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红日当头。
官道上泼拉拉跑来一骑枣红骏马。
马上骑坐着一个娇美的锦衣少女,少女怀中抱着一个晕迷不省的少年。这娇美的锦衣少女,大白天在马上抱着一个少年男子,毫不避讳,吸引得行人侧目。
但,这匹骏马跑得太快了,路上行人看到一个少女在马上抱着一个少年男子,刚一注目,枣红色的大马却如一阵风似地冲过去了,四蹄掀动,只能看到马后扬起的一片飞尘。
锦衣少女一边挥鞭催马飞驰,一边不住低头看顾怀中少年,脸上充满了关切怜爱之情。如果这晕迷少年在清醒时,能看到这娇美的少女,对他如此关怀爱护,他也许会感到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可是,这少年是在晕迷之中,锦衣少女的万缕柔情,他懵然不觉。而且,看他脸红似火,鼻息粗重,胸前急遽地起伏着,便知他生命已到了垂死边缘。
锦衣少女催马急驰,看到怀中少年愈来愈不行了,身上的热度逐渐增高,怀中如抱着一团烈火一般,不由心中焦急。愈走愈不放心,最后她终于勒马停了下来,心中忖道:“看样子是赶不回家中了,但在这荒野之中,又向哪里去找医生给展哥哥看病呢!……”
“该死!”锦衣少女继续在心中暗想道:“如果把家中祖传的疗伤圣药‘大还丹’带在身上几粒,也不会这样奔命了。……”
“哎呀!”锦衣少女想到祖传圣药,突然想起那红脸糟老头,临行时给了自己一粒解药,因自己太相信家中祖传疗伤圣药的功效,反而未把那粒解药给展哥哥吃下,现在何不先把那粒解药给展哥哥服下,先救住展哥哥的性命。……她想到这里不由惊呼出声,暗骂自己糊涂,一边又闪起两只剪水双瞳,四处打量,她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去讨一杯开水,给展哥哥服解药。
但四野茫茫,除了连天芳草及农家耕耘的田垄之外,四处不见一个人家。
转眼看到左侧约五六里外有一座高冈,锦衣少女虽然很少出远门,在家中又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但心眼却玲珑剔透,聪慧无比,想到那高冈上去,看看何处有人家再骑马赶去,总比这样盲目前行好得多。于是,立刻拉转马头越野朝那高冈上跑去。
锦衣少女骑的这匹枣红色大马,乃是千里名驹,称为“赤骅骝”,脚程飞快,虽是越野而走,五六里的路程晃眼即到。少女纵马高冈,抡目四望,见高冈背后青山翠谷,半山腰里绿荫掩映,露出一角红楼,虽然那一角红楼距离高冈尚有十数里之遥,但除此之外,茫茫四野,再看不到一个人家了,只好催马上山,直朝那一角红楼跑去。
“赤骅骝”真是一匹宝马,不但在平地跑起来飞快,就是在崎岖山径上也奔驰如飞,窜山越脊,转眼跑到那一角红楼之处。
锦衣少女从马上把昏迷中的少年抱了下来,走近那座建筑门前一看,不由愣了!
这座建筑奇特之极,红色圆顶,白石围墙,连木门也是白的,在白木横梁上用墨笔写了三个大字“死人居”。
锦衣少女武功甚高,却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哪里见过像这等奇特的地方?看这座建筑背山而建,庙宇不像庙宇,坟墓不像坟墓,却在门梁上题着“死人居”三个大字,使这少女一时之间怔在门前,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睁大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呆呆发怔。
就算她是冰雪聪明,这眼前怪异的地方,也把她聪明的小头脑弄糊涂了。
想世界上哪有这样怪的地方?谁会在自己家门题上“死人居”的名堂呢?就算是坟墓,也不会这样写吧?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世上就有这种怪事情,可说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了!
她正在踌躇不前的当儿,忽然怀中的少年周身抖了一下,昏迷中两道长眉皱起,状甚痛苦……
这一来,把少女从迷惘中惊醒过来,仔细一想,救人要紧,管你是活人死人,先进去看看再说。
爱的力量,真是伟大!锦衣少女千金之躯,却为了从心底爱上展姓少年,竟把害怕和危险都置于九霄云外,她竟敢孤身独闯“死人居”了。
只见她抿紧嘴唇,一脸坚毅之色,连马也没有拴,只任马儿在山边吃草去了,她抱起昏迷中的展姓少年,走到前面高声叫道:“有人吗?”
