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洗头
“下一个就是你。”那句阴冷带着死亡气息的话似乎还在钟原的耳边回荡着。
为什么是我?下一个是什么?
钟原莫名其妙地看着天台下的那堆已经是没有生命的血肉,却惊奇地发现那男人坠楼的地点,就是上次那个七婆给女儿烧纸钱的地方。
张伟军看到钟原的时候,表情已经不能再用深恶痛绝来形容了,他恨不得把口沫全都喷到钟原的脸上,他的脸上黑气腾腾。
他对着桌子边的钟原说:“怎么这段时间这么多死人的案件,都和你脱不了干系?”
明朗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在警察局外面的早餐店里,这些睡眼朦胧的人都望着钟原,希望钟原给个合理的解释,最意外的是,易平安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小道消息跑过来了。所有人中,只有她精力最充沛,看样子好似已经完全忘记了在洗头店里被惊吓的那一幕,而是一本正经地想采访钟原做头条新闻。
“你能说说,你最后看到那个自杀男是什么情况吗?”易平安做采访状,钟原头已经变成了两个那么大,根本没有力气和这个狂热的记者周旋。
明朗接过话头对着易平安说:“你的工作态度也太超人了,女人这样很容易老的,让大家吃完东西吧!”
大家正准备吃东西,明朗忽然又对钟原说:“我真的很想知道,大半夜,你没事跑去天台看别人跳楼到底出于什么动机?”
钟原长叹一声,然后说:“我已经说了一百次了,不是我自己跑过去的,是那个家伙引我去看他跳楼的。”
“看来你真的很倒霉。”苏怡表示同情。
“唉,昨天的事情说不清楚,既然和尚在这里,我就再说一点内幕消息,最后那个跳楼的人还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下一个是你。’”钟原虽然被警察盘问了半夜,但始终没有透露这句话,因为他感觉如果说这出这句话,更容易让别人误会他是一个疯子,那他被送到精神病院的机会就更大了。
“下一个是你?”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中。
“自杀的人一般都神经错乱了,会不会是瞎说的?”苏怡小心地推测。
“不知道,反正折腾了一夜,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去睡觉,好奇心害死一只猫啊!如果我昨天不那么好奇地去看那个男人,就不会有现在状况。算了,你们也别好奇了,说不定我的下一个就是你。”
钟原边开玩笑边说,手指乱指,见他手指者都纷纷逃避,谁也不愿意下一个是自己。
吃完了早餐,大家见从钟原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指责了一会儿钟原没事找事,害自己起个大早之类就各自散去。
钟原灰溜溜地准备回家。想到昨天那一幕就感觉很晦气,他边走边想,越来越气,忽然想到自己前一天的倒霉进行曲是从七婆门边拉开序幕的,如果不是在七婆的窗边看到那个男人,自己也不会跟着他去天台,更不会得到“下一个是你”的临终遗言,这很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那个男人前一天坠楼的地方,想到了那天七婆奇怪的举动,这就是她烧纸人给女儿的地方,钟原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穿着清朝衣服的老太婆,他决定再次去看看七婆。
那间房在大白天看起来还是很阴森,他大胆地走上前去,愤怒已经代替了恐惧。这个房子是在条巷子的最里头,很是矮小,里面永远传来淡淡的纸钱味。
他敲门,久久没有人应,他推门入内,一股青烟迎面袭来,他低下头轻咳两声。
小小的客厅里没有人,只有墙上挂着一幅美丽的照片,照片下的红烛燃着暗暗的光,是一幅遗照,那烛光映着那照片里的女人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女子的左眼角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在光线里仿佛能上下移动,合着她的表情,或怒或喜。
钟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美得像一幅画,又比画来得生动,古典又悲伤,无奈又销魂,如一个倾城倾国的女子在桃花盛开的小溪边轻轻地走,带来的都是梦一样的心动。
他慢慢地朝那个女子走去,那女子的小痣真的吸引了他,他想走近去看个仔细。就在他的手快要触到那女子的时候,手机短信声响了。
他低下头拿手机,在低头的刹那,画中的女子忽然变了脸,本来的笑意盈盈,却只在一瞬间变成了恶毒的目光。
是移动公司的垃圾广告短信,他看后就删掉了。忽然身后有声响,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包着黑纱的女人慢慢走来。
他没有被吓到,只是轻轻地喊了一声:“七婆。”
七婆望着他淡然一笑:“多亏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来看我,真是太谢谢你了。”
