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漂亮女人对一个男人主动吐露心声时,没有任何男人能够豁免。
男人的虚荣心的享受最大限度地体现在这个时刻。
纵然郭小洲是一个决断力很强的男人,但他仍然怔楞半晌,吞吞吐吐道:“小宁,这事情太突然了,实在是太突然了……”
丁小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道:“终于说出来了,舒服了很多。没事,我只是表达我的态度,你的态度,我管不了……”
郭小洲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暗暗叹了口气,转换话题道:“你刚才说公司有人抢了你的报名资格,是怎么回事?”
丁小宁忽然抬起头来,勇敢地看着他,尽可能平静地微笑说道:“保荐代表人考试的难度比较大,一方面除了对报考人的自身要求比较高之外,还体现在保荐代表人考试的题型设置难度比较大。比如报考的门槛资格,以及考前培训。我们公司半年前确定了三个员工的考试资格,我为此冲刺了半年,你很难想象,我在万米高空,别的旅客都在睡觉,我在学习金融、财政、财务管理、税法、审计知识。”
“我并不自负,认为自己一定就能考中,也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应该公平,但你知道吗,今年的培训题目是针对当前证券形势的,到了明年,所有的培训都将白费工夫。”
郭小洲不知道丁小宁这几年,一直从左雅的嘴里打探着他的消息,默默在远方关注着他的一切,他放弃耀目的研究生资格,他去广汉电视台,他去挂职,他和左雅的感情变化……
她一直隐忍着,默默在心底为闺蜜和他祝福。直到昨天,左雅三个小时的倾诉,预示着他们的分手已经成为必然。她一个晚上没睡,激动地等待着他的电话,他来京都怎么可以不联系她呢?但是,一个白天过去了,她的电话响了无数次,但没有一次是她期待的。
公司的突然通知,无疑对她是雪上加霜的打击。
她选择了逃避和酒精。
郭小洲希望为她做点什么,问道:“考试的难度大吗?”
“说难也难,不难也不难,这钟考试,有时候运气占很大因素。”丁小宁恢复了冷静,平静安详说:“像司法资格、注册会计师等考试,已经进行很多年了,程序很成熟。有专门的教材、每年的考试真题也都有,市场上有很多专门针对这方面的辅导资料或培训班等,只要按照教材与辅导资料进行复习就可以了。但保荐人考试没有专门编的教材,这几年的考试的真题也没有漏出来。现在网上流传的所谓的题目,都是网友自己回忆的,很零星的。也没有对应难度的习题库等。这些都增加了备考的难度。”
“当然,如果给我考试的机会。我不会比别人差。”说这句话时,丁小宁峥嵘闪露,她自信地跷了一个很端庄的二郎腿,上身向前微倾,这是一种具有压制气势的身体语言。
这也是她这两年在大场合锻炼的结果。
郭小洲内心咂舌她的变化,眉眼一挑,轻声道:“如果是别的方面,我也许帮不上你,但既然涉及证监会,我想我至少可以还你一个公平和公正。”
丁小宁嫣然一笑,上身后仰,舒展地靠在沙发背上,双手并拢放在身体一侧,举手投足中散发出优雅的自信。“谢谢你!”
郭小洲知道她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他看了看时间,现在给裴金谭打电话已经太晚。他打算明天早晨给证监会的师兄裴金谭打电话,为丁小宁谋求一个公平。至于她考不考得过,就是另一码事了。
丁小宁的确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保荐人资格考试又称保荐代表人胜任能力考试,是华夏证券业协会受证监会的委托组织的,主要由从事证券发行承销和收购兼并等投资银行业务的人员参加的考试;考试合格且符合证监会规定的其他条件的人员,可按照有关规定向证监会申请注册登记为保荐代表人。
最重要的是,保荐人资格考试不接受个人单独报名。报名将以证券公司为单位,统一通过协会网站考试平台报名。她的公司既然已经拿下了她的报名资格,那么从公司内部公关已经没有效果。除非来自证监会高层的压力。
丁小宁决定暂时不想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她看着郭小洲,问道:“你来京都办什么事情?”
郭小洲回答道:“跟市委书记跑上市的公关事宜。”
“上市?”丁小宁眨了眨眼睛,表情很惊奇,“你挂职的太和棉纺厂?”
