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接了我的电话后表示震惊,没想到会有人敢砸九哥的店!
我有些愧疚,这么一档子事毕竟是我和李瞎子惹出来的,和助理表达歉意。助理告诉我用不着道歉,他的职责就是解决麻烦,这点事纯属于小打小闹。他让我把砸店人的详细情况说给他听。
这时候得赶紧给张宗堡和周姐他们上眼药,我在电话里把这两个人描述成无恶不作一等一的坏蛋。助理都记下来了,他没承诺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看着满地狼藉,刘嘉嘉倒还不错,主动拿着扫帚这样的工具在收拾。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感觉在悄悄的变化。我过去抢了她手里的工具,让她歇着,刘嘉嘉眼睛笑成了月牙,说不累。非要抢着干。
就在这时,门外停了一辆清洁车,从里面下来三四个大姐:“谁是冯子旺?”
我赶紧举手:“我是。”
有个大姐看着登记册说:“有人雇我们来打扫店铺,就是这啊,看看满地的玻璃碴子,你们店咋了?有人寻仇?”
我干笑两声没说话,几个大姐干活相当麻利,打扫店面,把碎玻璃都收拾到清洁车上,这还不算完,顺手把整个店铺里里外外擦个铮明瓦亮。
刘嘉嘉嘴张得老大:“这都是你请来的?”
我笑笑没说话,心里有数,肯定九哥的助理安排的,别说啊,人家那才叫助理呢,七窍玲珑心,考虑的面面周道,什么事都想在领导前面。
等清洁走了,又来了个一拨人,是装修公司的,为店铺量体裁衣重新装玻璃门。我马上提出要求,再装的话就不要装完全透明的了,装个磨砂的,能朦朦胧胧看个人影就行。既不是完全遮蔽,也不是完全透明,取个中间值。这家店铺我挺满意,但有一样总是觉得别扭,就是这个透明的玻璃门,外面往里一看,里面干啥都能看见。让周姐砸了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装修队留了电话,告诉我三天之后运玻璃门过来,等他们都走了,我索性店也不开了,把卷闸门放下锁好。中午了,带着刘嘉嘉去吃饭。
刘嘉嘉看我不言语,以为店铺砸了我很郁闷,便一个劲的开导我。我看着她,感觉慢慢改变,觉得她真是挺合适的一个女友,我又想到了胡浈浈,就是想想罢了。我和这只小狐狸精毕竟人妖殊途,而且久未谋面,统共才见过两次,虽说互相动心,情真意切,但毕竟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是该考虑一点个人问题了。
吃着饭的工夫,我给李瞎子打了个电话,想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可是打了个半天电话也不通,这个郁闷。我借刘嘉嘉的电话打过去,也是打不通,这老小子干嘛呢。
我想了想,给周智雯打了电话,毕竟她和李瞎子在一起。周智雯在电话里告诉我,她目前和摄制组正在铁岭,李瞎子拿了钱早就走了。
“什么钱?”我问。
“顾问费啊。”周智雯道:“他没跟你说吗?李大师给我们安排采访了很多殡葬业有关的人员,还带我们在农村参加了白事,记录了很多鲜活的素材,摄制组的经费到了就把顾问费给他了,连带你的那份一起。”
我拿着手机的手都僵了,吱吱呜呜和周智雯寒暄了两句,挂了电话。这,这李瞎子不会是卷钱跑了吧?应该不至于吧,他虽说猥琐,没下限,可毕竟不是傻子,守着这么大的店铺日进斗金,何苦放弃这个根据地,拿着蝇头小利跑路。
难道?我想到一种可能,他会不会是带着小鬼儿进山了?
看我闷闷不乐的样子,刘嘉嘉拉着我非要去看电影。这女孩放开了,倒也不矜持,和我说笑挺开心的。
这几天我都没去店里,这么冷的天,连门都没有,去个啥劲。几天后我接到装修公司电话,说是按玻璃门,我这才懒洋洋从家里出来。
等把门按好,我对效果极其满意,磨砂门看起来很大气,不至于太封闭。边缘还是透明的,可以进光。我正背着手站在外面欣赏呢,开超市的王哥叼着烟过来,递给我一根:“没事了?”