钟原一肚子的疑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问七婆为什么那个跳楼死的男子要在死前看七婆的窗户?或者是为什么刚好就坠在七婆烧纸的地方?七婆又没有错,这些事情问一个孤苦的老人,好像很不人道。她的背影里充满了失去至爱的痛楚。钟原坐了久久,认为应该告辞了。
他站了起来,这时,七婆对他招招手,示意他去一间小房。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七婆走进了小房。这是一间充满淡淡香气的房间,里面的物品摆放得很整齐,桌子上摆着一个小相框,一个女子在阳光下笑得很灿烂,这就是七婆死去的女儿的闺房了吧。
七婆缓缓地从桌前拿起一盆昙花,上面有几个含苞待放的白色花朵,她说:“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死之后没有什么可牵挂的,只有这盆女儿生前养的花,她非常喜欢这盆花的,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照顾它了,我放心不下,既然我们这么有缘,这花我就送给你了,你带回去好生养着,也算是积一件功德。”说毕,两行老泪从她的脸上滑落。
钟原忙接过花,他实在找不出理由来拒绝一盆如此美丽的花。
出了七婆的房门,他抱着那盆花回家。阴暗的房里,七婆和照片中的女子对视着,忽然都咧开嘴笑了,笑得那样的诡异。
钟原小心地抱着花,回家上了楼梯,他上一楼的时候,拐弯处忽然看到两个人影,正在迎面而下。
他在拐弯处的墙边站定,想让那两个人先下。人影慢慢地近了,是一个老人拖着一个小孩子在下楼,擦肩而过的时候,那老人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刹,他浑身的毛孔都乍开了,冷汗直流,那老人居然是自己死去多年的奶奶,他不敢言语,只是拼命地抱着花盆,像是落水者握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奶奶拖着一个小孩子,那小孩子好像还在吃什么东西。奶奶打了小孩子一巴掌:“叫你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你就是不听。”声音还是那样的低沉,小孩子吃了痛,哇哇地哭起来,手里的东西也丢了下来。
滚到他脚边的是一根红烛,那两个人影慢慢地下楼了,快要走出钟原的视线时,忽然那个小孩子抬头对着钟原挥挥手,钟原看清了那个孩子,为什么他如此的眼熟,看起来很亲切?
他忽然追了下去,这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是小时候自己的样子,奶奶就是这样牵着自己去上街,自己捡了一串别人丢的糖葫芦,而奶奶也是这样打自己的。
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钟原想了半天,为什么奶奶总是一再地出现,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别拿别人的东西”?别人的东西,不就是这一盆昙花吗?
他想了想,忽然害怕起来,忙把昙花放在拐弯处,跑上楼去,他不敢再带别人的东西回家了。
只不过,一颗心还是让那盆昙花给吊在半空了。
钟原进警察局,也许是这群人起个大早的理由,但是,散去后各自做的事情都不一样:苏怡早早到鬼吧里去盘点酒水;张伟军依旧回警察局上班,这段时间他被这一连串没头没尾的凶案给搞得焦头烂额的,连王队都不敢去惹他;明朗不知道去城市哪个角落里瞎逛;唯一一个对钟原的话重视的人,居然是易平安。
她回到报社就开始狂上网找与“下一个是你”有关的资料。
百度里资料很多,但大多都是无用的,都是一些恐怖小说常用的吓人段子,她翻了翻就失去了兴趣,正如刚刚吃早餐的时候大家所说,能搞清一个跳楼者的遗言是需要很大的智慧的,而这个智慧易平安现在还没有。
下班后她照常回自己的出租屋,像她这样的工作狂是不可能有什么工作之外的娱乐活动的。顶一副大大的黑边眼镜已经埋没了她所有的女性气质,所以也没有什么男性会斗胆去约她泡个吧或者去看场电影。
她回到家,还是在找鬼吧这一系列凶案的资料。易平安从警察局里搜刮到的那一点点资料,看起来都不搭界,但死者都曾在死前到过鬼吧。千头万绪之中,她从电脑前坐起来,给自己倒一杯咖啡,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易平安把所有的照片、收集的资料、纸片全部推开,把笔记本电脑放得远远的,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想做一个有轰动效应的新闻,而现在只要是能挖到的花边,哪怕料再小,也被敬业的记者们给挖去了,鬼吧这个新闻线索说什么也不能放手。
她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忽然又想到GOOGLE里找找“下一个是你”这句话,在电脑里输入了这句话后再按回车键,电脑却弹出一个色情窗口,她怔了一下,什么时候电脑中毒了?难道是防火墙没有开?
