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被人叫住名字,我知道自己躲不了了,无奈之下只能转身。
我看到一位面容枯槁的老人,在罗霸天的搀扶下,朝我走了过来。凭感觉来看,这位老人的岁数应该很大了,他的身体完全干瘪,行将朽木和一具干尸没什么区别。
我立刻明白,这人养鬼不得法,留下了可怕的后遗症。
但是他的实力很强,所以强撑着活了下来,并没有过早的死掉。
“前辈!”
我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罗志远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落在孟长老脸上,开口笑道:“小孟啊,我没记错的话,咱们有二十多年没有见了吧?那时候的你,还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呢!”
孟长老脸色一变!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不管以前怎么样,孟长老现在可是龙云的王牌保镖,巫鬼教掌教身边的红人。罗志远不提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却将他以前的事搬出来。这绝非叙旧,而是在折辱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是啊!”
孟长老毕竟城府极深,很快恢复了正常,陪着笑脸说道:“没想到过去了二十年,还能见到您,实在是不容易啊,晚辈心里十分开心!”
哼!
孟长老说,罗志远脸一沉!
他何尝不明白,孟长老这是在骂他怎么还不死呢!
“去忙你的吧!”
罗志远瞪了孟长老一眼,转身对我笑道:“有张堂主在就够了!”
是!
孟长老脸色又是一变,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孟长老一走,我独自面对罗志远和罗霸天两个,心里直发毛。
人老成精,这个罗志远是巫鬼教的太上长老,绝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我对巫鬼教了解得不多,也知道太上长老数量稀少,不仅仅要活得久,而且还得实力足够强大,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罗前辈!”
深吸一口气,我小心翼翼的问道:“里边请!”
“不用了!”
罗志远望着我的脸,摆了摆手说道:“都已经打完,我若是再进来,难免有抢功的嫌疑。”
那就好!
听到他不进靠山堂,我的心里悄悄松了口气,那就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吧!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劳烦你!”
罗志远并没有急着走,而是换了个话题,开口笑道:“玉清人已经死了,还请张堂主厚葬,没问题吧?”
呃!
原来是这事儿!
按照靠山堂惯例,凡是比较重要的人物,只要生前没有犯下大错,死后一律厚葬。
我恨罗玉清,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但是他干的那些事,在巫鬼教掌教的压制下,并没有曝光出来。人都被我杀了,为了大局着想,理应给他厚葬,以安抚人心。
我很清楚,罗玉清在靠山堂当了数十年堂主,心腹属下何其多,如果不厚葬他的话,这些人肯定会惶惶不安。
“没问题!”
我直接答应了,对罗志远说道:“我明天就安排!”
“如此甚好!”
罗志远笑了笑,对我说道:“那老朽就在月华镇呆几天,等玉清的葬礼结束后再回去!”
好!
只要他不住在靠山堂,我就能够接受!
叫白纸扇将他安顿好,我直接去找孟长老,想向他打听一下,这个罗志远到底什么来路。
“他是罗霸天的三叔!”
看到我来了,孟长老直接对我说道:“罗霸天当初能够坐上靠山堂的堂主之位,和罗志远有很大关系。据我所知,罗志远很喜欢罗玉清,罗玉清被你杀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
我对孟长老说道:“鬼族的危机暂时解除了,有什么事你多和白爷赵长老沟通,我先暂且避一避!”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如果罗志远真的只是想让我厚葬罗玉清,我自然没什么意见,就怕这家伙肚子里憋着坏水儿,想寻我晦气。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罗霸天罗玉清都是老奸巨猾之辈,我不相信罗志远就是省油的灯!
回到家里。
白淑琴连忙迎了过来,开口问道:“没受伤吧?”
“当然!”
将她抱在怀里,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很开心的笑道:“大获全胜,鬼族的领军者都死了,短时间内应该不敢进犯!”
