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黑学

作者:李宗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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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他又接到另一份通知:“你喝得太多了,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现在这位中队长真是被弄糊涂了,因为这天晚上他也没有去俱乐部。这次他打了电话给副大队长谈这件事。
这位副大队长倒完全明白事情的经过,他回答说:“少校,你不只负责你自己一个人,在你中队里的人所做的一切,你都得负起责任来。你个人没有在俱乐部里酗酒,但你中队里有一个人如此做了,你应该负责!”
你也许会说这样做太过分了点儿,你怎能为属下所做的每件事负责任,这不是张三喝酒李四醉吗?在军中,你就得负起责任来,因为军职是种一天24小时的工作,你对你的属下有着全天候的管辖权。
问题是很多非军事团体的领导者,在任何情形下都不愿为属下的错误负责。他们随时可以找到各种托词。但这会产生两种不良后果。
第一,你的属下不再愿意跟随你———换了是你,你会不会如此呢?总之一句话,换取当领导者的合约就是负责。你不肯为团体或属下负责,你就违反了这项合约。
第二,你的上级不会再信任你。假若你不肯负责,那又该由谁来负责?上级又该将责任交给谁?
你无法将责任要别人代负,所以千万别试着这样做。
为公利必须厚脸去私
做领导的本意就是为大众谋利益,从这个角度来说,领导们的私利与公利是相互对立的。这就要求做官者有时为了大众的利益必须厚着脸皮去拒绝私利,甚至牺牲私人感情。在我们心目中,都认为“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是千古真理。然而,为官却并非如此。下面是一个相关的历史故事,看后你就会懂得做官者有恩未必都报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在刘邦和项羽中原逐鹿的金戈铁马、叱咤风云的时代里,丁公和季布是两个最富有悲喜剧传奇色彩的人物。
季布是楚国人,他和舅父丁公都曾在项羽帐下效力,一个是斩将夺旗的大将,一个是运筹帷幄的谋士。在刘邦被困荥阳期间,季布曾数次把刘邦整得狼狈不堪,险些要了他的命。刘邦一登上皇位,首先悬千金重赏通缉的就是季布,并布告天下,有胆敢窝藏季布的,罪诛三族。逼得季布像丧家犬一般东躲西藏。
丁公曾在彭城为霸王追击刘邦,两人短兵相接,刘邦走投无路,对丁公说:“咱俩都是好人,何必相逼太甚呢!”丁公于是引兵而去,放了刘邦。等到项羽败灭,丁公心想曾饶过刘邦一命,就去求见。没想到刘邦说:“丁公作为项羽的部下,为人不忠。使项羽失去天下的,正是此人。”于是杀了他,并对左右大臣说:“这样做是为使后世的人都不要学丁公。”
季布是个硬骨头,年轻时就有“大侠”的美名,他没有像舅父那样去求刘邦宽恕,也没有像当时许多通缉犯那样去自杀。他剃光了头,毁了容,藏在一个朋友家里,后又给装在棺材里送到当时有名的游侠朱家那里。朱家让季布和奴隶们一起到田里干活儿,但告诉儿子,田里的活这个人说了算,要和主人吃同样的饭。然后朱家通过汝阴侯滕公给汉高祖捎话说:“臣各为其主用,季布为项籍用,职耳。项氏臣可尽诛邪?今上始得天下,独以己之私怨求一人,何示天下之不广也!且以季布之贤而汉求之急如此,此不北走胡即南走越耳。夫忌壮士以资敌国,此伍子胥所以鞭挞平王之尸也。”
汉高祖听朱家说得有道理,果然赦免了季布,还任他为郎中。当时朝中大臣都赞扬季布能“摧刚为柔”,朱家也因此闻名于世。
