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晓晴犹豫了一下,还是和田斌向前方走去,田斌低声道:“晓晴,你妈来了!”
左晓晴一双美眸睁得滚圆,目光中充满着错愕和惶恐,心头刚刚升起的那点儿柔情和希望顷刻间变得烟消云散,刚刚萌生的梦想就被现实抽打的支离破碎。
田斌叹了口气道:“你上周没有回家就是跟他一起去了清台山吧?”
左晓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美眸之中已经荡漾起了晶莹的泪光。
田斌道:“今天小姨逼着我带她过来看你,你放心,有些事我不会跟她说!”
左晓晴转身向张扬走去,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她的脸色却已经变得苍白如雪,望着左晓晴突然憔悴的面容,忧伤而惶恐的目光,张扬内心中充满了怜惜。
“对不起……我晚上有事……”左晓晴的声音如此苍白无力。
张扬还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巧得很,我刚刚收到传呼,让我回黑山子开会……”他的谎言很蹩脚,已经下班的点了谁还会找他开会。
左晓晴眼圈红了,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身跟着田斌上了他的汽车。
田斌关门的时候远远看了张扬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冷酷和鄙夷。
望着绝尘远去的蓝鸟车,张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他忽然发现,有些事情并不能用拳脚来解决,正如田斌之流对他的鄙视,那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天生的优越感使然,现在的他还没有引起别人重视的理由,更谈不上任何的尊重,传呼机响了,上面显示出海兰的留言——等你吃饭!
其实张扬有一点估计错了,假如田斌过去没有对这个黑山子乡计生办代主任产生过足够的重视,可现在田斌已经牢牢记住了他,甚至在田斌知道左晓晴有这么一位朋友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往男女情意这一范畴上去想,因为张扬的条件和左晓晴相差实在太远,优秀如左晓晴又怎么会看上一个乡里的土豹子?田斌错误的判断让他没有及时将这一信息反馈给左晓晴的父母,而今天他看到左晓晴和张扬牵手的一幕证明,左晓晴这只高傲的天鹅竟然对一只山沟沟里土生土长的癞蛤蟆低头了。
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田斌发现左晓晴正望着窗外,虽然看不清她此刻的面容,可是田斌相信,她一定在哭。身为左晓晴的表哥,他并没有干涉她感情的权力,田斌想要舒缓车内压抑的气氛,轻声道:“小姨脾气不好,你别跟她斗气!”
左晓晴声音冷漠道:“表哥,你时常来春阳就是为了跟踪我吗?”
田斌无言以对,虽然他有足够的理由证明自己绝不会无聊到跟踪一个小女孩的地步,可是他最终选择了沉默,也许沉默能让左晓晴的内心好过一些。
水越喝越冷,可酒呢?张大官人坐在横跨春水河的拱桥之上,一瓶二锅头已经见底,他将空空如也的酒瓶扔到了河里,望着漂浮在水面上的酒瓶,忽然感到无尽的空虚和寂寞,一直以来他都在尝试着融入这个全新的世界,可是现在却发现,有些差距并非是短期内可以消除的,无论他拥有怎样的能力,无论他拥有怎样的信心,在时间的面前却不得不折戟沉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