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需要方天傲了,方天骄一步冲过去堵住了门,满脸震撼跟愧疚说道:“赵书记,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我还不如从这六楼跳下去以死谢罪!”
赵慎三看方天骄的架势,冷哼一声,有些无奈般的走回到沙发那里坐下了,也不说话,也不看他们,注视着窗外。
方天傲一直盯着那一桌子碎纸屑在发傻,因为只有他明白赵慎三能够撕碎这几张纸,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商人,无论方天傲有多重情义,有多**不羁,却也无法理解一个人在瞬间,把代表着庞大资产的唯一凭证给撕得粉碎这种行为,这真的超出了他能理解的层面!
“三弟,你这是要跟我割袍断义了吗?即便如此,你的永远是你的,就这么撕了什么意思?”方天傲喃喃的说道。
赵慎三一直很淡漠,淡漠中透着疏远说道:“要不要割袍断义关键不在我,这一点你懂。这几张纸我为什么随身带着,就是打算今天来送给你的,我来之前想的是咱们兄弟不分你我,给你了跟在我手里一摸一样,可惜……也罢,反正效果都一样。”
方天骄再难堪也不能躲着不说话了,明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的不明智造成的,赶紧过来坐下了,诚恳的对赵慎三说道:“赵书记,虽然我一直在江州发展,但毕竟是个商人,怎么着境界都比不上您高的,这次我真的是被晋方平这个混蛋给当傻瓜卖了,可笑我还替他鸣冤抱屈误会了您。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不明智,跟天傲没有半点关系,刚刚他还一直跟我吵,说您的为人绝不会出卖弟兄的,所以,您怎么怪我我都情愿承担,可别因为我误会了天傲,若是因此让你们的兄弟情分出现了问题,那我可真是百死莫赎了!”
赵慎三终于动容了,收起了那种淡漠,带着痛心跟无奈说道:“天骄先生,我赵慎三是根独苗,结识了天傲之后,才觉得自己有了手足,在这个人情薄如纸的世道里,有所依傍,我们俩一官一商是绝佳的搭配,而且我们互相信任,互相依赖,从没有任何的裂痕。这次因为你出乎我意料的参与到晋方平案子中来,从头到尾我都感到压力很大,只怕你参与的过深我无法保全,更怕因为我的不得已,导致天傲对我产生误会。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成了一名专业的纪检干部,再持有商业股份是在玩火,想把我名下的股份全部无偿送给天傲。第二件事是我想让天傲自己听听我在这件事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你居然也在,这样正好,现在一切都解释清了,我该给天傲的也给了,咱们正好因此收场嘛,你为什么又不让我走呢?”
方天骄满脸的无地自容:“赵书记,实在是我太狭隘了,请您千万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吧!至于您说的股份问题,即便不能够公开的持有,换个名目也就是了,晋方平有好多资产都是我帮他处理的,这次你们根本就没查出来,都在他孩子名下呢!这说明这种变通的法子还是很管用的,我可以帮助你跟天傲做同样的转换,您看怎么样?”
“天骄你别说了!”方天傲半天没作声,这会子看哥哥为了挽回误会赵慎三造成的影响,说话口无遮拦,居然泄露了晋方平还有资产没有查明的秘密,赶紧呵斥道:“三子跟我的生意不用你插手,行了,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下去休息休息吧,让我跟三子自己聊一会儿。”
赵慎三当然听出来方天骄话里的漏洞了,但他已经不想继续追究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晋方平已经下场凄惨了,也不能让人家孩子以后连条活路都没有。
方天骄也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呐呐的又道了几句歉,说晚上他希望能跟赵书记一起吃饭,这才下楼去了。
看着方天傲一脸的郁闷,赵慎三突然朗声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子才说道:“行了,你哥是你哥又不是我哥,他不信任我我当然对他不必要客气。可是你方天傲是我哥,就咱俩了还都抻着做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是对我的高风亮节感激涕零的话就不必了。”
听完赵慎三这几句带着揶揄的话,方天傲却笑不出来,非但笑不出来,反而眼圈一红,胸口一酸,说话都哽咽了:“滚你的蛋,我还对你感激涕零,压根我就没觉得你会不管方天骄!你现下是纪委书记了,名下有股份的确不合适,我也看明白了,现在你们的调查手段那么高明,咱们如何运作变幻名目,也一样会被查出来。既然是这样,那几张纸你撕了就撕了吧,反正在我心里这公司永远是咱们俩的,有没有那几张纸委实意义不大,该给你的我自然有法子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的给你。”
赵慎三一怔,他倒是没想到方天傲会做这样的选择,但瞬间就如同一柄锐利的剪刀,一下子把他淤积了好久的郁闷气球给剪破了,那郁闷之气“咻……”的一声尽数消失,留下的就是跟捡了意外之财一样的爽快欣喜了!
