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热血顺着心脏蔓延到了我左肩的位置,大量血液全都堵在肩头,我几乎能听到血管彭彭直跳的声音!那种感觉,就像是细小的血管之中被人硬塞进去了一直在火上烤的通红的铁球,又热又涨,难受的我几乎要发疯!
“啊啊啊!”我徒劳的挥动着左肩,尽管我明知自己无法移动分毫,但是此时此刻如果不发泄一下心中痛苦的话,恐怕我会被活活逼疯。
一开始,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移动半分,这样的挣扎反而会令自己更加痛苦,全身都处在一阵阵刀削斧砍的钻心疼痛之中。但正因为疼痛被分散了,我竟觉得好受了一些。我憋住了一口气,牟足了力气,猛的攥紧了左手!
轰的一声,左拳重重砸在一片虚空之中。
虽然我此时眼前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那声轰鸣却是真实存在的。我好像砸在了什么东西上,而且,将那东西击打的粉碎!我心中一凛,自己不是掉到地狱里了么,怎么还能打碎东西?但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停滞在我肩头的那股热量突然有了反应。
或许是我刚刚挥拳太过用力的缘故,我只觉得血管处猛的一跳,紧接着,淤堵住的血管突然畅通无阻,那股沸腾的热血顺势流向了我的左手大臂和小臂上。
很快的,不仅仅是我的左臂,那股热量从肩头逐渐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此时此刻的我我仿佛是被架在烧烤架上的羊一样,身下是熊熊燃烧的大火。我身上又粘又湿,还带有微微臭味儿,那些液体不知是汗水,还是被烤出来的油脂。
只听刺啦一声响,我的身体重重一颤,好像被甩在了地上。我身下发出一阵嘶嘶的响动声,那是水在高温下快速被蒸发成气体的声音!
身体被炙烤的疼痛感加上重重被摔在地上的钝痛使我终于承受不住,我忍不住低吼一声,喊出来的一瞬间,一股热气瞬间从我的胸口中发散出去,很是舒爽。但是不到一秒之后,我就又一次陷入了那种被烧灼的剧痛之中。在这如同炼狱火海的剧痛折磨下,我只觉得度日如年,不,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几分几秒的时间都已被无限拉长。
生不如死。我原以为死亡就是终点,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死亡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个小时,又或许只是短短几分钟,就在我即将跃过崩溃的临界点的那个刹那,我身上的剧痛猛然间消失了。
就像在海啸来临之前,海水会以恐怖的速度飞快后退,海岸上会留下十几米乃至几十米的‘沙滩’,不沾有一丁点儿海水。那时候,我感觉身上的烧灼痛苦就像是海浪一样迅速的退去了,但是尽管不再疼痛,我却清楚的知道,那种热量并未退去。
它们全部集中在了我的心口。
海啸之时,疯狂退回的海水会筑起几十米高的墙。此时此刻,我心脏中的热度就像那一片海水铸成的高墙。心中狂跳着的是力量,是我按捺不住的力量。
如同即将爆发的海啸一样!
“吼——”我猛的睁开眼睛,睁眼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黑夜破晓。眼前是一道白光闪过,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抓,却发现伸到眼前的是我的手。
我的左手!
“怎,怎么可能?”阿娅沙哑的声音传来:“怎么可能又长出一只手?”
又长出一只手?她的话如一道惊雷般在我耳畔一闪而过,紧接着之前的回忆猛的贯进我的脑海之中。对啊,我不是两只手都被兽尸蛊胎給废了么,左手的锁骨和肩膀直接被啃没了。但是此时此刻,我的左手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上面就连一点儿伤痕都没有留下。
不仅如此,我全身上下,除了右手小臂被兽尸蛊胎刺出的深可见骨的那道伤口,其余一概恢复如初,就连半点儿伤疤都没有留下
这么严重的伤,就算是我全盛状态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恢复,更不用说最近我精疲力竭,根本没有多少体力去恢复身体了。而且凭我之前吸收那条巨蟒的灵力,也不可能做到恢复伤口这么快且不留半点疤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呼......呼......”兽尸蛊胎的喘息声从我头顶传来,我下意识的抬头一看,那只兽尸蛊胎不知何时竟然爬到地窖的顶上去了。此时它一身的毛发已经完全变成了鲜红,那夺目的赤红好像随时都会化作血水滴下一般。不过我注意到,兽尸蛊胎的一只脚爪末端完全碎裂掉了,断口处参差不齐,还有骨碴儿从毛发之中刺出。
要知道刚刚兽尸蛊胎还未完全变成红毛,脚爪的硬度和它身体的力度就已经到达了恐怖的境界。能将它的脚爪打碎,那该是多恐怖的力量?
