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店,遇着了熟人。
倪珈看到宁锦月迎面走来,很无语,好不容易跑来湖城可以和越泽手牵手到处玩,结果又要委屈他做地下恋人。
她看到倪珈,殷勤地上来打招呼:“好巧哦,没想到你也来湖城玩。你住哪个酒店,改天约了一起?”
倪珈很直接:“待的时间比较短。”
宁锦月笑嘻嘻的:“我们也算有过一次完美的合作,我把你当搭档呢。”
倪珈淡淡一笑:“是吧?”
宁锦月给秦景打了招呼,分道扬镳。
汽车送到酒店门口,秦景还要去找天扬,没下车。
倪珈进到房间,越泽刚洗完澡出来,裹着浴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倪珈诧异:“有那么热吗?”
“刚和天扬打网球了。”越泽目光落在她手中正方形的袋子上,明知故问,“买的什么?”
倪珈微微脸红,搓着手指,不做声。
越泽瞥一眼她略显窘迫的小脸,表面装作不明所以,纳闷:“买的什么?”
倪珈手一背,把袋子躲在身后。
他一步上前,长手往她背后探寻。手臂牵动浴袍领子,清新的薄荷香皂味带着男人特有的体香在倪珈面前萦绕,她神思一动,有种扑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
这一分心,他已微微倾身,手探进纸袋里把那一小团棉柔滑腻的触感捏出来。
手中是两小块布,几段细细长长的绳子。这不盈一握丝丝滑滑的感觉还真让人想入非非。
他目光缱绻,看她一眼,海蓝色,有种冷静的性感。如她穿上,定是绝色。
他不动声色地呼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住心底的燥热,故作漫不经心,问:“就买了这么,点儿?”
倪珈总觉他那“点儿”另有含义,别着脸,胡说八道:“布料少,便宜。”
她窘迫地垂着眼帘,小脸已红得发烫,越泽忍不住弯弯唇角,趁她没看见,又很快敛了笑意,煞有介事地说:“倪珈。”
“啊?”倪珈听他变了语气,立刻抬头,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他。
他极轻地拧着眉心:“你不觉得……”
倪珈开始脑补,太暴露?太风情?
他镇定自若地问:“你不觉得,买了新衣服应该试一下给我看吗?”
倪珈这才知他故弄玄虚在逗她,愤愤:“不是给你看的。”
他眼瞳微敛,勾勾她的下巴:“不给我看,那你准备给谁看?”
“自己欣赏不行啊?”倪珈白他一眼。
“那当然行,”越泽追上去,搂住她的腰,重心半压在她身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倪珈瘪嘴不理他,又脸红了,还他一句:“乐你个头。”
两人正闹着,门铃响了。
“或许是秦景。”倪珈拉开他的手,跑跳着去,可目光往电子视频窗上一扫,见走廊里站着宁锦月。
越泽微微眯眼:“真是阴魂不散。”说着就往门口走。
倪珈赶紧拦住,低声道:“不许出去,不许曝光。”
越泽看她半晌,有点儿无语:“我又要变成你的地下情人了?”
“委屈你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说着,就把越泽往房间里边推。
越泽硬气:“不去!”
倪珈悲催:“哎呀,求你啦,就躲一会儿!”
越泽郁闷:“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倪珈捉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你是故意气我的!是我对不起你好吧,是我委屈你啦,你就忍这一小会儿嘛,我补偿你好了,求求你了,躲起来吧!”
越泽淡定:“穿比基尼给我看。”
倪珈凌乱:“你欺负人!”
越泽执着:“你先欺负人。”
倪珈无奈:“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越泽满意,进房间了。
倪珈过去开门,她并没让宁锦月进来的意思,她知道没那么巧,宁锦月一定是查到什么才过来的。可宁锦月也不管她拦在门口,绕了进来,随意扫一眼房内,问:“你和秦景一起住套房,关系真亲密。”
房间是秦景订的,宁锦月误解了。但倪珈不用解释,也不用担心。
宁锦月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
倪珈坐在一旁,兀自望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空。
“倪珈,”宁锦月放下水杯,开门见山,“要不,你和宁家合作吧,同一个领域强强结合才能控制市场;互相争斗只是两败俱伤。”
倪珈转着水杯:“你的意思是和你们家一起打垮宋家?”
宁锦月灿烂一笑。
倪珈笑:“你觉得可能吗?”
她猜,宁锦月是特意跟踪她过来,以为秦景和她住一起,在楼下看见秦景离开,才跑来单独说这些,真怪异。
“难不成你把宋家的人当亲戚?”
“跟这没关系,”倪珈喝着水,“现在我讨厌斗来斗去。管好自己就行。”
“你还真是,”宁锦月见她没兴趣,换了脸色,哼哧一声,“无趣。”说罢人往外走:“再见了。”
倪珈看她突然离去,莫名其妙。
越泽出来了,倪珈皱眉:“宁锦月怪得很,居然问我这种事,搞不懂她脑子怎么转的。”
越泽坐在她沙发扶手背上,手指拨弄她头发,若有所思。
半晌,他牵动唇角,似乎笑着,眼眸却凉:“障眼法。”
“什么意思?”倪珈疑惑。
越泽刚要说话,倪珈电话响了,是宁锦月。讲完电话,倪珈也觉得不对。她看一眼沙发上陌生的包包:“宁锦月说她包落我这儿了,要我给她送到1822房间。”
越泽眼眸更暗。
倪珈:“你刚说的重点是什么?”