原本赵慎三对舍弃这么大的基业就肉疼得很,但是跟前程比起来,两者相较,也只能是选事业而抛基业了,现下能够既不担风险又保留了基业,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即便日后方天傲不遵守承诺了,那也已经是多得一次是一次了。
“这我不管,反正那东西我是撕了,而且,我这次可是真心实意的把我名下的股份馈赠给你的,你要不要是你的事。”赵慎三轻松地说道。
方天傲也笑了:“我早就算过卦了,我们俩这生意必须是一起做,若是我一个人做的话,五行缺火,必然会出问题。得,你安心当你的纪委书记,不用你操心了。”
兄弟俩畅快的聊了一阵子,看天色晚了,赵慎三也不想过分得罪方天骄,就主动提出还是一起吃个饭,在晚宴上他收起了对方天骄的刻意冷落,大家一起尽欢而散。
当晚赵慎三住在温泉宫,第二天返回了南州,随后让亲友帮忙把云都需要搬回来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也就该过小年了。
越是年关,越是郑焰红这个市委书记忙碌的时候,国家跟省里一**的检查如潮水般此起彼伏,每一波都需要她认真的迎来送往,认真的积极应对,再加上下面需要她拍板的事情也极多,腊月二十三这天又迎接了审计检查,弄得她根本没有过小年的概念,天都黑透了才晕晕乎乎的回到了7号楼。
谁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热烧饼气息,香喷喷的特别诱人,郑焰红就叫道:“小付,是你帮我买的烧饼吗?拿来我吃一块,今晚只顾招呼客人了,都没吃几口饭。”
付奕博笑眯眯说道:“郑书记,今天就对不起了,我还得回家过小年的,您自己早点休息吧,我就不伺候您了。”
郑焰红一愣,付奕博可从不会跟她推脱差事的,可她还没说话,付奕博就替她锁好门,一溜烟的走掉了。她气狠狠骂了句:“混小子,我还能不让你回家过小年吗?至于就这么跑了嘛!”
“他跑了是因为知道有我这个秘书伺候你呀,郑老板,还记得我这个小秘书吗?”一声熟悉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啊?三,你怎么来了?”郑焰红一听是丈夫的声音,立刻就笑了:“好啊,小赵,过来伺候老板吃烧饼。”
“嗻!老板吉祥,老板请吃烧饼。”赵慎三装模作样的说着,把烧饼端了过来。
“哈哈哈,小三子,伺候的不错,赏!”郑焰红开心极了。
夫妻俩调笑着,赵慎三一块块喂妻子吃烧饼,郑焰红突然说道:“你怎么来了?家都搬完了?还有,你知道我没吃好饭吗,还带了热烧饼来。”
“傻妮子,今天是小年,看你忙晕了吧!这烧饼是妈亲自做的,我刚才跟小付打电话问过了你要回来,刚用饼铛热好的。”赵慎三捏了捏妻子的鼻子说道。
郑焰红一怔,随即叹息道:“唉!这破差事干的,越到过年越忙的喘不过气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得得,您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就您的臭脾气,让您在家闲三天,估计都得浑身不自在。这市委书记现下干的是顺风顺水,我上次在京城遇到大叔,他百忙中还夸了你一句,说京城领导都赞扬你的文化城项目搞得不错呢!好好干吧妞儿,等明年文化城大范围出效果了,到时候我帮你策划一个大型活动,邀请京城领导都过来参与一下,你的政绩可就出来了。”赵慎三说道。
