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道:“我也是第一次见,活这么大就见过狗咬人,从来没见过人咬狗。当时那男人就活生生把大狼狗的喉咙给咬开了。”
爷爷把当时的情景描述了一下,那男人张开嘴用力咬在狗脖子上,血管爆裂,鲜血直涌,喷得满脸都是,情景那叫一个恐怖。
刘嘉嘉听得嘴张老大,都合不上。
那人和大狼狗缠斗的工夫,周围数家邻居都过来帮忙,在农村就这点好,一家有难八家帮忙,同气连枝,这要在城市里喊破喉咙也没人上门。
幸亏大狼狗阻挠了这么一下,让爷爷得以脱身。那人情急之中并没有跑,而是直奔屋里来了,爷爷当时的想法就是一个,跑。财产损失都好说,可人要有个好歹,那就是多少钱也挽回不来的。
爷爷刚翻墙出去,想起毛球来了。毛球这么小,还这么机灵,应该不至于被抓住吧。
他想了想不放心,又跑回去看,这一看惊住了,那人把家翻的乱七八糟,人已经不见了,而毛球的窝里空空如也,旁边散落着很多黄色的毛发,还有血迹,毛球也踪迹不见。
我听得又惧又惊,害怕之余还有一股子愤怒,逼迫自己冷静:“爷爷,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爷爷点头:“个头很大,乍一看估计能有一米八一米九左右,而且长得特别凶,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脸上两条很浓很重的怪眉毛。”
我“啊”的叫了一声,浑身冰凉。
刘嘉嘉看我:“你知道是谁?”
我点点头,心乱如麻,没想到赵大魁居然阴魂不散,跑到我老家去了,还袭击了爷爷,抓走了毛球。这小子可真是一块狗皮膏药,贴上就撕不下来。
我嘴里泛苦。
爷爷问我怎么回事。我把手机掏出来,在本地新闻找到了“神棍覆灭记”那条头条,把新闻给爷爷和刘嘉嘉看。我告诉他们,这个神棍集团之所以能覆灭,是因为我在里面卧底,昨晚袭击咱们家的赵大魁是这个集团的头号人物,也是漏网之鱼,这小子找我报仇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嘉嘉惊讶:“没想到我喜欢的人还是大英雄呢。”
爷爷很感兴趣:“说了半天,小童,这个小妮子是?”
我打起精神,给爷爷简单介绍一下刘嘉嘉,爷爷很高兴:“是孙媳妇啊。”
刘嘉嘉脸红得像是大苹果,挽着我的胳膊,扭扭捏捏的真像个小媳妇。我赶忙说:“还早还早,刚接触刚了解。”
刘嘉嘉不满意,掐了我一下,然后主动去打热水,还要去外面买水果。等刘嘉嘉出去了,爷爷和我商量医院这么老贵的,不就是胳膊骨折了吗,在家也能休息。我当然不同意,对爷爷说,钱就不用你老操心了,安心在这养病就好。那么大岁数,不像小年轻康复得快,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
爷爷感慨,这就是老了,年轻时候打仗头破血流骨折骨裂那不就是家常便饭吗,受了伤该干什么干什么,现在可好,人精贵了,有点病就得住院。
我们爷俩正聊着,我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可能又是卖酒之类的推销,我正要挂,忽然心念一动,还是接听,里面传来一个阴恻恻的男人声音:“喂,是冯子旺吗?”
我咯噔一下,隐约猜到这是谁了,赶忙站起来,到外面走廊去接。
“你是谁?”我问。
“呵呵,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是谁。”那人冷笑。
我深吸一口气,“赵大魁?”
“对喽。”对面还真是赵大魁,他承认了。
“你昨晚去了我家?”我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没想到你还挺有料,”赵大魁冷笑:“居然还在家里养着灵貂,正好我缺这么个小东西配药。”
我控制不住,大吼:“你敢动毛球一下试试!”
赵大魁嘿嘿怪笑,电话里传来“唧唧唧”的惨叫,一听就是毛球的。
我全身发抖,声音弱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心里清楚。”赵大魁说:“哦,对了,你爷爷现在住院呢,是吧?我刚刚看到你的小女友,正在医院门口买水果,呦,买了橙子呢。”
我脖子上的青筋一跳跳的,意识到麻烦了,这小子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在暗我在明,我有什么事他都能跟踪到,谁也不能保证他再下刀子出阴招。
我说道:“你要是爷们,咱们两个就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要杀要剐冲我一个人来,你别像个下三滥的一样盯着我的家人。”
“呵呵,下三滥?”赵大魁冷笑:“我就让你看看下三滥的手段!”