她连叫了数声,空山回音,哪里有人答应?她鼓起勇气,用脚尖一点,两扇白木门呀然而开。
开门处竟是一个小小的庭院,院中花木扶疏,竟然幽雅非常,只是寂静无声,隐然有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院落当中,一条白石甬道,笔直的直达那座红顶小楼(就把它叫做楼吧),小楼门窗紧闭,里边似乎关闭着无数的神秘。
可是,小姑娘胆比天大,竟然怀抱昏迷少年,一步一步地走向神秘恐怖的小楼。
走到楼门前,楼门也是白木做成,未加油漆,白木门上赫然又用墨笔写着“死人之居,活人免进”八个大字。
小姑娘一咬牙,扬声叫道:“死人!有活人来访。”
“嗄──嗄──嗄──”一只怪鸟,叫了几声,从楼顶飞起,展翅扑向山后浓荫去了。
小姑娘一颗芳心,被吓得几乎从喉咙里跃出腔外来。但过了一会儿,见仍然杳无人声,小姑娘又壮了壮胆子,用脚尖点开楼门。
楼门也是未拴未锁,小姑娘脚尖点到,门呀然而开,迎面竟是一个宽敞的小厅。
小厅内陈设简单,但却打扫得纤尘不染,不用问,这“死人”必也是手脚够勤的了。
锦衣少女的心提到嗓子眼里,一边全神戒备,一边两只大眼睛睁得挺大,滴溜溜四处打量。
只见迎门一张白木条案,一张白木方桌,白木方桌两边各放着一张椅子,也是白木做成。好像这些门、窗、桌、椅都是用山上树木做的,而不加油漆,以保持木材的原状,使房中的空气都充溢着树脂的香味。但这就更容易使人联想到棺材,因为棺材店里就是充溢着这种味道的。
锦衣少女四下察看了牛天,见没有什么异状,这才把昏迷中的少年放在白木椅上,因为她抱了半天,虽然她武功甚高,也感到两臂有点酸麻了。
她放下昏迷中的少年,让少年委坐在椅子上,然后长嘘了一口气,心说:“这鬼地方!名叫‘死人居’,可连死人也没有看到一个呢!……”
她不由又四处打量,见正中墙壁上挂着布幔,从门外吹进微风,布幔虚虚晃晃,不知布幔后边隐藏着什么东西,她好奇心大发,鼓着勇气,伸手拉开布幔,布幔后边却类似一个佛龛,佛龛内供着一个牌位,也是用白木刻成,牌位四边上雕云刻龙,做得非常精致,当中写着“恩公霹雳剑展大侠云天之神位”。“展云天!”
锦衣少女几乎惊呼出声,她清楚记得在自己家中,救了展哥哥,她与展哥哥互诉身世时,展哥哥刚说到他叫展白,父母双亡……
雷大叔便从窗外窜了进来,拉着展哥哥的手,很着急地问展哥哥:“展云天是你什么人?……”
这“死人居”又有展云天的神位,莫非展哥哥与这展云天有什么很密切的关系吗?……
原来这锦衣少女就是展婉儿,她私恋展白,却又气展白和樊素鸾亲近,在小孤山上一气回到闺房,后来听说展白追赶“神驴铁胆”董千里走了,她却放不下心来,竟背着父母,偷偷地骑了父亲的千里名驹“赤骅骝”离家来找寻展白。
她虽然家学渊源,又从小得到父母溺爱,学了一身高强武功,但却从未在江湖道上走过。她初离开家,本不知展白走向哪里,但却误打误撞,让她在兴隆镇上遇到展白。那时,她也在那家酒楼吃饭,不过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二人未碰面罢了。后来,她听到楼下人声鼎沸,兵器交鸣,有人打架,她才跑出来看,一见正是展白一支碧剑,独战十数高手而稳占上风,她暂时末露面,等到展白与“血掌火龙”硬拼了三掌受伤,而“血掌火龙”仍想伤害展白时,她才把手中的马鞭当“甩手箭”使用,救了展白。
如今,她又误打误撞跑到这“死人居”,却看到“展云天”的神位,知道她心目中的展哥哥与这展云天,必有深厚的关系,她怎能不关心呢?
