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高尚的老字号酒楼二楼临街的厢房里,甄素善殷勤地为韩柏斟酒,然后举杯道:“这一杯是庆祝找们终于碰上面的。”
韩柏欣然喝下,奇道:“听美人儿你的气,好象一直急着要见我,是吗?”
甄素善放下酒杯,嫣媚一笑道:“是的!自素善踏入中原,便一直想见你,看看你能否迷倒素善。”
韩柏大讶,忍不住搔起头来。
甄素善风情万种地白他一眼,微嗔道:“你的头很痒吗?”
韩柏尴尬地收回大手,苦笑道:“不是痒,而是痛,因为到现在我还弄不清楚你要拿我怎办?也不知你的话是真是假?我从未见过比你更高深莫测的女人。唔!或者那陈贵妃可与你一较短长。”
甄素善神情一黯,轻叹一声,微摇螓首,望往街上的热闹情景。
韩柏竟忍不住心头一颤,探手过去,抓着她的柔荑道:“乖宝贝,我们不是敌人吗?为何我一点都察觉不到你的敌意,假设你的情意是装出来的,我岂非给你害死了仍糊里糊涂?”
甄素善给他握着玉手,立时全身发软,幽幽地横他一眼,垂头柔声道:“韩柏!放开人家的手好吗?否则素善便要缠你不休,教你赴不了约。”
最后一句比什么都有效,吓得他连忙松手,讶道:“若我法眼无差,美人儿你尚是处子之身,为何却摆出可随时可和我搭上的姿态?”
甄素善抬头看到他似认真非认真的傻相,“噗哧”笑了起来,再睨他一眼,神态娇美无伦,那像个领袖群雄的统帅。
韩柏那忍得住,再伸手过去把她一对柔荑全纳入手里,正容道:“为什么我像认识了你很久的样子,不但不觉得你是可怕的敌人,还愿意信任你,不怕你会伤害我呢?”
甄素善给他握得娇躯一颤,幽怨地看他一眼,淡淡道:“我现在明白为何没有女人能抗拒你的魔力了,可是我却不能具体地描述出来,因为那只是一种深刻的感受。你若要占有素善。恐怕我连推开你的力量都欠奉。唉,造化弄人,素善却必须毁了你,因为你已成了我们最大的障碍。”
韩柏大力一拉,把她扯了过来,坐到腿上,甄夫人还未来得及抗议,朱唇早给韩柏封着。立即神志迷糊,迷失在那甜美醉人的天地里。尤其韩柏那抚着她大腿的手,更令她神魂颠倒。
两张嘴依依不舍下分了开来。
韩柏把她搂得紧贴胸前,额碰着额,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明白的,这一吻之后,我们就变成生死大敌,若你有本领,即管来取我的小命吧!可是你若败了结我,就须乖乖把身体给我。而在这之前,不准你让任何男人碰你,知道吗?”
甄素善迷惘的星眸回复清明,柔顺地点头道:“我会遵守这约定,但却要警告你,我会变成绝对无情的狠心女人,不择手段的迷你骗你,若你再让素善像现在般和你亲热,便等若你自愿把性命交给我。”
韩柏抱着她站了起来,再来了个长吻,才把这满脸红晕,差人答答的美人放开,又伸手在她脸蛋轻佻地拧了一把,笑道:“美人儿!我们走着瞧吧!”
炳哈一笑,潇飘逸地欣然去了。
甄素善看着他的背影,先甜甜一笑,然后倏地收了笑意,露出森冷无情的颜容,足可令任何人心生寒意。
水月大宗两手负后,背着下面广场众人道:“素闻鬼王虚若无乃明室第一强手,本宗则为幕府首席刀客,今本宗不远千里涉洋渡海而来,但求能与虚兄决一死战,于愿足矣!”
虚若无尚未答话,戚长征已“呸”的一声,不屑喝道:“老戚还当你是什么人物,原来只是卑鄙无耻之辈,分明知道虚老与里赤媚决战在即,他是伤不起,你却是伤得起。那虚老怎能放手而为。想见虚老吗?先过得我戚长征这把刀再吹牛皮。”
水月大宗倏地转身,两眼射出寒芒,罩定戚长征,人虽未动,迫人的杀气直压下来。
众人纷纷摆开架势,一方面防范他突然出手,亦为了应付他凌厉的气势。
虚若无的笑声由右后方书斋方面传来道:“骂得好,老戚你真对我脾胃,若我有多一个女儿,必会也招你为婿。”
戚长征不忘向虚夜月眨了眨眼,气得虚夜月跺脚不依,偏又欢喜他的英雄霸气,暗忖若非有了韩郎,否则真说不定甘心从他。
水月大宗脸容古井不波,长笑道:“想不到虚若无竟是胆小如鼠之辈,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虚若无的声音断喝道:“无知倭贼,给我闭口。以为我不知你意图把我引开,好让蓝玉来抢夺鹰刀吗?你过得了眼前这关,才有资格来见我。不过说不定虚某一时手痒,会出来取尔狗命。”
干罗的声音笑道:“何用为这种倭贼小表动气,来!这一着轮到你了。”
水月大宗首次动容,只听干罗说话劲气内蕴,扬而不亢,便知此人乃与鬼王同级的高手。不过他已骑上了虎背,冷喝道:“好!便让我找几个人的血先宝刀,再来看你下棋。”
下面各人倏地散开,谷倩莲、褚红玉和小玲珑在铁青衣指示下,退出场外,以免受伤。
水月大宗一声尖啸。领着四侍,跃入场中。
韩柏才走不久,一人步入厢房内,原来是文武兼资的方夜羽。
甄素善默默坐着,看着杯内晶莹的美酒,没有抬头看他。
方夜羽坐到她旁,皱眉道:“找不到机会下手吗?”