越泽抬起食指,敲了敲她的玻璃杯:“这里。”
倪珈猛然明白:“你看到她往里面放东西了?”
“嗯,”越泽淡淡的,“应该类似情药。”
倪珈:“……“
越泽见她傻了,摸摸她的脸:“别怕,有我在。”
“怎么了?”越泽见她已石化,“有我在,你怕什么?”
倪珈凌乱:“为什么有你在,我就不怕?”
越泽稍稍抬眉:“如果你难受得实在受不了,我可以帮你。”他说这话时,语调认真有点儿随意,表情很是耐心又善解人意。末了,怀疑地加一句:“你不会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我当然明白,可是……”倪珈别过头去,脸颊发烫,咬咬牙:“你!”
越泽端正:“准备好了,有什么吩咐?”
“准备好什么?”倪珈急了,“都是你,你看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越泽敛着眉心:“你说没你的允许,我不能出来。你看我多听你的。”
倪珈窜到沙发另一端,拉开和他的距离,警惕地看着他:“你离我远点儿。不许再碰我。”
“这句话,过会儿应该会由我来对你说。”
难道等药性上来,她会扑到越泽身上去?
倪珈咬牙,发誓忍住,这么丢人的事,她才不要。
越泽拿起书翻看,自言自语:“没想到会这么快。”
倪珈全身紧张,抱膝坐成一团,高度集中地关注自己体内的变化。
越泽从书中抬眸,看她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紧张又窘迫,他不禁唇角轻弯,清亮的眸中闪过一点轻快的笑意。
倪珈起身走向冷柜里,把冰块搬出来放在冰桶里,越泽奇怪:“拿那么多冰干什么?”
“和这个药作斗争。”
“所以?”越泽狐疑看她。
“在浴池里放冷水,加冰,我泡进去。”
越泽愣了愣,她不是最怕冷的么?
他立刻从椅子里起身,扔下书:“你还真去啊!”
他大步过来从背后环住她,箍着紧紧的:“不怕冻感冒了?”
她就猜到他在逗她玩。
倪珈怀里抱着一桶冰,冷气源源不断溢出来,落在她光露的小手臂上。
他在她背后,看不见她的表情,他感受到她手臂被冷气浸凉,把冰桶抽出来放一旁,手心抚摸给她产热。
倪珈任他几秒,突然眼瞳一暗,抓住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
越泽生平第二次被身边人暗算。眼看要被摔出去,他反抓住她手臂,翻身一跃,稳稳站好,他把她双手扣在背后,死死箍在怀里。
她力气比不过他,挣扎几下,动弹不得。
倪珈抬起膝盖,一脚朝他下面撞去。越泽一愣,灵巧躲开。
他握住她肩膀一转,扣住她双手一拧,给她换了个面,再次从背后困住她。人凑在她耳边,扬着眉:“真敢踢。怎么,这辈子的幸福不想要了?”
还在这里讲玩笑话?!
“就要踢你这骗子!”倪珈气得脸红,“你放开!”
“不放。”他歪头抵着她的脸。
“越泽你这混蛋!我真生气了,你放开!”
他狠狠一怔,这才察觉不对,垂眸一看,她眼眶红了,带着零星的泪雾。他不免心中一紧,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拿这个开玩笑。”他无措地扯扯唇角,
倪珈听他语气忐忑,最初的怒气渐渐消散,只剩哭笑不得。
给他一个台阶下又给自己补足面子,其实很简单。倪珈说:“做点儿什么补偿我。”
越泽蹙眉想了一会儿,说:“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倪珈:“……”他说他是个无趣的男人,这话一点儿没谦虚。
越泽见她不说话,觉察到不对,又说:“我欠你一个条件,以后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用来要求我做任何事。”
倪珈:“那好。”
倪珈偎着他:“不过你也真是,想出这稀奇古怪的说法,我还以为宁锦月又抽风了。”
越泽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宁锦月确实往倪珈水里放东西了,不过是小半块维C。他不认为宁锦月大老远跑来湖城,很可能还跟踪倪珈,就为了给她补充维生素。
唯一的解释是她确实准备放什么东西,可中途被谁换了。
想要知道她原本意图放的药和换药的人,方法很简单。查查1822住的谁,刚才有谁进去过。
宁锦月躺在酒店楼下的游泳池旁,戴着墨镜,穿着比基尼晒日光浴。
今天心情真好,她已吩咐人等倪珈进去就把门反锁。待哥哥和倪珈生米熟饭,一定会气死舒允墨,再把摄像头的视频给越泽,她就不信越泽还会对倪珈好。
妈妈交待她说要想方设法先把倪珈骗到没人的地方,再让帮手们把她绑上车带走,确保万无一失,妈妈真是……这什么年代啊。
倪珈不是傻子,她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跟着走?还是她的方法好,简单。
哥哥和倪珈在不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打击倪家,且不能让倪珈和越泽在一起。
倪珞这冲动少年如果知道姐姐受了欺辱,会不会一气之下做不该做的事?
宁锦月笑容还没笑开,手机响了,是一条图片短信。打开一看,她差点儿厥倒,舒允墨和她哥抱着在床上滚!宁锦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舒允墨换了她的药!
