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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子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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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生最悲惨的两件事情,据说是爱好变职业,相亲遇传销,这两件事情,颜茴总算是都凑齐了。

  她坐在那个咖啡吧里坐宁不安,像得了难言之病,扭动着屁股,摆出很多不同的姿态对着蛋糕对面的那个男人。

  他的口沫横飞的扫射下,那个蛋糕已经千疮百孔,奄奄一息。

  “其实,像你这样的高贵又充满时尚气息的女人,一定会明白这一种全新的销售模式,这种模式在国内因为刚刚引进,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但在国外已经发展了很多年,得到了英国女王的认证。”

  颜茴惊讶的想,这帮人,不就是一个传销吗?连英国女王都不放过,她那把年龄能认证什么,认证这种新形卫生巾实在是充满了科学的基因?

  那个相亲的男人长的非常精英,小眼睛上戴着无边的眼镜,阳光下发出狂热的光芒闪闪。

  颜茴听到他说到:“你看这个蓝芯,这可是卫生巾的CPU中央处理器,吸引量是普通的十倍大,这种技术的保密程度和可口可乐的配方的绝密。”(窗外,街那边的可口可乐的广告版的瓶子委屈的说:“至于吗?相亲罢了,传销罢了,连我都要利用上了。”)

  终于,咖啡馆里的那个已经趴在吧台后都要睡着的服务员,听到这个下午唯一的一桌客人中的那个女子站了起来,大声的叫道:“卖单。”

  颜茴站了起来,指着那个做卫生巾传销的相亲精英男,一字一句的说:“买单,他付钱。”

  颜茴把那个精英男甩到了咖啡吧里,冲到了街头。

  于是路人听到一个剪着碎发的女子,化着精致的妆,半长不短的头发贴着头皮,让她有一点男孩似的调皮,又踩一双九厘米高的高跟鞋,一套淑女层的蕾丝加棉白的精致套裙,不伦不类的走的飞快。

  “贝拉拉,我都听你了,我专程去购了一套看起来很温柔的裙子,还为了让我看起来更高一点,穿了最高的高跟鞋,我也没有对他说摇滚,说艺术,说文学,我根本没来得及发挥,他就和我说了三个小时的卫生巾,我现在已经卫生巾权威了,你知道什么叫蝶型和弧形的本质区别吗?”

  一个帅哥与她擦肩而过,被雷得拿着的手机都掉了。

  “你不是说他是你大学的同学吗?你上大学的时候是不是走错门了,走到青山精神病院了?”

  一个母亲捂着孩子的耳朵,在她身边做华丽的闪身。

  “哇,贝拉拉,你说什么,我这么倾城倾国的大美女会没有人要?会变成剩女?怎么会,追我的人都排到了月球。”

  一个孩子奇怪的望着这个自称是美女的大姐姐,幼小的心灵招到了强大的审美摧残。

  颜茴在发泄了一条街之后,再挂上电话,一回头,才发现那条街的人都做石化状,才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俗话说:“有个性不是我的错,出来吓人就是我不对了。”

  颜茴吐吐舌头招了一辆出租车就跑了。

  颜茴这场相亲,是从前的同居密友贝拉拉介绍的,后来贝拉拉暗示了自己已经到了需要更改同居对象性别的年龄了。

  颜茴开始一直不明白,后来才知道,贝拉拉其实就是年龄大了开始发春了,想和男友同居了。

  于是,她就一个人灰溜溜的搬家了,贝拉拉一直都内疚在心,四处张罗帮颜茴相亲,本着宁可相错一万,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连这种卫生巾精英男有时候也会误介绍。

  贝拉拉最后说:“行了,别叫了,你有一个快递,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你朋友吧!看样子还不知道你搬家了?在家里放着,你自己去取,我还在上班。”

  颜茴只好自己去了自己和贝拉拉曾经的家,蜜友总归要让出位置给男人,重色轻友是人之常情,但贝拉拉却一直没有换锁,意思是颜茴永远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归来。