郑焰红甜蜜的亲了老公一口说道:“哎呀呀,小哥啊,你知道吗,我最遗憾的就是不能够让你永远做我的秘书,你看看,只要你在我身边,都不用我说,该需要替我操心的事情就已经主动操心好了。唉,哪像现在的秘书,即便已经够踏实了,也还是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有你这般贴心。”
赵慎三鬼鬼的笑了,凑在老婆耳朵上说道:“傻妞儿,你可别忘了,当初我给你做秘书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当然是掏心掏肺的为你考虑,现在的秘书仅仅把你当成单纯的上司,那自然是跟爱人差得远了!对了,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你跟我约法三章,说当了你的秘书就不能当你的情人了,我记得也是一个腊月二十三过小年,我还是用几个烧饼就把你骗到丹桂园的床上了呢。”
郑焰红想起当初的荒唐,脸一红啐了赵慎三一口说道:“呸!都堂堂省纪委副书记了,还惦记着当年的轻狂样,哼!我算是想明白了,合着我上辈子就是欠你的,这辈子该还你,否则怎么被你用几个烧饼就哄回家了?还有脸说呢!”
“哈哈哈!我能用几个烧饼把你哄回家是我的本事,你信不信今晚我还能用着几个烧饼把你哄上床?来吧老板,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赵慎三看郑焰红吃了半个饼就不吃了,索性抱起她就进了卧室,美美的享受夫妻之乐去了。
第二天一早,郑焰红就电话不断,赵慎三看她牢牢骚骚的样子,劝慰她不要急,一项一项处理,真处理不完也没法子,这么急躁可不好。两人匆匆吃了早饭,郑焰红就要上班,赵慎三说他也有事情要办,看着郑焰红上车他也开车返回南州了。
回家跟父母一起把从云都搬回来的东西收拾了一气,差不多中午的时候,赵慎三突然接到了方子明的电话,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方子明邀请,漫说是赵慎三有空,即便是没空,也肯定得挤出空的,立刻答应了。很奇怪的是方子明并没有告诉赵慎三吃饭的地点,只是说让他十一点到东区文化广场门口等着,方子明开车接。
赵慎三看看时间,立刻出门了,步行到广场门口,时间刚好到,刚站稳就看到方子明的车开过来了,他上车笑道:“方厅,今天怎么这么赏脸要请我吃饭啊?这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哦!”
方子明一贯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今天的情绪却很有些按捺不住的焦躁,听到赵慎三的玩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就不语了。
赵慎三很奇怪,原本方子明约他吃饭就很奇怪,因为他目前属于很闲散的假期,又不是纪委的正职,虽然陈伟成分配给他分管信访工作,但他休息完马上就要借调进京了,这项工作其实还是另一个副书记管着,故而,方子明约他吃饭,因公务这个可能性极小,可两人的私交却也远远没到随便一起吃饭的地步呀?还用这种带搭不理的态度,更加让赵慎三心里没数了。
看着方子明把车顺着南武(南州-武平)快速通道一直开出了市,赵慎三更惊讶了,心想难道又接到什么重大案件了,方子明是奉命把他弄去调查组的?这个想法让他心里一沉,他可不想再参与什么大活动了,过年的安排都满满的,过完年就要进中纪委,现在要是再被大案子拴住,那可就耽误了他的大事了!
