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密布阴沉天,纵然好儿女,行亦步步难。天杀情,五海冤,大风歌,莽苍天,躺下六尺长,站起碧玉山,问何处有意,只待回首看。夕阳的残光里,风沙起处,破旧的衣衫随风尘摆起,文明昂然挺立,什么也不见。他已经变得疾呆,时好时坏,喜怒无常,有时还有种狂逆,两眼里闪着野兽的凶性之光。他不知自己到了哪里,更不清楚要干什么。心中似乎有力量要让他清楚些,可总是朦胧软弱,一闪即逝,他想抓住它,总是办不到。
他不知不觉到了河西走廊南面横延伸的祁连山脉。他想翻越一座高山,刚爬了一会儿,忽见西南方有几个人骑马跑过来。也许是他耐不住心灵深处的孤独,一时清醒了许多,欢天喜地地叫了起来:“喂!我在这里哪!”似乎人家是寻他的。
那几个人听到叫声,还真停了下来了,文明情急忙向他们奔过去。马上的四人向他露出和善和微笑。文明跑到他们面前,一下子竟然愣住了,看到马上的三女一男,他忽然地想到了另一个女人——胡仙。白马上的黄衣少女象胡仙啊!她神秘、飘逸,貌美如仙,这些都象胡仙,唯有一双眼与胡仙不同。胡仙的眼睛水灵清丽,黄衣少女的眸子活泼透澈,更有一种神秘的魅力。这是他见到的第二个绝伦美女。不知何故,他一见到绝色少女就清爽、明白,离开她们就有些糊涂了,但又是绝对忠贞的,心中只有一个胡仙。
旁边的黄马上的蓝衫少年亦气质压人心魂,双目温玉一般闪着晶莹的光芒,与黄衣少女真是天生一对佳侣。另外的两个少女姿色一般,象是他们一对情人的使女,少年见文明不言不语呆立在那里,觉得有趣,笑道:“这位仁兄有何见教?”
文明怔了一下,说:“我喜欢这位黄衣姑娘。”
少年哈哈大笑:“爽快人。我也喜欢她啦,你晚了一步。”
文明:“我只是喜欢她,没别的……”
少年更乐了:“若是别的我早就揍你了,还会让你站着?”
黄衣少女笑吟吟地说:“小哥哥,你别浑闹了,你看得他什么样儿了。”
少年说:“是他先闹的,我的小妹妹,我可是个好好先生。”
文明心中一荡,又清醒了几分,笑道:“两位神彩折人,定有非凡造诣,请问高姓大名?”
黄衣少女妖然一笑:“问迟了,你不是告诉他了吗。”
少年头一摆,笑道:“你又骗你哥哥了,我什么时候说的?”
黄衣少女微笑说;“你让他先说,不等于你要后说吗?耍赖,山不答应的。”
少年一拍胸口,张口欲说,忽地反手一指旁边的使女:“你替我说。”
命名女笑道:“我们公子人称‘九阳公子’温华。”
另一位使女说:“我们小姐说‘九阴公主’少芙。”
文明连忙笑道:“好名字,如雷振耳。”
少芙浅浅地笑了:“文公子真会说笑话,我们还没行走江湖的,这称号很少有人知道的。”
温华说:“我们以后会惊天动地的。”
文明歪头看了他一会儿,说:“你修习过《九阳真经》上的功夫?”
温华笑道:“那是当然。《九阳真经》上的功夫我也练得出神入化,不过我喜欢叫‘九阳公子’这个名字罢了。”
文明的脑袋突然地昏沉了,只说了一声“了不起”,便没有话了。少芙说:“小哥哥,你别乱吹大气好不好。”
温华瞪了眼睛:“我才没吹呢,我的功夫就是神鬼莫测的吗,难道说是三脚猫的功夫就老实吗?”
少芙摇摇头:“你把他吓傻了呢。”
温华仔细地看了文明一会儿,说:“奇怪,我又没打他,你快笑一下吧,他喜欢你的呢。”
少芙头一转:“那怎么办?就说你的功夫坏坏的。”
少芙“扑哧”笑了:“说你连小兔子也打不过。”
温华说:“好,我倒一次霉。”他开口欲说,文明的脑袋突然又轻飘了起来,说:“我好难受,你们会看病吗?”
温华说:“会看。找我看病的人没有一个不一看就死的。”
少芙白了温华一眼,和气地说;“文公子,你有什么病?”
文明道:“我脑袋里有许多沙子似的,一会儿这边沉,一会儿那边沉,晕晕的。”
少芙点头道:“你可能是怕沙子,只要晚上睡觉脸朝下就行了,沙子会从口里淌出来的。”
少芙不过是信口胡诌,她以为文明在胡说八道,哪知文明信以为真了,以后睡觉便脸朝下了。几个人谈了好一会儿,文明说:“我跟你们走吧?”