为了不让她担心,我没有告诉她罗志远的事。
我现在已经是靠山堂的堂主,希望这老东西不要做得太过分,否则我不会给他面子。
让大家赶紧休息,恢复损耗的法力。
我洗了个热水澡,将一身脏衣服换掉,身上舒服了许多。
靠在沙发上,现在鬼族的外患已经解决,而靠山堂内部的问题,却并未解决。罗玉清主事这十几年,靠山堂已经乌烟瘴气,变得和邪教无异。像张毅张平罗彬这样的败类,比比皆是。
从原则上讲,我很愿意配合赵正完成一次清洗,将那些垃圾一次性扫干净。
但是刚刚继任堂主之位,此刻又是内忧外患的局面,又不适合进行大清洗,实在是头疼。
“在愁什么呢?”
见我愁眉不展,白淑琴身子一歪靠在我的怀里,笑嘻嘻的问道!
“靠山堂这个烂摊子!”
我有些无奈,小声对白淑琴说道:“想给靠山堂洗个澡,又担心靠山堂屁股不干净的人太多,清洗完剩不下几个人了!”
“这有何难!”
白淑琴换了个姿势,很自信的对我说道:“重症下猛药嘛,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下猛药也不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而是针对那些首恶分子,狠狠收拾他们,既能切掉毒瘤,也能震慑宵小之辈。”
“人这辈子,谁都会做错事的!”
白淑琴继续说道:“只要错得不是太离谱,可以放他们一马,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好吧!
就这么干!
虽然我的眼里揉不进沙子,但是为了安定人心,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一大早。
来到靠山堂大门,这里果然已经恢复正常,除了血腥味太重之外,已经看不出有打斗的痕迹。
来到会议室。
让人将赵正和白纸扇叫过来,有事相商。
等他们到了之后,我将白淑琴给我出的主意,告诉了他们。
我的态度很明确,靠山堂必须得清洗,但是只针对那些罪大恶极者,那些小打小闹的就一笔揭过。
听到我这么说,白纸扇脸色微变,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很显然他的手脚也不干净,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事。看到他这副表情,我也很无语,转身看了赵正一眼,我对白纸扇笑道:“你的那些事,我已经和赵长老说过了,可以不追究!”
“多谢!”
白纸扇脸色缓和了一些,冲我拱了拱手,又重新坐了回去。
“你的事就算了!”
赵正点了点头,对我说道:“但是其他人的调查,还请白爷多多配合,不要再藏着掖着!”
“好!”
白纸扇对赵正说道:“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将这件事敲定,剩下的就是罗玉清的丧事。
我不懂丧葬,白纸扇直接将这件事应了下来,说会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保证不给罗志远留下任何话柄。有白纸扇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让他立刻去办,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我对罗志远不放心,每天都是深居简出。
在白纸扇的操持下,罗玉清的丧事办得有声有色,我的心中稍安。
与此同时,赵正的秘密调查也在进行,每天都会有几个长老级的人物,被赵正请走喝茶。
而这些人中,除了极个别之外,其他人再也没有在大家的面前出现过。一时间靠山堂又开始人心惶惶,许多人跑到我这里来,求情的有打探消息的有,对于这些人我全都记了下来,将名单交给赵长老,让他重点调查。
身正不怕影子斜,这种时候跳出来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好鸟。
等到第六天的时候,赵正已经抓了近百号人,其中半数都是靠山堂的实权人物。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如果是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要想犯大错还真不容易。
第七天的时候,是罗玉清下葬的日子。
按照惯例,整个靠山堂的人都得去送行,长老以上的人物,除了职守的之外,还得将罗玉清送回罗家庄的墓地。
“这七天罗志远一直很安静!”
刚到凌晨四点,孟长老找了过来,十分担心的对我说道:“如果他真的要发难,一定是今天!”
“没关系!”
我对孟长老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他真的敢对我无礼,我也不会对他客气!”
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的我只是个任人揉捏的小喽罗,如今我已是靠山堂的堂主,不服来试试,看谁把谁干趴下!
话刚说完。
门口的守卫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急忙对我说道:“堂主,罗前辈来了,说有事想和你商量!”
“请他进来!”
我对孟长老说道:“您先回避一下!”
孟长老点了点头,转身朝后院走了!
靠在沙发上,我的心里又忐忑又兴奋,该来的终于来了,就让我看看,你能玩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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