她忙去关那弹出来的窗口,否则会源源不断地弹出新窗口的。
幸好这些窗口都能关掉,就在她要关最后一个窗口的时候,忽然发现那是一个视频短片,而且已经开始播放了。
看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病毒,出于好奇,易平安索性就看完这个视频短片。短片不长,画面也很差,黑暗的走廊里,只见一个女子正在边走边梳头,从走廊那一头慢慢地走到镜头前来,那女子眉清目秀,虽不算倾城倾国,但也别有一番风韵。
平安心想:“这难道是色情片的预告?”
只见那女子慢慢地在镜头里越来越清楚,她的表情只是认真地望着前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外的平安,看得她心里直发毛,虽然知道只是视频短片,却仍有一点心慌。
她不敢再看下去,感觉那女子比任何从屏幕里跳出来的鬼脸都要恐怖得多,而且那梳头的动作重复着,一下一下,近看根本没有梳子,而是用五指叉开在那里梳,也不知道梳了多少下,似乎连指尖都隐约带着一点血色,平安的心开始嗵嗵地跳,她看到那梳头的五指上根本没有指甲。
哇,这么恐怖的短片,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无聊时拍下来放在网上吓人,平安忙去找鼠标要关掉这个窗口,可是,就在她身子凑近电脑屏幕准备关机的时候,那女子忽然做了一个动作:她把头发飞快地分成两股,她那一头青丝很长,浓而且密,从中间分开散在肩头,那女子猛地一下把头发飞快地缠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往两边拉。
平安就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这么一出电脑里的自杀场面,她从来没想过有人会用自己的长发把自己给绞死,而且那女子的两只手似乎越来越用力,两股头发像上吊绳一样深深地陷入了那女子洁白的脖子,吓得她手都软了,连光标都指挥不了。
她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女子的双眼渐渐翻白,舌头因为窒息而伸出嘴外,由鲜红色慢慢转紫,脸也已经涨得发紫,而她的双手却像着了魔似的拼命往两边拉头发,头发贴着耳朵扯得像一片杀人用的刀,整齐划一,已经深入脖子。终于这个片子到头了,只剩一片黑。
居然有人用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给绞死了!
易平安看完这个短片,觉得这个世界真变态,居然有人想得出这个点子,而且还拍成了视频,虽然这个做法很无聊,但也真的成功地吓到了她。
她不由自主地往自己的脖子上摸去,刚刚那女子在自杀时痛苦的表情深深地感染了她,她感觉到脖子发痒不舒服。
入手处似乎有一点丝滑,脖子上像是缠了什么东西,她拿下来,居然是一根黑到发亮的长发。
平安往后一退,飞快地回头,惊恐地打量周围,她只有齐耳的短发,显得青春飞扬,而且方便打理,这么长的头发绝对不是她的。
这头发是那样的亮,而且长得可以像绳子一样绕自己的脖子一圈了,可是,自己一个人住哪里来这样的长发?
她忙把头发丢掉,心里一阵空虚,早早把电脑给关了。快点睡吧,她躺在床上想,明天一起来,就是新的一天,再也没有这种奇怪的事情,说不定是坐车的时候自己前面的长发女子的头发,不用疑神疑鬼。
平安安慰着自己,而她却因为心里有了阴影,就一次一次地用手摸着脖子,想看看还有没有长头发,就那样摸了一遍又一遍,直摸到手指甲发疼,像要断掉一样。
钟原这个时候正走在回家的楼梯上。前一夜他虽然没有睡好,但还是去鬼吧里帮苏怡,不然苏怡一个人怎么也忙不过来。虽然很困,但是他还是坚持到酒吧打烊才回家。他拖着一双似乎不属于自己的腿,走在楼梯上的时候,像踩在泥地里一样拖不动腿。
钟原走上楼的时候,闻到一股清香,抬头一看,被自己丢掉的那盆昙花居然还原封不动地在那里,难道没有人捡走,或者丢掉吗?