宁锦月慌了,这下闯了大祸,可她现在不能上去和舒允墨对质,不然哥哥知道一定会生气,再经舒允墨一撺掇,和家里关系闹僵。她决定先上楼,给妈妈汇报。
弯过走廊,迎面撞上几黑衣男人。宁锦月烦闷,却发现情况不对,转身要跑。几人快步上来,捂住她的嘴,把她拖走了。
宁锦月被带到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几人把她扔在地上,她吓得尖叫:“你们敢对我怎么样?我妈妈和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但一个男人上前拧住她的嘴,拿一瓶水往她嘴里灌,这水肯定有问题。她拼死抵抗,却连连呛声,只发出几丝呜咽。
她陷入深深的恐惧,不敢想象过会儿失去自我,脏乱不堪。
“不要,救命啊!”她不顾一切地祈求,“你们想要什么,车房子还是钱!”
突然,有门开的声音。
宁锦月扭头,从外面进来的那个人,正是……越泽!
宁锦月哇地哭出来,眼泪汪汪就扑上去:“越泽哥哥,救我!”
几个黑衣男子往她面前一站,挡住她的路。
她这才看清,那个一贯清淡凉薄的越泽,脸色沉冷,俊朗的眉眼间全是阴鸷的冷意。
她内心蓦然下沉。
叫人绑她过来的,是越泽?
宁锦月止不住浑身冰凉。
他冷漠看她,像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是敌人。过了不知多久,他开口:“害怕吗?”
要不是他眼里无边的寒意,宁锦月会误以为这话是关心。即使知道他随口毫无真心的一问,她还是拼命点头,委屈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砸。
越泽面没有丝毫动容,只道一句:“刚才给你喝的那瓶水放了维生素。宁锦月,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维生素?宁锦月陡然明白,当时房间里还有越泽,他之所以藏起来是因为他们两个有不想见人的事。
他竟然为了倪珈找人羞辱她。
宁锦月遭遇双重打击,扑上去:“你为她这么对我?你为了她和宁家交恶,你是疯了,她到底哪里好?”
周围人拦着不让她靠近,越泽瞟了他们一眼,随从让开。
越泽上前一步,宁锦月半刻前还情绪失控要冲上去和他理论的,此刻却被他冷桀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做声。
“宁锦月,特意找你来,只是想当面跟你说一件事。”越泽在她面前两三米处站定,隔着长长的距离,眸光冷清,语气平静,“倪珈是归我保护的人。”
他语调是一贯的波澜不惊,毫无起伏,却透着一股更加可怕的威胁与命令:
“所以,不管她在哪儿,我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不然,我一定会让那个人明白,后果这两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宁锦月死死咬着唇,眼泪仍是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她知道,越泽是吓唬她的,也不会叫这些人羞辱她。以他长久以来受到的家庭教育,他不会对任何女人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她很确定。
可是,他向来不愿和女人牵扯,不管好的坏的。这次为了倪珈,他竟然找人搞这么一出戏来吓唬她,把她吓得到了现在还不停地发抖。
她嫉妒得发疯,怨恨得发狂,声音嘶哑得像一个绝望的老妇人:
“你能把我怎么样?难道杀了我?”
她这种负气的叫板在他看来,毫无细想的必要。
“看情况,”他眼睛漆黑得没有一点儿亮光,像是要把人吞噬,“不管任何人对她做什么,我都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宁锦月盯着地面,怎么都不说话了。
“这事是谁让你做的?”
宁锦月心里一抖,却没表现出来,死撑着说:“是我自己讨厌她。哼,也怪我笨考虑事情不周到。如果我哥和我妈出手,倪珈现在人在哪儿还不知道呢。”
越泽冷冷看她,停了半刻:“今天是失败的第一次,我暂且放过你。不过,考虑到你这种不知好歹的性格……”他的话断在了半路。
他什么意思?
宁锦月抬头,泪眼朦胧看他,只觉得水光中对面俊美得不像话的男人,冰冷的脸色似乎更加冷了。
他不说话了,似乎是懒得,转身就走了。
小明走上来,脸色紧绷,声音粗犷:“难保你接下来在湖城不会捣乱,我们会马上送你回海城。当然,在三哥离开湖城之前,你再回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宁锦月嘴唇几乎咬出了血,还是一声没吭,一时间她心里突然一点儿情绪都没有了,头脑空空地立了半晌,最终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跟着他走了。
越泽回到酒店,已经晚上十一点,经过倪珈的房间时,看到门缝里柔和的灯光,忍不住驻足。轻手轻脚地走去,试探着摁了一下房门把手,没锁。
他极其轻缓地推开门,就见果不其然,虽然是开着灯,倪珈已经睡着了。她侧着身子,抱着蓬蓬的枕头,小小一团缩在松软的白色被子里。
睡梦中她清秀的小脸上写满了安静。他凝视她半晌,最后轻轻关了灯。
第二天倪珈醒来,走进客厅,没见越泽,倒是餐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字迹有力:
“临时见朋友,晚上可能会迟到;记得一定要吃点东西。
——泽”
倪珈收好字条,离傍晚的沙滩派对还有一段时间,吃点儿东西也好,便叫了客房服务,一边吃迟来的午餐,一边听音乐。
一边心里默默开始盘算。
宁锦月来了,或许宁锦年来了也说不定。
而今晚,湖城地产界大亨孙家的长继承人孙哲,将举办一场大型的沙滩派对。
照这么看,只怕舒允墨甚至宋妍儿都来了。原因很简单,她倪珈都能盯上孙哲,其他人又哪会那么傻放过?