在那神龛之前却是一条宽约五尺的横行走道,左右各有内室,内室的门也是白木做成。左首门上贴着一张白纸,墨笔书“活死人”;右首内室门上则大书着“死活人”。两边门上各有一副对联,也是用白纸墨笔写的,上联是“有恩不报生不如死”,下联是“有仇未雪忍死偷生”,横批则写着“雪仇报恩”。
看至此处婉儿心中已明白了五成,想这“死人居”住的并不是什么死人,而是活人欠了展大侠的恩,展大侠冤死,未能为展大侠雪仇以报大恩,才自况死人……
婉儿想到这里,奇怪为什么没见到这“活死人”,还是“死活人”的面?当即走到左首内室,用手一推,门应手而开。发现室内一桌一椅,陈设简单之极,无床无帐,却在室内一角停放着一口白木棺材。
白木棺材盖得很紧,展婉儿看了半天,见室内无其他事物,又转身出来,进到右首室内去看。
谁知右首室内与左首室内,完全一样,也是一桌一椅,靠墙停着一口白木棺材。
偌大一座庭院,阒无一人,却在房内停了两具白色棺木,而且题了“死人居”那么个怪名字,一种难言的阴森恐怖之感,只把一个没有出过远门的婉儿姑娘,吓得六神无主,芳心忐忑不已。……
婉儿正在右首室内忐忑发怔的当儿,突听房外“咚!”的一声巨响,把展婉儿吓了一跳,当即左掌护胸,右掌待敌,飞身掠出室外。
只见她的展哥哥从椅上栽倒地下,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婉儿不顾一切飞身掠到展白身前,俯下身一看,展白面红如火,粗重的鼻息已弱不可闻,眉锋紧皱,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婉儿大吃一惊,细看展白身上并没有新的伤痕,知是自己进内室搜寻时,无人照顾,展哥哥自行栽倒的,不由暗骂自己该死,放着正事不干,却去东寻西看,于是赶紧把展哥哥又抱坐在椅上,取出红脸老头送的那粒绿色药丸,可是急切间又找不到开水,婉儿秀眉一皱,竟张开樱口,以口液津水,嘴对嘴为展白把药丸送下。
一是婉儿心地纯洁,并没有想到男女之间,除了夫妻是不能做出这种亲餐的动作;再者也是婉儿心中太爱她展哥哥,事出紧急,才毫不避讳地以口水送药为展白服下。婉儿仍怕展哥哥失去知觉,不能顺利把药丸咽下,当即功运掌心,为展白在胸前按摸。
婉儿玉掌过递,只觉展白怀内鼓绷绷的一物格手,婉儿不知展白怀中所藏何物,当即探手取出,原来是一本彩色封面的书。
婉儿倩然一笑,心说:“我这展哥哥也像个小孩似的,这么大了还看花书。……”
婉儿想着,随手把书翻开,没想到书内画的全是赤裸的女子,姿态妖艳,冶荡迷人……
“好坏!你──”婉儿俊脸一红,低骂了一声,竟忘记展白是在昏迷之中,把一册画书,直向展白怀中摔去!
“啪──哒!”画书从展白怀中,掉在地下……
忽听门外一声暴喝:“何人大胆?竟敢闯进死人居!”
声落,来人已扑进房中,婉儿尚来不及回身,一股劲风已向身后撞来。
婉儿恐被来人伤了她的展哥哥,不躲不闪,一式“倒转阴阳”,借身形回旋之势,双掌齐出,猛向身后劲风迎去。
“咦!是小恩公……”
婉儿一转身,来人已从婉儿身后,看清展白的面目,立即惊呼一声,赶紧挫掌收势,硬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去。
“砰!砰!”还是慢了,接连两声脆响,婉儿双掌被来人掌力余劲震得娇躯连晃,两臂发麻。
“好大的掌力!”婉儿心中吃惊,抬头一看,只见来的竟是两个怪人,一样的身穿白布葛衣,腰系一根麻绳,一样的苍白阴森,毫无表情的死人脸,一左一右站立婉儿身前,活似两具僵尸,婉儿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两个怪人,四只冷电似的目光,从婉儿脸上看到展白脸上,又从展白脸上看到婉儿脸上。
婉儿见两个怪人阴森恐怖,脸上阴晴不定,目光闪烁,恐怕有不利展哥哥的企图,虽然明知自己不是两个怪人的对手,但为了维护展哥哥,她竟暗中运功戒备,不但没有一丝畏惧退缩之意,反而暗下决心,假如两个怪人对她展哥哥有什么不利的行动,她立刻全力反击……
“小恩公负伤不轻!”左首怪人这句话不知是对何人所说。
“所以我说我们不能死,留下残命,还有很多用处”右首怪人说。
婉儿看他们两人似在互相谈话,冷电似的目光,却望着自己和展哥哥,暗中诧异两怪人之怪。……
“小娘们!可是你把小恩公打伤?”左首怪人忽然向婉儿厉声问道。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婉儿反问道。缓了一缓,又说:“我为什么要打伤展哥哥?……”
“陡!”右首怪人突然一声暴喝,身形平射而起,左手一挥,拨开婉儿,直向昏迷中的展白扑去!