温华说:“你知道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可我喜欢跟你们走。”
温华无奈:“好,我们只好一块儿走了。”
文明轻功不错,跟在他们身后一点也不费劲,虽然他们的马跑起来挺快的,几个人穿过一道峡谷,进了一个荒凉的小山村。温华说;“我们今晚上就住在这个小山村吧,明天再赶。”少芙没说什么。温华忙去找住的地方。
山村是穷困的,但这里的人还是很好客的。他们住进了山村一家富户里。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一切将就着。几个人吃了点粗茶淡饭,上铺歇息。他们是分住两间房子的,文明与温华住在一起。文明脸朝下在床上趴着,温华不由地笑了起来,但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文明猛地坐了起来,走出屋子来。温华等了他一会儿,不见回屋,便也出了屋子。外面夜很静,星星无聊地挂在高空,吹来的风有些凉。温华一眼就发现了文明,他正蹲地少芙的房门口替她们守门呢。温华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文明说:“有坏人,我怕她们不见了,在门口看着。”
温华笑了:“你太多虑了,她们可不是好惹的,没有什么人能占便宜的。你还是回屋睡觉去吧!”
文明摇头说:“出了事就晚了,我喜欢这么蹲着。”
温华无奈,陪他蹲了一会儿后,回屋睡觉去了,一夜无事,文明傻乎乎地笑了,似乎她们所以平安,都是他的功劳。
几个人出了山村向西行,奔驰了大半日,来到一座火红的山下。这山十分特别,满山皆红,土、石、草、木尽然。温华翻身下马,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说:“快到了,过了这座火山就是。”
少芙忽道:“去冰山,冰山上有座‘冰宫’,冰宫里有位‘太玄天姥’,是我的曾祖母,她想见我呢。”
文明说:“她老人家一定十分地了不起的。”
温华乐了起来:“那当然。我爷爷都九十多岁,她不厉害能活到现在吗!听我爷爷说,曾祖母三十年前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现在是一头青丝的美妇人了,和我母亲的模样差不多了。”
文明惊了一跳:“那再过几年,岂不和你一样年轻了。”
“谁说不是呢。”温华说,“别人若误认我们是兄妹那才倒霉呢。”
少芙白了他一眼,斥道:“就你会胡说,除非傻瓜才会有你这样的念头。”
“是是……”温华嘻笑道,“我是傻瓜,是象文公子一样的傻瓜。”
少芙不由笑了起来,两个使女也掩口而笑。文明自然也笑,他为什么笑,他弄不清楚。
温华看了一会儿少芙,央道:“好妹妹,见了老奶奶我是先磕头还是先讨好?”
“你不是很聪明吗?”少芙笑着说。
“和文公子在一起,我非成傻瓜不可,你就告诉我吧!”
少芙瞥了一眼:“到时我会指点你,谁让我是你的好妹妹呢。”
温华猛地站起来:“走,也许老奶奶在等我呢。”翻上马背,打马如飞。文明展起轻功随后追赶。五个人过了死火山,进入窄道,弯弯曲曲奔行了有一个时辰,一座雪山横在了他们面前。现在虽是初夏季节,他们还是感到了一股寒风扑来。温华见了雪山,高兴地说:
“就是这座冰山,我们快上呀。”骑马就往上冲。
雪山上白雪覆盖,茫茫白色的世界经太阳一照,反光有些刺眼。他们顾不了这些,几个人高兴起来了。文明也在近前,陡见一块冰拔地而起,有一丈宽,十数丈高,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温华说:“这石头地石壁边靠着,我看有名堂,也许是洞口呢。”他正欲前去推石,那怪石忽然移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洞口,从洞口里走出一个中年美妇来。她神色安详,毫无老态,头发是黑的。温华忙说:“你是我老奶奶吗?”
“好不懂事的孩子。”中年美妇瞪了一眼。
温华说:“我原是聪明的,这两天才变傻的。我老奶奶叫‘太玄天姥’,本领大极了。”
中年美妇安然一笑:“你也不傻,还知道说几句好听的呢,你这样的重孙子我也爱见。”
温华哈哈地笑了起来:“我一看你就知是老奶奶,爷爷说你和我妈一样的美呢。”
太玄天姥也笑了:“浑说,没老没少的。”
少芙用手碰了他一下,他连忙跪下:“我给老奶奶磕头。”
太玄天姥笑道:“乖孩子,起来吧。”
温华跪着未动,说:“我也替爷爷妈妈他们磕几个吧;还有,我替文公子也磕两个。”
太玄天姥还没说什么,少芙、文明等便也跪下,几个人一齐磕头。太玄天姥乐得心里开花。她让温华把马拴在外面的石头上,带几个人入了洞。
太玄天姥点了点头。他们拾报了一下,出了冰洞。太玄天姥对冰洞有很深的感情,多少岁月都是在此度过的呀!下了山,忽见前面飘然而来两位老尼,他们止住脚步。等她俩到了近前,太玄天姥笑问:“两位道友何来?”