孙哲接手孙家地产后,孙家在地产这个领域的发展是其次,反倒是对湖城很多个潜在发展行业很感兴趣,暗中收购了很多不同规模企业的散股。
倪家倪氏的散股,这十年来有渐渐集中的趋势,其中有8%聚到了孙家手里,算得上是大股东了。但同时其他一些家族,包括宁家宋家的散股也有被孙家部分购买的迹象。这就说明,孙家有意拓展其在海城各个领域的影响力和话语权。
虽然孙家或许没有其他不轨的意图,只是想成为大公司董事会中有发言权的角色,但倪珈担心这个消息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或许也会瞄上孙家手中的股份,会跟着过来争抢。
而考虑到倪家手中仅有的30%股份,她认为还是从孙家手中把这些股份买回来比较好。而且越早越好,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果宁锦年舒允墨和宋妍儿都来了,那就说明他们都想把各自家族的股份收回去。
只要这几个人一碰头,每个人都会对一个事实心知肚明,那就是孙哲手上同样有对手的散股,那此番过来争夺的目标又要扩展增大了。
所以,一切都在于抢占先机。倪珈暂且不想去抢宋家或者宁家的东西,只要把倪家本来的守卫好就行。而且,这些股份也不是轻而易举你想买人家就卖的。
孙家长年累月收购到了一定的规模,肯定不会轻易出售,可好在倪珈知道,孙哲有一个特殊的兴趣爱好。想要夺人所有,必先投其所好。
倪珈最近胃口不好,在餐桌前坐了近一个小时,也只吃了几口沙拉。想起这几天越泽催她吃饭时的样子,又强忍着多吃了几口,才去泡澡。
她洗完澡出来,换上了比基尼,对着镜子照了照。现在她的身材还是挺好的,自上而下有种S形的蛊惑,且脊沟很深,更加性感。
最加分的,还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看着就让人想……
倪珈微微一笑,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大大的透明的方形白纱,从左侧腋下穿过,再在右侧的肩膀上系了一个结。
纱巾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右侧还是长长的开口,只怕风一吹,白纱就会翻飞了。
倪珈想了想,不知道越泽如果去到沙滩派对,看见她穿着比基尼,海风吹起白纱什么都遮不住的样子,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她忍不住笑了,撤掉白纱,换上一件贴身的细细长长的薄衬衫,白色的衬衣很薄又透明,长度也只堪堪遮住腿根,但比之那条白纱,总算是少了很多的风情味。
倪珈又拿发簪随意挽了个髻,这才下楼去了。
穿过欧式古典的长走廊,走到大型游泳池旁的人造银色沙滩上,倪珈才庆幸她没有系那条白纱。
因为在这群陌生的人中,她很轻而易举地就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湖城的宋妍儿。
穿着红色的比基尼的宋妍儿,就系着一条薄如蝉翼的方形白纱,甚至和倪珈之前系的方式都一模一样,从左腋下穿过,在右肩上打结。
夜风从远方吹来,吹飞了白纱,像翅膀一样飞舞,她只穿着比基尼的好身材在所有人面前展露无遗。
当时,沙滩上正播放着《MyDilemma》的背景音乐,宋妍儿的笑容至始至终的轻快自信,和以前的那个宋妍儿差别更大。
倪珈这才发现,似乎每见她一次,她都变化一次。
宋妍儿从头到脚没有哪一处不漂亮的,走到哪儿都是发光体,倪珈一眼就看到她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宋妍儿很亲密地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笑脸盈盈的,怎么看都像是一对情侣。
那个男人似乎是湖城本地的,和在场的很多人都很熟,宋妍儿跟着他礼貌得体地给人打招呼寒暄。
走了几步,她看见了倪珈,对身边的男人说了什么,就朝她走过来了。
在倪珈面前,宋妍儿虽是笑着,但灿烂度收敛了一些:“珈珈,没想到你也来这儿了。”
倪珈避而不答,转移话题:“看来你也是有备而来的,”她往那个男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孙理吧?”
风流翩翩,举止儒雅,几乎和在场大部分的人打招呼还得到积极的回应,除了这个派队的主人孙哲,就只有他弟弟孙理了。
“你果然一直都很有眼力。”宋妍儿半真半假地夸赞,但脸上明显的得意是掩饰不住的,“你觉得怎么样?这个男人比宁锦年如何?”
“我一向不评价别人的男人。”倪珈慢悠悠地喝着香槟,睨她一眼,“妍儿,如果你只是为了和舒允墨比男人,这样下去,你的生活其实是一天到晚都围着她在转。”
“她凭什么跟我比?”宋妍儿不太开心地挑眉,“我只是走我的路线,顺带地俯视她一下。”
“你的路线是……”倪珈顿了顿,一点儿不避讳,“和孙理上床?”
宋妍儿脸色一僵,审判地看着她,不知她从哪里看出来的。
倪珈耸耸肩:“不好意思,我也做过一些功课。他能带你出入这种场合说明有点儿利益关系,而我听说孙理好色,所以不难猜。你别让他占了便宜。”
宋妍儿轻轻哼笑:“你说他从我这儿占便宜,又怎知不是我从他那儿得好处呢?男人就是用来利用的。如果能长期利用,那当然最好;如果是短期的,女人也可以像男人那样洒脱点儿。你怎么知道最后盈利的不是我?”
