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公寓里那张大床上雪白色的被褥十分绫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栗子花味道。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坐在床前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眯着眼睛涂抹着唇上的红彩,眼眸里满是情欲过后的懒散。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蕾丝边的小内裤,光滑的后背,迷人的曲线,丰满的臀部因为坐姿而显得格外诱人。施清海点燃了一根香烟,看着镜中海伦的笑容,也笑了笑,除了他之外,大概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位麦德林议员办公室里的机要秘书,在那一身灰色的正装套裙之下,竟隐藏着这样一副成熟而诱人的身躯。
取下眼镜的女秘书,释放了压抑多年的情欲,从骨子里透着一份痴迷,镜中海伦的面容有些倦意,却是那种满足的倦,那张端庄的面容上,只有眉心皱起的小细纹,才展露了她的真实年龄以及她平日里严谨矜持的一面。
“亲爱的,我去洗一下。”八点钟还要赶去议会山,海伦的工作本来就比一般人要繁忙许多,昨夜癫狂之余,只来得及睡了两个小时,便又要离开了。
她回过头来,妩媚地望着床头吸烟的施清海笑了笑,披秘书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尤其是那张普通的面容。外面的那个令她着迷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中自己这个已经过了三十岁地女人?
身为麦德林议员的秘书。她也拥有正常人的需要,也痴迷于花样男子所带来地异样冲击,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冷静,已经观察了一个月,她还要继续观察下去。
如果真如她所预料地那般,她也只好对那个男人说声抱歉了。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施清海一直眯着的眼睛忽然张开了,那双充满了无穷吸引力的目光,移向了梳妆台上安静放着的手机。
将刚刚燃烧了一小半的香烟轻柔地搁在烟缸上,施清海轻轻地走到梳妆台前,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心地挪开,然后打开了手机的后盖。
也许是急于赶去议会山的缘故,海伦秘书今天晨间的洗浴时间,比前几次与施清海欢好时,要短了非常多。她用白色地浴巾包着头发走了出来,笑着说道:“亲爱的。你想吃些什么?应该还来得及煎两块面包。”
卧室里空无一人,海伦的声音候的。”
房门处传来一个关切的声音,施清海上身赤裸,下面穿着一件休闲短裤,左手端着一个平底煎锅,里面的鸡蛋正在余温的烘焙下,渐渐凝固成形,他右手拿着一个木铲,嘴里叼着那根抽了一大半地香烟。
看着这个男人此时迷人地模样,加上已经逐渐开始相信,海伦油然而生一股温暖与放松,忽然间,她反而有些惭愧于,自己一直用贸易处秘书来向对方掩饰自己的真正工作。
她走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施清海地身体,缓缓地扭动着身体,痴迷说道:“乐乐,我早上吃你……”
施清海高举着煎锅和木铲,生怕将怀中女子赤裸的身体给烫着了,感受着胸前那两粒硬点的滑移,不禁也有些心动,将烟头吐到地板上,一低头便吻了下去。
三七牌香烟微薰的烟雾,在这一对男女的唇舌间开始绞动升腾弥漫,遮住了彼此真实的面目与心。
许乐并不知道那个无耻的,不知道自己已经当爹的兄弟,此时正在使用最最无耻的美男计,一步步地向着麦德林议员靠近。他更不知道那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施公子,用的假名居然和他有关,不然或许他会异常愤怒。
他这时候正一个人被关押在一处军事监狱之中,他并不知道这座军事监狱的名称,但既然在首都特区之内,而且安全措施如此严格,想必等级也不会太低。
这是一间单人囚房,他手上和脚上的高强度塑料绳没有被取下,看来在今天晚上之后,对方很清楚许乐这个人的能力,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间囚房全部是塑料一体制成,包括床铺在内都是如此,格栅外走廊的灯光,透了进来,显得此处格外寂寞。
许乐躺在床上。被紧紧捆住了地双手平放在胸前,脑子里一时混乱一时清醒。
每当他想起黑梦尽头那个冰冷存在,他的思绪便有些混乱。从小跟随封余大叔学习,在河西州立大学里阅尽书籍,又在果壳研究所里呆了这么多天,他确认联邦的科技水平距离人工智能的出现,还要差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
不过宪章局地下那台中央电脑,似乎早在五人小组时期就开始运行了,关于浩劫之前的历史。早已湮灭在动乱的长河之中,那台电脑一直运行至今,却没有被人类社会逐步发达的科技水平拉开……这本身就是一个很恐怖的事实。第一宪章虽然说联邦中央电脑一直在进行改进和升级,但下意识里,许乐并不相信这点。
可是自我学习和升级能力也不是人工智能,他想着黑梦里的那些对话,不由皱紧了眉头,如果不是中央电脑主动帮助自己,那难道是宪章局里的大人物们做地手脚?