清瘦的老尼说:“来与天姥一叙。”
太玄天姥笑道:“我正欲下山呢,可否边走边谈呢?”
微胖一些的老尼姑说:“如此也好。”
太玄天姥转头问:“温华,见过这两位前辈吗?”
温华摇头说:“我没在江湖上经历过。”
太玄天姥向一笑说:“这位是‘天山狂尼’无戒大师。”
指微胖和善的老尼又说:“这是‘阴山圣尼’优昙大师。”
温华连忙向两位老尼行礼。两位老尼夸他知礼,将来定会前程远大。
太玄天姥心里也乐。文明在一旁盯着“天山狂尼”无戒清瘦的面孔,心里颇多疑惑。这个难道就是性如烈火,天下闻名的无戒老尼?怎么看不出来呢。旁边的和尚老尼倒象是传说的优昙,可这样的人怎会有大手段?他的脑袋有些发重以紧,思考不周全。若是现在他遇上胡元,说不定也会以为他师傅是个酒襄饭袋呢,他恍惚觉得,老人是不配有高功夫的。
众人向前走了一段,无戒说:“天姥,‘万妙老祖’李彤也出了洞府,想与你一见呢。”
太玄天姥顿时停住了脚步,昔年的旧事如影子涌进了脑际。呆了片刻,她叹了一声,淡淡地说:“一晃六十年过去了,不知他怎样?他现在何处?”
无戒笑道:“在中律门里。”
太玄天姥笑道:“他又惹上是非了。”
优昙说:“天姥,你太多心了。以他的身份,谁敢动别的念头。他是性之所至,活动筋骨而已。”
太玄天姥笑了一下:“好吧,我们就去中律门吧。”
温华笑问:“那地方好玩吗?”
优昙说:“好玩的很,天下英雄都聚在那里呢。”
文明似乎记得中律门不是个好去处,可他什么也没说,对许多事人拿不定主意了。
他们几个人走了四天了,终天看见一片红房子了。太玄天姥_在中律门外停了一会儿,说:“两位道友,中律门里恶气腾腾,不知见否?”
无戒笑道:“天姥所言极是。但这不是中律门之恶气,而是内有奸人暗藏,还须请天姥明察秋毫呢。”
太玄天姥淡然一笑,没有吱声。
他们进了中律门,向里走了没有多远,朝东一拐,走进一座大红房子。房子的中央站着一个中年人,飘洒如仙,太玄天姥看到他,一颗冷了六十多年的心顿时温热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李道兄,长白山一别六十载也,想不到你英华更胜往昔。”
李彤温和清澈地目光一闪,精神焕发,笑道:“天姥,你也返老还童,令人惊喜,这都是天意。”
优昙说:“不错,命里有一会,谁也挡不住的。”
众人纷纷落座。李彤笑哈哈地说:“天姥,你还有一群娃娃,功不可没。”
太玄天姥脸色一冷:“我带他们来此,绝不是为了给你们多增加几个死党。你若打他们的主意,我看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李彤笑道:“天姥,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多少年来,我们之间的误会还少吗?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来决定,我们为什么要干涉呢?”
太玄天姥微笑说:“若是这样,他们当匪当贼,我也不会怪你的。”
无戒说:“你们就谈些别的吧,分别了六十年,总有要讲的,我带他们到别处走走。”
太玄天姥没吱声。李彤说:“你要把他们如数带回。”
无戒“咳”了一声:“好吧。”有些无奈。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人,相对无语。
多少年了,两人的心都如止水,不料一人江湖,就平静不下来了,旧情要发芽。多少次相聚分离,分离又相聚,都无结果。现在想来也弄不清究竟为了什么,也许滤清的感情总有一天会显示过去的阴差阳错,但他们不要等了,两颗老了又返童的心欲寻求对方的热烈,双方都感到无力拒绝。也许以前的心与肉没有融合,中间存着杂念,使他们不能身心相托。现在不同了,两人都感到自己纯净了,通体如一。也许在这个时候,他们会走到一起去。
李彤动人的神采变幻了一下,说:“我们都老了,可做什么都又不晚,你说是吗?”
太玄天姥笑了:“我在想,若六十年前我们有这样的心境,那肯定别有天地。”
李彤摇头说:“六十年前我们可都是‘老人’呢,现在才是真正的年轻,懂事的年轻,百炼钢化成绕指柔了。”
太玄天姥动情地笑问:“你真的懂事?”
李彤笑道:“绝对是里外都是明白人。”
“那你还跑到中律门来凑热闹?”