  这个城市里最温暖的一个归港,颜茴站在屋间里,虽然家具换了不少,布艺沙发也翻新了,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地方到处都充满着爱,在放着两根一样款式却不同色的牙刷上,在并排的两个心形水杯上,在床头那个长长的双人枕上,而自己和贝拉拉的照片,还放在床头柜上,里面的两个女子坐在海边,望着镜头,笑的没心没肺,阳光下的眼角都弯成了月牙儿。

  颜茴笑了笑,在贝拉拉指定的地方找出了还没有拆封的快递件,一个小盒子,摇了一摇,里面撞的啪啪响,颜茴想找一个剪刀拆开来,送信的人地址写的很潦草,根本无法看清楚。

  难道还有人暗恋我多年,给我送上了初恋的礼物?颜茴又开始做白日梦了,唉,颜茴装出很无奈的样子,双手做扇子样扇了扇,不是我的错,都是春天惹的祸。(春天大叫:“冤枉,现在都夏天了,管我什么事,我根本没有戏份。”)

  正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从沙发上伸出手去,拿起放在果盘里的刀,盒子包装的很严实,被胶纸缠的死死成一团。

  颜茴拿着那把瑞士的军工刀,锋利的几乎可以吹毛断发,如果穿越到古代,就是一把绝世好刀,引得起江湖的腥风血雨。

  拿这种刀削水果,贝拉拉的男友果然很MAN。

  她笑了笑,拿起刀开始小心的割胶纸,因为很专心的做事,所以,屋子里一时安静的只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和刀割开胶纸的沙沙声。

  正在这个紧张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来,那声音似笑非笑,又像是敲门又像是有人在打鼓,在寂静的空间里虽然不大,但是忽然一听颜茴还是抖了一下。

  那刀就歪了一下,划到了手指头上,虽然有指甲挡了一下刀的力量,但因为才特写介绍了那是一把好刀,所以,如果颜茴的手不流血的话,就对不起刚刚的吹嘘。

  颜茴捂着流血的手指,忙跑去找创口贴,幸好贝拉拉没有把药箱乱放,找出了创口贴单手用牙咬着给贴上,幸好伤口不深。

  等做完这事之后,那个让她手流血的声音又不响了,颜茴差点都气炸了,那是她的手机铃声,这个铃声刚才从网上下的,那个似笑非笑,像是人敲门又像是打鼓,其实是一个英国的乐手非主流音乐创意。

  为什么昨天晚上感觉还很有个性,今天就被吓的割了手,颜茴没有反省自己的过错,把手指受伤一味的怪罪到让铃声响起的人身上。

  她怒气冲冲的回拨了手机过去,不管是哪路神仙,让自己受伤都是不可原谅的。

  手机的那边声音比她还要大:“那个破烂中年大妈穿个围裙,就是你的创意?”

  “什么?”颜茴完全蒙掉了。

  “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都是懒羊羊的食物吗?”

  “啊!”颜茴那张无辜被迫张到了了极限的嘴。

  “就凭你这种小学生水平,也敢专职?”电话那边的声音终于确定了,是个男人的声音,如果你不听他的内容,光听音质,你一定会以为电台的午夜悄悄话节目男主持对你动心了,给你打电话电你,如果用这把嗓音去泡网友,进行电话攻势的话,可以成为一流的电话情人。

  但是,颜茴现在确被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气得要爆肺了。

  “大叔,你是谁啊?你老年痴呆打错电话了吧!”