甄京善微一点头道:“这小子其奸似鬼,只要我稍动真气,他会立生感应,那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接着突然伸手按在方夜羽的手背上,甜甜一笑道:“可是素善应已成功地令他相信我真的爱上了他,嘻!这个傻瓜。”
方夜羽反手抓紧她的玉手,柔声道:“那你是否真爱上了他呢?”
甄素善狡猾一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答他。
方夜羽心中微痛,温柔地搓着她纤美的玉手,轻轻道:“今晚事成后,素善陪我好吗?”
甄素善俏脸略红,叹了一口气,伸出另一手抚上他的俊脸,柔声道:“你能狠心杀了秦梦瑶再说吧!我所以能骗得韩柏信我,全因我尚是完璧,你当明白我的意思吧!”
方夜羽眼中射出难以形容的神色,冷冷道:“纵使秦梦瑶有浪翻云和了尽做她的护法,她恐仍难活着去见朱元璋。唉!若非得青青公主点醒,我们仍猜不到双修大法加上魔种,竟可接回秦梦瑶的心脉。”
秦淮河上落花桥。
当韩柏走上桥上时,蜿蜒曲折的长河中花艇往来,灯火处处,笙歌弦管,舞乐升平,不由想起了香醉舫和天命教。与他肩摩踵接到此求醉买笑的文人雅士、风流浪客,有谁知道在这美丽的外衣下,京师正展开了内外各大势力,动辄可使天下倾颓,万民涂炭翻天覆地的斗争。
亥时了,为何我的乖宝贝小亲亲好梦瑶还未现出仙踪呢?
嘿!见到她时,是否应立刻对她放恣,趁到皇宫前好好在她美若神物的仙躯尝点甜头,欣赏她欲拒还迎的羞态呢?想到这里,心都热了起来,欲火狂升。
韩柏大吃一驽,若自己不能晋入有情无欲的境界,岂非害了好梦瑶。
忙运起无想十式的止念,欲火消退,心灵通透。
“韩柏!”
韩柏虎躯剧震,挨到桥栏处,朝下望去。
一艘小艇缓缓由桥底下驶了出来,一身雪白衬得乌黑秀发闪着亮光,淡雅美艳,飘逸如仙,来自慈航静斋的绝色娇娆,安坐艇内,悠然自若地划着小艇,仰起令他神醉心迷,秀美无伦,不沾半点人间麈俗的绝世脸庞,深情地看着他。
韩柏的魔种腾地升至顶峰,全身轻飘飘的,毫不费力拔身而起,落在艇中,那还客气,紧贴着她坐了下去,接过她左手木桨,另一手抓紧她的柔荑,心神俱醉地嗅着她熟悉的芳香。
两桨同时探出,不分先后地轻轻划入水里,小艇温柔地向前滑去。
被大雪净化了的两岸景物,反映着河岸的灯火,便若一个美得不愿醒来的甜梦。
秦梦瑶娇吟一声,似不胜与他贴体的接触。小半边身挨入他怀里,螓首后仰,枕到他宽肩上,美眸闪着摄人心魄的异采,看着他身后的鹰刀,“噗哧”笑道:“韩郎啊!为何你会背着天下人人争夺的鹰刀,肆无忌惮地随处走动呢?”
韩柏给她娇甜软语,迷到身痒心酥,搓捏着她香软的小手,侧头往她望去,一见下剧震道:“天啊!梦瑶你完全回复了以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了。”
漆黑的星空下,岸旁河上的灯火中,秦梦瑶玉容闪着圣洁的光泽,有若降世的观音大士,教人难起半分邪念。
秦梦瑶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淡然浅笑道:“人家本就是那个样子嘛,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自然要以真脸目见夫君大人!”
