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打了两三个电话,才托人联系上马海龙的家人。他两个妻弟赶过来,他还在急救室救治,通过马海龙妻子的哭泣,张恪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马海龙算是入赘,就住在他丈人家,跟他两个妻弟的家人还有丈人、丈母都住在街市与前街交叉口的二层小楼里。市里召开拆迁动员会,拆迁公司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工作,只是给各家各户发了一份通知,通知这一地块会在7月1日前完全拆除,要求拆迁公司签置拆迁协议,通知上给出的建筑面积、拆迁费评估也根本没有经过商量,只是拆迁公司随意估算,没有给拆迁户商量的余地。因为马海龙当过几年兵,拆迁户就选他与另外几名代表跟拆迁公司交涉。拆迁公司的经理是个蛮横的人物,对他们这些给推选出来的代表说:“枪打出头鸟,老子就让你们知道这句话的道理……”他们几家的拆迁费毫无理由的都给拆迁公司削减了两万,还扬言说:“谁他妈刚找上门来一次,就扣他娘的两万,扣到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你们也得给老子老实的拆掉……”
马海龙不信这个邪,再次找到拆迁公司说理,恰逢赵锦荣也在拆迁公司里,马海龙与拆迁公司争执不下,起了肢体冲突。马海龙架不住人多,人给扣在拆迁公司,赵锦容让人架着马海龙在拆迁协议上按下手印,这才通知警方将马海龙拘走。
都说拆迁公司给开发商充当打手。但是锦城这次选择的拆迁公司是外经贸委下属地单位,是万勇的家私,有些事情还得要赵锦荣亲自解决。
马海龙给警方带走时,说了狠话。让赵锦荣小心他家里人。马海龙给拘留期间,他家那片已经给强制拆除。强拆时,市里调动一千多人的庞大工作组配合拆迁公司行动,当时拆迁户组织起来结成*人墙试图阻止拆迁队伍入内,但是就在堂堂副市长万勇的面前,拆迁队伍调来消防用高压水枪,冲击人墙,马海龙他丈夫与十几名老弱妇孺给水枪冲昏在地。拆迁人员只是将被水枪冲散地人拖到工作组成的人墙外。
马海龙出来之后,他家的小楼还没有最后拆除。当时给强拆时,还没有来得及将东西搬出来。他想潜回去拿起东西出来。具体如何与赵锦荣及他的打手撞上,这就要等马海龙醒过来之后才知道。
张恪让傅俊先送施卫忠回家,他与傅俊在医院等到凌晨两点钟,医院对马海龙的抢救才告一段落。左小臂骨折,胸肋处骨折多处,脸部虽然鼻青脸肿,却没有遭受什么重创。倒不是赵锦荣不够狠心,而是张恪那时将车停到警戒线外,两名打手想出来将张恪他们赶走。却让马海龙借机冲出屋子引起张恪他们的注意。
据马海龙所述。张心想拆迁公司将那一片房子差不多已经拆光。仅马海龙家与附近的两栋楼房暂时保留下来,多半是赵锦荣设下的圈套。马海龙得罪赵锦荣还是其次。关键马海龙这人不会屈服,而且在他家附近拥有很高的威望,虽然那片区域已经给强行拆除,但是赵锦荣也担心拆迁户继续闹下去,或许周富明或者万勇要求他控制负面影响,他们才想到拿马海龙来杀鸡儆猴。马海山潜回家里想拿些东西出来,却给堵在屋里给诬陷为小偷。马海龙拳脚硬,给四名打手堵在屋子里起初也没有吃亏,直到赵锦荣领着另四名打手过来,特别是赵锦荣身边地那名保镖也学过拳脚功夫,马海龙才吃了亏。
张恪对马海龙说道:“你也不要想着很快能讨回什么公道,医疗费用什么的,你们不用担心,我让傅俊给你们送来。”
对沙田街市这一片地段地强制拆迁,多半是得到周富明的默许,不然万勇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强制拆迁时,也没有什么照片资料留下来,通过正常的程序去申诉,也很难彻查下去。就算徐学平想去调查这次强拆事件,也会遇到很大的阻力,不仅仅是来自海州市方面,一旦给拆迁户主持地公道,很多人就会担心开发商的利益会不会遭受损失。
看着马海龙目光坚定,张恪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他,他对九十年代正常的法律手段也没有信心。要想正义得到彰显,那只有等到他们气焰给扑灭的时候才有可能。
直到凌晨天蒙蒙青亮,张恪与傅俊才离开医院,在富贵园稍作休息,晚上回到家里跟爸爸谈起这事。
听到张恪说起沙田街市强拆事情,张知行只是叹了一口气,事件的前后,他是知道的,说道:“关于加快沙田旧城改造进程地决议是市常委会议决定地,周富明甚至在会上说:为了城市建设地大局,发挥小部分人革命忘我、自我牺牲的精神是值得提倡地。”
张恪不知道唐学谦对强制拆迁的态度,就算唐学谦对强制拆迁很愤恨,但是他也未必会帮马海龙以及被强拆的四十多户拆迁户讨回公道,那样会让市里的矛盾迅速激化。
正值爱达将第一款影碟机推向市场之际,张恪也不想节外生枝,眼下也没有余暇去管太多的事情。
张恪不是正义无限膨胀的人,他有他的利益追求,要不是马海龙适巧是傅俊的战友,张恪多半是冷眼旁观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