那花盆是青瓷的,上面一圈白色的碎花,很是普通,里面的昙花,已经打了几个花苞,美丽地立着,在拐道那里像在呼救。
他把那盆花又抱了起来,心里想的是那个可怜的七婆的女儿,那个女人生前一定很寂寞很寂寞,才会养一盆在深更半夜才开的花,有谁和她欣赏美景?谁会把花给摘下来送到她的手里?而她又是怎样的绝望而选择自杀?
这个世界一定是让她很孤单,她才会选择离开。不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会不会开心。不知道为什么,钟原忽然像是对那个照片中的女子着了魔一样,心底生出了一种怜爱的情绪,仿佛自己有责任保护她,保护她留下来的花。
他抱着花一步步地走上楼梯,那花朵似乎有知,随着钟原的脚步轻轻地晃动,像一个美丽的女子在那里微笑,身姿摇曳。
这盆花今夜一定会开的,它已经含苞欲放到了极点,所有的美丽会在一刹间释放,清香会扑面而来。
钟原把花放在床边的窗前,浇了一杯水。月光下的花美得异常,他支撑着想看到花开,最后却还是因为太倦而合上了眼皮。
钟原躺在床上,恍然间,似乎看到床头有一个女人在梳妆,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果然有一个女人正坐在自己的枕边梳一头长发,他那个角度刚好看到女人的脸。
那女子艳若桃花,美得让人无法忘怀,眉眼间都是淡淡的悲伤。钟原一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见那女子起身,走到窗边,居然轻轻地坐在一朵盛开的昙花上,仿若一个月下仙子,那花像是变活了,轻轻地用叶子撑着女子,她在洁白的花朵上轻轻地踢着腿,只见她身后的月光慢慢像一池水一样流动起来。
那女子笑了,手轻轻一挥,白色的轻纱围成了一个圈,圈内的月光都变成了蝴蝶,闪着月光的蝴蝶,不,完全透明的月光蝴蝶,那女子被月光蝴蝶给托起,慢慢地飞,飞向远方。
钟原睁大眼,想看个真切,只见那女子回眸一笑,左眼角的小痣像一颗泪光,照亮了钟原的心。
钟原大叫一声“别走!”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那个美女不过是一个梦,不过怎么会梦得如此真实?而这个时候,听到轻轻的啪地一声,昙花炸开了,散发出一股清香。
钟原站在花边,望着窗外的月光,那个女子的发香似乎还留在自己的脑子里,那个梦和那个人一定是不可能忘记了。
这是明亮的一天,易平安早早就去了鬼吧,在经历了那些事情后,她早就把鬼吧里的那些人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她迫不及待要把昨天那个恐怖视频给这些人看看。
易平安去的时候看到了明朗、苏怡、钟原坐在桌前,围成一团,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她也伸过头去看,原来是一个小账本,苏怡拿着一个小计算器,认真地按着,原来是算这个月鬼吧的生意进账,看看到底有没有赚钱。苏怡的表情跟便秘一样的痛苦,好像是赔得裤子都要当掉的样子。
平安正想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老板娘,苏怡突然很痛苦地抬起头来对大家说:“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只挣这么一点钱?”
钟原手里拿着一个花生壳,准确地飞了过去,正打中苏怡的头,然后说:“财主婆,你到底想怎么样?才开张不到一个月就挣了这么多钱,生意好得几乎跟抢银行一样,你还不满足?!”
“可是,和我的理想还是差太远了。”苏怡一副贪得无厌的样子。
大家都鄙视地看着她,明朗在一边说:“施主,你对金钱太执著,会入魔的。”
苏怡从明郎的袖子里摸出一块面包,然后说:“和尚,你对金钱不执著,为什么要偷我店里的面包喂鸽子?”
“我不过是爱护小动物罢了。”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平安忙说:“我昨天看到一个视频,很恐怖!”