“呵呵,方厅,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请我吃饭还这么严肃,而且还出市跑这么远?不会是又想把我抓壮丁吧?”赵慎三按捺不住,终于开口问道。
“放你的心吧,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喝酒,反正你下午又不用上班,安心等着到地方就是,心眼子那么多做什么!”方子明闷闷的说道。
“呃……”赵慎三被噎的有些语塞,看情形不太对头,但又无法继续问下去,看方子明的态度一跟头一块的,他索性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闭嘴了。
车顺着快速通道到达了一个路口拐了弯,看样子是南州市下辖的一个县境内,拐进去就是绿绿的麦田,因为刚下过一场雪,麦苗被滋润的油光闪亮,格外好看。车穿行在麦田中间的村村通水泥路上,走了好远,终于看到前方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处挂着红灯笼的木栅栏大门,上访写着三个大字《石磨坊》,看起来是一个农家院。
车直接开进了木栅栏大门,里面路两侧都是菜田,种着碧绿的蒜苗、香菜、菠菜、萝卜、大白菜等冬天还能保持生机盎然的蔬菜,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下车之后,赵慎三就置身在一个挂满了葫芦的凉棚下面,秋天的葫芦丰收了却没有摘,叶子都减掉了,就剩下干掉的藤上累累垂垂的一个个雪白的小葫芦,被风一吹左右摇晃,煞是爱人。
因为快过年了又不是礼拜天,这里的生意很清淡,老板热情的迎出来带他们进内院了,一进去赵慎三就被几排别开生面的操作间给吸引住了,正中间有一排大通间,里面居然是好几盘大石磨,各有一头驴子在拉磨磨面或者磨豆子,有人在现场点豆腐做豆腐脑跟豆浆,左侧是几间隔开的厨房,好多个朴实的嫂子们在那里手擀薄饼,用农村那种一个铁饼样式的鏊子烙饼,还有手擀面、玉米面、红薯面窝窝头的现场制作,右侧的一排则是炒菜的操作间,一个个厨师们穿着洁白的衣服在炒菜,全部透过干净的玻璃窗能够观赏,最有特点是这里都不用煤气,一水的柴火大灶,看上去既新鲜又亲切。
三排操作间四周则是一间间小包房,也都是面对操作间的那一面正面都是玻璃,可以一边吃一边看院子里的风景,操作间中间的院子里小桥流水的,还有很多冬季开花的盆景,煞是雅致。
坐进一间房间,方子明点了一盘油炸河虾卷烙饼,一盘新酿老豆腐,就把菜单扔给了赵慎三,赵慎三点了一盘杂粮窝窝头,一盘炒凉粉,一盘农家杂烩菜。
不一时菜上齐了,赵慎三看方子明一言不发闷头就吃,打开一瓶酒自顾自喝着,他也不主动搭讪,也拣自己合口味的吃了起来,吃饱了才一笑说道:“饭也吃饱了,方厅长的宝盒子也该掀开了吧?我可不相信您这么忙的人,能够特意的抽出时间跟我一起吃饭?如果我得罪了您,是杀是剐可以给个痛快的了吧?”
方子明把手里没吃完的一张饼往盘子里一扔,抬头盯着赵慎三,立刻,那阴冷又饱含痛苦的眼神就把赵慎三吓了一个愣怔,连玩笑都不敢开了,傻呵呵看着方子明。
“赵慎三,我知道你帅气英俊又年轻有为,像你这种风格的男人最能哄的小姑娘喜欢,可是你明明有了郑焰红这么好的爱人了,做什么还要故意在小姑娘面前显摆你的成熟男人魅力呢?你惹得人家爱上你了,若是你能负责任也成,你丫的又无法负责,那你招惹人家干什么?”方子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指着赵慎三的鼻子骂了起来。
方子明刚刚的神情的确让赵慎三吓了一大跳,但方子明发作出来了,他一下子想到了一个可能,立刻就放心的松弛下来了,完全无视方子明的怒火跟诘责,坦然的说道:“方厅生这么大气干嘛?你又不喜欢人家,还能限制人家喜欢别人吗?再说了,我可没觉得林雁喜欢上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呃……”方子明冲口说出这句话,看到赵慎三露出阴谋得逞般的笑容,恼羞成怒般的说道:“你小子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承认我喜欢那丫头,但我更明白我不可能给她一个全部的我,所以我宁愿压抑住我的感情也不能害了她!可是你这个混蛋,到底我让她跟你去一趟海省你给她灌什么**汤了?回来后在我面前开口闭口都是你这个人多么多么痴情,多么多么优秀,郑焰红能够嫁给你多么多么幸运等等,这还不是你招惹的她吗?”