  刘岩在电话这边也被镇到了,这么多年来,没有人叫过他大叔啊!很多女人看到他都是双眼冒出心型的气泡,都恨不得上来要签名。

  虽然,他只是一个充满潜力还没有出名的恐怖小说作者。

  但是,他投给《夜惊》杂志的那个《厨房》的稿子,怎么也不用画那么丑的一副画在里面,一个中年大娘穿着围裙想干什么,那个稿子画手肯定一眼也没有看过,所以,才会画出这么不符合原著的作品来。

  于是,他搞到了画手的电话,直接打过来开骂,却没有想到,还没有接通就已经害得颜茴手上挨了一刀。、

  颜茴算是遇到了克星,等弄清楚原因之后,只能是无言。

  她多年前爱好画画,没想到当自己的爱好变成职业之后,会遇到这么多无奈的事情,连作者都会打电话来指责画的不好。

  “大叔,如果我画的烂的话,也是因为你的作品只配用这种画。”

  颜茴把电话一挂,直接往沙发上一丢,气鼓鼓的坐着,又看了一会儿桌子。

  颜茴把电话一挂,直接往沙发上一丢,气鼓鼓的坐着,又看了一会儿桌子,因为实在太生气了,所以,看到桌子的时候都无视的穿过了桌子,而投入了到自己在墙角画圈圈诅咒那个怪作者大叔的想像中去。

  “大叔,我要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

  颜茴在这种意念中,还是不忘记把那个快递来的小盒子给打开,好奇心实在是可以战胜一切的,包括这种非杀父戴天之仇。

  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塞着几团报纸,抽出来一看,居然是《中国法制报》,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的,但上面有着很多小花边新闻,什么失足少年偷东西巧遇亲生父母,网吧里男扮女装抢劫网友,这些小地摊消息吸引了颜茴,她顺手就拿起来看了,完全不顾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很多女人喜欢在收拾屋子的时候,收拾到一半,又因为从哪个角落里翻出了一本敢兴趣的杂志,然后津津有味的看开了,也完全不管自己的目的是要收拾房子,于是房间比没有清理前还要乱。

  颜茴很典型的就是这一种。

  几张报纸看完,就已经到了黄昏,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正是点灯的时候,颜茴却懒得去找开关,拿起盒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着黄昏那些余凉的光。

  她怔住了,然后,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顺手的把那个盒子丢的老远。

  颜茴马上拿起了手机,第一个反应就是找贝拉拉。

  倒霉的贝拉拉正在城里最小资的西餐厅里吃一天中最悠闲的晚餐,对面是她心爱的男友路杰,他们在忧美的背景音乐里拿起了刀,相视微笑,摆出一副上层社会贵妇和情人一起约会的架势,穿着雪白制服的待卫衣服笔挺,用一种很是温柔的眼神环顾四方,在这个时候一切破坏情调的事情都应该被封杀。

  包括颜茴的电话,贝拉拉一看到手机铃声响起,是颜茴的号码,立马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约会时间接她的电话,会把这一场精心准备的约会给完全破坏掉,贝拉拉也不是没有试过在月色蒙蒙,雨夜时分,自己和路杰要接吻未接吻的温情时刻,接了颜茴的电话,下场是路杰吃惊的看着贝拉拉和颜茴对骂谁的奶子更小,那个吃惊的表情,贝拉拉现在还深以为耻。

  约会的时候,颜茴被自动忽略,这个原则是贝拉拉的人生不多的坚持事项之一。

  于是,颜茴知道自己又被重色轻友的贝拉拉给忘记了,但她气的都要发疯了,顺手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对着电话那边说:“大叔,是不是你给我送的快递!”

  顺着电波过去,正看到一个男人躺在床上,睡成了一个大字型,口水顺着嘴角在往下淌,眼睛根本没有睁开,处于那种下意识接手机的时间。

  “嗯!”刘岩根本没听清到底是什么事,他只是听到了手机响,然后

  迷糊的拿起来。

  然后,他听到一阵类似于刮玻璃的尖叫,和一个悍妇愤怒的叫骂,他被吵的非常不顺,把手机一丢,又翻身睡去了。

  颜茴拿着小盒子,心里燃烧着杀人的愤怒,面对这些残酷的人生,她除了直面惨痛的鲜血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于是,她换了一个腔调,打了一个电话:“猫猫亲爱的,你现在在网上吗?嗯,那个,我和你打听一个作者,就是我画图的那个写《厨房》的作者,他文才真的很好,我好欣赏他,你一定要介绍他给我认识。”

