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小夜身上的煞气对鬼有着绝对的压制,素心就算修为再高也还是鬼,根本不可能在小夜手下耍什么手段。然而罗盘却是法器,对小夜有克制作用,素心的这缕藏身在罗盘里面,小夜想要勉强吃掉她势必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显然,刚刚才能凝成形的小夜并不愿意为了一缕残缺不全的魂魄犯险,不过因为素心想要加害于我,小夜也不愿意放过她,叫叫嚷嚷的守在罗盘旁边批评里面那个‘坏姐姐’。
小夜虽然是天胎,但毕竟刚刚凝结不久,性格上和普通的小孩儿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加纯净一些。
我听着小夜那一连串稚嫩的批评,不禁觉得很是好笑。抬手默默小夜的脑袋,我低声说道:“今天可多亏你啦。”
小夜讨好似的蹭到我怀里,即使他不守在罗盘旁边,素心是断然不敢出来。小夜索性窝在我怀里要我给他奖励。所谓的奖励,就是小孩子都喜欢的讲故事啦。
我一手抱着小夜,闭着眼讲起了西游记。累了这一天,我没讲多久脑子就迷糊了,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樊皖砰砰的敲门声就把我闹醒了。我盯着一双睡眼开了门,正看到樊皖一脸兴奋:“出发啦,麻溜的!”
我应了一声,以最快速度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出了门。
出门一看我发现车分四部,徐家师徒俩和樊池的那个小白脸,以及林欣然分别坐三辆看着就很高级的车,我却要和五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小面包车里。
这待遇也太天差地别了!
我心里不爽,不禁沉了脸。樊皖接过我的行李随手丢到座位后面,推着我上了车。这面包车里有两个玄天宗的弟子,两个徐家人,樊家则只有樊皖一个跟班儿。一整车的人,除了我以外都很壮,车内空间就更显狭窄拥挤。
不仅位子小,还有樊皖在我旁边儿罗里吧嗦,烦的我头都大了。
就这样坚持了足足三天,随着车辆的一路疾驰,我们终于开到了重庆市的一处风景区。三辆车攀上山之后,我只觉这地方与我想象中的那个‘大火炉’不同,这里风很大,格外凉爽。
那天晚上我们在风景区的宾馆住下来,第二天诸人弃了车,徒步往深山里走。
越走,周围游客就越稀少。等再翻过一座山,我们已然进入一片荒野之中,周围再也遇不到一个游人。
周围青山重叠,此起彼伏的山峦一眼望不到尽头。虽然风景甚好,可惜我还得背着自己的行李,没法欣赏美景。我带的东西不多,就一个睡袋,手电筒,一些生活用品外加沈临风给我的几样法器。
虽然这些东西加起来只有十几斤,还不到樊皖他们背负的四分之一,可我一普通大学生的身体素质也绝对没法跟那些满是肌肉的家伙比。
而且,重庆的山全都是直上直下的陡坡,没了人工修建的盘山路,我们得在郁郁葱葱的野山上自己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跟我一车的两个壮汉走在最前面,每个人各拿一柄手臂长短的砍刀开路,徐家师徒俩和樊池,林欣然在中间,剩余几人断后。我则远远跟在后面,勉强维持不掉队的速度。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休息,我累的要死,直接扑倒在一棵树下面儿喘着粗气。掏出手机想定位看看现在在哪里,可信号那一格早就空了。
眼看着太阳快落山了,这山林间竟然升起一阵薄薄的雾。雾气虽然不浓,可漂浮在空气里的水雾粘在人身上极容易将衣服沾湿,本来就一身的汗再加上这雾气,我只觉浑身又潮又粘,难受的很。
这荒山野岭的没有水源,没办法大家只好搭了帐篷勉强休息一晚。帐篷也是四顶,我依然跟五个壮汉挤在一起。
第二天仍旧是快步赶路。
早上我穿鞋的时候就感觉袜子里似乎有异物,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脚底板几个大血泡被踩破,凝成的血痂。踩着一脚的伤疤,我勉强翻过了两道山,就实在走不下去了。
队伍丝毫没有因为我受伤减缓速度,要不是樊皖接过我的包,一只手扶着我,我怕是要掉队了。
天黑之后,队伍在一处山坡驻扎了下来。吃完饭时山间又升起一阵浓雾,这一回,雾气像是比昨天浓了些,视线只能看到四五米远的距离了。不过山里植物这么多,晚上起雾也正常。大家也就没有往心里去。
这次吃完饭,樊池没有直接钻进帐篷休息,他站在一处比较高的石头上,抬头看着星象。一边看,他的拇指一边在四指上轻轻点着,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看了一会儿,樊池摇了摇头,钻进帐篷里休息。帐篷外就剩守夜的樊池和另一个站的比较远的玄天宗弟子了。
我见四周无人,便凑到樊皖面前,掏出块儿巧克力递给他,谢他白天帮我背包之恩。樊皖这人爽快也仗义,接了巧克力之后挥挥手赶着我快去休息,好恢复体力。
钻进帐篷,我闭上眼刚眯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怀里一颤,紧接着小夜的声音从白玉吊坠之中传出来:“哥,有血腥味儿!”
血腥味儿?我瞬间清醒过来。打眼一看,帐篷里就剩我一个了。胸口的白玉坠颤动的很厉害,小夜一声高过一声的叫着:“哥,他们在杀人,死了两个人了。”
我忙问是谁,小夜说是大胡子。大胡子,那就是徐抚生了。
徐抚生为什么要杀人?
这个问题小夜回答不出来,他只是说刚刚所有人都走了,然后没一会儿他就闻到了玄天宗两个弟子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小夜是天胎,对血液气味的敏感程度显然不是我们人能相比的,他说的肯定不会有假,可徐抚生为什么要杀玄天宗的人?两个跟班弟子一死,林欣然就成了孤家寡人,难不成他们要对她下手?
我的心里乱成一团,也顾不上想为什么了,一转身就想冲出帐篷去到林欣然身边。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一声惊雷炸响的声音。
雷霆之声像是在我耳边炸裂般,震的我心窝一阵生疼。紧接着,外面一阵乒乓作响,好像有百十人在拼命敲击帐篷一样。要知道这是军用帐篷,里外一共两层,不仅防水,隔音效果也是很好的。能弄出这么大阵仗绝对是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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