倪珈:“嗯,你这样漂亮,不好好充分发掘了来利用男人,真是太可惜了。”
宋妍儿皱眉,总觉得她这话哪儿怪怪的,像是在不赞同地嘲笑她,偏偏字面上又揪不出一点儿错处,听上去还挺由衷似的。
她真讨厌她这张嘴。不过她也习惯了,随意问:“珈珈也那么漂亮,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呢?或许这脾气要改一改了。”
倪珈本想回击,但懒得了,所以笑笑了事。
宋妍儿见她这么无所谓的样子,实在纳闷她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心里有点儿不舒服,表面上笑了笑:“不用你操心,我和孙理是互利共赢的,而且这个想法还要多亏了你呢!”
倪珈抬眉:“我?”
宋妍儿继续:“不是你告诉我,说舒允墨就爱抢人的东西吗?尤其是男朋友,更可况孙理比宁锦年要好些吧。至于孙理,是个不差的女人他都看得上。”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倪珈挑起的细眉稍稍落下,宋妍儿竟然想把孙理和舒允墨凑成一对?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她想让孙理玩弄舒允墨?而她就为了报复舒允墨,把自己搭进去和孙理混在一起,这女人是疯了吧?
或者其实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宋妍儿避重就轻了?
宋妍儿说完,觉得倪珈的反应不热烈,皱了眉:“珈珈,你真以为自己置身事外?舒允墨也是你的敌人。”
倪珈拨弄着指甲,说得轻松:“可我比较喜欢在一旁看着你们表演。”
宋妍儿瞪她半刻,狠狠一笑:“告诉你一件事。宁锦月准备给你下药,结果她笨又自以为是,搞砸了,药被舒允墨换掉,那对男女搅在一起。蒋娜这下被舒允墨给气死了。”
倪珈完全没想到居然有这事儿,这么说来越泽看到了宁锦月的小动作,可他瞒着她替她处理。宁锦月从那之后就突然消失,难道越泽做了什么?
倪珈心里五味陈杂。有种陌生的安全感。
倪珈心不在焉:“你不是说蒋娜想利用你们两个吗?看来舒允墨和你一样不相信蒋娜,你的这个对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宋妍儿笑了笑,没回答。舒允墨能和她比?不过是一时的侥幸。至于宁锦年,她当然一定会抢过来。
宁锦年和舒允墨发生关系的事并没让她多心痛,毕竟有什么比抢人家把握在手的更好。舒允墨在宁锦年身上已投入如此多的成本,到时失去了才更痛心更可惜。
正想着,她的视线里出现了宁锦年和舒允墨的身影。
宁锦年露着上身,一条青色的沙滩裤,而舒允墨穿着红色的比基尼,外边再无遮拦之物。那比基尼和宋妍儿的一模一样。
舒允墨挽着宁锦年,特意朝这方向来,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得意和炫耀。
可她没从宋妍儿脸上看到任何的伤心和失落,宋妍儿只是无意扫了他们两人一眼,未做任何停留,在他们走来之前就转身去挽孙理的手。
舒允墨狐疑,宋妍儿真不喜欢宁锦年了?竟还勾搭上了孙家的公子。
宁锦年也诧异。一个追在你屁股后面好多年的女孩不久前说不喜欢你了,这是听觉上;短短几天就和别的男人成双入对,这是视觉上。有种冲击的震撼。
宁锦年多看宋妍儿几眼,她身上白纱撩动,里面风光若隐若现,偶尔翻飞露出一角,更显撩人。白纱飞舞又贴合,这半得不得的感觉比舒允墨更有勾人的魅惑力。
倪珈将这两人的表情都收入眼里,暗想今晚一定好戏连连。
她微笑着转身去了沙滩一角的临时小赌场,见其他几个桌子上都没了人,大部分人都围到了某一个桌子旁。
人群还算宽松,倪珈毫无费力地挤了进去,就见尹天扬坐在赌桌前,淡定地投着骰子在下注,而秦景像一只小豚鼠一样搂着桌子上大堆大堆的筹码片,笑得无比幸福。
倪珈听越泽说过,尹天扬是个赌术高手,不管是这种分筹猜点的小儿科游戏,还是记牌算术的智力型赌博,没有他不会的不赢的。
倪珈虽然前一段时间集中训练过,但仍是有心无力,勉勉强强只能算个及格,还没有实战经验呢。
倪珈看了秦景一眼,笑她:“淡定点儿行吗?大家都以为你们是赌场鸳鸯,专靠这个活了。”
秦景吐吐舌头:“没关系,开心当然要大声笑啦。珈珈,赚了钱给你买好吃的哦!”
倪珈捏捏她的脸,白她一眼,才往外走去找人。
才走出了人群,却看到旁边桌子旁已经坐了宁锦年和舒允墨,似乎在和开赌的服务生说着什么。
她没兴趣看他们玩小赌,可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宋妍儿妖娆的笑声:
“宁锦年先生,我来挑战你一下,敢接受吗?”