  手机这边的颜茴拼命忍着不要吐出来,才能把话说下去:“什么,和我一个城市,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是哪个地址,什么,城市山水,我也在那里住,真的,我刚好搬过去了,三栋2单元304房,嗯,那我可以和装成是偶遇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搞不过,我们要是成了,你就是我的红娘。”

  手机那边传来非常八卦的笑声,对于这种才子和佳子互生爱慕,然后女主角又心生鬼计去勾引男主角的故事,猫猫编辑恨不得能亲自去看看,她心满意足的挂上手机。

  却不知道手机这边的颜茴手上正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微笑,手掌慢慢打开,再一个个的合上,做出要掌握全世界的阴险女魔头的手式。

  慢着,手指痛,不要这么用力,伤口又破开了。

  只见,一个女人捧着自己的手指头,手下夹着一个小盒子,在马路边上拦出租车。

  (出租车漠然的经过,很不满的说:“这个时候才有我出场的戏份,我要交班,很忙,没空上戏,你自己走过去吧,城市山水离这个小区就只有一站路。”)

  颜茴坚持在路边当吸尘器,呼吸汽车的尾气,等到天全黑才打到一部出租车,直奔城市山水。

  “大叔,你等着吧! 我要把这个盒子塞到你的屁股里,你还是保佑你自己是小受吧!这样不会太痛苦。”

  颜茴咬牙切齿的说完这一句话,车就停了,司机转过头,面无表情的说:“到了,给钱。”

  颜茴的心里痛骂道:哇,这样也成,你为什么不去抢?

  刘岩在床上睡的正是深层睡眠状态,一般情况下打雷他也不会醒,但这个敲门声实在是太强悍了,打雷能没事一打就是半小时吗?而且边打还边有女人尖叫:“开门,你快开门。”

  睡觉的刘岩不好受,敲门的颜茴也不好受,不停的有旁边的人伸出来看她,她只能换一个可怜的表情:“你快开门,不要抛弃我,你个负心人。”

  她只能用这样的台词,才让人家不把她给丢出去,而且还充满同情的看着这一出免费抛弃大戏,有很鸡婆的人已经准备一会儿去网上,在天涯的八卦写下:“忍无可忍,八一八我的JP邻居和他无数个不同的敲门弃妇”类似这样的贴子。

  就在颜茴也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门终于开了,刘岩半闭着眼,看着这位有史以来第一次能把自己在熟睡中吵醒的怪物是个什么东西?他看清楚了,是一个短发,眼睛大大的人,嘴巴还气鼓鼓的女人。

  “大娘,你有什么事?”睡的很香,被人吵醒,一般都会有杀人放火之心。

  颜茴看到那个房间的门开了,一刹间,她居然想到了,十年前她在网吧里玩暗黑破坏神游戏,那个时候的网络速度奇破,机子暴烂,忠心的她守着自己能登陆游戏看着界面一看就是半小时,当成功登陆的时候,就会传来一阵很浑厚的交响乐加上一扇光明之门被打开,她确实很得意,证明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她敲不开的门。

  她生怕门又被关上,还没有看清里面是什么,就闪了进去。

  旁边正在那里偷偷看大戏的八卦邻居们,马上大跌眼镜,这个女人好奔放啊!那个男人没有穿衣服也直接扑了上去。

  可惜门被关了,不然就是免费的视频小电影,真人秀,那个八卦眼镜男邻居做出一副很是回味无穷的样子,想道,话说刚刚敲门的那个女人,长的还真不错,虽然敲门一个小时很吵人,但是,那双大大的眼睛,真是很销魂,很迷人。