他把电话挂了。
我这个闹心,有力发不出来,坐在走廊长椅上,心脏一个劲的跳。
我给李瞎子打了个电话,打不通。这时候我想起王二驴了,我们的关系如果还像以前,凭王二驴的机灵劲肯定会帮我出主意。可现在他变了,而且进鬼门关之后,就没有信儿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
我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时,刘嘉嘉提着一塑料袋的水果回来,里面有吃有喝买了不少。我赶紧接过去,对她说,你先回家。她问怎么了。我把刚才接到赵大魁电话的事说了一遍,刘嘉嘉脸色苍白,没想到自己也被盯上了。
“我们可以报警啊。”她说。
我苦笑:“这个赵大魁现在就是通缉犯,就算咱们不报警,满城的警察和人渣也都在找他,黑白两道已经撒下暗花,都没用。这小子是混混儿出身,反侦察能力很强,而且行动没底线,什么缺德事都能干出来。”
听我这么一说,刘嘉嘉是真害怕了。我好说歹说把她劝走,让她打车在城里多绕几圈,最好是半路下车,进大商场再转几圈,再打车走。回到家以后,只靠手机和我联系,这段时间减少见面。
刘嘉嘉委屈地说,“怎么弄得像地下党似的,我要想你怎么办?”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无奈:“等完事了,咱俩好好处处,行不行?”
终于把她哄走,我是一点都没轻松下来,爷爷还在医院躺着,办理转院和转病房都没用,赵大魁一样会知道。
这时候该怎么办呢?
我看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深吸口气,给赵大魁又打回去。这次他压根不接,手机响了很多声都不接。
我还想继续打,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冷静下来,这狗东西莫不是故意在调理我?他就是让我着急、焦虑,故意让我等,他像老猫调戏耗子一样。
我想给九哥的助理打电话,想想还是算了,一次两次麻烦人家,真是不好。
终于我想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的人,我给黑大壮打了电话。
黑大壮和我算是忘年交,我们哥俩年前在他的山货公司里聚过几次,关系处得不错。
黑大壮很快接了,我和他寒暄了两句,黑大壮直接道:“听你声音不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管什么事跟哥哥说。”
我便把赵大魁的事说了一遍,又说爷爷被打伤,毛球也在他手上,他现在在暗处盯着我。
黑大壮沉思片刻,问我现在在哪个医院。他让我在等着,哪也不要去,他马上就到。
我长舒口气,关键时候还得是朋友帮忙。
我到病房心不在焉地和爷爷聊着天,等了能有四十来分钟,病房门推开,黑大壮卷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我感动的差点哭了,爷爷惊讶:“老黑,你咋来了。”
黑大壮言简意赅:“您老现在马上跟我走,咱们办出院手续,我带你转院。”
爷爷不爱动弹:“这里就挺好,再说我就是一个轻微骨折,没事。”
“那不行,”黑大壮和我对了个眼神:“必须走,这里有危险。”
我给爷爷收拾东西,我和黑大壮几乎架着他老人家出去,黑大壮告诉我他先带老人出去,让我留下办手续,然后在后门集合。
我半个多小时办完手续,提着东西到医院后门,不知道他们在哪,打电话问黑大壮。黑大壮在电话里给我指示,先顺着医部大楼绕圈,然后从地下停车场穿过去,出去之后是个小超市,在小超市的后门,我看到了黑大壮的面包车。
车里除了爷爷,还有几个小伙子,面色都很冷峻。黑大壮招呼我上车,开了出去。
黑大壮经验极其丰富,他也有反侦察的能力,在市郊这一带开车绕圈,一会儿钻胡同,一会儿走土路,转了很大一圈,到了另外一处三甲医院停下来,然后办理住院手续,让爷爷住下来。爷爷不愿意,说这么麻烦,回家养一样,黑大壮特别严肃:“老爷子,你就听我的,老老实实呆着。我和你孙子还要去办一件大事,你平平安安的我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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