舒允墨一愣,猜到宋妍儿想捣什么鬼,可她还来不及给宁锦年施压,后者先一步爽朗地笑:“宋妍儿小姐过来挑战,我就算是不敢也得接受啊。”
舒允墨脸白了白。
宋妍儿坐下来,翘着腿,斜扭着腰,手肘半撑着赌桌,她那段身子自上而下,起起伏伏,女人看了都想入非非。
宁锦年的目光凝滞一秒,才缓缓挪到桌子上。
宋妍儿故作不知,睁着大大的眼睛,轻笑逗趣:“宁锦年先生比以前帅气了好多。以前都没看过,没想到你的身材还蛮好的,很有男人味。”
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宋妍儿的调情手段学得挺好,而且还敢在舒允墨面前当众调戏她的男人。
被美女夸身材好这种事,男人都很受用,宁锦年当即笑容舒展,道:“我以前也没见过你穿比基尼,今天焕然一新。你身材还是那么好。”
这话透漏了一点儿别的信息。
宋妍儿唇角勾笑,瞟过舒允墨一眼,后者聚精会神看着赌桌,脸色没什么变化,心里已翻江倒海。
倪珈一旁看着,来了兴趣,干脆过去坐在宋妍儿身旁。
舒允墨看到倪珈,不爽了。这次要不是她聪明,料到蒋娜会搞鬼,现在她的宁锦年都和倪珈睡到一起了。
倪珈是蒋娜心中的儿媳对象,是她舒允墨严防死守的敌人。她独自想一大通,倪珈却没往她这边看,反是催促宋妍儿快点开始。
宋妍儿手里把玩着骰子,冲宁锦年轻笑:“赌钱什么的太没新意。我们玩点儿别的?”
“想玩什么?”
宋妍儿托着腮,嗯嗯唔唔地想半刻,道:“如果我赢了,你就得陪我一晚上,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好不好?”
宁锦年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心里分明窜起一种奇怪的冲动和兴奋。
舒允墨听了,鼻子里哼出一声,好心提醒:“宋妍儿,我看着孙理先生应该是你的男朋友吧?你这么玩不怕他生气了?”
“只是蓝颜知己,算不得男朋友。”宋妍儿早有准备,“再说了,我要宁先生一晚上,只是让他给我揉肩捶背,不行啊?”宋妍儿带了点儿蛮横,眼色往宁锦年那边一飞,“这样才好玩呢,是吧?”
宁锦年点头:“那好,如果我赢了,妍儿就给我捶背一晚上吧。”
倪珈:“……”我都专门跑过来了,你们让我听这个?
舒允墨咬着牙,笑得僵硬无比。
倪珈感叹宁锦年把舒允墨放在哪个位置上。还是说得到她的人,就不在乎她的心了。真渣。
宋妍儿选了数字8,5,3,区域压注,而宁锦年选择了1,2,7。等到工作人员拿着长尺分拨筹码后,最多与最后剩下的,都在宋妍儿的区域。
宋妍儿拍手:“只玩这一盘,我赢了。”
舒允墨板着脸不说话。
宁锦年似无可奈何摇头,看上去却开心,说:“那我晚上任凭妍儿处置。”
但没想到,宋妍儿懒懒起身,俯看着宁锦年,毫不挂心的样子:“只是个游戏而已,我说着玩的。”
倪珈也起身,佩服宋妍儿,她要是真和他去赴约,很快宁锦年又忘了她;可她这一拒绝,情形就大不一样,在宁锦年心里投下颗大石子,够他磨上好一段时间。
宁锦年盯着宋妍儿光露的背影,意犹未尽。
倪珈和宋妍儿一起往游泳池边走,宋妍儿突然问:“知道为什么刚才我和宁锦年打赌,舒允墨的反应没那么激烈吗?”
倪珈没兴趣:“她在男人面前不是一向如此?”
“因为孙理站在我身后不远,”宋妍儿拨弄着手环上的银色亮片,“我透过玻璃杯的反光看见了。”
倪珈还是没兴趣,应付性地接话:“那你还和宁锦年打赌,不怕孙理吃味儿?”
“那又如何?”宋妍儿抱着肩膀,不屑地笑,“从孙理那里能拿的东西我都拿来了。没了利益交换,我和他成了过去时。我没兴趣伺候他,除非他又有了我想要的东西。”
倪珈这才扭头看她,总觉得宋妍儿真的是彻头彻尾地变了。
这个一直都单纯到有点儿蠢的女孩还没真正来过一段男女爱情,而她看待这种关系的眼光就已然变质。
“为了你所谓的那些东西,比如打击舒允墨,就去把自己送给孙理,太不值了。”她的话很轻,却没有半分的怜惜,毕竟这是宋妍儿自己的选择。
宋妍儿仍不意外,毫无压力地甩了甩如瀑的长发:“呵,他以为是他睡了我,我却认为是我睡了他。各取所需,自己觉得赚了就行。反正他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冰清玉洁。”
倪珈没觉得意外,刚才宁锦年的一番话已经透露足够多的信息。
宋妍儿见她一点儿反应没有,脸上没了表情:“倪珈,你一点儿都不关心我的事?不论我说什么,你永远事不关己,你知不知道这样让人心寒?”
倪珈面无表情看她,我只是一些表情让你心寒,却不会像你一样专做让我心寒的事。
“已经知道的事,有什么好关心的?不用你说,我都看出来了,你和宁锦年的关系远比你们之前表现出来的要亲密。你们都睡过了。”
宋妍儿愣了半晌,忽然笑了:“如果我说,我的第一次是在高中,是和宁锦年,都不用问你信不信了吧?”这一刻,她的笑脸孤独得像是要融进夜色。
倪珈默然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多年前,宁锦年是已走入社会的表面温雅内心城府深的成年人,而宋妍儿还是个懵懂单纯的高中生。更久以前,他们只是朋友家族里的哥哥妹妹。
这么多年过去了,宁锦年竟然连一个“女朋友”的称号都没给过宋妍儿,有的只是零星的绯闻与体贴,再就是叔叔阿姨们口中的配对与逗趣。
宋妍儿望着五光十色的夜空,长长吁出一口气:“那时候也是夏天,也是这样的傍晚,他把我放在办公室最后一排的桌子上……”
“珈珈,你们都以为是我缠着宁锦年,是他不喜欢我。可如果我说,第一次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是他诱导的我,你信吗?”