李彤辩说:“这里有奇闻,亦有老友。在此住一阵也不错吗,我不会替他们卖命的。中律门高手如云,轮不到我动手。”
太玄天姥笑微微地说:“假如有一天江湖上突然出现一位大高手与中律门作对,中律门又束手无策的,这时你会不会亲自出马吗?”
李彤哈哈笑了起来:“这是不可能的。你不了解中律门,这个藏龙卧虎之地,有许多鲜为人知的秘事,他们的神奇是不可思议的,没有人能与中律门争辩。”
太玄天姥仍不放过他:“我是说假如有的呢?”
李彤笑起来:“你一点也没变,总是喜欢假想。如果真有那么一位高手,我能技痒吗?”
太玄天姥“咳”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人也许就这么怪,任你涵养多深,只要人了江湖这个大染缸,你是难保清者自清的。”
李彤温和地说:“我们何必要为别事费心的呢?”
太玄天姥眼里流出温柔的情波。李彤抓住她的手,两颗心顿时靠近了……
文明活心中一阵狂动,欲脱身。太玄天姥拦住他,说:“你不能走的,在中律门呆着比你到处乱跑强,说不定有人能治好你的狂迷呢。”
文明本来狂躁难安,太玄天姥的一席话让他顿时平静了下来,仿佛她的种神奇的力量可能性以祛火解毒。
吕文东这时长叹了一声,冲天姥笑道:“多亏天姥出来解围,几句话就吓跑了龙一凡。”
太玄天姥知他心里不快,淡然笑道:“跑了跑了,跑了最好你也不要大放在心上。”
吕文东“咳”了一声,转身离去。无戒老尼对温华说:“你老奶奶现在需要安静,你们就到那儿去吧。”
温华看了一眼太玄天姥,见她没有什么表示,便说:“好,我们跟你去。”
优昙老尼窃笑:“到了那里,我们会传给你们一门奇学,保你们能天下无敌。”
温华笑道:“那好,我最喜欢天下无敌。”
几个人相视一笑,向东北方走去。左拐右绕走了好一会上画有一图,图上绘出五个魔鬼般的人物,似乎正向着什么轮番攻击,图的左上角写着几个字:“天罡疯魔阵。”
温华围着图转了几圈,笑问:“你就教我们练这玩意儿?”
无戒点头说:“不错,你们只要练成它。绝对无敌于天下,温华哈哈地笑起来,挥手道:“没劲。我还以为一个人无敌天下呢,不学。”
无戒冲优昙点点头,两个人闪电般出手,眨眼间点了温华、少芙、文明的穴道。两使女丁玉,玉丹欲还击时,两老尼已扑向了她们。丁玉的“飘逍手”刚使出半招,无戒就滑步低头点中了她的“期门穴”。王丹斜跨一步,想去优昙的太阳穴。优昙的脑袋如风摆莲叶一偏,猛地叼住了王丹的手腕,于指一展,点了王丹的“合谷穴”。五个人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全部被制。
温华又惊又恼,怒问:“你们要干什么?”
无戒笑道:“看在天姥的份上,我们两人收你们为徒,传你们旷代绝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温华冷笑道:“你们这样做,我老奶奶知道吗?”
优昙慈善地笑说:“她不会知道的。过不了多久,你们就听话了。我们可是一片好心。”
温华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老不要脸的还会有什么好心吗?”
无戒大怒,温华感到眼前一花,一股微风刮来。“啪啪”两声,挨了两个响亮的耳挑,脸上顿时泛起十道红痕。
“温华恼极,破口大骂,老破尼,你不得好死。”
无戒伸点中他的哑穴。优昙冷冰地“哼”了一声:“别跟他们罗嗦了,快动手吧!”
元戒“嗯”了一声,点了他们的昏迷穴。优昙从一旁拿过一瓶蓝红色的药水,分别灌进他们的嘴里,几个人不知不觉成了两老尼手下的控制物。无戒对着他们的眉心发射了一会儿内气,解了他们的穴道。
温华活动了一下身体,性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笑道:“好舒服,我好象做了一回神仙。”
无戒说:“你只要听话,时刻都能做神仙。”
温华笑了:“我是谁,凭什么不听话呢?”
优昙笑道:“你是乖孩子,没理由不听话。”
温华欣然点头。文明喝下药水后,比刚才清醒了许多,但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归依感,似乎有人命他做什么才好。他克制不住自己,终于说:“两位前辈,让我做什么呢?”
无戒笑道,“我马上会告诉你们的。别急!”
少芙等三个没有说什么,少女的脸上掠过阵阵阴云,心里似乎十分痛苦。
优昙说:“开始吧?”