“你要干什么?”婉儿恐怕怪人伤害她的哥哥,大叫一声,“力拨千钧”右手猛向扑来怪人的臂上推去。
婉儿情急出手,这一掌用出了全力,不要说是人臂,就是铁条也可以打弯。
但怪人对着婉儿全力的一掌,竟如未见,不躲不闪,仍然平射身形,向展白扑去。
“砰!”婉儿一掌正打在怪人的左臂上,如同击中坚钢,半边身子都麻了,掌缘更是一阵剧痛,被震得站立不住,一直退出五六步,才拿桩站稳。
那怪人却已扑近展白身前,伸出两只毛茸茸的大手,直向展白前心要害按下。
婉儿又惊又急,大叫一声:“老怪物!你敢碰一碰展哥哥,姑娘便跟你拼了!”
喝叫声中,“黄莺出谷”双掌齐出,全身猛向扑近展白的怪人打去。
“小娘们!老实一会吧!你──”另一怪人单掌一挥,婉儿前扑的身形,如受一道无形的气墙一阻,一副娇躯反被弹回来,“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
直撞得婉儿双眼发黑,几乎昏了过去。她赶忙背靠墙壁运气调息,再睁眼一看,只见先前怪人双掌已按在展哥哥“命门”要穴上。
“命门”乃人身死穴,只要怪人掌下微一吐劲,展哥哥便可丧命。婉儿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但她再一细看,才知道怪人并不是要加害展哥哥,而是以本身真力为展哥哥推宫活穴,因为她看到展白脸上红潮已退,而且缓缓睁开了眼睛。婉儿不由暗叫一声:“惭愧!”便就势倚在墙上,借机调息起来……
另外一怪人也走近展白,却一眼看到展白脚下那本彩色封面的书。
“哎呀!”那怪人拾起那本书,只看了一眼,便惊叫起来:“《锁骨销魂天佛秘笈》!兄长!兄长!你看……”
他惊叫着,抬头一看他的兄长头上冒出蒸蒸热气,显然是为展白推宫活血,正到了紧要关头,他立刻把后边的话咽了回去。
但他冷森无表情的脸上,也透出了无比的激动,只见他双眼放光,连捧着那本书的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靠在墙壁上运气调息的婉儿,听到那怪人叫出《锁骨销魂天佛秘笈》的名字,心头也猛然一震。她有一次无意中,曾听到爹爹跟门下食客边谈武林掌故,说到二百余年以前,有一位武林奇人“只眼郎君”,留下一部《锁骨销魂天佛卷》,被武林称为天下第一奇书,谁要能得到这本奇书,按照书上要诀修炼,便可成为武功天下第一……
想到这里,婉儿有点迷惑了。因为她方才看过,书中尽是些赤裸裸的女子画像,并没有武功诀窍,莫非那些赤裸女子的各种妖冶形状,就是武功的招式吗?……
婉儿一边心中胡乱猜想,一边看那捧着书的怪人。只见他双手颤抖着把书本打开,一页一页地翻阅着……
愈向下看,怪人脸上的表情愈是特别。一会儿眼眉耸动两下,一会嘴角撅动两下,双眼放出奇异的光芒,那阴森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竟也泛起了红潮……
那为展白疗伤的怪人,头上蒸蒸的热气愈来愈浓,最后竟在头顶凝聚了三朵白云,远远望去犹如在头上开了三朵白莲花一般。
婉儿靠在墙壁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怪人。那翻阅《锁骨销魂天佛秘笈》的怪人之怪模样,已经够吸引人的了。又见为展哥哥用内功疗伤的人,头上的白气竟形成了三朵白云状的花朵,婉儿更是吃惊,她知道这是“三花聚顶”,为内家功夫练到登峰造极的现象,她想不到这像鬼魅似的怪人,竟有这等高深的功力!因此,一时之间,她看得出了神……
突然,她觉得有两道利剪似的光芒,盯在自己身上,转头一看,原来是翻阅《锁骨销魂天佛秘笈》的怪人,激情难持闭上眼睛,现在又把眼睛打开。