韩柏心神俱醉,狠狠道:“我今晚誓要把你的仙法彻底破掉,将你变成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秦梦瑶坐直娇躯,微微一笑道:“大雪初晴,星缀长空,如此良辰美景,正好让道胎魔种,作出史无先例的决斗。不过真不公平哩!人家还要心甘情愿助你这坏人得胜。”
韩柏心中狂喜,看着她刀削般轮廓分明、为天地灵气所锺的美丽侧脸,心中澄明透澈,只觉若能像现在般饱餐秀色,直至宇宙的尽头亦不会有半分沉闷或不足。
秦梦瑶秀眉轻蹙,道:“韩柏你为何身带女儿香气,不是刚鬼混完才来找梦瑶吧?”若非两手均不闲着,韩柏定会大搔其头。支支吾吾间,秦梦瑶笑道:“梦瑶不追问我的好夫君了。韩柏啊!梦瑶这些天来想得你很苦,为何见到人家都不亲一口呢?”
韩柏剧震道:“这话本应该由我来说,为何反从你的仙嘴吐出来呢?”
接着苦笑道:“我真的起不了亲你那张小甜嘴的念头,因为觉得对你的任何冒犯,都会破坏了你这天地间最完美的仙物。”
秦梦瑶美眸一转,情致嫣然,动人之极,挨了过来,香印在他脸颊上,欣然道:“若韩郎一直保持这种心境,怎能挑起梦瑶的情欲呢?”
韩柏一呆道:“我还以为这就是有情无欲哩!”
小艇缓缓在花舫间穿插前行,秦梦瑶娇笑道:“若真个无欲,如向可以和梦瑶合体交欢。梦瑶要的是情欲分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韩柏放开她的玉手,抄了过去,搂着她的小蛮腰,笑道:“当然明白,我最近不但领悟了使你生孩子的窍诀,还学晓在欲仙欲死的紧要关头,保持心神的澄明通透,那种双重的享受,真教我魂为之销。”
摸着她的小蛮腰,消失无踪的欲念又再蠢蠢欲动,忍不住手往上移,试探地轻轻触碰她柔软丰满,充满了弹性的椒乳。
秦梦瑶娇躯微颤,没有拒绝。但神情仍是那么恬静娴雅,脸蛋侧枕到他肩上去,幽幽一叹道:“韩柏,这可不行哩!你要由一开始时,便进入情欲分离的道境,才可破梦瑶的剑心通明。像你现在这类下乘手法,虽可借魔种挑起梦瑶表面的情欲,却绝不可征服梦的心,达不到使梦瑶有欲无情的要求。一日情欲不分,便只是后天下乘境界,凭什么制服人家的道胎呢?”
韩柏一震,手由她酥胸滑回她腰肢处,愕然道:“这些境界如此玄妙,先不说我那方面,请问我怎样才能知道已逗得梦瑶有欲无情呢?”
秦梦瑶白了他一眼,小嘴凑到他耳旁,轻轻道:“今晚梦瑶和你之间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不准你透露与任何人知道,否则会羞死梦瑶,肯答应人家吗?”
韩柏被她这诱人话儿再挑得欲火狂升,心中叫苦,压下不是,不压下又不是,怎样才能情欲分离呢?
秦梦瑶狠狼咬了他耳珠,嗔道:“无赖快答我!”
韩柏心中一荡,侧头看着这红晕满颊,娇秀无伦的仙子,故意奇道:“你究竟想说出甚么心事儿,为何害羞得这般厉害?”
秦梦瑶羞态有增无减,连小耳根都红透了,把俏脸埋入韩柏颈里,不依地撒娇道:“只要想起需亲口告诉你有欲无情这羞人事,人家什么剑心通明都生出小翼飞走了。”
看着她前所末有的羞态,更加欲火焚身,又好奇心大炽,紧搂着她香肩,求道:“快说给为夫听,怎样才算是有欲无情?”
秦梦瑶小嘴贴着他耳朵轻轻吐言道:“当你逗得人家不论对什么男人都愿意欣然献上身体时,那就是有欲无情的羞人境界了。”
韩柏立时如给泠水照头淋下,欲念尽退,首次认识到今晚的任务是如何艰巨。
要使秦梦瑶心甘情愿和自己欢好,现在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他们间早建立了深厚的爱情。
但若要这自幼修行的仙子,情不自禁去接受完全没有感情的男人,变成纯肉欲的追求。那除非她服食了连这仙子都受不起的烈性催情春药,否则怎会有此可能呢?
包要命的是看到她春情勃动的诱人神态,自己又怎能情欲分离。
起始看来很简单的事,忽地变得复杂艰难无比。
韩柏呼吸急促起来,望往秦梦瑶。
秦梦瑶大嗔道:“不准在这时看人家。”
韩柏剧震嚷道:“老天爷啊!现在你媚惑诱人至这模样,我怎还可记得什么有情无欲呢?梦瑶教我救我!”
小艇这时来到与长江交接的水,秦梦瑶收桨,好让韩柏调转船头,嫣然娇笑,白他一眼道:“人家怎么知道呢?总之今晚不理结果,都要把身体交给你了,就算燃尽了生命之火,也好带着你的爱情,到死后那神秘的境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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