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我也就都知道了。
其实被玄天宗通缉并不在我意料之外。杨天毕竟是要害我才死的,如今杨季看到我这个该死之人却不死,心里不得劲儿也是肯定的。犹豫了一下,我把黄雪的事情告诉了徐抚生。
徐抚生听到黄雪的女儿黄瑶瑶疑似是被玄天宗抓走并且杀害的时候眉头一颤,低声道:“我之前就一直觉得杨季当年一口气杀那么多人有些不对劲,现在他竟然还在不停杀人?”
我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杨季杀的都不是老百姓,而是能够参加紫阳考试的修士。这个黄雪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却会催眠和‘人头附肚童神’这种邪术。这些应该不是巧合,而是杨季故意选了通晓术数的人下手。”
徐抚生想了想,点了下头。我心里也很是疑惑,想要唤出罗盘里的素心问个明白,可是无论我如何呼唤,素心就是不理会我。这么一个关键人物不出现,我的推理也就没法再继续下去。
没办法,我们只好先做打算。我扭过头来问徐抚生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徐抚生冷笑一声:“怎么办?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了,杨季还不肯放过我。还白白连累俊麟失了性命。
事已至此,老夫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不会......”正说到这,徐抚生突然顿了一下,没有再继续。
我看出徐抚生的表情有些异样,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竟然发现不知何时,林欣然已经醒了过来。她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和徐抚生,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显然已经是听到了我们之前所说的话。
“欣然......你醒了。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我问道。林欣然愣了好久才应了一声。不过她没有回答我,目光也直接越过了我停留在了徐抚生身上:“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林欣然并不傻,这些年来杨季对她如何,她心里也清楚。只是她明白自己并不是宗家的子弟,就算是杨季平日里对她不好也就算了。可没想到这一次,杨季竟然会对她下杀手!
“欣然,我跟在杨季身旁这么多年,你也是知道的。你看我现在落魄到这个样子,还有骗你的必要吗。”徐抚生叹了口气,说道。林欣然垂下头愣了许久,突然脸色一白抬起头来。“如果杨季要杀我的话,那我爹爹......”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杨季杀你应该是想让自己的徒弟杨羽凡继承玄天宗,杀你只是为了避免你妨碍到杨宇凡继位而已。你爹虽然是分家的人,但也是杨季的帮手,应该不会被害。”听到这里林欣然虽然松了口气,脸上却仍旧凝重。
看到林欣然这番模样,想想她受过的委屈,我心里一疼,忍不住对林欣然说不要再回玄天宗了,跟着我吧。林欣然看着我,苦笑了一声:“跟着你去哪儿?”
我想起樊皖给我留的那个电话号码,还有宋安和给我的那张名片。樊皖这次应该也算公然和樊家叫板,虽然我并不清楚樊家的实力,可是能有一个二十来岁就是紫阳的樊池,樊家也绝不会太差。樊皖这一闹,不知道要引出多少乱子。
这样看来,还是宋安和比较靠谱。
我掏出宋安和的名片来。当时收名片的时候太过匆忙,我没有仔细看。如今逃出来一看才发现这张名片几乎是空白的,上面没有一个字。
我皱了眉,嘴里嘟囔了一句难不成这宋安和耍我?林欣然凑了过来,从我的手中接过了名片,拿到阳光下。
随着林欣然手腕儿微微晃动,我看到那张看起来就是一片空白的名片上,竟然有了一些变化。在光下,那张白纸的的有些地方光滑反光,有些地方不反光。仔细一看倒能辨别出一串数字来。
我啧了一声:“什么玩意儿啊,一张名片还整的这么麻烦。要是没有你在旁边儿,我说不定就把它当张废纸扔了呢。
林欣然被我逗的微微一笑:“没人会扔它的。这可是张宝贝。”
宝贝?我从林欣然手里接过了那张名片,拿在手里颠来倒去的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弄明白为什么它那么珍贵。
林欣然见我一脸的不解,也就解释道:“你别看这名片看起来就是一张白纸,实际上制作起来极为复杂。之所以纸面会有的地方反光有的地方不反光,是被涂上了一种草药的汁液。”
林欣然说到这里,徐抚生也点了点头,接话道:“今天你见到的那个男人,叫宋安和。他给你的这即是名片,也是‘水下龙宫’的入场券,只有持有它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隶属于宋家的水下龙宫。”
水下龙宫?听起来还挺有气势的,我不禁有些好奇,便问水下龙宫是什么。林欣然摇了摇头,一直在为玄天宗奔波劳碌的她只是听说过,却没有真的见到过这传说中的水下龙宫。
徐抚生似乎清楚一些,可是他一阵咳嗽,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我看到他捂住嘴巴的手指缝里又一次溢出了鲜血,本想要给他喊个医生来,徐抚生却拒绝了。
“我已的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要想亲手杀了杨季、毁灭玄天宗算是不行了。
我知道你和杨季有血仇,我们也算是同盟......既然宋安和来了,玄天宗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染指这个医院。你们在这里等我三天,等到三天之后晚上七点,我还会来这个医院找你。”
说完,徐抚生离开了病房。我看到林欣然已经从催眠之中恢复了过来,并无什么大碍了,就提议带她出去吃点东西。林欣然答应了,我俩一出来就看到侨水月提着两份吃的蹲在走廊的尽头,正一脸无聊的数着瓷砖上的马赛克。
叫了她一声,侨水月立即抬起头来,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笑盈盈的看向我,一脸乖巧的模样。
我看她可怜,而且举目无亲身上也没有什么钱,就打算资助侨水月点毛爷爷让她回苗族去继续生活。可是无论我怎么劝,侨水月都一脸的不愿意。她倒也没有反驳我,只是嘟着嘴巴垂着头,不看我,也不回应。
这女孩儿性子这样弱,却对拒绝回家、听从蛊婆奶奶安排嫁人这件事儿如此抵触,看来她的确是很不喜欢蛊婆安排的婚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无论我们去哪儿,侨水月一直远远的跟着我和林欣然,林欣然也是女孩儿,好几次都心软下来打算接纳侨水月,我却对侨水月的来历还有些放心不下。毕竟发生了之前那么多事,我对谁都有点儿怀疑了。
不过侨水月的跟踪显得挺幼稚不说,而且每次我悄悄观察她,也发现她对我们毫无防备之心。她这份天真要是装出来的,那总会有破绽。
可是我接连看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发现侨水月的破绽。这只能说明她要么是精明决定,要么是真的善良且呆萌。而我,更宁愿相信后者。
在此期间,我也联系了樊皖,不过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三天之后的傍晚,我和林欣然,侨水月三个吃罢晚饭后准时回到了那间病房中。
推开病房门,我并没有看到徐抚生,只看到桌上有一叠紫色的符。墨啸盘踞在床旁,正昂着头看着我。
那些符纸还是徐抚生要给我的蛇符,只是紫色符纸上又用血重新描绘了一遍符文。而在一叠符纸之旁,我看到几个已经干涸了的血字。
替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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