无戒点头道:“好,你先发功,把他们送入功境。”
优昙依言而。
优昙发放内气不过片刻,五个人不由自主主动起来。先是毫无规则地乱动,慢慢跟着无戒有节奏地绕行。两位老尼这种诱导传授“天罡疯魔阵”在江湖上还是首次,这种教法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天罡疯魔阵”魔力无穷,它不但能让施功者如痴如狂,越战越兴奋,更能使被攻者染上魔性,自投罗网。两位老尼传授他们五人“天罡疯魔阵”是存有私心的,这种霸道无比近乎邪恶的阵法按说是不该传人的,中律门也用不着用这种阵法攻敌。可两老尼要提高自己在中律门的身价,必须握有杀手锏不可,寻找他们五人作为可控制的工具自然事所难免了。她们手里一旦有了非凡无比的杀手,中律门主非对她们另眼相看不可,两人的运气还真不错,轻而易举地就找到理想中的“传人”。
他们七个人在红房子里摇摆晃动了约有一个时辰,两老尼喝声停止,她们不敢再教下去,也不敢再让他们练下去,否则会受魔性所害。
两老尼在旁边歇了一会儿,恢复如常。他们五个人却两眼彩光闪动。似乎还没有从魔境中抽回神来。无戒老尼又一声棒喝,他们脸上的邪异之色才淡淡隐去。
可怜的挣扎和痛苦的无奈,这让她十分难过。刚才还是可爱的孩子,现在成了身不由己的工具,这太残忍了!眼泪差一点儿从她的眼里飞出。“你真不想离去?”她仍不死心。
温华摇头说:“我要做神仙。”
太玄天姥后悔不及,早知如此,真不该给他增加功力,这可真是功力越深,中魔愈快。
她深情地看了他们一眼,慢慢离去……她没办法解救他们。
两老尼料不到太玄天姥到了视恩怨于无物的境界,顿比大喜,无戒说:“孩子们,我们再做一次神仙!”他们又鬼迷心窍地动起来。”
回回回回回回
一股无法抑制的喜悦、激动,刹那间涌上薛龙的心头。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在中律门里见到父亲,这确是他十分想见的人,吕文东没有骗他,不过他心里也有疑惑,许久以前他就听说父亲死了,可怎么还活得这么精神呢?他似乎比记忆中的父亲更年轻,充满魅力,他一直也弄不清父亲的真实年龄的,也许他很老了。也许他确是一个中年人。但这些疑虑只在心中一闪,马上就被幸福的潮水吞没了。
薛龙扑了上去,慌忙拉着常娴下跪。
薛不凡哈哈大笑:“起来吧,我的孩子,从现在起,你就是中律门的少主人了。”
薛龙悚然一惊,乐道:“真的,我可以在中律门里四处走动吗?”
薛不凡点头说:“当然可以。我这里有一块少主金牌,你拿着他,没有人敢阻拦你的。”
薛龙乐透了,想不到自己转眼间又是握有大权的人了,看来自己一生与权是分不开了,这真是妙不可言。他笑嘻嘻地问:“在中律门里,有人会听我的吗?”
薛不凡笑道:“除了为父之外,其他人都听你的。”
薛龙霎时乐得手舞足蹈,薛不凡见儿子热衷权力,心中大是快慰。他原以为要把儿子留在身边要费一番口舌呢,现在看来用不着了。他以少有的慈和的声音轻轻地说:“过来,让为父试一下你的功力”
薛龙连忙向父亲靠过去。薛不凡说:“你动手吧!”
薛龙迟疑道:“我……怎可……”
薛不凡哈哈大笑:“儿子,你尽管动手吧,不妨事的,你父亲没有鬼泣神惊的奇功怎能为中律门主呢?”
薛龙点点头,提聚七成功力,右掌斜飘一摆,向父亲的左肋拍去。薛不凡微笑未动。薛龙见父亲毫无动手之意,大惊,急忙收功。就这当儿,他感到一股沉硬无比的力量猛撞了他一下,手掌顿时发痛。
薛不凡微笑说:“儿子,你要使出全力,七成功力是毫不起作用的。”
薛龙心惊不已,自己使出多少力父亲都知道,这太不可思议了。他定了一下心神,双臂陡然一展,使出“玄天水精”神功,双掌齐击父亲的前胸。薛不凡仍然未动,霎时间,薛龙突然生出一种幻觉,父亲仿佛高耸入云的金甲神人,他的掌力象是击在了铜墙铁壁之上。
“扑”地一声,父亲岿然不动,他反而被震飞丈外,双臂疼痛难抑。这一击,让他神魂出窍,惊讶无比。自己的武功也到了炉火纯青之境,怎么比父亲差这么多呢?他半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薛不凡没有责怪他,反乐哈哈地说:“不愧是我的儿子,在外面能练到这种境界,实属不易,也算有了根基。”
薛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问道:“我才算刚有根甚?!”
薛不凡笑问:“难道你比老子还强?”
薛龙立时无话可说。
薛不凡略停了一下,说:“为父也不敢自诩武功练到了极至,你那两下子到底算什么?”