  (那闪闪发亮的眼镜无奈的看着镜头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一个这么鸡婆的男人搭戏?我完全可以有更好的演技发挥。”)

  颜茴进了房间之后,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她独身坚定又敲开了一个全身赤裸,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的男人房间,而且还钻了进来。

  这个时候除了更强大的御姐气场来镇定心神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大叔,东西是你送的?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秀身材。”颜茴拿出了盒子,顺便装出很淡定阅人无数,完全不吃惊的样子,指了指对面那个男人的身子。

  刘岩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你现在是在说,我睡觉的时候,你钻到我房间里来,然后再你在指责我穿的不多?大娘,你是哪位?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就是刚刚你和我打过电话,说我画了一副绝世好画送给你。”

  “嗯!”刘岩来精神了,看了那个女子一眼:“怪不得那个中年大娘穿围裙会是那种效果,原来是你的自画像。”

  “就算是我把你的作品画丑了,你也不用那么无耻,给我送这种东西吧!”

  颜茴把盒子丢到他身上,正好砸中他胸前的红色小点,疼得他捂着胸口骂道:“你这个女人真有问题,我至于暗恋你给你送礼物吗?”

  “那你刚刚说是你送的?现在不承认了。”

  “刚才,刚才什么,我在睡觉,你说什么我都没有听清楚。”

  颜茴气极,把那个盒子刷的一下撕开,拿出里面的东西,对他问道:

  “我问,这个东西是不是你送的?”

  刘岩这个时候算是真正的清醒了,定眼一看,颜茴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东西。

  很精致的艺术品,是一个女人半跪着,低着头,双后捧着一个东西。

  怪不得颜茴会这么生气,精美的艺术品女人手里捧着的是一个钟,如果有人快递一个钟给你,估计是人都会发狂,不管那个钟有多漂亮。

  颜茴用手使劲的拿着那个钟,问道:“我和别人都无怨无愁的,再说了,就这么巧,我收到这个快递,你就给我打电话,不是你送的是谁送的?”

  “大娘,你有没有头脑,快递的时间和我打给你电话的时间,要差很多天,我是今天才收到的样刊,在这之前,我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丑的画手存在。”刘岩对颜茴没有兴趣,不过却对那个钟很感兴趣,他虽然收集很多艺术品,虽然人穷,但不代表没有艺术追求。

  对这个钟感兴趣是因为那个半跪着的低头女人,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雕成,先不说那个雕工怎么个自然,怎么个浑然一体,这些工艺流程都好做,可是,这种材质,晶莹洁白,带着一种透明的光泽,确实让人很喜欢。

  颜茴一想也确实不是面前这个男人送的,贝拉拉都说了,快递好久了,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画那个倒霉的画,但她又实在想不到有谁能给她送个钟来,“送钟,送终。”不是诅自己早点死吗?

  她自问也没有什么地方做过挖人墙脚,抢人男友,毁别人容,欺负小朋友,而且她的职业也不用和同事有什么商战之类的高情商冲突,怎么会有人给自己送这个东西呢?就在颜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刘岩已经换了一副表情。

  他一下子变得温情脉脉,坐在颜茴旁边,颜茴防备的看了他一眼:“你干嘛?身上没穿衣服的。”

  “这,这不是有一条内裤?”刘岩意识到自己几乎是全裸的,又不甘心被女人这样的奚落,很镇定的拉了拉自己的内裤。

  那是一条纯棉的白色内裤,牌子不明,但是,特写一下,是非常白非常纯棉,也就意识着非常透明,而且好像还小了一码。

  刘岩现在有一点像脱衣舞男,很是卖弄色情的看着颜茴,颜茴终于回过神来,进入正常的状态,拿着那个钟要走了。

  但刘岩却一手堵在门口,对着她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这里又不是菜场,你总得给我一点好处。”

  颜茴有一点紧张,背后发麻,她可是听过澳大利亚有一个非常销畅的恐怖小说家,把自己的女友给分尸放在冰箱里,她一直认为写恐怖小说的人,肯定多少有一点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要是很一样,为什么要写那么吓人的东西。

  难道说,这个男人想把自己先XX再XX,然后再分尸放冰箱里?