我心中微微一凛,但是紧接着,我心中的疑惑就被狂喜取代了——当时我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猛震左臂的时候清楚的听到了轰的一声响,当时兽尸蛊胎正好用脚爪抓着我的左臂,它的那只爪子,不就是被我打碎的么!
呵呵,怪不得躲那么高啊,原来是怕了老子了。
刚刚还是我再躲它,现在情况完全变了。这种拥有力量的感觉,实在是爽的很。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我甚至不需要再思考什么战术,只需要本能。
杀戮的本能。
“下来!有种就来继续打啊!”我低吼一声。不知为何,我现在的声音比往日要粗重很多,听上去就像是患了重感冒,不过这分沙哑也给我平添了几分男人味。那只兽尸蛊胎被我吼的浑身一颤,它额头上的两只硕大眼球一转看向了阿娅那边,像是在等待阿娅的命令。
有意思,这只蜘蛛倒还真听话,跟狗似得。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既然你的主人是她,那我就先宰了这女人。
我微微屈膝,紧接着左脚向后猛地一蹬地,只听咔嚓一声,脚下泥砖瞬间被我压裂了好几块,也就在那一瞬间,我猛的冲向了阿娅。这速度快的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置信,几乎都能和墨啸比肩了。风从我的耳边呼呼掠过,我从不知道风声也这样好听。
这地窖面积本就不大,所以几乎是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我就已经凑到了阿娅面前。
阿娅的脸色已经全白了,她一双眼瞪的很大,失去了猩红唇彩遮盖的嘴唇瑟瑟发抖。她手里还捏着那把苗刀,用尽了最后一点儿力气将刀尖冲我的腹部刺来。在此时的我看来,阿娅的动作迟缓的好像慢动作电影一样。几乎不废吹灰之力,我就用左手攥住了那把刀。
没错,是攥住。
这群苗人虽然虽然在别的方面科技比较落后,但是在锻造兵刃的方面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绝。而且这刀是阿娅贴身用来保命的刀,自然是无双的锋利。但这样一柄利器在我的手中却如同玩具一般。刀锋不可避免的割破了我的手指手心,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感却令我更加兴奋,更令我兴奋的,还有阿娅脸上恐惧的神情。
阿娅常年用蛊术降头术折磨别人,在她的眼中,不会术法的村民的命都不过是蝼蚁一般,太过卑微甚至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她应该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
这样弱小,无力的一天。
手心的血液顺着刀刃滴在地上,阿娅用尽了全力,却始终都无法将苗刀从我手中抽出,甚至不能撼动分毫。
“疯了,疯了!”阿娅喃喃着,松开了持刀的手转身想跑,她刚迈出一步,就被我拎着衣领提了起来。只轻轻一丢,我就将她甩在了地窖中央的念云尸体旁边。阿娅惨叫一声,紧接着一边用苗语慌乱的说着什么一边手脚并用的往地窖角落处爬。反正我也不想这么快杀光她和那怪物,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只兽尸蛊胎,很期待这只听话的怪物还有什么后招。
兽尸蛊胎那张满是尖牙的口中发出一连串咕咕怪叫,在阿娅的命令下,分明已经恐惧到失去战意的兽尸蛊胎浑身一颤,紧接着冲我冲了过来。我索性迎了上去,就在我即将走到兽尸蛊胎身体正下方的时候,它下腹一颤,一股洁白的蛛丝猛的射出。
伴着嗡鸣的破空之声,那片蛛丝利箭般直直射来。等到蛛丝快要接触到我身体的时候,我才少一侧身。尽管只移动了十几厘米,但那段蛛丝已经被我躲开了。再抬头看时,兽尸蛊胎已经移动到了另一方向,又是一道蛛丝射出。
我继续躲开,就这样连续十几次,我已经觉得有些无趣了。这样普通的攻击方式根本伤不到我,既然没有后招,那就让我出手结果掉你吧!
我稍稍后退几步,想要一个助跑跳上地窖顶端将这畏首畏尾的兽尸蛊胎給薅下来。平时我全力一跃触摸到两米多高的地方根本不成问题,更不用说是在力量如此取之不竭的时刻。但就在我助跑之时,那只兽尸蛊胎忽然全身一抖,紧接着它下腹部喷出了一道特殊的蛛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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