薛龙连忙道:“孩儿知错了。”
薛不凡微然笑道:“你在外面混了十几年,唯一使我满意的就是带回了一个漂亮的媳妇。”
薛龙嘿嘿一笑,常娴双颊绯红。
三人沉默了片刻。薛龙说:“‘五行大士’的功夫如何?”
薛不凡说:“刚入流,不足为奇。你得罪了他们?”
薛龙难为情地说:“他们正追杀我呢。”
薛不凡哈哈笑起来:“别怕,我的儿子。‘五行大士’若来中律门,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薛龙问:“你亲自动手吗?”
薛不凡摇头说:“他们还不配让为父动手,中律门的高级杀手已培育而成,哪一个都能把‘五行人士’杀得片甲不存。”
薛龙惊了一跳,惊问:“‘五行大土’都是前辈高人,苦修百年,什么样的杀手能那么容易地击败他们?”
薛不凡笑道:“这就是你老子的高明之处了。‘超级杀手’都是‘药物人’,不然何以那么厉害呢!”
薛龙的心猛地一沉,说:“那他们都是些‘狂人’了?”
薛不凡摇头说:“不是,他们的本性并没迷失。与普通人所不同的是,他们只知道忠于我,忠于中律门,永远不会背叛。”
薛龙长出了一口气,感到父亲十分可怕。但他马上又想,也许天下的英雄都是这样。不然何以称霸天下?权力是不会轻易就能弄到手的。他以崇敬的心情看了父亲一眼,说:“我以后要练什么功呢?”
薛不凡笑道:“你师傅都教了些什么?”
薛龙叹了一声,说:“现在看来,他教的武功不足挂齿了。只是《八卦仙经》我没有弄透,不知威力如何?”
薛不凡两跟陡然一亮,说:“你的《八卦仙经》演来我看。”
薛龙说:“那是张怪图,我画给你看吧,我不会演的。”
他很快把图画了出来。
薛不凡看了一下地上的图,又细琢磨了一会儿图旁的文字,恍然大悟,哈哈地大笑起来,高声说:“妙啊!妙!我终于功德圆满!好儿子,你功劳不小。”
薛龙惊喜地问:“你练成了《八卦仙经》上的武功?”薛不凡摇头说:“我不要练它的,但我受了它的启发,悟得大道。”
薛龙惊讶地说:“《八卦仙经》上的武功难道不行?”
薛不凡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总之,我的修为已远超修成《八卦仙经》所载秘学的境界。”
薛龙两眼瞪得大大的,似乎不信父亲的话。《八卦仙经》乃当世无上奇经,能这么不值钱?不过父亲不同于一般人,他无法反驳。
薛不凡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说:“为父已修成‘混一大法’,这是当今天下至高无上的绝学。你看清楚,我这就传授给你。”
他两手抱成乾元式,摆动张开,似吞吐之状,然后左转身,两掌海底托天而起,两臂展开后,又后转身、然后脚踏八卦,内存五行,练演起来……
“混一大法”的动作也不是多么复杂,薛龙的基础又好,没用多长时间,他就学会了。
薛不凡可算是一个极其高明的师傅。加之他有爱子之心,没有藏私,又细心地讲解了一下“混一大法”的精髓,薛龙就明了“混一大法”的三味。
薛不凡看着儿子演练了几遍,见儿子已悟到“混一大法”的精义,无比欢欣地笑了,说:“现在你缺乏的是火候,慢慢历练吧。”他从怀在掏出三粒白丸丹药,两粒红丸药,说:“这两种培元固本的圣药,一粒可增功力百年,白的你眼下,可增三百年功力。红的给你媳妇,增二百年功力,这也算是为父给你们的见面礼吧!”
两个人甚是感动,连忙给薛不凡磕头。
薛不凡看了他们一眼,心里舒服极了。
两人站起身来。薛不凡又说:“‘混一大法’,妙用无穷,你要细心体会。”
薛龙道:“孩儿一定铭刻在心。”
薛不凡点点头,说:“你们两个在这里练功吧,我出去一下。”两人把薛不凡送至门口。
薛龙夫妇在父亲身边住了两天,聆听了不少教诲,得益非浅。
清晨的朝霞又是美丽的,常娴脸上的朝霞更迷人,薛不凡对这个儿媳妇也十分喜欢。他对他俩说:“情用天地,贵者两不倦,你们要互相体谅。”
两人连连点头。想不到父亲也有温和的一面。薛不凡笑了两声:“你们四处走走吧,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两个人高兴地离开了月牙形的红房子,他们漫步到一间大红房子,听见里面有呻吟声,便走了过去。刚到门口,一个汉子喝住了他。薛龙亮出金光闪闪的少主牌。那汉子连忙点头哈腰,让薛龙夫妻走进屋去。
屋内有八根柱子,有水桶那么粗,两丈多高,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人,每人的胸前写着一个白色大字,八字连在一起,正是八卦的全称:乾、坤、震、巽、坎、离、良、兑。旁边一男一女正给他们灌药。
他们似乎不想喝药,那男的说:“这是给你们‘封口’的药。喝了它之后,功力永远不退。这样的好事天下难寻,你们还不想喝,真傻。”
八个特别高大强壮的汉子只好不吭声了,薛龙暗想这可能是父亲说的药物人,也就不好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八个人喝完了药,那对男女转过身来,竟是尤机夫妻。薛龙笑问:
“他们都是你的‘门人弟子’了?”
