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论其人品,的确很是不堪。
身为许从悦姬妾,到底曾和多少贵家公子暧昧不清,只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若不是曾经救过木槿,又与楼小眠交往密切,谁会把这样的女人看在眼里?连多说一句话,都是脏了自己。
花解语环视四周,踉跄退了两步,喃喃道:“是哦!是我错了!我以为和楼相在一起,便能如他一般高洁……其实我从未匀到他的高洁,反而脏了他……妲”
她看向木槿,通红着眼睛道:“可我对楼相的确是真心的,皇后信吗?我千方百计逃到这里,不是求自己的富贵平安,而是求楼相的一条命,皇后信吗?”
木槿不答。
那泪痕满面的脸又转向了许从悦。
花解语低低道:“雍王……其实你是信的,对吧?即便我说过千万句假话,你也知道我我今天说的是真话,对吧?其实……你就早知道!”
她握紧了拳,狠狠的瞪着他。
许从悦不觉退了一步,然后敏锐地感觉到木槿倏地射来的锋锐目光。
他咬紧牙,僵着身体再不敢动,也不敢再说一句话。
花解语的神色转作怨毒。
但她居然轻轻地笑了笑,如浅浅一抹月光清澈澄净,映得那泪水洗涤过的苍白面容异常的清丽动人。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没有说谎。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救下楼相……”
颤着手指,她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函,却看也不看,狠狠扯着,用力撕作两半,连里面的信笺都被扯破,一起掷到地上。
木槿正要令人捡来看时,忽听花解语凄厉叫道:“公子!”
人已飞身而出,如一枚紫色的蝴蝶,又如一片凄烈的霞光,狠狠地撞在了柱子上。
众人惊呼声里,沉闷的“咚”的一声,那个颠倒众生的绝色姝丽已柔软地倒了下去。
许从悦失声唤道:“解语!”
人已冲上前去,将花解语抱起。
木槿再顾不得斟酌沉吟,连忙奔过去看时,花解语满额鲜血,颅骨破裂,眼见是没得救了。
许从悦不顾自己手上的伤,慌乱地拿丝帕堵她头上汹涌的血,哽咽道:“解语,解语,撑着点儿,这里有太医!我……我这就叫人来救你!”
花解语的眼睛张开一线,氤氲的眼睛蒙着浓浓的雾气,似在看什么,又似什么都没在看。
木槿身子笨重,已经蹲不下来,只得跪坐到地上,握住她的手,低低问道:“解语,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花解语直着嗓子喘气,泪水将面上的血迹冲得纵横狼藉,原先美得慑目惊心的脸庞反而奇怪地显出了处子般的清纯和娇弱。
她道:“黄泉路上,我希望等到他。但我更希望……等不到他……”
她全身痉.挛着,死死地拉紧木槿的手,像还要说些什么,但喉嗓间只发出了一阵含糊的呜咽。
然后,那瘦骨伶丁的手猛然一松,身子已在许从悦的胳膊里沉了下去。
再无声息。
许从悦痛苦地呻吟一声,抬手替她阖上半睁的眼睛,顿被她眼眶里温热的泪水渍湿。
木槿几欲落泪,转头看到了花解语自尽前撕碎的信函,起身便去拾捡。
明姑姑知她弯腰不便,连忙道:“娘娘,慢着些!”
如烟忙拾起,将里面撕破的信函在案上拼好,又将信封也拼凑作一处。
木槿走过去只扫了一眼,便忙坐下身来,凝神细看。
笔锋清秀飘逸,勾折处隐见锋芒,竟是楼小眠的亲笔。
只是流转处气息不畅,如行人脚下虚浮,纵有绝世之姿,亦显出强弩之末般的无力。
信函并不是给她的,而是给一个姓祝的隐士,要他念及往日情谊,代他照顾花解语。
楼小眠并未过多提及他的境况,却已料定自己已无法照料花解语,方才道“余自知余日无多,而阿曼韶华正好,岂忍其相随死地,委玉埋香于荒野哉!”
木槿琢磨再三,手心沁出的汗水几乎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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