季布后来在朝中以忠诚耿直而很受人尊敬。孝惠帝时,升为中郎将。单于曾写信辱骂吕后,吕后大怒,召集诸将商量对策。上将军樊哙当即表示:“愿率领十万兵马横扫匈奴。”其他将官都拍吕后的马屁,一致随声附和。惟独季布说:“樊哙该杀头了。当年高祖领兵四十余万都被困在平城,现在樊哙带十万人怎么能横行于匈奴腹地呢?可见是当面吹牛!况且当年秦朝因和匈奴连年交战,所以才引发了陈胜起义。如今四海创伤未平,樊哙又开始当着大家的面谄媚邀宠,这不是想动摇天下吗!”当时殿上文武百官都吓坏了,为他捏了一把汗。罢朝后,吕后再没提征讨匈奴的事。
事实就是如此。如果当初丁公忠于他的上司,在刘邦走投无路时,不放他一马,那天下便是项羽的;正因为他对待敌人心慈手软,才使刘邦有东山再起,夺取天下的机会。如果刘邦重用了丁公,丁公今后也可能放过新的敌人,那刘氏天下又当易主。所以,一个对敌人心慈手软的下属是不可重用的。
厚脸并不意味着要打“痞子腔”
厚黑做官的前提是,不可违背做人和做官的基本道德。因此,在此要奉劝那些从政做官的朋友,“厚脸”并不是通俗意义上的厚脸皮或“痞子腔”。在我们处世和做官的过程中,不管是朋友之间,还是同事之间,都要推崇坦诚相见的交友法则,以心换心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曾国藩在处世上最讲“诚”字。
曾国藩最得力的门生李鸿章,曾经回忆他老师“待洋人以诚相见之事”时说,曾国藩曾经谆谆教导他,在与洋人打交道时要讲究一个“诚”字。
李鸿章在谈到其先生曾国藩时说:“别人都晓得我前半生的功名事业是我的老师曾国藩提携起来的,但是讲到洋务方面的事,似乎老师还不如我内行。然而,要知道我办一辈子外交,没有闹出乱子,都是我的老师一句话指示的力量。
“从前把我老师曾国藩从北洋调到南洋,我未接替北洋,当然要先去拜谒请教他老人家的。老师见到我的面之后,不等我开口,就先向我问道:‘少荃,你现在到了这个地方,是对外交涉第一重要的关键。现在国势消弱,外国人才联合起来算计我们,有一点儿小小的错误,就会遗留祸害,影响大局。你与洋人交涉,打算作什么样的主意呢?’
“我回答说:‘学生正是为了这个问题,特地来向您求教的。’老师对我说:‘你既然来到这里,必定有自己的主见,不妨先说给我听一听。’
“我说:‘学生也没有打什么主意。我想,与洋人交涉,不管什么,我只是同他打痞子腔,即用油腔滑调来对付他们。’
“老师于是五个手指捋着胡须,很长时间不说话,后来慢慢开口说:‘呵,痞子腔,痞子腔,我不懂得如何打法,你试着打给我听听看好吗?’
“我想不对,这话老师一定不以为然,急忙改口说:‘学生信口胡说,错了,还求老师指教。’他又顺抹着胡须不放松,很久之后才看着我说:‘依我看来,还是用一个诚字为好,诚能感动一切人和事,我想洋人也同样具有这种人情。圣人说忠诚和信守可以实行于少数民族那样不开化的人们,这绝对不会有错的。我们中国现在既然没有实在力量去与洋人相抗衡,无论你如何虚强造作,洋人是看得明明白白的,都不会产生什么实际效果的。不如老老实实,坦诚相见,与洋人平情说理,这样做虽然不能占到洋人的便宜,但是或许也不至于吃亏。无论如何,我们的信用身份,总是站得住脚的,脚踏实地,失误也不至于太远,想来比痞子腔,总靠得住一点儿。”
曾国藩强调,不仅与洋人打交道要讲诚,而且与他人打交道都要讲究“诚信”二字。诚信是人格的根本,也是人际交往的基础,所以,无信则失去自己,也失去他人,终于无法立于社会。孔子还曾说:“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因此,曾国藩将是否诚信与生死并提,强调的是人活一世,信誉第一。曾国藩多次指出,运用奖赏时,最重要的是守信用;运用刑罚时,最重要的是公正。处罚与赏赐的信誉和公正,应验证于臣民所见所闻的事情,这样对于那些没有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的人也有潜移默化的作用。君主的诚信如果能畅达天下,那么连神明也会来保护,又何惧那些奸邪之徒来侵犯君主呢?
在今天看来,“诚”字确实是打动人心的有效办法,曾国藩的那番话实在有道理,即使是在一百多年后的今天,与人相处还是要坚守“以诚待人”这条颠扑不破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