郭小洲点点头,犹豫片刻后说道:“本来我想找你咨询的,但恐怕上市计划会暂时搁浅。”他其实想说“等你考上保荐人资格时,太和集团到时来请你当保荐人。但一想到两年后他肯定不在太和集团,自己还有多大的发言权还是个问号,因此他闭嘴不说。
话题来到丁小宁的专业,她的眉眼一挑,高级白领的职业气场展露无疑。眼睛在一个人的脸庞上几乎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眉眼有神,人的气势也就出来了。
作为经常世界各国搞路演的丁小宁,接受过很多次高端职业礼仪的培训,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既可以带给对方好感,而且还隐含压力。
“如果考虑上市的话,有五个最基本的条件,一:盈利是否能达到要求;二:收入是否能达到要求;三:毛利是否合适;四:所在行业是否符合交易所的口味;五:是否有增长性。根据这五个要素再来判断上市的必要性、分析企业所具备的上市条件、评估企业的后续发展力量。”
“条件受时间限制。目前太和集团或许不够条件,但两到三年内,必定可以达到各种资格线。”郭小洲摆了摆手,“不谈工作。你的车还停在后海吧,要不要去开回来?”
“现在……”丁小宁伸展了下腰肢,目露宿醉后的疲态。
“看来你很疲劳,明天早上再去吧。”郭小洲起身,抱起沙发上的被子走进卧室,在卧室里对丁小宁说:“你今晚睡卧室,我睡沙发。”
丁小宁不可置否地走进卧室,看了看卧室,“你睡沙发,被子呢?”
“橱柜里有备用的。”郭小洲帮她整理床铺被褥。
丁小宁看着他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抹温馨,她动了动嘴唇,轻声道:“我没有睡意,你如果不困的话,陪我说说话。”
郭小洲没有转身,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好!我去泡点浓茶。”
几分钟后,一壶浓茶泡好,两人各坐一张沙发。
夜很静,静谧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郭小洲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里看,丁小宁虽然眼睛不停地凝视着他,但心里却难复清明,两人各有心思,竟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丁小宁忽然打破平静,问,“你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友谊吗?”
郭小洲犹豫半晌,“我相信。”
“我不相信。”丁小宁认真而坚定的说道:“男女间的天然属性,决定了彼此间很难有纯粹的友谊。”
郭小洲其实知道这个下半夜会很难熬。他犹然处于丁小宁对他示爱的震惊之中。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会和左雅的闺蜜发生点什么,哪怕她属于“三高”“三Z”之列的精品女人。
“三高”就是“高学历、高收入、高素质;“三Z”就是有姿色、有资本、有知识。
丁小宁无疑属于“三高三Z”中的佼佼者。这样的女人在任何地方都是最靓丽的风景线。
郭小洲有些心虚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你这话太绝对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
郭小洲惊讶地抬头,无力的露出苦笑,“你又在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如果你没听清楚,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因为是第N次重复的缘故,丁小宁说这句话时,语气自然,表情没有任何慌乱。她看着郭小洲英挺的鼻梁两端隆起的褶皱,依旧记得她和他初见面的一瞥。
那是武江九月的一个旁晚,左雅带着她去公园见他。夕阳给公园的葡萄架投去最后的余辉。郭小洲斜倚着粗壮的葡萄架藤蔓,两肘抱在胸前,冲她们露出最阳光灿烂的笑容。
这一抹笑容,从此浸入了她的心田。生根发芽!
“我们好象应该趁现在谈点儿别的……”郭小洲觉察出自己的口吻竟有些陌生,声调干涩。像是喉咙受到了挤压……
丁小宁温柔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她柔柔一笑,叹息道:“好吧!听你的,谈别的……我不是小雅,我只会迁就你,不管什么情况下,你的选择就是我的唯一。”
这样简简单单,看上去无知且幼稚的一句话,却轻轻松松击中了郭小洲的心脏。他愕然看着丁小宁,结结巴巴道:“我是个自私的人……”
丁小宁笑盈盈打断他的话,“我独自在京都闯荡,住过地下室,曾经一个人在房间里病了四天四夜,差点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在欧洲,遇上过劫匪……这都不算什么,除了你,我就是钢筋铁骨,风雨不透!”
郭小洲眼神渐渐柔润。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对不起!太突然了……”
丁小宁唇边浮起一缕难以察觉的微笑,柔声道:“我给你时间,没有期限!”
郭小洲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丁小宁忽然起身,“我有些困了。”
郭小洲如蒙大赦,跟着起身,“晚安!”
“差不多该说早安了!”丁小宁看了扣篮窗外,心情颇好地打趣。
郭小洲看见一缕笑容在她洁白的牙齿缝中飞旋闪亮,仿佛一阵清风柔柔地掠过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