赵慎三更加忍俊不禁了,他万万没想到令全省人都只敢敬畏不敢平视的、赫赫有名的铁汉方厅长,陷入爱河后居然也会这么不理智,看他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公安厅长的睿智跟精明,活脱脱就是一个打翻了醋罐子的毛头小子了。
“林雁一定在你面前不停地讲述我如何追求郑焰红的爱情血泪史吧?从我如何从一个跟郑焰红身份天差地别的小科员就爱上她,一直到锲而不舍的把她成功娶回家的整个过程讲起,顺便敬仰我对爱情的执着和真诚,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像我赵慎三这么痴情就好了对吧?”赵慎三辛苦的憋住满肚子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哼!这还不是你在她面前显摆的?我就知道若不是你说的,她一个丫头片子,哪里会对你们的爱情史那么了解,在我面前天天儿的念叨,仿佛除了你这样的,我们别的男人都是混账王八蛋了一样!”方子明气咻咻说道。
“唉,没法子啊,我也知道我这个人太痴情,这一点小姑娘肯定最希望自己爱的男人跟我一样。方厅,天地良心,我可半点都没有蛊惑林雁的意思,小姑娘自己非要崇拜我,我有什么法子?您不会因为这个就想要掐死我吧?”赵慎三故意把手一摊,满脸无辜的说道。
“赵慎三,我警告你,你少在那里得瑟!你以为天底下男人都有你那么好的福气跟机缘啊?就算你成功了,也不能把天底下有爱却又不能爱的男人都给一棍子打死啊,你这么做很有成就感吗?哼!”方子明还是气冲冲的。
赵慎三看方子明的确是心浮气躁十分难过,也就不想逗他了,他其实十分同情方子明,毕竟在这个一夫一妻制的社会上,家庭婚姻责任道德对人性的禁锢已经很严厉了,导致无论爱情还存不存在,夫妻之间都必须固守忠贞。可是,爱情这东西却完全不会被这种人为规定的因素所局限的,就是那样的在眸然回首间就发生在一对男女身上,它可不管这一对男女是不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更不计较这两个人发生了爱情合不合乎社会制度跟道德规范,一旦降临就是痴缠不休。
方子明比赵慎三大十多岁,他们那一代人谈情说爱的年纪,正是刚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配模式转型的年代,因爱情结婚的成分都很少,好多人都是缺失了爱情这一堂课程的,所以,现在爱了却又被从小到大接受的传统理念所束缚,硬生生压制爱情的火焰,肯定会越压制越无法忍耐。
“唉,方厅啊方厅,亏你还是一个犯罪分子心理专家,也不知道攻克了多少顽固的罪犯,为何就被理解一个小姑娘的真实心理呢?”赵慎三带着怜悯说道。
“我怎么不理解了?林雁回来一直念叨你,还不是被你那一套并不现实的爱情理论给蛊惑了,谴责我怎么就没有你那般追求爱情的勇气跟信念,所以才埋怨我甚至痛恨我的!”方子明说道。
“可是,你怎么不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呢?”赵慎三问道。
“哪个角度?还能有什么角度?”方子明不服气的反问。
“例如,这丫头是想告诉你,她爱你的心思跟无怨无悔的程度,跟我当初对待郑焰红一摸一样,可以本着不求回报的宗旨无怨无悔的爱你,只求能长期陪伴你就心满意足了。”赵慎三缓慢的说道。
“啊?这……”方子明呆住了。
赵慎三深深地叹息一声说道:“方厅,人生难得一知己,更难得一痴心爱人,你觉得你拒绝这份爱是成全了林雁,让她可以去另外找一个可以给她完整家庭的男人。殊不知,没有爱情的家庭并不能带给她幸福,她很可能会一辈子在没有爱的环境里痛苦着,那么,你到底是爱她还是害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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