  正在颜茴脑子里想出一百个自救的办法时,刘岩带着邪恶的微笔,这个时候,颜茴才注意到刘岩的五官长的很立体,有一点像混血儿,本来应该说是很帅,但这个时候,怎么看也怎么像是电影里的吸血帅哥,一般这种帅哥笑的时候,就会杀人。

  天啊!为什么要我遇到这种事情,难道怪我过份美丽?

  但是,刘岩伸出手来:“其实,那个钟,我想你也不要,不如我拿一

  百块钱,当是补偿你跑了一趟。”

  正在那里为了自己的美色惹来横祸而痛悔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当场的就石化了。

  她使劲的拿着手里的钟抬起下巴道:“收起你的臭钱,你再拦我,我就叫非礼。”

  刘岩只能拿下手臂,遗憾的看着那个艺术品离自己越来越远,在黑暗的走道随着那个短发女子远去。

  但是,他的心思却被牢牢的吸引了。

  颜茴走到楼下,看了看那个三楼亮着的灯,又看了看面前的垃圾桶,恶狠狠的把手里的那个女人钟给丢了进去。

  “别让我知道是谁送的,让我知道,我非杀了那个家伙不可。”颜茴又在那里诅咒了一番,但她的诅咒完全没有力量,也不可能产生效果,但她还是做了一件让自己出气的事情,那个家伙想得到这个钟,她就把这个钟给毁了。

  不就是一百块钱吗?嗯,金钱不是万能的,我又不是贪钱的人。颜茴得意的想着这些,感觉自己特别的了不起。

  走不了几步,手机短信响了,她看了一眼短信,然后就停住了脚步,又左右四处看看,见没有什么人,装出一副要丢东西的样子,走到刚刚的垃圾桶旁,看到垃圾里有一个女人的腿半立着,一把拿起来,放在手里,忽然走了。

  楼上那厚厚的窗帘背面,正是微笑的刘岩,他一直在窗帘后看着路灯下的短发女子,看到她丢了钟,知道她的小性子。

  于是,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她。

  果然,她不出所料,回来就把钟给捡走了。

  那个短信只有几个字:“那个钟,五千块你卖不?”

  颜茴捧着钟,她是很视金钱如粪土,但是,她和钱又没有仇,如果没有人看到的情况下,她还是很愿意为了钱而捡起一个丢掉的钟。

  迷信什么,送她钟的人如果知道帮她挣了五千块,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颜茴得意的走了,她认为这个时候不能答应的太快,要吊一下那个恐怖大叔的胃口。

  颜茴折腾了这么大一圈,她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拿着钟身的手指上的创口贴上的血迹正在慢慢的消失不见,像是有一个小嘴巴,在一点点的吸着创口贴里的血迹,如果她现在把邦迪的创口贴撕下来,她会发现,上面连一点血都没有,像一张崭新的没有用过的创口贴。

  正在颜茴感觉手指一痛,像是有人咬了自己伤口一下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打开包,拿出了手机,把钟随手丢到了包里。

  “贝拉拉,你还知道打电话给我,现在路杰走了,你又想起我了,你这个女人,真是一点情义都没有,我当年对你多好,你还说如果我是男人,你就嫁给我,现在你不嫁给我就算了,还为了男人插我几刀,嗯嗯,好,我听你的,我马上就找个男人去嫁掉,省得你老以为我大龄剩女,别操心我,操心你的路杰吧!”

  颜茴接着电话,坐在公交车上,一路上公交车的人都侧目的看着这个从上车一直说到下车的女人。

  孤单的影子,像是夹着太多的生命力,就算是落单,也从来不会自怜自艾。

  在自己的世界里,找着自己的乐子,折腾着自己悲喜,有自己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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