倪珈抱着手臂,面色宁静,一瞬不眨地盯着夜色渐浓的夜幕。原本蓝色的游泳池像是被谁泼了一桶墨进去,越来越暗。
“那天从太阳下山,一直到月亮出来,星星都出来了。”宋妍儿歪着头,仰望着头顶上寥落的星星,“好久好久,我觉得好痛,可是又很开心。因为锦年哥哥说喜欢我,说做那种事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方式,那种事就是喜欢一个人必须要做的事情。”
“你看,我多乖,一直都在喜欢他,一直都相信他这句话。这么多年来,他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则去,我还屁颠屁颠的乐呵。”宋妍儿嘴唇颤了颤,“就连你22岁生日宴的时候,我和他还在你家后山上野战了一次。”
那时候他已经和舒允墨暧昧了;
倪珈差点作呕。
“现在这么想想,我真是个贱人。更是个蠢货。我一直很执着地认为,那种事就是喜欢人的方式,对不喜欢的人不能做那件事。上星期,我可以用这种方式去对待我不喜欢的人了,像孙理。这算是一种蜕变吗?”
倪珈原本还有些奇怪的悲伤,听到这里没来由地弯起半边的唇角:“不管算不算蜕变,对我来说都一样。以前的你,不知道为谁在活;现在的你,肯定不是在为你自己活;所以这两种你,一样不让我喜欢。”
宋妍儿愣怔半秒,半苦不甜地笑,恢复了骄纵:“谁让你喜欢了,我自己喜欢就行。”
倪珈也不诧异:“你能这么说就好了,你还是有点长进。恭喜你不再像以前那样,拿别人的评论当标杆亦步亦趋。”
宋妍儿在池边立了半晌,解开肩膀上的白纱结,往风中一挥,白纱飞舞间,她像是一条美人鱼扑通一声跳进游泳池,放肆自由地游动。
她原本身材修长,扯去白纱入水的那一瞬,美得让人停了心跳,周围好多男人看过来。包括宁锦年。
倪珈看着游泳池里嬉戏打闹的男男女女,没了玩闹的兴致。秦景和尹天扬也临时离了派对,而越泽到现在都没出现。
倪珈想让他看一看她穿比基尼的样子,不然派对上的人都见了,不给男朋友看,有些委屈他。等了一会儿,倪珈觉得无趣,转身远离人群,准备去派对的休息房间小坐一会儿。
从沙滩走上大理石走廊,倪珈进了供休息的欧式庭院,因为想找个安静点儿的房间,所以往里面多走了几步。
没想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倪珈觉得身上寒毛都竖起来了,想原路返回,陡然发觉那女子的声音,有点耳熟。
倪珈差点呕吐,宁锦年和舒允墨有必要这么耐不住?
倪珈蹑手蹑脚溜到窗户边,忍不住往房间里看,女的是舒允墨,而男的竟然是孙理!
倪珈:“……”
果然参加宴会就不该往有房间的地方走,绝对十拿九稳。
倪珈再次多管闲事,推门进去,远处沙滩派对的灯光从落地窗里射过来,屋内一片昏暗。
倪珈一咬牙,几步冲过,一脚就朝那人头上踢去。
那人就像是脑后边长了眼睛一样,飞速一躲,一个连续的打滚,远离攻击点,很快敏捷地站起来:“你是?”
他话还没说完,倪珈就咬牙:“趁人醉酒就占人便宜,你们这种混蛋就应该断子绝孙!”
倪珈话没说完,又是一个前回踢,猛砍他的脖子。
那人赶紧躲开,倪珈收回腿,很快再踢他一脚,男人又是一躲,突然绕到她身后,一下握住她的肩膀。
人还在她耳边笑:“身材不错,腿很漂亮。”说着,男人温热的手掌竟然在她的大腿外侧摸了一把。
倪珈怒了,膝盖抬起,光脚往后面某人的胯处一踢,男人连忙躲闪,手一松,倪珈脱离束缚,毫不迟疑又是一脚过去。
男人这下没躲过,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被她踢倒在地。
只是,他倒下去的时候,揪住了倪珈的衬衫衣领……
倪珈一手粗暴地打开他,另一手撑地,飞快地从他身上跳起来,还极其阴险地踩了他一脚。她这才走过去看另外那个女生的状况。
借着窗外点点的灯光,倪珈发现就是一个普通的醉酒女孩,看着年纪很小。
倪珈压不住怒气,回头冲那男子斥道:
“这么点自控能力都没有,你们怎么不去当种猪?”
黑暗中一片静谧,忽然传来一声笑。
居然笑?
