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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之氣,在上天,亦在人。在人者為好惡喜怒,在天者為暖清寒暑。出入上下、左右、前後,平行而不止,未嘗有所稽留滯鬱也。其在人者,亦宜行而無留,若四時之條條然也。夫喜怒哀樂之止動也,此天之所為人性命者。臨其時而欲發其應,亦天應也,與暖清寒暑之至其時而欲發無異。若留德而待春夏,留刑而待秋冬也,此有順四時之名,實逆於天地之經。在人者亦天也,奈何其久留天氣,使之鬱滯,不得以其正周行也。是故天行谷朽寅,而秋生麥,告除穢而繼乏也。所以成功繼乏,以贍人也。天之生有大經也,而所周行者,又有害功也,除而殺殛者,行急皆不待時也,天之志也,而聖人承之以治。是故春修仁而求善,秋修義而求惡,冬修刑而致清,夏修德而致寬。此所以順天地,體陰陽。然而方求善之時,見惡而不釋;方求惡之時,見善亦立行;方致清之時,見大善亦立舉之;方致寬之時,見大惡亦立去之。以效天地之方生之時有殺也,方殺之時有生也。是故誌意隨天地,緩急仿陰陽。然而人事之宜行者,無所鬱滯,且恕於人,順於天,天人之道兼舉,此謂執其中。天非以春生人,以秋殺人也。當生者曰生,當死者曰死,非殺物之義待四時也。而人之所治也,安取久留當行之理,而必待四時也。此之謂壅,非其中也。人有喜怒哀樂,猶天之有春夏秋冬也。喜怒哀樂之至其時而欲發也,若春夏秋冬之至其時而欲出也,皆天氣之然也。其宜直行而無鬱滯,一也。天終歲乃一遍此四者,而人主終日不知過此四之數,其理故不可以相待。且天之欲利人,非直其欲利谷也。除穢不待時,況穢人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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