只见他面泛红潮,浑身颤抖,双眼死盯着自己胸前和小腹,竟立起身形向自己走来……婉儿只是一个天真未凿的少女,哪里知道男人对异性渴求的情焰欲火,是如此的疯狂粗野。
这怪人本也是一位武林怪杰,而且也有着数十年的苦修,武功之高,定力之强,在当今武林已是屈指可数。没想到一册《锁骨销魂天佛秘笈》,竟能使他失去常态。此时,他情焰高涨,苦修数十年的精关已破,再也把持不住如火燎原的满腔欲火,面对着娇滴滴的妙龄少女婉儿姑娘,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自己一生的清誉,更忘了身旁还有自己同胞的兄长,恩公的儿子……此时,他高涨的欲火已使他失去了理智,竟像饿虎扑羊似地猛向婉儿扑去。
婉儿惊叫一声,“闭门谢客”,双掌以周身的力气,猛向疯狂扑至的怪人前胸打去。
“砰!”一声大震,对婉儿打来的双掌,那怪人竟不闪不躲,结结实实的挨了婉儿的两掌。
婉儿全力推出的两掌,少说也有五六百斤的力量,谁知打在怪人胸前,怪人身形只晃了两晃,前扑的身形并未停止,反而更加快速,双臂一张,已将婉儿的娇躯,抱了个满怀。
婉儿感到周身如被钢箍,压在胸前的重量几乎使自己窒息,又惊又急,但苦于手脚不能展动,终于昏了过去……
被欲火煎熬的怪人,如同疯狂,开始动手撕破婉儿身上的织锦绸衣,一边嘴里“呼!呼!”粗重的喘息……
“嘶!”价值千金的锦衣,被怪人坚逾精钢的利爪一下撕破一条尺余长的破口,婉儿赛雪欺霜的胴体己现露出来……
婉儿娇嫩如花蕾,在昏迷中眼看要遭到狂风暴雨的摧残,花落水流红,惨不忍睹……
突听一声冷哼,那为展白疗伤的怪人,飞身掠至,单指疾伸,猛然点中紧抱婉儿的怪人背后的“精促穴”。
“呃!”一声喉鸣,抱紧婉儿的怪人应指而倒。为展白疗伤的怪人,紧跟着又连拍倒地怪人的“长强”“灵台”“肾门”三大要穴,然后提起倒地怪人,飞身掠人左首内室,掀开棺盖,把他丢进棺内。
这怪人身快如风,晃眼又把婉儿提起,关进右首内室的棺材里边,把掉在地下的《锁骨销魂天佛秘笈》拾起来装进怀内,使厅堂里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然后又猛拍展白周身十二处穴道,展白悠悠醒转。
展白清醒过来,张眼看到这鬼魅似的怪人,一时之间愣了。
“展小侠,还认识老夫吧?”
展白猛然记起在密松林先夺自己的剑,后来又撞树自杀不死的两个怪人来。怔怔地问道:“我怎么会到了这里来?你那位同伴呢?”
怪人摇了摇头。说道:“我那位同伴外出未归,至于说你怎么到了这里来,那还得要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展白如坠雾中,暗想在小镇上与红脸老者对了三掌,只觉奇热难挨便昏了过去,怎会到了这怪人房中?于是灵机一动,问道:“老前辈,是您救了我?”
“老夫也不知是谁救了你。”怪人说道:“不过,在这房中老夫到是助了你一臂之力。展小侠,你先说说看,我们分手后,你又到过些什么地方?”
于是,展白把所经过.的事全说了。怪人长叹一声,道:“这真是天假其缘,老夫几次自杀未死,留下残命,反而为恩人之后,略尽绵薄!”说着站起身来,引展白到供的展云天神位之前说道:“老夫这位恩公,就是你的父亲了?”
展白看到父亲的神位,不由流下泪来,双膝跪倒,连磕了三个头想起自己几年来所受的折磨屈辱,不由伏地放声痛哭起来。
那怪人看展白哭得悲切,想起自己隐姓埋名,不见天日,住死人之居,睡棺材之床,也未能为恩公报仇,痛心疾首,竟也陪着展白顿足捶胸,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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