倪珈狠狠握紧拳头,今天,她一定要把这个藐视女人的贱男人打得稀巴烂。
沙滩派对的灯光越来越紧密透亮,穿进来照在来人的脸上,朦胧的亮光中,一张散漫又不失神气的脸。
倪珈这才看清,她刚才狂踢了一顿的人,竟然是这场派对的主人——孙哲。
孙哲看着她,面带微笑:“倪珈小姐的身材,呃,身手很好嘛。”
倪珈垂着眸,初次见面已经搞成这样,寒暄好话奉承也都不必了,索性开门见山:“我想从孙先生手中把倪家倪氏的8%,全部或部分地买过来。”
孙哲笑了,像是听笑话:“你以为你要买,我就会卖给你?倪小姐还是太年轻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卖,我只是希望明天我去孙先生的5号贵宾包厢后,孙先生能给我一个挑战你的机会。”倪珈笑得不浓不淡,刚刚好。
“挑战我?”孙哲挑眉,认为自己被小视了,拿手指了指她,“你?挑战我?”
“对!”倪珈回答,落地有声,“我,挑战你!”
倪珈毫不避讳直视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一丁点彷徨和害怕,他突然一笑:“先来点儿前奏吧?这场party是孙理办的,说实话,我很讨厌。如果你能让他在半小时内消停,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说话算话。”倪珈唇角一弯,毫不犹豫拿起桌上的座机,拨号出去,“您好,听说湖城最近严打致幻剂?对,我这里是威尼斯酒店4号游泳池旁边的配套设施厅,麻烦你们过来抓人。”倪珈放下电话,平静看他:“你说半小时?我缩短成十分钟,不介意吧?”
孙哲在听到倪珈的电话内容时,眼中闪过一片惊愕。原本要上来截她的电话,无奈她语速很快已经说完。
这丫头闯了大祸了,居然还镇定自若的,很是不知死活。
孙哲无语几秒钟后,把地上的女孩抱起来往外走,回头对倪珈道:“赶紧离开那部电话,越远越好。不然再晚个几分钟,被人逆向查出了找过来,谁都救不了你。”
因为倪珈的一通报警电话,晚上八点半,派对还没进入高潮,就戛然而止。
大家都觉得败兴,倪珈却落的自在,直接离开沙滩,回去酒店了。
打开房门,屋里亮着灯,一定是越泽回来了。
倪珈眸光微敛,他回来了怎么都不下去,害她一个人在沙滩上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她关上门,换鞋的时候,没好气地踢了一脚越泽的鞋子。
踢完却一愣,她蹲下来拿起鞋带一看,那一点红得发黑的,好像是血迹吧?
倪珈心里一紧,赶紧跑进去推开卧室门,却正好听见越泽在打电话,声音低沉:“先套10%。”
听到身后的推门声,越泽扭过头来,看见倪珈有点儿惊慌又平静下来的眼神,微微一笑,电话里面的话还没说完,也没有继续交待或打声招呼,手指就点了挂断。
倪珈没有进来,倚在门口,不冷不热地睨着他:“整天不见人,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他见她这清冷的样子,有些好笑,把手机往床上一丢,上前过来圈住她的腰:“突然出了点儿急事,脱不开身。”
其实,他半路来过沙滩派对,进场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倪珈,和宋妍儿舒允墨宁锦年一起坐在赌桌前边。
那三个人都是心中有鬼的样子,只有倪珈,优哉游哉地喝着香槟,光脚丫还悬在椅子边上晃荡。
他原是要过去找她的,可被派对上好几个很久不见的朋友拉住,非要和他喝一杯酒。越泽并没有怎么推辞。
只是喝酒的过程中,有个朋友指着风情无限的宋妍儿,说:“那位宋小姐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
他话音刚落,另一个男人摇头:“我倒觉得倪小姐气质更美。”
越泽握着酒杯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看过去,就见他的女孩仍是一脸恬静,习惯性地微微抿唇。夜风拂过她的发丝,吹紧了她薄如蝉翼的薄衬衫。白衬衫下海蓝色的比基尼,纤细的腰肢一览无余。修长的腿还悬在高脚凳旁边,无意识地孩子气地晃动着。
很清纯,很性感。
又有一个男人表示赞同,叹道:“真希望有一天,那位小姐也能穿上我的衬衫。”
越泽手中的酒杯稳稳地放在玻璃桌面上,不顾周围人的稍显诧异目光,起身朝倪珈走过去。他想,这个派对一点儿都不好玩,倪珈肯定觉得无聊了,他要把她带走。
他知道是有种古怪的情绪作祟,就好像倪珈是他越泽一个人的,其他人都不许看。
越泽刚要过去,电话响了,有些后续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越泽远远望了倪珈一会儿,怕出现了又走,让她更失望,索性就不打招呼先离开。
“事情办得顺利吗?”她并没有在他没陪她的问题上纠结。
“嗯,挺好的。”他低头,回答得漫不经心。这个垂眸的角度,整好可以看见她衬衫上松开的领口。他的目光微微下移,瞬间有些阴郁。
那两枚纽扣,一看便是蛮力扯下来的。虽然知道以她的身手,应该不会吃亏,可他心里还是沉冷起来。他稍稍倾身,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无意识地抬手,若有所思地摸索着衬衫上被扯坏的两粒纽扣。
倪珈感觉到了,低头一看,说:“今天有个人不小心摔倒,结果就扯拉了我一把,然……”
倪珈闭了嘴,不做声了。
她的皮肤还带着夜风的凉,柔柔的滑滑的,怎么都摸不够。可他还是克制地收回了手,只是规规矩矩地环着她的腰,手指再没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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