尤机摇头笑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每人的功力都有千年。”
薛龙被唬得目瞪口呆,这不是吹大牛吧!笑问:“你是怎么给了他们千年功力的?”
尤机诡秘地一笑:“我有秘方,已被我毁掉了,不可外传的。”
薛龙笑道:“也不能告诉我吗?”
“不能。”尤机坚定地说,“除了门主,谁也不能告诉的。”常娴轻笑说:“你真了不起,竟能培养出这样的高手。”
尤机嘿嘿一笑:“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他们八人若身体不强,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薛龙说:“他们听你的话吗?”
尤机摇头说:“他们只听门主一个人的。”
薛龙点头不语。过了一会儿,尤机给绑着的八个人松了绑,他们也没有反抗的举动,甚至还有些温和的笑意。
“乾”活动了一下身体说:“方先生,你可把我们折腾苦了。”
“坤”说:“你虽是好意,可我们还是难过的。”
尤机笑道:“等你们名震天下的时候,就不难过了。”
“坎”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薛龙笑说:“也许快了吧。”
尤机连忙附和说:“是快了。到那时,无数的人会向你们纳拜呢。”
“兑”笑了起来:“我最喜欢别人给我磕头了。”
薛龙说:“我也喜欢。”
常娴不想再呆下去,拉了一下薛龙的袖子,两人走出了红房子。薛龙爱怜地抚摸几下妻子的秀发,轻声问:“我们哪里去呢?”
常娴甜甜地说:“假如你不反对的话,我们到红墙外面去游玩吧?”
薛龙笑着说:“红墙内我们还没走遍呢,你敢说别的房子里没有另样的天地吗?”
常娴白了他一眼,说:“也许听你的话会更愉快些。”
薛龙快乐地说:“这是常识,难道你忘了?”
常娴握注他的手,轻轻地揪了他一下,薛龙懂得这情、这意,心里美滋滋的。两人携手走到一片高丘之上。薛龙指一棵枣树旁的红房子说:“那间房里剑气森芒,肯定有人练剑,我们不妨去看一下是何方高人。”
常娴笑吟吟地说:“拒绝你我总是那么笨。”
薛龙猛地把她抱起,向前一冲,飞掠数丈。两人相视一笑,这进步实在有点儿大得离谱了。他们到了那间房子的门口,门开着的,不用探头,就看见一个中年人正挥舞着沉重的大铁剑。薛龙心中一动,知道这个人可能是“铁剑客”左云。他那奇大的剑仿佛搅起悬练一样的剑光,青森的剑气象散不开的浓云随剑飞动,一式“剑指南山”,青白的森芒顿时从剑尖射出,薛龙呼了一声“好!”。左云收起剑,扫了一眼他们,冷然问:“阁下何故打扰于某练剑?”
薛龙笑道:“久仰前辈大名,今日一见,更觉英雄胜虚名,不由自主喝了一声彩。”
左云见他对自己有倾慕之意,便收起冷若冰霜的面孔,说:“你们是刚来的?”
薛龙笑道:“也算是吧,不过我不讨厌这个地方。”
左云不解他的话何意,问:“你喜欢这里什么?”
薛龙道:“也许是这里的练功法门吧。”
左云寂寞地一笑,长叹了一声,说:“人有不同,境有千种,一切也难说。”
常娴见他有英雄无奈之气,便宽他的心说:“千般好,万种妙,细说开,谁又知道,不如糊涂里寻决窍,随遇而安,千山万水过了。”
左云哈哈地笑起来:“一个拙,一个巧,一块冰,一把火,谁黑谁白难分晓,他乡异处知我老,众儿女,看不破尘缘似铁,先一步走上白头桥,这些个,怎好怎了?”
薛龙愣了一下,说:“前辈看重一个‘情’字,可敬可佩。但这也不是办法,忧怨不如豁达,放眼看,也许有你如锦的年华,何苦……”
左云苦笑了两声:“中律门虎狼之地。在此存身,不成虎狼便成羔羊,别无它途。岂能与锦秀年华连在一起?除非你邪眼歪看。”
薛龙笑道:“歪看难道不是一法吗?人在激流里,难不顺着走,压下心头火,上我高山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左云疑惑地看了薛龙几眼,说:“你与中律门或许有些渊源吧?”