一想到神秘而久远的宪章局,许乐混乱的脑海更加混乱。他不喜欢这种混乱地感觉,所以开始分析自己目前的处境,渐渐的平静下来。
破坏联邦机密数据。肯定是重罪,如果被某些人安上一个间谍之类的罪名,或许军事法庭会直接判他死刑。如果说虎山道口朴志镐的死,被查到了自己自己有关,回报自己的,依然是死刑。清醒的许乐却似乎并不担心这些。他静静地看着泛着塑料光泽的天花板,暗自计算着时间,想看一下邰家那位夫人究竟愿不愿意赌一把。
实验室的数据事涉联邦新一代机甲的研制,事关重大,利益也不小,尤其是当和总统大选联系在一起之后,邰夫人就算不想为自己这个小人物出头。可也总要替帕布尔议员考虑一下。
眼下最关键地问题是,邰夫人需要判断,许乐被逮捕之后,似乎已经无法控制那些实验室数据,此时她再出手,或许已经晚了。晚了的同义词。往往就是放弃。许乐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要看对方愿不愿意赌自己手里还有东西。
就算邰夫人放弃了自己。许乐也不会陷入绝望,因为邹郁已经回到了国防部大院,而且他手腕上还有一根金属手镯中。
想到此节,躺在床上的他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手镯里除了那个蓝光小仪器的结构图之外,最重要的便是那些怪异的地图了,以往他一直不明白封余大叔为什么将那些地图当宝贝一样留下来,直到今天他被逮捕关进了军事监狱,才隐隐有些明白。
“大叔,你当年究竟被联邦抓了多少次?又究竟越了多少次狱?”
他心情复杂地赞叹道。
囚室地门被打开了,两名军人押着许乐沿着安静的长廊,向外走去。此时尚是清晨,长廊两边囚室里的囚犯刚刚醒来,他们疑惑地看着这位新来者,心想这么早就被揪出去,难道是被直接枪毙?一念及此,长廊里沉默下来,竟没有发出起哄怪叫的声音。
许乐坐到了金属桌的一头,看着远端低着头,看不清模样的一位军人,微微皱眉,军事监狱自然归国防部管辖,如果是邹副部长派人来倒说的过去,只是这种反应速度,比他所想像地更快了一些,而且派来的这个人让他有些吃惊。
那名军人听到响动,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陌生而清丽的面容,清声说道:“我叫徐松子,隶属国防部内务处法律署,受指派为许乐少尉你进行法律支援。”
这是一名文职女军官,长的很漂亮,从桌面上抬起身体后,可以发现她的身材也非常漂亮。
许乐有些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微眯着眼睛说道:“谢谢。”
女军官徐松子看了许乐两眼,忽然冷漠开口说道:“破坏联邦核心机密是重罪,起刑期为三年,最高可致死刑,如果你不想被以间谍罪起诉,我劝你认罪,这样在军事法庭上,我可以试着向法官求情。”
许乐确认对方是邹副部长派过来的人,因为国防部内务处正好是邹应星直属地部门。但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叫徐松子地法务女军官,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善意。
“我不认罪。”
徐松子低下头去,脸上泛起一丝微怒与嘲讽的意味,虽然只有半夜时间,但果壳研究所提供地监控以及证词已经十分完备,面前这名少尉看来真是仗着在国防部有后台,居然愚蠢到了这种地步,难道他不知道,就算他真是邹副部长的女婿,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完全没事?
“我劝你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但我想你来之前,肯定没有做好资料查询工作。”许乐望着金属长桌那头的女军官,低着头说道:“你大概不清楚,那间实验室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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