“没啥事。”我说。
“跟你说个事。”他道。
王哥告诉我,昨天有个人来打听我,问到他们超市了,王哥多了个心眼,跟那人说不知道。
我皱着眉:“什么人?”
王哥用手比划:“个头挺高,膀大腰圆人高马大,看着挺吓人。哦,对了,那人有两条怪眉毛。”
我心一颤,我靠,不会是那个姓赵的吧,这小子是张宗堡的保镖,一副鬼样子,两条重眉毛半夜都能把孩子吓哭,没想到他也找来了。
见我没说话,王哥说:“你和老李在外面得罪啥人了,怎么接二连三找麻烦?”
我支吾了几声,把他打发走了。
本来挺好的心情顿时抑郁,我想起李瞎子来了,凭他的江湖经验应该能对付这样的事,可惜这老小子一到关键时候就不在场,完全指望不上。
我心气也没了,回到屋里打游戏,正玩着,九哥的助理给我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让我去看看本市新闻。我点开沈阳本地的门户网站,察看新闻,社会一栏有个很显著的标题《年初警惕骗钱新招式,“神棍”覆灭记》,上面配着一张打了个马赛克的图,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怎么看怎么像张宗堡。
我赶紧点开新闻看起来。上面说沈阳郊区张某,自称大仙儿下凡,和同伙一起在东北三省多次行骗,诈骗财物折合人民币近千万元,而今这位张某自食其果,恶症发作,半身瘫痪,下半生恐怕再难行骗。同伙也相继落网,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下面还有几张图,我看得大爽,有一个女的戴着手铐,头上打着马赛克被推进警车,看背影正是周姐。
这娘们被抓了,我去了块心病,周身舒爽起来。
九哥的助理打电话让我注意这条新闻,还用说嘛,这是九哥的手笔。人家真是牛逼,对付这样的黑社会小混混,根本不屑以暴制暴,随便出个招,让警察出面,就把你吃得死死的。
我赶紧给助理打电话表示感谢。助理告诉我,张宗堡已经彻底垮台,现在成了废人,成天流着口水,还半身不遂,只能坐地等死,他的那些同伙也陆陆续续抓起来了。
挂了电话,我恨不能唱首歌出来,心情这个愉悦啊。
这时有人拜访,是赵润泽。赵润泽身后跟着一个清瘦的中年人,瘦得几乎脱相了。我赶紧让他们上座,赵润泽介绍说,这位中年人就是他们田广集团的董事长田有文先生。
我赶紧和他握手:“田先生你好。”
寒暄了几句,赵润泽告诉我,田董事长亲自来感谢的,让他女儿沉冤昭雪。我赶紧说,应该的。
田有文不怎么爱说话,可能是丧女之痛,到现在没缓过来,一直都是赵润泽说,他出面更像是一种形式,肯定我的工作。
赵润泽问我,是不是和九哥有关系,据说张宗堡覆灭,后面就有九哥的交待。
我笑着说:“泛泛之交。”
田有文毕恭毕敬递给我一张名片,跟我说,希望有机会能和九哥一起坐坐。我赶紧接了:“好说好说。”
这时候我明白了,敢情他出面不是给我面子,而是知道我和九哥有关系,过来扩展渠道的。
赵润泽递给我一张银行卡:“这是我们集团对你和李先生的酬劳,请笑纳。”
我没接,看他放在桌子上,淡淡道:“知道了。”
田有文沉默了一下说:“冯先生,过几天是小女落葬火化之日,还请你和李先生到场,算是送小女最后一程。”
我点点头说行:“罪魁祸首张宗堡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那女孩也该入土为安了。”
“你还不知道?”赵润泽忽然说。
“什么?”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赵润泽道:“侮辱小姐尸体的不是张宗堡,而是赵大魁。”
“赵大魁?”我疑惑。
赵润泽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我一看心里发毛,照片上这个人正是那位姓赵的保镖,两个浓浓的怪眉毛相当显眼。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赵润泽说:“在小树林侮辱强暴大小姐的,就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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