薛龙笑着说:“你的眼光不错,我是这里的少门主呢。”
左云心头一震,眼神流出几分忧虑。薛龙爽朗地笑道:“人在人群中,难以不起恨,放却心中人,满眼是旧人。前辈以为然否?”
左云盯视了他一会儿,说:“众山消隐去,又出高山头。少门主胸怀广阔,定可领袖武林。”
薛龙笑而不语,这是明显的假话,他至少知道自己不如父亲,至于能否高过张三丰,他没有把握。江湖中的恭维话当不得真的,否则被骗死了还不知怎么死的呢。常娴在一旁扯了他一下,薛龙会意,忙向左云告辞。
两人逛了几座红房子,慢慢走出红墙。出了高墙,不知为什么,常娴有种松脱的感觉,仿佛鸟儿又回到了山林,两人依偎着向山坡下走了一段,她说:“我们别回红房子了,到江湖中散散心有多好呢!”
薛龙笑道:“没给父亲说一声怎么可以呢?为人子不可不孝,否则会被人笑话的。”
常娴“咳”了一声:“若去辞行,说不定会不让走的,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了。”
薛龙笑着说:“父亲是通情达理的。我们出去,他没有理由阻拦的。父亲对你不是也挺好的吗?”
常娴无奈,只好不语。
薛龙和妻子奔行了好一阵子,上了一条大道。顺着大道走了有两三里路,看见一座茶棚,两人走了过去。茶棚下有四五张桌子,一边坐着几个人正谈东说西。薛龙和妻子坐下,静听他们谈什么。有个人说:“江湖看来要热闹了,少林方丈大师带着门下几个弟子已入了江湖,武当派的青一道长也带着门入下了山。武林两大派要在龙山相会,说是要合力除去‘江湖无赖’吴畅。”
另一个人说:“武林中似乎没有‘江湖无赖’这号人物呀?”
那人笑道:“现在有了,等着瞧吧!定有一场惊人的厮杀。”
薛龙头次听说师弟的消息,心中不由一惊,想不到师弟己闯出来“浑号”了。英雄也罢,无赖也罢,总比默默无闻要好。忽然间,他觉得委屈了自己,吴畅可比自己差远了。他笑着问:“朋友,吴畅怎么称作‘江湖无赖’呢?”
那人打量了一下薛龙,说:“咱也不知道,听说惹恼了少林武当两大门派,以后有麻烦了。”
薛龙问:“少林武当高手不少,难道没与吴畅交过手吗?”
“怎么没有,据说打得很激烈呢!不过吴畅还是跑了,他们两大派干吃气呢。”
薛龙似有不信,但还是不住地点头。这么说师弟有了长进,已不是那个只会挨打的人了。他正沉思,几个耀武扬威的锦衣卫走进茶棚,一个头目以训斥的口气说:“你们听着,若发现一个叫吴畅的,立即报告官府,否则定杀不饶。”
薛龙“哼”了一声,正欲开口,常娴拦住了他。几个锦衣卫见薛龙有些不服气,立即围了上去,没等他们开口,薛龙使出“混天掌”,长臂划了一个圆圈,“啪!啪!……”几声脆响,几个锦衣卫的脸上都挨了一掌,人飞出两丈外,嘴角流血。几个小子知道碰上了硬手,凶不起来,只好灰溜溜逃走。薛龙出手不凡,旁边的人顿时对他另眼相看一个说:“锦衣卫坏透了,朋友教训他们一下,真是大快人心。”
另一个说:“朋友身手不凡,一定是名人的弟子。”
薛龙冷然一笑,说:“各位也是江湖中人了?”
几个人点了点头。薛龙正欲说什么,那几个挨了打的锦衣卫去而复返,拥着一位“包黑”似的人物走进了茶棚。薛龙看了来人一眼,见对方目光如电炬,心头不由震。低头想了一下,猛地记起这个人来,江湖中恶名远扬的“黑煞”伍冰不就是他吗?旁边的几个江湖客似乎认出了伍冰。吓得忙欲离棚而去。
伍冰一拍桌子,喝道:“给我停下!”
几个江湖客顿时站住了。薛龙见他如此骄横,不由气往上冲,你凶个什么劲呢,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他冷笑道:“听说江湖上有个助纣为虐的伍冰,想必是你了?”
伍冰哈哈大笑,声音粗糙放肆:“小子,老子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吗?”
薛龙冷蔑地笑了一声,举掌便打。伍冰吃了一惊,仰身飞退。薛龙刚欲进击,忽听身后有女人悦耳的笑声,他惊了一跳,欲开口寻问时,常娴已被笑着的女人点着了穴道。薛龙霎时魂飞天外,悔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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