“大惊小怪,网上很多视频都很恐怖,你不要乱逛就是了,是不是上色情网站中毒了?”明朗不以为然地说。
平安想着昨夜看到的视频,很认真地说:“不是,真的很恐怖,一个女人用头发把自己给绞死了。”
“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给绞死?!”苏怡摸着自己的长发,在脖子上缠一圈,然后做出眼睛翻白,活活把自己给憋死的样子。
平安看苏怡是用一大把头发去胡乱地缠在脖子上,居然上前认真地纠正她的错误,她熟练地把苏怡的头发从中间分成两股,然后左右在脖子上一缠,双手想轻轻地拉。
在她想轻拉的时候,突然发现苏怡的表情特别像昨天看到的那个视频女子的神态,仿佛那个女子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样,她吓了一跳,双手不禁一用力,苏怡立马就伸出了舌头,脸色涨红,舞动着双手,真的喘不过气来。
明朗马上拉着平安的手说:“干什么,你要当众谋杀啊!”
平安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苏怡还是苏怡,只不过被自己使劲一拉正在那里咳嗽,根本没有那个视频女子。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面对着还没有回过神的苏怡说:“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就使上劲了。”
“老天,我现在是真的相信头发也可以杀人了。”苏怡倒也没有怪她,不过是朋友之间开开玩笑罢了。
易平安对大家说:“你们现在相信我看的视频短片很恐怖了吧!”
“找来给我们看看。”
吧台后的一个笔记本电脑可以无线上网,大家都凑过去找那个视频短片。但是因为昨天平安的电脑是中毒弹出来的地址,而且惊吓中也没有记地址,所以,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钟原摸摸后脑说:“这些日子,怪事真的有点多。”
苏怡不以为然地说:“什么怪事,怪事都是人想出来的,本来没有什么事,可是,自己天天在那里呆想乱想,就什么事都怪了,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神啊怪啊鬼啊仙啊,如果真的有,你捉两个来给我看看,我就挂我鬼吧门口,做活生意招牌,还怕不发死!”
“喂,你敬点鬼神,留点口德好不好?你就算是不信,也不要说出来,小心招惹那些东西不高兴。”明朗毕竟是做过几天和尚的人,忍不住发话了。
旁人向明朗投去白眼,平安因为遇到怪事而有一点相信,又不想争吵,于是和明朗退到吧台另一角。
两人坐定,明朗开始调酒,平安睁大眼睛,巴结着说:“你一个和尚也会调酒?”
“有规定和尚不能调酒吗?”明朗的手法熟练,一看就是高手级别的人物。
“可是,和尚。”平安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一杯酒递了过来,平安伸手去接,随酒递过的还有一个小硬块状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个木符,上面画着一些符文,完全看不懂。
明朗低着头:“不收你钱,还是带在身上吧!造型是我设计的,还是很时尚吧!不像别的寺里那些护身符,丑得连鬼都不敢近身。”
平安感觉手心里一阵电流击过,全身都酥麻,那块护身符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适,放哪里都感觉到烫,她低着头,轻声地说:“谢谢!”
明朗答道:“只要你自个儿保重,不要出什么事,就是最好的谢谢了。”
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我不想看到和她一样的女子,再出同样的事情。”但平安却听不到,只被那一句话给打动了心,久久不能平静。
有时候刹那的心动,只因为适当的时候的一句安慰,一个眼神,只因为他心头里惦记着她,就可以很感动,很满足。
女人的傻气,总体现在爱情里。
酒吧里这时传来苏怡的声音:“你们这些人啊!不就是鬼吧前些日子出了一些情杀案吗?这有什么嘛,哪一个地方不出现这种三角恋的事情,为什么你们这些正正常常的小青年也要跟在后面发神经。”苏怡今天算出自己挣了不少钱,心情大好,根本不把鬼吧里发生的事情放在眼里,甚至认为这个地方越看越顺眼,对这些人的情绪不高涨有点不满。
她数落开来,就对着钟原说:“不是让你修一修洗手间的水龙头嘛!已经修了这么久了,还没有修好,真是服了你。”
“我真的不会修,你要有本事,你自己去看,我看还是花点钱请个修理工吧!哪里有这么抠门的老板,我又是调酒师,又是服务生,还是清洁工,现在连修水管也要我做了。”钟原不满地抱怨道。
苏怡也感觉自己再这么下去有点周扒皮的味道,于是一边嘀咕一边朝洗手间走去,她想看看水管是不是已经坏到钟原说的要请修理工的地步了,如果没有,那还是自己动手比较省钱。 红娘子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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