”。但是，一切都在变化，唯一不变的是追求变化的趋势。人为的垄断在逐步打破，自然垄断产业也随着技术的进步和体制的变革在发生演变。电信已经引入竞争，邮政也有各种快递公司在竞争投递业务，电力垄断也肯定能够打破。曹操不能总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搞电力的大垄断，刘备也同样不能割据一方搞区域性的小垄断。有朝一日，国家把电网变成了“运输公司”，我相信，不仅城里的居民和企业感到引入竞争以后的轻松，更使广大农村居民也会像“夹皮沟”的山民一样盼到了快“解放”的好日子。
有道是：一座座火山爆发，一顶顶王冠落地。一场场体制变革，一幕幕人间喜剧。
在本章我们看到：
市场垄断是客观存在的，有些行业由于自然的特征决定了具有自然垄断的性质，只有垄断才能产生规模经济，否则会出现规模不经济的现象；
在垄断市场上，以不同价格向不同顾客出售同一种商品的经营作法在经济学上被称为价格歧视，这在竞争性市场上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
随着技术的进步很多过去本认为是自然垄断的市场是完全可以打破的，譬如电网就完全而已变成一个电力运输公司。
本章知识要点：
垄断 自然垄断 规模经济 价格歧视
买方垄断 卖方垄断 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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